第030章
尽管李鑫和刘淼非常努力，大家也非常刻苦，但是毕竟初三一班也不是啥传统的体育强班。就在篮球队勉强拿下循环赛第一场胜利之后，足球队以0:1的比分败下阵来。对这个成绩，大家也没什么好说的，初三一班的努力大家也看在眼里，实在是实力不济又苦于训练时间不长，能坚持到这一步已经是很难得了。于是郝老师出面鼓励了下大家，然后就宣布初三一班男子足球队解散了。趁着解散的由头，大家又在食堂小炒那聚餐了一会，不错这次是大家AA制了。
回到教室的时候，刘焱递了一张学校打印的通知过来，说是为了响应宝庆市的全市中学生辩论大赛，光明中学也将在十一月底到十二月初举行全校辩论大赛，以选拔校辩论队队员去参加全市辩论大赛初中组的赛事。“我不善言辞，你和张垚两个倒是伶牙俐齿的，所以我想班上就以你俩为基础进行组队。所以你们那个篮球队，能不坚持就别坚持了。”刘焱也认为篮球队意义不大，“尤其是你，你可是要冲着宝庆一中而去的。与其在校内篮球联赛这种不上档次的比赛里浪费自己，还不如努力一把，按照学校的潜规则，校辩论队一定是初三学生组成。毕竟这是个毕业生们增加社会经验的机会，大家都不会浪费。”
“我明白了。”刘淼其实心里也很清楚，虽然意识可以反作用于物质，但毕竟还是物质决定意识。一个算是弱鸟的初三四班就已经让一班如此疲惫不堪，再遇到后面的班级又该如何？而且从刘淼自己的利益出发，参加辩论队明显比继续纠缠篮球队要实际许多。
刘淼轻轻地叹了口气，开始看起了辩论赛规则。初中组的规则相对简单，攻辩仅限于二辩，自由辩论也仅限于三辩，同时还没有自由人。既然自己哥哥将组建辩论队的事宜交给了自己，刘淼就开始盘算起人选来了。咄咄逼人的张垚自然是适合去做二辩，那么自己就是三辩。然后总结陈词的四辩显然要找个女生，刘淼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彭巧慧这个风风火火的妹子。现在的难题就是负责立论的一辩了。虽然一辩看上去存在感是最低的，不参加攻辩和自由辩论，基本在开篇立论之后就不再说话。但是刘淼以他后世参加各种辩论赛的经验来说，非常清楚一辩的重要性。他是整个辩论队的门面，他的理论如果说服不了观众和评委，那么后面二辩、三辩和四辩再巧舌如簧也没有任何意义。同时一辩也是整个辩论队的大脑，因为后面的三位辩手的立论驳论基础都来自他，他在攻辩和自由辩论的时候其实还负责输出弹药的作用。
虽然大家都知道循环赛接下来三个对手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但是大家还是拿出了百分百的精力去针对训练，饶是如此，在连续两周的比赛里，初三一班还是以一胜一平两负的成绩最终未能挤进前三，但是初三组第四的成绩也已经是一班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了。而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刘焱拿到了刘淼组建的班辩论队成员。一辩周森，二辩张垚，三班刘淼，四辩彭巧慧，教练刘淼。刘焱苦笑了一声，心想自己弟弟还真不客气，连教练的职位也拿走了。
“为什么你选周森做一辩？”刘焱有些不解，“论口才，周森只能算是中上而已。”
“综合考虑而已。”刘淼解释道。“一辩的作用是立论和根据场上状况给其他三个辩手提供辩论意见指导，实际上也有场上教练的作用。从立论这块来说，我们不需要特别的口才，能条理清晰地说出自己的观点就足够了。周森声音和逻辑方面都没有问题，而且他属于那种比较憨厚的外表，说服起别人来说也比较容易。其次，周森是我见过班里做预习和复习最认真的人，因此由他负责搜集材料和分配材料是最恰当的。”
当然，刘淼没有解释的另一个原因是他要帮周森能够在这次全市辩论大赛露苗。因为周森其实和自己差不多，在社会实践方面也近乎空白。虽然周森也有参加过初中数奥赛和全国中学生数学竞赛的经历，但非课业类的社会实践却没有太多可以说的，这对未来宝庆一中的录取是有减分的。
刘焱听完刘淼的意见之后也点点头表示认可了，然后就拿着名单去找郝老师了。
就在某节语文课下课的时候，郝老师将刘淼提议的四个人以及刘焱和龙媛交到了办公室。郝老师以不在意的口吻说道：“大家都知道，明年宝庆市会举行全市中学生辩论大赛，不仅这次赛事得到了省教育厅的认可，同时宝庆市电视台公共频道也会全程直播，所以大家就知道这个赛事的档次和规模了。学校的意见就是全校以班为单位组建辩论队，咱们以赛代练，最后胜出的队伍将代表学校参赛。如果最终大家能拿到名次或获得个人荣誉的话，对大家明年被名校录取是很有帮助的。根据班委会的意见，周森、刘淼、张垚和彭巧慧，你们将成为我们班的辩论队队员。领队由班长刘焱担任，教练就由学习委员龙媛负责。我希望你们能好好备赛，争取拿到好成绩。最后，辩论队没有不参加月考的特权，月中的月考还是要参加的。”
说完郝老师就挥挥手让大家走了，龙媛颇有玩味地看着刘焱。因为班上有刘焱这个强势且有能力的班长存在，所以其他班干部实际上就是为刘焱服务罢了。而郝老师对刘焱是充分信任，也乐于放权给刘焱。只不过这次组建班辩论队的事情却明显没有告之其他班干部，就最后成了班委会的意见了。龙媛看了下队伍，刘淼、张垚和周森明显就是刘焱的死党，而彭巧慧的入选明显就是为了安抚其他班干部，或者说是为了安抚自己吧？作为刘淼九年的同班同学，龙媛哪里不知道生活在这个班长阴影下的压力。连续16次全市统考第一名，这个成绩应该是前无古者后无来人了吧？除了某年刘焱因为自己原因不愿再担任班干部才由自己替补为班长之外，刘焱就一直是这个班的班长。而且让龙媛感到无奈的是，在自己出任班长的那个学期几乎是这个班表现最差的一个学期。所以自己也死心了，第二个学期就将班长的职务交还给刘焱了。龙媛很清楚，如果她提议非要全班推选辩论队成员的话，张垚和刘淼过关的几率非常大，而反倒是周森和彭巧慧的几率较低。如果这两个只能换一个的话，那么郝老师肯定会根据成绩排名将彭巧慧换掉。作为自己最好的闺蜜，龙媛想了想也最终只能接受这个结果，只不过心底对刘焱的评分又低了一些。可惜龙媛不知道的是，名单实际上是刘淼提议的。
男生们回到寝室的时候，还在很热烈地讨论辩论赛的事情。在自信满满的张垚看来，初一初二的学弟学妹就是来培养大家自信心的；而初三年级组里，张垚认为除了初三二班还有点看头之外，其余班级就是“土鸡瓦狗”而已。
但是刘焱却冷冷地说了一件事，“最终你们能不能参赛还要看这次月考的成绩。郝老师对大家将精力放到学习以外的事情，比如篮球队和足球队，已经非常不满了。如果你们的成绩最终在班上进不了前十名的话，那么郝老师肯定会换人来组建辩论队的。毕竟如果能代表光明中学出战全市中学生辩论大赛的话，对各位的录取是很有帮助的，所以郝老师只会将机会给成绩最好的学生。如果你们不希望最终成为一场空的话，那么就开始好好学习吧！”
不过辩论赛还没有引起学生们关注的时候，初三二班忽然爆出他们班副班长郑玄和三班的学习委员陈丽莎谈恋爱了！国人似乎对这类八卦事情总是充满了各种奇特的热情，尤其是在光明中学这种学校，早恋更是被视为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以往一些差生早恋也就算了，这次居然牵扯到资优班的副班长和学习委员，顿时就成了大家课余饭后讨论的热门话题。因为参加校秋运会的缘故，彭巧慧跟刘淼、张垚等人的关系密切了许多，于是还特意跑来打听详细消息。“你们都是男生，不可能不知道，一定是你们互相打掩护了！”
“小姐，他们一个是二班的副班长，一个是三班的学习委员，我们那里知道那么多？”张垚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没有发现，“而且你不是号称女生比男生细心么？人家陈丽莎可是住校的，你们这一大群女生都没有发现，我们干嘛没事去关注一个大老爷们？再说了，那个郑玄干干瘦瘦的，我真要关注男生，也是关注我们淼淼这么眉清目秀的男孩子才对。”说完张垚还伸出手指勾了勾刘淼的下巴，刘淼也非常配合地抛了个媚眼过去。顿时彭巧慧被这个两男孩的公然卖腐给吓得败退了，刘淼和张垚非常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
“你俩如果有那么多时间打情骂俏的话，就麻烦你们多顾下你们的功课，这个周末就是月考的日子了。”刘焱的声音在刘淼背后响了起来，“尤其是刘淼，你的历史和政治背得如何了？你看看你的摸底考和月考，历史和政治的丢分有多严重！明明是送分的背诵题能出错，真不知道你明年升学考试又会是什么样的成绩？”
为了不被自己哥哥念，刘淼连忙举手投降，开始乖乖地看起历史复习资料了。张垚便只好转过身去找周森聊天，但是周森正手捧一卷数学试卷在那研究呢。所有人都知道周森是个数学疯子，因此张垚只好打开一本新买的杂志看了起来。
第031章
郑玄与刘丽莎的早恋事件彻底点燃了资优班关于恋爱这个禁忌话题的热情，原本大家还端着所谓“优等生”的身份对早恋嗤之以鼻，现在大家发现这不过是人生在一定阶段会遇到的某件事情罢了，顺其自然就好了。于是大家纷纷猜测起资优班里还有没有别的配对，很快秦刚就表示寝室老大孙正峰和五班的女班长张娜娜似乎有点暧昧。
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刘淼还有点惊讶，因为孙正峰在篮球队和足球队的卓越表现，让他在班上女生中拥有不错的人气。而且刘淼依稀记得孙正峰和历史课代表不是走得挺近的么？怎么现在正牌女朋友就换成外班的班长了？秦刚表示是因为历史课代表觉得早恋会影响成绩，而且两个人又不是班上成绩特笔特别自己那点点青青的胡茬子，还特意找张垚要了他的阿迪达斯香水。对于这个年纪的男孩来说，知道用阿迪达斯的香水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每每看到孙正峰一阵香风的飘出去，刘淼就忍不住唱起了前世莫文蔚的那首《爱情真伟大》。可惜这个时空没有莫文蔚，自然也没有这首半吐槽半认真的情歌了。
除了孙正峰之外，周森也被认为和张蓓是一对。刘淼当然清楚周家和张家的关系，不过外人只看到了两家的亲密，却不知道其中的某些隐情。所以尽管张蓓和周森是青梅竹马，甚至和张蓓的表弟陈蕾也是称兄道弟，但是他们最后却不可能结婚的。因为张蓓的父亲在年轻的时候有些荒唐，嗜赌且对张蓓的母亲有家暴行为。张蓓的母亲忍无可忍之下提起了离婚诉讼，这在那个时代真的是非常离经叛道的事情。尤其是张蓓的奶奶可是光明学校最早的校长之一，可谓是桃李满天，哪里容得下自己家里出现这样的事情。因此是坚决不同意张蓓父母离婚，但偏偏是周森的母亲看不下去。因为周妈妈和张妈妈是从小长到大的好朋友，又是一起工作多年的同事，所以在周妈妈的帮助下，张妈妈逃了出去，并找到律师坚决离婚。
因为这档子事情，张奶奶到现在都不能原谅周妈妈，虽然这个仇恨不会波及下一代，但是要让周森成为张奶奶的孙女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之所以张蓓看上去和周森关系很密切，原因就是张妈妈每次偷偷摸摸回来都是在张家见自己女儿一面。当然，张奶奶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所以睁只眼闭只眼当作不知道罢了。而在秦刚爆出所谓的两对恋人之后，秦刚非常不怀好意地说道：“现在听说你和龙媛关系很不单纯哦？而且我还听说彭巧慧也在反追你，啧啧，姐妹花为情郎反目成仇，多么喜闻乐见的故事啊！”
“滚！”刘淼将一件脏衣服扔了过去。
秦刚一接，居然是周森的脏内裤。秦刚自然超级不爽，于是就顺手从窗户里丢了下去。结果就听到外面有人开骂，刘淼等人因为心虚自然装什么都不知道。
而在一旁看书的周森却委屈地说道：“你来打打闹闹就算了，干嘛丢我的衣服？”
刘淼忍不住吐槽道：“全寝室也就你能将换下来的内裤放在枕头边一个星期没事！”
“我不是没时间洗么？还不如攒攒，一次洗干净就好了。我可是准备了十几条内裤，半个月不洗都没事。”周森颇为得意地介绍道。
刘淼忽然想起来，周森其实住得离学校并不远，但是唯独他的行李箱是最大的，敢情里面全是内裤袜子之类的东西啊。而此时，香飘飘的孙正峰回到了寝室，从他一脸的春.色就能看出，五班的班长将他滋润得不错。不过这个时候的学生恋爱还是挺简单的，分享个食物就能激动半天；若是能勾勾小手，那估计整晚都睡不着了。
看到孙正峰这般模样，秦刚忽然问了句，“你哥哥有喜欢的人么？”
刘淼一愣，论外型论条件，刘焱绝对是有女生喜欢的那种男生。中学生嘛，只要这个男生长的五官端正，有个不错的爱好（比如学习或体育），那么几乎就跟柏原崇和金城武一样是男神级别的存在了。不过刘淼发现自己很习惯让刘焱来照顾自己，但是刘焱自己喜欢什么，他似乎并不清楚。
所以刘淼只能摇摇头，“我还真不清楚我哥有没有喜欢的人。”
秦刚一脸看到外星人的样子看刘淼，“你们可是亲兄弟呢，在学校了是个一个寝室一个教室，回到家还是一个卧室。”
刘淼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于是就将话题岔开到大洋对岸国家的职业篮球赛。原来国家台只有第二套节目在周六早上会直播几场比赛，而现在有了第五套节目之后，职业篮球赛的转播场数就多了起来。看到对岸的篮球联赛之后，大家才发现原来篮球还能这样玩的。刚好秋运会的热潮还没过去，篮球场上打球的少年们一时间多了起来。让刘淼惊喜的是，那个昔日的动漫大国似乎还没有出现《灌篮高手》这本神作，于是刘淼忍不住想将这个漫画作品画出来。
可惜刘淼的绘画功底去做后期还行，真要勾线稿却还是有点不够格。于是刘淼就想起了史良，现在的史良也几乎是忙得不可开交的地步。作为美术特长生，他们的特长考试就在寒假之后，因此他不得不抽出大量时间去应付自己的专业。再加上史良现在又没有住校，所以刘淼和他聊天的次数就少了许多。
想了想，刘淼先将《灌篮高手》的文字稿先写出来。不过所有的背景都要改成华夏，而且刘淼也保留了原来版本中樱木等人最后在击败山王之后兵败爱和。尽管这个仓促的结尾是因为井上雄彦和杂志社意见不合的产物，但不可否认，就是这个不完美的结尾给了多少少年动力。他们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实现樱木他们所没有实现的一切。
而且除了湘北的不完美结尾之外，仙道的陵南和藤真的翔阳不同样是不完美的？其实竞技体育这档子事情，刘淼的观点还是努力参与就好，结果真的就不重要了。日本每年有多少少年高呼要进军甲子园，可最后真的能占到甲子园里的队伍才又有几只呢？努力过，奋斗过就好了，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有没有后悔过。
不过郑玄和刘丽莎的早恋事件很快就得到了处理，尤其是郑玄的妈妈还是学校的老师。两边的班主任都是盯着这两个人，在这种压力之下，两人那脆弱的爱情就好像空气里的肥皂泡泡那样破碎了。不过这个来得快也去得快的故事并没有阻止第二次月考的来临，这次月考依旧是和第一次月考那样实行正规的中考制度。于是大家又得像上次那样，非常规矩地排练一次。
不过刘淼这次抽签并没有抽到太后面的班级去，而是和四班的学生一起。不过刘淼对此有些哭笑不得，因为上次秋运会的缘故，一班和四班之间的关系有些老死不相往来了。作为校运会的一班的正选队员，刘淼出现在四班的时候还是收到了不少敌意的目光。还好刘淼没有被那些挑衅的目光所激怒，只是安静地找到自己的考位，坐了下来准备考试。好在四班的学生也是比较热爱学习的，再不爽刘淼也不会在月考下找刘淼的麻烦。既然没有人主动挑衅，刘淼也乐得规规矩矩地参加考试。
刘淼扫了下老师刚刚发下来的语文试卷，这次的试卷没有所谓的附加题了，但是题目的难度却提高了许多。尤其是作文、古文阅读和现代文阅读三大题就占去了三分之二的分数，剩下的选择题和填空题也是难度颇大，尤其是几句古诗词默写完全是考纲里很偏的题目。虽然教育厅几次要求中考题目不能偏纲超纲，可就是这种偏纲超纲题才能拉开分数，看来学校的老师就是要测试下自己的学生在面对超纲偏纲题的能力。虽然这种题目不是很常见，但是对于刘淼来说却还好。因此刘淼倒是做得非常轻松，然后作文题目却是《高文凭与高水平》。这就是语文老师最爱的作文题，既贴合实际，又能使用“辩证法”进行双向论证的题目，这对学生练习议论文是非常有帮助的。
刘淼当然知道这个题目不能完全站在一个立场批判另一个立场，老师们设立这样的题目就是希望学生“一分为二”地看待问题。刘淼在第一段就开门见山地认为要一分为二地看待这个问题，然后又分别用了四段的内容从两个方面分别论证观点，最后再总结得出高文凭只是高水平的一个重要条件，而非充分必要条件。刘淼很满意自己引出了“充分必要”这个高中才会涉及的哲学问题，这样的行文风格估计很能挠中老师们的痒点吧？下午紧接着就是物理和化学，刘淼自然也是轻松拿下的。
第二天的数学、历史和政治，刘淼觉得自己这次应该比上次有进步许多。而到了周日晚上，郝老师就拎着试卷来教室讲解了。作为班主任，郝老师自然有优先占领自习课的权力。
从郝老师面露微笑的表情来看，至少语文这次大家的成绩都比较理想。而郝老师将试卷放在讲台上就笑着开口道：“虽然这次语文有不少偏纲超纲的题目，但是我们班的同学还是全部及格；90分以上的同学有6位，其中还有一位同学可是语文满分哦。”
郝老师卖了个关子之后就让语文课代表将试卷发了下去。而语文课代表虽然没有唱分，但基本能从他喊名字的声音高低中知道这个学生算是考好了还是考砸了。不过念到刘淼名字的时候，课代表一愣，冷场了一会之后才干巴巴地念出刘淼的名字。
刘淼上来拿卷子的时候，课代表还是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刘淼一看分数，得，原来满分是自己。
第032章
语文课代表此时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其实大家原本猜测语文满分应该是刘焱或者张垚，哪怕是龙媛都有可能，没想到居然是刘淼。刘淼的进步虽然是有目共睹，但是大家都认为他的强项是理科类，尤其是在物理和化学方面才是他的强项。可没想到，刘淼居然在文科最基础的科目——语文中拿了满分。郝老师很满意地看着同学们的反应，他也很乐于看到刘淼的进步对大家的刺激。
作为一个教龄20年的老教师，郝老师很清楚刘焱、张垚几乎就是那种天生型学霸，老天爷给了人家得天独厚的先天条件，因此他们的成功几乎没有可复制性。但是刘淼不同，刘淼的成绩一直属于中游，但是在刘淼的认真努力和比较科学的学习方法下，最终成绩有了明显的进步。在郝老师看来，这样的学习榜样才有激励人心的作用。郝老师也在偶然的情况下看过刘淼的笔记和错题集，他也只能用“认真”来佩服刘淼了。而且刘淼为了语文科目还特意做了摘抄本，用于摘抄名言名句，而且还坚持每周写一篇不限题材的作文。在郝老师看来，如果这样还不能提高成绩的话，那真就是在智商上有问题了。
“我相信大家应该最近也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老师也在这里可以很明白地告诉大家，你们这届毕业生是真的很幸运也同时很不幸的一批学生。”郝老师在讲题前先打开了话匣子，“基本上教委的考试改革试点就是从你们这届学生开始，幸运的是，你们将遇到高中和大学的扩招，甚至教委原则上还允许高中和大学在一定范围内降分录取非正规录取的学生；但不幸的是，你们将面对以往师兄师姐们所没有遇到过的考试改革。比如明年的初中升高中考试，语文和数学将有可能将卷面分提升至120分；还有地理和生物将和外语一样作为重要的参考成绩，也就是说，你们极有可能在今年期末或明年期中考试的时候统一参加一次地理和生物的测试；最后，音乐、体育和美术将分别以30分的成绩计入大家的总成绩，所以在正式升学考试前一个月，会陆续安排大家接受音体美的能力测试。以上是老师目前知道的情况，也有可能会再度出现变化，最终结果预计要到元旦之后才能确定。总之大家会发现，新的考试改革给大家更多提升总成绩的机会，但同时也会增加大家备考的压力。当然，学校和老师会想办法为大家减轻这些压力，但前提是你们要听老师和学校的话。好了，我们开始讲解这次考试的题目。”
听完郝老师的话之后，刘淼的眉头皱了下。其实应试教育也有应试教育的好处，虽然很多教育专家说这样不利于开发学生的智力；可是对学生来说，这给了他们在短时间内快速提高自己成绩的机会。现在等于是在初中毕业会考之后放下的生物和地理又必须重新拾起来准备接受测试；而所谓的音体美送分说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没有专业的训练，你以为这每科30分的分数是那么容易拿的？这看似甜蜜的举措里却是学生们无数的汗水和时间了，刘淼也就轻轻叹息一声，然后收敛心神听郝老师分析试卷。
前面20分的选择填空题基本就是送分的常识题，郝老师非常快速地讲完答案，然后将一些命题陷阱点出来就直接进入到后面的提醒。首先是十分的默写题，按照现在的考纲规定，先秦时代的经典占两题，唐诗宋词元曲占五题，古代散文占一题，现代著作占两题。这个实在是没啥好讲的，就是拼大家的记忆力。但是郝老师还是忍不住批评了几个借读生，认为在这种题目上丢分无异于放弃考试。在这些常规题目之后就是三十分的阅读题，古文阅读十分和现代文阅读二十分。古文一定是课本上有的，而且必定是老师重点讲解过的。所以到目前的40分是理论上应该一分不丢的，而后面的60分才是拉开学生差距的关键。因为首先是20分的现代文阅读，这篇现代文可能是课本上有的，也有可能是辅助阅读材料上有的，而老师基本上不可能将这么多的现代文都讲到，题目出到老师没有讲过的章节是经常的事情。这个时候就看学生自己的阅读功底和对老师教授的阅读方法掌握了多少，有人可以一分不丢，也有人可能会一分都拿不到。讲完现代文阅读之后，晚自习第一节课就是结束，郝老师放大家去休息会，并提醒下堂课专讲作文题。
厕所里，周森抖了抖自己的小弟弟，然后对刘淼说：“没想到这次考试你还真是‘一鸣惊人’，我刚刚问了下隔壁二班的同学，全年级似乎就你一个满分呢。而且听说你的作文满分是全语文组的老师都一致同意的，绝对名副其实。”
刘淼整理好衣服之后，边洗手边笑着说：“运气好罢了，如果是中考满分才重要。”
“知道就好！”这个时候，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刘淼回头一看，正是三班的班长杜威。“语文满分是在是太运气了，天晓得别的老师看到你的作文题会不会就只给个30分的及格分呢？到底是刚刚进入前50名的学生，一点都不清楚该如何算分。”
对于杜威的挑衅，刘淼懒得回应。因为比赛的事情，几乎一班的男生和三班的男生都已经势同水火了。可偏偏两个班的寝室和教室都在同一层楼，无论是上厕所还是去洗澡都能碰上。好在大家都还知道现在最关键的事情是什么，因此除了出言讥讽之外就没什么了。周森见刘淼没有生气，也就当杜威的挑衅不存在，带着刘淼离开了。
走出厕所之后，周森才笑着说：“他是嫉妒了！三班虽然是资优班里公认的理科强班，可偏偏他们的班长杜威是全年级语文成绩最好的几个人之一。尤其是他以前还是校刊和校报的主编，还掌管过校广播站，在不少女生心中简直就是个文艺青年一般。现在你在语文成绩不仅甩了他一脸，而且还甩得那么狠，我看他多半咽不下这口气的。”
刘淼没有将周森的话放在心上，而是嘻嘻哈哈就将这件事带了过去。第二节晚自习上课的时候，郝老师说道：“这次之所以重点讲解作文题目是有可能你们中考时的作文分是60分，也就是增加的20分全部加到作文上了。但目前还没有确定的是到底是60分一篇作文，还是采用20分小作文加40分大作文的形式。我们这次的作文题目是《高文凭和高水平》，而我们班的刘淼同学写出了全年级唯一的一篇满分作文。大家都知道，其实作文分还是比较好拿的，只要你们不走题、写满字数，没有写什么不该写的东西，基本上24分就有了。稍微写得有点文采点，30分也能到手。但是要写到35分以上，那绝对就是有窍门了。”郝老师再卖了个关子之后，就开始分析刘淼的作文。虽然刘淼已经在《蔷薇》上连载了三部小说，但还是第一次有人将自己的文章当作范例进行讲解。于是原本一直淡定的刘淼也忍不住耳朵发红，尽管端坐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可微微颤抖的身子还是说明了刘淼此时的紧张。
晚自习下课后，刘淼显示去公共浴室冲了个澡，回来的时候发现寝室里的气氛很古怪。因为杜威居然在他们的寝室里，然后手里还似乎拿着个什么东西。看到刘淼进来，杜威将手里那份似乎是通知的纸张塞到刘淼手里，然后说道：“你应该知道江南省作协主办的文学刊物叫《芙蓉》，他们今年针对学生推出了一个‘新潮流征文大赛’。我已经决定参加了，你呢？”
刘淼立刻就明白杜威的意思了，看来自己的满分作文对杜威的刺激有点大，所以才邀自己一起去参加征文大赛。因为这是由非常权威的第三方举办的比赛，那么最后的成绩也是非常可观的。看来杜威是打算在这个地方捞回面子，可是刘淼却冷冷地回答道：“没时间！”
刘淼很清楚自己的文章不是那种学院派所喜欢的，自己说白了就是一个流行作家，什么题材赚钱写什么。哪怕自己的行文再有灵气，在这群学院派作家看来就是“浪费天赋”且“罪不可恕”。刘淼可不想去浪费时间做这种事情，要知道自己的地理和生物课程还没复习呢。刘焱对刘淼拒绝这个比赛感到满意，他很清楚自己弟弟已经在《蔷薇》上有刊登过小说，那么这方面的社会经历就足够了，不需要再多增加什么了。何况马上就要面对全市统考的期末考试，而且还不知道明年会不会加考地理和生物，刘焱自己都觉得时间有点紧，何况是基础不如自己的刘淼。
所以在刘淼表示拒绝之后，刘焱也起身准备送客了，“好了，杜威。学校规定是11点熄灯，现在都已经10点半多了，你也该会寝室准备准备就休息了。明天还要晨跑和早读，如果耽误了可不好。我们家刘淼基础不如你，没那么多时间参加什么比赛。”
“胆小鬼！”见刘淼不愿参赛，杜威撂下一句话就走了。
刘淼耸耸肩表示自己不在意，然后拿出吹风机开始吹起了自己的头发。等头发干了之后，刘淼就躺自己床上去了。而让刘淼有些意外的是，刘焱让他睡里面点，说他今晚有点话要跟刘淼说。刘淼倒是没有反对，两兄弟有什么悄悄话要说的时候就是睡一张床凑耳边说。
而一旁的张垚酸溜溜地说：“淼淼，我也要和你一起睡。”
“张垚，你要和谁一起睡？”忽然，宿管大叔的声音传了进来。
这突兀的一问，不仅让张垚愣住了，也让这栋宿舍楼顿时笑了起来。
第033章
张垚被宿管大叔弄了个笑话之后就憋着红脸蒙头装睡了，而刘焱则挤到刘淼床上去说话了。刘淼和张垚的床是前后相连的，然后两人商量好睡一头，因为偶尔张垚熄灯后还会和刘淼分享下最近听的歌曲什么的。毕竟张家也是大家，张垚几个关系不错的堂哥堂姐要么是在沿海城市工作要么就是在海外念书，所以时常会给这个弟弟寄点流行CD过来，因此张垚也算是走在流行最前线的那批人。
学校的床不算太大，但好在刘淼和刘焱都是偏瘦体型的人，因此挤挤倒也还好。如果让孙正峰或秦刚去挤的话，那恐怕就只能紧紧抱一起了。刘焱无非是和刘淼讨论有关明年升学考试的事情，作为刘淼最亲近的人，刘焱很清楚刘淼的成绩大多是建立在突击复习之上的，基础压根都不稳。如果明年真要加测生物和地理的话，那恐怕刘淼就只有哭的地方了。要知道即便是毕业会考级的生物和地理测试，刘淼也不过是堪堪及格而已。
不过刘焱并不知道刘淼的身体里住的可是成年后周森的灵魂，周森可曾经是生物奥赛和全国高中生地理知识竞赛的金牌获得者，虽然不见得还能记起全部的知识点，但是起点绝对不是真正的刘淼可以企及的。两兄弟聊了半个多小时，最后是闷在被窝里的周森说了句“船到桥头自然直”才觉得是不是担心太多了，于是就终止了话题讨论而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去晨跑的时候，全宿舍楼在调侃张垚要和谁睡一起。毕竟张垚这个傲娇王子病患者平素实在是没什么把柄被人抓住，好不容易有点被人抓住了，自然大家都掺和一脚调侃一二。于是张垚一路上都是黑着脸，跑完三圈之后就快速逃进教室看书去了。若是平常，张垚绝对要再回寝室一趟，冲个凉换套衣服，然后再洒点香水去教室的。
不过早读课还没来得急调侃张垚，就看到数学老师拎着卷子走了进来。一班的数学老师其实就是二班的班主任郭老师，看到他春风满面的样子就猜得到大家这次应该还考得不错。
“很高兴在这么多超纲偏纲题的情况下，大家都及格了。”郭老师首先放出来的消息让大家都松了口气。和语文成绩不同，语文再烂也不会烂到哪里去，但是数学烂起来却是极有可能是零分卷。“但是，这次数学考试，三个资优班的平均成绩只有71分，其中三班69分，一班70分，二班74分。”
难怪郭老师如此得意，不仅是全员及格，而且二班平均分还远胜一班。“当然，即便是如此难的题目，这次数学考试还是有四个满分，其中一班和二班各两个。下面就让数学课代表将试卷发给大家，大家先仔细看看自己错误的地方。我们上午的第一节课和第二节课就来讲解这次试卷。”
说完郭老师就一阵风似的走了，想来是要去找郝老师“聊聊天”去了。
一班的数学课代表就是周森，周森很明智地没有唱分，只是看到谁的名字之后就直接走过去将卷子给了他，因此到试卷发完都不知道谁是满分。刘淼看了下自己哥哥的卷子，果然刘焱依旧是满分，而自己身后的张垚却只有95分，而张垚的同桌周森却是另一个满分。看到自己才90分的试卷，刘淼觉得自己是不是要考虑换个地方去坐了。
刘淼看了下自己的题目，前面的单项选择题和填空题是满分，因此错的地方就是后面的四道大题目了。两道代数题，一个是公式转换的算式题，满分；一个是应用题，满分。两道平面几何题，证明题是满分；但是另外一个平面几何的计算问题却是被扣掉了一半分，理由是没有保留辅助线。刘淼顿时觉得不好了，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坑在这个地方了。因为这道几何题对于刘淼太简单了，刘淼压根就没有想过画辅助线，因此就直接开始做了起来。没想到最后阅卷的时候被老师抓到把柄，直接扣掉了一半的分数。
而刘焱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了，忍不住说道：“你每次考试都不认真，次次都会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丢分。你明明会做，结果就是因为疏忽大意忘记画辅助线就被扣掉一半的分。你要是好好按照要求做的话，你也是满分了！”
对于自己哥哥的吐槽，刘淼惟有仰头看天，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其他各科的成绩也陆续发了下来，刘淼这次因为数学上的大失误而从原本前五掉到了第九名，而在全校排名也差点跌出了前五十名。好在保住了郝老师要求的班级前十的底限，否则自己立刻就会被辩论队开除了。
月考之后的下一周就是放假日，所以刘爸爸也早早地在学校外等着自己的孩子了。刘爸爸一边等刘淼和刘焱，一边和张爸爸在聊宝庆商业广场开业的事情。如今大家投资的宝庆连锁超市已经开业快三个月了，超市已经覆盖到了宝庆市几个重要的商圈，目前盈利情况相当理想。
但是听说供销公司那边看到百货公司那边改制成功后的情况之后也开始游说上级领导，想掺和到宝庆市的零售行业里去，而且据说政府那边已经在立项讨论了。而除此之外，在宝庆市最重要的三个商圈——火车站商圈、河西商圈以及南门商圈，省内知名的手牵手超市和合家欢超市也准备在年底开张了。届时宝庆市内将是本土四大超市争雄的局面，而且听说海外的沃尔玛、家乐福及乐购也在积极寻找机会进入宝庆市场。
所以刘爸爸和张爸爸都紧锁眉头，深怕自己一步踏错就万劫不复。尤其是即将开业的宝庆商业广场更是大家最看重的，因为宝庆商业广场位于河滨南路与建设西路的交界处，这里附近有大学城、政府办公单位及高级住宅区，堪称宝庆市最黄金的地段。因此宝庆商业广场将不仅是宝庆百货集团的旗舰单位，也将是宝庆市政府的一个门面工程。为了配合商业广场，宝庆市政府甚至将商业广场后门的百花街改造成了一条商业步行街。可以说，如果商业广场失败，那么宝庆百货集团在宝庆市也就彻底失败了。
尽管两个爸爸有些忧心忡忡，但是看到自己的孩子结队出来的时候，还是各自露出会心的微笑。两个爸爸都在心想，好在自己的孩子都很争气，就算自己这个当爹的不争气，以后还是可以靠孩子们再东山再起。不过当然是自己成功最好，这样自己的孩子们就可以在自己的成功之上取得更大的成功。
“爸，咱们家那个宝庆连锁超市似乎很成功嘛。”虽然在学校念书，但是刘淼还是会想办法搜集一下自己家产业的发展情况。目前宝庆广播电台的三大频道都是全天有宝庆连锁超市的广告覆盖，而且不少上课的老师都拎着印有宝庆超市的塑料袋，看来覆盖量还是上去了。
“那是自然的。”刘爸爸有些春风得意，“我们三个月的销售综合都超过以前一年的两倍。”
“本来就该如此，在宝庆市只有一家大型连锁超市的情况下，如果没有暴利你们也太对不起‘垄断’这两个字了。”刘淼不忘泼自己爸爸一瓢冷水，“我听说供销公司也打算引进资本进行改制，他们也打算做宝庆市的零售业了。爸，一个和尚有水喝，两个和尚就不见得有水喝了。而且现在宝庆百货集团因为是市内第一家成功改制的企业，领导们自然会当亲儿子疼。但是如果有了第二家呢？两个亲儿子该疼谁呢？何况人家还是小儿子，爹妈可是更爱小儿子的。更重要的是，我们一旦窝里斗起来的话，手牵手和合家欢岂不是捡大便宜了？”
刘爸爸没有说话，他很清楚刘淼的话直指关键，但他却没有解决方法。刘爸爸只有默默地开着车，而刘焱则丢过去一个责备的目光，刘淼只好举手卖萌表示自己不是恶意的。一路上，父子三人都没有在说话。
回到家的时候，刘妈妈已经准备好了刘家兄弟最爱吃的饭菜了。宝庆虽然属于江南省，也嗜辣，但这里却又因为接近云贵高原和桂省，所以宝庆菜的口味其实和潭州菜是有区别的。最明显的区别是，潭州多水网，因此主要肉食是鱼类，剁椒鱼头和浏阳蒸菜堪称代表；而宝庆多丘陵，因此家畜就是主要肉食，各种肉类及内脏的料理就是宝庆菜的拿手好戏了。而且因为内脏用得较多，且宝庆少数民族较多，所以腊肉、烟熏制品和酸辣口味反倒成了主流。不过刘爸爸是地道宝庆人，而刘妈妈却是潭州人，所以刘家的菜倒是个大杂烩，但是对刘淼来说却是无上美味。前世的周森在大学之后就极少再回江南省了，最后味觉居然退化到在外地吃改良湘菜都觉得有点辣了。
吃完饭之后，刘爸爸就将刘淼叫到书房去讨论了。刘爸爸很清楚刘淼的习惯，不看到真实数据和调查报告之前是不会发言的，因此就将最近搜集到的一些情报资料给了刘淼。刘淼看了几眼之后，眉头紧锁起来。虽然自己帮助刘爸爸掌握了宝庆百货之后，但由此掀起的蝴蝶效应使更多的利益团体都关注到了宝庆市这个新兴的消费城市。
潭州市作为江南省的省会，它的光芒长时间掩盖过了其他姊妹城市，但偏偏是偏隅西南的宝庆却成了省内唯一能和潭州较劲的消费城市。潭州市和周边的湘江市和建宁市构成了完美的工农一体交通发达的城市集群；但宝庆市也凭借自己是进军西部和东南亚的桥头堡，硬生生地成为了一个商业极其发达的城市。以往大家只关注到潭州的发展，但是宝庆百货的成功不仅给了宝庆本地商人以启发，也让原本就觊觎宝庆的外来资本更是躁动不已。
第034章
“看上去我们的局面的确很不好，但这是最坏的结果，事实上我们还没有到这个时候。”既然刘爸爸已经将自己当智囊使唤了，刘淼就要拿出自己值得“智囊”评价的意见来。“我们首先来说威胁最大的三大海外超商，他们有经验有品牌，再加上国人‘崇洋媚外’的心理，他们简直可以说是航空母舰级的对手。可他们也有他们无法摆脱的短板，比如受限于国家政策的保护，他们在最近五年内是不能进军内陆城市的，这就等于他们没有渠道。做零售业，没有渠道那简直和自绝生路一般。尽管海外超商将是我们未来不得不面对的巨无霸，但是至少在五年内我们不需要太在意他们，只需要默默发展自己做好准备即可。其次就是省内的两大霸主品牌，他们有渠道有经验，但是受限于发展，他们没有将品牌拓展开。这就意味着，他们就算明年能成功在宝庆开业，他们的起.点和我们其实是一样的。最后，反倒是供销公司打算改制成超市是我们迫在眉睫的对手。说不好听点，下手轻了，打蛇不成反被咬；但如果下手重了，咱们家的宝庆百货集团又能付出多少代价呢？”
刘淼所问的问题正是刘爸爸和张爸爸讨论出来的难题所在，刘爸爸之所以问刘淼就是想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到底有多少商业天赋。因为刘爸爸和张爸爸也聊起过刘淼的商业天赋，这也让张爸爸起了兴趣。毕竟这是三家人共同努力的产业，尤其是刘爸爸和张爸爸可谓是费尽心血，如果自己儿子能执掌家业，那他们自然乐得不找职业经理人来打理家产。但张爸爸清楚的是，自己儿子或许智商可能接近满分，但是那情商就堪忧了。所以下一代接班人里必须有个聪明而且会做人的人才行，而刘淼显然是不错的选择。因此张爸爸对张垚和刘淼结交并培养起浓厚友谊是非常赞成的，孩子们在这个时候的友谊一旦确定下来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只要这俩孩子未来没有人脑袋被门板夹了，那么他们的友谊就注定能让他们这一代打下的商业江山得以传承下去。张爸爸知道张垚生在张家，对生意上的事情多多少少是了解一点；可是他对刘淼的眼光还是有所怀疑的，因此才提出来让刘爸爸试试刘淼。
刘爸爸见刘淼已经发现了问题，于是就多问了一句，看他有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那么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不能做敌人，那就只好做朋友了。”刘淼随口丢出了一个答案。看到刘爸爸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的表情，刘淼只好解释，“从官面上来说，领导们肯定不愿意看到自己树立起来的两个典型互相攻讦，可以说，谁先动手谁就在领导那先失分；从我们的角度来说，我们能不能吞下整个宝庆市场呢？不能，而且就算能吞下我们也要顾及别人的感受。因此我们和供销公司是没有办法成为敌人的，那就只好成为朋友了。”刘淼联想到后来的手牵手和合家欢，别看这俩家在江南省是斗得热火朝天，但省内只要有第三家超市能威胁到他们的存在，他们必定会联合起来将第三家超市逼走。所以别看后来沃尔玛和家乐福也进军了江南省，但是很长一段时间被逼在省会而不能走入江南其他城市。后来就算是能进军其他城市，也只是一个城市一个超市罢了，最终连二级县市都覆盖不了。于是刘淼就将后世手牵手与合家欢的做法告诉了刘爸爸，那就是百货公司和供销公司之间的斗争可以明着来，输赢各凭本事。但是一旦有第三家大超市要进军宝庆市，那么两家必须捐弃前嫌，一致对外。
“你孙叔叔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刘爸爸苦笑一声。他哪里不知道孙政对刘焱、刘淼的敌意？孩子们之间的龃龉不正是来源于大人们之间的斗争么？
“那就换一个人去做供销公司的负责人就是了。”刘淼觉得这是问题么？“现在供销公司内部群龙无首，三家分公司的经理是谁都不服谁。孙叔叔不过是占着供销一公司的经理位置，让人觉得他离供销总公司的总经理位置是最近的。再说了，供销公司要改制的话，要不要引进外来资本？而且农资这块肯定是要剥离出来单独归政府管辖的，这是国家根本政策，绝对不会交给外人去做的。一旦失去农资这块利润，供销公司的现状可比当年的百货公司还难看。仅凭供销公司是没法完成改制的，所以他们需要更多的外来资本。既然人家掏钱比你多，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分公司经理出任改制后公司的负责人？老爸，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力打听谁会是真正的供销公司话事人，那个孙叔叔撑死未来就是某个门店的店长罢了。”、
听完刘淼的分析，刘爸爸忽然觉得一阵轻松，孙建设（孙政爸爸的名字）的存在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说来有趣，刘爸爸和孙建设算是大学同学，又是老乡，理应在大学时代建立起非常亲密的朋友关系才对。但是两人从大学就开始争斗，一直到了分配工作之后还是互相比较。当年供销一公司和百货一公司都是宝庆市的盈利国企，而两家公司的负责人就是孙建设和刘爸爸。昔日两家公司比赛着抬高各自的营利，未尝没有一较高低的打算。只是如今的刘爸爸已经是新成立的宝庆百货集团的总经理，而孙建设显然却没有太多的机会高升一步了。
“那淼淼对即将开业的宝庆商业广场有什么看法？这是目前的方案。”刘爸爸已经彻底信任了刘淼，甚至连公司内部还属于高度保密的商业广场内部方案都拿出来了。
刘淼看了下，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完工后的宝庆商业广场。毕竟自己天天被关在学校里念书，哪有时间去现场观看？宝庆商业广场是由一栋四层楼的主楼和两栋两层楼的副楼构成。主楼是凹字形，坐北朝南，正面直对风景最好记人流最多的河滨南路；而副楼正好在凹字形的两端，整个广场就构成一个没有完全封闭的回字造型。回字中间还有一个开放式的小公园，可以供附近的居民过来小憩一下。整个设计风格其实还是满接近后世商业广场的基本设计，但是内部安排却让刘淼顿时回到了现在。宝庆百货集团的人居然将整个商业广场变成纯购物中心，这不坑人么！四层楼全在卖东西，要逼死消费者么？看到刘淼嘴角浮现出来的嘲讽意味，刘爸爸就知道刘淼对这个方案是完全不认同。实际上，张润民（张垚的爸爸）也是反对的，他还拿出了海外不少商业中心的设计案例来劝说刘国庆（刘淼的爸爸）和李爱红（李鑫的爸爸），但是李爱红却认为海外的案例不一定适合本国，而刘爸爸也持保留意见。“怎么？淼淼也觉得这个方案不够好么？”
“爸爸，如果妈妈带你去逛一天街，你会怎样？”刘淼反问了句。刘爸爸顿时面露痛苦表情，而刘淼就借着说，“现在的商业广场就是强迫消费者去逛一整天的街，而且按照目前的布局来看，恐怕不是一天就能逛完的，只怕是最爱购物的姐姐阿姨们也撑不住。爸爸，商业广场的定位不是来买东西的地方，而应该是来消费娱乐的地方。”
“可我们不是做零售业的么？我们不卖东西还卖啥？”刘爸爸有些疑惑。
“我们卖的是门面和档次！”刘淼解释道，“能进入宝庆商业广场的品牌，要么是知名大牌，要么就是那种有特色有品位的品牌。一楼我们要做最精华的购物中心，燕京、东方市和花都能买的得到的品牌，我们的一楼必须有。哪怕是不收进场费不收租金，我们都要让他们进来。我们可以给最精华的门面，甚至可以给他们跑各种政府关系，因为有这样的品牌撑场面，我们就和省内其他购物广场直接拉开了档次。二楼就是二线品牌的聚集地，主要是针对年轻人，毕竟他们追求潮流却资金有限，那么我们就给他们最流行却又不那么贵的潮牌。这个可以让张叔叔去联系他的家族，明珠市就有不少这样的品牌。我们完全可以再成立一家公司，专门代理这些潮牌。第三楼就是娱乐层了，吃饭的、唱歌的和美容美发统统放到这里来。至于那多出来的半层四楼就可以改造成电影院，这样大家不仅可以来买东西，吃喝娱乐都可以来。而且这些是相互促进的，买东西的买累了可以去唱唱歌吃吃饭，唱歌吃饭之余也能逛街买点什么。”
“电影院、KTV和饭馆什么的，这可不好弄啊。而且KTV还牵扯到一些问题，——淼淼，你是不是去过KTV了？”刘爸爸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追问道。
刘淼暗道不好，此时的KTV几乎都多少和风化场所有点关系。刘淼忙解释，“我是听张垚说的，他说明珠市有那种量贩式KTV，全部都是自助的，和我们这的KTV不同了。”
刘爸爸虽然有些疑惑，但是想了下，刘淼似乎也没机会去KTV鬼混才对。然后刘爸爸看了看刘淼现在的身高以及渐渐暗哑的嗓音和胳膊上逐渐成型的线条，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儿子要长大了。刘爸爸忽然开始担心自己儿子万一哪天受不住诱惑被人勾引了去做怎么办？刘爸爸以前以为只有生女儿才担心好白菜被猪拱了，现在发现生儿子也担心好猪被勾引去拱烂白菜怎么办？
第035章
刘爸爸当然坚信自家孩子是最优秀的，顿时就产生了“好猪烂白菜”的忧虑。虽然刘爸爸对自己俩儿子的青春期教育非常担心，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教导，毕竟刘爷爷当年也没有教育过刘爸爸不是？但是刘爸爸觉得他的青春期是单纯的，顶多就是对隔壁班换上运动服的女生有些想入非非罢了。可现在的诱惑多大啊，万一自己儿子成了失足少年怎么办？刘爸爸可不认为男女之事方面，男生是占便宜的一方。如果儿子第一次碰到什么不好的女人，会不会以后就对女人产生恐惧呢？于是刘爸爸觉得对两个儿子的青春期教育是迫在眉睫，
首先他要搞清楚自己儿子已经发育到什么地步了。可是……呃，刘爸爸和大多数的爸爸一样，只要儿子吃饱穿暖就不在意了，他甚至还觉得儿子就是昨天出生的呢。直接和两个儿子开门见山了发育问题会不会画面太清奇？刘爸爸一想到一个中年大叔热情地看着两个懵懂少年追问肚下三寸的事情，这……刘爸爸立刻将这个可怕的画面甩出脑海。其实还有个很简单的方法，带两个儿子去公共泳池，换衣服的时候瞄一眼就知道了。但是刘爸爸自己都不会游泳啊！最后刘爸爸只好找刘妈妈旁敲侧击问这个问题。
因此刘妈妈一晚上被刘爸爸奇怪的问题弄得云山雾海，最后得知刘爸爸是关心自己儿子有没有梦遗的事情之后，刘妈妈笑着说，一个有了，但另一个还没有。于是刘爸爸追问是哪个有了，哪个没有。刘妈妈顿时尴尬了，因为是自己的恶趣味，她给孪生子买的衣服全是一个款式一个颜色，连俩孩子的内裤都是一模一样的。她哪里分得清是刘焱的内裤还是刘淼的内裤？而且她这个当妈.的也不好意思拿着儿子内裤去追问昨晚谁梦到了奇奇怪怪的事情吧？
于是夫妻俩的话题顿时卡住了，刘妈妈想了想，给了个建议，“要不然给孩子俩买本青春期教育的书，让他们自己研究下算了？”
虽然刘爸爸觉得刘妈妈的建议有些不靠谱，但是在目前的情况下，这似乎已经算是比较有建设性的意见了。于是刘爸爸决定明天去书店逛逛，然后挑几本不错的书给儿子们当做“长大成人”的礼物，此外还特意嘱咐刘妈妈去问下当医生的朋友，看男孩子什么时候来梦遗是比较正常的。现在刘爸爸在担心两兄弟是不是有一个发育太早了，或有一个发育太晚了。
刘爸爸和刘妈妈的忧虑显然没有影响到刘焱和刘淼，刘焱依旧是一边复习着初中的课程，另外则一边看着高中的课程了。原因很简单，四大名校的文理实验班的特别试里有很多题目都是高中知识点，为的就是甄选特别优秀的初中毕业生。为了进入到这个文理实验班，预习高中课程那是基本的 。
四大名校的文理实验班是文理各四个班，每个班都采用30人的小班制教育。江南省可是人口大省和教育大省，240人的入学名额那几乎是万中选一的录取率了。当然，大家也都说，一旦踏进这个文理实验班的大门，那么等于半只脚踏进了全球名校的大门。以前刘淼也想过要进入文理实验班，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文理实验班对于学霸来说也是个高不可攀的地方了。
尽管老师们拿着所谓“天才就是1%的灵感加99%的汗水”来激励大家，可是大家都忘了后面还有句，“1%的灵感有时比99%的汗水更重要”。刘淼觉得自己就算勉强进入了文理实验班，只怕升到高二的时候就会力不从心了。而且刘淼觉得趁年轻，自己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呢，为什么非要沉迷到学习当中不可呢？他大可在潭州一中的资优班里轻轻松松保持上游的成绩，为什么非得去文理实验班里当一个学习机器呢？
因此他将他的想法告诉了刘焱，刘焱有些慌乱，忙问道：“你不会是因为这次数学考试打击到你的信心了吧？那只是你一时疏忽而已，只要你认真点做，你的成绩不会比我差啊。而且你这次成绩退步也和你又是参加秋运会又是参加辩论赛有关，你只要收点心，全校前十对你都不是问题啊。”
“哥哥，不是所有人努力就能达到你或张垚那个地步的。”刘淼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的确有一批天才是被上天眷顾的，所以他们才是“天”才。“你知道周森花了多少时间才能在成绩上追上你么？你看看你现在还在花多少时间学习初中知识？但是周森他们却是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学习那些你已经不用学习的只是。可即便如此，他们不要说打败你了，甚至靠近你成为你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如果不是张垚的出现，你可能真的是我们所认识的一个在学习上的传奇人物。我不是你，甚至我没有办法像周森那样努力地想去超越你。现在想想，或许我应该和李鑫、史良那样的人在一起才对。也许是我最近几次的成绩让你们看到了一些不切实际的前景，但我很清楚，我压根就做不到。对不起，哥哥，我只能放弃一些虚幻的东西，去追求一些比较真实的东西。你和张垚应该去文理实验班，周森努努力也许也能去，但是我最后应该是去资优班，史良和李鑫或许也可以凭借他们的特长而成为我的同学。”
刘焱不得不承认刘淼的话的确有道理，他可是比其他任何人都知道刘淼的知识基础是多么薄弱。或许初中可以这样混过去，但是高中呢？尽管高中也有高中的知识基础，而且刘淼也有时间可以一边学习高中知识，再一边复习初中知识，利用一年的时间打下扎实的基础。可问题在于，这样值得么？刘焱是个很在乎自己成绩的人，但他也没有认为成绩就是一切。而且刘淼如果真的去了文理实验班，那他知道刘淼必须牺牲掉他所有感兴趣的事情才能应付文理实验班里的挑战。但如果刘淼选择的仅仅只是资优班的话，那么他有不少的时间可以去做他喜欢做的事情。而且重要的是，真论大学升学率的话，资优班和实验班其实差距不大。
之所以实验班更受追捧的原因在于实验班同学的名牌录取率非常高。而资优班毕业的学生也有不少去了名牌大学，之所以没有那么瞩目那就在于潭州一中按照规定是每个班只录取40人，其中30人为正取生，意思就是分数线达标及其他方面符合潭州一中要求的；特招生10人，意思就是有某方面特长，可以让潭州一中以特招生分数线录取的。但实际上，潭州一中每个班的学生容量都会在60人到70人之间，超出来的二、三十人自然就是所谓的借读生，除了分数不能太低之外，还要按照分数高低给潭州一中借读费。这些多出来的借读生名义上是属于潭州一中河西分校的学生，只不过是在潭州一中校本部借读罢了。这种变相的收赞助费形式虽然大家都知道，但是却没有人去举报或查办，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家或亲戚家的孩子哪天是不是也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去上潭州一中。正是因为这些借读生，所以导致了原本潭州一中的资优班质量也在不断下滑。后来为了止住下滑趋势，潭州一中才开办了实验班。实验班就是真的按成绩排行，而且绝不扩班，因此才保住了潭州一中的如今地位。
“如果你觉得这是你最好选择的话，那我也不强求你非去实验班不可，但是资优班是必须保证的。”刘焱道，“如果你连资优班都进不去的话，那么你未来考大学就比较麻烦了。”
刘淼撇撇嘴，或许也就只有刘焱才会觉得不进入潭州一中就没法考大学了吧？潭州市区还有一所省重点和两所市重点呢，再加上郊区和周边县市，潭州的中学教育其实在省内是数一数二的。在全国虽然比不上红岭和燕京，但也绝对是排得上名的。或许在刘焱看来，除了全国排名前十的大学，其他大学都不算大学吧？不过刘淼没有和刘焱去争论这个问题，毕竟刘焱有他的标准，而自己也有自己的标准。
刘爸爸将刘淼的说法跟张润民还有李爱红分享了之后，李爱好尚可，毕竟他是做建筑业的，瞧不出特别的花样来；可张润民家里虽然是做运输为主，但是也是有几个旁支兄弟在海外也投资了超市或购物中心，他不得不说，即便是他的那些兄弟也没有刘淼那么理解什么是购物广场。老百姓去超市或许只是为了购物，但是去商业广场却不一定非要购物不可啊。为什么我不能吸引大家来娱乐呢？张润民很清楚老百姓富裕之后对娱乐文化的需求有多大，但是目前潭州老百姓却鲜少有比较合适的娱乐文化。你说看电影吧？市电影院那条件简直让人不想去第二次。你说唱歌吧？潭州的KTV基本上酒店有这各种暧昧的联系，男女朋友要是说去那约会，女孩子不立马甩男生一耳光要分手才怪。但如果宝庆商业广场能提供舒适的电影院和健康的KTV，那么还愁没有年轻人来么？再像刘淼说的那样，一楼摆上那些潭州老百姓只闻其名不见其踪的国际大牌，那些本地土豪不进来刷刷存在感以后还好意思在街上出现么？张爸爸是越想越觉得大有可为，但是细细一看，这里面似乎还缺了不少细节。
于是张爸爸苦笑道：“老刘啊，只怕你那宝贝儿子也跟你耍了个心眼，这方案缺乏太多细节了。”
刘爸爸一看，果然自己儿子最后给出的方案缺少很多细节。这些细节并不是刘淼不懂，而是他可以留白，摆明就是姜太公钓鱼的态度。“看来这臭小子是做好了和我们谈判的准备。”
“那就叫过来谈谈呗。”李爸爸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横竖以后孩子们也是要面对的。”
第036章
宝庆百货集团的三巨头既然做出了决定，于是刘爸爸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刘淼赶往百货集团的办公大楼。因为光明中学的月假只有两天，如果不早点出发的话，那么刘淼就赶不上晚上的晚自习了。宝庆百货集团的总部办公地点并没有设在宝庆商业广场，而是设置在老百货公司内，也就是现在宝庆连锁超市南门店所在地区。南门商圈是宝庆市发展历史最长的商圈，而南门店就在当地人称为老街的这条路上。
看着外面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刘淼的眼眶有些湿润。刘淼知道再过五年，这里就会被假借开发之名而夷为平地。而事实证明，那次开发绝对是一场灾难性的错误。南门商圈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它的破旧和古韵，而重新开发的南门集贸市场虽然交通更方便，装潢更现代，但是再也没有重现老南门商圈的辉煌。这或许是那个时空城市开发的一个通病，大家对觉得一定要够洋气够现代才是最好的，而事实证明，有些人之所以留在这里，仅仅是因为“习惯”。当你将大家习以为常的东西都去掉之后，那人们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呢？
当自己还是周森的时候，因为家庭拮据，于是周妈妈都会在老街这里采购布料和针头线脑回去给自己做衣服。那时候看到妈妈和相熟的店家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聊天边侃价的时候，周森觉得很多人不一定是来这里购物消费的，或许他们更需要的是一个别样的社交场合罢了。
作为宝庆零售业曾经的龙头老大，昔日的百货公司大楼就坐落在老街的起始点。当年这六层楼的建筑矗立在宝庆市的时候还引起过轰动，时至今日，这六层楼的建筑已经是比比皆是了。现在的老百货大楼的一楼到三楼是宝庆连锁百货，而四楼到六楼则是百货集团的办公地点。
原本刘爸爸打算带着刘淼走直梯直接去办公楼层，但是刘淼说要逛逛超市。于是刘爸爸只好带着刘淼从超市大门走进去，刘淼看了看，人流还是挺多的。毕竟超市在宝庆还是个新鲜东西，再加上超市的东西真的比较便宜，因此家庭主妇们有事没事都会来这里逛逛。只不过货物安排却有点让人失望，尽管货物有了初步的分类，但是并没有放到它该放的位置。比如最常用也是妈妈们最爱逛的果蔬水产肉禽区居然就放在门口，这的确是方便的了妈妈们，但也堵死了其他客人进店的路径；而原本是拿了就能走的零食饮料区却放在了二楼，于是原本应该很畅销的零食饮料似乎变得有些无人问津。而且刘淼看了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牌子，一般来说绝大部分的超市都有自己长期合作的几个品牌，一方面是为了凸显自己的特殊，二来也是为了控制货源，既保证自己的进货价又打压对手。
不过刘淼暂时没有说，而是跟着老爸从一楼逛到三楼，然后从应急楼梯上了四楼。刘爸爸等人办公的地方在六楼，由于刘爸爸名义上是集团董事长，所以办公室是最大的。按照刘爸爸等人的分工，刘爸爸负责的是超市及百货业务，而张爸爸负责的则是商业广场业务，李爸爸则极少出面，除非是另外两人有分歧意见，那么就由他出面协调。
“哟，这不是淼淼么？这么早就跟你爸爸过来了啊？”说话的正是张爸爸。
和智商超群情商负数的张垚相比，张爸爸简直就是长袖善舞的社交天才。虽然刘淼和张爸爸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总发现张爸爸能给人一种感觉，他记得你，然后你们越来越熟悉，最后你会对他卸下心防。刘淼自然知道这是一种社交天赋，因此也在有意识地去模仿张爸爸在待人接物方面的小细节。
见到张爸爸主动跟自己打招呼，刘淼立刻摆出十几岁的少年才有的纯真微笑，跟张爸爸打招呼。少年儿童的微笑总是让人觉得愉快的，张爸爸也觉得今天格外好心情了，伸出手摸了摸刘淼的头就进了刘爸爸隔壁的小会议室。这个会议室就是给刘爸爸等三巨头开会的地方，也是三人为了达成妥协而争论的地方。这是张爸爸的提议，张爸爸认为三人如果有了矛盾就应该避开下属来达成妥协，三个人在面对下属和公众的时候必须任何时候都是一致的。刘淼对这个提议觉得是非常有必要的，不团结的领导层只会让整个公司人心惶惶。
刘淼跟着张爸爸先进了会议室，而刘爸爸则去找李爸爸了。会议室虽然小，但是白板黑笔都是有的，这倒是让刘淼有些意外。带刘爸爸找到李爸爸一起走进会议室后，张爸爸笑着说：“淼淼，我们可是听你爸爸说起过你对消费行业的很多看法。我们意外的不仅是你的年纪，更有你的眼光。今天我们想听听你对我们超市、百货以及商业广场的看法，我相信你的眼光和视角一定会带给我们惊喜和启发。”
刘淼想了想，然后掏出了一叠纸放在自己面前，然后拿出黑字笔准备在白板上涂涂画画了。“首先我要说的是，三位都是我的长辈，但是我不希望在我阐述我观点的时候，你们将我当作孩子。既然你们要征询我的意见，那起码在这一刻将我看作一个成年人。其次，我要讲的仅仅是我的观点，是我看书和自己想出来的一些观点，有可能对了，也有可能错了，这需要爸爸和两位叔叔自己去判断了。最后，日后如果有人问起，还希望爸爸和两位叔叔为我保密。我不想当什么神童、天才，我只是想很平淡地念书过日子。”刘淼先讲了一堆，惹得刘爸爸等人哭笑不得，但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于是刘淼继续往下说，“根据意大利经济学家帕累托的发现，这世界上20%的人掌控了80%的财富，财富的分配不均在任何地方都是存在的，只是明显与不明显罢了。于是我们就有了超市和百货的定位：超市是大众的超市，平价和货量充足是我们吸引80%普通消费者的关键；百货则是精英的超市，精品和差别待遇是我们吸引20%高端消费者的关键。至于商业广场的定位，我昨天跟爸爸也说了，商业广场应该是一个集娱乐、购物、休闲，甚至观光于一体的综合性消费中心。”
“娱乐和购物好理解，休闲我也认可，但是观光这个和商业广场实在是不搭界吧？”张爸爸认不出问道，“我们既没有自然风光，也没有人文历史底蕴，为什么要来观光呢？”
“张叔叔有很多亲戚朋友在国外，那我就有个疑问了，为什么在纽约的时候一定要去第57大道，而去洛杉矶的时候一定要去比弗利大街呢？那里也没有什么自然风景和历史文物，有的仅仅是一大排精品店，可为什么成了观光客的必定要去的地方了呢？”刘淼反问道。
张爸爸顿时哑口无言，尽管他可以用那里有很多精品店来解释，可自己的商业广场里也可以放很多精品店。因此在本质上，商业广场和精品购物街是没有太大区别的。既然纽约第57大道和洛杉矶比弗利大街可以成为观光点，那为什么自己的商业广场不可以呢？
“刘淼，继续往下说吧。”刘爸爸见张爸爸有点尴尬，便示意刘淼继续往下说。
但是刘淼却笑道：“爸爸，就算我是你儿子，你想不花一分钱从我这拿走整套分析方案也未免有点太不厚道了吧？张叔叔应该接触过麦肯锡或波士顿咨询集团，人家过来讲一场课的费用是多少，我也至少该拿点什么吧？”
刘爸爸有点脸红，这感觉好像是他在唆使他儿子一般。但是李爸爸却开口了，“淼淼说的没错，既然淼淼是我们正儿八经请来讲解一些问题的，那么我们就应该付出报酬。淼淼，不妨说说你的条件，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一定会第一个同意。”
“我想要百货集团的股份，不被稀释的那种。”刘淼很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条件。既然大家都觉得他的意见有用，而且是关键作用，那么他也不能含糊。
“刘淼，爸爸是有股份的。”刘爸爸连忙喊停。如果只是现金的话，刘爸爸还是能接受的。但是如果是要股份的话，那么这让自己的处境就非常尴尬了。
“我知道。”刘淼很坦然地说道，“但那是你的股份，不是‘我’的股份。我需要股份和一个集团内的职位，这样我才能有更大的话事权去获得更高的执行力。”
听到刘淼索要股份的要求之后，张爸爸和李爸爸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他们想当然地认为这是刘爸爸在背后唆使。但是刘淼接下来的话却证明了这仅仅只是他的个人要求，而且张爸爸还发现刘淼还很刻意地点出了他和他爸爸之间的不同。
张爸爸沉思了片刻之后，反问道：“股份和职位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总得给我们看到你的能力吧？淼淼，既然你是一个想应征公司高管的人，那么你是不是应该拿出点东西来说服我们呢？”
“没问题。”刘淼接了过来，“最简单来说，楼下的超市就布局非常不合理。一楼应该是食品酒水和日用消费品区，二楼应该是服装、寝具和家用器皿区，三楼才应该是小家电、白色家电及大型家庭用具区。而你们的布局显然没有符合这个规定，一楼又是家电又是服装的，不仅影响了各自产品的展示，也非常不安全。最重要的是，你们不应该将零食饮料放在二楼的角落而将蔬果食材放在一楼的入口处。”
第037章
“我们不是应该将最昂贵的东西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么？”李爸爸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尽管李爸爸是建筑业出身，但是和刘爸爸在一起久了，也对以前老百货公司有所了解。
“这就是超市和百货公司的不同。”刘淼接住话头往下说，“百货公司是让来‘逛’的，而超市则是让人来‘买’的。我们必须抓住顾客的需求，知道什么样的顾客只愿在一楼，而什么样的顾客愿意去二楼三楼逛逛。一般来说，只愿意逛一楼的一定是家庭主妇和小年轻们。妈妈们来一楼的目的很明确，购买今天必须的食材，同时补充一些副食品和调料即可；小年轻们则希望是尽快拿着饮料和零食回家。所以我们才要在一楼放这些东西，同时应该将零食和饮料放在结账处。因为对于年轻人来说，他们拿了东西就会走，不会堵塞我们的过道。而喜欢比价的妈妈们会严重堵塞我们的过道，所以我才建议将蔬果禽蛋肉类区放到一楼的右侧区域，因为那里距离入口较远，无论如何堵塞也很难影响到顾客进入超市和前往其他楼层。同时那里距离结账处有一定的距离，既不会影响到结账人群的排队，也可以让妈妈们不用走太远。而且我还建议一楼可以考虑出售熟食和快餐，南门这边有很多人是没有时间自己做饭的，而这附近的饭店也是场场爆满。如果我们能推出熟食和快餐，那么也是利润点。”
刘淼停住了话头，看着在场的三个大人。刘淼很清楚这三个大人都是带着怀疑和审视的目光在探查自己，连自己的便宜爸爸也不例外。或许自己索要报酬的事情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导致三位大人都有些怀疑自己了。不过很快刘爸爸就转过弯来了，毕竟做了十多年的百货公司，他自然是最清楚刘淼话中含义的人。“那么我们在二楼、三楼的布置也是不是应该和一楼一样，适合年轻人的品牌和用品靠近楼梯；而适合年长人士的品牌应该放到稍微内部的区块？因为年轻人很容易冲动消费，拿着商品就直接去结账了；而年长人士则会画很多时间进行比较，所以将他们放在不显眼的内部区块既有利于他们消磨时间，也可以避免年轻人一旦有了参照物就会学习年长人士那样比价，最终导致成交率下降？”
“没错，大致就是这个理由。”刘淼点点头，“其次，我们应该拥有自有品牌或至少建立联盟品牌。”刘淼适时地抛出了自己的第二个观点，而这个观点同样让三巨头觉得新奇。
“同时拥有上下游产品线的确是压缩成本的好方法，但是这对我们的主业是个冲击。”张爸爸很快就理解了刘淼的意思了，但是他却担心过度涉足生产业，会对零售这个主业是个冲击。零售业讲究的就是现金流，而生产行业却是出了名的吸金大户同时回报时间很长。如果没有充裕的资金，既做生产又做零售，那简直就是找死的最佳途径。
“超市的利润无非就是赚个利润差，而获取利润差无非就是两种做法。第一就是学习美国的沃尔玛，全球采购，尽力将成本压到最低。但问题是，我们有全球采购的实力么？而且沃尔玛一次采购的量往往是一个地区的一年到两年产量，所以人家才愿意压低自己的利润。因此基本上这条路对我们来说是不可行的。第二，也是目前国内超市常用的方法，那就是学习法国的家乐福。一方面收取所谓的进场费，另一方面就是拉长与供货商的结算周期，这等于是将我们的现金流压力转嫁给了供货商。这样的问题在于，我们有那么大的面子可以让供货商这么做么？还有，这个方法其实无异于杀鸡取卵，总有一天供货商会受不了这个盘剥而选择更好的渠道。”刘淼心底没有说的就是网上超市，为什么很多大品牌一但开了网店那零售价简直是让人心动不已，因为人家一不用向渠道商缴纳各种进场费什么的费用，二来网购的回款速度比传统渠道快多了，所以商家才乐于用低价来吸引消费者转移购买渠道。“而自有品牌的好处就是我们拥有了基本商品的议价权，那么我们在面对其他竞争对手的时候，至少没那么容易被挤到。我们不需要太多自有品牌，老百姓最需要的油盐酱醋这四样能抓到一样就是赚，抓到两样就是大赚。当然，盐业专卖决定我们对盐是没有机会了。但是宝庆市可是有粮油公司的，而且他们最近好像过得不是很快乐。此外就在我们隔壁的湘江市不是有个老品牌的酱醋公司么？他们不也在嚷嚷着求收购么？为什么我们不试试？”
刘淼的提议其实已经打动了在场三个人的心，粮油酱醋的利润虽然不高，但抗不住人家是家用必备品，几乎每天都有固定的出货量。如果能在这方面压住成本的话，那么超市还真的能省下一大笔开支。而且重要的是，这些产品除了供应自己超市外，还能外销，那简直就是另外一个利润点了。到了现在，张爸爸和李爸爸也不得不承认，目前百货集团的某些高管只怕还真没有刘淼做得好。但是就这样就分他们的股份，也未免太容易了。
“淼淼，股份可以商量，职位也可以商量。”张爸爸终于开口了，刘爸爸想阻止，但是张爸爸示意刘爸爸听下去。“我们可以给你一个营销顾问的职位，有薪酬，但是股份我不能现在给你。你也知道西方有种对员工的激励是期权，你是我们打算第一个实行股权激励的人。如果你能为百货集团提供顾问五年，你可以拿到3%股份；如果你能毕业后来百货集团工作，你可以拿到另外剩下的2%股份。注意，这股份第一不是从你爸爸的份额里扣除，而是从我们三个人的份额里扣除；第二，你拿到是不会稀释的股份。”
刘淼想了想，接受了张爸爸的意见。于是双方又开始愉快地聊起了如何布置超市货架的问题，刘淼尽管前世并非专业的超市管理人才，但是也分析过太多超市案例，因此他提出来的修改意见在这个时代看上去简直就是发人深省的建议。尤其是刘淼最后甩出的超市会员管理方法更是如此，就算现在大家还理解掌握用户就是掌握一切的道理，但是都看到了会员卡对激励用户消费和吸引老用户回流方面的极大优势。而且重要的是，这套会员系统压根就不贵。再说完了超市之后，刘淼又谈了超市。百货既然是定位给精英族群消费的场所，那么百货里的品牌就不能没有品位，但也不能定位太过高端。刘淼很清楚真正生活在金字塔尖的人群是不屑于去百货公司采购的，人家是有专门的供货渠道的。当刘淼还是周森的时候，他曾经有名客户就真的是国外那种贵族子弟出身，他到现在都弄不清楚信用卡是干什么的。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他们的名字就是最好的信用卡了。尤其是每每看到国内讨论黑卡是什么信用卡的时候，周森就忍不住苦笑。所谓的黑卡其实是签帐卡，而不是信用卡。信用卡是有消费额度和循环利息的，允许用户按最低额度还款；但是签帐卡几乎是没有额度的，而且每月到期后必须全额还款。说白了，签帐卡就是给土豪们用来不带现金的。刘淼建议的精品百货是那种看上去给土豪们用的，但实际针对的人群却是小资或中产。他们崇拜富豪，却没有富豪那么有钱，于是就可以给他们营造一个这是富豪消费但同时你们也可以消费的地方。刘淼对人性的把握程度让刘爸爸都有点吃惊，他其实也暗地调查过刘淼怎么突然对经济有了兴趣，但他查到的是刘淼的确购买了不少经济类和营销类的书籍，甚至还有一些是外文书籍。虽然刘爸爸不理解为何刘淼会突然喜欢看这些书籍，但刘爸爸还是为刘淼突然出现的商业天赋找到了一个说法。自己的儿子不仅喜欢看这类书籍，重要的是学以致用。
花了大约十个小时，中间说说停停的，刘淼终于将有关超市、百货和商业广场的初步内容给三个大人说明白了。虽然李爸爸因为隔行有点没完全明白，可刘爸爸和张爸爸却完全理解了刘淼的意思。张爸爸不由得说：“我们家张垚要是有淼淼一半的眼光，我也算后继有人了。可惜张垚的天赋似乎都在读书上了，还有那个商业广场还要重新装修招商，还真是费工。对了，我们这边似乎没有合适的电影院和KTV可以引进到广场里啊？”
“那就找有资质和有资本的人，大家合伙开。”刘淼立刻就给出了新方案。这个时候不布局连锁KTV和院线的人才是傻瓜呢。虽然这个时空里电影发行权还是集中两大公司手里，但是院线公司却还在混战中，未来的五大院线目前只有两家还在发育中，另外三家连影子都没看到的说。张爸爸和李爸爸出人意料地都同意了这个意见，他们看得出来，未来这个商业广场最大的几个利润点说不准就在电影院和KTV上了，但是他们自己却并不需要这样的利润点，于是他们可以用这样的利润点去拉拢更多的盟友。利益集团只有自身足够大，盟友足够多才具有意义，否则就是一只喂肥了的羊，还不如平时不要吃那么多。
跟三个大人说完正事后，刘爸爸开车送刘淼去学校。到学校的时候，刘爸爸忽然说：“我听说你最近又要准备辩论赛还要写小说，然后功课也不敢落下。如果觉得太累的话，公司的事就不用操心了。你这个年纪，还是读好书比较重要。”
第038章
不用刘爸爸的提醒，刘淼自然不会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到宝庆百货集团上面，毕竟自己对整个宝庆市场的了解还是不够的，因此自己只能根据后世的经验给一些建议，但要落实到具体执行方面就肯定不如刘爸爸他们自己了。同时刘淼还和《蔷薇》杂志社达成了一些约定，比如在完成第三部小说之后，刘淼打算休息一段时间，预计要到过年之后才会开始创作接下去的小说。
而与此同时，《蔷薇》杂志社的母公司花都文化也打算在圣诞节新年档期推出刘淼的第一部小说集。由于别的杂志社作梗，导致刘淼的三部小说一直没有推出单行本的计划，因此靳瑞林决定干脆将三部小说合为一本小说集推出算了。为了充实整本书的容量，卓然还特意找刘淼要了一些平素的散文填充期间。一般来说，小说单行本的售价都在12元到15元之间，而小说集的售价则在25元到40元之间。单论利润来说，单行本的利润自然更高。不过按照出版界的潜规则，能出小说集基本代表你这个作者已经算是一线作者了。刘淼将小说集定名为《初恋》，因为他的三部小说刚好讲述的就是初恋，而且刘淼还要求小说集的作者名署自己的本名，并且以后所有的小说都署自己的名字。这其实也算是杂志出版圈里的潜规则之一，就是作者还没成名前先用笔名试水，这样如果失败了就换笔名，但是成功了就可以考虑换回本名。当然，也有很多作者因为笔名实在是太红，所以干脆也就不换回来了。
刘淼希望换回本名的想法得到了靳瑞林的同意，但他也要求刘淼能公开自己的部分资料。因为国内出版圈曾经流行过所谓的“美女作家”，而这个风潮正是靳瑞林点燃的，所以靳瑞林希望能在“美女作家”潮流之后再创“美少年作家”的风潮。刘淼想了想也同意了下来，于是靳瑞林和刘淼约定，在元旦假期的时候，他前往南华市拍摄一些宣传照。
现在的刘淼是难得的清闲的时候，初恋三部曲已经全部交稿，随手写的一些散文也全部交了出去，因而刘淼现在唯一要面对的事情就是辩论赛。经过这几天的磨合，辩论队也逐渐成型。根据郝老师的判断，目前整个队伍的短板就在四辩彭巧慧那里。
张垚和刘淼组成的二辩、三辩恐怕是整个年级组最强的，毕竟张垚算是见多识广，而刘淼则是有上一世的见识作为累积，再加上两人的嘴巴又是格外毒辣，不仅能将己方死的说成活的，还能将对方语言中的漏洞抓住并死缠烂打；周森的一辩虽然表现平平，但胜在稳健，而且在后面的“弹药支持”方面也做的特别出色；反倒是彭巧慧在总结陈词的时候要么不是漏掉了己方的重要观点，要么就是有那么一两个格外明显的漏洞让对方抓住。为了帮助彭巧慧纠正这个问题，郝老师还特意找了附近的一个二年级教室给刘淼等人晚上练习。
转瞬便是校辩论赛举行的时间，除了一年级之外，二年级和三年级都组建了各自的班级辩论队。首先大赛组委会公布了全部题目，所有的辩论主题都来自这个题目，但是具体谁抽到哪个题目还要到比赛的时候才知道。其次便是分组，为了照顾三年级，因此几乎第一轮比赛都是三年级对二年级，或者就是二年级内部的自相残杀。
三年级一班的第一个对手便是二年级的七班，对于刘淼来说，这群小孩子还真的不是什么对手。因此在辩论赛的时候，张垚和刘淼就让对手在驳论和自由辩论时段尝尽了苦头。先是张垚在驳论时段将对手的全部论点一一拿出来逐一批驳，愣是让对方的二辩不知道该如何维护己方观点是好；而在自由辩论时段，刘淼更是说得对手冷场了好几分钟。在这样的情况下，评委组的老师也几乎知道七班不是一班的对手，于是在各自四辩作为总结陈词之后，就宣布三年级一班获胜了。在第一轮的辩论赛里，尽管组委会的老师们都偏向三年级的同学，但是让三年级感到脸上无光的是，九班和十班居然还是输给了二年级的六班和五班。因此在晋级第二轮的十二个班里，二年级还是占据了四个名额。
而根据第二轮的分组情况，实力最强的一班和二班将去狙击五班和六班的晋级，而剩下的二年级二班和四班则是面对三年级的七班和八班。二年级五班的辩论队是清一色的娘子军，这倒是一个很有特点的组成，但是让刘淼等人意外的是，这群娘子军的逻辑能力还是非常强的，驳论阶段，由于有些轻敌的张垚更是有几次差点就被对方的二辩带到坑里去了，好在刘淼在三辩的时候依旧保持了自己的强势，虽然没有如第一轮那边直接驳得对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但是也数度打乱对手三辩的布局，迫使对方四辩在总结陈词的开始阶段不断为三辩犯下的错误做补救。由于对方四辩浪费了不少时间，因此彭巧慧在做总结陈词的时候还是占尽了便宜。而最后的结果自然也是刘淼这边获胜，而那群娘子军在败北之后狠狠瞪了刘淼一样。尤其是对方的四辩，仿佛要将刘淼吃掉一般。
第二轮之后，二年级依然还有四班顽强晋级，在最后六个名额中占据了一个。由于现在校广播站几乎都是二年级的学生在负责，所以每天午饭后和晚饭后的节目都能听到二年级的学生在为四班加油鼓劲。第三轮比赛将直接决出三名半决赛队伍，同时老师们还将从剩下失败的三支队伍中挑出较好的一支成为第四支半决赛队伍。而且校电视台还将同步直播所有的比赛，而辩论的题目也越来越有难度。并且为了增加比赛难度，除了明显的犯规或违例可以由评委老师直接宣布成绩之外，最后的辩论成绩将由现场五十一名观赛的同学投票选出。五十一名同学除了不能是队伍所在班级之外，三年级、二年级和一年级将按照“4:4:2”的比例随机组成现场的陪审团。
三年级一班抽到的队伍正是屡次将三年级队伍挑下马的二年级四班，而两个班级抽到的辩题则是“知识积累与知识创新的重要性”，刘淼等人的的论点是“知识积累比知识创新更重要”，而对方的论点则是“知识创新比知识积累更重要”。
抽完辩题之后，比赛将在明天晚上举行。二年级四班的一辩是个个子不高的男生，他走过来微笑道：“我早就听说了师兄班上二辩和三辩的伶牙俐齿，希望明天的比赛依旧能看到你们的精彩表现。毕竟比赛到了现在，我相信三年级的很多师兄师姐都觉得我们呆在比赛里有点碍人眼了吧？”
这个嚣张的言论一出，刘淼的嘴巴抿了起来，周森也皱起了眉头，彭巧慧赶在张垚发火之前就开口道：“能到现在还没淘汰的队伍自然有它的强处，也希望你们别太容易输了！”
说完刘淼等人就走了，而四班的嚣张言论自然也被在场的其他三年级队伍和老师听到了。虽然三年级的其他队伍也有些不满，但毕竟没有直接惹到自己头上，所以大家只是冷哼了一声就算了。而负责抽签的老师则出口道：“林新星，抽完签就回去好好准备！”
虽然看上去是训斥林新星，但是其中维护的意味也能听得出来。二年级的队伍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不得不让其他老师对他们感兴趣，何况这个林新星也不简单。校广播站和校电视台的首席主播，校刊的副主编和校新闻社的社长。如果不是按规矩由三年级把持学生会，只怕学生会主席的席位也会在他手里。才貌双全还有个做省长秘书的爹，林新星也的确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了。可惜这个人在前世并没有出现在光明中学，所以刘淼对他知道的并不多。如果不是张垚事后补充了点背景知识，刘淼还真以为这人是得志便猖狂的中山狼。
“果然到了复赛阶段这题目的难度就完全和以前不是一个等级了。”周森拿着辩题有些头痛，而其他人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刘淼思考了一会，就说道，“我们可以从量变和质变的关系去立论。知识积累是量变，知识的累积过程；而知识创新则是质变，知识的飞跃过程。量变是质变的基础，量表到了一定的阶段就可以促成质变，因此知识创新其实就是知识积累到了一定程度之后的过程，所以知识积累更重要，因为知识积累是知识创新的基础。辩论中我们要坚守的论点有两个：一是积累是创新的基础，而创新是积累的结果；二是创新的最终结果是新的积累开辟道路。而我们要提防的论点也有两个，一是对方否认积累的基础性，认为创新可以在没有积累的过程里出现激变；二是对方故意承认积累的重要性，借此引申只要积累就有创新。这两个观点都是两个极端的错误，我们必须要否认和纠正的。”
其他三人思考了一会之后，纷纷点头表示同意这个观点。尤其是张垚说了句，“这是高二的知识点啊，刘淼你不会已经复习到高中二年级的哲学辩证法了吧？”
“没有，我只是看到有这样的观点，觉得适合我们才拿来用的。”刘淼连忙解释，如果让人以为自己复习到了高二哲学的话，只怕会引来老师的关注了。
不过周森等人也没有细究刘淼的话，而是纷纷研究起刘淼提供的辩论思路。大家花了半天的时间，在图书馆找了许多支持论点的论据，然后摘抄到各自的资料夹里。就在大家吃完晚饭休息了不到半小时，学校的老师就通知的大家前往校电视台的录制现场准备今天的辩论赛。
第039章
光明中学校电视台的演播厅和设备其实已经不输一些县级电视台了，三台固定摄像机正对着主席台、正方席位和反方席位；同时还有两台游走机位可以随时给固定辩手特写或拍摄现场观众。让刘淼咋舌的是，校方为了这次辩论赛居然还租借了一台摇臂摄像机，这摄像机可以拍摄全场的气氛。尤其是负责这次拍摄的摄影师和导播都是学校从市电视台请来的专业人员，甚至还找市电视台做了片头和宣传片花，总之就是按照非常正规的辩论赛直播做的。
除了刘淼等队员之外，龙媛作为领队也跟随来到了现场。看到刘淼略有吃惊的神态，龙媛凑在刘淼耳边轻声道：“学校打算申请国家级示范性初级中学，所以这次辩论赛会作为申请材料进行存档，因此才会这么大架势进行录制。而且公共电视台会从这一轮比赛开始录播我们的辩论赛实况，而到了全市中学生辩论大赛的时候，那就是综合频道进行轮播和直播了。”
“谢谢。”听到龙媛如此详细的解释，刘淼也想了起来，前世光明中学的确在努力申请国家级示范性初级中学。由于国家教育部对示范性初中的审核更加严格，导致周森都大学毕业了貌似都还没成功。
不过看到学校拿出如此大的手笔向教育部展示学生的课外风采和素质教育成绩，想来应该是有点初步成绩了才会这么做吧。而且就算拿不下示范性初中，也能在市内提高自己的地位吧。虽然光明中学的改革是所有初中里最晚的，但是成绩却是最好的。首先是这个校本部在明年就会扩建了，扩建后的校本部增加了一栋全新的教学楼、图书馆和行政楼，尤其是某个校友还赞助了一座全封闭式体育馆更是成为初中中的独一份。然后在接下来的五年里，光明中学一口气在宝庆市增开了两个分校，还在潭州市附近的建宁市开办了一个分校。尽管江南省公认的第一初中是潭州第101中学，可第二名就是宝庆光明中学。而且宝庆光明中学后来改制出来的宝庆教育发展公司更是成为全国教育改革的一个范例，还曾经谋求过在国内上市。只是因为没有相应的政策而未果，但也成为当年最大的教育新闻和财经新闻。
刘淼等人在演播厅站了一会，就有老师吩咐他们去隔壁的房间换衣服和化妆。“这次录制是非常正规的，所以所有男生都要白衬衫黑西装，女生也要西装套裙。”
老师领着四个人来到隔壁的房间，女孩子去到屏风后换衣服，而男孩子自然就没那个待遇了，只能在房间里直接换了。好在大家只是要换个裤子，倒是没啥的。学校准备的西服有多个型号，倒是不存在没有合适尺寸的。周森换上西服之后，刘淼顿时有种看到领导的感觉。周森的体型偏魁梧，再加上在同年龄里算是高大的，因此他不仅能撑起西服，还能有一种威严感散发出来。张垚的体型也算高大，所以撑起来的问题不大。独独是刘淼有些瘦小，西服挂在他身上有些不伦不类。负责服装的老师看一会，就给刘淼换了一套偏休闲的西装，好歹是刘淼不至于太出丑。而换好套裙出来的彭巧慧倒是让人眼前一亮，有种非常干脆利落的感觉。
当老师提出要化妆的时候，刘淼立刻拒绝了。至于说什么不化妆会看上去很黑的说法被刘淼嗤之以鼻，早期因为打光不足的确会让电视上的人看上去很黑，所以就诞生了脸色惨白的电视妆。但是随着灯光技术和灯光师经验的增加，这个问题早在十年前就不会出现了。刘淼对他妈妈所在的电视台还是很有信心的，如果因为灯光导致录制效果不佳的话，这个时代就已经是播出事故了。而且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女孩子皮肤白皙就不说了，还有天然的光彩。因此刘淼可不想让劣质的化妆品去破坏这个效果，而其他人看到刘淼拒绝了也婉拒了老师的好意。
等刘淼换好衣服重返演播厅的时候，龙媛都流露出惊喜的目光。她跑过来拉住彭巧慧的手，“哎呀，我忘记拿我的相机了。你们现在这个造型真的是太棒了，我要留下来纪念。”
刘淼笑着说：“大不了半决赛的时候再来拍嘛，这个小小复赛一定没问题的。”
看到刘淼自信的笑容，龙媛也笑着点头，说：“是啊，我下次来给你们拍就是了。”
刘淼这边正在闲聊放松的时候，初二四班的队伍也出来了，但是刘淼被惊住了。因为他们居然接受了那个老师的“好意”，他们是化了妆出来的。现在流行的是大浓妆，男男女女都被厚厚的粉底遮住了本来的肤色，被灯光一打就是惨白惨白的；然后再是大红色的存稿如同刚刚饱餐一顿的吸血鬼；双颊上还有一坨没有来得及晕开的腮红，仿佛猴子屁股一般；最可怕的是那黑色的眼线和眉笔，刘淼顿时连吐槽的心都没有了。而龙媛虽然觉得他们看上去有些别扭，但时下所谓的舞台妆基本就是这个样子，所以龙媛只是看着刘淼吃惊。
“你不觉得他们的造型太夸张了么？”刘淼见龙媛露出疑惑的神情，忙低声解释道，“你觉得我们这个年纪需要这么厚的妆么？男生顶多用个遮瑕将肤色弄均匀就好；女孩子的话，唇蜜和粉底液就足够了，够透够薄才是关键啊。这个妆一出来，简直老了十岁以上。”
“你喜欢女孩子画淡妆啊？”龙媛问道。只是刘淼还没来得急回答就被老师们赶到正方席位上落座；而林新星也带着四班的同学在反方席位落座。担任这次辩论赛主席的正是语文组的胡老师，刘淼也见过他。虽然他职位和级别没有郝老师高，但奈何人家长相英俊又一口非常标准的普通话，所以就安排他来担任主席了。而且这个老师是二年级组的，因此刘淼担心他会不会在比赛的时候偏向四班。不过看到下面的评委席上五个老师全是高三年级组的老师，刘淼也放下了心。因为如果主席在台上小动作太多，只怕评委们时候就会更加严厉地刁难二年级四班吧？距离辩论赛开始还有十分钟，刘淼等人在这边开始进行最后的演练，大家将己方的观点统一起来，然后就对方可能会攻击的地方进行推测。
因为今天要全校直播辩论赛，所以晚自习就名存实亡了。连一向只顾学习的刘焱也没有打开他的习题集，而是开始注意教室前方的电视机。现在播出的还是学校的宣传片，而到了八点整，一段激动人心的音乐响了起来，几个唇枪舌剑的交锋画面之后就是打出了“光明中学首届辩论大赛”的标题。
随着片头的隐去，摇臂镜头向观众展示了整个演播厅的气氛。然后就是固定摄像机从中景推向胡老师的特写。胡老师在略微介绍了这次辩论大赛的情况并正反双方的队员之后，辩论赛就开始了。因为一班是正方，所以便是由周森首先起立来阐述己方观点。不得不说，西装革履的周森还是很有卖点，连一班都有不少学生私下议论，表示如此玉树临风的周森还是第一次看到。毕竟以往的周森总是给人沉浸在数学里无法自拔的“数学疯子”形象，而第一次直接看到周森在那里用低沉嗓音不疾不徐地说明己方观点，估计暗恋上周森的女生会立刻多起来。
相较于周森的文中，反方一辩的林新星就有些咄咄逼人了。看到林新星如此紧迫地驳斥周森，刘淼嘴角浮上一丝冷笑。辩论赛毕竟不是泼妇骂街，也不是地痞斗嘴，辩论赛是源自古希腊雅典城邦里学术大家之间的讨论，讲究的是风度和博识。诸葛亮舌战群儒可不是靠刻薄来吃定整个江东儒士的，人家谈笑风生的仪态才是辩手们要学习的。因此刘淼在进入复赛之后就反复要求大家都要保持风度，无论对方刻薄与否，我们都要保持我们的风格。
刘淼果然看到主席台上不少老师都露出不满的神采，看来在事后的点评环节里，林新星被这几个老师批评的几率很大。在林新星发言完毕之后，张垚起身开始驳论。张垚没有像往常那样毒舌大开，而是用充足的论据和缜密的推论去论证反方观点的错误之处。而反方二辩显然没有张垚那么厉害，他故意绕开张垚和周森的观点，而将刘淼早就意料到的“激变论”抛了出来。看到对方二辩如此配合，张垚对刘淼露出一个“你还不在自由辩论阶段将对手摁死我就将你摁死”的表情。刘淼当然在自由辩论阶段抓住对方二辩的错误论点集中炮火，尽管对方三辩数度想偷换概念，可惜他遇上的是比他更擅长狡辩的刘淼。结果偷换概念不成，反倒是露出数个错误论点被刘淼抓住一路乘胜追击。
有了自由辩论的压倒性表现，彭巧慧在总结陈词阶段也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因为三辩的出色发挥，比赛的结果其实早就决定了下来。在点评环节里，四班已经完全被评委老师当作反例来讲解应该如何辩论。虽然原本观看比赛的二年级学生还有点偏向四班，但是在经过辩论和点评环节之后，还支持四班的人已经很少了。最后根据观众投票，一班以“43:8”的成绩第一个晋级半决赛。
事后握手合照的时候，张垚凑在林新星旁边，低声说道：“不好意思，没有让你们过关。”
林新星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如果不是满脸厚厚的粉底，只怕此时林新星的脸色已经如锅底一般黑了。淘汰掉四班之后，剩余四个三年级班级将决出剩下的两个直接进军半决赛的名额。至于谁会是第四个拿到半决赛门票的班级，那就看剩下的两场片辩论赛。只有表现最好的第二名才有资格参与半决赛。
第040章
如果从公平竞赛的角度来说，初二四班的做法无可厚非，谁厉害谁就晋级。可偏偏这牵扯到毕业班升学上，于是无论是初三的学生还是初三的老师，都将这个比赛视为初三的内部竞争。原本只是打算安排几个初二的队伍以彰显公平性，没想到初二四班居然一路杀到最后一轮复赛，要不是初三一班的狙击，搞不好人家还能继续晋级到半决赛呢。
和初二的比赛结束之后，紧接着的是另外两场辩论赛。周森的意思是大家留下来观摩下对手们的表现，刘淼等人想了想，也同意了下来。对于其他班级的辩论赛，刘淼发现自己真的是期待太高了。这些人的水准不仅没有后世大专辩论赛的水准，甚至连高中生的业余辩论赛都赶不上。两边的辩手几乎是照本宣科，你一句，我一句的。难怪评委老师在点评的时候对自己刚刚那一场的评价那么高，至少林新星他们还是真的懂什么叫辩论，只是输在经验上罢了。
看到剩下两场的对手不过如此，刘淼心底就在暗想，但凡老师们不至于太暗箱操作的话，应该表现最好的复赛被淘汰队伍就是初二四班了。果不其然，当主持人宣布这个结果的时候，场下所有初三的老师都黑了面孔。而抽签的结果则是一班对三班，二班对初二四班。一班和三班的辩题居然是非常有趣的“骑驴找马的爱情观到底能不能找到真爱”，当主持人宣布这个辩题的时候，下面的学生还起哄了来着。毕竟光明中学前段时间才刚刚严打了一轮早恋，结果立刻在辩论赛上探讨起爱情观了。
一班抽到的辩题是相对处于劣势的“骑驴找马的爱情观能够找到真爱”，这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爱情观立刻被龙媛和彭巧慧鄙夷了一番，可惜她们必须要为这个爱情观辩护。
而二班和初二四班抽到的辩题是“新闻市场价值和新闻道德孰重孰轻”，而初二四班更是人品大爆发地抽到“新闻道德比新闻市场价值更重要”的论点。虽然刘淼很想说公民的知情权更重要，可惜但凡老师们只要没有突然抽风，初二四班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刘淼之间看到陪同抽签的二班班主任郭老师直接脸都黑了，而林新星那边却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看我们这次晋级决赛的希望很渺茫了，这次半决赛的辩题到底是哪个老师出的？明明是保送一边然后再打压另一边啊。”周森在返回教室的路上吐槽道，“‘骑驴找马’这样的爱情观无论怎么看，都是应该被摒弃的才对啊。这种不忠诚的手段，怎么能找到真爱？”
果然现在的孩子们还是挺单纯的，相信真爱相信初恋什么的。刘淼虽然心底在感叹，但是脑子里也在思索如何证明己方的观点。从大众道德上来说，自己这边至少就输了一半了。但是刚刚周森的话，忽然给了自己一个启发。他连忙将自己的同伴们召集到小花园里的凉亭里，神秘兮兮地说：“其实这个辩题看上去是我们输定了，但是仔细想想，我们这个辩题其实是大有可为的。首先，我们不需要证明‘骑驴找马’这个方法到底好不好，我们需要证明的是这个方法能不能达到‘找到真爱’这个目的；其次，‘骑驴找马’这个方法我们可以引申为‘按图索骥’，我们因为有了一头驴，所以我们才知道一匹马是什么样；最后，谈恋爱其实也是一个累积经验的过程，不是所有初恋都能走到最后，我们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恋爱中去发现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也才能最终知道谁是自己的真爱。我们在辩论过程中必须强调我们反对‘出轨’和‘欺骗’，但是我们不认为人的一辈子只谈一次恋爱就能找到真爱。”
“诡辩！”男孩子们对于刘淼的说法倒是挺认同，可惜彭巧慧却有些反对。她看到身边另外两个男孩子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顿时觉得刘淼这个坏蛋教坏了班上的好男孩们。“刘淼，你真的误人子弟！你又没谈过几次恋爱，装什么爱情大师啊！”
“慧慧，我倒是认为刘淼的说法没有错。”龙媛这个时候出演为刘淼辩护道，“就好像我们买衣服一样，不多挑几件，你哪知道哪件最适合你？只要我们没有同时挑两件且舍不得放弃任何一件的话，我觉得没有什么对错可以说。爱或者不爱，没有对错可言的。”
“你啊，真的是看恋爱小说看多了！”彭巧慧白了龙媛一眼，“辩论赛可以按照刘淼的说法进行，但是我绝对不接受刘淼的观点啊。”
说完，五人便离开了凉亭，走回了教室。此时距离晚自习下课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刘淼看了看手表，就开始整理起自己的课桌了。虽然初三的功课还没有高三那么夸张，但是各类试题集、辅导材料都已经塞满了抽屉；连课桌的前端也被立起来的教材占了三分之一。因此刘淼习惯性将一些不太常用的教辅材料带回寝室，趁自己在寝室的时候随时做上几道题。刘淼一边整理书包，一边看着刘焱正在那里做习题。或许很多人都以为刘焱还在复习初中功课，但是刘淼却知道刘焱至少有一半的精力在预习高中教材了。就刘焱目前的进度来说，高一第一学期的功课已经至少预习了大半了，学霸就是学霸啊。
回到寝室，大家洗漱完躺在床上等熄灯的时候，张垚忽然说了一句，“刘淼，你说龙媛是不是喜欢你了？今天辩论赛的时候我们可是看的很清楚，人家可是缠着你说了好半天的话呢。彭巧慧对你的辩论手法不满的时候，也是她第一时间跳出来为你解释呢。”
张垚的话一出口，顿时全寝室的人都来了兴趣，甚至刘淼都能感觉到他的哥哥刘焱此时一定正在上铺张开耳朵听消息了。不过也不怪大家来兴趣，实在是女主角龙媛是个太特别的人了。虽然和刘焱一直同班，但是龙媛的光彩从来就没有被刘焱掩盖过。尽管龙媛的成绩经常是在全校前五里游走，但是她却一直是女生里成绩最好的，从小学一年级担任学习委员开始就没有卸任过，而且她现在还是学生会的主席。
同时龙媛的身世也很特别，她是跟随母亲姓，而她的父母并没有离婚或发生其他事情。龙媛的母亲也是宝庆市有名的人物，毕竟以一个女性的身份成为中华银行宝庆支行行长，这可是全省独一份儿。因为龙媛的妈妈是女强人，所以龙媛自己也是个挺要强的女孩，再加上她一直是冷脸待人，所以很多人都认为龙媛不好接近。可偏偏是这样的人，几次三番地对刘淼有淡淡的好感，这也不怪张垚多想了。
刘淼当然知道后来龙媛的成长轨迹，她也考取了潭州一中的文科实验班，但是却在高考的时候一举拿下八所美国大学的offer，最后选择去了纽约大学这个看上去似乎并不那么出名的大学。而且让所有人吃惊的是，龙媛选择的专业是国内大冷门的哲学专业，最后更是真的以哲学博士的身份毕业。很多人都无法理解龙媛的选择，但是刘淼却觉得，真到了龙媛那样衣食无忧又成绩逆天的时候，为什么不按自己的兴趣去学一些东西呢？
后世周森有次在香港出差的时候偶遇龙媛，两人在吃饭的时候聊起了各自的人生。周森这时才知道，龙媛除了有哲学博士的头衔之外，还有法学博士和文学博士两个博士头衔，而且最让周森觉得颠覆的是，龙媛居然还在念哲学博士的时候去到一所社区大学学习美容。龙媛在吃饭的时候非常高兴地说，以她的手艺，无论是去美甲店还是去美容美发店都能赚上一大笔钱。在问到当时龙媛的最近计划时，龙媛笑着说她正在努力考蓝带烹饪学校，她表示她打算最后当一名厨师。此时连周森都觉得很颠覆，不过看到龙媛高兴的模样，他真心觉得为自己而活的人是最幸福的。
所以刘淼不认为自己会和龙媛有太多的交集，因为刘淼的目的性很强，他知道需要的是什么，哪怕是自己不喜欢的也会努力去得到。所以他和龙媛在根本上是两类人，但是偏偏是南辕北辙的两类人此时却有点惺惺相惜，不得不说人世间真的是很奇怪的地方。刘淼没有去解释太多，只是表示自己和龙媛只是朋友，相信龙媛也仅仅是拿自己当朋友而已。这种欲言又止的公式化解释压根就没有打消寝室里其他男生的疑惑，反而坐实了两人似乎有点关系的传闻。好在寝室里大家的关系都很好，又知道刘淼和龙媛都是优等生，于是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为龙媛和刘淼的懵懂“初恋”选择了保密。
刘淼自然没时间去纠结这个问题，因为他正忙着自己第一本书的三审三读呢。为了保证自己的第一本文集能有销量，刘淼不得不为自己创作的三部小说增加一些情节。比如在《情书》里增加了少年藤井树的一些视角和经历；在《属于你的我的初恋》增加了昂与萤的一些互动；在《等待，只为你相遇》增加了小智父辈的一些内容……总之就是要增加一些情节来吸引购买又不能改动原来版本的剧情。除了修改自己的小说之外，刘淼还要参加辩论赛的准备工作。大家都认可了刘淼的辩论逻辑，于是就分头搜集相应的资料。同时作为三辩，刘淼还要加强自己与四辩彭巧慧的联系。虽然彭巧慧最近总结陈词的能力有所加强，但是大家还是担心她真的进入全市比赛的时候露怯。当然，一直陪伴大家的还是龙媛，为大家购买饮料、零食和护嗓药。
第041章
和三班的辩论赛简直是火星撞地球，几乎每所学校的每个年级一定有那么两个班级是互相看不爽的。这种不爽几乎没有任何理由，就是纯粹不喜欢对方而已。而在光明中学，所有人都知道那就是一班和三班。不仅一班班主任和三班班主任有瑜亮情结，连班上同学之间也有不少矛盾。
比如三班的第一名李琼其实原本和刘焱是同班同学，只是因为成绩上一直超不过刘焱，所以一怒之下在初中的时候就选择了去二班。也因为这个原因，一班经常嘲笑三班，因为三班第一名是因为在一班考不到第一名才去三班的。所以，当一班和三班在辩论赛半决赛上撞上的时候，连原本对辩论赛没有太多关注的郝老师都特意跑来观摩刘淼等人的训练。仿佛当初秋运会球赛一班，郝老师是坚决不能允许自己班输给三班的。同样的，三班班主任孙老师也在那边为三班加油。只不过相较于郝老师是语文老师，孙老师这个数学老师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而与此同时，初三二班和初二四班的比赛也备受关注。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杆秤，如果不是三年级的老师们非要保送三年级的辩论队代表学校参加全市中学生辩论大赛的话，不仅初二四班，初二二班也是有机会进军半决赛。而四班的人也非常懂得为自己造势，既然后面的比赛主要是看现场观众的投票，因此初二四班仗着他们班长林新星是学校广播站的负责人，时不时就在午间广播的时候为四班明里暗里的加油。甚至在初三二班和初二四班比赛的当天中午，校广播站一改往日的节目，做了一期对初二四班辩论队的专访，完全将初二四班打造成挑战初三年级组黑幕的孤独骑士了。
之所以刘淼注意到这期节目，是因为张垚那天午饭后说要换被单什么的，于是刘淼就捧着刘妈妈送来的杏仁核桃露在走廊里边喝边打量着校园。这时广播站里刚好聊到这次的辩论赛，而正好说到了辩论赛里的一些黑幕，而那个不服气的声音刚好又是刘淼熟悉的。听了一会之后，刘淼这才发现是林新星正在广播站里大肆抨击初三年级一手掌控了整个辩论赛。
听到林新星的各种阴谋论，刘淼忍不住在心底吐槽，骚年，你还是太嫩了！学校之所以纵容三年级组的老师这般暗箱操作，还不是因为升学率决定一切。相对于二年级去市辩论赛露脸却还有再过一年才升学，还不如安排初三的人上呢。若是在辩论赛上表现还了，明年说不定还能多四个名校生呢。
对于光明中学这种级别的学校来说，升学率已经不是家长们所考虑的，人家考虑的可是你有多少名校生了。所以每年光明中学制作的招生手册一定是进入四大名校实验班的学生做封面，然后前面三分之一的内容就基本是围绕他们来做宣传了。剩下的至少要是国家级示范性高中的学生才有资格上招生手册，省重点和市重点那就只体现具体上去多少学生了。至于升学率，那只是招生手册顺手提及的一个数字而已。
不过刘淼倒是听得有滋有味的，这年头，人人还是爱八卦的。好不容易张垚收拾好了床铺，刘淼才进去继续看书。自己的首本小说集《初恋》终于最终定稿了，只要等元旦假期去南华市拍几组宣传照就可以付梓印刷了。很显然，这本书将最终在寒假档期上市了。
晚上，各班级依旧是直播了辩论赛的半决赛。初三二班与初二四班的辩论队员在主持人的介绍下，一一亮相。刘淼再一次在心底吐槽了现在老师们审美观点，明明大家就算不是美少年美少女，好歹也是朝气蓬勃的青葱少男少女呢。结果被这些老师们的打扮下，一个个都是白脸红唇，如果换上清宫官服都可以去拍僵尸片了。刘淼忍不住去看了一眼龙媛，果然那妹子已经嘴角浮上一丝笑容了，看来自己上次的吐槽的确影响到她了。刘淼忽然觉得背上一痛，只见张垚和周森正在自己身后对自己挤眉弄眼地怪笑。
张垚酸酸地说：“上课的时候还是要注意形象，如果被人发现你们俩在谈恋爱，小心郝老师痛下杀手！”
没有出乎刘淼的意料，辩题上占优势的初二四班从一辩开始就压着初三二班；到了攻辩的阶段，二班就已经有些措手不及了；等到了自由辩论时间，二班的三辩已经是不知道在说什么了，甚至连诡辩都不会用了。不到四辩总结陈词，刘淼就知道二班这次已经输定了。其实二班也是一班的对手，只是两个班级的矛盾没有三班那么严重而已。况且三个资优班其实都是私底下的竞争对手，班主任可是比着谁最后的名校生更多呢。所以二班的败退倒是没有让一班的学生觉得有什么，反倒是二年级那边传来欢天喜地的鼓噪声。
要知道光明中学是不安排一年级和二年级晚自习的，但是如果你要留下来晚自习也是可以的。横竖市内公交车经过光明中学的末班车都是十点半或十一点，不用担心孩子们没有车坐。再加上这个时候的治安也是非常好，所以临近学校的学生还是会来学校晚自习的。再加上最近又有辩论赛，因此二年级来参加晚自习的学生还是蛮多的。不过二年级的鼓噪还没有起来多久，就听到有老师在那里呵斥，然后嘈杂的声音就渐渐小了许多。
第二天自然是二班与三班的半决赛，原本三班认为自己占了辩题的便宜，所以准备上就没有那么充分。结果一开场，在一辩的立论上，三班就被一班打了个手忙脚乱。一班压根就不在“骑驴找马”这个方法是否道德的问题上与三班纠缠，而是直接奔着到底是“骑驴找马”比较容易“找到马”还是“徒步找马”容易“找到马”这个辩题上去了。经过刘淼等人的设计，三班已经完全被一班带的偏离了原本的议题，连三班都在讨论到底什么方法才能更好更快地找到马，于是辩论的节奏完全被一班带动起来。
胜券在握的一班自然是在攻辩和自由辩论这些容易出彩的地方大肆展示自身的能力，好几次三班的二辩和三辩都被辩驳得哑口无言。尽管三班的四辩还算给力，在总结陈词的时候给彭巧慧找了点麻烦。可有了前面三位辩手创造的优势，彭巧慧只要不出意外就能顺利结尾。等双方四位辩手都发言完毕之后，主持人请几位老师点评了一二。最后就是在场观战的观众投票，这次一班以“49:2”的绝对优势拿下了三班。
三班的孙老师在比赛结束之后直接黑了脸，毕竟在他看来，这场辩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三班获胜了。可让孙老师大意失荆州的是，一班居然绝地重生利用诡辩的方法硬生生转移了辩论的方向，在一班熟悉的领域和节奏里将三班摁在地上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拿下了三班之后，那就是初三一班和初二四班那决出最后的校队代表了。没想到复赛里的局面再次在决赛里重现，这倒是让周森等人有些意外。最终的决赛将在下周周末进行，市电视台的公共频道终于同意在晚上直播这档总决赛了。
而总决赛的抽签就直接在这场半决赛之后举行，首先是初三一班的领队龙媛去抽取辩题，而龙媛抽到的辩题是“科技发展是否应有伦理界限”。紧接着就是初二四班的领队林新星去抽取正反方席位，让刘淼觉得不妙的是，林新星这只大红手居然抽到了正方。也就是初二四班认为“科技发展应该有伦理界限”；而初一三班则认为“科技发展不应该有伦理界限”。
从辩题上来看，初二四班是占据了一定优势，不过联想到一班最近几场辩论赛都是剑走偏锋还偏偏绝地反击成功，所以大家都不敢肯定谁会获胜。
“一班和四班的辩论队队员注意了，我们下周周六将在广电中心的七号摄影棚进行总决赛，届时宝庆电视台公共频道会全场直播。”负责组织比赛的学生处主任丁巧玲嘱咐道，“正式比赛是下午五点开始，预计到六点结束，但是所有队员必须在周六上午十点之前赶到广电中心。所有队员必须统一着装，服装将由学校统一采购，大家记得等会登记下你们的尺码。我们到了广电中心之后，首先是要彩排和熟悉流程，然后会在正式直播前两个小时开始换装和化妆，所有人员必须在直播开始前半小时就位。这次直播是学校努力了很久才争取下来的，所以请各位队员不要随意缺席。最后，总决赛期间，初三年级照常上课。”
丁主任最后的那句话还真是神来一笔，直接戳得现场不少初三的学生心头一寒。
林新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对刘淼说：“我听说你们这边的辩论方向都是你决定的？刚刚的辩论方法的确很精彩，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不过你们的诡辩方法对我们是没有效果的，总决赛的冠军一定是我们的！我们初二四班到时候会代表学校参加市辩论赛的。”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刘淼淡淡地回应道。
其实刘淼私底下还是有些头痛的，没想到这个小孩子真的是和自己队伍杠上了。尽管刘淼也同情他们被初三年级组打压，可实际上从复赛之后就没有特别针对他们了，总是觉得自己是被伤害的，这种被害妄想症的少年也真的是够了。因此刘淼对林新星的好感几乎消失殆尽，而且所谓的辩题优势在刘淼看来完全是可笑的，总决赛的辩题怎么可能是一边倒的辩题？所谓的诡辩术，刘淼真心觉得这孩子应该去看看辩论的起源，诡辩自始自终都是辩论的一种方法。
和三班的辩论赛简直是火星撞地球，几乎每所学校的每个年级一定有那么两个班级是互相看不爽的。这种不爽几乎没有任何理由，就是纯粹不喜欢对方而已。而在光明中学，所有人都知道那就是一班和三班。不仅一班班主任和三班班主任有瑜亮情结，连班上同学之间也有不少矛盾。
比如三班的第一名李琼其实原本和刘焱是同班同学，只是因为成绩上一直超不过刘焱，所以一怒之下在初中的时候就选择了去二班。也因为这个原因，一班经常嘲笑三班，因为三班第一名是因为在一班考不到第一名才去三班的。所以，当一班和三班在辩论赛半决赛上撞上的时候，连原本对辩论赛没有太多关注的郝老师都特意跑来观摩刘淼等人的训练。仿佛当初秋运会球赛一班，郝老师是坚决不能允许自己班输给三班的。同样的，三班班主任孙老师也在那边为三班加油。只不过相较于郝老师是语文老师，孙老师这个数学老师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而与此同时，初三二班和初二四班的比赛也备受关注。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杆秤，如果不是三年级的老师们非要保送三年级的辩论队代表学校参加全市中学生辩论大赛的话，不仅初二四班，初二二班也是有机会进军半决赛。而四班的人也非常懂得为自己造势，既然后面的比赛主要是看现场观众的投票，因此初二四班仗着他们班长林新星是学校广播站的负责人，时不时就在午间广播的时候为四班明里暗里的加油。甚至在初三二班和初二四班比赛的当天中午，校广播站一改往日的节目，做了一期对初二四班辩论队的专访，完全将初二四班打造成挑战初三年级组黑幕的孤独骑士了。
之所以刘淼注意到这期节目，是因为张垚那天午饭后说要换被单什么的，于是刘淼就捧着刘妈妈送来的杏仁核桃露在走廊里边喝边打量着校园。这时广播站里刚好聊到这次的辩论赛，而正好说到了辩论赛里的一些黑幕，而那个不服气的声音刚好又是刘淼熟悉的。听了一会之后，刘淼这才发现是林新星正在广播站里大肆抨击初三年级一手掌控了整个辩论赛。
听到林新星的各种阴谋论，刘淼忍不住在心底吐槽，骚年，你还是太嫩了！学校之所以纵容三年级组的老师这般暗箱操作，还不是因为升学率决定一切。相对于二年级去市辩论赛露脸却还有再过一年才升学，还不如安排初三的人上呢。若是在辩论赛上表现还了，明年说不定还能多四个名校生呢。
对于光明中学这种级别的学校来说，升学率已经不是家长们所考虑的，人家考虑的可是你有多少名校生了。所以每年光明中学制作的招生手册一定是进入四大名校实验班的学生做封面，然后前面三分之一的内容就基本是围绕他们来做宣传了。剩下的至少要是国家级示范性高中的学生才有资格上招生手册，省重点和市重点那就只体现具体上去多少学生了。至于升学率，那只是招生手册顺手提及的一个数字而已。
不过刘淼倒是听得有滋有味的，这年头，人人还是爱八卦的。好不容易张垚收拾好了床铺，刘淼才进去继续看书。自己的首本小说集《初恋》终于最终定稿了，只要等元旦假期去南华市拍几组宣传照就可以付梓印刷了。很显然，这本书将最终在寒假档期上市了。
晚上，各班级依旧是直播了辩论赛的半决赛。初三二班与初二四班的辩论队员在主持人的介绍下，一一亮相。刘淼再一次在心底吐槽了现在老师们审美观点，明明大家就算不是美少年美少女，好歹也是朝气蓬勃的青葱少男少女呢。结果被这些老师们的打扮下，一个个都是白脸红唇，如果换上清宫官服都可以去拍僵尸片了。刘淼忍不住去看了一眼龙媛，果然那妹子已经嘴角浮上一丝笑容了，看来自己上次的吐槽的确影响到她了。刘淼忽然觉得背上一痛，只见张垚和周森正在自己身后对自己挤眉弄眼地怪笑。
张垚酸酸地说：“上课的时候还是要注意形象，如果被人发现你们俩在谈恋爱，小心郝老师痛下杀手！”
没有出乎刘淼的意料，辩题上占优势的初二四班从一辩开始就压着初三二班；到了攻辩的阶段，二班就已经有些措手不及了；等到了自由辩论时间，二班的三辩已经是不知道在说什么了，甚至连诡辩都不会用了。不到四辩总结陈词，刘淼就知道二班这次已经输定了。其实二班也是一班的对手，只是两个班级的矛盾没有三班那么严重而已。况且三个资优班其实都是私底下的竞争对手，班主任可是比着谁最后的名校生更多呢。所以二班的败退倒是没有让一班的学生觉得有什么，反倒是二年级那边传来欢天喜地的鼓噪声。
要知道光明中学是不安排一年级和二年级晚自习的，但是如果你要留下来晚自习也是可以的。横竖市内公交车经过光明中学的末班车都是十点半或十一点，不用担心孩子们没有车坐。再加上这个时候的治安也是非常好，所以临近学校的学生还是会来学校晚自习的。再加上最近又有辩论赛，因此二年级来参加晚自习的学生还是蛮多的。不过二年级的鼓噪还没有起来多久，就听到有老师在那里呵斥，然后嘈杂的声音就渐渐小了许多。
第二天自然是二班与三班的半决赛，原本三班认为自己占了辩题的便宜，所以准备上就没有那么充分。结果一开场，在一辩的立论上，三班就被一班打了个手忙脚乱。一班压根就不在“骑驴找马”这个方法是否道德的问题上与三班纠缠，而是直接奔着到底是“骑驴找马”比较容易“找到马”还是“徒步找马”容易“找到马”这个辩题上去了。经过刘淼等人的设计，三班已经完全被一班带的偏离了原本的议题，连三班都在讨论到底什么方法才能更好更快地找到马，于是辩论的节奏完全被一班带动起来。
胜券在握的一班自然是在攻辩和自由辩论这些容易出彩的地方大肆展示自身的能力，好几次三班的二辩和三辩都被辩驳得哑口无言。尽管三班的四辩还算给力，在总结陈词的时候给彭巧慧找了点麻烦。可有了前面三位辩手创造的优势，彭巧慧只要不出意外就能顺利结尾。等双方四位辩手都发言完毕之后，主持人请几位老师点评了一二。最后就是在场观战的观众投票，这次一班以“49:2”的绝对优势拿下了三班。
三班的孙老师在比赛结束之后直接黑了脸，毕竟在他看来，这场辩论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三班获胜了。可让孙老师大意失荆州的是，一班居然绝地重生利用诡辩的方法硬生生转移了辩论的方向，在一班熟悉的领域和节奏里将三班摁在地上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拿下了三班之后，那就是初三一班和初二四班那决出最后的校队代表了。没想到复赛里的局面再次在决赛里重现，这倒是让周森等人有些意外。最终的决赛将在下周周末进行，市电视台的公共频道终于同意在晚上直播这档总决赛了。
而总决赛的抽签就直接在这场半决赛之后举行，首先是初三一班的领队龙媛去抽取辩题，而龙媛抽到的辩题是“科技发展是否应有伦理界限”。紧接着就是初二四班的领队林新星去抽取正反方席位，让刘淼觉得不妙的是，林新星这只大红手居然抽到了正方。也就是初二四班认为“科技发展应该有伦理界限”；而初一三班则认为“科技发展不应该有伦理界限”。
从辩题上来看，初二四班是占据了一定优势，不过联想到一班最近几场辩论赛都是剑走偏锋还偏偏绝地反击成功，所以大家都不敢肯定谁会获胜。
“一班和四班的辩论队队员注意了，我们下周周六将在广电中心的七号摄影棚进行总决赛，届时宝庆电视台公共频道会全场直播。”负责组织比赛的学生处主任丁巧玲嘱咐道，“正式比赛是下午五点开始，预计到六点结束，但是所有队员必须在周六上午十点之前赶到广电中心。所有队员必须统一着装，服装将由学校统一采购，大家记得等会登记下你们的尺码。我们到了广电中心之后，首先是要彩排和熟悉流程，然后会在正式直播前两个小时开始换装和化妆，所有人员必须在直播开始前半小时就位。这次直播是学校努力了很久才争取下来的，所以请各位队员不要随意缺席。最后，总决赛期间，初三年级照常上课。”
丁主任最后的那句话还真是神来一笔，直接戳得现场不少初三的学生心头一寒。
林新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对刘淼说：“我听说你们这边的辩论方向都是你决定的？刚刚的辩论方法的确很精彩，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不过你们的诡辩方法对我们是没有效果的，总决赛的冠军一定是我们的！我们初二四班到时候会代表学校参加市辩论赛的。”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刘淼淡淡地回应道。
其实刘淼私底下还是有些头痛的，没想到这个小孩子真的是和自己队伍杠上了。尽管刘淼也同情他们被初三年级组打压，可实际上从复赛之后就没有特别针对他们了，总是觉得自己是被伤害的，这种被害妄想症的少年也真的是够了。因此刘淼对林新星的好感几乎消失殆尽，而且所谓的辩题优势在刘淼看来完全是可笑的，总决赛的辩题怎么可能是一边倒的辩题？所谓的诡辩术，刘淼真心觉得这孩子应该去看看辩论的起源，诡辩自始自终都是辩论的一种方法。
第042章
在丁主任宣布辩论赛初三年级不放假之后，郝老师这个神队友也不忘赶到班上来补上一刀。
“元旦节之前我们会进行期末考试之前的最后一次月考，月考完之后会给大家五天假期。你看，学校还是很尊重大家的，将元旦假和月假一次都放给你们了。虽然假期有五天，但是大家别忘记学习，到时候我还是会给大家布置一些试卷的。最后还是要提醒大家一句，今年的期末考试是全省统考，所以你们的成绩在全省能排上什么名次，这次考试之后就会知道。也就是说，明年升学考试是去重点高中还是普通高中，或者中专职高什么的，这次考试就基本能区分一二了。我还是那句话，一班的学生至少必须过市重点的线，否则下个学期就请你们换个老师教你们了！”
最后那句话将班上大半的学生都吓了一跳。毕竟经过秋运会和辩论赛之后，班上的紧张气氛是散了许多，可学习劲头也消失了不少。虽然郝老师要求最低线是市重点，这看上去有些难，不过对于宝庆市最好的初中光明中学的资优班来说，似乎必须有这样的成绩才能符合他们的身份。
而那些在教室后面听课的借读生更是心惊胆战，原来自己认为还不错的市重点对于这个班的学生来说那是最差的选择了。郝老师紧完大家的皮之后就走了，而班上读书做题的风气立刻就高涨起来，身为班长的刘焱自然是颇为满意。而他身边的刘淼却在翻着最近买的几本杂志，这让刘焱原本舒展的眉头又微微地皱了起来。自从刘淼宣布他不会参加四校联考之后，整个人的学习劲头是松懈了不少。不过刘焱知道刘淼现在的成绩考入宝庆一中完全没有问题，只是最后是资优班还是普通班还有点悬乎。
但是刘焱还是觉得刘淼不去实验班是个浪费，尽管这个目标对刘淼有些高，但也不是高不可及。而且刘焱心底也不愿意自己照顾了这么多年的弟弟忽然去了别的班级，所以他决定还是找刘淼谈谈。
晚自习下课之后，刘焱借口要去校门口的杂货店买电池，将刘淼一起拉走了。但是两个人穿过小花园之后，刘焱却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转过身为刘淼。
“你到底想清楚没有？你真的不打算参加四校联考了么？我记得你以前还说能进实验班是你的目标，怎么突然就不想了？别说你成绩跟不上，以前你没有那么……聪明的时候，不照样努力呆在资优班么？现在你忽然开窍了，为什么不愿意更努力点，和我一起去实验班呢？忽然之间，你就变了好多。首先你读书开始变得不再费力，而且你还开始掌握了学习的方法，这都是好的；可你立刻变得对读书没有太多兴趣了，又是写书又是掺和到爸爸的生意里去，现在又是打球又是参加辩论赛的，这都是以前的你不会做的事情！你怎么突然就变了，变得我都有些不认识你了！”
刘淼轻轻地叹了口气，他以前就好奇，按说自己的变化应该早就被刘焱看出来才对。毕竟自己和刘焱是同进同出，无论在学校还是家里都是睡一间房。刘淼甚至怀疑自己哪天梦遗，刘焱也一定是知道的。可刘焱却一直没有问为什么，直到他觉得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控制，才忍不住追问起来。
看到这个一直默默关系自己的男孩，刘淼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告诉他真相，说你的弟弟已经死了，我是来代替你弟弟的。这话说出口，只怕刘焱要么认为自己疯了然后将自己送医院，要么就是真的相信后活生生掐死自己。
刘淼只好用那套老的说辞来应付刘焱，“我以前也和哥哥说过了，我没有哥哥的天赋和耐性，所以去实验班真的不适合我。我觉得我能考进宝庆一中就挺好了，如果运气好能最终进入资优班就更好了，但是实验班对我来说真的压力太大了。或许我和哥哥的观点不一致吧，哥哥认为读好书就好了，但是我觉得我还有其他事可以去做。比如写书，比如帮爸爸经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吧。”
“到底你还是觉得有我这个哥哥太累了。”刘焱忽然嗓子有些哑，“当初李琼说她坚决不和我一个班是因为有我这样的高分学生实在是压力太大，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有办法超越，从失望到绝望，这种感受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好受的。可是刘淼，我是你哥哥啊，你没必要超过我啊！我就觉得，我只要足够优秀，我就可以好好照顾你。你完全可以不用那么优秀，只要好好地跟在我身边就好了。就像以前那样，为什么你非要选择另外一条路呢？”
“哥哥，没有任何人愿意屈居在别人身后的，就算我是你弟弟也不例外。”刘淼知道刘焱有些伤感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还真是多愁善感的岁数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和哥哥的路注定是不一致的，所以……对不起了，哥哥。”
刘淼话还没有说完，就感到自己被紧紧地拥住了。上一世的周森可是独生子，压根就没学过如何和同龄兄弟相处。刘淼先是有些不知所措，随后也抱住了刘焱。刘淼感觉到自己的脖子有些湿，刘淼只好轻抚刘焱的背，好让他的情绪安稳下来。
过了一会，刘焱松开了刘淼，“如果哪天你真的走不下去了，或者怎么了，记得告诉我。我是你哥哥，这是一辈子的事情。”
说这话的时候，刘焱的声音还是哽咽的。而刘淼的内心仿佛被一把刀子捅进去了一般难受，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将刘焱当作面子上的哥哥而已，可现在他发现自己或许已经从内心深处接受了有这么一个实际年龄比自己小的哥哥了。想到这，刘淼忍不住在心底苦笑起来，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人照顾，这感觉怎么那么奇怪呢？
回寝室之后，刘焱红红的眼眶和刘淼冷冷的表情让整个寝室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张垚趁着和刘淼一起去洗漱的时候想打听一二，结果刘淼闭口不谈的态度更是让大家觉得这对兄弟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好在这个尴尬的时刻只持续了一晚就消失了，刘焱依旧恢复到往常那样认真学习的状态，而刘淼也是一边念书一边开始构思明年的小说主题。
按照卓然的提议，刘淼应该将故事里的主角年纪稍微写大一点了。尽管《情书》和《等待，只为和你相遇》两篇小说是从成人视角切入故事的，但是故事主要剧情还是在主角们的学生时代。卓然的意思是刘淼写校园爱情已经写到极致了，再写下去固然在商业上还是会成功，但是却会给业界留下自己只会写校园爱情的的刻板印象。虽然《蔷薇》杂志主打的是校园爱情，但是靳瑞林却认为《蔷薇》和《玫瑰》比起来的最大区别是《蔷薇》更侧重初恋和年轻人的爱情，所以靳瑞林才让卓然提议刘淼去写一点都市背景的年轻人爱情故事。同时靳瑞林希望刘淼笔下的都市爱情故事能稍微煽情点，而不是像《玫瑰》杂志里的都市爱情那样清冷。
说到煽情的都市爱情小说，刘淼心底浮现出来的是自己曾经看过的各类韩剧。相较于日剧的小清新，韩剧的狗血那是一个足。不过也是因为狗血足，所以韩剧比日剧更接地气，最后取代日剧成为横扫亚洲的流行文化。既然这个时代还没有韩剧盛行，刘淼就决定改编韩剧为小说。
而首选的自然是开创韩剧流行时代的KBS“蓝色生死恋四季系列”，《春日华尔兹》、《夏日香气》、《秋日童话》和《冬日恋歌》。不过刘淼却将四个故事的标题改成了《春：曼舞》、《夏：香颂》、《秋：童话》和《冬：恋歌》，而故事彼此之间的联系相较于原著韩剧要紧密许多。每个故事的主角可能是另外一个故事的配角，而且彼此直接的情节也有所交叉。不过和刘淼的初恋三部曲相似，这套爱情四季依旧是悲剧结尾。
刘淼和卓然聊完大致设定之后，卓然都忍不住吐槽道：“你这小孩子是不是还没有恋爱过，所以巴不得天下有情人最后都死掉是吧？”
“是的，异性恋都应该被烧死才对！”刘淼忍不住将后世大FFF团的名言说了出来。
卓然先是一愣，随后被刘淼的话逗得大笑起来。“好了，我也不干涉你的创作思路，横竖你的这套风格现在还是很有市场的。我这边收到不少来信，很多女读者是一边哭一边骂，然后将你的故事看完的。以前你还只是略微煽情，现在真的煽情起来，我估计没准有女读者会哭晕过去的。你说你这个小屁孩，怎么那么懂女孩子的心理呢？等你长大了还了得，简直就是未来的情圣啊！不过好在你笔下的男主角都是一个比一个专情，专注的男人才好呢。”
日子很快就是周六了，学校特意包了几辆大巴将初三一班和初二四班的学生送到广电中心。公共频道也乐于有学生过来凑观众，否则这冷门的节目还真的不好找人。因为刘淼也参赛，所以刘妈妈特意跑到公共频道这边来督战，倒是将频道总监吓了一跳。在得知节目部主人的公子在参加比赛之后，频道总监还特意吩咐派出最有经验的队伍过来参与直播。
刘妈妈到了现场之后，还打了个电话给新闻频道，说建议新闻频道晚上播新闻的时候提及下这个比赛。虽然刘妈妈不直接管辖新闻频道，但新闻部主任和节目主任可是平级，新闻频道总监无论如何也不敢得罪。于是也拍了一组采访记者过来探班，决定到时候拍点画面到晚间新闻播出。六点半的宝庆新闻联播当然不会上这个新闻，可九点的晚间新闻还是可以上上这类本土新闻的。
第043章
电视节目的制作绝对不仅仅是将现场实况拍摄下来再播送出去而已，导播要和现场的摄影师商议机位如何安排，如何推拉摇移，什么时候切什么机位都是有讲究的。这也就意味着任何一档电视节目，哪怕是体育赛事的直播都是要事先彩排，至少要让摄影师知道他们要拍摄什么。因此初三一班和初二四班的同学不得不假模假样地在舞台上辩论了一番，当然，他们辩论的题目完全和真正的题目无关，只是告诉导播和摄影师，什么时候一般是什么人发言而已。
负责主持这次光明中学辩论赛的主持人是公共频道的当家花旦孙芸芸，原本公共频道安排的是别的主持人，可一听说总台节目部主任的公子也是这次辩论赛的辩手，顿时公共频道对这个直播付出的资源就提升了一个档次。原本孙芸芸还对大周末叫她过来主持节目有所不满，可一看到刘妈妈正在那督场之后就立刻摆出最亲和最谦逊的笑容过来打招呼。
谁都知道刘妈妈最多还能再主持个一两年，以后就肯定就得安排新主持来接手刘妈妈的工作了。但是谁上，刘妈妈这个大前辈肯定有发言权。尽管主持总台晚会或政府大型庆典没有多少报酬，但是一旦你主持了就表示你宝庆市第一女主持了，这地位就是蹭蹭地上去了。有了地位，还担心在频道里没你的好位置？还担心以后出去接私活喊不起价格来？
尽管这是传闻，但是听说有大老板为了请动刘妈妈来主持下他们公司的年会，两小时的报酬就是好几万，在这个公务员月薪才一千左右的年代，刘妈妈赚外快不要太轻松。正因为如此，孙芸芸才要更加和刘妈妈搞好关系才行。
要知道在电视台内部，新闻频道是亲儿子，经济频道是小儿子，而影视频道和公共频道就是外婆不爱舅舅不疼的养子了。影视频道倒还好，横竖人家除了电视剧和电影之外就是广告，偶尔的几档节目也是外购的，因此影视频道除了总监之外就只有几个编辑而已，压根就没有招什么主持人。但是公共频道就不行了，虽然和影视频道在总台内部是一样待遇，可公共频道却必须要做很多有关民生和教育类的节目。新闻频道有政府机关哄着，经济频道则有企事业单位捧着，独独他们公共频道唯一一档创收的节目就是福彩开奖而已。
原本公共频道总监也想买点电视剧电影什么的来提高收视率，结果被影视频道告了一状，最后公共频道只能播二轮剧，还不能外购。于是公共频道的收视率越来越低，连在总台内部的存在感也越来越低，所以孙芸芸急死了。就算她是公共频道第一花旦又如何？她的知名度还没有经济频道那个《美食大搜索》的外景女记者高呢！如今好不容易节目部主任莅临公共频道，孙芸芸要是不知道抓住机会往上爬就奇怪了。因此孙芸芸在彩排的时候是拿出了百分之两百的精力在主持，连公共频道总监都惊讶于孙芸芸的卖力。
彩排了两轮之后，自然是吃午饭休息。原本刘妈妈要带刘淼单独去吃饭，但是刘淼觉得自己不能太特殊化，于是跟着其他人一起在演播厅旁边的休息室里吃盒饭。当然，既然刘妈妈在这里，盒饭当然是最好的，人人都有鸡腿吃。吃完饭略微休息之后就继续彩排，前面是让大家熟悉走位，现在是要让导播在楼上的监控室里熟悉如何切换镜头。
除此之外，两边的队员还有单独去录制一段独白和集体宣言。为了不让镜头看上去单调，四班的队员去了广电中心外面的花园，而一班则去了相对具有科技感的机房外围。一切准备工作做好之后，就是带着这帮孩子去化妆室化妆。虽然广电中心有那种高规格的化妆单间，可惜现在孩子们的知名度还不足以让人家用那样好的地方，所以就只好去那种大化妆间。
大化妆间几乎有两个教室那么大，旁边还有几个小隔间是给女生换衣服用的。房间里是12排两两对立的化妆台，每排有八个化妆台。大大的化妆镜外面是一轮衍射灯。原本刘淼还以为这圈衍射灯只是为了好看，但是台里的化妆师非常耐心地告诉他，这是为了检查妆容用的。因为电视台的打光基本上和这圈衍射灯的亮度差不多，如果妆容在这里有瑕疵的话，那么在演播厅里拍出来也是有瑕疵的。尽管这么强的光线会让人的肤色提白许多，但是如果皮肤有毛孔、暗沉或泛黄的话那也会呈倍数被放大。
好在孩子们的皮肤都是天然去雕饰，因此化妆师们都是上个淡妆就收工了。除了周森因为最近火气大，爆出几颗青春痘必须要用遮瑕之外，其他的男孩子都是简单上个粉底就可以了。女孩子就相对复杂了点，粉底腮红唇膏是必须的，然后就是发型还要稍微整理一下。
不过彭巧慧因为肤色比较黑而吃亏不少，尽管化妆师上了厚厚的粉底但还是看上去有些暗沉。看到拍出来的效果不是很理想，还没等导播不满，彭巧慧自己就有些自卑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哪个没有一点明星梦？彭巧慧虽然也是好学生，但是身为文娱委员的她一直对唱歌跳舞很有兴趣，但是如今在电视台里被很直白地告知，你太黑了，拍出来画面不好看，这打击可想而知。虽然刘淼不想多管闲事，但毕竟是自己的队友，他也想出手帮帮忙。他联想到后世《康熙来了》中，小S采访潘迎紫的时候聊及风靡台湾女主持中的“苹果光”，于是他找到了刘妈妈。
“那个小姑娘原来是你们班的学生啊。”刘妈妈也很同情那个小姑娘的遭遇。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是爱美的时候，忽然被人说你压根就不好看，这打击也够难受的。“你说帮她加一支灯？那不行，这样她那块区域就太亮了，拍出来就显得你们在阴影里了。”
刘妈妈纵横主持界几十年，对灯光自然也是有了解的。为什么越资深的主持人在电视里越好看？那是因为人家知道如何利用现场的灯光和机位让自己显得更加美丽。不过刘淼跟刘妈妈解释了苹果光的构造，后世早就有现成的苹果光可以采买了，但是现在却没有。
好在小S和潘迎紫在聊天的时候，节目组还非常贴心地拿出了最原始版的苹果光给大家看，完全就是在现有脚灯的基础上进行改造的。现在的灯光普遍偏黄，这也就是为什么现在舞台上还不流行裸妆的原因。因为你敢上淡妆，那么拍出来的效果一定是黄脸婆。只有等后来氙灯流行开，灯光基本都是白色的时候，裸妆和淡妆才流行起来。
刘淼找灯光师要了一个脚灯，然后又找道具师要了一张耐高温的白色塑料纸。原本直射的灯光透过白色塑料纸之后变成有衍射效果的散光灯了，而白色的光线打过去之后，顿时有了柔光和高光效果，彭巧慧的肤色立刻被提亮许多，连带着脸上的一些小瑕疵也变得不见了。
“哎呀，这简直跟仙女一样了。”孙芸芸立刻惊叹道，“这小脸立刻就水嫩嫩了。刘师傅，我也要打一支这样的灯嘛。”
“你啊，非要跟个小姑娘去比嫩。”刘妈妈打趣了孙芸芸一句，但还是点头同意了。“这灯的效果不错，但是只适合固定主持位的女主持。男主持就不适合了，被这样的灯光一照就显得太奶油了，不够庄重了。”
有了刘妈妈的首肯，宝庆电视台的女主持们纷纷和灯光师打听起来。毕竟哪个女主持不希望自己在镜头里更美？于是原本的苹果光居然变成了刘淼光了。听到这个结果之后，刘淼忽然后悔没有去申请个改进专利，估计全球的女主持们一定乐意掏钱的。
有了这个插曲之后，大家在舞台上的带妆彩排非常完美。等所有彩排都确定了之后，大家就开始退到一边休息。孙芸芸和两队队员自然只能在舞台上等着，只是舞台上灯光是全黑的。而舞台外的观众席的灯光倒是亮着的，而观众也开始陆续进场了。因为是一班和四班的比赛，所以一班和四班的学生都到了。而刘妈妈自然也看到了一脸严肃的刘焱，而刘焱看到刘妈妈之后也坐了过来。
刘妈妈则和刘焱聊起天了，基本就是询问功课的事情。其次就是旁敲侧击两个孩子的发育情况，刘妈妈那个当医师的同学听到刘妈妈关系儿子们的性福生活时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然后那个同学很正经地告诉刘妈妈，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有梦遗是正常的，没有梦遗也是正常的。毕竟梦遗不是女孩子的大姨妈是必然发生的事情，如果男孩子学会了其他方法的话，那么梦遗可能一辈子都没有。
等刘妈妈明白自己同学是暗示DIY之后就更加担心了，因为按照老祖宗的说法，男孩子要是学会DIY的话就会长不长什么的。当然，这个伪科学被医生狠狠地抨击了一番，不过她也提醒刘妈妈，别让男孩子过多沉迷其中。一方面纵欲的确会影响发育，另一方面沉迷这个的话的确也会导致注意力和理解力下降。
所以刘妈妈先逮住最懂事的刘焱聊这个话题，明里暗里地提醒他如果有什么觉得不对的地方要及时和爸爸妈妈说。然后还表示刘爸爸特意买了几本书给俩兄弟，这次放月假回家的时候一定要读一读。
刘焱起初还没理解刘妈妈在说什么，后来赫然发现刘妈妈居然在和自己说初二生物课本最后一章的内容时，刘焱的耳朵顿时红了。
看到自己儿子如此清纯可爱的模样，刘妈妈忽然也和刘爸爸开始担心起来，自己养的猪可千万别被什么烂白菜勾搭走了。
与此同时，光明中学辩论赛总决赛也拉开了序幕……
第044章
当观众都陆续就坐之后，现场导演已经奉导播的命令开始示意大家尽快找到位置。待大家都做好之后，现场导演就在那讲解一些直播注意事项。比如，不要随意走动，请配合现场制造掌声和笑声什么的。当这边嘱咐完之后，导播那边已经提醒还有五分钟进直播讯号。最后30秒倒计时的时候，现场导演就在那喊了，以便提醒提醒所有人。而到了最后五秒的时候，现场导演就只用手势提醒了。倒计时结束之后，现场的讯号就接驳到直播设备上了。
随着30秒的片头结束，现场的灯光逐渐亮了起来。而孙芸芸也在灯光全部亮好之后，一脸笑容地在那主持起来。她介绍完赛事背景和现场评委之后，就开始介绍起双方的队员来着。相较于一班这边略显平淡的自我介绍，四班那边显然是有备而来，每个人的介绍都仿佛一小段表演一般。尽管这样的自我介绍很有舞台效果，但是落在评委老师眼里似乎就有点略失庄重了。
在双方队员都自我介绍之后，孙芸芸就宣布了总决赛的论题和双方的论点，然后比赛就开始了。既然四班是正方，于是一上来就将开始大谈克隆技术对人类伦理道德的冲击，然后又谈到纳粹利用人类进行科学实验等等反人类的罪行。四班的一辩应该是特意接受过演讲方面的培训，这么五分钟的发言愣是给他将的跌宕起伏。发言结束之后，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而反方一辩周森的观点则是伦理道德的发展是跟不上科学的需要的，因此科学的发展势必要突破当时伦理的限制。周森没有回避纳粹，并且将纳粹定义为反人类行为而不是科学行为。
这也是刘淼事先料到的结果，因为既然要打击科学一旦突破伦理束缚就会导致可怕的后果，那么最好的例子自然就是纳粹当时进行的一系列人类实验。所以刘淼当初定下的基调，如果对方不谈纳粹，那么他们也选择性无视；如果对方要谈纳粹，那么他们就必须将纳粹定义成反人类行为而不是科学，否则反方这边就没法反驳了。然后周森又举出了许多例子，比如中世纪布鲁诺提出日心说其实是违背当时伦理的，但正是因为他们的勇敢而导致人类的科学和思想迈出了一大步；然后又举例了十七、八世纪的人体解剖，这在当时也是违背伦理道德的，可如果没有这些敢打破伦理的人，现代医学压根就建立不起来。周森的反驳立论也非常精彩，得到了不亚于四班的掌声。重要的是，周森的发言更加冷静，落在旁观者眼里就显得更有逻辑更理智了。
在驳论阶段，四班的二辩当然不是张垚的对手。在张垚的步步紧逼之下，四班的二辩甚至说出了“在一定的条件下，伦理的确阻碍了科学的发展”。看到对方二辩如此失策，刘淼嘴角浮上了一丝微笑。原本林新星是对方的二辩，但为了较劲而特意将自己换到三辩来和刘淼打对台。二辩和三辩其实是辩论赛里最容易出彩的两个人，也是对应变能力和口才要求最高的两个人。但二辩负责的是攻辩，其实就是相当于阵地战，一种非常绅士的战斗方式。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简直和《梦幻西游》的战斗方式有的一比了。但是这里也是很容易设伏的地方，稍不留意就会被对方带到坑里去。而张垚显然很聪明地将四班耳边拐到陷阱里。
既然对方二辩已经变相承认了己方的论点，那么比赛的胜负情势等于朝己方倾斜了。但让刘淼没有料到的是林新星果然有两把刷子，在自由辩论阶段提出了“伦理也是顺应时代进行自我发展的，所以伦理是具有自我修正能力。科学在发展，伦理也在发展，最后科学的发展必须在伦理的发展范围内。”林新星抛出的这个论点连刘淼都忍不住在心底叫好，因为林新星这么一来就让“科学发展必须在伦理范围内”的观点变得无懈可击了。
不过刘淼沉思了片刻之后，继续提出自己的疑问，来质疑正方的论点。刘淼的观点就是伦理的发展速度远远赶不上科学的发展速度，很多现在看上去还可行的伦理其实是在科学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后，伦理才自我修正成功的。因此刘淼成功将辩论点转移到“伦理”的发展速度和“科学”的发展速度，谁更符合人类的发展需要。相较于内心三十多岁的刘淼来说，林新星实在是太不够看了，刘淼不断抛出案例证明自己的观点，而林新星则开始节节败退。到了最后的四辩陈词时，四班那边明显就有些压不住台面了。
等双方总结陈词之后，孙芸芸宣布广告之后回来公布成绩。一班这边自然知道自己已经胜券在握，四班那边则是意兴阑珊了许多。到了公布成绩的时候，七位评委老师一致认定一班在辩论赛获胜，同时刘淼还拿下了辩论赛总决赛的“最佳辩手”奖项。最后少不了就是发奖和致辞环节，刘淼在拿奖之后也不忘感谢学校感谢老师什么的，总之是大家都高兴了。
而这个领奖环节也被新闻频道拿去作为《晚间新闻》的播出素材，一时间刘淼在宝庆市的知名度大增。而新闻频道也借此宣布宝庆市首届中学生辩论大赛将在寒假期间举行，高中组将由宝庆市一中、市二中、市三中、宝庆县一中、县二中、昭阳一中、宁武一中和新城一中八所中学参赛；而初中组则由光明中学、双清中学、城关中学、北塔中学、昭阳一中初中部五所学校参赛。高中组将采用抽签淘汰制，初中组则采用单循环赛制，并且表示最后还将安排高中组冠军和初中组冠军进行“王中王辩论表演赛”。
不过这个消息并没有让郝老师在意太多，他依旧是反复强调马上要进行的月考了，并且他还点名了几个参加辩论赛的选手，如果成绩下滑的话，那么元旦假期后就请家长过来和老师面谈下。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们来说，请家长来学校简直是天塌了一般的惩罚，所以原本紧张的学习气氛也再度加强了。而刘淼也本来就决定在辩论赛之后就认真复习的，因此压根就没在意郝老师说什么，只是将原本有些松懈的复习计划再度加紧了一点而已。
就这么紧张地过了两周，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次月考还是如约来临。不过大家都有了前几次的考试经验，所以都有条不紊地开始准备起来。不过和前几次月考不同的是，这次月考将在假期结束后宣布。而这次假期是史无前例的五天，因此参加考试的同学们都或多或少地面带微笑。第一天依旧是上午语文，下午物理和化学；第二天则是上午数学，下午历史和政治。
考完政治之后，整个校园都沸腾了。所有的学生都朝寝室里狂奔，一些心急的学生早就打包好行李放在考室前面了。只是不少男生都积攒了许多脏衣服臭袜子什么的，因此不少考室的气味都有些不太舒适，最后还是被老师们要求将行李放在走廊上才解决这个问题。
因为是放假前的最后一天，所以当收卷铃声响起的时候，学校特意放开校门允许家长进来帮孩子们收拾一二。刘家父母和周爸爸自然都赶到寝室帮忙收拾，倒不是刘淼矫情，毕竟被套床单什么的实在不好清洗，因此才让父母过来帮忙收拾一二。在刘妈妈收拾床单的时候，刘爸爸特意用胳膊碰了下刘妈妈，示意刘妈妈仔细检查。刘妈妈得令之后也是睁开火眼金睛检查俩儿子的床单或被套上是不是留下了什么成长的痕迹。
连张爸爸和刘爸爸聊完天之后也颇为仔细地检查了下张垚的床单，结果张垚丢了句，“干嘛啊？看我有没有梦遗是不是啊？那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才来检查？那个床单我都丢了，这是我新买的。平时也不见你操心这个，现在着急了？”
张垚这大嘴巴一开，顿时寝室里的气氛就尴尬了。原本收拾好行李的孙正峰、秦刚和周森连忙拿着各自行李，红着脸跑了。而刘妈妈更是无比尴尬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地帮俩儿子收拾被单，刘焱虽然故作淡定，不过红红的耳朵早就出卖了他。倒是刘淼不觉得啥，依旧很平静地在收拾书桌上的东西。
看到张垚如此地大嘴巴，张爸爸咳嗽了下掩饰自己，然后训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这里可有外人呢！”
“有什么了不起的？”张垚仿佛没有理解张爸爸的话，“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难道还没遇上这事？刘淼、刘焱，你俩晚上难道没有梦遗过。”
刘焱现在不仅是耳朵红了，脸也红了。刘淼虽然不会因为这个话题而脸红，但突然被一个心理年龄都能做自己儿子的小男生这么问，刘淼的脸也忍不住有些发烧。
看到俩兄弟是一个比一个脸红，张垚仿佛跟见了外星人一样吃惊，“什么，你俩还没有梦遗过！”
“好了！”张爸爸忍不住出言打断自己儿子。眼看着张垚对这个话题越来越起劲，张爸爸只好打断自己儿子的嘲讽技能，然后迅速帮儿子打包好行李，拖着儿子走了。
而张垚还浑然不觉地说，“五天假期你们打算怎么过啊？要不然来我家玩，我家刚买了新的游戏机。”
张垚这个导致尴尬的罪魁祸首是终于走了，刘妈妈也将刘淼刘焱的行李打包好交给刘爸爸带走。只不过张垚最后丢下的这个话题实在是不适合亲子之间如此公开地讨论，所以刘妈妈终于想了个话题。
“淼淼啊，你们编辑说要你去南华市拍摄宣传照，到时妈妈陪你去怎么样？”
刚好刘妈妈也想去南华市看看有没有新到的衣服，顺带去观摩下那边的最新发型和妆面。毕竟宝庆身处内陆，潮流什么的还是比不过沿海城市。
第045章
回家的路上，刘焱坐在副驾驶位上一言不发。而刘妈妈则和刘淼两人在后座上热烈讨论去南华市应该采购什么。因为刘妈妈回来之后还要主持宝庆市元旦晚会，所以少不了要去南华市采购几套让人惊艳的晚礼服以备主持晚会的时候使用；同时刘妈妈还想去南华市做个特别点的发型。刘淼非常同意刘妈妈的决定，要知道这个时候女主持人不是大波浪就是利落短发。想想后世的庆典女主持个个都是发髻，然后发髻上还能做各种饰品造型什么的，因此刘淼非常建议刘妈妈去南华市找个好发廊做个高高的发髻去主持元旦晚会，一定可以惊艳全场。
回到家之后，刘淼和刘焱一到自己的卧室就看到了刘爸爸特意为俩儿子准备的青春期读物。于是两个人都有点尴尬，其实这点事大家都有点常识，但是更细节的方面就有点害羞知道了。后世周森也是在大学接受了苍井空老师的教导之后才了解的比较详细，中学时代的周森也是懵懂少年。刘淼故作轻松地拿了一本书到自己手上，然后将一本什么《青春期男孩子必须要知道的事情》递给了刘焱。刘焱两耳通红地躲到床上去看书了，刘淼则随手翻了翻自己手上的这本《从男孩到男人》。
这个时代的青春期读物真的不好评价是保守还是开放，说保守吧，青春期读物的配图居然是真人！说开放吧，一些关键内容偏偏语焉不详。连如何解决梦遗和手.淫都是非常客套地说要转移注意力，建议男孩子可以加强体育锻炼什么的。对于这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刘淼撇撇嘴就丢到一边去了。
而此时刘焱忽然从床上探出头，“刘淼，你有过梦遗么？”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刘焱都有点不好意思看刘淼。刘淼一愣，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个身体有没有过这个现象，但是从他重生到现在似乎都没有过。
而刘焱似乎觉得这个话题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他决定更坦诚一点，于是补充了，“我有天晚上梦遗过，还将内裤丢到你的脏衣里了。反正我俩的衣服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估计妈妈会以为是你。”
刘淼对于自己哥哥的这个栽赃嫁祸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只好故作大方地表示自己不介意。
刘焱从自己床上爬了下来，然后凑到刘淼耳边说了些话，刘淼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和刘焱讨论下去了。如果自己是真的刘淼或许不会介意，可现在自己偏偏不是真的刘淼啊！刘淼是周森的时候也是有堂哥表弟的，可他们没有亲密到会讨论如此*的话题。
刘焱以为刘淼是不相信，于是刘焱一咬牙就将自己裤子脱了给刘淼看。刘淼虽然和刘焱一起洗澡，但真的没有如此近距离认真地看过刘焱那个地方。
刘淼在心底痛苦地喊道，夭寿啊！会长针眼的啊。
不过看到刘焱如此疑惑地和自己讨论青春期男孩子的困惑，刘淼只好表示自己也和刘焱一样，然后非常耐心地帮刘焱解决了几个困惑。
最后刘焱高兴了，说道，“我就知道你生物学得好。”
听到刘焱的这个表扬，刘淼心底忍不住吐槽，这和生物学得好有一毛钱关系么？初二下学期生物课本上最后的一章写得简直跟谜语一般，估计看了之后的孩子会有更多困惑。
和刘焱愉快地交流完男孩子们的小秘密之后，刘淼就缠着刘妈妈询问什么时候去南华市。刘妈妈想了之后，决定先让刘淼在家休息两天，然后再去南华市。等在南华市逗留两天之后回来就可以赶上元旦庆典晚会了。既然决定好行程之后，刘淼就给卓然打了电话，确定了彼此的行程。
在家休息的两天对于刘淼刘焱来说真的是最放松的两天，俩兄弟就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刘妈妈还特意从电视台里带了外面很难租到的日剧录像带。这个时候正是韩剧还没有流行，日剧在国内二线城市电视台大行其道的时候。刘妈妈直接就将什么《东京爱情故事》、《东京电梯小姐》和《东京仙履奇缘》等热门日剧带回家观看。
其实主要是刘妈妈在看，刘淼和刘焱就在一边陪看罢了。在刘淼看来，日剧的题材过于端着了，完全不接地气，因此没法得到国内最主要的收视群——家庭主妇的喜爱。而且日剧浮夸的表演方式和过于短小的剧情设定，也让日剧最终在国内是昙花一现。
尽管有人说整个九十年代是日剧的黄金十年，可问题是整个黄金十年能让记住并留下深刻的日剧也不过《东京爱情故事》、《悠长假期》和《美丽人生》罢了。反倒是后来韩剧接棒亚洲流行文化之后，相对接地气的韩剧更是霸占了各大电视台的不同电视剧频道。
让刘淼意外的是，刘妈妈居然还怀着一颗少女的粉红心，当看到赤名莉香最终没有和永尾完治在一起的时候，刘妈妈居然还很伤感地擦了擦眼角。
或许是因为彼此交换了男生最私密的*，刘淼和刘焱的关系突然又好了起来，完全没有前段时间因为刘淼打算放弃考实验班而带来的隔阂。甚至一向冷漠爱装大哥哥样子的刘焱这几天都和刘淼睡一张床，叽叽喳喳地聊着对未来高中生活的期待。
当然，刘焱的期待在刘淼看来简直是太无聊的举动了。要知道刘淼还是周森的时候，高中时代是组过乐队发过专辑（虽然销量没破百），出过小说画过漫画，甚至还恬不知耻地执导了一部英语话剧。但是刘焱和刘淼聊的却是各种实验，比如各种电路实验，各种化和实验……看来刘焱心底还是有股少年人才有的冒险心理，只是他将这个冒险心理似乎用错了方向。
在家休息了两天之后，刘妈妈便自告奋勇地带着刘淼去南华市了。毕竟宝庆商业广场被延后到春节开幕已经让领导们很不满了，所以刘爸爸只好在工地上加班加点地督工。而刘焱虽然有些想去，但是联想到即将举行的全省初中生期末统考就放弃了。此时国内虽然没有什么高速公路，但是好在宝庆距离南华也不远，坐火车快车也就是六个小时不到的样子。当然，以后等有了高铁之后，这个时间还能被缩短到三个小时以内。
虽然这个时候春运还没有开始，但火车票也已经开始紧俏起来，可刘妈妈还是非常有办法地买了两张往返的软座票。两个人上午八点从宝庆火车站出发，下午四点的时候就到了南华市火车北站，而卓然已经在出站口等着他们了。
因为时间也比较晚了，所以卓然只是带着两人赶往宾馆休息。从北站到花都文化附近的宾馆又花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就是大城市的距离感了。以前在家的时候，朋友聚会只需要十几分钟就能全员到齐，而后来去魔都、帝都工作之后，周末见面吃个饭都至少需要提前两小时出门，天晓得公交会不会堵，地铁会不会晚点。正是因为这种距离感，才让周森在大城市里的朋友越来越少，因为要经营一份友情的成本实在是太高。
五点半的时候，刘妈妈和刘淼终于出现在宾馆门口了，卓然特意准备了两个房间。刘妈妈原本还担心刘淼一个人住不惯，但是刘淼表示自己已经长大了，应该一个人住了。安置好之后，卓然就带着刘淼等人在附近用餐，然后交代了明天的行程。
首先是参观下花都文化，靳瑞林有心让刘淼知道下花都文化的家底，好让刘淼彻底绑上自己的战车；然后就是去花都文化合作的影楼拍摄宣传照，共计要拍摄五组共计50张的公关照，同时还要拍摄五张放在小说集里的插图照。所以整个拍摄进度还是很赶的，卓然提醒刘淼估计一整天都得耗在影楼了。最后卓然从自己包里掏出了几张打印图，表示这将是刘淼《初恋》最终版的封面和三张重要插图。
刘淼看了看，果然是这个时代流行的那种台言式少女风插图。这种甜到发腻还各种粉红泡泡乱舞的画风让刘淼有些不寒而栗，但是刘妈妈却表示很认同这种画风。本来就没什么决定权的刘淼只好选择妥协了，谁让这个时代流行这个风格呢。真要将后世那种简洁风设计拿过来，估计还没什么市场呢。
吃完饭之后，刘淼和刘妈妈就会宾馆休息了。刘淼冲了澡之后，躺在床上开始看电视。南华虽然有不少本地的频道，但大多是方言节目，这让刘淼完全不知道在讲什么。唯一让刘淼有些意外的是，这里居然能看到明珠市的翡翠台和黄金台，还有那个一直自称是明珠本地电视台却一直被明珠本地市民排斥的乌鸦卫视。换了几个频道之后，刘淼干脆将频道锁定在CNN上，一边关注下国际新闻，一边锻炼自己的英语听力。就这么耗了一个小时之后，刘淼终于感到了困意，于是临睡前跟刘妈妈打了个电话说晚安就准备睡了。不过躺在床上的刘淼忽然鬼使神差地拨了个电话回家，然后接电话的果然是刘焱。刘淼也不记得和刘焱聊了什么，总之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半个小时，最后实在是太困了而挂断了电话。
因为前一天休息得挺不错，所以刘妈妈和刘淼的精神都挺好的。不过刘妈妈表示自己就不参加刘淼和花都文化的安排了，她要去逛街了。刘淼忍不住暗暗吐槽，您不是自告奋勇来陪儿子么？结果不过是借机去逛街吧！
刘妈妈似乎察觉到刘淼在心底吐槽，笑着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妈妈不懂，所以妈妈还是去逛街打发时间吧。再说了，拍照的时候，妈妈在的时候你会更尴尬的。”
说完，刘妈妈就挥挥手告别了。而卓然则带着刘淼朝花都文化的总部大楼而去。
第046章
相较于昆仑出版和扬子江传媒而言，花都文化的确是一个比较弱小的对手。但是由于花都文化身处海外文化最强烈的南华市，因此倒是让花都文化走出了一条别样的路。根据卓然的介绍，花都文化除了出版社和连锁书店之外，主要的杂志是就是《蔷薇》、《银河》、《花季雨季》和《童话乐园》。但是目前已经法国的《淑女》杂志谈妥，马上就会在国内发行中文版的《淑女》时尚月刊；而且和日本的少女时尚杂志《17岁》也基本谈妥，预计暑假也会发行中文版的《17岁》。因此卓然在谈及花都文化的时候，还是带着一股子骄傲。
参观完花都文化的总部之后，卓然便带着刘淼赶去隔壁的香雪海国际摄影机构。虽然这个名字听上去很有国际范儿，但是鉴于现在的虚假广告还没有有效控制，所以刘淼忍不住撇了下嘴巴。似乎是看到了刘淼的动作，卓然解释道：“你千万别小看香雪海，这恐怕是整个南中国最好的摄影机构了。他们的摄影师杜若风可是美国摄影协会和英国皇家摄影协会的正式会员，而且香雪海的投资机构是位于香港的乔治赫利尓亚洲公司，他们的全套设备都是从美国或英国采购的。如果不是靳主编非常看重这次合作，特意说动杜若风先生给你拍照，我们可是没机会来这里的。”
就算刘淼不认识杜若风，但是美国摄影协会和英国皇家摄影协会的名头还是挺过的，何况乔治赫利尓是国际上赫赫有名的人像摄影大师，能得到他们首肯的杜若风也应该差不到哪里去。香雪海的外观看上去非常的复古，但是内部陈设却是非常的现代化，五层楼的建筑在南华市似乎有点不大起眼，可一看到它所处的地段就能知道拥有这样一套产业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一楼的前半部分是接待厅，而后半部分则是化妆间；地下一层是半边服装间，半边暗房。二楼以上直至四楼都是摄影棚，只是三楼和四楼的摄影棚比较大，可以搭景，而二楼的摄影棚则一般是用来拍宣传照的。卓然在前台报上预约的名字在之后，没多久杜若风就来下楼来接待了。出乎刘淼的意料，杜若风的打扮一点都不艺术，黑色的T恤和藏青色的牛仔裤，有点脏的白色球鞋和简单的短寸头。这样的打扮，你说是个宅男或大学生都有人相信。
杜若风没有和卓然寒暄什么，只是扫了刘淼一样，然后吩咐道：“皮肤不错，上一层淡粉就好，腮红和唇蜜尽量用淡粉色的。五官不够立体，吩咐化妆师在眼睛和鼻翼附近多用点心。发色过黑了，漂染一层栗色吧。其他等试装之后再微调吧。”
吩咐完之后，杜若风又急匆匆地走了，而自然有发型师和化妆师将刘淼带走了。首先是帮刘淼做发型，漂染头发的确费了点功夫，但是栗子色混合原来的黑色发色的确好看了许多。然后就是发型师替刘淼修建头发，因为刘淼这次的小说都是日系风格，因此发型也是按照日本年轻男孩的流行发式做的。等一切都准备好之后，造型师和服装师便拿着需要拍摄的衣服赶到二楼的摄影棚。
杜若风已经在那里做好了准备，首先是刘淼占到背景前测光，然后就是刘淼去换衣服，杜若风那边则是开始微微调整着灯光。这次需要拍摄的照片共计有五组，分别是一套日式校服、一套英式校服、一套休闲装、一套球服造型和一套街头嘻哈造型。这种纯色背景的宣传照拍起来其实没有太高的难度，基本上就是表情到位，动作到位就可以过关了。
让杜若风满意的是，刘淼的肌肉一点都不僵硬。摆造型和自然拍摄的最大区别就是人物的肌肉，因为是可以摆造型，所以肌肉线条一定会很僵硬。因此拍摄时尚硬照的时候，经常可以听到摄影师近乎崩溃地吼模特，“放松，注意放松！我放松不是让你偷懒，造型给我摆起来！”
其实摄影师的要求总结起来就是你既要摆出时尚的造型来，又不能让人看出来你是摆出来的。刘淼忽然想起后世有人在看《全美超模新秀大赛》的时候总结出了泰妈对时尚硬照的几个要求：眼睛瞪起来，脖子伸出来，胳膊垂下来，蛮腰挺起来，嘟臀翘起来，最后就是大腿要崩，小腿要直。这样才能在视觉上尽可能拉长模特的造型，模特看上去就会特别舒展特别挺拔。因此刘淼特意按照那位仁兄总结的几个要点摆了下，除了刚开始被杜若风说太僵硬之后，后来的照片非常顺利。
不到两个小时就拍完了全部宣传硬照，连素来不夸奖人的杜若风都忍不住说：“国内的模特如果能有这个小朋友一半的素质，进军国际超模那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然后杜若风还表示，以后如果有什么合作拍摄的话，能不能请刘淼客串下模特什么的。模特说白了也是分等级的，超模自然是去走名牌的秀拍大牌的封面，一线模特就是走普通的秀拍普通的封面，再差的模特就是拍内页，再往下就是拍购物指南，最差的等级基本上就是替各类杂志拍图库素材。不过如果不是朝时尚圈发展，拍购物指南或图库素材其实也不丢人，拍摄简单而且报酬还算不错。
杜若风自然是找刘淼拍图库素材，因为很多杂志社是不可能特意找模特找摄影师去专门拍摄插图封面的，因此大部分都是找商业图库，发现有合适的就买下使用权什么的。拍完以后发通稿配合给媒体的宣传照之后，就是要给小说集拍摄插图和写真集了。不知道靳瑞林是哪里来的创意，居然打算配合这本书出一套写真集，刘淼自然是他笔下三个故事的男主角，而另外几个女主角则是杜若风找来的女模特。这种既要搭场景又要和人配合故事剧情的拍摄实在是太累人，毕竟两个陌生人忽然要配合成情侣可不是一般二般容易的事情。好在女模特够专业，刘淼的心态转变也挺快的，所以到了晚上十点的时候，全天的拍摄全部完成。杜若风拍完之后还意犹未尽，毕竟能激发自己拍摄灵感的模特可不多见。很多时候摄影师也是为了完成工作而拍摄，但是真的遇见自己心仪的模特那激发出来的创作灵感就跟作家突然福至心灵一般不会觉得累了。刘淼到底还在发育期，因此坚持到十点已经非常疲倦，眼神都有些迷离了。只要镜头一没对准他，他的眼睛就立刻变得无神起来；可一旦杜若风提醒一句，刘淼的眼睛就立刻发光起来。因为拍摄的时间较晚，刘妈妈都已经采购完过来陪刘淼了。杜若风在完成全部拍摄之后对刘妈妈说：“令郎的眼睛是我看过最迷人的之一，既有少年的清澈，又有中年男子开始领悟人生的深邃。再加上令郎的外表和敬业程度，如果他打算进军时尚行业或娱乐行业的话，未来定然不可限量。”
刘妈妈对杜若风的话不置可否，虽然刘妈妈在后世人的眼光看来也是娱乐圈人士，可刘妈妈从来不认为自己和那些卖弄风情的戏子是一路人，她自认为她应该是奔着德艺双馨的艺术家道路而去的主持人。其实这也不是刘妈妈一个人的观点，中国绝大部分老影视演员乃至老歌手都不认为自己是娱乐圈人士，他们追求的是艺术的道而不仅仅是娱人娱己而已。拍完照片之后，刘淼回到房间连澡都没洗就直接睡了。因为第二天还要赶早班火车回去，晚上刘妈妈还要担任宝庆市元旦庆典的主持人。
次日，在回家的火车上，刘妈妈看了看刘淼漂染成栗色的头发，点点头，“还满好看的，发型也不错，挺适合你的。原本你哥哥是不喜欢打扮的人，你是懒得打扮的人，现在总算好了，你算是开窍了。本来就是嘛，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那个不是收拾得干净利索的。”
刘妈妈说完之后就开始闭目养神，虽然元旦庆典不算是特别重要的晚会，可毕竟也是领导都要出席观看的庆典之一。自己大概还能再主持一两年吧，台领导也已经暗示自己要开始找接班人了，那么自己又何必还呆在舞台上碍那些小姑娘的眼呢？可惜台里没几个女主持能撑起场子来，不是太木讷了就是太浮夸了。唯一能让刘妈妈看上眼的刘丽萍目前已经是各大庆典的副女主持了，未来势必是要将她扶正的。可是能接刘丽萍班的女主持，实在是不好找啊。孙芸芸相貌有了，可惜气质不够大气；新闻频道的肖淑娜够漂亮也够爽利，可惜说起话来不够活泼，在做晚会主持的时候有点太严肃；经济频道的曾莉娜倒是一个可塑之材，可惜经济频道已经有个刘丽萍了，若是再让曾莉娜上位的话，只怕新闻频道就要不高兴了。想了一会，刘妈妈就不打算再想而是好好休息一会了。
下午四点的时候，刘妈妈和刘淼赶回了宝庆市。此时宝庆市电视台的专车已经在这里等着刘妈妈了。刘妈妈看到刘焱特意来火车站接人之后就嘱咐了几句赶去电视台了。而刘焱则笑着举起两个包，“你的东西我也收拾好了，我们等会可以一起去学校了。——欸？你居然染头发了？妈妈没有说你么？”
“妈妈说这发型还挺适合我的。”刘淼笑着回答道，“妈妈还很遗憾你没能一起去呢。”
“我才懒得去呢，有这时间还不如多做几个题目了。”刘焱表示自己完全没兴趣。
刘淼于是跟刘焱讲起自己去南华市拍摄宣传照片的事情，当听到有三个妹纸陪刘淼饰演情侣的时候，刘焱酸酸地说：“就没看上一个？看上了要介绍给我哦。”
对于刘焱的吃醋，刘淼只是笑笑揽过刘焱的肩膀。
冬日的阳光，很温暖……
第047章
刘淼和刘焱只有回家的时候才是刘爸爸开车来接，去学校的话还是自己搭公交车去。毕竟还只是初中，刘爸爸也不想让两个孩子养成纨绔的脾性，但是张垚却依旧是非常嚣张地坐着宝马去学校。两拨人马非常巧合地在学校门口碰到了，张垚这次又换了一套衣服，算是宝庆市里还没有专卖店的耐克。相较于中规中矩的阿迪达斯，张垚一直是走另类路线的耐克粉丝。不过张垚的骄傲没有维持多久就被刘淼的新发型吓到了，他快步走了过来，凑近仔细看了看。“你染头发为什么不叫上我啊？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在这个时候染发。还有，你这新发型明显违规了吧？都超过发际线了，还是用羽毛剪修的碎发，啧啧……”张垚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估计晚自习的时候，郝老师一定会被你的头发气爆去，我就等着看戏了。”
损友的揶揄并没有让刘淼生气，因为刘淼感受到的是张垚的担心。刘淼笑着说：“我都说了，要想不被学校开除，《学生守则》就一定要学好。你们翻开《光明中学学生守则》的‘日常行为规范篇’，然后好好去揣摩下。虽然学校对男生的发型和发色有严格的规定，但是可是有几个例外哦。我可是非常符合其中的一个例外，我妈妈明天会来学校和老师说明的。”
“哇，刘阿姨真的是太善解人意了。”张垚露出崇拜的目光，“我早就想去染一头金发了，可惜我爸爸说我是‘假洋鬼子’，真是不懂的欣赏。”
“你还真不适合金发。”刘淼打量了下张垚。张垚其实也是个运动男孩，虽然没有到李鑫那样接近古铜色，但也是那种非常健康的小麦色。这样的肤色是非常不适合金色等浅色发色的，否则看起来就会显得肤色很脏。反倒是棕色、褐色比较适合，如果想剑走偏锋的话，红色、绿色、紫色等奇葩颜色也是非常适合的。“金色适合白皮肤的人，我哥就蛮适合的。”
“我可不喜欢染发，还是黑头发好看。”刘焱立刻表明自己对染发没有兴趣。
“你就是太无趣了。”张垚耸耸肩，“你看你头发又剪成了标准的平头，没点性格。”虽然学校要求男生的头发不能过耳尖，但是在这个要求之下还是有许多擦边球可以打的。不如很多男生会选择用短碎发来取代平头，然后稍微留一点点刘海，也算满足心中那颗臭屁的爱美心理。而一些男孩，比如张垚和李鑫就会选择更短的板寸，这样显得更加运动十足。只有刘焱和周森这样的书呆子才是规规矩矩地选择标准的平头，然后发色也是绝对的黑色。
三人回到寝室的时候，周森已经到了，而孙正峰和秦刚显然还没有到。周森看到刘淼的发型和发色之后也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刘淼则是淡定地耸耸肩开始摆放自己的东西了。刘淼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很快就在初三年级组传开了，很多人都以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来刘淼的寝室观摩刘淼的新发型和新发色，甚至连在校外租住的史良也特意来寝室观看了刘淼的发型。结果史良的说法是，“挺好看的啊，我觉得我也该漂染个栗色头发试试。”
刘淼染发的事情甚至还传到女生那边，彭巧慧和龙媛在食堂的路上将正准备去吃完饭的刘淼给堵上了。彭巧慧看完刘淼的头发之后，首先是说，“没想到你换个发型发色之后就帅多了。”紧接着也担心道，“我看你今晚要被郝老师叫去办公室聊很久的。”反倒是龙媛不以为意，“他既然敢染，就肯定有方法躲过郝老师的惩罚。”然后龙媛一副我多了解你的眼神看着刘淼，刘淼只好笑着说，“《学生守则》上有几个例外的例子，我刚好符合其中一个。”
“《学生守则》上的例外条件就只有三个，第一是音乐特长生可以例外；第二是有表演任务的学生可以例外。很显然，你不符合这两条吧？”龙媛狡黠地说道，“所以，你只能是第三条。如学生却有必要，经家长书面申请并报校长办公室同意之后可以例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第三条很少有申请成功的个案呢。我唯一记得的就是上上届的某个学姐因为被选中去参与电影拍摄而额外特批了，刘淼，你别告诉我你要去拍电影或电视剧了啊？”
听到刘淼有可能去拍电影什么的，彭巧慧立刻露出雀跃的表情，但是刘淼的话很快泼了她一头冷水。“哪里会有人找我去拍电影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国内几个主要的电影制作基地，现在还能拍电影的无非是燕京、东方、南华和明珠四个市而已，其次或许天府省和奉天省还能少数制作几部电影。别看我们江南省有什么江南电影制片厂，其实早就不拍片了，现在只是在整合江南省、江北省、赣鄱省、双江省和彩云省等五个省的电影发行院线罢了。所以，我不是去拍电影了，我是去做其他事情了，估计很快你们就知道了。”
“还保密呢。”彭巧慧显然不满刘淼卖关子的态度，但还是和龙媛放过了刘淼。刘淼在和龙媛她们聊天的时候，忽然也佩服起江南电影制片厂的野心了，他们的确是最早开始整合跨地区影院的院线公司，可惜最后败给了有天府省政府、峨眉电影制片厂及宝岛电影投资者等联合背景的太平洋院线公司。后世五大院线公司，是北有星美，东有联和，南有新干线，西有太平洋，再加上一条侧重文艺片和国产片的新影联。如果不是国民老公王思聪的老爸奉行万达广场看到哪，万达影院就进军哪的路线，国产院线就被这五条暮气沉沉的院线给垄断了。刘淼忽然觉得未来宝庆百货集团一定和江南影业集团有很多共同语言，毕竟如果能手握一条垄断西南及中南六省一市的院线，那么大家都能在未来的市场上收获暴利。可惜现在的宝庆百货集团还是个刚蹒跚起步的小孩，江南电影制片厂还未必看得上他。刘淼现在唯有祈祷在宝庆百货集团长大之前，江南电影制片厂别那么快就被太平洋院线公司给打败了。
晚自习的时候，郝老师依旧是拎着卷子走进教室。在他还没有开口的时候，首先就被刘淼那骇世惊俗的发型和发色给吓了一跳。但刘淼好歹是好学生，而且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他决定暂时选择性无视，然后找刘淼私下谈谈是怎么回事。按捺下对刘淼发型和发色的怒火之后，郝老师开始总结起来这次月考的成绩。“首先我们要表扬的是，全校的成绩通过这次月考都有所提高，校平均分更是达到前所未有的630分，这意味着我们全校绝大部分学生还是足以上一所普通高中的。其次我们班的平均分和高段平均分依旧是全校第一，刘焱和张垚都以697分并列全校第一，周森以695分位居全校第三，让我们给这三位同学热烈的掌声。”郝老师宣布这三个人的成绩时，几乎是喊着报出来的。“龙媛同学以691分位居全班第四，同时也是全校的第五。二班的吴龙同学以694分位居全校第四。刘淼同学以690分位居全班第五，全校排名上与李琼并列第六。此外，我们班的彭巧慧同学也以687分位居全校第十，我们班的第六名。咱们班的前三名都是除语文外全部满分；龙媛同学是除了语文丢分之外，政治也丢了一些分，这太不应该了；刘淼同学是全校唯一一个语文满分，但是历史和政治上的丢分有些多。下面我们来讲解这次的语文试卷，罗玉春，你来发一下语文试卷。”
因为这次题目并没有几个超纲偏纲题，因此郝老师讲解起来非常快，仅仅一节晚自习就讲解完毕。而将题目讲解完毕之后，他就将刘淼叫走了。他带着刘淼径直到了语文组的办公室，此时语文组办公室已经没有别的老师，郝老师抿了扣茶之后，淡淡地问道：“说说看吧，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我妈妈明天会过来跟学校解释，总之，我这段时间必须保持这样的发型和发色。”刘淼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如果突然说自己出了本书，为了配合书的宣传，自己必须保持这样的头发未免就太奇怪了。所以刘淼干脆将一切问题都推给刘妈妈，横竖大人不相信小孩子的话。
“嗯，那我就明天等你妈妈的说法了。”郝老师也不打算深究下去，既然人家给了个合理解释，而且又是好学生，郝老师自然就乐得不再追问。“这次的月考，你表现得不错。语文的满分其实是很难考的，阅读题和作文题分值高，但偏偏又是主观题，因此丢分是很容易的事情。不过你在这两类题型上把握的不错，我倒是不担心你明年升学考试的语文了。但是你历史和政治是怎么回事？这次学校并没有安排超纲和偏纲的题目，所有的题目几乎都是老师讲解过的，资优班的历史平均分都是95分以上，你刚好踩线而已。别人是将历史和政治当作必拿分的科目，你反而是丢分大户。不过好在你目前在这两科的丢的分是越来越少，但是你还是要加强你在这两科上的努力程度了。好了，你可以回去复习了。”
就这样，刘淼毫发无损地回到了教室，这让原本猜测刘淼要倒霉的人纷纷被惊掉了眼镜。不过刘淼也没有去解释什么，云淡风轻地打开自己的历史辅导资料，开始针对自己的弱项进行复习了。
第048章
刘妈妈第二天就来学校找郝老师详谈了，由于前一日元旦庆典晚会的大获成功让刘妈妈的心情大好。刘妈妈端庄又不失气质的造型得到了领导们的肯定，而刘妈妈也在晚会结束后表示主持完今年的宝庆市春节联欢晚会之后就打算彻底退居幕后，因此希望今年春节联欢晚会上让刘丽萍和自己并列女主持。
刘丽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眶立刻就红了。她当然明白，只要自己不出错，那么刘妈妈退居二线之后，宝庆市第一女主持的名头就是自己了。从25岁开始出任宝庆市各大庆典晚会的女主持，到30岁的时候终于可以和刘妈妈一同主持春节、中秋和元旦三大晚会，刘丽萍其实也等了很多年，终于到了属于她的时代了。当然，表面上刘丽萍还是要推辞一二，甚至热泪盈眶地与刘妈妈拥抱；刘妈妈也不在乎刘丽萍到底有多少真心，但是也乐于和刘丽萍共同演出这么一部“薪火相传”的戏给领导们看。
到郝老师的办公室之后，刘妈妈特意拿出一条中华烟给郝老师。在这个时代，中华烟还不是那么容易买到的，不是特殊关系压根就买不到。刘妈妈这么大手笔地送出一条，郝老师的心情顿时也好了许多。“刘焱的成绩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不出意外的话，潭州一中理科实验班的学号01就是他了。”潭州一中的学号都是按照入学考试排的，01号自然就代表刘淼肯定是他们那届学生的第一。“刘淼的成绩也有很大的提高，这次的月考成绩他是唯一的一个语文满分，但还是在基础知识方面有些不扎实，在历史和政治的选择题上居然有失分。”
“那就还需要郝老师多多指导了。”刘妈妈非常客气地说道，“我们家刘淼学习方面有些开窍太晚，所以自然是比不上他哥哥，因此还希望老师们能多费点心。还有就是我们家刘淼热衷的事情太多了，估计也拖后了他的学习。只不过我们看他成绩还行，年纪又不是很大，就随他去了。你看这次他不声不响和南华市的花都文化传播公司签了一本小说集的出版合约，出版社会在最近一段时间安排课余时间让他参与一些宣传，所以他的那头发暂时就不能变了。出版社说配合小说集的插图和写真集都是那个造型，所以希望宣传的时候也能维持这造型。”
“哦，刘淼出了一本小说集？还是南华那边的出版社出的？”郝老师有点吃惊了。
虽然这是个出书相对简单的时代，但是也不会简单到有出版社愿意帮一个初三的小男孩出小说集的。郝老师身为语文老师当然知道出书有多难，一般来说，写流行小说的或许可以出出单行本，但是单行本和小说集那可是两个世界的故事。光明中学也曾经有学生出过书，但要么是和别人一起出的作文合集，要么就是宝庆市本地出版社每年固定做的一些书，这些书的影响力也许连江南省都出不去，发行量能有个几千本就谢天谢地了。但是能被燕京、东方或南华三的城市的出版社看中的书一般都是全国发行的，再不济影响力也绝对是要出省的。自己名下的学生有这样的成就，自己这个班主任自然是与有荣焉，尤其是自己还是刘淼的语文老师，那自己简直就是直接获利者了。到这个份上，郝老师如果还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就太愚蠢了。
“那这本小说集什么时候正式发售，到时候我可也要买一本拜读一二才行了。”
“哪里还要老师破费，您的学生出书自然也要给您一本才对。”刘妈妈自然是送郝老师一个奉承。
花花轿子人抬人，帮郝老师略微扬名又不用刘淼付出，何乐而不为呢？一旦郝老师借着刘淼的名气出名之后，他自然就是维护刘淼名声的急先锋了。刘淼过去的成绩并不算十分出色，但是如果有位班主任老师愿意为他遮掩一二的话，最终获利的还是刘淼。
既然郝老师已经接受了刘淼的说法之后，自然就不会去追究了，反而主动替刘淼开脱。于是刘淼倒是有时间去准备马上就要到的全省统考的期末考试了，根据郝老师的说法，这次考试的总分是700分，和升学考试一样，语文和数学各150分，而历史、政治、物理和化学各100分。
而且郝老师还带来一个非常好的消息，“根据省教育厅的最终确认，明年的升学考试不会加考生物和地理，但是大家的毕业会考成绩会连同大家的外语能力测试等级，以及社会实践证明等作为各高中的录取参考成绩。虽然升学考试的题目不会超纲偏纲，可是各重点高中的资优班可是要根据大家入学考试进行分配的；而四大名校的文理实验班是在升学考试之后单独再举行录取考试的，大家千万不要忘记提醒自己的父母收看公共频道的《中高考直击》节目啊，很多学校的录取条件和测试，他们都会第一时间公布的。”
不过就在大家紧张备考的时候，一个突发事件忽然打破了整个学校的宁静。初二班的两个借读生忽然起了冲突，继而引发大规模的群殴，最后导致一人死亡，两人重伤的惨剧。这是光明中学建校六十余年以来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因为有学生死亡，不仅教育局局长和分管教育的副市长第一时间赶过来了解详情，随后连市长本人都被惊动了。
所有人都知道光明中学是宝庆市初中教育的一块光彩熠熠的招牌，除了潭州几所老牌初中能自诩超过一二之外，其余江南省的初中见了光明中学可都是自动低半个头的。而且因为光明中学的照片如此响亮，不仅市领导的亲戚子女会在这里读书，有些省领导的亲戚子女也会来就读。就是这样一所重要的初中居然发生学生械斗还导致死亡的事情，不仅教育局长被市长骂了个狗血淋头，校长更是第一时间就被请到派出所喝茶，至今还在那交代问题呢。
而死者的家属也是不依不饶，本来宝庆就是民风彪悍、家族势力很严重的地区，光明中学的校门口完全就被一群哭丧的人给围死了。震天响的鞭炮和哀乐是严重打扰了学校的教学工作，但是郝老师还得耐着性质要求学生们不要去校门口附近围观。好在现在已经是冬季，禁闭门窗的话倒也能勉强上课。这件事情在前世并没有发生过，因为光明中学是一直到收购了两个校区之后才开始招收所谓的借读生。
那个时候，光明中学接连购买了一个培训学校和一个初中的土地。面积较小且更加安静封闭的培训学校被改造成了初三学生专用校区，所有学生一旦升入初三之后就来这里念书。因为这里的教学楼和宿舍楼都比较新，所以光明中学的初三是绝对封闭式的教学，现在还能允许几个特例，到那个时候是完全没有特例。而另外一个校区就被改造成光明中学的分校，所有的借读生都在那里念书，即便到初三也不例外。只是每年光明中学会从分校招收两个初三班和总校的初三班一起去那个封闭校区，其余的分校初三就乖乖留在那念书吧。因此也不会出现借读生出事影响到正读生的事情，所以这件事对很多初三老师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印象。
毕竟初三生的成绩可是直接影响初三老师明年的奖金和名气，谁不想自己教的学生多几个去重点高中，乃至文理实验班的？可如今这群借读生不仅拖了后腿，还闹出这样的事情，让这届的初三老师们如何能平复怨气？连带着当初提议招收借读生的教务处主任也在最近几天被骂了臭头。
不过对于学生们来说，这简直是一出旷古绝今的大热闹。虽然各班班主任严令不许私下讨论这件事，可是孩子们的八卦哪里是几句话能挡住的？很快大家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说白了就是两个热血上头的熊孩子还没有确人家女孩子喜不喜欢你的时候就开始决斗了，原本是很容易说开的事情，但是偏偏因为熊孩子的狗脾气而演变得不可收拾。
就在光明中学为这事焦头烂额的时候，刘淼收到了卓然发来的扩机消息。为了便于联系，刘妈妈这次去南华市的时候特意买了个数字BB CALL给刘淼和刘焱。如果家里有事的话，就可以直接CALL他们并等他们复机。刘淼接到这个BB CALL的时候还感叹了一二，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么复古的玩意。
后世还在用BB CALL的基本都是炒股的股民，等电脑彻底普及之后，连股民都不用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汉显BB CALL，因此只能看号码回电话了。刘淼也知道就是这个时候，全国都出现了大量的CALL机台。此时的电信还没有分家，垄断着固话和互联网业务正活得滋润；移动有一堆土豪用户撑着，也是满滋润的；铁通和卫通那可是有专门的业务群支撑，压根就没想过要赚钱这档子事。所以只有苦逼的联通才在全国大肆兴办CALL机台，而让联通郁闷的是，它的全国CALL机台还没建立起来，各省自办的CALL机台就遍地开花了。饶是江南省这样的内陆省份都有新蓉园、国信、富达、电力、铁路、华天、中北、公安和润迅九大本土寻呼台了。
不过刘淼和刘焱用的是联通的全国寻呼台，毕竟刘妈妈也考虑到卓然那边可能也需要联系刘淼。这次卓然联系刘淼就是告之刘淼书已经印刷完毕了，这几天就开始全国铺货了。她会寄三十本赠书给刘淼，其中十本是带大开本写真集的珍藏版；剩下的二十本就是普通的版本了。然后就是希望刘淼能在期末考试之前前往南华市做一档专访，然后在南华做两场签售。
这让刘淼觉得有些难以取舍，期末考自然是很重要的，但签售也是自己真正踏入文坛的初次亮相，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049章
借读生群殴事件在闹了一个星期之后终于渐渐平息下去了，毕竟死者家属也知道光明中学没有任何责任。因为那群借读生从学籍上来说压根就不是光明中学的学生，并且他们打群架的地方距离光明中学还有好几个街道，死者家属来这里讹诈无非是想闹出一些声势罢了。
在目的达到之后，他们自然就选择和肇事者家属妥协了。肇事者家属也不差钱，在这个万元户还是值得炫耀的时候，十几万元的赔偿款砸下去之后，仿佛就一切都没发生过了。死者家属满意地数着钱离开了，肇事者家属也是一脸微笑地带着自己的孩子去另一个学校念书了，或许唯一难过的只有那个死者的母亲吧？
不过刘淼没有太多心思去在意这个事情，因为有关他的小说集《初恋》的第一波宣传工作已经计划好了。在期末考试前一周，刘淼将要前往南华市和临近的明珠市的几个较大的图书城进行签售，此外还要接受南华市的活力880及明珠市的飞扬931两家电台的专访。
最让刘淼意外的是，花都文化居然还说服了全国三大电视网之一的南方电视网的晨间新闻节目《早安！各位观众》对自己进行五分钟的专访。尽管宣传档期和期末考试非常临近，可郝老师和刘焱都没有反对刘淼去接受采访。他们的理由倒是很相似，仅仅两天的休息并不会对刘淼的复习计划造成太大的冲击，只有没有复习好的人才需要临阵磨枪，而对于刘淼这样有长期复习计划的人来说，临近考试前的放松反而更有效。
而刚好刘爸爸也要去南华市，因为重新装修的宝庆商业广场要在春节当天开业，而目前几个奢侈品牌的进场合同还没有谈妥，刘爸爸身为集团的总裁就不得不亲自来这边的总部约谈了。因为刘爸爸主动驾车带刘妈妈和刘淼前往南华市，所以路程倒是省了两、三个小时。
而一到南华市，刘淼和刘妈妈就被花都文化的人接走了，刘爸爸只能独自去谈判了。
刘淼当然还没有大牌到可以一个人撑起一场签售会的地步，所以花都文化是将最近签下的四个新人作者打包一起出来面对读者。说来有趣，《蔷薇》最近主打的四个作者刚好都是中学生，三男一女，除了刘淼还是初三之外，另外两男一女已经是高二的学生。那个比较羸弱的男生来自天府省，笔名叫静茗，一般是在《银河》上发表魔幻小说，偶尔也会在《蔷薇》上发表一些都市类青春爱情小说。说来有趣，很多读者都认为静茗和西门吹雪的文笔很相近，甚至有人认为西门吹雪其实就是静茗专门用来写言情小说的马甲。另外那个比较高达的男生则是来自东方市，笔名叫周航。他基本上是在《花季雨季》上写专栏，只不过有时也会写一些校园爱情投稿到《蔷薇》。至于另外一个来自北方的女孩则是刘淼的同行了，号称《蔷薇》今年发现的新人双壁之一的苏悦。和刘淼笔下的悲情爱情故事不同的是，苏悦素来是走温暖人心的爱情故事，因此苏悦在读者那的口碑比刘淼好很多。
刚好花都文化各自为他们出版了一本文集，因此就凑在一起举行签售会。静茗这次推出的是一本散文集，《年华倒影》；而周航则是推出了他的第一本长篇小说《无迹可寻》；而苏悦推出的则是她的小说集，《樱》。四个孩子站在一起的时候，画面其实挺不错的。周航是那种典型有点痞味的坏男孩，而刘淼则是那种乖乖的好男孩，静茗是那种瘦弱惹人疼的男孩，剩下的苏悦则是那种清纯的邻家女孩。
靳瑞林颇为兴奋地搓搓手，在开始签售前为四个人打气道：“我还是那句话，给你们五年的时间，如果五年后畅销作者收入榜上前十名没有你们，我就引退！”
当南华联合书城宣布开门之后，一群人涌了进来，直奔四人的签售台而去。而安排好的记者则连忙掏出相机或摄像机，将这人气爆棚的场面记录了下来。在保安和工作人员的安抚之下，等待签售的读者们很快就排好了队伍。说来有趣，苏悦的读者都是那种青涩的男生，而周航的读者则是那种懵懂的女生。刘淼和静茗的读者则是男女都有，只不过静茗的读者年龄普遍都偏小，而刘淼的读者则大部分是社会新鲜人，甚至有部分都是工作数年的Office Lady。虽然这四人是花都文化打算力捧的新人，但也毕竟是新人而已，所以整个图书城也不过就两百来号人等着他们来签名而已。
刘淼看了下其他人的表情，苏悦脸上是完全没有掩饰的失望之情；周航则是满不在乎；而静茗虽然是端着可眼睛里的失望之色却也无法藏掖。倒是刘淼看得挺开的，他在后世也是参加过一些大家的签售会，除了那种年销售榜前三的作者能一呼百应地弄来成千上万的人参加签售会，其余的作者能有几百号人就算很不错了。有些严肃文学的作者做签售会，现场不过十来号人，但是人家不也挺高兴的么？毕竟作家又不是明星，人家比的是业界口碑和销量，至于人气什么的，那只是附带的效应而已。
粉丝见到自己心仪的作者自然还是很激动的，碰上几个热情的粉丝还会要求握手或合影什么的。酷酷的周航自然是婉拒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可周航越是拒绝，他的那几个粉丝就越激动，一个个跟抖M一般。相比较而言，静茗就热情了许多，对于的粉丝的要求基本上都是同意的。这样就显得静茗那边格外亲民，粉丝也多，反倒惹得他旁边的周航有些不满了。而苏悦的粉丝因为都是文艺小青年，所以见到苏悦都激动得满脸通红连带着那些美丽青春痘都一个个炸开了。面对这样的男生，无论提任何要求，苏悦都是微笑着拒绝了。好在男生嘛被拒绝都是应该的，倒也没人说苏悦什么。
和这三家粉丝比起来，刘淼的粉丝就有些不同了。当《蔷薇》公布刘淼的真实年龄时，很多读者粉丝都大吃一惊。他们以为能够将初恋写得如此凄婉清丽的作者应该是个三十岁有阅历有底蕴的女子，可真正的情况却是一个还在上初中的青涩少年。好在刘淼的皮相不错，《蔷薇》陆续公布了刘淼身穿英伦学生制服和日系学生制服的套照，顿时刘淼的粉丝都一个个化身姐姐粉亲妈粉了。姐姐粉和亲妈粉的好处就是忠诚度高，而且完全是将偶像当亲人看待。
知道了刘淼的年龄和性别之后，这群姐姐粉和亲妈粉自然是送这个年龄段男孩子会喜欢的玩意。有点余钱的粉丝就是送walkman、nike或adidas，稍微囊中羞涩的粉丝就送些参考书什么的，横竖准备升学考试的男孩子是用的上的。而且亲妈粉和姐姐粉不会特意要求刘淼和自己摆出什么亲密的合照，一般就是站一起合影然后顺带吃吃小嫩草的豆腐就好了。然后刘淼很配合地露出羞涩的脸红自然是惹得这群占了便宜的亲妈姐姐粉笑得花枝乱颤，而在一旁的亲妈姐姐粉则怒斥占便宜的亲妈姐姐粉不要对未成年人“下毒手”。
在一旁督场的靳瑞林对卓然说，“瞧着吧，这四个人中以后就许是刘淼的成就最高了。文笔好，还懂得如何取悦自己的读者。自己的粉丝喜欢清纯害羞的小弟弟，他就能立刻将自己扮成懵懂羞涩的小正太。你看看他的‘初恋三部曲’和马上要连载的‘四季情歌’系列，他要不是扮猪吃老虎，我就不信了。”
卓然自然晓得刘淼完全是配合粉丝在做戏，可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呢？粉丝高兴了，他的书也卖出去了，皆大欢喜的场面。不过看到自己老板义愤填膺的模样，卓然捂着嘴笑道：“靳大主编，你该不是嫉妒刘淼了吧？啧啧，也是的，您一把年纪了，再刷几层绿漆也没刘淼这新鲜出炉的小正太那么鲜嫩可口。我看您还是甭嫉妒了，认命吧！”
以靳瑞林年近四十的年纪当然不会去吃一个还没长大的小男孩的醋，无非是看着刘淼和粉丝的互动良好而打趣一二。靳瑞林和一般的杂志主编不同，他最早是在美国的《纽约客》当实习编辑，因此养成了他对文章苛刻性的要求。《纽约客》算得上美国文青类最顶级的刊物了，能上这本杂志的文章不是特别优秀就是特别新颖。从《纽约客》里学到最初的经验之后，靳瑞林□□本学习杂志管理，同时也在《周刊文春》兼职编辑。
众所周知，日本的文化产业是商业化最彻底的代表，编辑几乎决定了作者的一切。作者写文章前要和编辑确定大纲，写文章中要随时从编辑那里了解情节线的受欢迎程度，何时高.潮何时低谷都是由编辑来控制，甚至能不能完结都要编辑说了算。最重要的是，在日本，任何一个要出名的作者都会被编辑设定成一个性格，再交给助理去实现。说白了，日本的编辑既是作者的制作人也是作者的经纪人，而作者更像是一个在编辑和杂志包装下的艺人了。
而在四个新人作者中，刘淼的配合度无疑是最高的，他知道读者喜欢什么，会迎合市场却写作。虽然在一些作家看来，刘淼无疑是个很市侩的写作人，可是有些人是奔着文学史而去的，而刘淼这样的人无疑是奔着文学市场而去的。这就好像电影工业里商业片和文艺片的争论那样，永远不会有结果的。因为刘淼的这种特质，所以靳瑞林才愿意往刘淼身上倾斜更多的资源。比如电台的专访是四位作者都有的，可《早安！各位观众》的专访却是只有刘淼独有的。
两天的宣传很快就结束了，刘淼也从南华市返回宝庆市准备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
第050章
在刘淼还是周森的那个年代，因为盗版众多，所以有关图书的销量其实只能从出版社这个源头上进行统计，因此“买销量”的事情也时有发生。最简单的“买销量”操作手法就是我出版社号称出版了百万本，但实际上铺货可能就只有十万本。后来有些负责统计销量的机构就聪明了，什么事不能您出版社一张嘴说了算，将您出版社和印刷社的合同拿出来给我看看。这个时候出版社及代理机构就稍微规矩了，原本只能卖十万本的作者顶多号称销量二十万本什么的。当然，如果这个作者有个什么金主，一口气买个几十万本回家当厕纸什么的也能将某个不知名的五线作者瞬间捧红成畅销书作家什么的。
而在这个时代，由于国家对盗版的严厉打击和出版产业的内部行业自律，因此“买销量”的事情要少了许多，而“销量榜”也相对严谨了许多。而被认为是图书销售市场的公信榜就是由全国发行量第一的报纸《华夏新闻报》联合三味书屋、新知书店、东联书社等全国十大连锁书店推出的“华夏图书销量榜”。
这份榜单是每周公布数据，而且细分为爱情小说类、幻想小说类、武侠小说类、人物传记类、诗歌散文类及其他图书类等六个类别。尤其是针对三大小说类的榜单更是详细到区分单行本、文库本和合集本。单行本自然是单本小说为一部书，也是目前国内最主要的小说发行形式，这也是当红作家们厮杀最严重的榜单；文库本一般是若干年后，由作家和出版社精心细校的再版本，一般也是一部书一本，相较于单行本针对的是流行市场，文库本针对的是经典市场；而合集本一般是针对非当红作家们，一本书可能撑不起销量就多人一本或多部小说一本的形式出版。按照这个划分，刘淼的《初恋》自然被归类在爱情小说类合集本销量榜内。
因为刘淼算是出版界的菜鸟，所以卓然还特意给刘淼科普扫盲了，“目前国内主要的三大小说类别里，武侠小说无疑是最畅销的，武侠单行本周销量没有突破十万本都不好意思上榜，年销量过千万才有可能在年度武侠小说畅销榜上进前20名；其次就是我们的爱情小说类，爱情小说类的话，首周单行本销量破十万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比起武侠榜动不动就是五十本破十万销量，爱情榜能有十几本就差不多了；当然，幻想小说类就更少了，周榜上能破十万销量的基本都是前三了。所以出版界有句话叫‘千万武侠算畅销，千万爱情算封神，千万幻想是梦想’。而文库本和合集本的销量一般是单行本的五分之一和三分之一。因此，基本上咱们的《初恋》如果首周能卖到五万本的话，你就算是今年的新人王了。”
听完卓然的解释之后，刘淼自动就将单行本脑补成唱片行业里的单曲，合集本就是专辑；而文库本自然就是精选集。武侠榜那就是唱片也里厮杀最惨烈但同时也是销量奇迹缔造者的“流行音乐榜”；爱情榜就是始终有批死忠粉丝但是受众面却很突破的“摇滚音乐榜”；至于幻想榜那就是永远属于小众爱好的“爵士音乐榜”了。有了这个类比之后，刘淼算是弄清楚了图书榜的含义了。
而且卓然也坦诚了图书畅销的基本原则，无非是天时、地利与人和。天时就是书的题材和类别撞上了时下的流行趋势，比如最近武侠就流行“废材逆袭流”，这类武侠小说格外受读者青睐；地利就是你的销售渠道，十大连锁书店你肯定要铺货进去，其次一些区域性的连锁书店和一些地方书店，你也要有本事铺货进去，毕竟一本书在十个书店卖和在一百个书店卖的销量是不同的；最后的人和就是你这个作者的知名度了。
卓然甚至还讲了一些图书店里的小眉角，比如，图书店进门的那个书架就是俗称“畅销书架”的那个位置被誉为是“钻石书架”，因为能放在那里的图书一定是卖最好或有可能卖最好的书；其次收银台旁边的小书架叫做“黄金书架”，因为结账的时候会被读者看到，有可能就直接就买一本了；而收银台对面用来放期刊书架下摊开式书摊则是“白银书架”，因为这是读者很容易发现的地方，对销量是有帮助的。
很多出版社就会和连锁书店谈这三个位置的宣传价格，要将自己出版社的新书放上去那么一周可是要给书店宣传费用的。而书店为了保持自身的品味和宣传位的价格，这三个地方可供出售的位置也是非常有限的，所以价格不便宜而且还很难买到。像刘淼的《初恋》还算是在书店里贴了点海报，而书是没法放到这三个宣传位的；至于周航等人的书则是连海报都没有贴了。
不过刘淼此时没心情关心自己的首周销量，因为初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已经迫在眉睫了。饶是刘焱、张垚这样的学霸也开始临阵磨枪，纷纷更改自己的复习计划，针对初三上学期的学习内容进行针对性的复习，刘淼自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刘淼将全部精力都投放的历史和政治上面去了，接连因为历史和政治的失分而导致自己的成绩不上不下的这种尴尬，刘淼可不像再发生了。
这次全省组织期末统考采取了异地监考，异校报考的策略。全市的高中生的考号全部打乱重排，然后再随机安排到宝庆市内的中学去考试。而负责监考宝庆市内学生考试的全是非宝庆市的老师，一旦被抓住作弊可不是说几句好话就能忽悠过去的。
因此郝老师忍不住在课堂上再三警告，“真的遇到不会做的题目就不要做！不要为了一个题目去冒险抄邻桌的答案，否则一旦被监考老师抓到就是‘作弊’了！以往是我们本校老师监考的话，顶多就是收了你的卷子让你离开而已，但现在可不是本校的老师监考。若是宝庆市其他学校的老师，或许会念在都是宝庆学生的份上只给你‘违规’的处罚，也就是成绩零分罢了。但是其他地区的老师可没那么好心，一旦抓到就是‘作弊’，届时不仅是成绩作废的问题了，至少要面临停考一年的处罚，那下学期的升学考试铁定不能参加的了。所以，千万不要因小失大！”
郝老师的严厉警告让大家的紧张气氛再度升级不少，连平素一直很淡定的刘焱都有些暴躁了。不过就在如此紧张的学习气氛里，刘淼晚上忽然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只觉得内裤一湿，顿时从梦中惊醒过来。湿哒哒黏糊糊的内裤已经让刘淼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悄悄地去走廊尽头的盥洗室擦洗了一番，然后换了一条内裤。至于那条成为“罪证”的内裤，刘淼想了想，用水彻底浸湿之后就丢到垃圾堆里去了。
处理完一切之后，刘淼回到了寝室。让刘淼尴尬的是，液体不仅弄湿了自己的内裤，连被褥都有些痕迹。不过这个时候也不好处理，只好凑合着继续睡了。只是那湿湿的感觉和特殊的气味让刘淼有些不适，但因为白天的学习压力实在太大，刘淼就算再不舒服还是慢慢地睡了过去。
“刘淼，该起床了！”正当刘淼睡得舒服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人在摇他。待他睁开眼，正是穿戴好的刘焱在叫他起床。“你昨晚怎么了？平时你起床可是全寝室最早的，今天可是起晚了。快点换衣服吧，等会马上就出发去考室了。我们寝室只有你一个人去108中参加考试，再不出发的话，就赶不上学校安排的大巴了。”
“哦。”刘淼自然知道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疲倦，不过好在身体年轻，这点疲倦算不了什么。
原本他还打算如以往那样蹦下床，可他忽然想起那些痕迹就只好乖乖地在床上换好衣服，再乖乖地下床穿鞋。连叠被子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生怕刘焱等人察觉了什么。好在刘淼叠被子的时候发现那些痕迹已经很浅了，若不是贴得近就压根不会被发觉。因此刘淼长长地舒了口气，想到自己两辈子当男孩还被梦遗吓到这般模样也真是……可笑。
收拾完一切之后，刘淼等人出了寝室，感到校门口。根据老师们的安排，不同考号的人朝着不同的大巴进发，因为大家的考室都不一样。江南省是一个传统的农业省份，而宝庆市也是一个刚刚准备从农业城市朝第三产业城市转型的新兴城市，所以宝庆市还是保留了很多农业城市的痕迹。比如，孩子特别多。虽然计划生育政策也是国策，但是国家还是允许农村家庭生育二胎，尤其是头胎是女孩的，再加上一些超生偷生的情况，所以宝庆市的学生生源还是异常丰富。再加上宝庆市还拥有两个少数民族自治县，国家优待不用遵循计划生育，因此宝庆很多孩子至少是有一个到两个亲兄弟姊妹。比如秦刚就有一个亲姐姐，而孙正峰则有一个亲弟弟。夸张得如来一班寄读的杨正华，他上面有三个姐姐和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妹妹。所以也造成了宝庆市市区和郊县有诸多学校，倒是方便了这种异校报考的操作。
宝庆108中是个相对资质较差的初中，原本是宝庆市冶炼公司的子弟学校。只是宝庆冶炼厂已经停产很多年，原来的子弟学校也改制成108中被宝庆市教育局接受了。现在宝庆市内的子弟学校就只剩下宝庆卷烟厂子弟学校和宝庆纺织厂子弟学校两所了，而刘淼和刘焱的某个堂姐就是纺织中学的学生。
刘淼坐在车上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看着路旁的风景。这个看上去很小的城市，却有着似乎无穷尽的地方等着你去发现。
第051章
宝庆108中的教学设施明显就没有光明中学那么优渥了，课桌和凳子还是那种老式的连体风格，不少桌子表面都坑坑洼洼的。好在郝老师在讲解备考指南的时候就提醒过学生，因此从光明中学出来的学生都自带了一个硬塑料板，来抵消课桌表面的坑坑洼洼。毕竟卷面分也是分啊，如果因为课桌的原因导致卷面分丢了岂不是太亏？尤其是如果不小心戳了几个洞又被过分敏感的阅卷老师认为你是在试卷中上做标记的话，你哭都没地方去哭。
在抬头看那黑板，居然是宝庆市大部分中学都已经淘汰的那种非常传统的黑色磨砂玻璃黑板。现在宝庆和潭州的一些重点学校都已经开始用墨绿色的黑板，据说对眼睛好；而且材质也是彩涂钢板，粉尘少而且书写流畅。不过刘淼也不是那种何不食肉糜的人，108中的这种磨砂玻璃黑板严格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的，有些地方中学用的还是那种水泥材质再刷一层黑漆的老式黑板。有的时候真的是同人不同命，明年宝庆的几所重点高中更是被宝庆教育局拨款全部换成了目前国内最新的新型材料复合板制作的弧形墨绿色黑板，不仅对板书的老师身体好，而且坐在较远角落的孩子也不会看不清黑板了。
就当刘淼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考室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虽然刘淼也不认识他们，但是他们的校服已经告诉刘淼他们的来历了。全宝庆的初中只有光明中学用的是中山装做校服，一年有春秋装、夏装和冬装三套，而且男生每套都是外套、衬衣加领带的套装，区别无非是冬装用的是毛呢外套，而春秋装用的是布料，当然夏天的就更轻薄并且裤子也换成了四分裤长度的西装短裤；而女孩子也大致和男生差不多，除了夏装是及膝的裙装。而其他中学则是那种非常臃肿的运动服，只不过一些是黑白色调，一些是蓝白色调罢了，然后衣服的后肩部分印上学校的拼音缩写，胸口则是校徽和学校全名。
刘淼看了看，全考室三十号人只有自己和八班的一个女生是光明中学，其他大部分都是来自双清中学、城关中学、北塔中学及其他初中的学生。平均下来，每个学校也就两到三个学生在一个考室。这基本上也就断绝了同班或同校学生串通作弊的可能性了，再加上这次来宝庆监考的可是昭阳市的老师。
整个大宝庆市最繁荣的莫过于宝庆市和昭阳市了，原本江南省在省中部兴建双星市的时候是打算将昭阳市全部划过去并以昭阳市为主体成立双星市。于是被自己哥哥“压迫”多年的弟弟眼看有机会分家出去当家长的时候，湘江市突然横插一杠子。因为双星市其实是有昭阳市和湘江市的各一部分组成新的地级市。而湘江市、潭州市和建宁市一向是省内有名的三姊妹城市，因为有潭州市在后面撑腰，最后双星市的建制更符合湘江市的期望，反倒是昭阳市丢了三分之一的辖地还没捞到任何好处。本来县级市和地级市比起来就没什么优势，昭阳市输给湘江市也是应有之义，可偏偏昭阳市的领导和百姓都认为是关键时刻宝庆市不可拉兄弟一把导致昭阳市偷鸡不成蚀把米。于是昭阳市对宝庆市就有了很大意见，而且宝庆一中和昭阳一中的矛盾也是全省皆知。
昭阳一中算是江南省高中的后起之秀，无论是高中部还是初中部都是全国示范性学校，可偏偏因为历史底蕴没有进入所谓的四大名校行列。如果仅仅如此也就算了，偏偏昭阳一中和宝庆一中有着很多不能不说的秘密。当年兴办昭阳一中的时候，宝庆政府对自己的弟弟昭阳政府还是很大方的，将宝庆三分之二的名师送给昭阳一中，导致接下去的五年宝庆一中从全国示范性高中被降级成省重点高中，还差点被四大名校除名。若不是宝庆一中后来的校领导卧薪尝胆，没准这个学校就真的毁了。
而宝庆一中重新成为全国示范性高中的那年就立刻大兴土木，校区瞬间扩大了三倍，每个年级从五个班顿时扩大为十五个班，并且还保留了树人复读补习班这个校中校。为了应付师资力量不足的问题，宝庆一中那几年是疯狂挖老师，作为宝庆市的另一个名校——昭阳一中是首当其冲。
据说宝庆一中最狠的是将昭阳一中某届高三老师集体挖走，惹得昭阳市教育局局长直接跑到宝庆一中校门口骂了一天。于是两个学校的仇恨就这么结下了，连带着两地的老师也互相看不爽，巴不得对方的学生考不出理想成绩。所以当郝老师得知今年是昭阳市老师监考的时候就严令所有学生不要有侥幸心理，让大家夹紧尾巴好好考试。
没多久，第一遍考试铃响了起来，两个监考老师拿着封好的试卷走进了教室。为首的男老师用这宝庆当地的方言提醒道：“请同学们将所有和考试科目相关的书籍、材料、试卷等内容放到考室前方的讲台上。如果第二遍铃声响起还没有上交的话，一律视为作弊。”
江南省是华夏有名的方言区，潭州和宝庆的中学还能勉强做到普通话教学，地方一点的学校就仅仅能保障语文老师能用比较标准的普通话了。即便是光明中学这样的学校，理科老师讲课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地跑出一些地方方言来。所以刘淼等人倒是没有不能跟上的，只是刘淼压根就没带任何复习资料来教室。所谓临阵磨枪到这个时候也太没有意义了吧？
刘淼就给自己准备了一个透明的小袋子，袋子里是两支黑色水笔和几枚替芯，两支铅笔和一个卷笔刀，一把直尺、一把三角板和一支圆规。除此之外就是风油精和保济丸，然后还有两块巧克力。袋子旁边就是一瓶大瓶装的矿泉水，刘淼喝水比较多，所以才特意带大瓶水。除此之外就是一包纸巾和一包比较稀罕的湿巾了。然后桌面上还有一块塑料板和几张白纸，一目了然。就算是带着找茬心里的监考老师看到刘淼这样也挑不出什么问题来，再看看他身上那标志性的中山装式校服就知道是光明中学的学生，难怪准备工作如此充分。
很快，第二遍考试铃响了起来，广播里已经提醒监考老师们可以拆封试卷袋并分发试卷，同时校门关闭不再允许出入。而刘淼则闭目开始放松自己，三遍考试铃其实对学生的心态也是个压力。两位监考老师一边发试卷一边提醒同学们先写名字和考号，在第三遍考试铃响起之前是不允许答题的。试卷发完之后，大家都在静静等待第三遍铃声的响起。
和刚刚地嘈杂不同，此刻校园显得格外安静，直到那刺耳的铃声响起。第三遍铃声响起之后，监考老师终于同意大家开始答题。第一堂考的是刘淼最擅长的语文，所以刘淼并没有太多的担心，只是沉下心认真答题。不知道过了多久，第一道铃声响起来，这是提醒考生已经过去半小时，如果有需要提前交卷的同学也可以交卷了。不过刘淼此时也才刚刚完成客观题的答题，刚刚进入到默写题的环节。这次的默写题倒是不难，因此刘淼只花了几分钟就做完了。接下去的阅读题和作文题才是拉开语文分数的关键，好在这些对刘淼都不是问题。
当刘淼写完作文的时候，第二道铃声才想起。这是提醒考试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小时，一般听到这道铃声的时候，考生应该是进入检查试卷的环节了，最差也应该是动笔写作文了才对。如果到这个时候还没有进入主观题答题环节，基本上这个考生的成绩就不容乐观了。一般来说，试卷的题量是保证中等成绩的学生能够在规定时间内刚好做完。刘淼看了下自己的试卷，基本上没有犯任何低级错误，而自己的硬笔字也有所提高，郝老师表示他完全可以不用担心卷面分问题了。
就算刘淼已经检查了两遍也没有提交交卷，这其实也是个考场小秘诀。提前交卷会让自己放松对后面科目的重视程度，可没有任何人能保证所有的科目都是自己擅长的科目。而即便是自己擅长的科目，你能保证这次考试的题目都是你熟悉的么？而且提前交卷也容易拉仇恨，虽然几个小孩子家家不见得会做什么坏事，但你能保证这些考生里面没几个极端的人？刘淼当年是周森的时候在高考的时候就看到另外一个考场的差生将某个优等生的试卷偷偷拿走撕碎。因为少了一份试卷，自然是考场全封闭，一个个查。最后查到了当事人又如何？人家横竖不在乎成绩，可优等生却白白失去一个科目的成绩，就算是天才也注定和大学无缘了。所以刘淼才不会去做那么引人注意的事情，反正多检查几次也没几次。
终于，最后一道交卷铃响了起来。那个为首的男老师吼道：“所有人将笔放下，马上离开教室！如果我还看到谁还拿着笔在试卷上写，我这边当场给你计零分！”
刘淼倒是无所谓，很顺从地将笔帽套好，然后将笔放进小袋子，起身离开。真正有经验的考生是不会这个时候将草稿纸什么的带出去的，因为不小心撞到巡考的老师极有可能给你记个违例。刘淼还是乖乖地站在教室门口等老师们收完试卷之后才进去拿自己的东西。
既然第一场期末考试就这样过去了，刘淼也觉得接下去的考试没啥问题。第一天上午是两小时的语文，下午是各一个半小时的物理和化学；第二天也是这样的时间安排，只不过上午考的是数学，下午考的是历史和政治。
两天的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初三班依旧是进入到复习的节奏里去，压根就没人将这次期末考试成绩当回事。
第052章
“按理说，我们现在应该放寒假了。同学们也该欢天喜地在家好好玩一个星期，然后再来学校领成绩单和寒假作业。”郝老师晚自习的时候特意来训话，因为突然消失的寒假让学生们的情绪有点不大对。“但是你们想想，明年七月十四日和十五日就是大家的升学考试，你们最终是去重点中学，还是去普通中学，或者干脆是去职高中专，都将以那次考试的成绩为准。大家看看日历，虽然我还在说明年，但是现在其实已经是一月二十三日，距离升学考试就只有六个半月了，但是大家的复习境况怎么样了呢？按照原计划，我们这个时候应该完成第一轮的复习，开始进入第二轮的重点复习。问题是我们目前的进度是第一轮复习才完成90%，至少还要一周的时间才能进入第二轮复习。同学们，我们此时就已经落后其他兄弟学校一个星期了，如果我们不抓紧时间补习的话，明年的升学考试我们还考什么？最后，根据学校的安排，我们初三年级组于小年夜当天放寒假，正月初八开始上课。”
听完郝老师的安排之后，顿时教室里惨叫声一片。一般来说，初中生的寒假至少有六周左右的时间，但是这次学校硬生生砍到不足两周，等于是大家必须要多上一个星期的功课。而且郝老师还提醒道，因为初一和初二的学生都放假了，所以学校就在寒假前不再放假了。同时还提醒各位学生，因为寒流即将到来，如果觉得被子不够厚的，赶紧打电话联系家长。刘淼看看窗外，虽然因为天黑看不清楚，但是呼啸的北风还是提醒大家，冬天最冷的时候要到了。
按照江南省的通常情况，小年夜和大年夜必然各有一场大雪，然后就是正月十五的时候还有一场小雪。当然，有的时候元旦节就会有小雪或雨夹雪了。不过江南省的情况是，如如果第一场雪来得越晚，那么雪势就会越大。原本按理说，刘淼这帮半大的小孩正是不怕冷的岁数，可最近几晚别说刘淼吃不消了，连刘焱都主动拿被子下来跟刘淼挤一床了。张垚一边嫉妒地表示自己没有兄弟太吃亏，一边给自己的暖水袋灌上满满的热水。
虽然刘淼他们的寝室是最近才大装修过一次，但那种老式的窗户那里有推拉窗那么封闭？冷风完全可以透过窗户和门的缝隙灌进来。再加上宿舍楼坐北朝南，前后又没有其他建筑物阻挡，那北风是长驱直入。尽管大家也想了不少办法，比如用报纸和胶带将缝隙全部堵上，但是效果实在不明显。
天寒地冻的，再加上其他年级都已经放寒假，顿时初三年级组整体学习气氛都下降了不少。饶是郝老师着急也没什么办法，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就这么熬了一个星期之后，期末统考的试卷也发了下来。刘焱、龙媛和彭巧慧自然又被郝老师叫去统分和排定名次了，毕竟这个年代还不流行无纸化办公，全年级排名什么的课不像Excel里面排序那么简单。
“你猜你这次成绩如何？”张垚和刘淼各捧着一杯热热的咖啡在教室里闲聊。
虽然学校非常不人道地削减了大家的寒假假期，可一些基本的后勤保障还是没有苛刻大家，比如给初三年级每个班都装上了饮水机，这可算是稀罕物了。而自从发现饮水机的热水功能之后，张垚就贡献出了他表姐在国外带给他的麦斯威尔咖啡了。尽管刘淼总嘲笑这种速溶咖啡其实是咖啡中最差的，但是张垚却自认为进口的东西总是好的，因此两人总是一边斗嘴然后各泡一杯端在手里。
虽然张垚看上去对成绩无所谓，可只要他的室友就知道他对成绩有多么在意了。尤其是来学校都一个学期了，每次考试要么和刘焱打平，要么就是惜败，弄得张垚都有些郁闷了。
“你说要不要趁考试的时候我将你绑架了，然后你哥就会心神不宁而发挥时常呢？”
刘淼白了张垚一眼，“至于么？不就是考试而已，犯得着又是绑架又是心理暗示的？”
张垚非常无奈地摊了下手，“我真的没有碰过你哥哥那么擅长考试的人呢。你也知道，人不是机器，但凡是人，总会因为心理波动而导致考试发挥市场。所以，你也看到了，很多教育界的人士都在呼吁不要‘一考定终身’。可你哥哥呢？他完全可以无视任何外来因素，专心致志地做他的复习计划。虽然你也会做复习计划，但是你和你哥哥完全是两套路子。你哥哥是钜细靡遗，我甚至怀疑我随便报一个页数出来，你哥哥都能完整复述上面的内容，并且举一反三地拿出好几道教辅材料的同类题目来和你聊聊差异。而你呢？你明显就是投机取巧了，会做的不会再去看，只有不会做的才会去做。而且你那么在意所谓的考纲还不是你在评估某些题目的价值，如果没有为你拿分的价值，这个知识点再重要你都不会在意。”
“我的天，你对我俩的了解还真是……”刘淼都不知道该评价什么了。“不过这次期末考试的确是太重要了，明年能去什么学校，这次基本就能一窥端倪了。”
“我听说你不打算去实验班了？”张垚忽然反问道，“你怎么舍得你哥哥啊？”
“你也说了，我是个投机取巧的人，初中我或许还能混混，但是高中就是靠真本事吃饭的地方了。”刘淼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和你们走的路一样，我要去看别的高峰。”
“别的高峰？”张垚冷笑了一声，“你连高中的巅峰都攀爬不上，又有什么资格去看别的高峰？不站在最高峰，你怎么知道你前面还有没有更高的山峰？况且宝庆一中实验班很了不起么？四大名校里真正的巅峰还是潭州一中的理科班好么！人家百分百的升学率我就不说什么了，过半的学生不是去英国的罗素大学盟校就是美国的常春藤盟校，你觉得你现在算是领略过巅峰的风景了？何况真的站在全国来看，潭州一中也不过是一流高中集团里的吊车尾罢了，连你们推崇的燕京四中也不过是全国重点高中排名的第十而已！刘淼，如果说你现在是华师附中或人大附中的学生，你或许还能说你要去攀爬别的高峰。现在的你，不过是刚刚看见岳麓山就以为来到天下第一高峰了。”
张垚略带讥讽的话的确让刘淼无话可说，或许是重生者的骄傲，刘淼在面对张垚他们的时候总会带上那么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自负。可是历史虽然可以是由某个人来创造，但是创造历史的那个人可没有人规定必须是重生的刘淼不可。
就如同在写作方面，虽然这一世没有日本的轻小说和动漫文化侵袭，刘淼手握作弊金手指照样也不过是小说圈里小有名气的新人作者罢了。站在小说出版圈巅峰人物不是武侠小说的大师就是爱情小说的巨擘，反倒是刘淼这种夹杂爱情的青春疼痛小说更像是出版圈的另类罢了。就算是新人作者，写言情的华萍和写武侠的韩悦明又哪个不是他必须去仰视的存在呢？好比花都文化推出的所谓四大新人，自己也不过是略占优势罢了。擅长明媚忧伤的静茗；擅长讽刺揶揄的周航和“拥有独特大视角的女性作者”的苏悦，这三个人的销量也不见得比自己少多少。刘淼自己都有点怀疑，自己到底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
张垚看到刘淼在想什么，只是拍拍刘淼的肩膀走了。然后周森看到刘淼一个人在那发呆，便问张垚，“你不会将刘淼玩坏了吧？小心刘焱回来找你算账。”
张垚淡淡地笑道：“我还没玩呢，怎么会坏？再说了，等刘淼想开之后，刘焱会第一个过来感谢我的。以我如此聪明的头脑和骄傲的自尊，我居然会去帮别人开解另一个人。”
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刘淼只是觉得手里的咖啡杯有些冷了。“下雪了！”有人惊呼道，刘淼极目远望，小花园的上空，洋洋洒洒地飘舞着细小的雪花。不多时，一些常绿植物上上面就覆盖了淡淡的白色。刘淼轻轻地呼了口气，暖暖的呼吸在冷冷的环境了变成了虚幻且不真实的白雾。就在刘淼有些走神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干嘛在这里？不冷啊？郝老师等会就要来教室了，然后会公布成绩了，你这次，很好！”
“谢谢。”刘淼不用想都知道他是谁，尽管相处才半年有余，但是实在是太熟悉了。
跟着刘焱，两个人几乎是一前一后地回到教室。冷掉的咖啡自然没有再喝的必要，刘淼于是恬不知耻地从张垚那个写满英文字母的包装盒里又抽走了两条咖啡条，给自己也给刘焱泡了一杯热热的咖啡。而当刘淼将咖啡递给刘焱的时候，郝老师走进了教室。从郝老师的表情来看，初三一班的这次成绩应该不差。
“这次期末考试虽然是全省统考，但是实际上只有全省前一百名才是有排名的，其余的同学就只有全市的排名了。”郝老师将成绩单拿了出来，“我们班总共有十名同学进入全省前100名，虽然较以往有所提高，但还是不够好。我原本希望是我们有15到20名同学能进入全省前100名，但是很遗憾，有几位同学实在是在不该丢分的丢分了。大家要记住一点，升学考试90%考的是你们的稳定性，只有10%考察的是你们的突破性。好了，我们现在来公布这次全省统考的成绩。”
第053章
“刘焱，699分，全省并列第五名。”郝老师宣布道，“今年全省有四个人的分数是满分，所以刘焱的分数就只能排到第五名了。——张垚，699分，全省并列第五名。”没有出乎大家的意料，刘焱和张垚果然又一次并列全班第一名。“周森，698分，全省并列第21名。”当周森只差一分缺全省排名下滑那么多之后，所有人都意识到一个问题。真的到了全省统考这个级别，卧虎藏龙的人实在太多了。
郝老师也看到了同学们的疑惑，便补充道，“这还只是原始分呢，以后还有三好学生加分、优秀班干部加分、少数民族加分等等，所以最后全省统考成绩在700分以上的人至少有十几个。还有，别忘了你们还有30分的体育成绩，外语测试成绩、毕业会考成绩和社会实践报告表什么的。所有这一切加起来，才是你们的最终升学考试成绩。——刘淼，697分，全省并列第53名。”
刘淼一愣，没想到自己居然杀到了全班第四名的位置了。但是那个全省并列第53名的成绩还是满刺激到自己的。果然还是张垚说对了，自己自以为已在巅峰之上，没想到却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罢了。接下去的龙媛、彭巧慧等人也堪堪进入了全省前100名。
公布完成绩之后，郝老师又补充道，“体育考试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明年四月的第二个周末，测试地点在宝庆体育学院。然后五月是特长生的特长测试，我们班的音体美特长生该报班就该报班了，输在起跑线上就不好了。最后，大家开始自习，我会跟你们每个人谈谈明年的报考志愿。刘焱，你第一个来。”
说完，郝老师就带着刘焱去到隔壁的班主任休息室了。刘淼看刘焱走了，立刻挥挥手将好友史良招了过来。史良见老师也不在，就果断蹭到刘淼身边坐下了。
“你这次的成绩真的是！”身为好友，虽然史良有些嫉妒，但还是对刘淼表示高兴。何况刘淼整理出来的复习笔记也有自己一份，尽管自己是美术特长生，但是自己的文化成绩也已经是班上的中上游了。
毕竟高中招收音体美特长生并不是真为了自己学校出多少艺考生，更多的是体现自己学校有“多重视素质教育”而已。要知道音体美特长生也不过是能多加50分而已，根本不像高考是单独有音体美考试渠道。原本史良以为自己能去八中或三中就不错了，但是如今有刘淼的复习笔记加持，拼一下一中的普通班还是有机会的。何况自己进了一中肯定最后还是去美术班，到时候真的对文化课就没那么多限制了。这件事，史妈妈也和史良讲了许多，所以史良也听了进去。因此史良暂时放下了已经颇为熟悉的画笔，开始认真复习功课起来。
“你找的美术指导老师怎么样了？”刘淼颇为关心地问道。
要知道音体美特长生考试里，除了体育特长测试还能数据化之外，音乐和美术那可是比文科主观题还要主观的评断标准。这个时候，出身名校或有名师指点的学生就格外占优势。尤其是那种不世出的老牌艺术家，搞不好最后来给你判分的还是你师兄什么的。既然是师兄师姐监考，哪里会不给老师面子？不一路捧着自己师弟？所以刘淼才很关系史良的指导老师是谁。虽然史良只能算是指导老师的挂名弟子，连亲传弟子都算不上，但是扯张虎皮做大旗还是有必要的。
“孙国涛老师答应过完年之后指导我三个月的国画。”史良终于说了名字出来，“你别到处去说啊，孙国涛老师不收学生已经很多年了，这次还是我爸爸托了不少关系才松口的。”
“你行啊！”刘淼被史良父母的关系更惊到了，虽然孙国涛还算不上是国宝级的画家，但绝对是国内一线顶级的老牌国画画家了。重要的是，孙国涛还曾经是国美的老教授，有这样的老师指导三个月，出门也敢说自己是记名弟子，那孙教授以前的学生多少也要给三分面子了。
国美、中美和天美是全国三大美术院校，国美走的是传统路线，国画更是强项，这刚好符合了史良的口味。有了孙教室的提前指导，那么史良最后进入国美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跟史良聊完之后，史良就乖乖回自己座位上去了。而刘焱也在几分钟之后回来了，然后他轻拍了下张垚的课桌，示意郝老师找他的去谈话。张垚也没说，起身就往办公室去了。
“一中的胡主任就在郝老师的办公室里。”刘焱轻声说道，“应该是这次期末统考成绩出来了，他提前过来招揽优秀学生了。他对我说，希望我能明年参加升学考试之后再去报考他们的理科实验班。估计张垚也会被提点，只是不晓得张垚最后会选择宝庆一中还是潭州一中。真论师资力量和名气的话，潭州一中终究是略高一筹。”
“我估计他最后还是会选择留在宝庆吧？”刘淼不敢确定，“如果他要留在潭州的话，干嘛在初三这个关键时刻转学到宝庆来？而且你又不知道，宝庆的方言和潭州的方言简直是天差地别，他刚开始的时候几乎都不敢和老师说话。要不是他真的是天赋擅长学习的话，这次转学就足够让他万劫不复了。能让他冒这么大的风险也要转学，那就是他不喜欢潭州，或者至少是他在潭州呆不下去了。”
“那你呢？”刘焱忽然问道，“我知道张垚也找你说了升学考试的事情，尽管我不赞同他在这个时候给你压力，但是我也得承认，他说的话应该很有道理。毕竟，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听我的话，反而越来越和周森、张垚玩得好了。他俩未来肯定是要去实验班，你就算是在资优班也不是很能见到我们了。你真打算一个人在资优班里么？”
作为宝庆最骄傲的高中，宝庆政府自然也给了宝庆一中最好的条件。虽然宝庆一中地处郊区，但是依山伴水完全是高档别墅区的景色。重要的是，宝庆政府丝毫不客气地化了一大片地给宝庆一中，而且为了照顾这个宝贝学校，更是将宝庆市区的公交车延长到这里。只不过宝庆一中执行的全封闭教学，所有学生必须寄宿学校。因此宝庆一中不仅教学区大，连宿舍区也很大。为了吸引高质量的老师，宝庆一中的教师宿舍区完全是比肩宝庆芙蓉小区这样的高档社区。
而且这里除了有宝庆一中之外，宝庆大学、宝庆师范学院和宝庆工学院也都在这里，此外还有宝庆高专、宝庆医专、宝庆职业技术学院等一些高职专科学校集中在这里。所以这里算得上是宝庆的大学城了，因为有学生的刺激，所以这里的消费也挺发达的。连刘淼都挺刘爸爸说打算要在这里开一个简易版的宝庆购物广场。
当然除了学生经济刺激之外，未来宝庆火车站南站和宝庆长途客运汽车站也会在这边落户，李鑫的爸爸都已经在这边开始兴建小区了，所以这里算是未来仅次于宝庆新城的第二个经济发展亮点了。
刘焱看到刘淼许久没有说话，也不再深谈下去了。很快张垚也谈完了，然后自然是周森进去聊了。张垚没有说谈了些什么，只是情绪有些不高。而周森的谈话也更快，但是那红红的眼眶是怎么回事？
周森凑到刘淼耳边，“郝老师让你进去下，宝庆一中的胡主任也在那。”
刘淼点点头，整理下衣服就往郝老师的办公室而去了。光明中学每个初三班隔壁就是班主任和其他老师暂时休息的地方。刘淼轻轻敲了下门，听到回应之后才推门进去。郝老师和另外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办公桌后面看着刘淼，郝老师冲那个中年男子介绍说：“这就是我们班上的刘淼，那个刘焱的弟弟。虽然以前的成绩比较普通，但是进入初三之后就知道努力了，现在已经是全班第四，全省并列第53名了。这是他的外语测试能力和毕业会考成绩。”
那个应该是胡主任的中年男子看完之后，轻叹了句，“有点勉强，但还是有机会的。”说完他看了看刘淼，说，“我是宝庆一中的学生处主任，胡茂成。你可以叫胡老师。刘淼同学，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宝庆一中的实验班呢？你是否有兴趣报考我们的实验班呢？”
“宝庆一中的实验班当然听说过。”刘淼微笑着回答道，“任何一个宝庆的初中学生都会有极大的兴趣去报考一中的实验班，但是能不能参加考试却不是我能决定的。”
“那是自然。”胡主任颇为自傲地回应道，“我们的理科实验班只招收两个班，而文科实验班只招收一个班。今年之所以放宽了理科实验班的招生规模，还是看在今年全省统考成绩和应届毕业生人数才决定的。要获得我们实验班的测试机会，升学考试成绩至少要在全省前400名才有机会，同时理科实验班要求至少两门外语A等，而文科实验班是三门外语A等。这些你都符合了，但是你的毕业会考成绩却拖了很大的后腿。当然，最后我们还是要看明年你的体育成绩和最终各项政策加分才能决定。同时，社会实践鉴定也很重要。”
“老胡，你也别吓着孩子了。”郝老师立刻帮刘淼解围，毕竟是自己学生自己心疼。“我们刘淼的毕业会考成绩虽然没有加分，但也不算拖后腿吧？再说了，我们刘淼今年可是拿到全市中学生辩论赛的决赛权了，而且他今年还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小说集，听说销量还不错呢。这可都算社会实践的，而且你们宝庆一中那边不是一向被人认为‘重理轻文’么？”
第054章
胡主任身为宝庆一中的学生处主任，自然对宝庆每年应届毕业生的优等生有个底子。刘淼虽然最初没有落在自己的眼里，但也觉得他应该考上宝庆一中的资优班不是问题。如今到了初三之后，刘淼的成绩是大幅度提高，而且丝毫没有根基不稳要摔下去的迹象，因此胡主任也不得不将刘淼提到自己花名册的前几个来。再加上从郝老师那听说刘淼出了一本名叫《初恋》的小说集，销量还不错之后，胡主任的兴致顿时来了。
一所名校最欢迎的学生莫过于两种，一种是能在成绩上帮学校争光的学生，比如刘焱、张垚这样的学生；另一种就是能在各类竞赛或其他方面给学校带来荣誉的学生，比如刘淼。虽然胡主任很反对学生去看一些情情爱爱的小说，但是如果自己的学生能写出这样的小说还保证全国畅销的话，胡主任就一定不会反对了。
华夏的学校重理轻文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但是随着国家提倡素质教育，导致文科逐渐提高了自己地位。不说全国十大名校的文科教学工作是有声有色，连一向和宝庆一中不对付的潭州一中也开始重视文科教学了。尤其是去年，潭州一中的高二学生参加联合国青少年夏令营活动时成功当选青少年联合国秘书长一职，那可是轰动一时。五大电视网的晚间新闻都播报了这件事，连《燕京时报》、《东方邮报》和《世界新闻日报》三大报也是头版报道。
一时间潭州一中不仅在江南省稳压宝庆一中一头，连在国内都隐约有“新十大名校“的说法了。既然潭州一中能培养出来这样的人才，为什么宝庆一中不可以？因此宝庆一中最近这段时间正在全国搜罗特高级文科类教师，刘淼这样既能学又能争光的学生，胡主任岂有不要的？只不过端着宝庆一中的面子，故意打压下学生的自尊罢了。只是郝老师早就看出来胡主任的嘴脸，忍不住吐槽了句。
胡主任果然这下没端住，四大名校真论文科成绩的话，岳麓中学和芙蓉中学可比潭州一中和宝庆一中出名许多，人家一个和芝加哥大学打得火热，一个和剑桥牛津关系不浅，如果真的让刘淼跑去那边，胡主任回去不被校长骂破头才怪。
胡主任故意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异常热情地说：“刘淼同学啊，虽然我们宝庆一中的文科实验班算是四大名校的后起之辈，但是我们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可是绝对不输岳麓和芙蓉的。尤其是这两年，我们还从全国聘任了许多优秀的语文、历史和政治老师来我们这里教学。而且宝庆一中和宝庆大学、宝庆师大、宝庆工大联合做的宝庆校园联播网也是有声有色，无论是电台节目还是电视节目都在江南省乃至江北、天府等周边省份也是颇有名的。最最重要的是，我们宝庆一中和江南教育出版社联合发行的《小荷》可是全国有名的青少年文学杂志，刘淼同学来我们这里一定会如鱼得水的。”
胡主任列出来的这些东西的确也让刘淼有些心动，而且真让他背井离乡去潭州的岳麓中学或芙蓉中学念书，他还真有点舍不得。最后刘淼笑着说：“胡老师的话我明白了，但是最后去念什么学校，我还要和我的父母去商量呢。我想我父母一定希望我去宝庆一中的。”
“那就好。”胡主任自然晓得最终成绩没有出来前，说什么都是虚的。于是和刘淼寒暄几句，希望他能记住自己学校的好就好了。如果以后成绩不好了，那么自己也没承诺刘淼什么；如果以后成绩特别好了，那么能留下个好印象也是不错的。何况宝庆的父母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宝庆一中念书，这样至少每个周末还是能回家一趟的。
送走刘淼之后，胡主任也差不多也要告辞了。他不可能和所有的学生面谈，他挑的自然是自己名单上靠前的学生。何况光明中学又不只有一个初三一班，二班和三班也是要去看看的。因此一班剩下的学生自然就没机会听胡主任训话了，但是郝老师还是非常热心地和他们分析了未来升学的大致方向。大家有了各自的方向和目标之后，接下来的学习就热情了许多。
因为接近年关，所以老师们也没有安排特别重的学习任务给大家。而刘淼等人又为寒假期间即将举行的全市中学生辩论大赛而准备起来，既然进了全市的决赛圈，那么学校还是特意请了专门的老师过来训练一二。除了有专门的辩论老师来讲解辩论技巧和发音技巧之外，还有特别请来的形体老师来教导学生们如何“更有风度”地辩论。于是刘淼等人又过起了双重生活，好在这次比上次要稍微有经验许多。
而在参与训练的时候，刘淼也渐渐发现了周森为何变得有些不安和局促起来。无他，年底到了。中国人的习俗之一就是债不过年，因此对于欠债的人来说，过年真的跟过关一样。周爸爸就算再“心狠”，过年总要回家看看自己的妻子儿子吧？总要给自己的父母磕个头吧？这也自然给了债主们上门催债的机会，而刘淼此时也发现自己重生了半年多，居然还真没帮周森一家做过任何事情。
终于在一个辩论赛训练结束后，周森和刘淼返回寝室的时候，刘淼忽然问了句，“周森，你最近情绪不大对，这是为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周森一愣，随后故作镇静地回答道：“我家的事情你想来也知道不少，其实我原本差点就连这个初三都念不下去了，要不是我姑妈掏钱逼着我来读的话，估计我现在就南下粤海省去打工了。我们家欠了很大一笔钱，我估计我爸妈这辈子可能都还不清了，我不想让他们剩下的日子都活在欠债的日子里，所以我和郝老师说了，我念完初三就准备找个职业学校去学们手艺，然后找个工作替我父母分摊债务。然后最近不年关了么？上我家的人又多起来了，他们嘴巴不是那么干净，我妈妈又不是那么坚强的人，所以我很担心出什么事。”
听到周森这么一说，刘淼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了。从周森自己和他家庭的立场来说，周森尽快参加工作无疑是最好解决家庭债务的问题。但是你敢说这样就耽误了周森的前途么？毕竟刘淼不可能说自己是周森的未来，周森的未来不应该只是中专毕业然后在粤海某个加工厂蹉跎一生而已。
刘淼沉默了许久，直到快到寝室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张口道：“周森，你先别想着去中专的事情，我爸爸他们公司正在招一个经理，我想我可以试试推荐你爸爸。”
周森听完之后，笑着抱了抱刘淼，“谢谢，不过这是他们大人的事情，不会听你的。”
很快便是小年夜了，各位老师们难得非常一致地没有给大家并不长的寒假留任何作业，因此大家是欢呼着回寝室收拾行李等着回家。这次基本要将大部分的行李都打包回去，所以能开车或租车的人都尽量叫车来了，而周森则是默默地扛着自己的行李和自己的妈妈一起离开了。看到前世今生的母亲，刘淼的眼眶忽然红了。
时隔很多年之后，长大后的周森才知道自己妈妈有多不容易。一方面要努力维系自己的家庭不崩溃，另一方面还要抗住巨大的压力保证自己不会倒下，这也是为什么身体一直很好的周妈妈忽然在中年之后就有脑梗死的前兆。那次若不是周森多了个心眼，逼着周妈妈去急诊，或许就天人两隔了。即便周妈妈那次真的是逃过一劫，但轻微脑梗也不是什么简单的疾病。原本擅长家务的周妈妈因此而基本丧失了劳动的能力，只能做一些简单的锻炼，尽量保养罢了。
看到身体已经有些微驼的周妈妈，刘淼忽然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
或许是刘淼怏怏的情绪感染了大家，刘爸爸和刘妈妈在回家的路上也没有特意去追问什么。回到家之后，刘淼难得没有大呼小叫追问吃什么，而是一个人回到房间了闷上被子躺到床上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淼忽然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摇着自己，“怎么了？头怎么这么烫？”一双手贴上自己的额头，“妈，刘淼发烧了！”
于是房间里顿时变得忙乱起来，恍惚之中刘淼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然后是匆匆忙忙地下楼，再然后就完全不晓得了。等刘淼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手背上正插着针头，输液的声音在这个格外寂寥的清晨特别明显。因为快过年了，很多病人都在想办法离开医院回家过年。医生一般也视病人的病情轻重而放行，所以平时总是很拥挤的医院此时倒是显得空旷了许多。
“醒来了啊？”刘焱正好端着早餐进来。“昨晚你真的是吓到我们了，一下子就烧到41℃。查了半天血也没查出你有什么感染，只好物理降温，最后还是个老中医说你心情郁结，开了一副发散的药才退了烧。你要吃点什么么？不过你这几天只能吃清淡的？对了，你要不要上厕所？我陪你去，你打着点滴，不方便。”
“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刘淼忽然说道。
“为什么不要对你好？”刘焱一愣，“你是我弟弟啊。”
“如果我不是你弟弟呢？”
第055章
“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刘焱故意板着脸说道，“难怪有大夫说你郁结于心，妈妈还说你个小孩子有什么好郁闷的。我看你成天想东想西的，还不如想想后天的辩论赛怎么办吧！你这一发烧倒是轻松了，躺在医院里有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周森他们就在那边急得什么似的。”
刘淼被刘焱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自己似乎都要错过市中学生辩论赛了，这可不是后世那种简简单单的课外活动，这可是对周森等人未来被名牌高中录取几率的加持。“医生说我还要在医院住多久？”如果因为自己耽误了周森、张垚等人，刘淼很难原谅自己的。
“这下知道着急了吧？”刘焱翻着白眼道，“医生说了，你今早高烧退了，再观察一晚就可以了。如果没有反复的话，明早你就可以出院了。不过你现在最好乖乖地吃药，要是晚上又烧上去的话，那明天出院的约定就是一场空了。”
刘淼乖乖地从刘焱手里接过药丸和温水，然后吞服了下去。按照刘焱的吩咐，刘淼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起来。虽然高烧并不没有过多地伤害刘淼的身体，但是为了抵御身体的入侵，刘淼还是觉得自己无论是在体力还是精力上都有点疲倦。合上眼后，刘淼感到刘焱给自己压了压被角，然后悄悄地离开了。
刘淼眼角一丝清泪滑了下来，他自然明白刘焱的好是因为自己是刘淼，是他的亲弟弟。可自己偏偏却是一个窃据刘淼身体的孤魂野鬼，原本自己居然还很自傲地看着这群“土著”。可实际上，自己又算什么呢？刘淼轻轻地转动了下身体，不想让自己的眼泪被人发现。几天后的辩论赛自然是自己要努力的事情之一，因为这将帮助自己和周森、张垚、彭巧慧被宝庆一中这样的名牌高中看上。同时也是自己能报道这群人的唯一方法了。他们不会介意自己是刘淼还是周森，他们是真正将自己当朋友的人。
傍晚的时候，刘淼再度醒了过来。这回陪在床边的人是刘妈妈，刘妈妈特意熬了刘淼爱喝的葱花肉末汤，浓稠的肉汤再混合热热的白米粥，味道是格外的诱人。刘淼是那种很典型的无辣不欢的江南人，但是如今正吃着药的刘淼被下医嘱不能吃太过刺激的食物，所以刘妈妈就想到刘淼唯一爱吃的一种比较清淡的食物了。看到刘淼醒了过来，刘妈妈连忙盛了一大碗混着肉汤的白米粥给刘淼。“刘焱先回家去了，他说你今天睡得特别安稳，我下午特意让医生过来检查了下，你的热度已经退下去了。不过医生担心晚上会反复，所以今晚你还得一个人住这里了。怎么样？怕不怕？男孩子要学会一个人独立哦。”
“妈，我不会因为一个人睡而害怕的好不好？”刘淼一边喝着肉粥，一边翻着白眼。
“喝慢点，没人跟你抢！”刘妈妈站在一边，温柔地看着刘淼喝着肉粥。
昨晚听到刘淼发高烧的时候，刘妈妈觉得自己脚都软了。或许刘焱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刘爸爸和刘妈妈却知道这代表什么。刘淼三岁的时候就因为高烧而导致后来学习有点吃力，尽管刘爸爸和刘妈妈都否认是发烧导致刘淼智力减退，但是心底却早就认可了这个说法。如今看到刘淼又一次莫名其妙发起高烧，还一度烧到神志不清，饶是刘爸爸这样的商场强人都红了眼眶。
当晚刘爷爷和刘奶奶就赶过来了，赶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刘爸爸骂了个臭头，提醒他们难道忘记刘淼小时候的事情了？刘外婆和刘外公也在今天中午的时候从潭州赶了过来，只是因为太累了，暂时还没让他们过来看刘淼。中午刘妈妈陪着刘外婆说话的时候，说着说着眼泪都下来了。
还好昨晚碰到一个来宝庆第一医院巡查的老中医，否则宝庆这边都打算让刘淼紧急转院去潭州了。好在高烧退了下来，再加上早早就做物理降温，医生再三保证没有对大脑造成伤害。而醒来之后的刘淼也表现得没有什么问题，刘妈妈这才放下心来。看到刘淼胃口大开地喝了三碗肉粥之后，担心撑坏刘淼的刘妈妈连忙将碗筷收走了。
“不是不给你吃，医生说你现在脾胃还不大好，等彻底康复了，妈妈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好啊。”刘淼笑着点头。然后从枕头下抽出一本刘焱带给他的小说，这是扬子江出版为旗下年轻作者推出的一本小说合集。和花都文化推出的年轻作者喜欢剑走偏锋不同，扬子江出版的年轻作者都是非常中规中矩的作者。而且其中一个叫慕容燕的作者是刘焱个人比较欣赏的作者，他虽然也是写青春题材的年轻作者，但是他笔下的故事却更加朴实。刘淼看完他的其中一篇中篇之后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慕容燕的笔力是他近几年还难以企及的。
“妈妈等会就回去了，明早和刘焱过来接你出院。你外婆外公也在我们家等你，你一个人在医院乖乖早点睡觉。”刘妈妈开始将收拾好的碗筷放进了自己的塑料袋，然后吩咐道。
“我知道啦。”刘淼一边看着小说一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刘妈妈看刘淼的确没有什么问题，就拎着塑料袋走了。刘淼则在思考自己打算如何写作的生涯了。首先是自己不能局限在写爱情小说的范畴里，无论自己的初恋三部曲和恋爱四季这两个系列多么受欢迎，自己也必须写点其他内容的小说。或写一点校园友情类的文章去投那种校园杂志，或考虑写一些比较成熟点的文字去投严肃文学的杂志。
其实刘淼倒是想创办一个属于自己的出版公司或者代理出版机构，因为这个国度缺少一本属于年轻人的文学刊物。虽然这个时代办一个出版公司没有后世那么复杂和麻烦，但是要将自己出版的刊物发行出去却非常麻烦。越大的出版社拥有的发行机构也就越强大，像昆仑和扬子江甚至能将自己出版的书在一个月内铺遍整个国家，甚至连农村市场也是如此。而花都文化这样的准一线出版机构则只能一个月内铺设到县一级书店；再差一点的出版社就是只能到二三线城市了。当然，除了自己去铺设出版通路的话，还有就是和国家级的发行机构合作。全国级的发行机构有四家，两家是公益性质，两家是商业性质。
公益性质的是隶属于教育部的全国教育出版发行公司，主要是帮助教科书和教辅材料进入全国各地的学校，同时也会代理一些青少年杂志和校园杂志的发行，但是如果没有教育背景是很难被这家公益公司所代理的；另一个发行公司则是由农业部、商务部以及邮政总局合作推出的邮政图书发行公司，主要是帮助偏远地区获取外界知识，所以也是需要一定资质才会被他们代理发行。除了这两家公益机构之外，另外两家分别是华夏图书发行公司和联合商务图书发行公司，这是两家成立已经很久的图书发行公司。原本是国有企业，目前已经改制成了独立上市发行的纯商业公司了。这两家公司几乎坐拥全国将近一半的图书发行终端，饶是昆仑和扬子江这样的出版巨头对这两公司也不能小觑。
除了这两个巨无霸之外，还有就是跨省合作的四大发行公司了，长白山图书发行公司、黄河图书发行公司、东海图书发行公司和珠江图书发行公司，除了西北和西南地区之外，这四大发行公司也能对两位老大哥发起挑战了。当然，各省还有自己的图书发行公司，这就构建了整个华夏国内的发行机构。而如果要海外发行的话，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交由华夏海外图书发行代理公司去操作。如果自己有关系的话，那自然可以直接和所在国的发行公司去谈了。
想了许久，刘淼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在羽翼丰满之前，必须抱紧一条大腿才可以。自己可以先成立一个出版代理机构，找一个大型出版公司合作，然后发行一本属于青少年的文学杂志。等自己有了关系和渠道之后，就可以脱离这个大公司而成立自己的公司了。就在这个盘算的刺激下，刘淼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梦中居然去拍了一部叫《小时代》的电影。电影里小鲜肉众多，而最鲜美多汁的那个还闹出了吸毒丑闻，总之各种八卦横飞。
当刘淼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刘爸爸、刘妈妈已经来办理出院手续准备带他回家了。而刘淼还在非常郁卒地回忆昨晚那个神奇的梦，他赫然发现自己在梦中变成了小四，这不是暗示自己长不高吧？还好现在自己已经165厘米了，应该不会成为小四了。回到家的时候，不仅外婆外公在家，爷爷奶奶也特意过来看自己的乖孙子了。看到刘淼安然无恙地站在大家面前，老人家都松了口气，然后各自去忙了。刘外婆和刘奶奶自然是带着刘淼去那边问话，生怕这孩子发了一次高烧之后又忘记了点什么。
虽然距离过年还有几天，这一餐倒是吃出了点年夜饭的感觉。瞧着孩子没事，四位老人家吃完饭就准备回自己家去了，刘爸爸自然要去宝庆商业广场做最后的准备了。大年初一开张，市长和分管经济的副省长都会前来致辞，这是天大的面子，所以刘爸爸必须确保没有任何差错发生。
送走了四位老人家和刘爸爸之后，刘妈妈开始打扫卫生。刘淼原本在看电视，后来瞧着刘妈妈在忙，于是也走过来帮忙。虽然刘妈妈嘴里说着，“哎呀你这孩子毛手毛脚知道干嘛啊！”但是还是没有阻止刘淼帮忙。
第056章
其实刘淼还是很懂操持家事的，毕竟他在前世也独自一人生活了许久，如果不会收拾家务只怕早就臭不可闻了。而且后世还有很多有关打扫卫生和收纳杂物的电视节目，因此在刘淼的帮助下，刘妈妈很快就收拾好了房间。而在一边不沾阳春水的刘焱则洗好了水果等大家，刘妈妈接过一个大苹果之后就招呼儿子们陪她看电视剧。
其实刘淼和刘焱对刘妈妈热衷的电视剧没有多大的兴趣，因此就窝在沙发的另一边看着各自的书。刘淼看的是龙媛总结的辩论要点，因为这次的中学生辩论赛要在三天内全部比完，因此赛事安排得非常紧凑，所以辩题倒是早早就公布出来了。而刘焱则在那翻看着高中的物理教科书，顺带还在书上画着重点。
刘妈妈此时正被电视剧里的狗血情节弄得眼眶泛红，结果一看自己的宝贝儿子们或在那闭目沉思，或在那低头写写画画着什么，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哪有你们这么不孝顺的孩子？陪妈妈看电视都这么敷衍，我看以后你们有了老婆之后就完全不记得你们还有妈了！”
刘妈妈泛起酸来那是刘爸爸都要跪搓衣板的，刘淼和刘焱自然更没有抵抗力，俩半大小子在那指天誓日地表示以后绝对不要老婆只要老妈。刘妈妈正要高兴，忽然又骂了句，“怎么能不要老婆？我可是盼着抱孙子呢！你说你俩要是一人给妈妈再生俩双胞胎孙子如何？”
刘焱被刘妈妈的话憋得满脸通红，刘淼则戏谑地回答道：“我们不是还没女朋友么，等有女朋友再考虑嘛。再说了，能不能生双胞胎，还不是要看以后老婆给不给力。”
“你这混小子，瞎说什么呢！”刘妈妈伸出手在留些白嫩嫩的小脸蛋上掐了个红印出来。“眼看着你们也长大了，以后也要交女朋友了，妈妈以后就只能在家里帮你们带带孩子了。”
刘淼顿时明白刘妈妈此时的心情，原本这个时候应该是刘妈妈最忙的时候。因为不仅刘妈妈要主持宝庆市的春节联欢晚会，还要主持市政府的几个重要团拜茶话会。但是随着刘妈妈宣布在元旦晚会上“隐退”，刘妈妈在宝庆电视台内部的地位也就直线下降了。虽然刘妈妈还保留着总台节目部主任的职位，可这个职位是个彻底的虚职。总台新闻部好歹还要负责新闻频道的《宝庆新闻联播》和《宝庆晚间新闻》两档节目，而节目部的职权则是完全下放给各频道了。
“妈，你有没有想过再去主持一档电视节目啊？”刘淼决定帮刘妈妈再争取一个电视节目做做。这个电视节目不能没有档次，也不能太累着自己老妈了。
“哪里会有电视节目愿意找个老太婆去主持啊？”刘妈妈半揶揄自己的话也透露华夏电视圈的一个无奈。
在国外的电视节目里，作为主要抗收视率和口碑的新闻节目和谈话节目的主持人是越老越值钱，因为他们阅历够，所以他们的主持内容更能得到观众的认可。可国内的电视节目过度娱乐化了，因此俊男美女才是电视台喜欢的。像刘妈妈这个年纪的节目主持人，要么就是去主持最严肃的新闻节目，要么是去主持最庄重的庆典晚会，否则就没有其他出路了。至于傍晚时段的娱乐节目和周末的综艺节目，那几乎是和刘妈妈这个年纪的主持人绝缘的。所以刘妈妈才比较死心地窝在家里看看电视剧，提前享受自己的退休时光。但是刘淼知道刘妈妈是个闲不下来的人，否则也不会无聊地在意自己和刘焱对于陪她看电视的态度。
“电视台没有，您就不知道自己制作一档节目？”刘淼提议道，“反正你们电视台也鼓励制播分离，我记得那个教育频道似乎一直节目就不够，您可以考虑跟他们合作啊。”
刘淼的话突然引起了刘妈妈的注意，刘妈妈并不是那种花瓶式的主持人，相反她不仅能主持，还对制作节目有所了解。因为刘妈妈身为总台节目部主任，因此她要在很多宝庆电视台自产的电视节目上挂名担任制作人。一来二去之下，刘妈妈对节目制作流程也有了自己的了解。
一般来说，国内流行的制播合作方式有三种。一种是电视台指名要什么样的节目，于是几家制作公司投标，谁投中了谁制作。电视台一次性付费买断一季或几季的节目。第二种是制作公司制作了成品节目，电视台看了试播集并尝试播出之后觉得效果不错，于是就一次性买断一季或几季的节目。第三种也是第二种的一种发展，就是制作公司之间买断电视台的某个时段，然后将自己制作的节目放在这个时段播出，依靠这个时段的广告费来赚取利润。第一种合作方式，风险由电视台负责；而第三种合作方式，则风险由制作公司负责；因此电视台和制作公司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用第二种合作方式来分摊各自的风险。
这个时代的电视文化不同于刘淼的前世，国内共有五大电视网，因此竞争相对没有原来那个时空三十几个卫星台那么激烈。位于燕京的有公共电视网和联合电视网，一个是专注于公共文化传播和教育节目的公共电视性质的电视网，而另一个则是国内成立时间最资深的商业电视网。公共电视网因为大部分节目都是免费的，而且加上有国家的专门资金扶持，因此它是国内平均收视率最高的电视网。但是因为它的公益性质，这个电视网是极少播出偶像剧和商业内容的节目。联合电视网则是以新闻节目为主，被誉为是国内最具公信力的电视网。而位于东方市的东方电视网和亚洲电视网则是国内商业气息最浓郁的电视网，东方电视网主要针对于男性观众；而亚洲电视网则主要针对女性观众。同时位于南华市的南方电视网是国内第五大电视网，同时也是唯一一个以方言节目为主的电视网。
像宝庆电视台就是东方电视网的加盟台，但并非它的直属台。华夏政府为了避免电视网垄断全国所有的舆论声音，因此要求每个本地电视台只是要拿出晚间一个小时的时段播出本地的新闻节目。因此无论是直属台还是加盟台都会遵守这样的规定，但是直属台的新闻节目会汇总到总台去，而加盟台则不会。同时直属台还获得一个独立的编号，比如昭阳电视台就是亚洲电视网的直属台，因此它也会对外宣称自己是“亚洲电视网第17频道”。一般来说，直属台只对本台的1点到9点的节目时段有自主权，而从10点开始的日间时段都归属电视网负责统一规划；而加盟台则只需要从晚上七点开始的准黄金时段到晚上十一点前的晚间新闻节目时段前听命
电视网即可。除了这两种加盟方式之外，在一些山区和边远地区还有所谓的差转台合作方式，那基本上就是差转台愿转播了。因为直属台和加盟台只允许转播一个电视网的节目，而差转台却允许转播两个以上的电视网节目。由于宝庆电视台只是东方电视网的加盟台，因此每天除了四个小时的联播节目之外，其他节目时段必须由自己电视台采购填充。一般情况下，宝庆电视台会选择采购电视网内部的统购节目，因为价格便宜质量还不错，偶尔则是外购了。如果刘妈妈肯出来独立制作节目的话，理论上宝庆电视台还是非常有兴趣购买的。
刘妈妈听完刘淼的话之后，开始思考起来。节目的录制地点倒是比较容易搞定，宝庆电视台老台一直没有拆毁，那边的摄影棚一般都租给一些小的制作公司拍摄一些情景喜剧或制作一些小节目给宝庆电视台。那么刘妈妈也大可买下或租下其中几个摄影棚来制作节目，同时刘妈妈手里也有批在电视台里郁郁不得志的人，完全可以拉出来自己组建公司嘛。想到这里，刘妈妈顿时觉得兴奋起来，开始掏出笔也记了下来。等到晚上刘爸爸回来的时候，刘妈妈特意和刘爸爸讨论起自己组建影视公司的可能。刘爸爸当然希望刘妈妈能有自己的事业可以奋斗，但刘爸爸毕竟对影视圈的事情不熟悉，除了表示支持之外也提不出什么建议。看到刘妈妈有些不高兴，刘爸爸果断卖儿求荣，“既然是刘淼提的话头，我想他可能有一整套的方案了。你别瞧不起我们的儿子，刘淼的想法绝对有够创新的，你明天找个时间和他聊聊吧。”
刘妈妈虽然不满刘爸爸没有提出什么建议，但是也还是觉得自己还是和刘淼商量下比较好。而此时刘淼正被刘焱镇压着，理由是刘焱担心刘淼盖不好被子着凉而要求刘淼必须和自己睡一起。可此时两个人都是半大小伙子，正是内火旺盛的时候，刘淼和刘焱睡一张床正是苦不堪言，因为实在是太热了！可是刘焱压根就不管刘淼，愣是和刘淼挤到一张床上去了。
第二天刘淼打着呵欠醒来去刷牙的时候，却看到自己妈妈无比兴奋地在自己门口等着自己。“刘淼啊，妈妈对你好不好？你昨天说让妈妈去开制作公司，快给妈妈说说看，你有什么好的建议？你觉得妈妈是拍电视剧比较好呢？还是制作大型综艺节目比较好呢？”
“妈，你想太多了！”刘淼忍不住戳破自己妈妈的白日梦。“您难得没有算过电视剧或户外游戏节目的制作成本么？就算你从爸爸那骗了一大笔钱过来，您自认为您能操控那么多人来拍摄么？所以，妈妈，你还是实际点吧！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第一时间想的是做一个谈话节目，在做一个小型的棚内综艺节目，然后等站稳了脚才考虑其他的事情了。——还有，妈妈麻烦你出去下，我要上厕所了。请让我当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好好地上厕所吧！”
第057章
“还安静的美男子呢？如果没有你妈妈的天生丽质，哪里有你的美男气质？”刘妈妈翻了个白眼，然后还是让刘淼安静地去上他的厕所了。
刘淼有鬼才这一点，刘妈妈还是非常认可的。从帮助刘爸爸虎口夺食一般地拿下宝庆百货公司，倒分拆组建了现在的宝庆商贸控股公司、宝庆连锁超市、宝庆商业广场等一系列物业产业，刘妈妈哪里不认为自己小儿子是天才呢？但是天才的精力和能力也是有限的，刘妈妈很难相信一个商业天才会对娱乐文化有所建树。虽然自己这个小儿子也是写书的，但是文化圈和娱乐圈虽然常常被人归类为一圈，可两个圈子的人却从来没有认为彼此是一帮的。
不过刘妈妈现在也找不到人来商量，于是也只好听取刘爸爸的意见，找刘淼过来商量一二了。从厕所出来的刘淼正一脸轻松地朝刘妈妈走过来，然后坐到刘妈妈对面，开始拿起肉包和牛奶吃起早餐来。刘妈妈颇为神秘地说，“我说淼淼，你说妈妈如果真的从台里出来做自己的公司，有前途么？”
“那你得先说说你有多少资本吧？”刘淼头也不抬地继续啃自己的肉包，“比如说，您有多少资金可以投入？比如您有多少有经验的人可以参与？比如您想制作什么样的节目？比如您制作出来的节目有多大的几率被市台或县台看上？这都是问题啊，妈妈。”
“钱嘛，不是很多，但是做一个中小规模的制作公司是足够了。”刘妈妈想了想回答道，“台里目前有一半的节目是外包给制作公司的，其中宝庆本地够资格接单的公司无非320工作室、南山文化和黄姜制作三家而已，而三家除了黄姜制作在宝庆县自己搭建了摄影棚之外，其余两家都是租借宝庆电视台老台的摄影棚。黄姜制作是三家里面最资深也是最有能力的一家，他们现在在宝庆电视台影视频道还有一档本土剧，同时也是宝庆很多中小晚会的承办机构。320工作室主要是和经济频道合作，推出一些经济节目；南山文化就完全是有什么做什么的，有点朝不保夕了。如果我要参与进去的话，基本上可以和320工作室比个高低。”
“既然妈妈很清楚自己公司的能力，就不要想着做什么游戏节目和电视剧了，所有有外景的节目都不适合现在的你。”刘淼擦了擦嘴巴。“您现在的制作公司最多就是为宝庆电视台提供几档节目资源，可以预见的未来就是希望潭州电视台和建宁电视台这两个电视台能购买一档到两档节目。如果说要卖给五大电视网，或外省的省一级电视台，这几乎可以说是痴人说梦了。既然我们主打内景节目，那么至少得有一个到两个摄影棚，所以我建议妈妈干脆去和宝庆电视台谈谈，看能不能买下原来属于宝庆经济电视台老台的那栋楼。横竖那栋四层楼的建筑放在那边也是个废弃资产，妈妈买下来还能帮电视台盘活资产呢。”
“老宝庆经济电视台？”刘妈妈皱了下眉头。宝庆电视台在发展的早期，政府为了促进电视台的活跃度，特意设立了宝庆经济电视台。
虽然宝庆经济电视台号称是“后妈养的”，连电视台台址都在当时很偏远的北城区，也就是现在宝庆大学城附近。但是偏偏这个弱小的宝庆经济电视台成了宝庆当地收视率最高的电视台，还一举挤下宝庆电视台成为东方电视网的加盟台。最后两台合并的时候，宝庆电视台的台领导黯然离职，反倒是由小弟弟宝庆经济电视台兼并宝庆电视台。
两台合并之后就在现在宝庆大学的附近购地兴建了现在的宝庆广播电视中心，而原来的宝庆经济电视台老台就因为地处尴尬而被人遗忘了。但是刘妈妈很清楚那里的设备是非常不错的，加上保养得不错，即便是现在去用都还能算是中等以上的好设备。只是要买下这么大的一个地方，资金却超过了刘妈妈的预算，因此刘妈妈才皱起了眉头。
“如果妈妈没有钱的话，我可以参股妈妈的公司哦。”刘淼忽然露出促狭的笑容。
“你能有多少钱？”刘妈妈看到刘淼的表情有些气打不一处来，“你这些年攒下的压岁钱还不够妈妈拿去买一层楼呢。你要真有那么多钱，我还真不介意和你一起创业呢！”
刘淼听到刘妈妈这么说，立刻跑去拿他的存折了。而此时已经在餐桌边喝牛奶的刘焱对自己的妈妈露出了一个同情的微笑。看到刘焱都不看好自己，刘妈妈感觉事情似乎超出了自己的预料。果然当刘淼拿着微软给自己的技术顾问费给刘妈妈看的时候，刘妈妈顿时有点头晕了。自己辛辛苦苦一辈子，攒下的钱还不如自己儿子的一封电子邮件。
尤其是听到刘淼补充道，“如果这笔钱还不够的话，我的稿酬和版税也可以拿出来支持妈妈的。”
刘妈妈只是愣了一会，随后开始认真思考起刘淼的投资来了。随后刘妈妈苦笑道：“完了，淼淼，妈妈只能给你打工了。你这笔钱投下来，妈妈的股本不到三成了。”
“没事，我只要占股四成就好了。”刘淼倒是干脆，“多出来的钱算是我借给妈妈的公司，到时候妈妈赚钱了还给我就是了。”
有了刘淼的资金赞助之后，刘妈妈倒是觉得自己买下老宝庆经济电视台的那栋楼倒完全不是问题了。但是，有了地方和技术人员之后，自己还是没有节目可以录制啊。难不成学320工作室天天去地产开发商那做些软性广告节目卖？刘妈妈还是自恃清高的，这种节目她可做不来。好在刘淼也没打算让自己妈妈成为楼盘小姐那样的定位，而是从一开始刘淼就觉得自己妈妈适合走成功知识女性和温柔家庭妇女的综合定位。于是刘淼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三个节目的名字，《窈窕淑女》、《闺中密友》和《你比五年级的学生聪明么？》。
“嗯？”刘妈妈看了看节目的名字，“名字还是不错，前两个比较适合做女性节目，后面应该是个综艺问答节目吧？两个带状节目和一个块状节目，前期也足够支撑一家公司了。”
刘淼很佩服自己妈妈看节目的眼光，于是就讲解了起来。《窈窕淑女》其实就是后世《女人我最大》，完全就是一档服务女性观众的美妆美容节目。这节目在这个时候看来似乎有点不着调，但是刘妈妈很快就看到这个节目的厉害之处。首先这档节目抓住了电视台的最大收视群，年轻女孩和家庭妇女，她们可是对美容美妆及保养乐此不疲的人。其次这档节目的经济效益潜力巨大，随便和几个品牌合作下就是大笔的广告费用。最后，这档节目的录制成本实在是太低了，找一个中等的摄影棚，然后再邀几个面熟的人过来就足够了。唯一的难点就是，美容、美妆及保养方面的专业人才难找，而且还需要培养他们的口才和可信度。不过这不是刘淼该操行的地方，既然刘妈妈是制作人和主持人，那这个心就该她去操了。
《闺中密友》则是刘淼后世看湖南经济电视台所发现的一档女性深夜谈话节目。三个女性好友在一起聊聊女性在情感、职场、生活中的一些问题和故事，然后偶尔开放下观众的Call in环节，收视率在深夜时段还算不错的。只是这里需要刘妈妈找另外两个女嘉宾主持了，一个需要足够开放，代表新新人类的观点；一个需要足够贤良，代表传统女性的观点。而刘妈妈则需要在这平衡当中制造对撞的亮点，一期节目大约半小时就足够了。
最后那个《你比五年级的学生聪明么？》则是一档美国益智节目的翻版，让一个成年人和三个五年级学生一同接受小学生常识问答。共计11道题，全部答对就可以拿走最终大奖。每三道题之间给成年人一次选择的几乎，是继续答题还是见好就收。同时在每道题之前允许成年人选择放弃，放弃只会折损目前奖品奖金的一半价值。同时成年人在答题的时候还可以选择“偷看”某个小学生的大答案；“抄袭”某个小学生的答案；或“询问”某个小学生答案。每次求助的对象都必须不同，同时三个小学生未必会给出正确答案；同时除了“抄袭”之外，选手也未必需要接受小学生的答案。虽然这个设计不算复杂，但是在这个时代看来已经是非常有趣的节目了。尤其是成年人和小学生一同挑战小学生的题目，这个噱头就十足了。
看到刘妈妈吃惊的眼神，刘淼心中暗想，我还没将《价格猜猜看》和《超市大作战》的方案丢出来呢。同时刘淼还非常想复制美国的经典益智节目《成交不成交》呢。不过后面这三档节目的制作规模较大，刘妈妈现在的公司估计还吃不下来，因此刘淼才忍住没有说。饶是如此，刘妈妈顿时有种挖到金矿的感觉。帮刘妈妈处理了问题之后，刘淼就乖乖地等到一边去了。
而刘妈妈在拨了几个电话之后，也换好衣服朝电视台而去。一来刘妈妈要送刘淼去参加辩论赛，二来刘妈妈要去谈谈自己的未来和那个产业的购入问题了。刘焱原本说要在家里复习，但还是刘淼一同拖走了。到了宝庆广电中心之后，刘妈妈先是将孩子送到录节目的摄像棚，而自己则朝台领导的办公室而去。刘妈妈的战果自然没那么容易看到，但是刘淼这的结果却不是问题。虽然因为生病的原因导致刘淼未能及时归队参加合练，但是龙媛写的笔记实在是太强了，让四个人在舞台上仿佛已经演练过多次一般。
第058章
虽然原本宝庆电视台承诺是给首届宝庆市中学生辩论大赛现场直播的待遇,但随后又以首次直播没有经验而换成了除决赛外全部采用录播的形式。最让刘淼觉得恶搞的是,他们居然还将高中组冠军与初中组冠军之间进行的“王中王争霸赛”放到宝庆市春节晚会上去直播。
刘淼当时就风中凌乱,难道是今年春节晚会的节目不够，所以塞这么一个至少能撑半小时的语言节目上去凑数？然后,就算是这个争霸赛是表演性质，但是它到底还是一个教育文化类的节目,放到综艺晚会上是为哪般啊？
不过刘淼也不会傻了吧唧去争论什么，他们很清楚这次比赛的目的,就是在几所名校面前刷存在感而已。看到刘淼完整无缺地站在大家面前，最高兴的当然张垚这家伙。刘淼高烧的时候，张垚刚好回潭州去了,听说刘淼住院之后这小子立刻就说要回宝庆看刘淼。好歹张爸爸劝住了张垚，但是没几天张垚还是赶回了潭州,理由自然是马上要举行的全市中学生辩论大赛。
虽然张家对张垚将比赛看得比家族聚会还重要有些不满，但是张爸爸却深知大家族的凉薄。别看此时几个长辈跟你口口声声说家族重要性，如果你对家族没有任何作用的话,那么你就是这个家族的弃子,被丢到一边不管生死。女孩子还好，至少还有个联姻的作用；男孩子的话，除了那么几个钱的生活费之外，就一概不管了。所以张爸爸宁可张垚多结识一些家族外的同龄朋友，横竖他是对这个大家族觉得腻味了。
根据龙媛她搜集到的情报显示，初中组能对光明中学构成威胁的队伍几乎不存在。尽管其他学校都是倾全校之力打造成一支跨班级甚至跨年级的队伍来参赛，但是默契程度却堪忧。中学生可没有大学生那么丰富多彩的社团生活，能有一个辩论社让大家平时参与。这样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看起来是优中选优，可很容易造成“1+1”的结果小于“1”。
参赛的五支队伍其实按亲疏关系可以分成两大派，宝庆市区的光明中学和双清中学关系是最密切的，其次位于宝庆县的城关中学也和这两所学校关系不错，最后位于少数民族聚居区的北塔中学也和光明中学关系不错；唯一和这四所学校关系不好的自然是昭阳县的学校，昭阳一中初中部的代表队了。
昭阳县对大宝庆市的不满几乎是所有宝庆市都知道的事情，因此昭阳一中高中部和初中部代表队一出现的时候，现场的气氛顿时都尴尬了。尤其是宝庆一中与昭阳一中这对世仇更是直接就能撞出火花来，要不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特意隔开两支队伍，只怕领队的老师就要互相先嘲讽一番了。
宝庆一中与昭阳一中的比较可不仅仅是成绩上的比较，那是全方面的。原本一个市的两所学校同时拥有全省高中生篮球锦标赛和足球锦标赛决赛权的话，在小组赛阶段一定会互相放水来保存体力。可昭阳一中和宝庆一中要是分到一组，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甚至当年宝庆一中在全省高中生篮球锦标赛差一点要晋级的时候，昭阳一中宁可输球放别的队晋级也要挡死宝庆一中的晋级道路。两个校队的队服颜色都是相冲的，宝庆一中的校队队服是主色调红色辅之以金色，象征热情和荣誉；昭阳一中用的就是主色调蓝色辅之以银色，代表冷静与优雅。看到宝庆一中和昭阳一中在隔壁火星撞地球，刘淼顿时觉得年轻人果然是太好战了。难怪每年美国USC和UCLA之间的恩怨不会断，还不是年轻人的荷尔蒙无处发泄嘛。
比赛之前是开幕式，大家要将各自的校徽拿出来亮相。然后就是高中组和初中组的各支队伍登场，男女生都一律是西装套装或套裙，唯一区分大家的就是领带的颜色（初中组用领结）。大家领带或领结的颜色是各自学校的代表色，比如宝庆一中是红色和金色，昭阳一中就是蓝色和银色。光明中学的校色是白色，所以大家都是白色领结，刘淼忽然觉得自己很像某个不道地星级酒店的服务生。反倒是彭巧慧的身材被套裙一衬，倒是显得玲珑有致。
按照抽签的结果，初中组的巡回赛第一场就是光明中学对双清中学，这对宝庆市的兄弟初中。原本刘淼还觉得自己学校的白领结看上去很像酒店服务生，结果看到双清中学的绿色领结就更有趣了。还没等光明中学的学生露出笑容，双清中学这边的学生倒是自嘲地笑了起来。光明中学和双清中学一直没有什么过节，一个在老城区，那里集中了宝庆市的过去；一个在新城区，那里代表了宝庆市的现在。所以两所学校倒是相处融洽，因为宝庆中学是理科擅长，而双清中学则是文科擅长。不过在辩论赛这档事上，双清中学还是比较自傲的。
负责这次辩论赛的主持也是学生，总共是两男两女四个主持。负责拉主调的那对男女主持是宝庆大学校电视台的，而另外那对男女主持则分别是宝庆一中和宝庆师院的。刘淼不得不承认那个胡主任的确有骄傲的资本，一般的中学能有个广播站就了不起了，但是宝庆一中却有一个每天能播出两小时节目的小型电视台。而且在有心人的撮合下，宝庆一中电视台联合宝庆大学、宝庆工院、宝庆师院以及宝庆职业学校、宝庆医专倒是联合组成了一个宝庆校园电视网的联播机构，为学生提供电视服务。
宝庆市在兴建大学城方面比很多地方要超前许多，比如除了保留各自大学的宿舍区之外，还在大学城兴建了龙门小区，这是一个专门服务学生的小区，从单身公寓到八人复式公寓，房间的形式很多，而且还有独立的社区服务体系，可以让部分家境富裕的学生选择居住，这样就可以保持学校内的宿舍能够以低价服务更多的学生。
“那个长相可爱的女主持就是现在宝庆一中的校花，曽晓雅，才刚刚高一哦。”张垚凑在刘淼的耳边说，“你说她和龙媛比起来，谁更好看？啧啧，明年宝庆一中的校花争夺赛就有够好看了。”
宝庆一中的校园文化其实算是满独特的，很多学校避之不及的校花校草评选在宝庆一中算是半公开的。宝庆一中学生会会联合校电视台和校广播站在每年开学后不久举办“宝庆一中芳菲杯才艺大赛”，一般来说，这个比赛的男子组和女子组的冠军就会被默认为当年度的校草和校花。刘淼看了看台上的曽晓雅，虽然走的是可爱风，但是站在舞台上的哪个不是艳光四射呢？而龙媛相对要朴实许多，有种清汤挂面的感觉。
一些介绍和寒暄的话过后，自然是光明中学辩论队和双清中学辩论队的唇枪舌剑大作战了。在和双清中学的辩论中，刘淼显然感受到了这种举全校之力选□□的辩论队的实力。这些人的逻辑能力明显要强了许多，尤其是话语中留下的把柄几乎没有，因此诡辩术这种剑走偏锋的方法自然是不好用了，双方都是光明正大地你来我往。
到了比赛结束的时候，刘淼都没有把握自己这边能获胜。他唯一有把握的是，己方这边没有任何把柄被对方抓住，而对方的配合度似乎并没有自己这边熟悉，因此刘淼觉得还是有胜出的机会。评审团的七位老师花了十几分钟的讨论才拿出了最终成绩，光明中学胜双清中学。
点评老师指出，“双清中学的表现非常杰出，但是他们遇上了更杰出的光明中学。相较于光明中学的配合默契，双清中学的同学们还需要磨合一段时间。”
虽然双清中学的同学输了，但是下了舞台之后，还是和光明中学的同学打得火热。两边的带队老师也在那寒暄，而这种友好交流的情形才是组织比赛的人乐意看到的。可再联想到即将登场的宝庆一中和昭阳一中，不仅主持人面露苦笑，连组委会也不得不在比赛前特意再次宣讲了这次比赛的规则。
刘淼没有继续和张垚等人观看比赛，因为刘妈妈刚刚CALL了他一下。这是刘妈妈和刘淼越好的，如果刘妈妈CALL他，那么刘淼就去刘妈妈的办公室找她。
等刘淼赶到刘妈妈办公室的时候，忽然发现整个部门的气氛有些低落。刘妈妈的办公室大门打开，刘妈妈正在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而一直担任刘妈妈秘书兼助理的孙阿姨正红着眼眶帮刘妈妈收拾，看到刘淼来了，点点头就出去了，顺带将门关上了。
“妈，你不会辞职了吧？”刘淼有些吃惊，没想到刘妈妈有这么大的魄力。
虽然刘妈妈已经半隐退了，但是按照广电这边的规矩，退休前绝对会将刘妈妈提拔到副局长的位置上。而且刘外公还是省里负责宣传的老干部，刘妈妈甚至想更进一步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妈妈就喜欢做电视节目，不做电视节目，还不如不呆这里呢。”刘妈妈虽然说得轻松，但是刘淼还是听出了刘妈妈的不舍。
从潭州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刘妈妈就分配到宝庆市广播电台，成了一档晚间节目的电台主持。然后被宝庆经济电视台相中，跳槽过去成了《经济新闻联播》的当家女主播，最后又成了宝庆电视台总台的节目部主任。可以说，刘妈妈半辈子的美好时光都给了这里。就算是一块石头，放了这么多年也会有感情，何况是人？
“台里同意将老经济电视台的产权卖给我，里面的设备算是附送的。”
第059章
既然刘妈妈打算破釜沉舟地开创自己的事业第二春,那么刘淼自然也只能奉陪到底了。帮助刘妈妈将东西收拾好了之后,刘淼就捧着这些私人物品跟着刘妈妈离开了。虽然总台节目部是个很清闲的部门,但是刘妈妈还是想尽办法为部门的同事争取了不少福利，因此刘妈妈离开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下属来送。甚至几个受过刘妈妈指点恩惠的主持人还特意放下节目过来送别,尤其是几个年轻的女孩子都哭了。
弄得刘妈妈还不得不安慰她们一二，“就到这里吧,再送下去就要耽误大家的工作了。我又不是去干嘛，以后大家还是会有机会碰到的。以后我张舒萍（刘妈妈的名字）再来广电中心的时候,大家碰面的时候不要装不认识。”
好不容易和这些人道完别之后，刘妈妈和刘淼就打车朝老经济电视台的台址而去。虽然大学城这边算是宝庆市新开发的地区，但是目前已经略具规模了。因此老经济电视台就在一片小区的中间了,这里也是宝庆电视台所属的几个居民小区之一，因此老经济电视台的保护还是很到位的。
红砖高墙上是爬山虎的枯藤,毕竟季节不对，否则红砖墙上就是郁郁葱葱的油绿色了。因为事先打了招呼，负责留守的门卫大爷将有些破旧的铁门打开了。和大部分的公共事业建筑那般,一栋不算特别大的四层楼和大片公共绿地组成了老经济电视台。
让刘淼满意的是,这里居然有两层地下楼。地下二楼显然是停车场，而地下一楼则是片库和备用发电设备所在地。一楼除了有接待室之外，还有两个小型录影棚。而二楼则是一个中型录影棚和一个小型录影棚；三楼则是行政办公区；四楼则是当时负责发送经济电视台信号的技术部门。
刘妈妈和刘淼花了一个多小时将整个老台逛了一遍，刘妈妈感叹一句，“居然又回到这里来了，可惜要改造的地方太多了。楼顶的那些发送设备可以全部不要，毕竟我们只是制作机构。除了一楼之外，二、三、四楼全部改造成带导播室的完整录影棚，我们至少要保证有两个中型录影棚和五个小型录影棚才够。然后还要建造两到三个录影棚，我们除了制作电视节目之外，还能制作一些电台节目。宝庆市及周边的宝庆县和新宝县可是有八、九个电台频率可以合作，我们不能浪费掉。我看了下我们目前拥有的老旧设备，再加上我们手头的资金，我们大概第一期可以组建起一个中型摄影棚、一个小型摄影棚和一个录音棚，然后就是办公区的装修。以后的地方就等妈妈赚钱之后再筹建吧！对了，刘淼，妈妈的公司叫什么名字才好听？”
刘淼其实对组建一个电视制作公司完全没有概念，但是听完刘妈妈的规划之后，他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了一个大概的雏形。按照刘淼的计划，这家制作公司前期不过就是每周要录制五个小时的《窈窕淑女》；两个半小时的《闺中密友》和两个小时的《挑战小学生》罢了。而且这还是播出时长，实际制作出来的时长可以只是播出时长的三分之二就够了。但是一般录制时长会比成品市场略长20%左右，因此一个中型摄影棚和一个小型摄影棚完全足够了。
小型摄影棚只需要搭建出一个女性举行茶话会的沙龙场景就好了；中型摄影棚里则可以一半搭建出教室感觉，而另一半则搭建出平时谈话节目的场景就差不多了。
“妈妈，你觉得新公司叫‘星势力制作公司’如何？英文名就叫Star Media Ltd就好了。”
说着刘淼用几个简单的线条画出了公司的LOGO，用的是后世那种简洁明了的设计风。
“‘星势力’？不错。”刘妈妈点头表示同意了，然后她看了看刘淼设计的LOGO，“我很喜欢这种简洁明快的设计感，可惜现在很多人都喜欢那种繁复的设计，不过自己的公司，自己喜欢就足够了。——然后，就是要去跑各种证照的时间了。希望年后就能组建起我的‘星势力制作公司’吧！”
刘妈妈再看了看这里，然后就带着刘淼离开了。回到家之后，刘妈妈就开始在书房里打起电话来，想来是要联系一些人过来帮自己吧，刘淼自然不好意思打扰刘妈妈。于是就回到自己房间里，和刘焱一起看书复习起来。刘焱也听说了刘妈妈辞职创业的事情，因此就从刘淼那里打听更详细的方案。
刘焱听完之后，“妈妈这次还真是豁出去了。”
“放心，妈妈不会输的！”刘淼很有信心地揽过刘焱的肩膀。
刘淼脑海里堆砌着那么多欧美日韩综艺节目及电视剧，随便选几个就足够让刘妈妈的星势力公司一跃成为全国最有名的独立制作公司了。刘淼之所以布局影视娱乐圈，实在是因为这个圈子和文化圈关系太密切了。尤其是刘淼如果成立主打青少年和校园市场的文化公司，就必须和偶像文化搞好关系才对。
抛开郭敬明的抄袭不论，他在把握青少年文化市场的脉搏方面还真的是无人可敌。郭敬明的最世文化其实就是将出版公司当经纪公司改造，将青少年作家当偶像艺人捧。君不见郭敬明签下的作者有几个是难看的？不是俊男就是美女，推出的杂志里主打也是各种帅哥靓女的照片。一本青春小说印刷得比偶像唱片还华丽，这当然是年轻男女最爱的。
“对了，我今天去找郝老师的时候，他给了我一套最近五年四大名校联合招生考试的试卷。”刘焱拿出了一套试卷给刘淼，“你也好趁机看看，我可是听说你打算去文科实验班的？”
刘焱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还是带着一丝喜悦的。原本刘淼说他不想去实验班的时候，刘焱还低落了许多。但是郝老师却分析，刘淼心底还是想去实验班的。毕竟有个哥哥在实验班，当弟弟既然也是那么强的话，就肯定不会愿意差距自己哥哥太远的。而且郝老师还提醒刘焱，刘淼又是写小说又是出版小说集，为的就是进入文科实验班。
因此刘焱拿到这套试卷的时候，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虽然以后两兄弟不会在一个班，但是好歹也都是在实验班不是？
“谁说我要去文科实验班的？”虽然刘淼觉得自己和一个中二少年装傲娇有点掉份，但是谁让这个人是自己哥哥呢？“卷子留下来我看看，但是不代表我要去考什么实验班啊。”
“你看看就好。”刘焱笑着将卷子递给了刘淼，然后自己就开始复习功课起来。
其实刘焱也有点羡慕刘淼，能在学习之余有那么多兴趣爱好。尤其是刘淼的那些爱情小说，刘焱不得不承认很多情节都戳中了自己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不过刘焱也和大部分的读者那样，对刘淼只写悲剧不写喜剧的结尾法感到非常不满。为什么刘淼笔下的爱情故事总能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悲剧而结尾呢？因此有不少刘淼的读者都在论坛里猜测刘淼一定是失恋太多了，所以才对爱情太悲观。
可当刘淼的照片公开之后，很多人怀疑有什么样的女生舍得抛弃如此清秀又如此有才华的男孩子呢？不过刘淼走红了之后，自然也会有些偷拍的人存在。虽然此时的狗仔队还没有那么嚣张，而且那些偷拍的人也是真心喜欢刘淼，只是想和同样喜欢刘淼的人分享刘淼私下的生活罢了。
结果论坛上开始有不少刘淼和其他人的合照，比如和李鑫一起打篮球的照片，和张垚一起在走廊上谈话的照片，和刘焱一起做题的照片……等等，大家似乎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为什么刘淼私下的照片里没有女生出现呢？虽说初中男孩子大部分还处于懵懂状态，但绝对不至于没有梦中情人。难道刘淼喜欢的人不是女生？有了这个奇怪的念头之后，刘淼的女粉丝们的热情顿时高涨起来。尤其是刘淼的读者里，女孩子就居多。
虽然很多正规论坛严禁这些女粉丝去“杜撰”、“编造”刘淼的所谓感情故事，但是耐不住人多，这些女孩子干脆出走建立了一个名叫露西弗俱乐部的半隐秘粉丝论坛，专门讨论刘淼的感情故事。露西弗来自英语Lucifer，即大名鼎鼎的堕天使。而刘淼的气质一直也给人谪仙的感觉，所以堕天使的名号也挂到了刘淼的头上。
当刘淼听说之后，有些哭笑不得。虽然谪仙人和堕天使都是被天堂逐出的人，可谪仙人和堕天使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啊。
不过此时的刘淼还在准备全市中学生辩论大赛，在第一轮险胜双清中学之后，接下来对阵北塔中学和城关中学倒是轻松了许多。虽然不至于一面倒地取胜，但也没有到最后还分不清胜负情势。因此到最后一轮为止，光明中学是全胜，而双清中学和昭阳一中初中部则是各输一场。
最后的对阵形势是双清中学对战最弱的北塔中学，而昭阳一中则要挑战目前顺风顺水的光明中学。很多人都猜测，初中组的最后决赛应该是光明中学对阵双清中学。除非是光明中学输给昭阳一中，可就算如此，按照胜负关系还是光明中学和双清中学晋级决赛。
所以对于昭阳一中初中部来说，这
既然刘妈妈打算破釜沉舟地开创自己的事业第二春,那么刘淼自然也只能奉陪到底了。帮助刘妈妈将东西收拾好了之后,刘淼就捧着这些私人物品跟着刘妈妈离开了。虽然总台节目部是个很清闲的部门,但是刘妈妈还是想尽办法为部门的同事争取了不少福利，因此刘妈妈离开的时候还是有很多下属来送。甚至几个受过刘妈妈指点恩惠的主持人还特意放下节目过来送别,尤其是几个年轻的女孩子都哭了。
弄得刘妈妈还不得不安慰她们一二，“就到这里吧,再送下去就要耽误大家的工作了。我又不是去干嘛，以后大家还是会有机会碰到的。以后我张舒萍（刘妈妈的名字）再来广电中心的时候,大家碰面的时候不要装不认识。”
好不容易和这些人道完别之后，刘妈妈和刘淼就打车朝老经济电视台的台址而去。虽然大学城这边算是宝庆市新开发的地区，但是目前已经略具规模了。因此老经济电视台就在一片小区的中间了,这里也是宝庆电视台所属的几个居民小区之一，因此老经济电视台的保护还是很到位的。
红砖高墙上是爬山虎的枯藤,毕竟季节不对，否则红砖墙上就是郁郁葱葱的油绿色了。因为事先打了招呼，负责留守的门卫大爷将有些破旧的铁门打开了。和大部分的公共事业建筑那般,一栋不算特别大的四层楼和大片公共绿地组成了老经济电视台。
让刘淼满意的是,这里居然有两层地下楼。地下二楼显然是停车场，而地下一楼则是片库和备用发电设备所在地。一楼除了有接待室之外，还有两个小型录影棚。而二楼则是一个中型录影棚和一个小型录影棚；三楼则是行政办公区；四楼则是当时负责发送经济电视台信号的技术部门。
刘妈妈和刘淼花了一个多小时将整个老台逛了一遍，刘妈妈感叹一句，“居然又回到这里来了，可惜要改造的地方太多了。楼顶的那些发送设备可以全部不要，毕竟我们只是制作机构。除了一楼之外，二、三、四楼全部改造成带导播室的完整录影棚，我们至少要保证有两个中型录影棚和五个小型录影棚才够。然后还要建造两到三个录影棚，我们除了制作电视节目之外，还能制作一些电台节目。宝庆市及周边的宝庆县和新宝县可是有八、九个电台频率可以合作，我们不能浪费掉。我看了下我们目前拥有的老旧设备，再加上我们手头的资金，我们大概第一期可以组建起一个中型摄影棚、一个小型摄影棚和一个录音棚，然后就是办公区的装修。以后的地方就等妈妈赚钱之后再筹建吧！对了，刘淼，妈妈的公司叫什么名字才好听？”
刘淼其实对组建一个电视制作公司完全没有概念，但是听完刘妈妈的规划之后，他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了一个大概的雏形。按照刘淼的计划，这家制作公司前期不过就是每周要录制五个小时的《窈窕淑女》；两个半小时的《闺中密友》和两个小时的《挑战小学生》罢了。而且这还是播出时长，实际制作出来的时长可以只是播出时长的三分之二就够了。但是一般录制时长会比成品市场略长20%左右，因此一个中型摄影棚和一个小型摄影棚完全足够了。
小型摄影棚只需要搭建出一个女性举行茶话会的沙龙场景就好了；中型摄影棚里则可以一半搭建出教室感觉，而另一半则搭建出平时谈话节目的场景就差不多了。
“妈妈，你觉得新公司叫‘星势力制作公司’如何？英文名就叫Star Media Ltd就好了。”
说着刘淼用几个简单的线条画出了公司的LOGO，用的是后世那种简洁明了的设计风。
“‘星势力’？不错。”刘妈妈点头表示同意了，然后她看了看刘淼设计的LOGO，“我很喜欢这种简洁明快的设计感，可惜现在很多人都喜欢那种繁复的设计，不过自己的公司，自己喜欢就足够了。——然后，就是要去跑各种证照的时间了。希望年后就能组建起我的‘星势力制作公司’吧！”
刘妈妈再看了看这里，然后就带着刘淼离开了。回到家之后，刘妈妈就开始在书房里打起电话来，想来是要联系一些人过来帮自己吧，刘淼自然不好意思打扰刘妈妈。于是就回到自己房间里，和刘焱一起看书复习起来。刘焱也听说了刘妈妈辞职创业的事情，因此就从刘淼那里打听更详细的方案。
刘焱听完之后，“妈妈这次还真是豁出去了。”
“放心，妈妈不会输的！”刘淼很有信心地揽过刘焱的肩膀。
刘淼脑海里堆砌着那么多欧美日韩综艺节目及电视剧，随便选几个就足够让刘妈妈的星势力公司一跃成为全国最有名的独立制作公司了。刘淼之所以布局影视娱乐圈，实在是因为这个圈子和文化圈关系太密切了。尤其是刘淼如果成立主打青少年和校园市场的文化公司，就必须和偶像文化搞好关系才对。
抛开郭敬明的抄袭不论，他在把握青少年文化市场的脉搏方面还真的是无人可敌。郭敬明的最世文化其实就是将出版公司当经纪公司改造，将青少年作家当偶像艺人捧。君不见郭敬明签下的作者有几个是难看的？不是俊男就是美女，推出的杂志里主打也是各种帅哥靓女的照片。一本青春小说印刷得比偶像唱片还华丽，这当然是年轻男女最爱的。
“对了，我今天去找郝老师的时候，他给了我一套最近五年四大名校联合招生考试的试卷。”刘焱拿出了一套试卷给刘淼，“你也好趁机看看，我可是听说你打算去文科实验班的？”
刘焱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里还是带着一丝喜悦的。原本刘淼说他不想去实验班的时候，刘焱还低落了许多。但是郝老师却分析，刘淼心底还是想去实验班的。毕竟有个哥哥在实验班，当弟弟既然也是那么强的话，就肯定不会愿意差距自己哥哥太远的。而且郝老师还提醒刘焱，刘淼又是写小说又是出版小说集，为的就是进入文科实验班。
因此刘焱拿到这套试卷的时候，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虽然以后两兄弟不会在一个班，但是好歹也都是在实验班不是？
“谁说我要去文科实验班的？”虽然刘淼觉得自己和一个中二少年装傲娇有点掉份，但是谁让这个人是自己哥哥呢？“卷子留下来我看看，但是不代表我要去考什么实验班啊。”
“你看看就好。”刘焱笑着将卷子递给了刘淼，然后自己就开始复习功课起来。
其实刘焱也有点羡慕刘淼，能在学习之余有那么多兴趣爱好。尤其是刘淼的那些爱情小说，刘焱不得不承认很多情节都戳中了自己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不过刘焱也和大部分的读者那样，对刘淼只写悲剧不写喜剧的结尾法感到非常不满。为什么刘淼笔下的爱情故事总能以各种意想不到的悲剧而结尾呢？因此有不少刘淼的读者都在论坛里猜测刘淼一定是失恋太多了，所以才对爱情太悲观。
可当刘淼的照片公开之后，很多人怀疑有什么样的女生舍得抛弃如此清秀又如此有才华的男孩子呢？不过刘淼走红了之后，自然也会有些偷拍的人存在。虽然此时的狗仔队还没有那么嚣张，而且那些偷拍的人也是真心喜欢刘淼，只是想和同样喜欢刘淼的人分享刘淼私下的生活罢了。
结果论坛上开始有不少刘淼和其他人的合照，比如和李鑫一起打篮球的照片，和张垚一起在走廊上谈话的照片，和刘焱一起做题的照片……等等，大家似乎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为什么刘淼私下的照片里没有女生出现呢？虽说初中男孩子大部分还处于懵懂状态，但绝对不至于没有梦中情人。难道刘淼喜欢的人不是女生？有了这个奇怪的念头之后，刘淼的女粉丝们的热情顿时高涨起来。尤其是刘淼的读者里，女孩子就居多。
虽然很多正规论坛严禁这些女粉丝去“杜撰”、“编造”刘淼的所谓感情故事，但是耐不住人多，这些女孩子干脆出走建立了一个名叫露西弗俱乐部的半隐秘粉丝论坛，专门讨论刘淼的感情故事。露西弗来自英语Lucifer，即大名鼎鼎的堕天使。而刘淼的气质一直也给人谪仙的感觉，所以堕天使的名号也挂到了刘淼的头上。
当刘淼听说之后，有些哭笑不得。虽然谪仙人和堕天使都是被天堂逐出的人，可谪仙人和堕天使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啊。
不过此时的刘淼还在准备全市中学生辩论大赛，在第一轮险胜双清中学之后，接下来对阵北塔中学和城关中学倒是轻松了许多。虽然不至于一面倒地取胜，但也没有到最后还分不清胜负情势。因此到最后一轮为止，光明中学是全胜，而双清中学和昭阳一中初中部则是各输一场。
最后的对阵形势是双清中学对战最弱的北塔中学，而昭阳一中则要挑战目前顺风顺水的光明中学。很多人都猜测，初中组的最后决赛应该是光明中学对阵双清中学。除非是光明中学输给昭阳一中，可就算如此，按照胜负关系还是光明中学和双清中学晋级决赛。
所以对于昭阳一中初中部来说，这完全是一场不能输的比赛。不仅不能输，而且最好是在比赛中场就能逼得光明中学自乱阵脚，这样才能以大胜确保自己晋级决赛。
当天比赛的时候，身为昭阳一中初中部师兄师姐的昭阳一中高中部是齐齐到场督战。而宝庆一中也是不甘示弱地前来为光明中学助阵，毕竟听说这支队伍里四个人都基本确定是宝庆一中明年的高一新生，那么自己也算师兄师姐不是？完全是一场不能输的比赛。不仅不能输，而且最好是在比赛中场就能逼得光明中学自乱阵脚，这样才能以大胜确保自己晋级决赛。
当天比赛的时候，身为昭阳一中初中部师兄师姐的昭阳一中高中部是齐齐到场督战。而宝庆一中也是不甘示弱地前来为光明中学助阵，毕竟听说这支队伍里四个人都基本确定是宝庆一中明年的高一新生，那么自己也算师兄师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