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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情蕭

[推荐书籍] [穿越┊重生] 《儒道至圣》作者:永恒之火——以诗词为武器/单女主  [复制链接]

发帖际遇:情蕭误食神秘果实,增加8点阅历点数。
第十五章 《岁暮》

      那些童生们一开始还有点不服气,但听说方运被李大学士推荐给《圣道》,肚子里的不服气马上化为仰慕,尤其是那几个年龄小的童生,隐隐有些崇拜。

      在圣元大陆,上《圣道》就是诗词文的最高标准,那些诗词会有争论,但很少有人质疑资格,因为只有大学士才有推荐权,然后由众圣殿的力量进行淘汰,不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半圣也不行,最后由圣院的人来决定什么时候上,上什么位置。

      方仲永羡慕地看着方运,可很快他就觉得别扭,仔细一想,恍然大悟,自己看方运的眼神,不就是以前别人看他这个神童的眼神吗?

      方礼看到儿子的神情气得说不出话,自己辛辛苦苦为儿子争荣誉,结果倒好,儿子竟然背叛了!

      方礼更加不高兴,若是别人得案首就算了,竟然被同姓的人抢了案首,那大源府方氏各族第一的名头就轮不到他儿子。

      方礼正要说话,王院君道:“不是两座文牌坊,是三座。”

      “第三座从何而来?”

      “方运乃圣前童生。”文院虽然放榜,却没有注明圣前,知道的人极少。

      满场哗然。

      景国百年来也不过出了两位圣前童生,方运是第三个。

      方礼突然紧闭嘴,一句话也不敢说,他知道,自己如果敢继续挑衅方运,就是第二个甄掌柜。

      众人议论纷纷,无比激动,一时间多人向方运敬酒,还好这酒度数很低,多喝一些无妨。

      等众人议论完毕,蔡县令对王院君道:“方运的《春晓》是本次文会的压轴,稍后讨论,方运,你在写春晓前,是不是写了半首诗?”

      方运看到蔡县令拿出一张发皱的纸,道:“是写过,不过那首诗有妄议朝政之嫌,我没有写完。”

      “在文院内写出好的诗词文,文位高的都能感应到。你这首诗虽然只写了一半,可依然带动才气,或可达府。你现在已经是童生,有了功名文位,议论朝政是本分,你能否继续把这首诗写下去,不然太可惜了。”

      房间里的众人表情更加精彩,许多秀才一辈子的诗词都难以出县,可方运不仅随随便便就能诗成达府,还舍得不写?

      方仲永顿觉惭愧,自己不过写了出县的诗就骄傲,跟方运比差远了。

      方运道:“去年我和同窗好友卢霖议论战事,心中悲愤,总想为阵亡的将士说些什么,可惜人微言轻,不敢多言。既然已有文位,那我就写完这首诗。”

      那首《岁暮》抨击朝廷官员不作为,方运之前没功名不能写,现在有了功名文位,写这种诗反而更容易增加文名。

      文位,官位,文名,都十分重要。

      文会上早有人准备好一切,方运起身接过那发皱的纸张,走到一旁的桌案后,开始研墨。

      方运沉吟片刻,动笔补齐五言律诗《岁暮》。

      岁暮远为客,边隅还用兵;

      烟尘犯雪岭,鼓角动江城。

      天地日流血,朝廷谁请缨;

      济时敢爱死,寂寞壮心惊。

      方运写完,又念了一遍,全场寂静,有的人唉声叹气,有的人沉默不语,有的人却胆战心惊。

      方运在写诗的过程,隐约明白了蔡县令的用意。

      因为《岁暮》有抨击左相柳山的嫌疑。

      孔圣和妖蛮制定的千年不战协议早已失效,如今妖蛮蠢蠢欲动。

      去年冬天狼蛮南下,按照惯例景国应该全力出兵,痛击来敌。但左相柳山却利用各种借口反对开战,失去最好的开战时机,使得狼蛮大胜,而景国阵亡一位大学士、两位翰林、四位进士和两万士兵,数十万边民被掳走,天下震动。

      结果柳山不仅不认罪,还说若是提早开战伤亡更大。

      战后群臣激愤,要求伐狼蛮,但柳山却是主和不主战,贬谪多位主战官员,然后派人与狼蛮议和,最后割地三府,赔偿白银一千万两以及大量的布匹矿物。

      景国元气大伤。

      后来有传言说,因为景国国君刚三岁,太后辅政,若是一战功成,太后必然威望大增,对想当权相的柳山极为不利。于是柳山就先以粮草不足为由拖延,后来又从中捣鬼。

      方运虽然对景国感情不深,但却极其厌恶柳山这种为了争权夺利而牺牲数十万军民甚至割地求和的行径。

      再加上方运本来痛恨柳子诚,既然能恶心一下柳家人,写这首诗义不容辞。

      方运写完后,高声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辈读书人当谈兵沙场、浴血奋战,岂能畏战!”

      众人立刻瞪大眼睛,方运不仅诗做得好,这话也很中肯新奇,那八个字极有分量,能让人反复琢磨。

      蔡县令一拍桌子,大声道:“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有你此话,不枉我给你双甲!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干杯!为不畏战的方运干杯!”

      蔡县令说完举起酒杯,众人虽然畏惧柳山的权势,但热血未冷,哄然答应,举杯敬方运。

      尤其是那些年轻的童生秀才,异常激动,几乎把方运当成英雄。

      方礼面露惭愧之色,心中绝了再为难方运的念头,也彻底明白,单就“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八个字,就永远比不上方运。

      王院君点头道:“不曾想废弃的残诗竟然有如此内情,请县尊检验此诗是否达府,若是达府,我会连文会上的事一同禀报李大学士,让此诗也能登上《圣道》。”

      “好!”

      方运把那张纸递给蔡县令,而蔡县令把官印放在诗页的上空,就见两尺半高的橙色才气直冲而上。

      一尺出县,两尺达府,三尺鸣州。

      “果然诗成达府,若能得《圣道》宣扬必然鸣州!真乃济县第一童生!”苏举人含笑道。

      “所谓圣道,有教化万民,有忠孝仁礼,更有抵御外敌,此诗正合圣道,必然可登《圣道》!”蔡县令一锤定音。

      之后,王院君诵读《春晓》,并讲解此诗之妙,众人纷纷赞美。

      那些年纪小的人对《春晓》感触不深,稍微上年纪的人听后都沉默不语,不断思量那句话。

      花落知多少。

      至此,所有人对方运心悦诚服。

      一旁的刘县丞道:“方运在今日又做了一首诗送给蔡县令,被鲁捕头听到,此诗也是十分妙。方运,你不如就在文会上书写此诗,正式赠送给蔡县令,如何?”

      蔡县令却道:“不过一首诗罢了,就不要大张旗鼓浪费大家的时间,不写也罢。”

      王院君笑道:“那可不行,我对这首诗很好奇,一定要看。”

      方运心知那是蔡县令谦虚之词,于是道:“那学生就献丑了。”

      方运说着,再度走到一旁的桌案边,提笔写出那首《赠蔡禾》,一边写一边念。

      蔡家洗砚池边树,

      朵朵花开淡墨痕;

      不要人夸好颜色,

      只留清气满乾坤!

      等方运念完,苏举人惊喜地说:“这方运简直是奇才啊,此诗前两句平平,可后两句异峰突起,诗意直上,整首诗的意境立显不凡。县尊素来高洁务实,从来不为虚荣劳民伤财,清气之花配正气之人,相得益彰!好诗!不用官印检验,至少是出县之诗!”

      “苏举人谬贊,我也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而已。”蔡禾谦虚恭谨,没有丝毫的骄傲。

      “只有清气满乾坤的人,才能写出这等诗;也只有清气满乾坤的人,才能得此诗相赠。”王院君说完看着方运,眼神有些不一样。

      方运一开始还没明白,思索一阵才明白,王院君也想被赠一首这样的好诗。

      众人纷纷称赞,许多人和王院君一样,用炽烈的眼神看着方运。

      他们都有自知之明,自己很难写出青史留名的诗文,但如果青史留名的诗文中有自己,那真是给十万两银子都不换。

      蔡县令见气氛不对,立刻打岔继续讨论诗文,救了方运的燃眉之急。

      到了夜里九点,文会结束,而五十多岁的苏举人请方运乘他的马车,送方运回家。

      苏举人保养的极好,乍一看不过四十出头,他曾经在济县做过八品县丞,相当于县令的副手,他的三个儿子有两个是秀才,都在外游学。

      苏家三代望族,牢牢把握济县第一家之位。

      方运本以为这位苏举人会跟自己谈诗论文,哪知在马车上坐好后,苏举人张口就问:“方公子可曾婚配?”

      方运哭笑不得,原来这位苏举人是想招他为婿。

      “我还未婚配,不过已经决意娶玉环姐为妻。”

      苏举人满不在乎地说:“杨玉环虽然美貌冠绝江州,但只是一童养媳,你娶她为妾已经是她天大的福分。你现在是双甲案首、圣前童生,应该娶一个门当户对、知书达理的女子为正妻。”

      方运正色道:“我并非贪图她的美貌,我们相守数年,相依为命,若是没有他,我绝不可能有今天!我方运立誓,正妻之位,非玉环姐莫属!若让玉环姐为妾,我方运岂不成了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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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不负!

      苏举人严肃说道:“方运,你可不要意气用事。你还小,将来的路还很长,需要有人扶助。我苏家虽然比不上名门,但也是三代望族,勉强能支持你到三品大员!玉环如果真懂事,知道你是为了前途着想,一定会原谅你。”

      “玉环姐心善,必然会原谅我。”方运道。

      苏举人笑道:“你答应了?”

      “但我不会原谅我自己!我方运可负天下人,唯独不可负玉环姐!”

      “你怎地如此不通世故?气煞老夫!”苏举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方运缓缓道:“若是之前我为前途与你苏家联姻,或许是识时务。如今我得名师指点,如果还需要靠你苏家才能走那文位之路,是不是太无能了?”

      苏举人仔细打量方运,最后被气笑了,带着遗憾的语气赞扬道:“好一个方双甲,老夫果然没看错你,这等气节让老夫心服口服。老夫有一貌美女儿年过十二,还有嫡孙女十一,再等你三年!三年内你可任挑其一!”

      “你女儿十二岁?苏老先生老当益壮。”方运道。

      苏举人脸一红,道:“老夫的大儿子已经年过三十。”

      “谢老先生美意,不过小生心意已决,望老先生成全。”方运道。

      苏举人低头生闷气,不理方运。

      苏家毕竟是望族,而且苏举人又很喜欢自己的女儿,不舍得让女儿给方运当妾,妾的地位太低了,一旦不得宠,连管家都不如,不过是高级丫鬟而已。

      所以,方运不能让杨玉环当妾。

      快到方运家,苏举人从衣袋里拿出五张银票,塞给方运,道:“你为景国破了天荒,可喜可贺,这是一百两银子,作为我的贺礼之一。”

      “这……太多了。”方运没想到对方一送就是这么多,他略一换算,简直等于谁家孩子上了高中直接送三四万当礼金,太丰厚了。

      哪知苏举人却拍了拍另一侧的口袋,道:“这里面装着千两银票,不算在嫁妆里,你不再考虑一下?”

      “谢老先生。”方运伸手接过一百两银票。

      “唉。”苏举人轻声一叹

      县里的大户都愿意资助优秀的童生秀才,可第一次见面直接送一百两银子贺礼的,却从来没有过,更不用说带着一千两银票,而且想送还送不出去。

      马车渐渐减慢,车夫在外面道:“老爷,前面就是方童生家,好热闹,酒席摆了半条街。”

      方运准备下车,苏举人道:“听说你赴考的时候是坐牛车去的?”

      “是。”

      “那这辆马车和三匹马就送你了。”苏举人轻描淡写道。

      “啊?使不得。您太客气了,这马车我不能收。”方运知道这苏举人的马车和三匹马都不普通,加起来至少值一百五十两银子,整个济县能坐得起这种豪华马车的人不到二十个。

      苏举人却道:“我是看中你的才学和气节才赠送马车,你这等奇才若是连马车都没有,是我济县之耻,也是我景国之耻!有了马车,你去大源府求学或去他处游学都方便。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的童养媳着想,也要为你的身份想想。”

      “可是……”

      “方才还直言果断,现在怎么婆婆妈妈!我走了,我家里还有小媳妇盼着你,你要是撞了南墙,记得回头!”苏举人说完洒脱地下车离开。

      车夫把鞭子递给方运,跟着苏举人走去。

      方运喃喃自语:“可是我想说养三匹马太费钱了。”

      前方苏举人的身形一颤,加快脚步。

      方运遥遥向苏举人一拱手,算是谢过,他知道苏举人并非毫无私心,愿意给他这么多钱无非是投资,不过无论怎样,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是很大的帮助,毕竟以后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

      方运扭头向家门口望去,就见那里张灯结彩,十多个大红灯笼挂在半空的绳子上,灯笼下面是一张张杯盘狼藉的桌子,桌子上还有马灯,照着一张张喜悦的笑脸。

      酒席本已经结束,可很多人都没走,许多大汉正在喝酒划拳,小媳妇老妇人则在一起聊着家长里短。

      “运哥儿来了!”不知谁喊了一身,众人一起看向方运。

      随后方运家从里到外全都热闹起来,方运的亲戚、邻居、同窗,熟悉的,不熟悉的,纷纷走出来迎接。

      许多人不自觉地稍稍弯腰,露出谦恭的笑脸。

      每个人的眼里都有浓浓的羡慕之色。

      少许人暗暗悔恨,早知道方运有出息,以前应该加倍对方运好。

      最先走上来的不是亲朋好友,也不是邻居同窗,而是七八个浓妆艳抹的媒婆,她们此刻突然变得力大无穷,几个人几乎有铁索横江之能,挤开其他人,迅速扑过来。

      “哎呀,方公子你可回来了!”

      “恭喜方老爷高中案首,老身给您道喜了。”

      “恭喜方公子,啧啧,我早些年还抱过你呢,你还尿了我一身,那力道真足,差点把我冲了个跟头,一看就是状元的命!”

      方运哭笑不得,这媒婆说的也太夸张了。

      接着媒婆们围着方运七嘴八舌,有的问方运有没有看中的姑娘,有的让方运提条件,还有的给方运介绍张家的姑娘赵家的闺女等等。

      在她们看来,方运将来是要当举人老爷的人,怎么可能会让一个童养媳当正妻,哪怕杨玉环很美。

      这时候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

      方运正要客气推辞,就见杨玉环站在门口,望着他和媒婆们。

      杨玉环在方运面前永远是又像姐姐又像母亲,不曾抱怨,也从不生气。

      这一刻,方运从她眼里看到深深的担忧,如同一只小猫看着自己最喜欢的线团被人抢走,只能远远地望着,却无能为力。

      杨玉环就那么看着,不争不抢,和以前一样,默默地守候。

      江州西施不曾抛弃寒门方运,方案首又怎能抛弃童养媳!

      方运心里突然很难受,不由自主脱口喊道:“玉环姐,你挑个吉日,我正式娶你过门,做我妻子,我等十多年了!”

      两人四目相对。

      全场一片寂静。

      杨玉环白净的面庞瞬间变红,原本暗淡的双目比星空都璀璨,这一刹那的绝世风华仿佛照亮整座县城。

      在场的男人全都被此刻的杨玉环迷住。

      “胡说八道!”杨玉环娇嗔道,稍稍提起裙子,转身向屋里跑去。

      她的步子很轻快。

      很多人跟着大声起哄。

      那些媒婆则变了脸色,这是怎么回事?

      方运道:“多谢各位嫂嫂婶婶,我会娶玉环姐为妻,此生绝不改变!你们还是去找别人去吧。”

      媒婆们面面相觑,但一个媒婆笑着道:“以前别人都说玉环姑娘是一朵鲜花插……咳,说她倒霉,可我一直说你们两个很般配,现在怎么样?全县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敢说你配不上玉环?不过呢,你将来可是举人老爷,就算玉环当了正妻,还需要妾室陪衬,不然人人都会骂她是妒妇。我认识好几个正经人家的好姑娘,给别人当妾室是一百个不愿意,可要是给方案首当妾室,那是一万个愿意!”

      “是啊,方姥爷你不仅需要妾室,还需要使唤丫头,我认识两个不错的小丫头,聪明伶俐,都是美人坯子。改天我带她们两个来让你看看。”

      方运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时才意识到古代的最大问题,在他看来很不可思议的事,在这里的人看来很正常,而且这些人都把传宗接代当成第一大问题。

      方运自从见识了柳子诚纸上谈兵的力量,心中危机感更强烈,现在连身体都没养好,根本不会想什么妻妾的事。

      “小毛,你帮我看着这辆马车,是苏举人送我的。谢谢各位到场祝贺,吃好喝好,我还有事,先回屋。”

      方运绕开媒婆向家里走去,一路上不断有人向他打招呼。

      平日里瞧不起他或觊觎杨玉环的几个表兄堂兄,更是处处陪着笑脸,生怕方运发迹了报复他们,所以拿了不少银钱来。

      双甲案首的名头太大,凡是跟方运有点关系的人几乎都来了。

      方运家里什么都没有,最后这些来宾自己张罗了一顿酒席。

      进了院子,方运本想跟杨玉环说说话,但院子里都是一大帮喝多了亲友,他们一起过来敬酒,这种时候不能不喝,方运只好陪着。

      喝酒的时候方运寻找杨玉环,但杨玉环故意躲着她。

      几杯酒下肚,方运感到不舒服,于是假装喝醉了往桌子上一趴。

      一直躲着方运的杨玉环急了,急忙走过来,找了几个亲戚把方运扶回屋里,放到床上。

      杨玉环让其他人离开,然后脱掉方运的外衣,又用湿毛巾轻轻给方运擦脸。

      最后杨玉环给方运盖上被子,坐在床边,借着朦胧的月光看着方运,也不知怎么的,她心中第一次有了甜蜜的感觉。

      以前的杨玉环根本没有时间去想感情方面的事,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好好照顾方运,让方运读书成才,等以后死了,对方运的父母有个交代,这份责任一直鞭策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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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科举王冠

      杨玉环一直认为,要不是她父亲拿了方运家的钱去赌,方运的父母也不至于去外地奔波以至于遭遇妖兽,她一直觉得自己欠方运的。

      为了赎罪,杨玉环给自己身上加了一层又一层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感情世界一片空白。

      现在方运终于考上童生,而且是双甲案首,她心里的重担终于去了大半。

      她今天本来高高兴兴和亲戚一起准备宴席,等着方运从文会上回来,可随着媒婆的到来,她的好心情全部消失。

      杨玉环害怕了。

      她以前不曾怕过,因为她内心有坚定目标,可现在完成了目标,心里就好像空了。

      她发觉,现在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方运,可那些媒婆和那些大户人家似乎要抢走她的方运。

      就在她最担心的时候,方运回来了,而且当众求婚。

      杨玉环终于知道,没有人能夺走方运。

      杨玉环情不自禁甜甜地笑起来,然后伸手摸了摸脸,羞的滚烫。

      “小运他,真的不一样了。”杨玉环心里想着,原本空荡荡的心里慢慢充实起来,脸也越来越红。

      以前,杨玉环的目标是让方运长大成人,而现在,她的目标是当好方运的妻子。

      方运睁开眼,看到杨玉环那娇羞的笑脸,如月光下盛开的桃花,简直是仙女下凡,不由得心动。

      杨玉环没想到方运突然睁开眼,又惊又羞,下意识要逃跑。

      方运却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轻声说:“我装醉的,就想找机会跟你说说话。”

      杨玉环满面羞红,往日姐姐般的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低着头,轻嗯一声,任由方运握着。

      “我的外衣里有一百两银票,是苏举人送的,你拿着放好。从今以后,你不要再给别人做工,也不准做粗活累活,听到了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为这个家劳累了这么多年,该歇歇了,以后,这个家我顶着!”

      杨玉环缓缓抬起头,少了几分羞涩,多了几分感动,道:“好,我听小运的。”

      “加上别人送的礼金,够我们花很久。你去雇个女佣或买个丫鬟帮忙做家务,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闲着,玩,还有吃,把身体养好,知道吗?”

      “嗯。”杨玉环眼圈发红,她没想到幸福来的这么快,而且比她想象中好无数倍。

      “这些年,苦了你了。”方运轻叹。

      哪知杨玉环不仅没有继续流泪,反而用少见的坚定语气道:“以前会觉得苦,现在看到你有出息,我一点都不觉得苦!我现在很甜!”

      方运的目光更加柔和。

      “玉环姐,明天开始,我教你认字吧。”

      “真的?”杨玉环欣喜地问。

      “当然,以后我一天教你十个字,不出一年你就能读书识字,对了,还要教你算术。”

      “不行,你要把时间用在读书上,你还要考秀才,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杨玉环说。

      “我不能一直读书,总有读累的时候,正好用来教你识字算术,怎么样?”

      “那……好吧。”杨玉环不知道怎么反驳。

      两个人又聊了一阵,方运酒劲上来,缓缓睡去。

      第二天,方运睡到日上三竿,穿好衣服走出来,发现杨玉环正喂鸡,而三匹马已经卸下挽具,正拴在鸡窝旁。

      “玉环姐,早。”

      “早。”杨玉环直起腰看着方运,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我去给你热饭,你还要去圣庙参拜众圣,吃完就坐马车去吧。”

      “又不是出远门,走着去就行。”方运道。

      不多时饭菜热好,方运吃饭,而杨玉环则坐在对面说昨天收到的贺礼。

      “昨天送的菜啊肉啊酒啊什么的很多,不过来的人也多,大都吃了。银钱很多,我让小毛帮忙记了下来。不算苏举人的,一共有两百二十四两五百文。”

      “这么多?”方运道。

      “你是双甲案首,县里那些大户都送了银钱来。我昨晚听在县学当讲郎的方先生说,他已经把你中双甲的事情传给大源府的方家,大源府的方家一定会给你一份厚礼。”

      方运点点头。方姓人在各地开枝散叶,有的衰落,有的崛起,大源府方家是最兴旺的那一支,已经是名门。

      方运在族谱上跟大源府方家是九代以内的亲戚,而且有了文位,大源府方家一定会送贺礼。

      若是家贫,大源府方家还会出钱资助。

      同族相助是常态,嫡系和旁系相争也是常态,利益使然。

      对于大源府方家来说,方运连旁系都说不上,所以根本不会卷入任何争斗,不过是现在接受同姓的相助,以后若有机会再反帮其他同族。

      方运道:“县试、府试、州试和京试分别在春夏秋冬开考,三个月后我会参加府试考秀才。”

      “你不再温习一年吗?科举虽然年年开,但一般人考中后都要学习两三年再继续考。你不会是争了双甲,想争那‘同年’吧?”杨玉环好奇地问。

      所谓同年就是在一年内连续考中童生、秀才、举人和进士,这和“圣前”“双甲”“三元”一样,是一种极高的荣誉,不过很多人试过,可从来没有一人成功,属于不曾被摘下的科举王冠。

      “我倒是没这么想。普通的童生要在县文院学习,我是案首,有资格直接去府文院学习,这是难得的机会,我不能放弃。既然要去府文院学习,当然要顺便参加今年夏天的府试。只不过柳家在大源府势大,不解决这个隐患,我不能贸然去大源府。”

      就在此时,一辆马车停在门外,方运看到一个熟人走下车。

      秀才方雨生,昨日来过,是县文院的讲郎,相当于教师,虽无品级但领俸禄,而且可以参加科举。

      大门敞开,方雨生下车后先向方运点了一下头,然后恭敬地低下头,等在马车门口。

      一位年约四十的大汉走了下来,这人高大健壮,面容严肃,眼睛大的有些比例失调,但也因此显得极为有神。

      这人的脚步极为沉重,脚落地时踩起大片尘土。

      这人穿的不是书生式的衣袍,而已长靴短打,异常干练,很像是军人。

      方运隐约猜到这人的身份,立刻和杨玉环一起起身,一边走一边拱手道:“侄儿不知伯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伯父见谅。”

      “你见过我?”那人的声音极为洪亮,屋上的瓦片震得直抖。

      “不曾见过,但江州除了方守业‘方大眼’,谁还能有这等风采。”方运笑道。

      方守业大笑一声,问:“你是写《春晓》和《岁暮》的方运?”

      “是。”

      “你是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方运?”

      “也是侄儿。”方运道。

      方守业仔细打量了一眼方运,道:“好文采。可惜太瘦了,以后要多吃肉,男人不吃肉怎么行。雨生,你们俩把东西搬进来。”说完,和方运一同进屋。

      方守业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坐在长凳上大马金刀,可就是这样一个粗犷的人物,却是一位进士,也是玉海府的正五品府将军。

      在圣元大陆没有武科举,文院、文官和军官三系官员全都是科举出身的读书人。

      方雨生和车夫一人扛着一个大箱子进来,在方守业的示意下打开箱子。

      一个箱子摆满了银灿灿的银元宝,每一个都是二十两的大元宝,粗粗一看不下五十个,正中央摆着一厚沓银票。

      第二个箱子下面是绫罗绸缎,上面铺满许许多多首饰,金钗、银镯子、翡翠挂件、宝石项链等等应有尽有,还有一些金条金叶子。

      杨玉环发出一声轻呼,然后捂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两箱东西,她几乎费尽全身的力气在把目光从那堆首饰上移开,低着头,一言不发。

      “伯父这是做什么?”方运却故作不知,加上有所准备,没有因为这两箱金银财宝有丝毫震惊,这就是看多了电影玩多了游戏的副作用。

      方守业表面也是不动声色,可心里却暗暗吃惊,区区一个寒门童生面对这么多财富竟然毫不动心,就连名门豪门的子弟都做不到。

      “这两箱东西,换你一个承诺,若高中进士或举人,加入我军方。”

      方运面不改色道:“少了。”

      方雨生和马夫用极为怪异的眼光看着方运,心想这小子疯了吧?

      “万两银子不少了。”方守业同样面不改色。

      “定我未来,一万两银子不够。”方运现在对这个世界没有清晰的认识,绝不会就这么贸然答应。

      方守业的表情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不悦地冷哼一声,问:“那你怎样才答应加入我军方?”

      “现在说什么都言之过早,我或许连举人也考不上,更不用说进士。”方运淡然道。

      方守业突然气势全无,露出一副挫败的样子,问:“你是真被打开窍了?老子怎么生不出你这样的好儿子?成了双甲案首又得万两白银相赠,竟然不骄不狂。我二十岁那年在战场捡回一条命懂事了许多,也未必有你沉稳。”

      方运徐徐道:“我也刚刚捡回一条命。”

      杨玉环心疼地看着方运。

      方守业立刻骂道:“柳家从上到下没一个好东西!柳子诚在大源府就是出名的花花公子,跟一帮公子哥花天酒地,不知道害了多少黄花大闺女。柳子诚心狠手黑,不会罢休,不过,他敢动一个童生,绝不敢动我方守业的侄子!我今晚就去烧了他们柳家最大的那家当铺,然后告诉柳子诚,要是他敢再找你麻烦,老子活剐了他!”

      “伯父您说笑了。”方运没想到方守业竟然知道了这件事,恐怕是方雨生告诉他的。

      “说笑?我连蛮侯单于的帐篷都敢烧,还在乎区区一座当铺?老袁,回去马上准备火油。”

      “是,将军。”袁姓车夫立刻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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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圣地,书山

      方运没想到这个伯父这么大胆,蛮侯相当于大学士,足以一人破城,十分强大。

      “那侄儿谢过伯父解我之围,我正愁不能去府文院。有您这句话,我可以放心去大源府了。”方运立刻站起来感谢。

      方守业哈哈一笑,道:“咱们大源方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圣前童生,我怎能看着你白白送命?不过,柳子诚虽不敢杀你,但一定会打击你的文名。他当年的府试位列前十,上过书山,文名和才气都颇有可取之处,而且他也在府文院,你进了府文院要注意。他只要不动用过激的手段,我不好再对他出手。”

      “侄儿明白。不过您能详说一下书山吗?”方运好奇地问。

      方守业流露出怀念和遗憾之色,道:“那可是圣地。不仅练‘文胆’,更能得‘文心’。书山共有九山,前三山每山三阁。据说每过三座山,可得一颗文心。”

      “我去过两次。第一次中了秀才去的,可惜只登到第一山第三阁,不能说毫无所获,毕竟才气有所增强。第二次是中了举人去的,可惜在第二山的第二阁前止步。不过我中举后修炼文胆,第二次登书山淬炼了我的文胆,也算是收获。”

      “那书山里面到底有什么?”方运好奇地问。

      方守业摇头道:“不记得了,去过的人只记得自己登到什么位置得到什么,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记得。书山受历代众圣不断加持,是考验秀才和举人的地方。据说进书山后还有极小的可能得到‘圣书’,那可是众圣消耗自身才气制作的文宝。”

      “那可惜了。”方运本以为能从方守业这里了解一下书山。

      方守业道:“记住,日后你上了书山,一定要尽最大的可能向上攀登!我们不是众圣世家,终其一生也只能进两次书山,而众圣世家的人在中进士后,可以第三次进入里面,将来的成就要比我们大的多。哦,对了,‘国首’也有第三次进书山的机会。”

      “国首?”方运隐约知道,但不太了解。

      “状元之上,是为国首,十国文人之首。状元年年有,但国首却不一定。当年……”方守业的脸色突然黯淡,自嘲地一笑道,“那国首之名太难得,说之无用。你今年要做的就是好好读书,明年再去考秀才。”

      方运道:“我准备今年就考秀才。”

      “哦?你的请圣言和诗词或许可圈可点,但还未学经义吧?离府试不到三个月,你有信心?”

      “说不上有信心,姑且一试。”

      “也好,到时候你自然知道秀才不是那么好考的。”方守业话里有话,又接着说,“你也没有什么营生,在考上秀才之前,就在大源方家的族学里教蒙学、给方氏一族的孩童启蒙。一个月二十两银子,如何?”

      “伯父您给的会不会太多了?”方运问。

      一旁的方雨生沉默不语,他是秀才,在县文院里教童生,一个月也不过五两银子的收入,方运不过是童生,教孩子就能拿二十两,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打破景国天荒的双甲案首值这个价。”方守业道。

      “那侄儿谢过伯父,我争取在十天内处理完这里的事务,然后去府城。”方运知道这是方守业的好意,只要他在方氏族学里当先生,柳家人或别人要动他都得考虑后果,这对他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好,你不再考虑考虑?”方守业站起来说,又看了一眼送不出去的两箱财宝。

      方运笑道:“据我所知,圣前童生虽然少,但也不是人人都有那么高的成就,而且一个童生成长到进士才能建功立业,那可能需要二三十年,伯父为何如此看重我?”

      方守业用手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道:“第一嘛,你那首《岁暮》写的好,骂柳山让我很痛快。至于第二,你要是能做出一首‘传世’战诗或战词,别说区区两万两,就是二十万两白银也值得。”

      方运这才明白。

      诗词文章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有才气。

      有才气的诗词文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能引动天地元气。

      能引动天地元气的诗词中,只有很少的一部分是战诗战词,有杀敌效果。

      而战诗战词中,只有极少的一部分可以传授给别人、让别人掌握,成为“传世”战诗战词。

      景国的半圣陈观海封圣一百多年,他自己所做的诗词文无数,但可以传世的战诗战词仅仅只有两首。

      半圣一人可挡百万师,但却不能教会人人能挡百万师。

      “原来如此。”方运道。

      方守业道:“可惜,过去诗词发展的太慢了。因为有千年不战之约,人族虽然内斗,可外无危机,众圣的心思还在‘圣道’上,首重经义,甚至认为连治国都是小道,更不用说词赋。半圣们都想再进一步成为亚圣乃至圣人,成为第二个孔圣。直到千年之约到期,妖蛮屡次侵略我人族十国,众圣才意识到不妙,半圣不怕妖圣,但半圣之下尤其是进士之下的人缺乏足够的杀敌之力。”

      方运知道这段历史,接口道:“于是发现战诗战词才是御敌关键,所以就调整科举,所以十国文风大变?”

      “是极。你小小年纪就做得一手好诗,更有一颗正气之心,都是我军方最需要的。作为军人,我希望你入我军方,但作为伯父,希望你还是走文院一系更好,为我方家添一大学士。”方守业拍拍方运的肩膀,转身就要走。

      方运立刻道:“伯父留步,我有一事相商。我准备开一家书铺,贩卖我的诗文,还有一些小说,不知伯父有没有兴趣入股?”

      “哦?一股多少钱?”方守业问。

      “伯父帮我良多,那我便只要十分之一的价格,一股一千两。”方运道。

      “你看我像冤大头吗?租个店铺外加各种费用,一年也花不了五百两,一股你就敢要一千两?”方守业瞪大眼道。

      一旁的人也惊讶地看着方运,连杨玉环都感到莫名其妙,这个要价太高了。

      “那伯父可否借我一千两,我在今年过年前还你两千两,不过你要对外界说是方家入股我的书铺。”方运道。

      “你小子可真贼。”方守业笑道,他这才明白方运怕书铺受别人阻挠,所以要打着大源方家的旗号,名门的牌子可以挡掉无数的暗箭。

      方运却不反驳,他虽然想借助大源府方家的力量,但主要是想感谢方守业的维护,有奇书天地,他相信自己的书铺将会财源滚滚,而文名也会快速传播,后者才是最重要的。

      “那伯父愿意借我?”方运问。

      “不借!我出五千两买你五股!我要占一半!”方守业道。

      “抱歉,我只卖一股,多了不卖。”方运心想不愧是老狐狸。

      “三股呢?”

      “不卖!”

      “两股也不行?”

      “不行。”方运一点都不客气。

      “那就一股,我倒要看看你能搞出什么名堂!”方守业立刻点出一千两的银票,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离开,另外两人带走箱子。

      方运送走方守业,回屋拿起桌子上的银票,心想启动资金有了。

      杨玉环好奇地问:“小运,你真要开书铺?城里书铺很多,可大都是老字号,新书铺很难生存,你又要读书,哪有时间经营?”

      “有你啊,你是书铺的老板娘,等我教会你识字算术,你就能帮我经营书铺。”

      杨玉环白净的脸上飞起淡淡的红霞,眉目含春,娇羞道:“不准乱说话!说正事。”

      方运道:“我是没时间,但梁远有时间。他这次没考上童生,只能去经营米店,但他又不喜欢,如果我聘请他来帮我打理书铺,他一定喜欢,毕竟负责书铺他还有机会读书、参加科举。”

      “梁远夫妻都不错。”杨玉环点点头。

      方运又道:“你这几天四处走走,找一个老实可靠的女人,带去大源府帮忙做家务。我想办法在族里找个可靠的年轻人,也带到大源府当长随。”

      “嗯,我知道。马上就要去圣庙了,你快走吧。”杨玉环道。

      “好。”

      方运说着把一千两银票放到杨玉环手里,道:“你把钱放好,等到大源府开书铺用。”

      “嗯。”杨玉环却突然激动起来,以前她赚钱养活方运,管钱没什么,可现在方运有了大钱还把钱都给她,这让她觉得方运心里是真把她当妻子。

      方运刚走出大门,正好看到四个同窗向这里走来,葛小毛兴奋地伸手打招呼:“我们正要找你。”

      方运走过去,和四个人一起去文院。

      昨日四个人在酒桌上见过,不过闹哄哄的没时间说话,现在是正式放榜后第一次交谈,所以大家都很兴奋。

      “方运,没想到你深藏不露,真乃吾辈楷模!”卢霖高声赞扬,他的童生排名虽然比方运低,可没有丝毫的嫉妒,反而打心眼里为同窗高兴。

      “卢霖你也是童生,祝贺。”方运微笑道。

      “你们两个就别吹捧了,难道就不考虑我们的感受?”葛小毛孩子气地半开玩笑。

      陆展却道:“我的感受很好!方运你好样的,彻底打下方仲永的气焰,他算什么神童,你才是神童!双甲啊,连陈圣都没能做到,说不定你将来也能成为半圣!我就不信他方仲永能比得上。”

      梁远虽然为方运高兴,但情绪有些低落。

      这时候,一个路人主动向方运道喜,方运立刻礼貌地还礼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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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文宫

      随后,不断有路人道喜,让方运无可奈何,只好一一还礼。

      在没人道喜的时候,几个同窗询问方运有关昨夜童生文会的事情,方运就挑了一些说。

      众人一路走一路聊,方运找个时机把梁远拉到一旁,道:“大源府的伯父资助我开一家书铺,我正好缺个信得过的掌柜,就想到你。你有米店的经验,只要再雇几个老先生,就能把书铺撑起来,薪水等同在县文院的讲郎,空闲时可以读书,怎么样?”

      “书铺?”梁远的呼吸加快,书铺虽然和米店一样是做买卖,可在米店做工非常累,可书铺就不一样,而且是做掌柜的,每天有更多的时间来读书。

      “对。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考虑,你不答应的话,我会尽快找别人。现在每月给你五两银子,等以后做大了,还有你的分红。”方运道。

      “让我想想,明天我给你答复。”

      “好。”

      到了文院门口,方运和卢霖辞别同窗,一起进入文院,在里面人的带领下去了偏房。

      偏房里已经有许多童生,方运一进去,认识方运的人立刻拱手作揖。

      有的称方案首,有的称方双甲,一位三十多的童生则非常热情,他极为推崇那句“花落知多少”。

      方仲永也在其中,老老实实向方运行礼。

      哪怕有人心中不服气或怀疑方运,看到这场面也不敢挑衅,万一被蔡县令知道,被责斥是小事,被逐出文院那就倒霉了。

      打过招呼,一个衙役捧着一些东西走过来,非常恭敬地告诉方运和卢霖要换上童生袍、佩戴童生剑。

      方运和卢霖谢过衙役,换上浅蓝色的童生袍,对着镜子照着。

      童生袍式样和普通的长袍略有区别,领口和袖口都有柳叶条纹,只有童生才能穿,无文位者不得穿,否则杖八十。

      童生袍腰侧有挂饰,可以悬挂童生剑。

      方运挂好剑后,轻轻抽出,一道寒光映入眼中,剑已经开刃,在战场上虽不如长矛和大刀,但防身足够。

      接下来童生们相互整理衣衫,以免对众圣不敬。

      吉时一到,众童生纷纷走出偏房,而本地的官员已经等在外面。

      随后,蔡县令和王院君两个人为首,带着五十名新科童生走进供奉着众圣的圣庙,每个人都站在一张蒲团后。

      蔡县令再一次朗诵《祭众圣文》,表达对众圣的感激,最后道:“济县县令蔡禾携五十童生祭拜众圣,请众圣降才气,壮我人族!”说完跪下。

      其余人也跟着跪在蒲团上。

      方运感觉整座圣庙乃至所在的空间都突然重重一震,随后一股无形的力量降临,明明无法触摸,却直达人的心灵,恢宏雄壮,让人忍不住顶礼膜拜。

      条条橙色才气垂下,落在每个童生的头顶。

      别人看不到,但方运身为圣前童生,却看到了一幕幕画面。

      一人身穿兽衣,用最简陋的石矛与妖蛮死战,最终建立人族国度,为人族第一先祖。

      有人尝遍百草,以他之死换万民生。

      有人纵身投入决堤处,以血肉之躯阻挡滔天洪水,最终治理水患。

      有人在朝歌城外诵读《易经》,灭妖蛮无数。

      有人建立书院,教化万民,战妖蛮,为人族争取千年和平。

      有人定法律、主变革,让人族更加有序。

      有人……

      一位位先贤的画面在方运的脑海中闪过,让方运眉心的“文宫”升华。

      方运刚成童生,文宫原本只是一片虚空,可感知但无形。

      现在,方运“看到”一座由粗糙方石建造的大殿出现的眉心深处,那大殿苍凉古朴,内部有一幅幅壁画,上面雕刻着先贤们为人族做出的贡献。

      大殿内有一座方运自己的雕像,同样身穿童生袍。

      这雕像乍一看没有什么奇特,但仔细一看,雕像的双眼中有极淡的光华,柔和温暖,有一种让人安宁淡泊的力量。

      方运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又无法确定对不对。

      “所谓拜圣,就是拜自己?那么……”

      随后,在这雕像的头顶浮现一缕橙色的雾状才气,目前有三寸长,这才气像春蚕吐出的丝,非常纤细。

      “童生才气如丝,而秀才才气如针,说的就是文宫里的才气,也是自身所能调动的才气。”

      方运“环视”文宫四壁,只有壁画和雕像,但文宫的屋顶比较奇特,那里仿佛是一片无尽虚空,仅仅有四颗大小不同的星星,有一颗小的可怜。

      四颗星星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照在方运雕像上,滋养着那蚕丝一样的才气,不断茁壮成长。

      “那四颗星辰代表的就是《春晓》等四首诗?不知道多久才能达到众圣的境界,所过之处群星摇动。”

      方运正想着,文宫轻轻抖动,随后雕像的左手出现变化,手中多了一本奇特的书。

      方运无法描述那书的大小、颜色或薄厚,那书一直在变化,方运已知的任何词语都无法形容。

      唯一不变的是书上的四个字。

      奇书天地。

      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方运的意识从文宫内离开。

      方运惊讶地发现,所有人都羡慕地看着他,就连蔡县令也一样。

      方运这才意识到自己和别人有所不同,别人的才气灌顶恐怕只是开辟出文宫而没有成形,而他一步领先,步步领先。

      方运甚至怀疑,就算别的童生的文宫成形,恐怕也不如他的文宫,更不可能有先贤众圣壁画。

      “拜圣结束,我们离开吧。”蔡县令道。

      走出圣庙后,蔡县令把方运叫到一边,问:“你有何打算?”

      “学生想先留在济县巩固文宫,十天后启程去大源府,入府文院读书。”方运回到。

      蔡县令道:“现在去大源府恐怕不妥。”

      “谢县尊关心,大源府的方伯父刚走,他会解决这件事。”方运道。

      蔡县令略一思考问:“方守业方大人?”

      “正是。”

      蔡县令遥望大源府的方向,道:“那柳家可要倒霉了,我也放心了。”

      方运道:“学生有两事相求。”

      蔡县令笑道:“你倒不见外,说吧。”

      “我想在今年考一次秀才,可从未考过经义,所以想在去大源府之前向您指点。”方运恭恭敬敬说道。

      蔡县令没有立即答应方运,而是仔细打量他,发现方运既没有面对上官的胆怯,也没有双甲案首、将军侄子的趾高气扬,只有面对老师的尊敬,不由得暗赞好一个不卑不亢的少年。

      蔡县令点头道:“好,圣道之路就是要披荆斩棘,不是与人争,而是与岁月争,与自己争!你既然有争渡之心,那我就送你一程东风。可惜那些人不懂这个道理。”

      蔡县令遗憾地看向那些往外走的童生,他不会主动去教童生,但如果有童生来求教,无论是逢迎拍马还是如方运这般坦荡求助,他都会相帮。

      方运奇怪地看着那些入宝山空手归的童生,不明白他们怎么放着蔡县令这个“科举大宝藏”不管,一任进士的考场经验可不是一般宝贵,别说济源县,就连整个大源府也没有多少人可以得到进士的指点。

      不过方运旋即醒悟,他终究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没有那么强烈的尊卑观念,骨子里还是受人人平等的影响,没把进士看得遥不可及,其次他是案首,又得县令称赞,所以才敢直接找一位进士县令当老师。

      “说第二件事吧。”蔡县令的态度比之前又亲近了许多。

      “我想在去大源府前,多来文院读书。”方运道。

      “自然可以。”

      两人商定了从今日开始,每日晚饭后蔡县令授课一小时。

      离开文院,方运和卢霖买了一些水果和两只鸡前往孙先生家,感谢孙先生的教导。

      之后方运和卢霖分开,回到家中,看到甄掌柜正拎着一个布包站在院子里,杨玉环坐在凳子上做针线活。

      方运一进来,甄掌柜急忙挤出难看的笑脸小跑着过来,小心翼翼道:“方案首,我赔您钱来了,我刚称过,整整一百两银子,两百倍的赔偿,您说到做到,我也心甘情愿。”

      方运接过银子,一句话也不说就往里走。

      杨玉环站起来,仔细看着方运身上的童生服,眼中是满满的欢喜,还有一丝淡淡的仰慕。

      甄掌柜急了,急忙跟上去,弯着腰弓着背可怜地说:“方案首,我都认错认罚了,您给个痛快话吧,我一整天都提心吊胆的。”

      方运点头笑道:“我理解,你知道我完成了拜圣,正式被授予童生后才放下心,带着银子过来了,感谢你这么关心我。”

      甄掌柜面色惨白,没想到竟然被方运看穿,他原本昨天就想来给方运赔钱道歉,可又舍不得一百两银子,所以一直在等,希望最后方运出意外,可方运一切顺利,他只能来送银子。

      杨玉环听后气愤地说:“怪不得甄掌柜刚才一直装可怜,原来是算计我!”

      方运冷声道:“甄掌柜,你我两清,可以走了。”

      “我……”

      “我有些话本来昨天想对你说,不过今天忘了。”方运转身看着甄掌柜,眼中一片冰冷。

      “我……”甄掌柜还想说什么,却被方运的眼神吓得出一激灵,不由自主向外走。

      走出方家,甄掌柜悲从心中起,低声骂着自己:“我怎么就那么傻!我怎么就钻进了钱眼里,吉祥酒楼一年至少能净赚五百两,可我却因为几百文的工钱损失了百两银子,还得罪了方案首。我怎么那么傻!怎么那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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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府城危机

      甄掌柜走回吉祥酒楼,正好是午饭时间,平日这时候必然顾客盈门,热热闹闹,可现在偌大的大堂只有两桌人,而且没有一个读书人,更不用说那些身穿童生袍甚至秀才袍的人。

      这才过了一天。

      这时候一个伙计匆忙赶来,焦急地说:“掌柜的,不好了,苏老爷已经发话,不准苏家的人来咱们店里吃饭,而且不准苏家的产业跟咱们有来往,其他两家望族也跟着做,您想想办法吧。我听县衙的朋友说,今日蔡县令也发话,以后县衙接待客人不再选咱们吉祥酒楼。这样的话,那些衙役官员和他们的亲戚都不会来了。”

      甄掌柜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大堂,呆了许久,坐在门槛上嚎啕大哭。

      “我不该狗眼看人低啊……”

      和往常的午饭不同,方家今天的午饭有肉有菜,杨玉环也不再不舍得吃,而是和方运一起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杨玉环一边吃饭一边说一些琐事,诸如又有人来送了礼金,还有几个大户送来请柬请方运去参加晚宴。

      饭后,方运写了一些简信答复那些邀请他的人,先是不胜感激之类的,最后说要去蔡县令家学习经义,望海涵。

      午睡片刻,方运养精蓄锐,然后研墨铺纸。

      “儒之圣道漫长艰辛,必须要一步一个脚印向前。我就算有奇书天地,也需要努力,或者说,为了不辜负奇书天地,我应该更加努力!”

      “第一要练字,身为文人,字非常重要,在圣元大陆,一笔好字可比一张好脸更重要。”

      “第二要背诵、理解众圣经典,奇书天地能助我通万事,却不能让我得万能。纸上得来终觉浅,这奇书天地是我的台阶,而不是我打开圣道的钥匙!圣道的钥匙,只有我自己!若是一切都靠奇书天地,我绝无可能走出自己的圣道,绝不可能封圣!”

      “第三,要阅读每周一刊的《文报》,上面报道过去一周整个圣元大陆十国的时政、文化、经济、技术等所有的信息,是我了解这个世界的最好的方式。《圣道》月刊也必不可少,上面的诗词文都是十国精华,代表整个世界的发展趋势和思想根本。还要把历年的《文报》和《圣道》全部看完。”

      方运深吸一口气,心念一动,一本本书法字帖浮现,方运最终选定“柳体”,即唐代大书法家柳公权的楷书风格,而圣元大陆还没有柳体。

      颜真卿和柳公权是唐朝两大书法家,在楷书的造诣不弱于书圣王羲之,但行书自然远不如王羲之。

      颜体太过方正刚劲,现在还不适合方运学习,而柳体平稳匀称,挺秀灵动,结体严谨,更符合方运的性格和年龄。

      在科举中,楷书的地位比行书高,但在书法方面两者不分上下,而在军伍中,草书大行其道。

      方运先闭上眼,默默记忆一幅柳公权名作《神策军碑》字帖,使之深深烙印在自己脑海里,然后提笔临摹。

      “皇帝巡幸左神策军……”

      方运一笔一划写着,一张、两张、三张……

      写了整整十张纸都毫无起色,不过他并不气馁,继续写。

      在写完第二十张后,方运停笔仔细观看,脸上浮现一丝笑意,这字有小小的进步。

      “不愧是才气世界,我现在有了才气,不仅身体变强、能‘明眸夜视’,还头脑灵活,学任何东西都要比之前快。”

      方运有了信心,写起来更加流畅。

      练完一小时的字,方运在院子里散步半刻钟,然后回到屋里继续练字。

      练完字,方运把所有字帖烧掉,《神策军碑》里面记录着唐朝一次各国来降等事,不能被别人看到。

      方运休息片刻,拿出书架上一本略显破旧的《易经》翻看。

      书的原文没有任何标点符号,甚至连分段都很乱,但上面有一些方运自己用毛笔做出的标记,和句号相似,就是所谓的句读。

      方运开始朗诵《易经》,朗诵完第一章《乾》,方运惊讶地发现自己既然完全记住了,而这在以前的记忆中并不清晰。

      “这是过目不忘啊。进士因为经过多次才气灌顶,身体大脑非比寻常,所以能过目不忘,想不到我不过区区童生,竟然也可以过目不忘,莫非是奇书天地附带的力量?”

      方运心中喜悦,然后从头开始继续朗读这章《乾》。

      书读百遍,其义自现。

      读到第三遍的时候,方运发觉自己的头脑越来越清晰,而眼前的文字仿佛活了一样,一段段可感知但无法明说的信息出现在头脑里,助于理解《易经》。

      方运立刻猜到这是奇书天地的另一个作用,帮助消化知识,把奇书天地里的和书本上的变成自己的,把死的变活的。

      方运继续诵读,文字里隐含的最本质的意义在方运的脑海里滑过,逐渐被他理解吸收。

      足足读了十遍,方运有一种轻微的饱胀感,好像刚刚吃过饭一样。

      “怪不得孔子说三个月不知肉味,恐怕就是因为‘吃’到了这个世界最本源的东西,自然不会在乎肉的味道。”

      方运没有朗诵《易经》的下一卷,而是提笔书写刚才朗读的内容。

      写完第一章《乾》之后,方运腹部的饱胀感消失,而他这次写的字比之前有了很大的提高,每一个字都趋向完美,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真意。

      方运拿起这页纸,发觉这纸比之前写的字帖重了十倍,而且墨迹凝而不散,许久不干。

      方运伸手碰触墨迹,如同摸在玻璃上一样光滑圆润。

      墨不沾肤。

      “墨不沾肤是把才气融入文字的标志,就算是秀才也要练习三五个月才行,下一步就是‘文字共鸣’,然后才能调动天地元气,完全掌握‘纸上谈兵’。我若是在童生的时候就能墨不沾肤,恐怕刚当上秀才就可以‘纸上谈兵’。纸页变重倒是没什么稀奇,传说圣人字字如山,更是可怕。”

      方运没想到自己进步这么快,心中高兴,动力十足,继续学习兼修炼,诵读十遍,然后用笔墨书写。

      在他写字和学习《易经》的过程中,文宫内的才气逐渐增长,而整座文宫也越来越坚固。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屋内变得暗淡,但方运却仿佛毫无觉察,继续诵读和写字。

      在夜里,他的眼睛比平常要亮一些,他身为童生,有“明眸夜视”之能,哪怕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也如同置身白天,一切清晰可见。

      方运又写完一张字,正诵读着,外面传来杨玉环的声音。

      “小运,吃饭了。”

      “好,我马上出去。”

      方运和往常一样吃饭,不过杨玉环却稍稍变的不一样,她以前也跟方运聊天但说的很少,可这两天却事无巨细都跟方运说,说她找女佣的过程,说邻居的事情,每次说到别人夸方运,她都眉飞色舞,特别高兴,脸上仿佛会发光一样,更加美丽。

      方运静静地听着,偶尔插嘴说两句。他觉得很温馨,杨玉环已经对他有了明显的依赖。

      吃过饭,方运带着一些纸离开,买了水果前往县衙,蔡县令就住在县衙的后院。

      在县衙后院,方运见到了蔡夫人,蔡夫人非常客气,寒暄过后,蔡县令把他带到书房,然后教他如何做经义。

      “经义结构繁多,有破题、接题、小讲、缴结、原题、大讲、余意、原经和结尾等部分,不必拘泥于这个结构,但一定要了解所有结构。”

      方运自身对经义就有一定了解,毕竟考童生哪怕不学如何做经义,也要看经义策论长见识,为以后打基础。

      方运一边听,一边运笔如飞,把重要的地方全部记下来。

      蔡县令点点头。

      “经义破题为重,所谓破题,就是破解题目,用自己的话来解释众圣之言。若连破题都有误,其后岂非一错再错?但凡考官阅卷,若破题有误,立刻弃之为废卷。”

      之后,蔡县令就举了几种出题的方式,并解析题目中的陷阱,深入浅出,说的非常透彻。

      一般来说教童生的老师不过是秀才,而再厉害的秀才也抵不过一位进士,更何况这些进士还会继续研究经义,关注每年的考题,因为经义最有助于理解众圣之道。

      蔡县令花了一个半小时讲完经义的结构,异常透彻,方运虽然全都记下,可却因为经验不足,很多地方没有理解。

      讲完后,方运正要告辞,蔡县令却突然发问:“我方才都讲过什么题型,你一一道来,不得看笔记。”

      方运面色不变,冷静回答道:“您先讲的题型是‘通章题’,即用一章的内容为考题。其次是‘截下题’,一句话中只取前四字。其三是争论极大的‘截搭题’……”

      方运分毫不差地回答完所有题型,其中还加了自己的理解。

      蔡县令反倒愣住了,随后满面红光,道:“好!不愧是双甲圣前。朝堂两列,他日必有你之位!就算你在‘圣塔’有一席之地,我也不会吃惊!可惜我怕讲太多你难以融会贯通,否则我定要讲到天亮!”

      “谢蔡师。”方运郑重弯腰拜谢。

      “你送我一个上上的考评,又送我一首出县诗,我教你一些经义不算什么。”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

      送走方运,蔡县令站在庭院中对月长叹道:“此子万般好,只惜非吾子!”

      回到家中,方运继续读经典并练字,临睡前反复回忆在蔡县令家所学。

      这一夜,方运初次接触经义。

      这一夜,大源府柳家的一家当铺被烧,损失超过三万两白银。

      这一夜,方守业拜访柳家大宅,一巴掌抽飞柳子诚,逼得柳子诚低头认错,临走前放下狠话,如果方运被杀,那么第二天就是柳子诚的忌日!

      这一夜,柳子诚利用文院鸿雁传书联系远在京城的兄长柳子智,得到他的答复。

      这一夜,柳子诚带着所有的积蓄拜见府文院的卫院君,拿出柳子智的传书,买通这个柳山一系的从五品官员。

      这一夜,柳子诚望着济县的方向发誓。

      “我不杀你,但我必污你文名、断你文路、毁你前程!这府文院,你不仅进不来,我还要在你入院那天,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你,让你跪在我面前像狗一样求饶,以洗刷方守业那条老狗对我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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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情蕭在集市中卖艺,收到11两纹银的打赏。
第二十一章 墨香入天地

      一觉醒来,方运洗漱吃早饭,然后在院子里走了几圈,然后又一头扎进房里练字读书。

      期间有人来访,都没有要事,被杨玉环挡在院子里,那些人听到方运的读书声也知趣地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夸方运刻苦用功。

      午间梁远带了酒菜来,一边和方运吃喝,一边商谈书铺的事宜,最后决定跟和方运一起去大源府经营书铺,并比方运早走五天,帮方运选居住地点和书铺的地址。

      饭后,方运前往文院的藏书堂。

      县文院的藏书堂极大,足有十几万本书,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外借。

      方运进入其中,选了一本奇书天地没有且之前没看过的书,名为《草庐山居集》,是景国一位大学士的文集。

      方运默默拿着,奇书天地没有任何反应。

      片刻后,方运低声说:“收!”

      奇书天地还是没有反应。

      方运聚精会神盯着封面的“草庐山居集”五个字,颇有一种“用眼神杀气你”的气概,可毫无用处。

      “难道不能直接收入奇书天地?”

      方运想了想,翻看书页,奇书天地仍然没有反应,只好一字一句地默记。

      默读完第一页,方运翻页,奇书天地动了。

      一本空白的书出现在方运的脑海里,封面逐渐出现“草庐山居集”五个字,第一页也有了内容,可后面还是空白。

      “难道真要默读完全部文字才能收入奇书天地?这种经书不能快读,一秒两个字,一小时就是七千两百字,一天就算看十个小时,也才七万两千字,三个月六十天不过四百多万字。众圣的著作极多,尤其是这两三百年的新圣的著作,加起来绝对超过千万字,奇书天地里很多都没有。再加上那些大儒大学士对众圣经典的诠释也都要看,不读个十几年别想有大成就。”

      方运犯了难,府试考秀才可比县试难得多,要考的范围也很广,万一经义或请圣言得个丁,那就太丢人了。

      “实在不行,今年就不参加府试,过几年再考秀才。”

      方运想着,离开文院。

      文院一条街有许多跟读书有关的店铺,有卖书的,有卖文房四宝的,有卖其他杂物的。因为童生试刚过,其他村镇的人都没走,这条街十分热闹,很多店铺都有打折活动。

      方运之前钱不多,买不了太多的书,现在不缺钱,看到有一套《观海文集》打九折,就动了心。

      陈观海是景国目前唯一一位半圣,他的文集是景国许多读书人必备的。

      《观海文集》收集了历年陈观海的著作,包括诗词、经义、策论、经注等,还有其他大儒、大学士的点评讲解等书,共有五十二本,一共装在两个木书匣里,每个书匣都有半人高。

      方运走进店里,一片墨香扑面而来。

      “这套《观海文集》多少钱?”方运问。

      “这是精装的收藏版,原价二十两银子,打折后十八两,不还价。”忙碌的书铺老板头也不抬,继续忙活。

      方运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套文集这么贵,如果他还在酒楼打工,不吃不喝也要三年才能买得起。

      “有简装的吗?”方运问。

      “有,五两一套,不打折。”

      方运心想大约一百文一本,对以前的他来说是天价,对现在的他来说并不多。

      “那给我来一套简装的。”方运只想学习而不是收藏,没必要买那精装的,而且太沉,要收藏等去了大源府再说。

      方运正翻找银子,就听有人惊喜地问:“可是方运方案首?”

      方运抬头一看,一个锦袍青年站在眼前,隐约记得是几年前的邻居,叫薛华,不过考上童生后搬走了。

      “薛兄好,伯母伯父可好?”方运礼貌地说。

      “父母都还好,昨日提说你高中案首,父母都很高兴,不曾想在这里见到你。”薛正笑道。

      方运正要答话,那须发皆白的书铺老板大声道:“你就是那个‘牛车赴考房’的方双甲?”

      “正是小生。”方运回答。

      “你要《观海文集》是吧?那套精装的送给你了,你还要什么,列个书单,我让人送到你家,银钱全免。”书铺老板愉快地笑起来,露出一口快掉没了的牙齿。

      方运急忙推辞:“谢谢老人家一番好意,不过无功不受禄,按正常价格买就好。”

      “你怎么无功?咱们济县从来没出过双甲和圣前童生,你出了名,咱们济县也出了名,这是有大功于济县。我身为济县人,送你一些书是本分,切莫推辞。”书铺老板说。

      方运还要推辞,薛华笑道:“方案首你莫推辞了,我在文院读书三年,早就认识赵老板,他是个好心肠,特别支持读书人。文院每年大考成绩最好的三人都可来他的书店免费选一套书,这个惯例已经持续了十几年。”

      赵老板笑道:“以后你当了状元,我就可以说我老赵曾经赠书状元,那可是脸上有光彩的事儿,一套书不算什么,你拿着。你要是不拿,我打听你家住哪里,趁晚上扔你家里。”

      方运知道这就是文名大的好处,见实在推辞不过,只好拱手道:“谢老人家赠书。”

      “客气什么。我们这些老骨头不行了,以后抵抗妖蛮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的后生。你可千万别学那个方仲永,整天被他爹带着四处逛荡,逛荡来逛荡去,总有一天把肚子里的墨水逛荡没了。”

      “晚辈铭记在心,日后学有所成,必征战沙场,屠灭妖蛮。”

      “好!有志气!”老人家笑眯眯地说。

      方运在书铺里和老板与薛华聊了一刻钟,然后借口要读书告辞,一个人拎着两匣书籍往回走。

      方运心里暖洋洋的,不是因为得到这些书,而是书铺老板的情谊,人族、景国有这样的子民,必然不会败给妖蛮。

      回到家中,方运打开书匣,把所有的书都拿出来,屋里顿时充满和书店一样的油墨味。

      这精装的书籍无论是纸张还是油墨都是最好的,手感极佳,方运拿在手里,又看了看书架上那些破书,心想书比书得扔。

      “咦?书怎么没了!”方运茫然地看着空空的两手,书香仍在,书却没了。

      方运四处看了看,确定真的凭空没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异常高兴,然后试探着在心中默念:“《观海文集第一卷》。”

      一本崭新的《观海文集第一卷》浮现在他的脑海,甚至隐约能闻到墨香。

      方运用意念翻页,和奇书天地里别的书一样,文字没变,但都被增加了标点符号,更容易阅读和理解。

      “这本和文院藏书堂里的那本差不多,可这书为什么能收入奇书天地?难道是新书或者精装?这个可能性太小。”

      方运试着摸其他的书,然后心里默念收入奇书天地中,就见《观海文集》共五十二本全部被收入其中,地上之剩下两件空空的木质书匣。

      “莫非是所有权的关系?”

      方运立刻行动起来,去邻居家借了一本没看过的书带回来,结果怎么都收不到奇书天地中。他试着读完第一页,奇书天地立刻收录这本书,但内容只有第一页。

      “看来必须是我自己的书才能收入奇书天地里,如果是别人的书,必须要认真看完才行。”

      方运松了口气,这样就好多了,要是认真看完才能收入奇书天地,那他先要枯燥地读十年书才行。

      “县城地方小,我需要的书太多,恐怕要用几十万本,大量买进书然后凭空消失容易被人怀疑,等去了大源府开了书铺有了仓库,就可以大量‘吃书’而不怕人怀疑。”

      方运笑了起来,没想到经营书铺还有这个好处。

      解决了书的问题,方运继续练字然后诵读众圣著作,领会其中的真意。

      接下来的日子方运一直练字读书,晚上就去蔡县令学习做经义,日子过的很充实。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就是十天。

      杨玉环找了一个信得过的女佣人,方运也从方家子弟中选了一个厚道老实的堂哥当长随,陆续处理完所有杂事。

      在一个朦胧的清晨,四个人把家里的东西搬上马车。

      公鸡报晓,嘹亮的声音响起,四个人望着空荡荡的院子,看着地面上淡淡的霜痕,都有些伤感。

      方运望向天边,太阳未升起,东方一片青色。

      在寂静的清晨,四人上了马车。

      “启程。”方运在马车里沉声道。

      坐在车头的方大牛一甩鞭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三匹马立刻打了个响鼻,鼻子喷出白色起雾,迈着蹄子带动马车前行。

      头马脖子上的铎铃晃动,悠扬的铃声回荡在道路上。车轱辘压着地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车上的人轻轻震动。

      杨玉环忍不住掀开窗帘,望向外面。

      方运透过马车窗,看到天空挂着淡淡的残月。

      “我们会回来的。”方运安慰道。

      杨玉环伸手拢了拢耳边的秀发,道:“有你在,就是家,只是人总有些念旧。”

      四十多岁的江婆子道:“东家可是文曲星下凡,在哪里都一样。等将来东家中了状元,自然可以回来省亲。”

      方运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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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情蕭寻得一处温泉,邀好友共沐,获得4点福缘。
第二十二章 诗成镇国 一纸百斤

      不多时,门帘外的方大牛道:“出城了。”

      “嗯。”

      又过了一阵,方大牛道:“要过济河了,驿站的凉亭那里站着许多人,不知道等谁。”

      方运掀开门帘,前面是石板搭成的济河桥,再前面则是济县驿站,是原本是朝廷传递书信和负责官员旅途食宿换马的地方。

      不过由于才气体系昌盛,朝廷的文书都直接利用文院的“鸿雁传书”,瞬息即达,驿站就不再负责传递官方文书,而是负责民用信件邮寄。

      非官员或者官员传递私信用文院的“鸿雁传书”很贵,同州一两银子,同国十两银子,跨国则百两。

      方运诧异地看到,蔡县令、王院君、苏举人等济县重要人物都在。蔡县令身后的那个牛蛮人身高超过七尺,异常醒目。

      方运先是一愣,以为他们迎接哪个大官,可看到有人招手,才明白他们是来送自己的。

      方运心中暖意阵阵,立刻跳下马车,跟着马车一起走向驿站的凉亭。

      此刻太阳还没升起,许多地方都挂着霜,春寒料峭,方运没让杨玉环下来。

      走到众人前,方运弯腰作揖,道:“方运何德何能受诸位大人长者如此厚待。”

      苏举人道:“此言差矣。你方运此刻如幼凤初鸣,未来必将翱翔碧空,送你是我等荣幸。你是‘济县方运’,同为济县人,送你是应该的。对了,你到底娶不娶我女儿或孙女。”

      众人笑起来,这些天城里已经在传苏举人招赘失败的事情,得知方运没有舍弃杨玉环,济县读书人对方运的评价又高了一分,

      蔡县令拿出三封信递给方运,道:“我与孙知府是同乡,与州刑司的张司正是同榜,与州文院的周主簿是好友,你既然去大源府,帮我把三封信捎过去。”

      孙知府是大源府的最高民政长官,官居五品,而州刑司的司正则主管一省的缉捕刑狱,是四品大员。州文院的主簿是六品官,论品级也比蔡县令高。

      方运心知这是蔡县令帮他铺路,让他靠这三封信跟三位高官见一面,日后若在大源府出事,这三位必然会看在蔡县令的面子上相助。

      “看来那三人都是文相的人。文相是文院系的首领,但他手下必然还有当文官的,而左相柳山虽然只是文官之首,其门生故旧也有在军中、文院。”

      方运心里想着,接过三封信,谢过蔡县令。

      县里另一家望族的吴族长递过一个红色小布包,道:“这是十两程仪,祝方案首一路顺风。”

      接着一些人也送上程仪,方运一一谢过。

      从济县到大源府坐马车不过四个小时,可这些人却送了一百多两银子,很多人送的比祝贺方运考中童生更多,可见在他们心里方运的地位不断升高。

      众人聊了一些大源府的见闻,做出一些有益于方运的指点,在太阳即将升起的时候,有人说让方运快走,别耽误了行程。

      王院君却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方运,不如你在这里做一首诗或词,不枉我们白跑一趟。”

      方运笑道:“敢情王大人不是来送我的,是来考我的,您这院君可真是尽职尽责,放到明年考怎么样?”

      “不可!今日事今日毕!”王院君的话引发众人善意的笑声。

      许多人好奇地看着方运,方运的才名和诗名已经传遍济县,不知道他今天会做出一首什么样的诗词。

      “容小生细想。”

      方运说着,四处观望。

      众人更加好奇,方运这明显是准备就地取材,这要是能写成好的诗词,那真可谓“七步成诗”。

      方运慢慢观望,附近有驿站,不远处有农舍茅屋,公鸡打鸣,而天上的残月越来越淡。

      远处的山路落着树叶,驿站墙边开着不知名的花,可因为要离开济县,他越发留恋这里。

      方运问:“可有笔墨?”

      就见凉亭边的众人突然不约而同笑起来,主动向两侧站,为方运让出一条通往凉亭中间石桌的路。

      石桌上赫然摆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俱全,连墨都磨好了。

      方运苦笑摇摇头,走过去,提起笔,沉思片刻,沾着浓墨用“柳体”写字,一边写一边念。

      “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

      写完后没有立即动笔,像是在思索。

      众人点点头,有些人看向马脖子上的铎铃。

      方运继续动笔,同时念道:“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许多人眼前一亮,这一句非常形象,方运好像不是在写诗,而是在作画。

      接着,方运写完最后几句,组成一首五言律诗。

      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

      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

      因思济陵梦,凫雁满回塘。

      最后,方运在上面写上“济县早行”四字。

      诗成,蔡县令却皱着眉头,走到方运一侧,盯着方运的诗许久不语。

      王院君则点头称赞道:“此诗恐怕也有鸣州之才,诗意恳请,情景动人,先写诗人启程,后写一路景色,最后则思念梦中的济县山水,野鸭和大雁浮在湖塘里,如同旅客归故乡,情真意重,难得,难得。”

      苏举人道:“这诗对仗极其工整,语句优美,是我见过的出行诗中最妙的一首。”

      众人纷纷点头,读书人有送别诗,有边塞诗,也有出行羁旅诗词,而这首《济县早行》的确很出彩。

      “其中‘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这句列锦很妙,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六个意象的排列完美无缺,最难得的是音韵铿锵,读起来如清泉入喉。”一位秀才道。

      列锦是一种修辞手法,整句都是名词或名词性短语,巧妙组合排列,其中名气最大意境最佳的是“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不过论“绝”却不如这首《商山早行》。

      这首诗是唐朝著名诗人、词人温庭筠的名作,而温庭筠是“花间词派”的鼻祖,黄易的小说《大唐双龙传》中的花间派的原型就是花间词派。后世的词之所以繁荣,温庭筠功不可没。

      温庭筠虽与李商隐并称“李温”,但只是词胜李商隐,论诗远不如李商隐,而唯一可与李商隐的诗争辉的,只有这首《商山早行》,更是一首古今“绝”诗。

      倒数第二句本是“因思杜陵梦”,不过明显和这里不符,所以方运变“杜”为“济”,两字都是仄音,丝毫不影响诗句的平仄和意境。

      众人议论纷纷,方运闭口不语。

      蔡县令突然大声道:“好你个方双甲,我说你怎么写完后一直不言不语,原来你是在考我们!诸位,你们小看了这首诗,这可不是诗出鸣州,而是一首‘镇国’之诗啊!”

      方运不由得微微一笑,心想蔡县令不愧是一位进士,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这首诗的妙处。

      “县尊,您过于夸大了吧?”王院君愕然,就目前看来,这首诗很难达到镇国,因为镇国以及更高的层次的诗词在某一方面都有极为突出的表现,或情深,或磅礴,或字字如刀,或瑰丽无比,或奇,或绝,不一而足。

      蔡县令笑问:“你们没看出来这是一首绝诗?”

      绝诗不是绝句,而是指这诗在某方面绝迹绝种,很难出现相同的。

      “这……”

      众人议论纷纷,完全看不出这首诗“绝”在什么地方,毕竟绝诗太难得,许多大儒穷其一生也做不出一首,那个层次的诗词是可遇而不可求。

      蔡县令一字一句道:“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可谓字字列锦,前所未有,怎能不绝!”

      许多人面色一变,如潮水涌到石桌边仔细看,竟然把方运挤开。

      蔡县令则聪明地抓住石桌,不然他也会被挤走。

      “果然是字字列锦,这诗前所未有,百代孤绝,惊才绝艳,惊才绝艳啊!”苏举人大声叫喊,激动得满面通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他做出好诗。

      王院君兴奋的嘴角直抖,道:“莫非圣人眷顾,我时来运转了?我竟然也有机会亲眼看到一首镇国之诗的诞生?”

      几个年长的秀才同样满面痴迷,那神色比禁.欲二十年的采.花大盗突然见到光着身子的绝世美女更狂热。

      “得见诗出镇国,死而无憾,死而无憾了!”

      “不世奇才,不世奇才!”

      一帮读书人跟精神病似的连连叫嚷哀嚎。

      王院君按捺不住,伸手去拿那首诗仔细观看,结果他手竟然捏不起那张纸。

      “这……”王院君不得不加大力气,然后才双手捧起,明显很用力,如同捧着大石头似的。

      王院君叹道:“一页重百斤,的确是诗成镇国,错不了!”

      这纸张明明不大又很薄,却异常沉重,许多人都是第一次亲见,心中无比震撼。

      “怎么墨迹不散?这不是墨不沾肤吗?明明秀才才能做到,方运的字怎能如此?”

      “圣前童生岂能和你我一样?”

      “也是。”

      “胡说!就算圣前童生也不可能十天练就墨不沾肤,明明是方运苦学所得。”

      “善。”

      众人轮流观摩品评,不知不觉太阳升起。

      晨光照在方运的字上,每一个字表面都出现极淡的光晕。

      “这是字字珠玑啊。”苏举人称赞。

      蔡县令的神色却忽明忽暗,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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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情蕭修炼不当,损耗6点阅历点数。
第二十三章 传家宝!

      众人还在不停议论。

      “圣前双甲朝廷还没有反应,可能要等文牌坊审批下来一起奖励,可这次诗出镇国,明日必然出现在朝堂之上。按理说,写出镇国诗增我国运,至少给要赐一个爵位,封‘乡男’太低了,至少应该是‘县男’。”

      “这首诗极有可能被李大学士举荐给《圣道》月刊,而《春晓》必然会出现在下个月的《圣道》,这就是两诗同在,百年未有啊。”

      “不过我听说目前《圣道》的三位编审中,有一个是庆国那位最年轻的大学士,景庆两国交恶已久,他会不会从中作梗?”

      “不可能吧,就算三位大学士是编审,可最后还由大儒把关,应该不会出问题。”

      “问题是,方运还有一首《岁暮》也被举荐了。”

      “三诗同在?前所未有,不知是祸是福。听县尊的意思,不想让他太出名,要磨砺几年,可现在怎么也藏不住了。”

      “他可要出风头了,童生做出镇国诗和大儒诗成镇国完全不一样,不管是祸是福,能与他同乡,是我的福气。”

      “不过,方运你可不要骄傲,在众圣眼里,经义才是大道,治国是中道,诗词是小道。”

      “风水轮流转,现在妖蛮虎视,用小道杀出一条半圣路或未可知。”苏举人隐隐点出自己对时局的看法。

      “说的也是。方运有此大才,几十年后,未必不能踏上自己的大道。”

      “说的是。”

      不多时,蔡县令偷偷把随身的印泥取出来,然后从他人手中要过诗页,放在石桌上。

      “方运,你过来,你这字比县试好十倍不止,这字骨、字形很特别,我从未见过,似乎有名家之势,过来说说。”蔡县令道。

      众人都已经看完,所以主动让开,让方运走到蔡县令身边。

      王院君拂须笑道:“孺子可教,这字虽然还是略显稚嫩,但比起普通童生也不算差,已经有大家之风,不出三年或可超过我等。这……县尊,你做什么!”

      王院君瞪大眼睛,就见蔡县令突然出手,一把抓住方运的右手拇指,然后把方运的拇指按在鲜红的印泥里,再按在《济县早行》诗的纸页上。

      方运迷茫地抬起拇指,纸面上的红色指纹清晰可见。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蔡县令,这是演的哪一出戏?

      蔡县令以迅雷掩耳不及之势抓起那页纸,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出口成章念诵疾行战诗。

      “少年鞍马疾如飞,

      卖尽儒衣买战衣;

      老去不知筋力减,

      夜阑犹梦解重围。”

      在念诵这首诗的过程中,蔡县令周身刮起狂风,脚下轻轻一点,一步迈出七八丈,身体在半空滑翔,速度极快,比骏马奔腾毫不逊色。

      蔡县令放声大笑:“哈哈哈,此诗当为吾之传家宝!方运,你放心走吧!”

      方运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还是进士吗?这还是一县之长吗?就这样的还有机会成为掌管一省的州牧?昨夜他还说自己是文相的学生,大儒就教出这样的学生?以后还能不能快乐地讨论经义了?

      其他人恍然大悟,全都眼红了!

      苏举人大喝道:“贼子羞走,还我贤婿镇国诗!你们还等什么,联手阻拦他!”

      “苏老先生说的对,他要是敢动文宝官印,本官参他一本!”王院君气急败坏道。

      “蔡禾你怎能如此奸诈!不当人子!不当人子!”

      就见苏举人对准蔡县令的前方一指,快速诵出汉太祖刘邦的著名战诗歌《大风歌》。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举人杀敌,出口成章。

      天空响起一声破空声,随后一道高达十丈的青色龙卷风出现在蔡县令的前面,急速向蔡县令刮去,这战诗形成的大风远超自然的龙卷风,风刃如刀,要是卷进去必然被绞成碎肉。

      王院君也不甘示弱,出口诵读景国半圣陈观海的战诗《沧浪行》,就见一道高四丈、长九丈的巨浪出现在蔡禾后面,和龙卷风前后夹击。这巨浪比鲁捕头靠文宝腰牌激发的力量更强。

      “都疯了!”一位秀才喃喃自语。

      几位老秀才却面带笑容看好戏,除非在场所有人拼死攻击,否则不可能拦下蔡县令,对方可是进士。

      方运风中凌乱,哭笑不得,没想到第一次见到文人用战诗战斗,竟然是在这种情况,而且是他的一首诗引起的。

      “哈哈,此诗我要定了,剑出,开!”

      就见蔡县令大笑着口吐才气,凝聚成才气古剑。

      才气古剑斩入龙卷风,就听轰地一声巨响,龙卷风炸成一片青气四散。

      与此同时,原本保护蔡县令的牛蛮人猛地一跃,跳到足足两丈高,然后挥拳砸向王院君吟诵出的巨浪。

      “轰!”

      牛蛮人如同皮球一样被强大的力量反震飞出,而巨浪的力量被削弱,难以追上蔡县令。

      那牛蛮人把地面砸出一个浅坑,然后晃着脑袋站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竟然一点事没有。

      “竟然是一位蛮将。”方运没想到这个牛蛮人的实力这么强,蛮将相当于人族的举人,一人足以击溃一支千人大军。

      蛮将虽然不能一击击破举人的战诗,可举人想杀蛮将更难,在一对一的情况下,蛮将的胜算极大,有着人族无法比拟的个体实力。

      “哈哈哈,方运,你明日再去找周主簿,我会送你一件小礼物。”蔡禾大笑着冲进城里,一点没有县令的稳重,根本就是一个意气风发的狂生。

      苏举人气得吹胡子瞪眼,无奈地骂道:“蔡禾这头小狐狸!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方运,我女儿或孙女给你做妾的话,你能不能把那首镇国诗要回来给我?”

      苏举人充满期盼的看着方运,明明是五十多岁的人了,那眼神比小猫咪都可怜。

      方运也很无奈,道:“我哪知道蔡县令这么狡猾,一首诗而已,算了。我要走了,告辞。”

      王院君伸手阻拦,问:“你就没有新诗要作?”

      “镇国诗哪有那么好写?”方运差点翻白眼,这王院君竟然也不学好。

      “没有镇国,鸣州也行啊,我胃口没蔡县令那么大,鸣州就能当我家的传家宝。”王院君道。

      苏举人道:“我不要鸣州,达府就行,词也行,曲也行。”

      一个秀才低声说:“给我一首出县的就行,我正愁二儿子没好聘礼。”

      另一个秀才打趣道:“你要是真能求得方案首的出县诗词,可以当聘礼送去我家,我女儿人称小玉环。”

      “就这么说定了!”

      周围的人笑起来。

      方运又好气又好笑地白了两个秀才一眼,拱手道:“诸位告辞。”说完跳上马车。

      苏举人道:“你别走啊,我女儿或孙女的婚事好商量,你下一首镇国诗能给我留着吗?我还有个侄孙女不错。”

      方运哭笑不得,只是挥手告别。

      王院君叹了一口气,道:“蔡禾简直贪得无厌,得了赠诗不说,还抢了‘首本’镇国诗!这件事不能完!堂堂镇国之诗被蔡禾那个混蛋按了手印抢到手,成何体统!一定要让他大放血,绝不能便宜他。”

      苏举人道:“当然不能放过他!不过这手印镇国诗太难得了,以后方运成名,必然有自己的印章,绝不会按手印,那页诗,恐怕是孤品绝响啊。要是方运将来成了大儒甚至封圣,蔡禾就占大便宜了。”

      王院君面色铁青,道:“想起蔡禾抢走镇国诗的那一幕,我就心痛,我的心在滴血啊!我宁可用官位换这首镇国诗!”

      “走!去他家吃早饭去,午饭晚饭也要去,连吃三天!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苏举人气呼呼地说。

      “走!”

      众人纷纷响应,笑着向县衙走去。

      方运摇摇头,掀开门帘进去。

      马车内的比较暗,方运却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杨玉环的目光中有震惊,有喜悦,有欣慰,更多的是仰慕和崇拜。

      “小运,你真厉害!”杨玉环激动地说着,目不转睛盯着方运。

      “还行吧。”方运有些不好意思。

      杨玉环道:“那怎么叫还行?连我一个妇道人家都知道镇国诗的名声。看看那些大官,为了你的事竟然打起来,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你简直……不,你就是大才子!”

      方运不由得一笑,没想到不过写了一首诗,杨玉环就跟追星的疯狂粉丝一样,这时候的杨玉环更加艳丽可人。

      方运仔细看了杨玉环一眼,道:“玉环姐你又变漂亮了,不过还是瘦,要继续吃。”

      “乱说!”杨玉环红着脸低下头。

      江婆子恭维道:“方公子果然是文曲星下凡,写了一首诗就让当官的打起来,以后还了得?不过他们不会真的争个你死我活吧?”

      方运笑道:“你多虑了,王院君和苏举人就是一时气急败坏才动手,没那么严重,不是有战诗文会吗?和切磋差不多。”

      “那就好。”江婆子道。

      外面的方大牛大声说:“少爷,前几年我见过一次战诗文会,当时以‘火’为题目写战诗,有两个秀才竟然签下生死状,结果一个被活活烧死,惨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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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情蕭偶得秘籍,遭神秘人追杀,损失1点福缘。
第二十四章 香狐

      方运笑着问道:“大牛哥,谁让你叫我少爷的?”

      “爹妈说的啊,说你现在不一样了,不能再叫你弟弟,现在叫你少爷,等你中了举人,我还得叫你老爷。”方大牛道。

      “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见外。”

      “那不行,我不能给咱们方家人丢人,该怎么叫就怎么叫,不然我怎么当你的长随?俺娘说,济县方家好不容易出了您这么一个金凤凰,让俺好好伺候您,将来肯定能沾光。”

      方运没有说什么,目光落在手中的那三封信上,方大牛没说错,他现在的地位的确不同了。

      方运没有怪蔡禾抢走那首镇国诗,毕竟换成别的考官不可能给他双甲,也未必会认真教他经义,更未必一次把他推荐给三个大员。

      太阳升起,天气回暖,方运打开窗帘,从书箱里拿出一本《礼记》,开始低声诵读。

      杨玉环静静地看着方运,偶尔嘴角弯起,霞飞双颊,不知道想什么。

      马车一路前行,方运看累了就闭目休息,休息片刻后就继续低声诵读。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离大源府越来越近,方运正读到“君子远庖厨”,突然一道白影从窗口窜了进来。

      方运毫无防备,吓了一跳,一只雪白的狐狸扑到他腿上,带着一缕香气和淡淡的血腥味,没有丝毫动物的腥臭。

      杨玉环好奇地看着狐狸,流露出怜惜之色,而江婆子却面色大变,叫道:“方公子小心,可能是妖怪!”

      方运心中一惊,就要把狐狸扔出去,可那只狐狸突然抬起头,用漆黑的眼睛看着他,露出哀求之色,然后闭上眼,轻叫一声,昏迷过去。

      换做平时,方运可能会直接扔走,可刚好读到“君子远庖厨”,他就犹豫了。

      君子远庖厨在《孟子》里也出现过,这句话不是说瞧不起下厨房的,而是指人都有恻隐之心,若不是厨师,遇到厨房里杀活物的时候总会于心不忍,所以最好不要看到那个场面,不要听到活物临死前的悲鸣,因此君子要远离厨房。

      不过在读书人上阵杀敌的时代,这话原意反倒有些不合时宜,于是被人引申,解释为任何人都有吃肉的权力,但不能以杀活物为乐,不可虐杀。

      杨玉环低声道:“这应该就是普通的狐狸,就算是妖也没杀过人。妖怪要是杀了人,眼圈会变红,身上也会有一种腥味,类似烂鱼,我闻到过。”

      方运略一思考,低头观察小狐狸的伤口,似乎是被动物爪子抓伤,伤口附近的血液已经干涸,伤口也已经结疤,说明战斗至少过了好几个小时,被敌人尾随的可能性很小,收留它倒没什么危险。

      方运没有掉以轻心,把头探出窗外,路边的森林没有动静,几十丈后就有别的马车,又向大源城方向看去,已经能看到大源府的城墙轮廓,再大胆的妖兽都不敢在这里撒野,因为文院里的圣庙每时每刻都在警惕。

      “小运,这条狐狸怎么办?”杨玉环问。

      方运道:“过城门的时候问问守卫,他们如果认为这不是害人的妖物就带进去,如果是就让士兵处理。”

      “哦。”杨玉环想救这只小狐狸,可方运的态度更重要,所以她什么也不说。

      方运却又轻轻闻了闻,这只狐狸特别香。

      方运立刻利用奇书天地查询,很快找到半圣陈观海的一篇游记,提到过狐狸一族最珍贵的香狐,只写了“通体异香”“世间罕有”等。

      方运怀疑这只狐狸就是价值连城的香狐,而这种狐狸的狐毛可以做香狐笔。

      一支香狐笔可以卖到万两以上,因为用香狐笔写战诗词可以增强至少一成的力量,如果再搭配妖兽血液制成的墨汁,可以把威力提高两成多。香狐越大,效果越好。

      香狐极为罕见,据说存世不过十几只。

      这只狐狸太小,尾巴和身体一样长,而尾巴只有方运手掌那么长,简直像只小松鼠。

      方运又仔细查看小狐狸的伤口,都已经结疤,不用特别处理。

      来到城门前,方运让方大牛停车,然后他抱着小狐狸走下车。

      大源府的城墙足有四丈高,青石垒叠,固若金汤,看上去非常有安全感,据说是一位大儒主持建造。

      城门两侧各有五个披甲士兵,并不检查过往车辆,也不收进城税。

      方运走到一个士兵前问:“我在路上捡到一只狐狸,想自己饲养,但不知道是不是妖物,想问问有什么办法检验。”

      那士兵一看方运身穿童生袍,回答道:“此地都被圣庙的力量笼罩,若是这狐狸有问题,圣庙会立刻镇压。你可以随时带进去。”

      “谢谢。”方运谢过士兵,回到车上。

      方大牛继续赶着马车,前往梁远已经选好的住宅。

      方运从没来过大源府,不过这里再繁华也比不过商业高度繁荣的那个世界,所以他没什么兴趣,思索怎么办书铺,想着先卖什么书。

      杨玉环则不一样,她掀开窗帘,好奇地看着大源府,这里可比济县大的多,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大源府是江州的首府,是江州的政治中心,不过江州的军事中心和商业中心却不是大源府,而是五百里外的玉海府,那里位于长江口,城外就是东海,是景国和海民贸易之地,无比繁荣。

      梁远五天前就已经来到大源府,昨天寄信给方运,帮方运选择了一处便宜的独院租三个月,每月五两银子。同时还选择了一家准备出兑的书铺,只等方运来就可以去官府那里办手续。

      按照信上面的地点,马车来到老石巷,梁远正在那里等着。

      方运下了马车,和梁远寒暄,一边走一边详谈住宅和书铺的事。

      住宅要比方运家小了点,是很普通的小宅院,但方运并不在意,等将来书铺盈利了就直接买一套大点的庭院住。

      稍作整理,吃过午饭,方运带着杨玉环和梁远离开,先去签租屋合同,然后前去大源方家。他说好给大源方家一成股,而且想借大源方家的牌子避免别人来找茬,尤其是柳家。

      车在方家门口停下,门口敞开着,门上的牌匾写着“方府”两字。

      方运往里一看,里面不是几进几出的大院子,而是一处园林。

      门后面是一条鹅卵石路面,两旁是花园,鹅卵石路抵达假山的时候分开,假山后面应该是主园。

      门口站着两个身穿黑衣的家丁,不过一个没有左臂,一个右眼被眼罩挡着,两个人神色坚毅,看上去像当过兵。

      方运心里更加敬重方守业,怪不得都说方守业是大源府的第一好汉。

      方运一拱手,道:“两位好,我是济县方运,是方守业伯父的侄子,跟伯父约定好商量书铺入股的事。”

      一个家丁立刻道:“将军昨日得到急报,已经回玉海城,大夫人吩咐过,方案首前来就直接带着去见她,请跟我来。”

      方运笑着道:“谢谢。”然后示意杨玉环和梁远跟上。

      家丁带着三人绕过假山,来到第二个院子,可第二个院子竟然没有房屋,依旧是假山流水,花草树木,除了来时的门,东、西和北三个方向各有三个圆拱门,分别通往三个院子。

      而且东西两个院子再往东西还有门,还有院子。

      “传说中的大土豪,不愧是名门。”方运心想。

      走到第三个院子,方运终于看到方府正厅,那一间正厅就比方运家的院子加屋子还要大。

      正厅最里面是两把太师椅,左右两侧摆着六对方桌,方桌两侧都有椅子。

      不过正厅没有人。

      家丁让方运进正厅坐,然后说进去找大夫人。

      梁远偷偷打量四周,兴奋地低声说:“方运,看来方家很重视你,直接把你带到正厅,要是别人估计只能在偏厅等。这可是名门啊,普通举人进方家都得去偏厅。”

      杨玉环不由自主点了点头,双手放在腿上,显得很拘束。

      方运则大大方方打量正厅,不愧是两代名门、书香门第,正厅有古瓶,有墨宝,有盆栽,有山水,文雅朴素,没有一丝的奢靡气息。

      墙上有衣服对联:

      苍山如暮,尚倚红日傲风云。

      残阳滴血,犹作泓弘向碧心。

      方运不由得点点头。

      “小运来了?你伯父可没少夸你,让伯母瞧瞧咱们方家的麒麟儿。”

      人未至,声先到,语气里充满了惊喜和热情。

      三人立刻站起来,就听环佩叮当声响起,正厅东侧的珠帘被两个小丫鬟掀开,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

      这女人身穿一身红色长裙,不算多么漂亮,可美目清秀,富贵袭人,笑起来极为和善。

      这人身后跟着一个年纪稍小的中年女子,一身绿裙,也是满面带笑,只是笑容假的多。

      方运吃不准大夫人身后的那人是是谁,于是拱手道:“侄儿见过伯母。”

      杨玉环和梁远也急忙行礼,但都不说话。

      大夫人笑道:“好一个俊朗少年,怪不得守业对你赞不绝口。来,让伯母好好看看。对了,这是你二婶,方才我们还说起你。”

      方运知道方守业有个弟弟,只是秀才,但风评不好,整日在青.楼厮混。这位应该是方家二夫人,而妾室只能称姨娘,不能称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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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是赚是赔

      “见过婶婶。”方运行礼问候。

      “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快坐。”二夫人笑着示意方运坐下,自己则坐到一张上位的太师椅上。

      大夫人没有坐在上位,而是笑吟吟走过来,直接去杨玉环面前,拉着杨玉环的手笑道:“好一个江州西施,我看啊,你比西施都美,给小运当正妻真是便宜了他。第一次见面也没准备什么,就把这镯子送给你。”

      说着,大夫人把自己手上的镯子褪下来,直接给杨玉环戴上。

      杨玉环红着脸道:“使不得,太贵重了。”说着要把手抽走,因为她的手很粗糙,害怕被人笑。

      大夫人却好像毫无觉察,道:“伯母给侄媳妇东西天经地义,你不收也得收。”

      方运客气推辞:“伯母,您这镯子太贵重了。”

      “贵重?配玉环的话,我还嫌不够好。等我去玉海城仔细挑挑,一定选个更好的,不然可惜你这美人儿了。来,一起坐。”大夫人伸手帮杨玉环整理头发,似是很喜欢她。

      大夫人和方运三人一起坐在下座,就二夫人自己坐在主座上。

      杨玉环看不出来,可方运和梁远相视一眼,发现两个夫人之间不对头。

      方运正要说话,二夫人却抢先道:“嫂子说的是。不过咱们方府养着一大家的人,钱不能说花就花啊。大哥是看重方运,我也看重方运,可一间书铺一成的股就要一千两,是不是太多了?有了这一千两银子……”

      “弟妹。”大夫人打断二夫人的话,扭头看着二夫人,“应黎午睡快醒了吧,你这个当妈的不在,他又要哭闹了。书铺的事老爷已经定下,我们妇道人家照做就是。玉叶,你去找大管家来,让他和小运一起去衙门处理一下书铺的文书合同。”

      “是,夫人。”一个丫鬟立刻离开。

      二夫人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方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一千两银子足够咱们自己新开一家书店了,只换一股合不来。不过方运毕竟是自家人,大哥又发了话的,我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就换三股吧。”

      方运心中厌恶,他已然猜出来,这应该是方家两房之间的争斗,竟然烧到自己身上,要是这样,钱不要也罢,也没必要在方家族学教书,实在不行卖几首诗换钱开书铺。

      方运立刻起身道:“既然二夫人这么说,那方运就不打扰了。今日我就给大伯父写一封信,说取消跟方家的合作。告辞。”

      杨玉环和梁远立刻慌张地跟着站起来。

      二夫人立刻道:“这是你自愿的,可别在大哥面前说是我逼你的,我没做过的事可不承认。”

      “闭嘴!”大夫人突然对着二夫人厉喝一声,然后抢先一步挡在方运面前,展颜微笑道,“弟妹就是个人来疯的性子,你别见怪。这个家是我管,她说的不算!走,伯母亲自陪你去衙门定下这事。我和你大伯父都很看好你,你可千万别多想。”

      方运一看大夫人这态度,心里的火气消了一些,仔细一想,这事明显是二夫人故意找大夫人的碴,属于指桑骂槐,而且似乎想破环方守业跟他的关系。一开始大夫人不想多计较,但他态度这么坚决,不得不跟二夫人翻脸。

      要是自己就这么被气走了,等于顺了二夫人的意。

      方运微笑道:“大伯母您多虑了,侄儿心明眼亮,知道谁对我怎么样。不如这样吧,既然二夫人不喜欢用方家的钱,那干脆就以伯父自己的名义入我一股,三个月之内,我至少可以送上一千两分红!”

      “也不怕闪了腰!”二夫人小声嘀咕,却不敢再为难方运。

      大夫人笑道:“老爷毕竟是五品的将军,以他的名义入股不合适。这样吧,以我的名义入股,那一千两算是我的私房钱。至于分红的事,年后再说,不急。”

      “也好。”方运道。

      这时候,丫鬟带着方管家走了进来。

      方管家是一个很普通的小老头,一身黑色的衣袍,严肃恭谨。

      “大夫人,二夫人。”方管家礼貌地点头致意。

      大夫人笑着说:“我本想让你去代表方家去衙门签个文书,不过现在我亲自去,就不麻烦您了。”

      方运听到“您”字,意识到这位管家在方家的地位不低。

      方管家扫了一眼方运等人,道:“这种事我常做,就让我陪您一起去吧。”

      “也是,有你在我们能省不少麻烦。”

      随后,一行人向外走,二夫人低声诅咒:“赔死你们。”

      众人都当没听到。

      一行人先租赁了房屋,然后去衙门办理了相关的手续。

      府衙的衙役文官很少见到名门的大夫人亲自来,就把“”牢记在心,以后可千万不能得罪这个书铺。

      在方运办理书铺手续的时候,倒峰山上圣院的文员们也在忙碌。

      秀才在任何地方都是不小的人物,哪怕是望族都不会平白得罪,但在圣院里,他们地位最低,但因为饱受圣院的才气滋养,却又比普通秀才更容易中举人,未来的路更长,圣院一脉在各国都有很大的影响力。

      两个秀才文员抱着两个书箱,匆匆跑向《圣道》月刊的“审阅堂”。

      “快点快点,县试刚过,各州都有大学士举荐的县试诗词,这些已经过了

      ‘圣选’,可不能耽误了。”年长的文员道。

      “是。”年轻的文员闷头跑。

      两个文员跑到审阅堂前,整理了一下衣衫,推门而入。

      审阅堂内非常宽阔,整间大屋内充斥着柔和的白光。

      东、北和西三方各有一张长两丈的大长桌,每张桌子后面都坐着一位身穿大学士服的儒生,一位老年人,一位中年人,而其中一位竟然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审阅堂的半空悬浮着许多纸张,大学士心念一动,纸张或飞离,或飞到面前。

      “空有才气,狗屁不通!”老年大学士轻哼一声,几张纸立刻卷成一团,飞到纸篓里。

      “此诗不错,可入选,过。您老看看。”

      中年人说完,一张纸页飞到老年人面前,老年人低头一看,道:“过。”说完,纸片飞到那年轻人面前。

      那年轻人抬头看了一眼,道:“候补。”那纸页便被闲置。

      另外两人继续审阅。

      中年人看向门口,和颜悦色问:“可是各地的县试诗词?”

      “是。九十州共举荐两千余诗词,经圣选后,只剩六十七,最低出县。”文员道。

      老年大学士不满地嘀咕:“这几年县试府试哪里出过合格的诗文?这一代四大才子最后一位也是五年前的进士,真是一蟹不如一蟹。在县试府试里选诗词上《圣道》根本就没道理!我不看了,你们两个决定,我同意。”

      中年大学士一招手,两个文员书箱里的纸张立刻依次飞过去,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在半空铺就白纸长桥,最后整齐地落到他的桌上。

      两个文员下去后,中年大学士没去管那一叠县试诗文,继续遴选其他的文章。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中年大学士才一页一页地看县试诗文。

      一页,两页,三页……

      看到第二十六篇诗文,中年大学士神色一动,不由自主看了第二遍并诵读出来,正是那首《春晓》。

      另外两位大学士一开始没有反应,等读完最后“花落知多少”,一老一少两位大学士一起抬头看着中年大学士。

      “何人所作?有鸣州之才,难得清新却又能让人回味,可入下月《圣道》。”老年大学士道。

      青年大学士点点头,道:“过。”

      两个人本以为中年大学士会做出评判,他却又继续读出边塞诗《岁暮》。

      “好,一腔正气。一人两诗?此诗亦有鸣州之才,到底是何人?”老年大学士心直口快。

      “你们还记得今年唯一一个双甲童生吗?”

      一直不动声色的青年大学士微微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一个童生能做出这么好的诗。

      “倒是听说过,那些小辈不服气,都在打听那人,我倒没怎么关注。这都是那个童生所作?”老年大学士伸手一抓,抢过纸页,上面正写着《春晓》和《岁暮》。

      那中年大学士则看着下一页,道:“原来那《春晓》是考场所作。那《岁暮》在考场只得半首,后在童生文会上补全。不过,还有一件事令人称奇,他不满去年景国大败,竟然在童生文会上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好!好!只此一句,便可留名史册!是叫方运?我记住了,若能相见,必当秉烛夜谈,大才,大才!这人应该是大器晚成吧?”

      那中年大学士却道:“十六岁。”

      老年大学士呆住了,青年大学士的眼神突然变得极为锋利。

      “那这两首诗以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都入下月《圣道》?”

      “自然。”老年大学士道。

      那青年大学士却说:“那《岁暮》并非是县试的甲等诗词,下月上恐怕不好。更何况他如此年轻,一个月同时有两首一句上《圣道》,未免太过惊世骇俗。既然本月可选诗词极多,《岁暮》延后一月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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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三诗同辉

      中年大学士笑道:“万一他下月又有新诗词,那怎么办?月月延后?”

      老年大学士也看向青年大学士,青年大学士是庆国人,方运是景国人,而景国跟庆国交战多年,要说他没私心,没人相信。

      “若他下个月又有新的诗词,自然有多少上多少。”青年大学士平静地说。

      两位大学士相视一眼,都有无奈之色,青年大学士名为屈正祥,是半圣弟子,不能为了这件小事得罪。

      两人正要答应,外面传来喧哗声。

      老年大学士本来不悦,不耐烦地一挥袖,审阅堂的大门被无形的力量撞开。

      “何人喧哗!”巨大的声音在圣道编审院中回荡。

      就见一个文员举着一页纸兴奋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叫:“镇国!出镇国诗了!加急的举荐!”

      三位大学士全都面露喜色,刚才的不快一扫而空。

      任何一首镇国诗都非常难得,若是这等诗人潜心作边塞诗,很有可能作出传世战诗词,对人族大大有利。

      如今秀才可以使用的战诗词就那么几首,每增加一首,人族的力量就增强一份。

      屈正祥更加高兴,有了这首镇国诗,就没人会在乎那首《岁暮》什么时候上,他的压力会大大减少。

      “天佑人族!”老年大学士说完,对准报信的文员遥遥一抓,那页纸就嗖地一声犹如箭矢飞到他面前,他张口就读出那首诗。

      等读到“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的时候,三个然的眼神齐齐一变。

      三人都是满腹经纶的大学士,只一遍就看出“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中的字字列锦之妙,于是下意识把自己写过的列锦诗词比较,发现不是对仗不如,就是景致不如,或者层次不足。

      三人又用那些著名诗词比较,这一比同样明显,文字是不差,但那意境却又差了许多。而意境不差的,却达不到字字列锦之绝。

      那中年大学士满面兴奋,道:“好!此乃前所未有的绝诗!当得上诗出镇国,用字之妙,当世罕见!”

      屈正祥赞叹道:“此诗才情,依稀可见陶渊明,我远远不如。不知是哪国名家之作?”

      老年大学士继续往下看,看到最后,突然放下诗页,表情略显古怪,不回答屈正祥的话。

      中年大学士疑惑地让那诗页飞过来,仔细一看,同样沉默不语,面色一样的古怪。

      屈正祥迟疑片刻,也取过那诗,仔细一看,面红耳赤。

      景国,济县方运,这六个字无比醒目。

      镇国诗必须刊登在下月的《圣道》,而县试诗词第一的《春晓》也必须上,别说一个屈正祥阻挠,就算他的半圣老师亲来,都改变不了方运的双诗上《圣道》。

      屈正祥再也坐不住,起身道:“我身有不适,辞掉下月《圣道》编审之职,还请及时换人,两位告辞。”说完离开。

      等屈正祥走远了,那老年大学士轻叹道:“屈正祥少年得意,一路青云,又是连中三元,未满三十已经是大学士,仅次于四大才子。现在有个少年奇才当头棒喝,对他或许是好事。”

      “可那方运偏偏是景国人,对他未必是好事。”

      “哼!已经位居大学士,竟然还在一件小事上为难一个后生,眼中只有庆国没有人族,对他不是好事,对人族就是天大的好事!不过他倒也聪明,若是继续为难方运,文胆动摇,难成大儒。”

      中年大学士苦笑一声,道:“不说他了,说说那个方运,那他《岁暮》也在下月上吧。三诗同辉,前所未有啊。哪怕是田园圣手陶渊明陶圣当年也不过是双诗同在,最疯狂时期是六诗连环,连续六期《圣道》都有他的田园诗,堪称诗中无敌手,可这个方运不过区区童生,竟然丝毫不弱于陶圣,简直是个小怪物。”

      “此子太过不凡,我反倒怕他锋芒太盛,对他以后成长不利。”

      中年大学士却道:“我这里还有一页你没看,上面写着方运在县试前受伤,却因祸得福遇到一位神秘名师,得到指点,第二天带着伤病考童生,当地县令还为他做了一首诗,他为答谢县令也写了一首诗。两首诗不关键,关键的是那位名师的身份。”

      “那我就放心了,能教出这等学生的,至少是一位大儒,就算是陈观海陈圣都不足为怪。”

      “可惜方运年纪还小,只是童生,若是进士,恐怕足以把四大才子中的那位‘诗君’挤下去。”

      “现在还言之过早,诗词不惊圣,文章达天听。自古以来无人靠诗词封圣,哪怕是陶圣也靠其散文和经策。不过,此子若是沉下心,忘却虚名,成就必然在你我之上。”

      “无论怎么说,我都想见见他。”

      “谁不想见?”

      两人相视大笑。

      大源府城中,方运与大夫人商量好五日后去方家族学中教学。

      下午,方运召集梁远和雇来的伙计员工等,商议书铺的发展方向。

      梁远等人的建议都中规中矩,方运没有否定他们,而是在他们建议的基础上做出改善,并且说的非常具体,比如怎么打广告,比如营销,怎么选择目标客户等等。

      梁远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他们都是有经验的人,立刻意识到方运说的可行性极大,甚至可以说有颠覆性,认真记下来,然后根据现有的条件照做。

      最后,方运制定的书铺的发展方向,经营通俗小说。

      只是现在通俗小说式微,专营通俗小说的书铺大都赚不了太多钱,其他人虽然有顾虑,可都不好反驳这位东家,只能听着。

      方运让他们马上赶制一批硬纸书签,至少要五万片,在书签上写上“”,并设计一个商标,还要在书签上写上警句格言、经策名句,将来随新书附赠。

      这一个明明很普通的设计,却让那梁远和店员目瞪口呆。

      “东家,您不会是七巧玲珑心吧?诗做的那么好,经商也这么厉害,您要是不走文位来经商,别的商人非得被您玩死不可。”

      “是啊,您说的什么营销,简直太厉害了,仔细一想不是很出奇,可我们就是想不出来。”

      方运笑道:“你们先进一些通俗小说,五天内我会拿出一本小说原稿,然后交付印刷,先印一万本。”

      一个老先生急忙道:“东家,您没做过这行不知道,出书不可能这么顺利。天下只有一《文报》和一《圣刊》,为什么别人不去做报刊?因为圣院不允许。圣院倒是允许出书,但必须要经过文院的审核。您的书要在江州卖,就要经过江州文院的审核,要在景国卖,就得得到“景国学宫”的允许,要在十国卖,必须经圣院同意。五天时间远远不够,至少要十五天,印书也需要等,没有一个月,店里拿不到书。”

      “这种事应该归州文院的‘文汇院’负责吧?”

      “对。”

      “那就没问题了。我写完书后就去拜会一下州文院的周主簿,把文稿给他看看,请他写个序,想必五天内应该可以印书。”

      “啊?您认识周主簿?还能让他写序?那就没问题了。他正好管文汇院,一点问题都没有了。”那老伙计羡慕地说着,不知不觉挺直了腰板。

      其他人双眼发亮,好像看到了希望,既然新东家认识周主簿,那没准真能做大。

      “我回家写书,明天晚饭前应该写完,然后去拜会周主簿。”

      方运站起来要走,梁远吃惊地伸手拦住他:“你说什么?你的书还没写完?你别告诉我你还没动笔。”

      “我写中篇通俗小说,大概两三万字左右,五天应该可以写完,大不了今晚不睡了。”

      “两天写成的小说?”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方运。

      “我有腹稿,内容都在心里,好了,你们快去忙。”

      方运和杨玉环一起离开,在路上买了一些纸张香烛,又特意买了一本介绍小说家的书籍,回到家里。

      这时候江婆子和方大牛已经先把方运的东厢房收拾好,以后方运和方大牛就住在这里,杨玉环和江婆子就住在西厢房。

      方运看了一眼小狐狸,它被安置在一个竹筐里,里面铺了被子,还昏迷着。

      屋里弥漫着淡淡的异香,让人心旷神怡,精神饱满。

      “难道香狐的香气能让人头脑清醒?”

      方运把这个念头抛在脑后,然后仔阅读新买的那本《石炉亭笔记》。

      这本书是百家之一的小说家的文人所做,不过小说家式微,从来没有出过半圣,也就渐渐没落。

      方运先把这本书收入奇书天地里,然后开始阅读,因为在奇书天地的阅读速度是平常的几十倍。

      在研读众圣经典的时候读得太快不好,但查资料还是奇书天地方便。

      仅仅半刻钟,方运就理清了这个世界通俗小说的脉络,这里和地球的唐之前一样,目前只有志怪小说,还没出现小说中的第一座丰碑“唐传奇小说”。

      后世的元曲、宋明清小说受唐传奇影响极大,可以说唐传奇小说就是明清小说的鼻祖,其中《聊斋志异》和《三言二拍》几乎完全继承了唐传奇的风格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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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奴奴

      “四大名着等明清小说影响力最大,最能增我文名也最赚钱,不过一是文字太多,二是需要培养市场,三则是里面有些东西我从没接触过,需要买些相关的书籍掩饰。所以,目前最适合出那些中短篇的唐传奇,在时代上属于无缝衔接。等唐传奇培养了一些读者,我再写那些长篇名着。等到以后,可以把后世的历史写成小说,这样用诗词典故就方便了许多。”

      方运思来想去,把目标对准唐传奇小说中影响最大的《莺莺传》,而着名的元曲《西厢记》就是根据这本小说改编的,这部小说的历史地位和地位都极高,一经现世必然在目前的圣元大陆引发轰动。

      清朝着名的家、评论家金圣叹曾评出“六才子书”,把《西厢记》跟《水浒传》《史记》和杜甫的律诗等相提并论。

      “不过《莺莺传》原文太短,只有三千多字,不能成书,卖不出好价钱。这部短篇小说结局是悲剧的,故事也不符合现在圣元大陆的读者口味。”

      “改编的《西厢记》是最后大团圆收场,既然《西厢记》影响最大,而且故事性强于《莺莺传》,那就应该以《西厢记》为主,不过,其中不适合圣元大陆的东西不能保留。”方运心想。

      于是,方运就开始在奇书天地中寻找跟《莺莺传》和《西厢记》有关的小说或元曲,然后自己慢慢拼凑新的小说。

      《西厢记》全文五万多字,但毕竟是元曲,写成小说就要删减很多。

      这时候的书籍一面只有一百六十个字,一页不过三百二十个字,方运决定把数字压缩到三万字左右,凑一百页,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长篇小说。

      经过一个小时的忙碌,方运取《莺莺传》《西厢记》等书中的精华,去掉或改变其中不符合圣元大陆的元素,于是写成了新的《西厢记》。

      这个故事和原《西厢记》相似又有所不同,讲的是一个官宦女子崔莺莺为了保住父亲,被迫许给左相的儿子,但在结婚前,认识一个寒门穷书生,然后两个人相爱相恋,之后那个穷书生考中状元,跟左相之子以战诗比斗,最后胜利,迎娶崔莺莺。

      “废柴干掉高富帅、推倒白富美的故事果然是古今中外永恒的主题啊。要不要写一部古装的《泰坦尼克号》?还是算了。”

      方运忍不住轻笑。

      一本新的《西厢记》被收入奇书天地中,然后方运开始研墨写字。

      方运把《西厢记》中穷书生取名为“方之云”,崔莺莺名字不变,但左相的儿子改为“柳子铮”,一想到柳子诚看到这部书的表情,他就想笑。

      这样,不用方运过多解释,众人就会推测:一定是方运受到柳子诚的欺压和羞辱,心中愤恨,以自己的经历为原型写下这本奇书。

      整本书都在奇书天地中,方运根本不用思考,不断地在纸上写。

      这时代的书籍都没有句读,方运在书中第一次加入了逗号、句号和冒号,至于别的标点符号都没加。除此之外,还分了段落,让阅读体验更好。

      “以故事情节动人,以标点符号惊人,不信这书火不了!这里的儒家可比地球古**明的多,他们一旦发觉这种标点符号比句读方便,必然会快速应用,尤其是军方,因为标点符号可以最大限度减少误读和歧义,避免军令出问题。小说才气不多,但这本书至少也应该是达府!等流传久了,必然鸣州。不过,这次原稿我可要保存好。”

      方运急速书写,不知不觉到了晚上,匆匆吃了晚饭,让杨玉环给他留一份夜宵,然后继续写。

      夜已黑,但他有明眸夜视,夜晚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依然奋笔疾书。

      方大牛先他睡觉,小狐狸始终没有醒来。

      到了深夜,方运吃完夜宵继续写,直到写到天亮,足足写了十二个小时,手臂酸痛,实在写不动了才睡觉。

      仅仅睡了三个小时,他就起来,吃过早饭继续写。

      临近中午的时候,屋里菜香弥漫,方运揉了揉酸胀的手腕,停下笔休息。

      一直在写毛笔字非常累,要不是这些天不断有才气滋养身体,吃的很好,他能被累出病来。

      “嘤……”

      方运循声望去,就见竹筐里的小狐狸已经醒来,正用乌溜溜的黑眼珠看着方运,露出一副无辜可爱的模样,傻乎乎的。

      小狐狸抽了抽鼻子,不断地闻着,把头转向门的方向,有香味从外面飘进来。

      方运微微一笑,道:“你醒了?不会是饿醒的吧?”

      那小狐狸立刻露出害羞的神色,轻轻低下头,不好意思看方运。

      方运心中惊奇,难道这只小狐狸能听懂人话?

      “走,我抱你吃饭。”方运说着走过去。

      哪知小狐狸却挣扎着要跑,可四肢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一点力气没有,最后只能蜷缩着身体,用惊恐且哀求的目光看着方运,好像在说不要伤害它。

      方运慢慢伸出手,把手放在它面前,没有碰它。

      小狐狸感到方运没有恶意,眼中的惊恐消失,仍然有哀求之色。

      “我要是伤害你,你早就死在城外,还能活到现在吗?”方运道。

      小狐狸立刻流露出思索的样子,哀求之色渐淡。

      方运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它露出一副不情愿的却又无奈的样子。

      “走。”方运伸手抱它。

      小狐狸却不喜被方运抱,用力挣扎,可惜它太小了,方运一只手就能让它挣扎不得。

      “你再动,我把你扔出城外,让追你的妖怪吃了你。”

      小狐狸身体猛地一抖,竟然不挣扎了,可怜兮兮地仰头看着方运,眼里竟然泛着泪光。

      “你老实听话,我就留你在这里。等你伤好了,你是走是留随你,怎么样?”方运问。

      小狐狸下意识地点点头。

      方运笑着问:“你能听懂我们人族的话?”

      小狐狸愣了一下,漆黑明亮的眼珠轻轻转了一圈,然后坚定地连连摇头,好像在说听不懂。

      方运被傻狐狸逗得哈哈一笑。

      小狐狸却露出一副迷茫的样子,好像在说都摇头了怎么还不相信我?

      “以后就叫你小蠢狐。”方运笑着说。

      哪知小狐狸立刻变了脸,愤怒地叫了两声,反对这个名字。

      “你又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怪谁?小蠢狐。”

      小狐狸急了,急忙叫道:“奴奴!奴奴!”

      “你叫奴奴?”方运奇怪怎么会有狐狸起这个名字,不过也挺好听。

      小狐狸立刻高兴地点点头,而且有点小得意。

      “奴奴,一起吃饭去。”

      奴奴立刻用力点头,两只眼睛异常明亮。

      方运用左手托着奴奴,用右手去开门,哪知奴奴突然轻叫一声。

      方运低头一看,奴奴竟然再度害羞起来,脸上的雪白毛发似乎有点变粉,并且用两只小爪子捂着自己的脸。

      方运想不通奴奴为什么害羞,走了两步,发觉自己的左手热乎乎的,似乎正托着奴奴的肚子。

      “难道她因为这个害羞?”方运立刻动了动手指,摩擦它的肚子。

      “嘤嘤……”奴奴的声音又羞又急,还有一丝委屈。

      方运轻咳一声,不再逗奴奴,向正屋走去。

      这时的普通民居样式基本相同,房屋分为东厢房和西厢房,两间厢房都有土炕。

      两座厢房之间是正屋,正屋靠大门的地方有左右两个灶台,既可以做饭炒菜,也可以在冬天取暖。正屋最里面摆着饭桌等物,算是客厅兼餐厅,比较狭小。

      方运猜到这只香狐不是普通的动物香狐,应该是妖类,不过既然大源府的圣庙没有镇压它,就证明它无害,所以放心带它吃饭。

      杨玉环看到小狐狸醒了很高兴,对方运道:“你昨晚熬夜,上午又一直写,怕你吃不饱,我特意多炖了一只鸡。你当了童生饭量也大了,我拿不准。”

      奴奴好奇地看着杨玉环,然后打量正屋,目光中带着少许戒备。

      “谢谢玉环姐。”方运道。

      “自家人谢什么!”杨玉环说道。

      奴奴看到盛放两只鸡的砂锅,两眼发亮,视线好像被粘在上面一样。

      “大家一起吃吧。江婶,为奴奴准备一个小碗,以后只给她用。”方运道。

      “好。”

      方运把奴奴放在地上,然后把一个空的小碗放到它面前。

      奴奴乖巧地坐在小碗面前,仰头看着方运,像小朋友一样,但嘴角似乎有一丝口水。

      四个人陆续坐下,杨玉环先把一个鸡腿放到方运的碗里,道:“四个鸡腿都给你。”

      方运虽然地位已经不同,但并没有看低江婆子和方大牛,在他眼里着两人依旧是亲戚和邻居,以后两个人或许不敢再跟他同桌吃饭,但既然现在同桌,那就待之以客。

      “一人一个鸡腿,不多不少正好。玉环姐,你分了吧。”方运道。

      “好。”杨玉环给另外两个人分鸡腿。

      “少爷真是大善人。”江婆子笑的嘴都合不拢。

      “嘿嘿。”方大牛傻笑着。

      两个人昨天都不敢吃太多肉,只夹了几筷子,一直吃菜。

      济县终究是穷县,粮食管够,可肉类还是比较奢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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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情蕭寻得一处温泉,邀好友共沐,获得4点福缘。
第二十八章 圣前秀才

      方运夹了一块鸡翅膀,放到奴奴的碗里,说:“吃吧。”

      奴奴立刻用两只小爪子抱拳向方运拱手致谢,然后开心地吃起来。

      方运四人都被有礼貌的小狐狸逗笑了,杨玉环又夹了一块肉放到奴奴的碗里。

      奴奴立刻抬头警惕地看了一眼杨玉环,又看了看那块肉,轻轻用鼻子闻了闻,继续吃方运给它的鸡翅。

      吃完方运的鸡翅,奴奴用粉色的小舌头舔舔爪子和嘴,也不看杨玉环夹的肉,只是仰着头,用可爱又可怜的眼神看着方运,好像在说:再给我一块,就一块!

      方运没想到奴奴不吃别人给的肉,于是说:“那块肉你可以放心吃,以后你也要听她的话。”

      奴奴带着一丝不情愿低下头,开始吃杨玉环的给它的肉。

      方运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奴奴用头蹭了蹭方运的手,一口吃掉肉,露出满意的神色,已经不再不满。

      方运一边吃饭一边喂奴奴,吃完后才发现,奴奴明明还不如一只鸡大,却吃了整整一只鸡,小肚子撑得圆鼓鼓的。

      饭后方运把奴奴放回竹筐里,他休息片刻,继续写《西厢记》。

      刚写了一会儿,奴奴突然“嘤嘤”地叫起来。

      方运扭头看去,就见奴奴用小爪子指着方运的桌子。

      “你要上来?”方运问。

      奴奴立刻兴奋点头。

      “好。”方运把它抱起来,仔细看了看它的爪子,她的爪子有粉色的肉垫,十分可爱,而且竟然没有一丝污垢或灰尘,可她刚才明明在地上吃肉,没有洗过爪子。

      “举人有才气庇护,能够‘蚊不近身’,而只有成为‘翰林’,才能有‘身不染尘’,就算几十年不洗澡身上也没有污垢。妖类或许也有类似的身不染尘,但实力起码也得跟翰林相当,它明显是幼狐,莫非地位非比一般?”

      方运心里想着,把奴奴放到桌子上。

      方运突然问:“你到底懂不懂我们人族的话?”

      奴奴这次反应极快,坚定地摇头。

      方运伸手扶额:“你真是太聪明了!”

      奴奴立刻高兴地笑起来,以为方运是真夸它。

      方运笑了笑,继续写《西厢记》。

      奴奴趴在桌上看着纸面上的字,一开始是眼神迷迷糊糊,等过了一阵理清人物关系后,立刻来了精神,目不转睛看着,而表情随着方运的文字而变化。

      写到方之云和崔莺莺谈情说爱的时候,奴奴一副痴迷的表情。

      当写到方之云帮崔莺莺化解危机的时候,奴奴十分高兴。

      写到柳子铮设计害方之云的时候,奴奴突然愤怒地叫了一声,挥舞爪子拍向“柳子铮”三个字。

      “干什么!”方运瞪了奴奴一眼。

      奴奴愤怒地看着方运,还没从故事里脱离。

      方运轻轻拍拍它的头,道:“老实点,不然不让你看了。”

      奴奴这才意识到自己太冲动了,用小爪子挠了挠头,害羞地笑起来,露出一副认错的表情。

      “没想到我的第一个读者会是只狐狸。”方运笑道。

      奴奴不满地叫了一声,好像在说狐狸怎么了?

      方运写了两个小时,感到累了,就拿着一些笔墨纸砚离开东厢房,他想趁休息的时候教杨玉环认字。

      奴奴老老实实呆在桌子上,等方运走了,它立刻兴奋地从头翻看《西厢记》,不时耸动一下耳朵,听方运的动静。

      方运把笔墨纸砚放到西厢房的桌子上,走到正屋门口,看到杨玉环正在整理院子。

      “玉环姐,洗洗手,进来我有事跟你说。”

      “哦。”杨玉环拿了脸盘洗手,然后走到方运面前。

      “什么事?”杨玉环仰着美丽的面庞看着方运。

      方运拉着她的手向里走,道:“我来教你识字写字。”

      “嗯。”杨玉环感受到方运手上的温度和坚定,轻声答应着。

      方运把杨玉环带到西厢房,铺好白纸,提起笔,却没有立刻写字。

      这个时代蒙学只有《百家姓》和《千字文》以及一些各地文院编的东西,没有《三字经》《颜氏家训》《增广贤文》和《幼学琼林》等后世大名鼎鼎的蒙学读物。

      方运也记得自己蒙学的内容,完全就是死记硬背下《千字文》和《百家姓》,用了很久才记住。《千字文》里面有一千个很基础的字,对仗工整,条理清晰,非常适合孩童学习。

      方运当年学完《千字文》和《百家姓》,就离开蒙学,直接去私塾去学众圣经典,中间没有过度,学得一直很吃力。

      “这里大多数孩子学完《千字文》和《百家姓》后就直接接触《论语》等书,太过于揠苗助长,其间应该再学一些《三字经》《增广贤文》等再去学习众圣经典。不过玉环姐不识字,那就从《千字文》开始教。”

      方运道:“下面我教你千字文的内容,今日教你最基础的八个字,以后会逐渐增多,你看好了。”

      随后,方运写下《千字文》开头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个字,然后一一给杨玉环讲解。

      等杨玉环勉强记住了,就让她慢慢写,方运自己则回东厢房。

      回到屋里,方运看了一下桌面,一切都没变化,只是奴奴笑眯眯的样子,似乎在讨好他。

      方运摸了摸它的头,它这次没有不情愿,反而很喜欢。

      方运继续写《西厢记》。

      写完一页,方运正要换纸,奴奴突然叫了一声,然后伸出毛茸茸的爪子搭在方运的手腕上。

      “怎么了?”方运问奴奴。

      奴奴不会说话,用爪子指着页面上的“总”字,叫道:“奴奴!奴奴!”看方运听不懂,它有些着急。

      方运仔细一看那字,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写到最后有些急,“总”字少写了一个点,于是提笔点上。

      “字有误,奴奴顾。”方运笑着引用“曲有误、周郎顾”的典故。

      “嘤嘤!”奴奴异常激动,毛茸茸地大尾巴在身后扫来扫去。

      “以后你要仔细帮我看着。古人有红袖伴读,我有奴奴添香,此书有你的功劳。”

      “嘤嘤!”奴奴更加兴奋,轻轻一跃,想要跳到方运的肩膀,它虽然吃了肉有了力气,可还是力气不足,方运急忙伸手,放在在胸前,奴奴正好跳到他怀里。

      奴奴欢快地用头蹭方运的胸膛,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

      和奴奴玩闹一阵,方运拍拍它的屁股说:“好了,我继续写书。”说着把奴奴放到桌子上。

      奴奴却羞得脸上微红,用两只小爪子挡着眼睛,趴在桌子上,也不再去看方运写什么。

      等方运写了十几个字,它耸了耸耳朵,偷偷看方运,发现他一切如常,才慢慢抬起头,继续看《西厢记》,只是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摇动。

      三天的时间一晃即逝,方运终于完成整本《西厢记》。

      在《西厢记》写完最后一笔的时候,方运心中一动,闭上双目,念入文宫。

      文宫内有两处变化。

      上面的文宫星空已经有了六颗星辰,其中一颗比其他大许多,代表着镇国之诗《济县早行》。

      六颗星辰发出淡淡的光芒照耀方运的雕像。方运的雕像上有一缕如丝才气,原本只有三寸高,此刻却高达六寸!

      一旦到了十寸,再经过磨砺,去圣庙拜圣,如丝才气就会膨胀如针,成为秀才。

      “别人的才气需要去圣庙拜圣才能提升,我有这些名篇星辰滋养,或许可以成为百年难遇的圣前秀才。据说圣前秀才是极限,除了孔子亲自教过的学生,没人能成为圣前举人。”

      方运离开文宫,快速默读了一遍《西厢记》,改了几处,正式定稿。

      方运发现《西厢记》的字数跟四大名著远远不能比,但在这个时代已经属于很长的长篇,可作为一本书的话,页数还是有些少。

      于是方运又提笔写了唐传奇小说中的一个名篇《枕中记》,这篇小说衍生出一个成语,比书名更广为流传,即黄粱一梦。

      《枕中记》讲了一个书生穷困潦倒,在一家客栈遇到行走天下的半圣,半圣见他虽有才气却痴迷于官位,就送给他一件文宝枕头。书生得到枕头后便昏昏睡去,此刻客栈的厨房里刚刚开始蒸黄粱米。

      书生梦到自己仕途得意,一路青云,最后当上辅相,位极人臣,享尽荣华富贵,但被别的高官诬陷叛国,被国君抓入天牢囚禁。几年后,他的冤情平反,再次位极人臣,儿孙满堂,个个有有出息。

      最后他老了,想要辞官,但国君不允许,他却看透一切,便写了一份奏折请辞,没过多久去世。

      随后书生醒了,半圣还在他身边,客栈蒸的黄粱米还没熟。

      书生大彻大悟,不再追求功名利禄,而是专心圣道,终成一代大儒。

      方运觉得《枕中记》比较符合圣元大陆主流思想,所以稍加改动就成了一篇合适的短篇小说。

      两部小说都加了标点符号、分了段,页数更多,最后共有一百五十多页。

      写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方运睡了一觉,吃过晚饭后,让方大牛赶着车前往周府。

      州文院和州衙门平级,最高长官都是三品大员。周主簿虽然只是六品,但却负责文汇院等机构,极有实权,而且是负责全州的部分事务,其权力不下于五品知府。

      。

      明天周一就是《儒道至圣》第一次冲新人榜了,对本书、对老火我来说都至关重要,在新书榜的名次决定本书将来的成绩,或者说命运。

      我有信心和实力写好这本书,各位书友能收藏本书吗?能把推荐票给这本书吗?

      我想上新人榜。

      愿,才气昌隆。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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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阻挠

      周府门前有两只石狮子,大红灯笼高高挂在门上,照得周围一片红彤彤。

      大门紧锁,方运走到门前抓着铜环叩门三声。

      “稍等。”里面传来一个人的声音,随后门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后。

      方运递过书信,道:“小生方运。这是济县县令蔡禾托我给周主簿送的信,我本应该前几rì来,不过有事耽误了,所以今天才到。”

      门房一看方运身穿童生服,立刻恭敬地用双手接过信,道:“您稍等,我马上送给老爷。”

      门房正要关门,但犹豫片刻,没有关,而是急匆匆向里面跑去。

      方运听到他一边走一边低声说:“方运?似乎听老爷提起过。”

      不一会儿,就听里面传来一声大喊:“方双甲来了?气煞本官!”

      方运一听暗道不好,这人的爆竹味怎么这么浓,难道这人和蔡禾关系不好,或者出了变故?

      方运捏了捏手中厚厚的稿纸,犹豫片刻,站在原地不动。

      穿过虚掩的门,方运看到一个身穿便服的中年人大步走了过来。

      那人看到方运,表情变幻,哭笑不得道:“好你个方双甲,朝堂上为了你乱成一锅粥,你怎能如此气定神闲?”

      方运一脸迷糊的样子,朝堂?京城国君召见群臣的大殿上?群臣为了自己乱成一锅粥?假的吧?

      那人看到方运这副样子,被逗笑了,道:“别在那里站着,进来说。你呀!”说着摇摇头。

      方运作揖道:“学生方运见过周大人。”

      这位实权六品官员却没有官威,就如同是长辈见小辈似的,拍了拍方运的肩膀,笑道:“既然是蔡禾点的双甲,那就是一家人,别客气,进来说。”

      方运心知一位实权六品官员绝对不可能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热情,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于是谢过他,一边走一边道:“周大人,我这些天一直在忙,并未跟外界接触,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周主簿笑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你的诗词。蔡禾得到你的镇国诗后,立刻鸿雁传书给院君大人,大人看完后拍案叫绝,然后发给圣院和文相,可大人马上后悔了,应该迟一些再发。”

      “之后就闹起来了?”

      “当天风平浪静,第二天早朝的时候,出事了。学宫的掌院大学士在朝堂上为你请封爵,说你不仅是景国第一个双甲圣前童生,也是景国童生第一个在《圣道》刊文的,还是十国第一个以童生身份做出达府、鸣州和镇国诗词的,也是十国第一个三诗同辉共上《圣道》的人,更是十国唯一一个明明是童生就把大学士气得文胆动摇的大才子。无路是对景国还是人族来说,你都立下大功,应该封你为九代县伯。”

      方运吃了一惊,在圣元大陆,爵位和品级虽然不一样,但也有对应的关系,最低的乡男相等于九品,最高的亲王相当于一品。而县伯相当于六品,也就是说他要是获封县伯,蔡县令见到他必须以下官之身行礼问安。

      若真能得封县伯,那方运做事就不用畏首畏尾,以后rì子会好过的多,不至于连开个书铺都要拉上方家。

      九代县伯,就是子孙九代内都可以继承这个爵位,在一府之内可谓显赫至极。

      “但事情不顺利?”方运问。

      “左相的人反对。封爵需要兵部和吏部举荐,然后由内阁和国君决定。可吏部九成是左相的人,而兵部侍郎也是左相的人,封爵事项也恰恰是兵部侍郎管。所以,如果左相不同意,除非太后力排众议,否则没人可以为你封爵。”

      “左相为什么阻拦我?”方运说着,两个人走进正堂,在一张桌子的两侧坐下。

      周主簿看了方运一眼,道:“左相自己当然不会出面,出面的是兵部的洪侍郎。他的借口是你的那首《岁暮》,说这首诗你在成为童生之前就要写,小小年纪没有经验就妄议朝政,将来必然不堪大用。”

      “就没人反驳这个可笑的理由?”

      “当然有人反驳,说你在考场只写了一半就停下,等有了文位才写完全诗,知进退、懂规矩,一定要重用。可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有人夸你诗词好,左相一系就说诗词是小道;有人说你让敌国大学士文胆摇动,他们就说没证据;有人说你能三诗同辉必须重奖,左相的人就说你年纪太小,不可揠苗助长,应该重重磨砺你,只有这样你以后才会懂为国效力。”

      方运冷笑一声,问:“你有没有听到什么传言?在我看来,左相没必要因为一首诗针对我。”

      周主簿沉吟片刻,道:“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左相不会只因为一首诗针对你,但如果你是蔡县令点的双甲案首、而蔡县令是文相的学生,而你又极可能成为大学士乃至大儒,那他就有足够的理由针对你。更何况,你和名门柳家交恶?我从京里得来的消息说,柳家的柳子智似乎对你颇有微辞,有些话近乎污蔑。”

      “他说什么了?”

      “说你好吃懒做,靠女人养着,大概就是这类的。总之,京城有关你的风评很不好。”周主簿没有深说。

      方运面sè铁青,道:“难道他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就可以污蔑我等寒门子弟?”

      “唉,没办法,左相势大,现在没人敢得罪柳家人。我怀疑有人故意在左相面前说你,故意把《岁暮》和他联系在一起,所以左相不会亲自开口针对你,但他不开口,却也等于默许了对你的攻讦。”

      “太后什么反应?”方运问。

      “太后自然是想为你封爵,但现在左相站上风,她也不能犯众怒。不过你的功劳怎么也跑不掉,所以双方会协商出一个都可以接受的结果。”

      方运道:“您久历官场,能猜到最后的结果吗?”

      “唉,其实很多人都能猜到,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您说说看。”方运道。

      “第一,赐予一些金银、古玩或绫罗绸缎;第二,为你父母追封。第三,把你的功劳转为文功,一旦你考上举人或进士正式当官,品级可以直接提高。但只要你没有正式当官,文功就等于一纸空文。”

      方运问:“难道左相等人就不怕我成为官员后连连升级?”

      周主簿道:“你一旦被封爵,除非犯下诸如叛族、叛国等大罪,否则左相也不能处罚你。可你如果只是文官,左相有无数办法针对你,就算你刚成为进士就是五品大员,那又怎么样?吏部在左相手里,他完全可以把你发配到一个冷衙门。而且,你什么时候才能成为进士?十年还是二十年?”

      方运不懂景国官场的事情,经周主簿这么一说,恍然大悟,彻底明白左相一系的险恶用心。

      方运低头不语,陷入沉思。文相都斗不过左相,自己更不行,现在文位太低,自然只能忍下,不过左相只能影响官位不能影响文位,没必要畏惧他,最多是不能当文官而已。等文位渐高,再想办法报一箭之仇。与其沉默,不如趁这次机会捞个好名声,团结对抗左相的人。

      不多时,方运抬头,道:“周大人能否写一份奏折替我向君上、太后表明心迹?”

      “自然可以。”周主簿好奇地看着方运。

      方运大义凛然道:“我身为景国子民,自然要体谅朝堂诸公的难处,我主动请求把功劳转为文功,免得在草蛮虎视之下,自己人伤了和气。我深深感激为我奏请封爵的各位大人,若有机会,必当答谢。但我更深深感谢阻止我封爵的大人,他们是真的为国为公为人族,若有机会,我要百倍答谢!”

      周主簿暗惊,想不到一个少年童生的话竟然如此掷地有声,惊诧于他的果断和取舍,既然自知不能封爵,那就主动退让,留下一个识大体的好名声,同时还讥讽左相的人在这种时候内斗。

      “这措辞是不是太过于直接了?”周主簿自然方运会用什么方式“百倍答谢”。

      “那我总不能说,我方运要以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速度夺回属于我的功劳,然后让他们为阻挠我而后悔!”方运微微怒道。

      周主簿轻叹一声,道:“你毕竟是少年成名,受此大辱,自当以牙还牙。你要是不动声sè,那才是怪事。这样吧,我按你的原意写个奏折,不过措辞稍稍改一下,当然,不会堕了你的气势,毕竟你有功无过。”

      方运深吸一口气,道:“那就先谢过周主簿。对了,我既然做了这么多好诗,咱们州文院给不给我发点奖励?一千两银子怎么样?”

      周主簿哑然失笑道:“你想要双份赏赐?”

      方运立刻道:“如果文院困难,那我就不强求。我近rì写了两篇小说,想贩卖赚钱养家,可出书需要文院审核,所以想请您行个方便。另外,您要是喜欢,不如为我的小说写篇前序。”

      周主簿听到一半心想方运果然聪明,明明是来求提前过审核,却先提出要州文院发奖励,之后再退而求其次,他不好不答应。听到作序,他正要拒绝,但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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