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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情蕭

[推荐书籍] [穿越┊重生] 《儒道至圣》作者:永恒之火——以诗词为武器/单女主  [复制链接]

发帖际遇:情蕭邀请好友喝茶,花费58两纹银。
第135章 备车!

  沉默片刻,方运问:“左相对我什么态度?”

  “他主修杂家,为了目标,一切都可以改变,包括他杂家的身份。若是能成圣,他做牛做马都没问题。这就是他的圣道,无所不用其极。你只要亲自登门拜访,帮他获得景国大权,成就一代权相,他马上会亲手毁了柳子诚和柳子智,因为,你比他们两个人都有潜力。”

  “自从得知他去年因一己私欲导致左军几乎全军覆没,我就永远不可能跟他合作,那不是我的圣道。”方运沉声道。

  “所以,除非事关景国存亡或者人族危机,否则你们两个永远不可能联手。”

  方运不由自主想起幻境中遭遇的一切,笑了起来,只是眼中满是寒意。

  “事情说完,我便告辞。记住,你一定不要离开这里,哪怕庆国人堵在门外叫骂,你也不能出去。”

  “放心,我不会做蠢事。”方运道。

  送走赵红妆,方运往回走,奴奴却跳到他怀里,严肃地看着方运,右爪在半空中抓挠,好像在问:用不用我去对付坏人?

  方运哈哈一笑,摸摸她的头,问:“你还记得杀妖龟的事情吧?”

  奴奴点点头。

  “你那天吐的血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奴愣了一下,双眼一片茫然,然后流露出疑惑之色。

  “你又听不到人族语言了?”方运笑着问。

  奴奴立刻点头,眼神无比耿直。

  方运笑着揉着它可爱的小脑袋,它眯着眼开心地享受方运的抚摸。

  方运留在家里继续读书,第二天请来一位达到绘画一境的文院讲郎指导,同时每天拿出半个小时速读瑶琴古筝和围棋相关的知识,为以后打基础。

  书山的经历让方运更加深刻明白,圣道重要,但这些辅助圣道的力量同等重要。

  接下来的几天方运过的很平静,虽然方大牛和门房偶尔欲言又止。但方运始终对一切不闻不问,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六月初十的傍晚,门外传来喧闹声。方运听到几个熟悉的声音,无奈一叹,走出书房,向正门走去。

  “各位实在抱歉,我们家老爷说了,概不见客。”

  “我们都是他在州文院的同窗,你能不能进去通报一下。”

  “各位老爷就不要为难我了,我们家老爷实在不能见客啊。”

  方运道:“让他们进来吧。”说完又是一声轻叹。

  “方运!”众人大声欢呼,一起冲了进来,兴奋地看着他。

  有同在秀才班的李云聪、宁志远、陆宇等人。有别的秀才班的常万绪,有励山社的夜枫等人,还有英社的张如海等人,之前在州文院都认识。

  “方运你太厉害了,现在大源府认识你的人个个扬眉吐气。别提有多骄傲。有几个人去青楼,说是你的同窗,那些花娘一听,当场就说银子减半。”

  方运白了陆宇一眼,道:“你就不能举个好一点的例子?”

  “嘿嘿……”众人笑起来。

  “你们怎么突然一起来玉海府?”方运问。

  所有人脸上的笑容消失。

  “你真受伤了?”宁志远关切的问。

  方运看了一眼门外,道:“进屋说。”

  二十多人浩浩荡荡进了正厅,可椅子只有十多张。方大牛等人急忙从其他房间搬来椅子,最后椅子不够了,不得不去邻居家借。

  方运坐在主位,面色沉静,环视情绪低沉的众人,道:“这些天我一直在家里。外面的事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是为了文斗来的吧?既然来了,说给我听听。”

  众人许久没开口。

  过了一会儿,张如海道:“不仅大源府的人来了。许多其他地方的人也来了,包括京城的一些人。不过,都输了。”

  正厅内的气氛凝重无比。

  “没有一人取胜?”

  “有平,有败,无胜。”

  方运知道景国不如庆国,但没想到竟然这么惨烈。

  “我国的众圣世家没有人来?”

  宁志远讥笑道:“连豪门子弟都没来。”

  “唉,惭愧。庆国人这次太狠,秀才之间可比战诗词、可比才气,但举人之间只比文胆对撞。连续五个人文胆开裂、一个人文胆破碎后,再也没有举人敢出战。”

  在场的举人唉声叹气,文胆开裂本来就是大麻烦,要是破碎几乎不可能重新凝聚。

  “秀才怎么样?”

  “死了一个,残了三个,被战诗杀死,其他无大碍。”李云聪道。

  方运缓缓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

  “庆国人都说了什么?”方运问。

  众人相互看了看,没有开口。

  “说吧,一定是针对我,我早有准备。”方运缓缓道。

  夜枫道:“无非是骂你的话,不用我们说你也明白。”

  “你们怎么想?”

  陆宇立刻道:“当然希望你别出来!他们就想毁了你!你……不能出去。”突然闭嘴,只有秀才班的人知道方运自创战诗,别人都不知道,不能说出来。

  秀才班的人立刻心领神会,没有人开口,怕说漏嘴,但其他班的同窗不明白,好奇地看着陆宇。

  见陆宇不说话,张如海道:“你无需多虑,除了少数没长脑子的景国人,所有人都支持你,都知道这是庆国人的毒计。我们已经让人散播说,你要是出战输了,对景国是损失;你要是赢了,证明你比传说中的更天才,等于在告诉妖蛮要杀你。所以大多数人都支持你在家里,不要中计。”

  方运点点头,道:“那些少数人,其实不少吧?”

  众人没有回答。

  “何必管别人说什么!你已经是方五甲,又到达书山的三山三阁,和历代的天才站在一起,只要再积累几年,必然一飞冲天。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冒进,而是稳!稳住了。你再回头,嘲笑他们就好了!”

  “对!我们来这里,不是逼你出去跟庆国人文斗,就是来看看你。希望你别中计!我们知道你的性情,你这不是懦弱,是卧薪尝胆,是能屈能伸,这样才是文人楷模。”

  “对!我们都相信你!”

  “等你将来成了大儒或半圣,看他们有脸说什么!”

  众人说着越来越激动,都把洗刷耻辱的希望寄托在未来的方运身上。

  “谢谢诸位。”方运缓缓道。

  “你客气什么,以后等你成了大儒半圣了,我们只要说是你的同窗,一辈子吃喝够了。饿不死。”宁志远突然笑着说。

  方运的面容突然变得无比阴沉,静静地看着宁志远。

  没有人说话,正厅里静得可怕。

  宁志远露出懊悔之色。

  许多人又相互看了看,这才深刻领悟到方运的聪慧,竟然能从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里看出端倪。

  “你们有多少人准备去跟庆国人文斗?”方运问。

  众人低着头。无人答话。

  “夜枫,你是励山社的社首,说说吧。”方运道。

  夜枫长叹一声,道:“我们所有人都决定了,要跟庆国人比自创新战诗词,全都签下生死状。哪怕我们再不如他们,他们总有失误的时候。我们总有胜的机会。只要我们胜一次,他们就死一个!一个一个来,我们要让他们知道,既然要斗,我们景国人奉陪到底!”

  方运默默地看了每一个人。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嚎啕大哭。

  “方运!方五甲!求求你给我们家公子和老爷报仇啊!我给您磕头了!”

  方运猛地站起来。匆匆向外走,他记得这是钱举人的随从的声音,那日龙舟文会的时候,这个随从忙前忙后,文会结束还不停夸他。

  其他人也一起跟出去。

  杨玉环走到正厅的门口。手扶门框,看着方运的背影,眼中满是担忧。

  门房背靠大门,道:“老爷,您千万不要出去,方将军吩咐我,说什么都不能让您出去。您的命可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金贵!”

  “没关系,我自有分寸。”方运道。

  门房无奈地打开门。

  方运向外看去,就见那个钱家的家丁正跪在台阶下,满脸是泪。

  方运的脸色无喜无悲,道:“你先起来,慢慢说怎么回事。”

  那人急忙擦干眼泪,道:“我们家少爷今天实在气不过,就去跟庆国的举人文斗,结果文胆碎裂,昏迷不醒。我们老爷本来就有病在身,得知少爷出事,活活气得归天了。方老爷,求求您给我们一家两口人报仇啊!庆国人太狠了!太狠了!”

  方运身后一人怒道:“谁让你来的?你难道不知道庆国人最想看到方运去跟他们文斗?一旦方运有什么闪失,你拿什么赔偿!你想眼睁睁看着方运也被庆国人毁掉!”

  那人吓了一跳,哭着道:“我真没有这么想啊!我……我不求了,我回去照顾我们家少爷去!”

  方运却道:“大牛,备车,去钱府。”

  “少爷!”方大牛焦急地看着方运。

  “备车!”方运的声音平稳有力。

  “方运,你千万不能出去啊!你一出去,一定会有人逼你文斗!”宁志远急忙大喊。

  “钱兄昏迷不醒,钱伯父去世,我不知道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不能不去。大牛,备车!”

  “可……”

  方运迈步向外走去。

  方大牛急忙大喊:“别!别!我马上备车!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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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欺人太甚

  方大牛急忙回院子里套好车辕。

  众多学子忧心忡忡,常万绪问:“方运,你不再想想?”

  方运神色淡然道:“风口浪尖急流勇退,万军阵前退避三舍,知退,懂理,是我的圣道;友人重伤,其父新丧,前去慰问吊唁,知进,有情,也是我的圣道。两者并不冲突,无须多想。”

  “既然是方运你的友人,也是我们的友人,我们一起前去。”

  众人纷纷点头。

  不多时,七辆车从门口离开,一起前往钱府。

  钱府是玉海城大户,门前已经停了许多马车。下了车,一行人走到门前,钱家家丁带着方运等人进去。

  钱府里一片凄凄惨惨,许多人已经戴着孝,还有人哭得眼睛发红。

  “方运方茂才来了!”那家丁说完,许多人急忙让路,大多数人都非常感动,没想到方运竟然在这个时候前来。

  灵堂已经摆好,方运先去吊唁钱父,然后在钱家的人带领下来到钱泊尚的卧房。

  门口的丫鬟低声道:“大少爷刚刚醒了,只是气色不好,医生说无大碍,只是……”丫鬟没有再说下去。

  方运点点头,推门而入。

  “钱兄。”

  方运走到床边,看着面色灰败的钱泊尚说不出话来。

  房间的蜡烛忽明忽暗,钱泊尚背后垫着枕头倚着床头,苍白的面庞浮现一丝笑容,道:“你坐。”

  方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你怎么知道的?我在去之前就对别人说,千万不要惊动你。”

  “既然来了,就不要问这个。我没想到你也会参与文斗。”方运的语气十分沉重。

  钱泊尚道:“我本来也不想去,等到没人理他们,他们自然就走了。但……他们的话太难听,我实在忍不住。其实也没什么,我本来就考进士无望,等过几日就去从军。文胆不存。但文宫、才气和天赐仍在,比秀才还是强许多。”

  “庆国人真的比我们景国强这么多?”方运问。

  钱泊尚认真地道:“是。十国若是以文人论强弱,武国能在前三,而庆国在前五。我景国现在连四州之地都不足。庆国武国哪一个不是超过十州?一国抵我三个景国,人口更是我国五倍还多,怎么比?”

  “唉,想想也是。庆国一年取上千举人,我景国不足三百,是远远不能比。”方运道。

  钱泊尚目光带着忧色,道:“方运,现在大家都看出来,景国日渐衰败,你也应该为自己找条后路。你最好公开你恩师的身份。或者干脆离开景国。”

  方运摇摇头,道:“恩师一直没有说这件事,我也不能开口。至于离开景国,我暂时还没想过,毕竟若是现在走了。我在‘忠’‘礼’‘信’和‘勇’方面将留下永久的污点,等于在未来放弃这四条圣道,连左相都不如。”

  钱泊尚道:“所以说左相最是奸猾,他之所以能在景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恐怕早早投靠以吕氏世家为首的半圣世家。他有杂家之艺傍身,只要能说服自己,只要不背叛人族。怎么都不会出事。”

  方运想起以前的事,道:“去年景国大败,左相从中作梗,恐怕就是杂家和纵横家指使的吧?”

  “具体我们这些举人并不知道。只是听说圣院有分歧,一些众圣世家坚持灭妖屠蛮,但杂家和纵横家等一些世家却认为要拉拢蛮族。连蛮灭妖。要是他们完成连蛮的壮举,恐怕会出一位新亚圣。这事,应该是那位在主导。”

  方运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如今杂家的那位半圣,但半圣太强,若是提及名字。必然会被对方感知到。

  “半圣,亚圣,圣人,一步一天地,若是真能联合蛮族、成就亚圣,那么一切努力和一切损失都值得。问题在于,联合蛮族之难等同再出一位孔圣,但其功却不能成就圣人,万一连蛮失败,损失过大,那几位赞同连蛮的半圣的圣基恐怕会动摇。”方运道。

  “所以反对之声极大,但其他人也拿杂家纵横家无可奈何,毕竟杂家和纵横家在各国文官中力量最大。可惜成就亚圣的诱惑太大,那位不会放弃。既然你不想离开景国,一定要处处小心,万一左相借助杂家或纵横家等力量针对你,只要不违反圣院的规矩,圣院恐怕也很难插手。”

  “我会小心一些。我的事你不用多虑,你的文胆没有修复的可能?”

  钱泊尚却坦然一笑,道:“没有可能。我既然决定去文斗,就有了文胆破碎的准备。只要你能平平安安,无论以后景国怎么样,都没关系。你可以死在妖蛮手里,但不能毁在庆国人手里!”

  “他们毁不了我。”方运的语气无比坚定。

  “我相信你!”钱泊尚微笑道。

  “既然钱兄清醒,我便告辞了,令尊出殡那天,我一定前来。你躺好,不用送了。”方运说着站起来。

  “那我就不送了。”

  方运走到门口,背对着钱泊尚问:“伤你的是谁?”

  过了好一会儿,钱泊尚才无奈地道:“席陌录。”

  辞别钱泊尚,方运向大门处走去,而脸色也由刚才的平淡转阴,在钱泊尚面前自然不能太激动。

  走了几步,方运听到靠近门口的庭院传来喧哗声。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庆国人欺负到家门口也就罢了,竟然还要辱我景国女人!我不能忍了,现在就去文院!”

  “卑鄙无耻!为了引出方运,竟然用出这等卑劣的手法!”

  “偏偏那人是举人,只要不是大罪,必须交由圣院审判,我景国官府根本无法处置!他现在躲在文院里,除了文斗,我们根本拿他没办法。”

  “可恶!当街撕扯我玉海城女子的衣裙,之后又骂方运是缩头乌龟,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女子是清白之身,受此大辱后愤而投河。幸好有人救了她,不然我非杀了那人不可!”

  “那种人简直是败类,我听说他还得意洋洋道这是兵家的手段,说这是激将法。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可恶,太可恶了!”

  “走!就算死,也要溅庆国人一身血!”

  方运心中怒火升腾,本以为对方只是文斗而已,没想到竟然用此下流手段,实在已经突破了他能容忍的底线。

  方运大步迈出,来到门口的院子,就见许多人正在向门外走,包括他在州文院的同窗。

  “诸位,方某也一同去文院!”方运的声音不大。但却好似有神奇的力量,让所有人都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他。

  一些人欣喜若狂,得知庆国来文斗的时候,他们就在等这个时刻。自从方运赢得龙舟文会和夺得书山第一,江州的许多书生已经奉方运为江州文坛领袖,方运几乎成了他们的精神寄托。

  另一些人却喜忧参半,生怕方运输了。

  方运的同窗则面带忧色。

  “方运,你真的要去?我们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次庆国来的秀才都是各府的茂才,而举人都是各州的解元。关键都是成名数年的,都上过书山。”

  “没关系,我自有分寸。”方运边走边说。

  一人兴奋地喊道:“那咱们一起去!教训庆国的小人!”

  “对,方运你既然能上三山三阁,哪怕没通过,没能得到文心。也比那些人厉害!我们相信你!你能写出镇国诗词,也一定能写出好的战诗词。”

  “对!又不是非要写传世战诗词,只要普通的战诗词就行,你必然能胜过他们!”

  众人簇拥着方运向外走去。

  一人低声道:“文斗有三项,分别是战诗词、才气和文胆。方运是秀才,无文胆,自然不能比。方运素有诗名,万一他们不与方运比战诗词怎么办?他今年刚成秀才,才气再凝实,也不可能比得上那些二十多岁的秀才,所以,他们必然会跟方运比才气。”

  “的确,这是方运的弱点。”

  “到时候看看吧,方运既然能在书山走到那么高,才气就算不够凝实,应该也不会输得太惨。”

  众人上了马车,在夜色下前往文院街。

  初十的夜空月朗星稀,而玉海府的文院街灯火通明,大量的读书人聚集在这里,每一个人的心里都憋着一团无处发泄的怒火。

  方运下了车,立刻感受到这里压抑的气氛,简直如同一个大爆竹,随时可能爆炸。

  方运四处张望,每一个人的脸上都仿佛写着“悲愤”二字。

  许多人在低声议论着。

  “这些混账,若是他们平安走出文院,我一定要学荆轲,刺杀他们!”

  “你千万不要冲动,我景国只要赢一场即可。”

  “不可能的,他们是十几个州里挑出来的人才,我们根本不可能跟他们比。我不怕输,但他们这般侮辱我景国人,必让其血溅五步!”

  “唉……”

  方运没走几步,一人突然大喊:“方运来了!方运茂才来了!天下第一秀才来了!”

  整条文院街由近及远陆续静了下来,无论他们之前在说什么做什么,此刻全都向方运所在的地方看来。

  方运向众人一拱手,神色肃穆,大步迈向府文院。

  所有人纷纷让路,而其后的人立刻跟上,仿佛一股洪流滚滚向前。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洪流很快变成海啸,以方运为首,一股冲天的胆气仿佛击破天空,向文院压去。

  “方运必胜!”

  “方运必胜!”

  “景国不败!”

  “景国不败!”

  众人反反复复喊着口号,发泄这些天憋在心中的怨气和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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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文斗才气

  无论是七八十岁的老人还是几岁的孩童,无论是妇人还是未出阁的闺女,无论是读书人还是不识字的人,此刻全都汇聚在方运的身后,浩浩荡荡向前。

  方运如同他们的精神支柱,又像是黑夜中最亮的文曲星,引领他们来到文院门前。

  文院门口被差役用布条围出一片宽敞的空地,作为比斗的擂台,十多个差役在空地四周守护着,空地上到处是血迹。

  擂台内,庆国的四个举人和五个秀才坐在椅子上,对面坐着一些景国的官员,每一个官员都面沉似水,其中府文院的冯院君脸色最差。

  比斗擂台外,一个景国秀才被几个人扶着,正擦着嘴角的血,他面前的地上有一大滩血迹。

  一个嚣张的声音从文院侧门里传出来。

  “哈哈哈,景国的废物们,你们是来送死的吗?蠢货!景国人,你们只要一起跪在我们面前磕头求饶,说景国不如我庆国,我们就饶了你们。”

  “你们看什么看?不过你们还算是个人,方运那个缩头乌龟至今不敢来,连你们都不如。怎么?很生气?我是庆国封少渔,不服气来打我啊!”

  庆国的九个书生中,除了两个笑嘻嘻的,大都面无表情,但有两个人皱着眉头,很不满意封少渔的这话。

  方运听到一半就明白,封少渔恐怕是纵横家的人,有的时候满舌生花,把死的说成活的,把活的说成死的,但在需要的时候,诸如两国谈判或叫阵的时候,会用各种方式激怒对方来获取最大的利益。

  而且纵横家的话中都带着文胆和才气的力量,很容易骗过或激怒别人。

  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封少渔表面上无比骄狂,实际上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引出方运。绝不可能真的这么嚣张。但哪怕明知道他这样,许多人还是忍不住。

  “封少渔是吧?我打你来了!”方运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

  那几个官员急忙站起来,又惊又喜地看着方运。

  “你是谁?”封少渔一脸不屑。但眼神却无比警惕,明显不像表面上那么狂妄。

  “景国方运!”

  方运说着,走向被差役围出来的擂台。

  九个庆国人全都站起来,而那封少渔不仅没有愤怒,反而流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快意。

  “哈哈哈,方运,你文采再高还不是被我引出来了?”封少渔继续讥笑。

  方运冷静地道:“无论你说什么,也不会激怒我。至于你把我引出来这件事,我相信在打你的时候,你会无比悔恨。”

  “哈哈!打我?好。只要你文斗赢了我,我就随便让你打!打死我都没问题!不过么,我封少渔怎么说也是一州解元,你至少要胜过一个秀才才有资格跟我比。到时候你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说到最后,封少渔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方运道:“那好。我先见识见识你的心狠手辣,再打你。”说着,方运看向那九个庆国人。

  “庆国的秀才,谁先跟我文斗?”方运身体挺直,微微抬起下巴,一股如剑刃般犀利的气息透体而出,刺得庆国众人眼睛微疼。

  庆国人暗惊。猜到是方运的才气或文宫过于强大,所以外泄的气息形成实质的威慑力。

  只见一个身穿黑衣举人服的青年走过来,冲方运一拱手,道:“方茂才,大家各为其主,我又要报恩。不得不参与文斗,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席家的人?”方运问。

  “席陌录。”

  “你想用自己的卑劣行径来污席家?”

  “方茂才你误会了,我来这里并非为了针对你,只是帮我庆国好友而已。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出手,不会玷污席家之名。”席陌录道。

  方运冷笑一声,道:“庆国人辱我景国无辜女子,你不出手;庆国为了吞并我景国,连续打压我景国十余年,你不出手;我国明明流血流泪流着满腔愤怒抗击蛮族,你不出手!现在,你庆国欺负我景国人,你出手了!若是你与我们是圣道之争,关系一个家族的圣道根基,我半句也不多说,可你堂堂半圣世家弟子来欺辱我景国人,伤我景国人,现在有何颜面说不出手!你不出手?我出手!”

  席陌录又羞又恼,羞的是自己的确不该来景国,因为半圣世家很少正面参与两国文斗文战,要么在背后谋划,要么在圣院跟其他半圣世家争鸣,恼的是自己终究是半圣世家的子弟,还从来没被这么羞辱过,尤其对方还是寒门子弟。

  方运停顿片刻,认认真真看了看十个庆国人,双眼变得比天空的文曲星更加明亮,隐隐有一种以才气照耀天下的大气概,然后缓缓说出震惊全场的话。

  “我要让天下人知道,我景国人可以败,但不可辱!所以,我会让你们十个人一一败在这里,洗刷我景国所受耻辱。待我成举人,必亲自渡江,文斗庆国!待我成进士,必文战十府,夺庆国一州之地!我要让所有人族败类知道,侮辱我的代价,你们不仅承受不起,还要被记入史书,世世代代为笑柄!只有这样才能打痛你们,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这些败类不敢内斗!”

  “你……”封少渔正要开口,方运立刻打断。

  “闭嘴!你不是庆国封少渔么?挨打就够了!哪个秀才先来?比什么,你们说!”方运的目光落在五个秀才身上。

  五个秀才的年龄都比方运大,而且都是一府的茂才,可是此刻却被方运的气势压得死死的,无一人敢开口。

  席陌录死死盯着方运,他没想到方运竟然这么无畏无惧,立下如此大誓,一旦将来在“勇之圣道”有所建树,必然一日千里,无人能挡。

  他更没想到,方运不仅敢文斗一国,竟然想文战一州,哪怕是现在的十国之首的鲁国士子,也很难做到文战一州,只能一府一府慢慢吞并。

  文院之前寂静了片刻,庆国一个秀才走上前,向方运一拱手,道:“你我都是秀才,无文胆,所以就不比文胆。我知你诗词冠绝十国秀才,不会蠢到和你比战诗词。所以,我要与你比才气!”

  方运神色平静,问:“之前你伤我景国几人、杀我景国几人?”

  那秀才露出紧张之色,不敢回答,一旁的冯院君立刻道:“他伤我景国七名秀才,一人被他的战诗词斩断手脚,两人昏迷,四人轻伤。”

  方运点点头,道:“那么,我们开始。”

  冯院君手持官印,缓缓道:“既然是文斗才气,我说明规则。我以官印从圣庙调集才气,控制一方天地的元气,供你们二人抢夺。你们两人,每人最多只能动用一寸才气,文宫越稳固、才气越凝实,则控制的天地元气越多。控制的天地元气越多,则形成的元气冲击越强。”

  方运早就知道规矩,这种文斗的方式原本是圣院激励众人的稳固文宫、凝练才气,防止学子为追求才气的量而忽视根基,导致最后在高文位的时候才气崩溃、文宫碎裂。

  冯院君停了片刻,问:“你们两人可有疑问?”

  “并无疑问。”两个人一起回答。

  “好。此次文斗由我代圣庙主持,绝不会偏向谁,若是觉得不公,可请圣裁,或去圣院申诉。元气冲击万分凶险,你们二人还有反悔的机会。”

  两人对视,没有说话。

  夜风吹过,众人衣衫轻动,所有人闭上嘴,静静地看着方运的第一次文斗。

  “既然如此,文斗开始!”冯院君托起官印,那官印飞到半空,外放出一个直径三丈的半球状透明元气护罩,把两个人罩在里面。

  方运和那秀才相互一拱手,然后挺直身体。

  那秀才正色道:“景国衰落,连败于蛮族,如此弱国乃人族之耻,我庆国收纳景国,天经地义,仁义俱在!”

  说完理由,那秀才周身突然刮起强劲的狂风,衣衫猎猎作响,并有向外扩散的趋势。

  方运却道:“我与你比斗,只为打封少渔!”

  方运说完,那秀才周身的狂风突然消散,衣衫不动。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方运周身突然发出一股刺耳的空气爆裂声,狂风席卷,就见那秀才如同被无形的牛妖撞中似的,身体倒飞出去,砰地一声撞在无形的护罩上,发出骨骼碎裂声,然后口中吐着血,顺着护罩掉下来,昏迷不醒。

  全场寂静无声,方运明明成为秀才不到三个月,但所能调动的元气至少是对方的三倍,说明他的才气凝实和文宫稳固程度至少是对方的三倍。

  自从庆国人在文院门前摆下文斗擂台,这还是景国第一次赢,而且赢得如此干净利落。

  “好!”方运的同窗们突然大喊起来。

  “方运万胜!”

  “方运不败!”

  文院周围的人群如同爆炸了一样,疯狂地吼叫助威,所有的怨气彻底喷发出来。

  冯院君等官员的脸黑了四五天,可现在却变得无比红润,明明想保持严肃,可怎么也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

  此时此刻此地,所有的景国人的意志仿佛融为一体,永远不可战胜。

  封少渔的眼中闪过一抹惊骇,但立刻恢复正常,然后低声笑起来。

  “怪不得上面迫不及待派我们来文斗,甚至让我无所不用其极!果然!方运,你做到了李文鹰都做不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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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圣道争鸣

  封少渔看着方运,体内才气涌动,思维更加灵敏,心中不断思索。

  “十国至今没有纯粹的纵横家半圣,就是因为儒、法、兵、墨等把持天下,当年的连横合纵终究没能尽全功。纵横之祖鬼谷子虽然教出孙膑、苏秦、张仪、庞涓、乐毅、毛遂等众多高徒,但他最终止步大儒成虚圣,其余弟子成大儒多,真正封圣者仅孙膑一人,而且是靠兵家封圣。十国战乱时期,我纵横家虽有三寸不烂之舌,但却难以著书立说,功劳更是被儒法兵抢走。少数纵横家不得不主修儒兵法,辅修纵横术,才得以封圣。”

  “现在千年之约失效,三族征伐,却是我纵横家崛起的最佳时机!一旦与杂家一起说服蛮族,共伐妖族,那我纵横家必然可出半圣,而杂家也必然能出一位亚圣,结束儒、兵、法和墨四家把持天下的时代。要让世人知道,我纵横术亦有挽救人族之威!”

  “我庆国豪门世家谋划了数十年和武国瓜分景国,本来再过五年就可成功,今年的龙舟文会也好,书山也罢,本来应该是水到渠成的,足以瓦解景国文人的意志。可偏偏出了你这个方运!导致整个江州文人的凝聚力空前增强,让他们发现景国的年轻一代比我庆国武国出色,甚至让他们看到景国崛起的希望。”

  “这个方运,妄图以一己之力毁我庆国数十年之谋划、阻我纵横家立万世之圣道根基,可笑!人族大才?可笑!若能联合蛮族,纵然死十个方运又如何!若能灭掉妖族,纵然死一百的方运又如何!我纵横家可不是那群顽固的儒法之辈!”

  “春秋战国有百家争鸣,儒家乘势而起。现在三族鼎立,正是我纵横家和杂家最好时代!我等不求取儒家而代之,只求与法兵墨三家并立,这圣道之争,容不得任何心慈手软!二十年前。我纵横家大儒已经在众圣殿外立下誓言,五十年内若不能说服妖蛮,则必息了这个念头,千年不争!区区方运。焉敢阻我纵横家!”

  “儒家一文安天下,兵家万人敌,我纵横家一出,必有平一族之威!就算这方运有神秘恩师护佑,有东圣看重,在我纵横家的万世圣道之前,也必须退让!圣道争鸣,或成或败,无人幸免!”

  封少渔心中更加坚定,文胆更加纯粹。

  方运站在原地不动。看向封少渔,缓缓道:“我不想做蠢事,但你们做了蠢事,总得有人来教训你们!”

  封少渔微笑着向擂台走来,边走边说:“方运。我听说你对柳山的成见颇深,认为他有害景国,但我有一事不明。去年冬日,草蛮和沙蛮共数百部族与我人族多国交战,武国强大,自然寸土不失。而其中的谷国国力和景国相近,也寸土未失。这是为何?”

  “堂堂谷国为一时之利,刮地三尺,为蛮族奉上岁贡,当蛮族儿孙之国,堂堂五十岁的国君被天下人蔑称为‘儿国君’,都是寸土未失。但失了民心,失了国基,失了未来!”

  方运眼中隐隐有悲色。

  这个圣元大陆远比那个古代的华夏古国大,十国分布在各处,因千年不战之约失去外部压力。内斗不止。千年之约到期后,内忧外患一起爆发,许多人突然发现妖蛮竟然那么强大,各种悲观思想纷纷出现。

  和景国的主战派占上风不同,谷国恰恰是主和派占了上风。

  这封少渔提到谷国给沙蛮上贡,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认为暂时保住了人族基业,方运却深知,血淋淋的历史曾证明,这种主和的国家必将被灭亡。

  说完那一番,方运心中想起那个世界极为出名的三句话。

  “弱国无公义,弱国无外交。”这是中国第一代外交家陆征祥的话。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这是德国著名的铁血首相俾斯麦的话。

  “以……”

  方运突然心中一动,那第三句话无比沉重,自己现在竟然难以运用那句话,便把那句话放在心底,在适当的时机说出来。

  封少渔讥笑道:“可笑!无知!杂家和纵横家以谷国之物,换数府之地的安宁,一人不死,乃天大的功劳,明明是得,怎么会有失。”

  方运缓缓道:“当年六国也是这么想的,然后秦一统天下。”

  封少渔大怒,而一些纵横家学子也为之色变。

  秦一统六国可谓是纵横家永远的痛。

  纵横家中,支持六国合纵派不用说,一败涂地。

  支持秦国的连横派中,张仪未能成功,而范雎因害武安君白起,被孙膑在万里外一言诛杀。

  连横派最后一位名相蔡泽虽有建树,但却悲剧地遇到韩非子、李斯和吕不韦等众多不世奇才,别说争鸣封圣,能保全自身已经难得。

  可以说,纵横家唯一的错误,就是跟儒法兵墨争鸣,最终被四大显学毁了圣道根基,直到现在才有机会重立。

  杂家则远超纵横家,走兼容并包之路,结果历代半圣不断,圣道根基坚固,现在求更进一步。

  封少渔却一言不发,走进擂台,进入才气文斗的范围内,然后看着方运,微微一笑道: “六国是割地求和,而谷国却寸土未失,怎能混为一谈!方运,不如这样,你只要承认左相无错,收回《岁暮》一诗,我们便终止这次文斗,并让景国国君发布圣旨,承认你天下第一茂才之名,如何?”

  这话之中仿佛蕴含着神秘的力量,方运眼神突然恍惚,但仅仅刹那之后便恢复清澈。

  看到这一幕的举人进士们大为讶异。

  冯院君大声道:“没想到堂堂庆国举人的‘花言巧语’在我景国秀才面前毫无用处,这文斗,庆国不用比便输了。”

  封少渔却面不改色,道:“我方才不过是试探方运而已,我们纵横家最喜如此,你们又不是不知。方运,我乃举人,不能以文胆相欺,若写出战诗词的威力必然超过秀才,那么我们再比才气如何?”

  “无耻!”

  “庆国人真不要脸!”

  “滚回庆国去!”

  “真丢读书人的脸!”

  “怪不得是纵横家,只为名利,没有一点文人风骨!”

  景国人纷纷大骂,那些庆国人有的面带怒色,有的低头不语,而那位半圣席家的席陌录的脸色极为难看,听了方运和封少渔的话,才明白自己恐怕卷入纵横家的圣道之争。

  席家半圣席云霄可是正统的儒家出身,勉强跟法家兵家沾边,和纵横家杂家关系并不深。

  想到这里,席陌录突然明白自家半圣先祖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闭关,就是不想进入圣道之争,就算那位杂家半圣也是庆国人,甚至跟他关系极好,但圣道之争容不得半点马虎。

  “我明白了!杂家和纵横家的一切计划本来异常顺利,可突然出了一个方运。方运自从写了那首《岁暮》主战,指责左相,就已经成了两家的眼中钉!不拔掉这颗钉子,两家怎能安心!”

  席陌录几乎想马上离开,逃离这圣道争鸣,但想起诗君的救命之恩,想起庆国人送行时候的殷殷期盼,又想到自己失败的后果,席陌录终究没有走。

  咒骂封少渔的声音减少。

  “方运,你要想清楚,一定要跟举人比吗?”一旁的景国官员轻声问。

  方运道:“我只是秀才,自然比不过别国的举人,但比起庆国的举人,我还是强很多。”

  封少渔讥笑道:“区区景国的小秀才,不过偶然夺得秀才书山第一,竟然真以为自己冠绝十国,狂妄!不要说文斗我庆国,我一个人就能胜过你!你这次文斗必输,输了以后就不能去我庆国文斗,小心文宫不稳啊!”

  “不劳你挂心,等我成举人后,你们在庆国等着我就是了!”

  “冯院君,开始吧。”封少渔说完,突然面向擂台外的景国人大喊,“我是庆国封少渔,我要让你们记住,六月初十这一天,我踏着景国第一天才方运完成这次文斗,名扬十国!景国,统统是无能之辈!”

  封少渔的声音里夹杂着才气和文胆的力量,引得所有景国人大怒,骂声再起。

  但方运却没有和那些人一样愤怒,缓缓道:“两国有仇,文斗也罢,文战也罢,本来无妨。可你反复凭借纵横家的能力侮辱我激怒我,那么,我会遵从孔圣之言,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你想怎么对待我,我就怎么对待你!”

  封少渔哈哈大笑,道:“好,我等着你以直报怨,但前提是你有机会!可惜了,一代景国天才输在我手里,你真的不跪地求饶?”

  “你这种低劣的手段不能动摇我的文宫和才气,只会让你输的更惨!”方运盯着封少渔道。

  封少渔还要说话,冯院君突然大声道:“文斗开始!”

  方运和封少渔四目相视。

  封少渔正色道:“时代更替,纵横之道才是人族未来最强的圣道之一,所有妄图阻碍我纵横家的,必将身败名裂!第一个就是方运你!”

  “从此以后,我要让庆国不敢再入我景国挑衅!”方运道。

  两人说完,周身狂风大作,衣衫摆动,乍一看两人的才气和文宫相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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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血脉断绝

  方运却突然冷冷一笑,在对付那个秀才的时候,他仅仅用了十分之一寸的才气。

  经过文曲星五动淬炼的才气,拥有远古壁画的雄伟文宫,先得雷鸣圣音,后登完四山,在才气文斗时候,方运的实力百倍于普通的秀才!

  突然,方运周身的狂风再次增强,而封少渔周身的风继续减弱。

  “怎么了可能!你们作弊!”封少渔忍不住大惊起来,他虽然表面张狂,但一直认真读书,为了纵横家崛起异常努力,对自己的才气凝实程度和文宫有着巨大的自信,比之前方运对阵秀才的时候强三成以上。

  但现在,方运的才气和文宫力量突然提高,竟然是他的两倍!

  庆国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方运难道也是半圣亲传?哪怕是亚圣世家、孔子世家那些优秀的弟子,也不过这个程度吧?”

  “完了,我真不该听那几个人的怂恿来景国文斗!这个方运何止是有文名,连根基都这么牢固!怪不得他能上到三山三阁!”

  席陌录脸上闪过一抹惭愧之色,他是半圣世家的子弟,却在才气凝实和文宫坚固方面不如方运!而且是举人不如秀才!

  许多紧张的景国人长长松了口气,他们之前大骂封少渔是出于一种不自信,潜意识里认为那封少渔虽然比不上半圣世家弟子,但也是庆国的天才举人,方运终究还是秀才。文斗才气极可能失败,可现在。他们彻底放心了。

  封少渔突然大喊:“方运不可能胜我,是你们先作弊的!我要以文胆碎他文宫,还我一个公正!”

  只见封少渔一翻手,手里出现一张金色纸页,纸页突然立起,上面写着一个“替”字。

  大儒真文。

  景国众人的心刚刚落下,就被提到了嗓子眼。

  “畜生!”宁志远突然大喊一声。

  “我要杀了你!”一个举人气得七窍生烟。

  数不清的景国人破口大骂。

  连原本支持封少渔的五六个庆国人也面露怒色,没想到他竟然敢这么做。既然先以大儒真文代替自身所受的惩罚,然后出手伤方运。封少渔就算不会被圣庙的力量再次惩罚,也会被万夫所指,庆国的文名必然会大受打击。

  封少渔却在笑,他心知只要重创方运文宫,自己必然会遭圣罚,庆国最多会损失封家一族。但却能彻底废了景国崛起的希望,一切都值得!

  一股无形的力量落在大儒真文上,将其彻底毁灭,而趁这一刹那,封少渔狂笑着调动文胆的力量,妄图撞碎方运的文宫。

  方运不仅没有害怕。反而露出怜悯之色。

  封少渔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因为他突然发觉自己的文胆力量如同鸡蛋撞在一块巨石上,随后那巨石里竟然冒出一座更加坚硬、高大、沉重的巨山,狠狠击碎文宫,击破文胆。

  封少渔听到连绵不绝的奇特碎裂声。茫然地看着方运,心中冒出一个念头。

  “他只是秀才。怎么可能有文胆?又怎么可能达到文胆第一重韧如草木?”

  “噗……”封少渔的脑袋里突然发出一声闷响,文宫、文胆、才气等等一切全部爆裂,随后眼睛、鼻子、耳朵和嘴所有的地方向外喷着鲜血,鲜血中还掺杂着许多碎渣。

  封少渔缓缓倒在地上,大量的鲜血从七窍向外流。

  封少渔死了。

  满场寂静。

  “圣罚的好!”一人大叫起来。

  “圣人果然容不得这种人!”

  “活该!死的好!”

  所有人都以为这是圣人的圣罚。

  所有的庆国人面如土色,半圣的圣罚很少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可一旦用了这种方式,就说明半圣真怒了,而众人皆知东圣的脾气。

  席陌录耳边传来一声丝线绷断声,然后他如五雷轰顶,身体一晃,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席兄,你怎么了?”一个秀才急忙扶着席陌录,他可是半圣世家的人,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一定要巴结好。

  席陌录突然哭了起来,但他双眼流的不是泪,而是血。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竟然被纵横家的纵横术蒙蔽!

  那秀才愣了一下,然后如同受到惊吓的兔子一样急忙后跳。

  “血……血脉断绝!”那秀才指着席陌录,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所有的庆国人如同躲避瘟神一样向四处散开,有一个人甚至因为退得太快,撞倒椅子,摔倒在地。

  连那些官员也吓得四散,现在没人去看死去的封少渔,全都看着席陌录。

  谁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竟然逼得半圣席云霄断绝血脉,对读书人来说,这是比圣罚都可怕的惩罚,这意味着席陌录将和席家再无一点关系,甚至连他的直系亲属都只敢在暗中和他来往。

  席陌录双眼流着血,跪倒在地,仰头悲叫:“圣祖爷爷!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为一己之恩而忘人族大义!我不该明知道您不想参与圣道争鸣而误入其中!我不该与纵横家这种无所不用其极之人为伍!我不该!我不该啊!我若不是身中纵横术,绝不会做出这等事啊!哪怕我中了纵横术,也没有想过害方运啊!圣祖爷爷,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席陌录说到最后,猛地对着地面磕头。

  砰!

  砰!

  砰!

  他竟然用尽全力磕头,简直是在砸,把地面砸得不断颤抖。

  但是,他得不到任何回应。

  不知道磕了多少次头。席陌录终于停下来,仰天大喊:“圣祖爷爷在上。陌录不仁、不义、不忠、不智,为庆国增污,让我席家列祖列宗颜面无光!虽已不是席家之人,已无席家之血,但我既然犯下逆种大罪,绝不苟活于世。我今日,以死谢天下!我以我才气、怨气倾注于随身之笔,凡是杀向妖蛮和纵横家的战诗词。以我生生世世寿命为代价,杀意弥天!此笔赠与方运,望恕我大罪!纵横家的鼠辈,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席陌录说完,手握随身的毛笔,把所有的才气、文胆等力量注入毛笔之中,抛向方运。然后伸掌拍向自己的额头。

  文宫爆裂,七窍流血,仰天倒地。

  半圣世家举人席陌录身亡。

  无人说话,微风吹过的声音格外大。

  方运握着染血的毛笔,被席陌录的壮烈所震撼,然后慢慢走过去。蹲下,伸手放在席陌录睁开的双眼上。

  “我原谅你了。”

  方运的手掠过。

  席陌录的眼睛闭上,流血停止,染血的面庞非常安详。

  一个原本可以死在战场上的人,却死在纵横家和杂家的诡计下。方运心中隐隐作痛。

  方运站起来,用力握着席陌录的手。咬着牙,然后松开,看着庆国剩余的几人。

  “为了让我读书人更少死在文院前,若庆国不向我景国道歉,若去年害我景.民之黑手不以死谢天下,等我成举人、二下书山,必文斗庆国!等我成进士,必文战一州!文斗,继续!”

  方运高高昂起头,看向那几个庆国人的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以及悲凉。

  许多年轻人红了眼圈。

  陆宇擦了一把眼泪,骂道:“杂家纵横家这群狗东西!太害人了!尤其是纵横家,以后谁修纵横术,就是与我决裂!”

  一个庆国举人半跪在地,叹了一口气,道:“我不该因一时之怒而忘却人族大义,此次文斗,我错了,大错特错。我碎文宫以谢天下!”

  这个庆国举人头颅中立刻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然后晃晃悠悠站起来,慢慢向外走,众人让出一条路,不管之前怎么样,既然自碎文宫,以后的道路彻底断绝,一辈子也只能是一个无文胆的举人。

  其他庆国举人秀才一看这个场面,立刻明白,要是继续与方运文斗,别说文胆文宫,连身体都保不住,生身果那种神果不可能用在他们身上。

  于是,剩下的举人自碎文胆,而秀才自碎文宫。

  因为是自己所碎,他们的意识都非常清醒,只是从此以后再难在文位寸进,因外力碎裂文宫文胆还有机会修复,但自己碎裂则是对自己的彻底否定,永远不可能恢复。

  文院的差役们处理封少渔和席陌录的尸体,收殓好会送回庆国。

  许多人低声议论血脉断绝的事情,没想到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事情竟然在眼前发生了。

  半圣世家的半圣只要健在,许多后代都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情,生怕被断绝血脉,反倒是那些众圣先祖圣陨的世家,不怕断绝血脉,胆子很大。

  方运走出擂台,立刻被同窗围住,他们七嘴八舌说起来。

  “唉,没想到会是这样。纵横家太气人了!”

  “没办法,圣道争鸣,心慈手软的都死光了。”

  “方运,你的才气和文宫怎么比举人还厉害?看来你那位半圣恩师对你很好。这下好了,以后应该没有人敢用卑劣的手段害你了。你这么厉害,文斗文战都不怕。”

  “不过,你真的要文斗庆国?”李云聪担心地问。

  众人也闭上嘴,等待方运的回答。

  方运沉重地点点头,道:“这件事我必须做到!庆国太过分了,若是以后所有国家都这样,人族迟早会被妖蛮奴役!我这么做,或许不能彻底禁止此类事情发生,但绝对能够最大限度遏制他们!让他们知道这种事的代价有多大!”

  “东圣恐怕该动手了吧……”一个举人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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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情蕭寻得一处温泉,邀好友共沐,获得5点福缘。
第140章 迟来的公道

  倒峰山,圣院,东圣阁。

  东圣王惊龙双眼中奇光闪烁,最后消失,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好一个方运,连我都小看了你。人族有你,便不须担心了。”

  他脸上的笑容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寒意,然后站起来向外走去。

  一步百里,其后风云滚滚,雷声轰鸣。

  圣院所有人惊讶地仰头望天,就见天空漫天乌云,乌云中电闪雷鸣,一道奇异的力量把千里乌云一分为二,露出一线晴朗的天空,分外神奇。

  “东圣大人愤怒了!”

  “大胜大人今天的火气比平日里大啊,万里生云,怎么也得死个妖王蛮王什么的吧。”

  “或者大学士?”

  “不会吧。”

  “很有可能。”

  玉海府文院外。

  门前的人许久不散,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有的说方运,有的说庆国,有的说争鸣。

  方运身边都是他的同窗和曾经打交道的人,而许许多多文人远远地看着方运,明明想过来打招呼认识方运,但都不太好意思,怕太鲁莽了。

  和以前不同的是,现在众人看方运神色既没有好奇,也没有那种热烈的目光,而是像看李文鹰一样,把方运当成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当成江州乃至景国文坛的真正领袖,比以前多了一种心灵上的亲近。

  那些年纪大的人看出这件事的深远影响,为景国出了这样真正的领袖级的天才而高兴。

  文坛天才和文坛领袖的差距太大了,像那半圣弟子颜域空等人都是公认比方运天赋还高的天才,但却远远达不到领袖的层次,而方运现在至少是江州的文坛领袖,再过十几天,《文报》刊登这件事后,必然也会成为景国文坛领袖。

  不多时,方运身边突然有人惊道:“钱兄。你怎么来了?”

  方运循声望去,竟然是刚碎文胆不久的钱泊尚,他正坐在抬椅上。

  “钱兄!”方运分开众人走过去。

  钱泊尚露出闲适从容的微笑,道:“我听说你要来这里。就让他们送我来,方才的事情我基本知道了。方运,你是好样的!”

  普普通通的称赞,却比肉麻的奉承更让人舒心。

  “我和你们一样,只是其中之一而已。”方运谦虚地说。

  “但你是最出色的!”钱泊尚道。

  众人一起点头。

  “唉,之前左相无事,我们都猜测跟那两家的庇护有关,今天此事一出,几乎可以断定了。若是真能与蛮族合作灭妖,牺牲景国我毫无怨言。但问题在于,我们被牺牲后杂家和纵横家失败了怎么办?”钱泊尚道。

  “没有办法,只能默默祈求圣院还有公道。”

  “封少渔只是举人,本来没资格拿大儒真文,那位半圣应该不会授意他做这种事。但他的弟子就不一定了。幸好有圣人出手杀了封少渔,不然方运危矣。”

  “这件事必须在《文报》刊登!若是圣院不追究某些人的责任,我去圣院门前撞门死谏!景国被庆国武国打压那么多年,他们不管,我们可以忍!但方运横空出世,他们还敢把方运当眼中钉,我绝不忍!”

  “曹兄高义!若是你前去圣院。带我一起去!”

  “我也去!”

  众人纷纷响应,夜枫笑道:“看这架势,圣院要不给我们一个交待,方运振臂一呼,至少会有十万读书人去圣院门口撞墙,那倒峰山恐怕会被我等撞倒。”

  众人齐笑。心中感到特别温暖,景国已经许久没有让人万众一心做的事情,哪怕是抗击蛮族的热情也被左相等人逐渐消磨。

  方运微微一笑,也不多话,听他们继续议论。

  在众人聊天的过程中。方运为了做到知己知彼,梳理纵横家的脉络,发现一个问题,心中感到怪异。

  “纵横家的鼻祖鬼谷子这人实在太奇怪了。他的弟子诸如张仪、苏秦、孙膑、庞涓的事迹都在《史记》等许多可信的史料中有记载,可他没有。说他是兵家,可没有他带兵的史料,没有战绩。说他是纵横家,也没人能举出他到底游说过哪国,做过什么具体的事。不过,不管他到底有没有什么功绩,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必然是大教育家,而《鬼谷子》一书也有巨大的价值。”

  圣元大陆的鬼谷子也是一位隐士,也没有史料记载他的事迹,方运便没有追究,而是把重点放在现如今的纵横家身上。

  秦一统天下后,纵横家的作用极小,封圣根基几乎消失,融入杂家和兵家,一度销声匿迹。直到十国并立,几近重归战国,纵横家才又重新壮大,但因为根基不牢,目前无人能封圣。

  夜色渐深,众人陆续离开,方运身边的人始终不减少,不多时,冯院君突然从文院中匆匆赶过来,神色无比凝重。

  “方运,我刚收到一些消息。”冯院君边走边说。

  “与我有关?”方运问。

  冯院君沉声道:“东圣大人前去庆国,在庆国皇宫内,当着庆国国君的面诛杀纵横家的大儒滕鹫。”

  “啊!”全场哗然。

  “那可是大儒啊,怎么就这么死了?”

  “东圣绝对不会为今天这件事诛杀大儒,怪哉。”

  “哼,一般大儒有罪,都会流放到前线或两界山等地,东圣大人却出手诛杀,一定有更深层的原因。”

  “除了罪近背叛人族,没有别的可能让东圣出手。”

  “冯大人,其他人有没有消息?”

  冯院君回答:“有。两位大学士、四位翰林、八位进士和九十六个举人及其他们一族被流放各地前线,与妖蛮战斗,五代以内不得回庆国,那位大儒的三族也全被流放到前线。”

  方运突然道:“我景国去年那一战,损失一位大学士、两位翰林、四位进士和四十八位举人,而这次流放的人数恰恰是这些数字的两倍。”

  众人恍然大悟,精神大振。

  “看来东圣心里明白,但毕竟没有十足的证据,以前没有处理那些人。现在他们做的太过。对方运形成极大的威胁,东圣也不需要证据,直接出手,他们也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吞。”钱泊尚道。

  “去年阵亡的有我一位好友。此事我修书一封寄于他家人。不仅仅是为了让他们记得方运的好,也让他们知道,这个天下,还是有公道的!”

  “哼,若不是有方运在,我们上哪去要这个公道,还不是白白牺牲了?”

  “你这么想太过极端,人族想强大,必须要有人牺牲。”

  钱泊尚低声道:“我从来不怕牺牲,我只怕我们的牺牲带来的功劳被某些人独占。当论功行赏的时候,他们只记得自己和后代,却忘了我们和我们的后代。”

  众人沉默,这是永远无法解决的难题。

  突然,一只文字鸿雁飞来。冯院君看完后道:“诗君为弟子施德鸿的言行道歉,并决定赋诗一首,在玉海城七夕文会之上相赠景国人。”

  “哼,什么赠诗,无非自知理亏,但不能就这么败了,来一首诗力压我景国。这样他不至于丢了所有面子。我景国人要是有人作诗胜过他,反而不大度,毕竟他都道歉了。”

  “毕竟是四大才子,而且并没参与此次文斗,愿意道歉已经是极限,这个面子我们要给。不过。这次七夕改成词会。”冯院君微笑道。

  众人会心一笑,玉海城的七夕词会上,诗君送来一首诗,怎么也压不到玉海城的文人,万一出了什么好词。那诗君脸上肯定挂不住。

  不过这种事是很普通的文名之争、意气之争,大家都没放在心上。

  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

  “方运可在这里?”

  方运听得出这是张破岳的声音,扭头一看,张破岳和赵红妆一起向这里走来。

  赵红妆似是有忧色,见方运一切那好,松了口气。

  那张破岳却好似什么都不在乎。

  “张都督不坐巡龙船了?”方运半开玩笑道。

  “诗君被剑眉公吓跑了,我自然就不用坐了。不过我过几日就不是张都督了,要去定远军中效力。”张破岳道。

  方运知晓在景国北边有左右前后共四军,其中定远军就是前军,而左军去年被狼蛮打残,右军一直无比稳健,后军被左相掌握。

  方运对景国的军情了解不深,但也知道前军最深入草原,在左军被打残的情况下,前军极可能是狼蛮的下一个目标,那里比玉海城危险无数倍。

  “已经定了下来?”方运问。

  “定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三品的都督,而是从二品的前将军,升官了,好事。”张破岳似乎很高兴。

  “祝贺张将军高升。”众人一起祝贺。

  张破岳很得意地摸着络腮胡,道:“明日我在得月楼宴请宾客,你一定要来,对了,准备好一首诗送我,不然我不走!”

  “这就是张将军亲自来找我的原因?”方运笑着问。

  “对!”张破岳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然后补充道,“别糊弄我,起码也要出县。”

  方运道:“既然将军送我一个蛋,那我明天就送将军一首诗。”

  “好好准备,到时我让你即兴作诗,你一步一句,四步成诗或八步成诗,诗名就叫《方运送张破岳》,大家一起出名。”张破岳道。

  方运哭笑不得地看向赵红妆,赵红妆一脸无奈。

  一旁的人都在偷笑,心想果然是将军狂,连要诗出名都这么霸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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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玉环学琴

  “明日午间,得月楼天字号房,就说你是方运,没人敢不让你进。我先走了。”张破岳拍了拍方运的肩膀,转身离去。

  文斗尘埃落地,众人陆续回家。

  车停稳,方运走下马车,听到家里传来琴声,琴声缓慢,音色凝滞,明显是新手在练琴。

  方运进门,发现琴音是从杨玉环的房间里传来,悄悄走过去,悄悄打开门。

  在昏暗的油灯下,杨玉环正认真地弹琴,她身穿一身白色碎花长裙,淡雅清秀,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认真看着琴,慢慢拨动着,明明很笨拙,却有别样的美感。

  过了好一会儿,杨玉环才意识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抬头一看,面红耳赤,慌张地站起来,两手扭在一起,道:“我……我没听到你回来。”

  方运想不到杨玉环这么害羞,笑着问:“你学了几天?”

  “赖夫人昨日才教我,这琴也是她借我的。”杨玉环依然有些害羞。

  方运惊讶地问:“你学了一天就能弹这么好?”

  杨玉环又喜又羞,轻声道:“弹得一点都不好,不过赖夫人说我很有天赋。我今天心乱,就弹了起来,却忘了时间。”

  “既然你喜欢琴,那过几日一起去买一张好一点的,我喜欢你弹琴的样子,以后等练好了,弹给我听。”方运道。

  杨玉环本来不想让方运知道,总觉得自己是个身份低微的童养媳,甚至刚刚识字,学这种风雅的东西怕被人笑话,可没想到方运这个江州大才子不仅喜欢,还非常支持她,这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充满了感激之情。

  “嗯,那我好好学习瑶琴。只给你一个人听!”杨玉环轻声道,看向方运的目光带着别样的情愫。

  “你很喜欢弹琴?”方运好似在问一句废话。

  杨玉环愣了一下,认真地点了一下头,道:“我很喜欢。我……我想……要是我能练好琴,能……能稍微配上你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

  杨玉环的声音在颤抖,可眼神异常坚定。

  方运的目光变得无比柔和,道:“琴棋书画中的琴就是你弹的瑶琴,读书人都应该会。我可能没有时间钻研,但你既然喜欢,就好好练下去,若是能练到很高的境界,或许有大好处。”

  和书法一样。琴棋画一样各有境界。

  “嗯,我会努力的!”杨玉环的眼睛在夜里更加明亮。

  “我会在今年参加州试,考举人,然后为考进士做准备。不管能不能考中进士,最多两年。我就迎娶你过门。你有时间可以遣人打听打听你家人,等你我大婚的时候总需要你的亲人。”

  “嗯,都听你的。”杨玉环羞涩地低下头,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这些天她发现方运的变化越来越大,生怕方运会疏远她,没想到方运甚至待她比以前都好,而且特别体贴。

  方运明白这个时代的女子心里有多苦。杨玉环既然喜欢琴,就让她专心学,有兴趣爱好就有了精神的寄托,不会被家里的琐事消磨心志。

  “以后你想弹琴就弹,不用管我,我不会被琴声打扰。”

  杨玉环却道:“以后你在家我不弹。我去赖夫人那里弹,赖将军白天几乎都不在家,和赖夫人在一起很方便,又不影响你。”

  “也好。瑶琴越贵越好,你不用省。就买好的,知道吗?”

  “嗯。”杨玉环心里无比欢喜,也不管方运说什么,点头答应就好。

  “我回屋学习去了,你别睡得太晚。”

  “嗯。”杨玉环再次点头答应。

  方运笑了笑,道:“玉环姐你弹琴的样子很美,我很喜欢。”说着转身离开。

  杨玉环则满面绯红,偷偷地看着方运,小小的心跳得更快了。

  “小运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杨玉环轻声说着,可心里却高兴得很。

  看到方运的身影消失,杨玉环忍不住几步到门旁,再次看到方运的背影,心里特别安宁,等看着方运进屋,她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杨玉环静静地望着方运的房间,脸上的笑容许久不散,只要方运在家里,她就感觉自己的心满了,什么都不缺。

  “我会好好练琴。”她轻声说着,回到屋里,在油灯下,静静地看着琴谱,很吃力,但也津津有味。

  方运回到屋里后,先练了几页字,又诵读了已经滚瓜烂熟的《孟子》,然后站在桌子前,铺好纸,心中思索。

  “那日我妄图写《正气歌》,可惜只写了三个半字,连‘天地有正气’前五个字都写不完。《孟子》讲述了浩然正气的根本性质,而《正气歌》却详细描述了正气的力量,因此我哪怕只写了三个半字,也能形成文胆漩涡,从而让我在秀才时就有了文胆。”

  “我现在必须要学习文天祥的《正气歌》,若是能把《孟子》和《正气歌》融为一体,那么极有可能获得最纯正、最高层次的浩然正气,从而把‘义’之圣道修炼到极致。有了孟子和文天祥两位老师在,义之圣道就可以比别人更顺利地走下去。”

  “所以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将其完全写出来。不过《正气歌》里有几个圣元大陆没出现的人,后面要改一改。现在,我应该不断用《正气歌》锤炼壮大自己,只是不知道现在能写几个字。”

  方运心里想完,深吸一口气,提起笔,慢慢在纸上书写。

  天。

  方运的才气正在迅速流入这个字中,但 “天”字吸收了足够的才气便停下来,方运继续写下去。

  “天地有正气……”

  写完“气”字,两条才气全部消耗殆尽,方运感到精神疲惫,于是停下笔,看着纸面上普普通通的五个黑色正楷字。

  “上次不是金色字么?”方运正想着,五个黑色的字表面浮现淡金的色泽,然后文字和纸页同时消失。

  方运第一时间进入奇书天地,看到虚空中漂浮着三件东西。

  一滴蛟龙状的妖圣血。一篇《桃花源记》残篇,第三件就是那张《正气歌》的纸页,不过只有五个字。

  那滴妖圣血所化的小蛟龙以前无比嚣张,一直在不停地挣扎。但现在却双目无神,仿佛失去了灵性。

  方运仔细看了一眼这滴血,里面的妖圣意念已经消失,但仍然散发着恐怖的气息,等方运力量足够,就可以使用这滴妖圣血。

  “传说中,诗词文都可以‘圣化’,而不管是人族众圣还是妖圣的血都可以把诗词文圣化。等我以后有了足够的力量驾驭这滴血,在恰当的时机,就可以圣化诗词。彻底发挥战诗词最恐怖的力量。跟圣化后的战诗词相比,我们现在使用的战诗词只能说是小打小闹。”

  “唉,安承材,谢谢你把大儒污文相赠,你放心。虽然我无法上缴给圣院,但也绝不会埋没了这妖圣血和真文残篇,我要让它们在我的手里发挥更大的作用!现在既然有了上品奋笔疾书,一息最快写八句,就要把《白蛇传》尽快写出来,把卖书的钱捐给卢家镇,作为安承材赠送妖圣血和《桃花源记》残篇的感谢。”

  方运想起这《桃花源记》残篇有锤炼文宫文胆的作用。心中一动,默背《桃花源记》。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

  背诵完整篇《桃花源记》,那奇书天地里的《桃花源记》残篇原本消失,出现在方运的文宫里。

  方运立刻神念入文宫,就见那不过区区一页的《桃花源记》竟然无比巨大。悬浮在文宫的上方,只比文宫小一圈,而方运的文宫之大,已经相当于一座小村镇,可见这《桃花源记》有多么神异。

  方运的神念站在文宫内。仰望着巨大的大儒真文。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

  大儒真文自动发出声音,这是余音绕梁的力量,声音醇厚温和,让人如沐春风,方运有种迷醉的感觉。

  在大儒真文的声音诵到“忽逢桃花林”的时候,桃花天降,落英缤纷,香气扑鼻,如梦似幻。

  在这漫天的桃花中,方运仿佛神游天外,逍遥自在,好像和那个武陵人一样来到了桃花源。

  桃花朵朵飞,纷纷飞入文胆、文心和才气里,剩下的则飞入文宫石壁中。

  方运沉醉在这奇异的意境中,放下世间的一切烦恼和负担,享受世外桃源的美妙。

  此时此刻,方运第一次深刻感受到文字之美、大儒之能,那种无法言说的愉悦感充满全身,仿佛身体持续承受才气洗礼。

  这《桃花源记》的意境太美妙,等大儒真文离开文宫后好一会儿,方运才重新清醒。

  “《桃花源记》的残篇都如此美妙,那完整的《桃花源记》会怎么样?完整的《桃花源诗并序》又会怎么样?陶圣的圣道文宝‘世外桃源’又是一番什么样的光景?”

  方运又仔细体味《桃花源记》中的文字之美、意境之美,然后再认真观察自己的文宫。

  “咦?”方运抬头看到那如水滴晶莹剔透的文胆内,突然闪过一个‘勇’字,但迅速消失不见。

  “仁、义、礼、智、信、忠、勇是七种圣道,各自有不同的力量,比如‘义’的具体表现形式就是浩然正气,而‘勇’的具体表现形式是杀敌的力量,所以历代兵家在‘智’之后首选‘勇’。那些强大的兵家子弟哪怕在举人的时候,都拥有强大的破坏力,但前提是他们有‘兵书’,而且触摸到勇之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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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情蕭修炼不当,损耗2点阅历点数。
第142章 《三十六计》

  兵书类似文宝,但不是文宝。

  兵书和文宝相似的地方是,都是实物,通过消耗才气激发其力量。

  不同的是,普通文宝需要有人永久消耗自己的才气炼制,消耗的才气永远不会恢复,半圣文宝则需要靠圣道根基的力量:而兵写的过程中不需要永久性消耗才气,只要能写出来,就可以使用。

  但是,每个举人都可以消耗才气制作文宝,但不是人人都能写出兵书,哪怕照着写,写出来的也只是文章,算不得兵书。

  方运心中决定,把下一步的目标放在兵书上。

  “兵家主战,兵书自然拥有强大的力量。只不过,和诗词之力比,兵家的兵书在对个体的杀伤力远不如,更适合大规模的战斗,辅助力量也较多。比如上次杀那头伪龙血脉的龟妖帅,就没人用兵书。因为在个体实力无比强大的敌人面前,普通兵书毫无用处,除非是自己所著的兵书,或者是特别强大的兵书。”

  “因为才高一斗的关系,我现在才气的量比初成举人的才气还要多一些,似乎可以运用兵多如牛毛,如等等,但这些兵书都有太多的考究,现在的我还不适合写,也可能写不出来。但是,有一本兵书绝对非常适合我!”

  “此书是明清时期的人根据各种真实的军事实例总结的经验,并非像那些兵法家一样是总结自己的经验,而是一种整理归纳。这论深度高度自然是比不上那些著名的兵书,但论广度和实用性,却一点都不差,因为这毕竟是后人纵观数千年历史而总结出来的,是站在巨人们的肩膀上整理的,拥有极大的实用价值。”

  “整书绝对不是我现在能够写出来的。但一个计一个计慢慢写,则完全可以。先试试第一计‘瞒天过海’。等我完成全书后,随着我实力的增强,这本书的力量也会增强。虽然这本书单论威力比不上半圣兵书,但现在已经被拆分,我不可能得到全本,却可以。”

  方运心里想着,提笔书写。

  瞒天过海原作是用了隋唐时期的两个经典战争案例,但方运自然不能用,于是以春秋时期晋文公重耳的、孙膑著名的减灶之策和十国时期的一次战争为案例。书写瞒天过海之计。

  兵写的过程中极为消耗精神,因为一个人如果对兵书了解得不够透彻,写出来的只是文字,不是兵书。所以方运仅仅写了一半就精疲力竭,浑身无力。

  方运并没有气馁,先回床上休息,一边躺着,一边反复研究瞒天过海这一计策,不断从历史寻找相关的案例。甚至寻找战败的案例,试着用瞒天过海之策应对,推演能不能挽回战局。

  方运越是思考,越发现写兵书比想象中困难百倍。自己吃不透瞒天过海之计,就永远写不出来。

  不过方运并没有气馁,不断在奇书天地中查找资料学习、印证,如同写经义、策论一样。反复锤炼这个计策。

  但很快方运发现,的文字不需要消耗才气,但推演的过程必须消耗才气。可现在自己才气耗尽,只得早早睡下。

  两个小时后,文胆轻动,方运立刻睁眼,双目清明,没有半点血丝,精神抖擞。

  方运神入文宫,发现才气已经完全涨满,在九寸的基础上又长了一分。

  文胆已经成长,进入第一境韧如草木,虽然不如现在的半圣弟子颜域空,但却比刚入举人的颜域空强大许多。

  文宫星辰的光芒再度照耀在才气上,让方运的才气慢慢增多、增强。

  方运没有立刻去完善瞒天过海之计,而是先默读了一遍、,领悟半圣的思想和力量,让自己的心灵更加靠近兵家的理念,然后继续完善瞒天过海之计。

  写到最后,方运发现实际难度不是想象的百倍,而是千倍!

  “看来,要想把瞒天过海写成真正的兵书,要分几步走。第一步,要彻底理解瞒天过海之计;第二步,要找到大量的战争案例来论证这个计策的可行性;第三步,寻找新的战争案例,把自己代入失败的一方推演,用瞒天过海之计赢得战斗战争。”

  “第四步,则要分解、分析然后总结这套理论,把瞒天过海之计的每个步骤都吃透。第五步,深化原始理论,在瞒天过海的原始理论上扩展;第六步,就是融会贯通,并书写完成。”

  方运不断翻找圣元大陆兵家的著作,悲哀地发现那些兵家大儒或众圣都崇尚言简意赅、微言大义,并没有像教导经义那样手把手教人如何写兵不是科举内容,所以那些大儒半圣的作品虽然或多或少提到这六个步骤,但都没有成体系论述。

  “唉,看来这个任务得交给我了,奇书天地可不能帮我建立一个圣元大陆独有的兵书理论体系,还得我自己来。”

  方运发现有的兵家大儒还提到过写兵书的第七步,但只有一些词语,没有详细说明,而且那只是传说中的境界,要是写一部兵书的时候能进入第七步,那就说明这部兵书有机会融入“智之圣道”,威力倍增。

  文章易写,兵书难得,圣元大陆的文兵书原作一共不到三十本,其余兵书都是别人学习原作后重新书写,其威力比原作差得远。

  方运发现在瞒天过海这一计中,自己仅仅走到第四步,后面还需要两步才能写出来。

  “仅仅是一个计策就这么麻烦,那后面三十五个计策怎么办?其他的兵书怎么办?”

  “后世有那么多兵书,不能传播发扬光大实在可惜,关键是在高度上或许不如半圣们的兵书,但却更适合大儒之下的兵家人。若是我能把写成完整的兵书,我人族的力量必然会再次增长,绝对比更加重要。”

  方运思考完,继续研究瞒天过海之计。

  在才气的支撑下,方运慢慢学习研究,很快才气耗尽,不得不再次睡觉。

  又过了两个小时,方运醒过来,继续研究,最后终于完成第六步。

  “可以了!”

  方运松了一口气,再一次提笔,慢慢书写瞒天过海之计。

  方运写得非常认真,生怕有一点疏漏导致兵书失败写成普通文章。

  很快,方运写完最后一个字,然后落笔写下最后一个句号。

  但是,在毛笔碰触纸页的一瞬间,方运眼前一黑。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运听到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方将军!醒醒啊方将军!”

  “我们不能没有你啊!”

  “将军!”

  方运感觉这些人在叫自己,可自己明明只是秀才,不可能当将军,很想开口问问情况,可头昏昏沉沉的,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

  这里是一处宽敞的行军帐篷,七八个身穿盔甲军服的军人正站在前方。

  方运低头一看,自己盖着被躺在床上,双腿微疼,感觉不妙,急忙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竟然失去了双腿,而且看样子是刚失去不久,不过似乎有人用医书治疗过自己。

  方运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但发现自己头脑无比清楚,连奇书天地和许多事情都可以清晰记起来,不像做梦,随后仔细观察周围,又惊又喜。

  “才气演武!这个武不是武斗武打,而是和文对应的军事战争,就是那些大儒半圣所说的兵书第七步!现在正通过消耗我的才气,在文宫中构建出一个演武幻境,以兵书的内容来考验我。只要我能用兵书的思想内容完成考验,那么这篇兵书不仅可以完成,还可以融入极为难得的智之圣道。”

  “智之圣道非同小可!连那些兵家半圣世家的弟子,都会先去接受勇之圣道,至于能不能拥有智之圣道,完全不能强求。没想到,我刚刚摸到勇之圣道的边缘,竟然就有机会让自己的兵书融入智之圣道。不过,这一次的才气演武,我必输无疑。”

  “那勇之圣道,不是我一天的积累。我以童生之身去杀妖,最后不怕死地透支才气射杀龟妖帅,是小勇;我进入书山后,在幻境中被人折磨得那么惨,却依然活下来,是大勇;后来在第五山的时候,明知道自己杀不死数百妖族,却先杀一妖将然后同归于尽,是小勇。而这次,明知道庆国是冲我而来,我挺身而出文斗,是大勇!经过这么多磨难,我才勉强摸到勇之圣道的边缘,这智之圣道绝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融入兵书中。”

  方运没有冒进和骄傲,迅速审视自己的实力,做出了最后的判断。

  “这一次才气演武,我才气不多,恐怕不等我完成瞒天过海之计,就会结束。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多了解这个环境,为下一次才气演武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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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才气演武

  方运心中异常谨慎,因为才气演武只有三次机会,失败三次则将无法融入智之圣道。

  同时,方运也无比高兴。

  一旦完成才气演武,瞒天过海之计的威力将大增,而且因为有了圣道力量,虽然不可能拥有战诗词那么强大的破坏力,但必然会出现类似“诗魂”的‘兵魂’,有意想不到的奇效。

  当年孙子、孙膑、吴起等兵家半圣进妖界如入无人之境,凭借的就是兵书的力量,连亚圣在这方面都远不如兵家传人。

  兵家的神秘莫测、奇险狡诈远超其他百家,哪怕是杂家的权术也无法相提并论。

  “将军您醒了?我们有救了!”

  众将欢呼。

  方运点点头,扫了这些人一眼,没有多言,继续思考。

  “不要打扰方将军想计策,一起出去。”

  “末将告退。”众人陆续离开。

  方运看了一下自己的腿,猜到应该是才气演武的限制,把自己的身体方面压制在最低,只考校兵法谋略。

  这是第一次带兵,方运却一点都不紧张,甚至隐隐有些兴奋,还有一种自信,这自信源于他这些天的学习,且不说《孙子兵法》等兵书属于众圣经典,他早就背诵并完全理解,单单这一夜不断消耗才气学习研究,就比不消耗才气研究一年的效率更高。

  “来人,送我出去!”方运道。

  立刻有士兵抬来抬椅,把方运抬出去。

  “升帐,点卯!”

  方运自然知道这个考验不可能只纯粹考瞒天过海之计,因为任何兵法都不是独立存在的,而进入才气演武后没有多出任何记忆,所以应该最先了解下属。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简单,但也无比正确。”

  进了中军帐。方运坐在主位,军中的将校分列两旁,方运亲自点卯,而将校一一喊到。

  在点卯的过程中。方运仔细观察每一个将领,动作、语气、神态,从而模糊推算其性格,进行初步的了解。

  “这是《六韬》中‘八征’的简易用法。《六韬》又名《太公兵法》,是战国时期的一位大儒假托姜子牙所作,实际是借姜子牙和武王的问答来解释自己的兵法,这书虽然没有让他成为半圣,但也成为真正的兵书,也经过才气演武,后世留名。”

  “八征实际并不复杂。就是通过各种方式考察一个将军的思维、应变、忠诚、廉洁、脾性等各个方面,只不过这时候没办法施展,只能通过心理学的一些技巧做出快速判断,不够准确,但必然一定用处。”

  方运很快发现有一个营校略显紧张。暗记在心。

  “范参军,把我军和敌军详细情况细说一番,士气、军械、粮草、环境等等所有细节一一说明,不得有误!”方运无比严肃,毫不怯场,极有大将的风采。

  这就是书山幻境获得的巨大好处之一,若是在上书山前。他断然不可能这么快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是,大人!”

  那参军快速把整个形势说了一遍。

  原来是景.队刚与狼蛮大战一场,双方互有死伤,而景国士兵非常疲惫,士气低下,正准备撤退。

  最可怕的问题是粮草不足。从昨日开始,众人只能吃三成饱,今天别说战斗,就连操练都可能无法进行。

  蛮族虽然论智慧不如人类,但却比妖族聪明得多。而且还有逆种文人在狼蛮中当军师,若战必败,所以连参军都知道,必须要掩饰景军的虚弱,让敌人以为景军还有余力,让景军安然撤离。

  方运听完参军的说明,仔细思索。

  “历代瞒天过海之计不少,其中以半圣孙膑的减灶最为著名,敌人不可能一个一个数清我军的士兵,只能通过其他方面判断。军人要生火做饭,一个炉灶能煮多少食物供多少人吃是固定的,所以孙膑在撤退的过程中,第一次扎营留下十万人的炉灶,而第二次扎营留下五万,第三次留下三万。那庞涓以为孙膑的军队士气崩溃,就去追杀孙膑,但中计遭到伏击,最后庞涓不得不自杀,成就了孙膑的智名。”

  “减灶是真强假弱,而这次才气演武反其道而行,让我领了一支真正的弱军,要想撤退,必须要给蛮族一个假象,让蛮族以为我很强。这……难度绝对比孙膑那个还大,那个减灶要是失败,孙膑的军队没有大损失,不过等于浪费了一些粮草,而我要是失败,那就是全军覆没。”

  “这才气演武,如果是仅仅掌握瞒天过海之计,也只有一半的胜算,因为一个再懂计谋的人如果不知兵,不知道如何具体一步一步运用这个计谋,不可能胜利。空口谈兵和实战演武,简直是天壤之别!”

  “既然是才气演武,那我就必须主持瞒天过海之计的一切细节,这些将校现在恐怕只能算木偶,有坏事的可能,但绝不可能主动帮我成事,若是我随便说一些计谋他们都能帮我完成,那智之圣道也太简单了。”

  “所以,接下来我要走遍军营,了解每一个地方,彻底做到知己知彼。然后,我就要考虑用什么方法来完成瞒天过海之计,最后则是要考校我的具体执行方案和细节。”

  方运经过缜密的思考,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在中军帐内,方运又问了几个人,果然和他猜想的一样,这些人都不会为他出谋划策,只会执行他的命令,看情况执行能力恐怕只能一般。

  最后,方运看向那个神色慌张的营校,突然猛地一拍桌子,大声道:“俞营校,你还不认罪!”

  那俞营校吓得当场跪在地上,叩头求饶:“求将军饶恕下官,求将军饶恕下官!下官不该贪墨军粮!现在的军粮实际只有上报的一半,最多两天,军粮就会耗尽。”

  众将校大惊,有的大骂,有的绝望,有的则在竭力思考。

  方运本以为情况已经够糟糕了,没想到实际情况比原本想象的更加困难,若是在平常时期,他会选择立刻杀了这个负责粮草的营校,但现在若是杀他,等于告诉全军粮草出了问题,不用蛮族来攻,必然士气崩溃。

  “你虽然有大罪,但念你多年为国,我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将功赎罪,若你能完成,我饶你一命,若你做得不够好,你便是罪上加罪!你可愿意?”方运道。

  “谢将军不杀之恩!下官必当结草衔环、做牛做马报答将军的恩德!”俞营校泪流满面,无比感激。

  “你先站到一旁,之后我会吩咐你做什么。”

  “得令!”那俞营校急忙起身。

  此时此刻,方运心中瞒天过海之计的轮廓更加清晰,但在细节方面有所缺失,所以他道:“你们带我去查看军营!”

  于是,众将校带着方运去一一查看军营的每一个地方,从外面的防御措施到明哨暗哨,再到所有的兵种等等事无巨细,方运一一了解。

  整个过程太消耗时间,方运到了午后才摸清军营的状况,因为他身有才气,又得奇书天地相助,哪怕不是进士也能过目不忘,所以把一切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有了足够的细节,方运的脑海中终于有了一个计划,虽然不够完美,但已经可以算得上是瞒天过海之计。

  方运正要调兵遣将布置瞒天过海之计,阵营对面的蛮族突然发起总攻,随后他眼前一阵恍惚,眼前闪现一些画面,有蛮族杀人的场面,有烧毁军营的场面,而最后“自己”的尸体被高高挂起来,悬尸示众。

  方运吃力地睁开眼,发现军营消失了,自己正坐在桌前,手里正握着那支毛笔,粘满墨汁的毛笔压在纸面,整张纸彻底废了,需要重写,而且他感到全身酸疼,右臂已经麻木。

  “这天色……”

  方运扭头望去,日悬正当中。

  提笔时候还是凌晨,太阳没有升起,可现在却已经是中午。

  “看来这里的时间和才气演武是一样的。不好!今天要给张将军送行!”方运急忙揉着手臂起身,推门而出,就见杨玉环和家里所有人都在门外。

  “小运你没事吧。”杨玉环急忙走来问。

  方运微笑道:“没事,而且有好事,具体我就不便说了。”方运不想让杨玉环等人担心。

  杨玉环松了口气,道:“那就好,怪不得奴奴不担心。”

  正趴在花坛边晒太阳的奴奴睁开眼,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向方运挥舞了一下小爪子,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继续埋头睡。

  “我现在要去得月楼,大牛,备车。”

  “车就停在外面,现在就能走。不过,张都督的亲兵来过,已经回去复命了。”方大牛道。

  “你们对他说了什么?”方运问。

  杨玉环道:“我们不知道你出了什么事,只说你现在真的不便出来。”

  “嗯。我先走了,你别担心!”

  方运和方大牛急匆匆离开,到了车上,方运平静下来,很快想起昨日的事情,曾答应过给张破岳一首送别诗。

  方运掀开窗帘看向窗外,暗道可惜。

  “没下雨,渭城朝雨浥轻尘就不能用了,一片冰心在玉壶也不能用,他走陆路不是水路,烟花三月下扬州也不能用了。让我仔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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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悟道河新篇章

  不多时,马车靠近得月楼,不等方运下车,楼上就有人大喊:“方五甲的车来了!”

  方运无奈,知道那些人等自己等急了,否则不会派人盯着。

  车停在得月楼门前,方运走下马车,就见李文鹰、张破岳、赵红妆和董知府等许多人一起走出来。

  张破岳给方运使了一个眼色,露出一副“我懂”的样子,不等方运明白他懂什么,就大声喊:“好你个方运,自从成了十国第一秀才,竟然连我的宴会都敢迟到!你要想进这个得月楼,必须赠我一首诗,否则别想进门!”

  方运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刚得了一个才气演武的大好处,就遇到麻烦了,看样子张破岳以为他是故意这么做,为的就是让普通的送别变成趣事,真帮张破岳扬文名。

  不等方运开口,张破岳再次道:“不过,你既然是十国第一秀才,仅仅让你作诗不算惩罚,现在你要一步一句!”

  方运正好迈步,等他说完,无奈地落脚,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张破岳一看,瞪大眼睛,露出询问的目光。

  方运一动不动。

  张破岳立刻露出一副懊恼的样子,意识到自己误解了方运,根本不是故意来迟。

  方运一言不发,转身,向得月楼的右侧走去,一步一步慢慢走。

  李文鹰看出来方运要思考,立刻道:“方运在打哑谜,故意吊我们的胃口,走,跟着他,他现在恐怕已经想到了。”

  张破岳立刻道:“对!跟上!”

  于是众人一起跟在方运身后。

  赵红妆有些哭笑不得,她看得出来方运是被什么事耽误了,真没准备好送别诗,不过现在只能跟着。

  有人在低声数着。

  “一步、两步……九十九、一百、一百零一……”

  赵红妆白了那个将军一眼,心中暗暗祈祷方运千万别被难住。

  得月楼旁边就是平湖。此刻正值六月,荷花盛开,荷叶重重,有采莲女在其中嬉戏。

  方运心中一动。想起一首很出名但却很难被人联想到送别的诗,因为那首诗字面毫无送别之意,但诗意却暗含送别。

  方运慢慢向平湖边走去,平湖的景色完全展现在眼前,在一片片的碧绿的荷叶上,立着一朵朵粉红色的荷花,格外喜人,六月夏日的气息扑面而来。

  后面那个将军还在低声数着。

  在那将军数到三百的时候,方运张口诵诗:

  毕竟平湖六月中,

  风光不与四时同;

  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日荷花别样红。

  这首诗是宋朝大诗人杨万里的名诗《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除了诗名,字里行间没用丝毫送别之意,但却隐含着杨万里的嘱托,因为这个林子方是从京城向外调。情况十分不妙。

  张破岳的情况和林子方相似,但更艰难。

  这首诗的前面两句非常普通,以至于很多人一愣,但是身为当事人的张破岳目光却微微一变,这是在说六月和四时的不同,但也是在说他的处境,说他即将执掌北军对抗蛮族。和在玉海府中自然不同。

  李文鹰也随后意识到,沉吟不语,而其他人都没有听出来这首诗的弦外之音。

  等方运念完全诗,所有人为之叫绝。

  “纵观咏荷诗词,此诗当属第一!好一个‘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此句一出。夏日的荷花盛开之景铺满眼前,不可能再有人能把荷花写得如此壮观又丽质!”董知府道。

  “当真是把这荷花写出气势写出境界,接天之雄、映日之美,心中若是没有天地,怎么也不可能写出来。”

  “此诗一扫过去荷花的娇弱柔美之气。立意怕是直达鸣州。”李文鹰点点头,他这个层次的人说出“一扫”两字,那就是定了这首诗超过已知的所有咏荷诗。

  随后李文鹰看了张破岳一眼,因为不仅前两句有深意,后两句也一样。

  张破岳终于不再是那个表面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的狂将军,目光里带着无奈,他自然知道那“接天”“映日”,包括了东海和京城,东海边的玉海城,天子脚下的京城,这两个地方自然安全。

  张破岳不由得仔细看着方运,身为翰林去最危险的地方效力是本分,如果一切正常,方运绝不可能劝阻,但问题就在于这是左相和童侍郎联手逼他去的,方运必然劝阻,可又不能说的太清楚,否则等于畏战,而且和方运平日主战思想冲突。

  “唉,方茂才果然是半圣亲封的十国第一秀,本将佩服。”张破岳实际在夸赞方运是把方方面面想到了,偏偏诗本身还这么好,简直是奇迹。

  景国公主赵红妆低头沉思。

  “曹子建七步成诗,天下才气十斗,他分八斗,方运百步成诗,至少可得半斗!”那数着步伐的将军笑道。

  冯院君却道:“方运故意走这百步,或许就是为了让我等看到这诗中的美景。”

  张破岳笑道:“这首诗我要定了!谁要是跟我抢,别怪我翻脸!对了,诗名是不是叫《平湖送张破岳》?叫《平湖方运送张破岳》也行。”

  一人笑道:“张都督您别自作多情,这首诗是咏荷诗,怎么成了送别诗?你可不要为了扬名胡乱改诗名,那可是大忌啊。”

  李文鹰微微一笑,道:“这就是送别诗。”

  “呃……”那人感到莫名其妙。

  张破岳哈哈一笑,抓着方运的手腕向得月楼走去,边走边说:“走,给我写诗!等你成为进士,我送你一只鹰妖将,圣族鹰妖没的可能,但王族鹰妖绝无问题。”

  一半的人仔细思索这首诗哪里有送别之意,但另一半人听到王族鹰妖则十分羡慕,一般来说大妖王的后裔才算王族,那可是仅次于半圣的存在。其血脉后裔比普通的鹰妖强太多了。

  方运也是心中一动,鹰妖有飞行的优势,王族鹰妖可比那头伪龙血脉的龟妖帅更有价值。

  “你还真舍得。”李文鹰微笑道。

  “一只鹰妖换了一篇传家文,我不亏!方运。等你中了进士,要不要去我定远军任职?”张破岳边走边说。

  “前军乃是我景国最精锐之军,我恐怕需要历练一番才有资格进入。不过,若是张将军盛情邀请,我倒是可以在将军麾下谈笑杀敌,保家卫国。”

  “那就这么定了!等我定远军有难,你和文鹰兄一并前去助我!”

  “好!”

  方运随张破岳回得月楼,其他人跟在身后,低声议论。

  “你们仔细琢磨,这六月和四时不同。而张将军即将高升,两个地方也不同。”

  “这‘毕竟’二字,似乎颇有深意啊。”

  这些人不是举人就是进士,不等走到得月楼,就七嘴八舌把这首诗的意思猜得差不多。等猜透了,个个不说话了。

  进了得月楼的天字号房间,也没人说话,只有张破岳请方运提笔写诗。

  写完全诗,张破岳看着嘿嘿直笑,一边笑一边夸赞道:“好诗!好字!写接天莲叶的时候字体雄奇,写映日荷花的时候却圆润。当真是如诗如画,当时看你写的时候,竟然感觉你是在画出这首诗,难得。剑眉公,你的绘画早就入了第一境,不如为此诗配一幅画。”

  李文鹰看了看方运的字。沉默片刻,道:“不到丹青三境的话,是在玷污这首诗。”

  众人纷纷点头。

  张破岳道:“说的也是,这首诗的景致写得太好,丹青三境的大画家大概可以画出‘映日荷花别样红’。但要是画‘接天莲叶无穷碧’,那就不是凭画技可以做到的。来,大家敬方运一杯,感谢他让我等见到这等好诗!”

  李文鹰却接道:“也敬方运日后能写出有功于人族的战诗词!”

  方运看向李文鹰,两人相视一笑。

  饮完一杯酒,冯院君道:“方运这首诗和以前相比,又是大不一样,真乃神异。院君大人,我执掌玉海府文院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能不能给我五天假,让我去一趟济县的悟道河?”

  所有人两眼放光,自从方运得了书山第一,悟道河就在玉海府和大源府的高文位圈里流传开,已经有人前往,但现在还没有消息。

  “悟道河?我路过的时候,停留了一刻。”李文鹰的语气里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

  方运呆住了,心想怎么连剑眉公都去了,这是要悲剧啊!

  “啊?连您都去了?效果如何?”冯院君问,其他人也感到好奇。

  李文鹰想了想,道:“不好说。”

  众人无比惊讶,连堂堂大学士都这么说,就算死也要去看看!

  方运手扶额头,无力地看着地面,心想那悟道河要是有用才见鬼了,完全就是蒙人的,结果这些人倒好,他这个造谣的都不敢说了,这些传谣的还继续传,一点都不怕谣大。

  “一定要去看看!”董知府道。

  众人纷纷点头。

  赵红妆倒不怎么在乎悟道河,问:“方运,你到底被什么事耽误了?张将军的亲兵说你一个上午都在家里,是不是在参悟什么?”

  “我要是说我在构思这首诗,你们相信吗?”方运试探着问。

  赵红妆却道:“张将军的亲兵说你家里人都为你担心,他们根本不敢让人进去打扰你,你绝不可能是在构思诗。”

  众人一起盯着方运。

  方运暗道不好,才气演武跟书山幻境有关,但他不能暴露书山的记忆,难道继续造悟道河的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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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雨不湿身

  才气演武对大儒来说只能说少见,还算不上罕见,成功完成才气演武才算罕见,可是,才气演武从来没出现在秀才身上。

  “我可以不说吗?”方运问。

  冯院君笑道:“你不说,我们可以猜。看你身体毫发无伤,甚至隐隐有一股凌厉之意,必然是得了好处,再根据你家人的表现,只有几个不多的可能,我们十余人慢慢猜,不需一刻就能猜出来。”

  众人一起微笑,看样子随时可能出口猜测。

  方运环视众人,只好道:“其实也没什么,经过书山的历练,我发现我有所成长,就决定选一门辅修圣道。后来我想到现在三族征伐,兵家的作用仅次于儒家大道,于是就准备辅修兵家。这些天一直在研究兵法,昨夜也不知怎么回事,回忆起我在悟道河的日子,脑中灵光一闪,就想把前人的兵法总结归纳一下,变得更加通俗易用,结果一不小心进入才气演武。”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张破岳是将军,来为他送行的大都是军人,他们最清楚才气演武的重要性,一旦有人能做到才气演武,必然在兵法方面有惊人的天赋,对人族的作用极大。

  “我们只以为你在诗词、书法、绘画和经义方面有所成就,没想到你的兵法造诣也如此深厚!你这是要做全才啊!哪怕是孔圣,也算不上全才。”

  张破岳忍不住问:“文鹰兄,你第一次获得才气演武是在翰林的时候吧?”

  “嗯。”李文鹰点了一下头。

  “哪怕几位兵家半圣,也只有零星两三个曾在举人的时候才气演武,只是都失败了。方运,不要告诉我们你才气演武成功。”董知府道。

  方运道:“当然失败了,我区区秀才怎么可能过得了才气演武。”

  “这还差不多,你要是能完成才气演武,那兵家恐怕会直接来抢人,先关你几年。磨掉你所有的棱角,然后把你送到各种险境,用尽一切办法折磨……不,是磨砺。然后再把你扔到两界山磨练十几年,最后再给你自由。”

  方运差点冷汗直流,道:“兵家的人不会这么凶残吧?”

  “会的。兵家世家那些天才七八岁就开始被磨砺,除了参与科举书山等,几乎不跟外人接触,等到年过三十才能正式掌握自己的命运。所以几百年来兵家半圣无比隐忍老辣,对妖界造成极大的损失,妖族众圣以后真要大举入侵,首先要杀的一定是兵家半圣。”

  “我必须走儒家大道!我的才气演武一定失败!”方运道。

  李文鹰笑道:“你就算成功也无妨,我们对你期望可不仅仅是兵家一途。你若是主修兵家,太浪费了。”

  “说的是。唉,真是不敢想象啊,才气演武,我都还没有过。”张破岳似乎很不开心。

  冯院君道:“你有时间也去悟道河坐坐。或许也有机会进入才气演武。”

  “说的好!宴会结束我就改道去济县的悟道河,两日后再去京城接受册封。”张破岳道。

  冯院君可怜兮兮地看着李文鹰,道:“院君大人,我的假期您是否同意?”

  李文鹰面无表情地看着冯院君,冯院君目光坚定,好像一点都不怕这位杀名远播的大学士。

  “罢了,准你五日之期。”李文鹰无奈地道。

  “谢大人。我敬大人一杯。”冯院君愉快地笑起来,举杯喝酒。

  李文鹰不理会冯院君,问方运:“你今日是第一次进才气演武?”

  “是首次。”

  “外人不可干涉才气演武,你万万不可向他人请教,否则会出现巨大的变化,甚至会失败。”李文鹰道。

  “学生知道。”方运道。

  李文鹰看了赵红妆一眼。又看向方运,问:“听说你要尽快考举人,甚至可能准备在今年考进士,成为世间第一个同年进士?”

  若是在经历书山幻境之前,方运断然不会想成为古往今来在一年内同时考上童生、秀才、举人和进士的人。但书山的经历弥补了他的短板。

  “我想试一试。”方运道。

  “你的诗词和经义自然不用多虑,但九月的州试要考策论,你有信心?”

  “学生认为,策论无非就是治国之道,而学生通读众圣经典,更是阅遍史书,虽不敢说有定国安邦之才,但在策论方面也小有所得。”

  若是别的方运不敢说,但策论方面却不怕,毕竟在那个时代有太多相关的信息,不像圣元大陆十天才能看一次文报,有关时政的新闻不到五分之一的版面。

  “你既然有信心,那就试着一拼。你现在虽然有名,甚至可能在史书上一笔带过,但未必能上传记。若是能成为第一位同年进士,你极可以有机会上传记,真正青史留名。”李文鹰道。

  读书人对青史留名极为看重,旁边一位将军羡慕地道:“李大人必然能青史留名,张将军若能再上一步,也会有传记。至于我们,能在史书上留下一个名字,已经是光宗耀祖。”

  众人纷纷点头,极为羡慕方运、李文鹰和张破岳三人。

  张破岳却道:“我和剑眉公至多是上传记,方运,你可以有机会更上一层,进入‘世家’之列,千万不可自废文宫。”

  “学生一定努力。”方运谦虚地道。

  一旁的赵红妆露出落寞之色,她虽然贵为公主,恐怕也只会在史书里有个名字而已,绝不可能像汉朝的吕后那样以“在权不在位”的理由列入本纪,和帝王并列。

  在无人看到的桌下,赵红妆紧紧握着拳头。

  名为红妆,身为公主,在这里却如同绿叶一般。

  赵红妆低下头,眼中的不甘只有自己知道。

  一位将军奇道:“方运,你在府试的那篇经义到底怎么回事?按照惯例,一府的甲等经义要在文院中展览,供院生学习。可今年为什么只有乙等的?”

  冯院君和董知府相视一眼。两个人亲身经历了那次惊天动地的阅卷过程,亲眼看到传天下的试卷,半圣的力量纷纷登场,当场杀死一位翰林。在科举中百年难得一见。

  “这……我不便多说。”方运道。

  “那就奇了,董知府,冯院君,你们两位是考官,也不能说?”

  两人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事连李文鹰和张破岳也不清楚,现在看到两个考官的态度,意识到极可能是刑殿或半圣下了封口令。

  包括赵红妆在内,众人大眼瞪小眼,可没人敢说一句话。不多时,众人就隐约猜到,方运既然得了甲等,必然是极好的经义,那经义很好却不能传扬。那必然是好到过分,起码是镇国,甚至可能是传天下,因为圣院绝不可能为了鸣州的经义如此大动干戈。

  众人立刻想到那天夜晚玉海府上空昼夜不断交替的场面,意识到恐怕是圣人为了方运出手。

  诗词是小道,甚至策论也是小道,可经义不一样。那可是对众圣经典的解读,是真正的儒家大道,一个秀才能写出镇国的经义,那可比写出十篇镇国的诗词都更加可怕。

  “有望啊。”一个将军低声说了三个字。

  虽然他没说完整,但每个人都知道,他想说“方运的圣道根基有望”。成圣的机会极大。

  房间内平静片刻,众人继续交谈。

  因为张破岳要去北地与狼蛮周旋,所以接下来的话题几乎都是在谈北地的战事。

  战争和外交有不可分割的关系,众人很快谈到纵横家的态度,但没人认同谷国每年缴纳大笔金银财宝和粮食当岁贡换取和平。这些将领几乎都认为只有把蛮族打服了,打得他们认识到人族不弱于妖族,才可能拉拢他们,然后共抗妖族。

  这些将领不是反对联合蛮族攻击妖族,而是认为要兵家在前、纵横家在后,绝不能让纵横家和杂家主导两族局势,绝不能学谷国奴颜婢膝,否则人族必亡。

  一直到傍晚酒席才散,众人醉醺醺地离开,那张破岳则坐上长途甲牛车直奔济县悟道河而去,冯院君准备明日就去。

  方运也不好劝他们,默默离开。

  “千万不要有人在悟道河边悟道啊。”方运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心里念叨。

  六月的天气变化多端,方运还未到家,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到了家门口,方运走下马车,方大牛明明有伞,却不给方运打,而是自己打着伞,羡慕地看着方运。

  雨水落在方运的身上和衣服上,不会淋湿半点,而是会无声无息流走,方运整个身体就仿佛一把大伞,所有的雨水无法沾身。

  自从方运吃下伪龙珠以后,就再也不怕下雨,甚至连洗澡都减少,因为伪龙珠让他的身体有了自净的能力,虽然不像奴奴那样脚不沾尘,但只要身体有了灰尘,会很快被无形的力量排开。

  方运住的地方更加干净,那些蚊虫根本就不敢靠近拥有伪龙珠之人,连周围的人家也享受到一个没有蚊虫的舒适夏季。

  雨水从身上流过,方运没有任何不适,步入大门。

  庭院内,奴奴像条撒欢的小狗一样,在雨里跳来跳去,时不时突然一抖身体,身上的雨水四溅。

  看到方运来了,奴奴立刻笑嘻嘻地向方运挥舞小爪子,让方运陪她玩,方运摇摇头,笑道:“你自己玩吧。”

  奴奴点点头,继续自顾自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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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情蕭寻得一处温泉,邀好友共沐,获得2点福缘。
第146章 四夸封爵 文人表率

  方运走进屋内,杨玉环明知道雨水不会影响他,还是为他换上衣服,泡上热茶。

  “你坐,一起喝茶,赏雨。”方运道。

  “嗯。”两个人一起坐在客厅里,喝着茶,望着庭院里的夏雨,还有撒欢儿的小狐狸,说着贴心话。

  雨水阻住了人们外出的脚步,但却让抓住机会的人更加亲近。

  “琴练得怎么样?”方运放下茶杯问。

  “赖夫人一直夸我,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杨玉环嘴角泛着笑意,眼中隐隐有一抹自豪。

  “你是我的玉环姐,必然不输旁人。我对琴道也略知一二,等过几日我写出来,你照着学习。”方运不想浪费奇书天地里的书还有琴谱。

  “那会耽误你读书,我去跟赖夫人学就是了。”杨玉环道。

  “不碍事,不过几个时辰的事。我在书铺的时候买过一些绝版的琴谱,虽然没有带到玉海府,我都记得,到时候我默写下来,让你弹。”

  “嗯。”杨玉环心中欢喜,为方运弹琴的念头更加坚定。

  两人正说着,发现院子里的奴奴突然停下来,在丝丝雨线中,望着正门。

  “或许有人来了。”杨玉环起身。

  果不其然,立刻有人敲门,门房去开门,就见许多人站在门外,其中一人是之前在酒席上见过的董知府,那董知府眼中有喜有忧,十分奇怪。

  其他人穿着打扮方运看着极为眼熟,这些人和那日太后册封杨玉环为八等诰命安人的时候一样。

  方运不想让杨玉环淋雨,让她留在客厅,自己快步走到门口,认真道:“学生方运见过董大人。”

  董知府微笑道:“以后你见我就不用自称学生了。”

  董知府身后的人立刻弯腰行礼,大声道:“恭喜方爵爷,贺喜方爵爷。”

  方运猜到这些人来的目的,微笑道:“正下雨。有什么事屋里说。来,都进来。”

  众人见方运这么客气,谢过后随方运一起进入客厅,放下雨伞。抖着衣服上的雨水。

  很快,董知府从防水的布包里拿出一卷明黄色的绣龙布卷。

  哪怕方运和杨玉环等人都是第一次见,也立刻联想到这就是圣旨。

  杨玉环是八品诰命安人,半跪在地接旨,而其他没有文位的都只能全跪,方运连跪都不用跪,微微弯腰。

  “奉天承运,国君诏曰:方运以秀才之身,书《陋室铭》辅圣杀逆种,荡龙舟而壮国威。上书山得第一秀,更于两国文斗中大放异彩,连胜庆国诸生,实乃国之栋梁、学子楷模、书生典范、文人表率。特封六品县伯,荫一子为乡男。”

  不要说周围的文人。连读圣旨的董知府都愣了,他之前虽然知道要封方运六品县伯,可因为律法并没有看过圣旨原文,那十六个字“国之栋梁、学子楷模、书生典范、文人表率”是四夸,太惊人了。

  方运也有些发愣,他知道圣旨夸赞臣子的次数、层次都是有严格限制的,两夸已经是难得。三夸都是针对一二品的大员,要是四夸,那绝对意义非凡,因为最高级别的也只是五夸,是重臣死后才有的待遇,活着的臣民不可能立下五夸的大功。

  这次四夸不仅在次数上极多。层次也极高,因为“文人表率”已经是极限,再上一步就是“天下表率”,国君没资格这么说,只有先得到圣院的肯定才能这么称赞。

  “天下表率”是半圣之下最高的荣誉。至于“百代表率”是半圣亚圣的待遇,而“万世师表”“万世表率”只能夸孔子一人。

  方运听到自己被夸赞为“文人表率”,着实愣了一下,但听到最后,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夸一个六品县伯为文人表率,这简直是在侮辱这四个字,因为起码是大学士才可能得到文人表率的称赞。

  六品县伯在景国就相当于六品官,因为没有世袭,不能传给后代,这个册封实在太小气。

  “左相好手段啊!”方运心中无比清楚,因为六品县伯还没有私兵权,可一旦成为五品的州伯,就和进士一样,可获得四个私兵的名额,人族或妖蛮不限,用处极大。这“文人表率”极可能是太后力争的结果,而六品县伯也是左相的底线。

  但是,从整体来说这个赏赐还是超格,因为连李文鹰和左相都没得过文人表率的赞语,要是让读书人在文人表率和六品县伯之间选择,所有人都会选择“文人表率”。

  在圣元大陆,圣旨不仅仅是文字,还拥有一国的国运力量!

  “文人表率”这四个字一旦宣布,会形成强大的力量,这就是 “金口玉言”。

  有了这“文人表率”,以后景国读书人就不能用任何方式攻击方运的品德。

  从此以后,景国人可批判他的诗词文章,但在没有绝对证据的情况下,谁要是知道他是文人表率还敢说他品德有问题,会立刻遭到景国国运的镇压,轻则夺走官位,重则直接定为罪人。

  文人表率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一言定罪”,凡是官位或文位比方运低的人,只要犯错,方运就可以斥责,让那人被国运压制,从而被景国朝廷关注,除非有身负国运的高官力挺,否则必然会被严查,可若是发现罪证方运再斥责,哪怕国君都不能将其免罪,可见这封号的厉害之处。

  文人表率的圣旨赞语可以说是各国文人所能追求的最高荣誉,因为再之上几乎不可能得到。

  方运猜到,这是太后对他的一种保护,左相绝不可能同意,这必然是太后力争的结果。

  方运以前原本还对太后有怨言,毕竟以前的奖励都太轻了,不过现在方运心中感激,这次的奖励足以抵消以前的不公。

  只是这景国的“文人表率”不会影响非景国人,在景国国土之外也没有力量。

  不仅在场的读书人被“文人表率”惊到,连方大牛和杨玉环这些人都瞪大了眼睛,连他们都知道圣旨赞语“文人表率”的强大,因为这个词经常在戏文里出现,和尚方宝剑一样有名。

  “方县伯,接好。”董知府恭谨地把圣旨递给方运。

  “谢圣恩。”方运双手接过圣旨,随后圣旨竟然化作一道流光进入他的眉心。

  方运一愣,示意一下董知府,立刻神入文宫。

  就见那圣旨卷成一卷,悬浮在方运雕像的下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神奇之处。

  方运打开一看,看上去和外面看着毫无区别,但这圣旨就是拥有金口玉言的力量。

  “太后如此,景国还有救。”

  方运轻叹一声,离开文宫。

  这时候董知府的所有下属都被董知府赶到门外的走廊,生怕他们在方运神入文宫的时候偷袭方运。

  “谢董大人。”方运道。

  “方大人,不客气。”董知府微笑道。

  方运点点头,从接了圣旨开始,他就拥有六品县伯的爵位。

  随后,董知府的属下进来,把一方铜制的县伯爵位印递给方运,这方县伯印只有半个拳头大,非常小巧。

  这官印在平常时候没有力量,因为爵位终究只是封号而不是实际的官职,没有实权,但在特别的时刻,则可以暂时成为六品官员,让这官印拥有真正官职官印的力量。

  接着,董知府又宣布太后的懿旨,把杨玉环的地位从八等提高到七等安人。

  等册封结束,方运让方大牛领着董知府的下属去厢房休息,他则在客厅招待董知府。

  “董大人,为何我没有提前得到消息?”方运问。

  董知府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道:“何止你,连各州的州牧都没有得到消息。你昨日文斗庆国十人的消息传出后,全国震动,京城的学宫一条街的所有店铺竟然集体打折销售,无论是书籍文房四宝还是书桌玩物,所有店家都在以成本价卖东西。”

  “这么夸张?”方运不敢相信。

  “更夸张的在后面,今日不仅学宫一条街的店铺集体打折,京城许多店铺,无论是酒家饭店还是花街柳巷,许许多多的商家都在打折,不知道多少人在感谢你。”

  方运高兴之余却保持清醒,道:“这里面是不是有内幕?”

  董知府笑道:“不愧是方半相。这里面自然有豪门世家的指使,他们之前不能参与,是因为杂家和纵横家的势大,他们现在要是反抗太过激烈,万一几年后景国被庆国武国瓜分,岂不是要被秋后算账?现在你赢了,他们也高兴,自然要用这种方式庆祝,向你表示感谢。”

  “先不说别的,我怎么成了方半相了?”方运好奇地问。

  “你不是官场中人,自然不知道。一般来说,只有左相、右相、辅相和文相以及大儒有资格封‘文人表率’,若是四相之外的官员有了这个封号,那么一旦相位有缺,他必然有资格成为四相之一,所以‘文人表率’才有‘半相’的称呼。”

  “不过我官位太低,就算有了这个封号也不可能补上相位吧。”

  “那是自然,但叫你方半相一点问题没有。从此以后,你就可以成为我景国的文坛领袖……之一。”董知府格外为方运高兴,以至于开起玩笑。

  “你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方运笑着为董知府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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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情蕭修炼不当,损耗1点阅历点数。
第147章 瞒天过海

  董知府的脸色颇为古怪,道:“为了讨论你的功劳和赏赐,今日金銮殿上,百官从七点半的早朝开始争论,一直到一个小时前才结束。在这期间,连李大学士都得不到消息,更何况我们。”

  “整整一个白天?”方运问。

  董知府无奈笑道:“别提了,两边的人争得面红耳赤,太后让他们先退朝吃饭都不肯,侍卫进殿也拦不住他们。太后总不能看着百官饿着吧,所以太后和国君以及群臣就在金銮殿上吃的午饭,一边吃一边争论。”

  方运眨了眨眼,笑道:“那个场面一定很独特,我不敢想象。”

  “是啊,真是不敢想象。我的记忆里,朝堂的确有吵一天的事,但午间都去一旁的偏殿吃饭,群臣在金銮殿上一边吃饭一边争吵,这种事真是前所未有。这事必然会上文报,成为十国笑谈。”董知府道。

  方运暗暗发笑,问:“又是文相和左相之争?”

  “当然了。文相想给你封世袭物品州伯,让你招募强大的私兵,有自保之力。左相坚决不让,太后一直不说话,至于国君,吃了睡睡了吃,还尿了一次龙椅。”

  “最后怎么解决的?”

  “到了傍晚,太后突然大怒,先指责文相,然后又指责左相,把百官骂得狗血喷头,接着说支持左相,不给你五品州伯,只给你六品县伯。就在左相一系以为赢了的时候,太后话锋一转,说你有大功,定下国之栋梁、学子楷模、书生典范、文人表率十六字,然后让礼部尚书拟圣旨,最后抱着国君离开说是换尿布。”

  方运努力想象那个画面,挤出一句话:“国君不是三岁了吗?怎么还要用尿布?”

  “三虚岁。不过,你说的也对,可能龙体欠安吧。”

  方运发现董知府提起国君就像对上级官员一样。

  “礼部尚书是老好人。这点我指点。不过圣旨有一国气运,事关重大,需要过内阁,而左相是内阁之首。怎么这么快就同意了?”

  “左相深通权术,既然太后这么说了,那他必须妥协。若是这次他不妥协,就要冒着太后掀桌子的风险。关键是,景国豪门世家都在帮你,今日,大势在你。”董知府道。

  方运点点头。

  “除此之外,恐怕是因为左相在军中布局已经完成,没必要在这时候翻脸。不过我没想到太后以圣庙传递圣旨和官印,恐怕是为了安你心。”董知府道。

  方运知道圣庙能传递小件物品。但会消耗巨量的才气,一般来说得不偿失,连圣院都很少舍得。

  “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亲自感谢太后。”方运道。

  “你有这个心就好,太后对你真不薄。封爵只是基础赏赐。过些时候,京城的赏赐就会出现,这一次恐怕会有文宝。好了,我要走了。”董知府道。

  “何必这么急,再坐一阵,等雨停了再说。”方运客气地挽留。

  “不了,张都督走了。芦都督即将上任这玉海城可不太平啊。”董知府说完告辞离开。

  方运送走董知府,回屋读书。

  奴奴也玩累了,进入方运的书房,轻轻一抖,身上的水全部抖飞,然后趴在地上。眯着眼,听方运诵读众圣经典。

  方运虽然在为州试备考,但因为经义和策论都已经掌握,不再进行高强度练习,每日只是各作一篇。请隔壁的庞举人斧正。

  鉴于要完成才气演武,方运此刻也不读别的书,只看兵法。

  读得累了,就练一段子字,然后闭着眼思索如何完成才气演武。

  方运十分看重这“瞒天过海”,不仅仅是这个计谋十分有用,还因为这是第一次才气演武,一旦失败,必然会留下心理阴影,而《三十六计》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若是把三十六个计谋的三十六次才气演武全都完成,不仅意味这自身能够掌握这些计谋,更代表整本兵书融入智之圣道,威力可以不断增强。

  方运决定先学习考虑三天再进入才气演武。

  第二天,方运照常研究兵法,但从早上开始,数不清的人送来贺礼,几乎包括了玉海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

  少的送价值一两银子的小物件,多的直接送一百两银子或价值数百两的礼物。

  如果仅仅是玉海城土生土长的家族,那还不算什么。

  玉海城是景国的商贸中心,成立都有景国各大家族开设的店铺,更有别国家族的商人或店铺,都纷纷送来合理。

  送礼的人之多,以至于方运家门前的街道都被堵死,众人不得不慢慢疏通。

  数千件礼物大小不一,因为太多,不得不摆在院子里,让院子里多出四座小山。

  门房不断地记录这些人,人情是需要往来的,一旦送礼之人有什么喜事,方府必然会回礼。

  方运看着门口的车水马龙头疼,自己要是去处理,一整天都不够,干脆把自己缩在屋里读书。

  到了晚上,杨玉环和其他人估算了一下礼物的总价值,超过三万两白银,一个名门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这一家完全用不了,仅瓷器就能摆满一座书房。

  方运不管,继续学习兵法并思考如何完成才气演武。

  三天一过,方运感到时机成熟,重新铺好一页白纸,慢慢书写。

  在写到瞒天过海之计最后一个句号的时候,方运再次眼前一黑。

  方运睁开眼,和第一次才气演武的情景一样,自己成了一个重伤的将军,连才气都不能用,必须要想出一个瞒天过海之计骗过蛮族,让他们以为己方兵强马壮、粮食充足,让蛮族不敢追击,最后从容撤退,

  由于是第二次进入,方运对整个军营非常了解,但没有因此大意,重新问了一下参军。得到相同的考验:利用瞒天过海之计,隐瞒景军的没有粮草和士气地下的事实。

  方运得知一切没有改变后,立刻发号施令,而且说的无比详细。几乎手把手指导那些将校。

  第一步,要让蛮族以为景军的粮草充足。

  蛮族的鹰妖将在天空飞翔,可以看到方运军营中的部分情况,而景军的军营中立刻派遣鹰妖去缠斗。

  这座军营内共有十个大粮仓,在粮仓外还有运输粮食的甲牛车,就见许多士兵进入粮仓内。

  粮仓内无比空旷,只有极少的粮食,但这些士兵进入粮仓后,凭借工具挖掘粮仓下面的泥土,把泥土装进布袋里。最后在布袋的上面撒上一些粮食,让人看到还以为整个袋子都是满满的粮食。

  第一批人陆续把假粮食运出,偶尔会故意漏一点粮食在地上,但没人在意。

  天空敌方的鹰妖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那些人把假粮食运到甲牛车后,返回粮仓。

  和上一次全是泥土布袋不同。这次有两个人抬着布袋出来,而布袋里面全是粮食。

  这两个人进行第二次搬运粮食,一开始和之前没有区别,但走了几步,两个人“突然手一滑”,一整袋小米突然掉下来,黄澄澄的小米撒了一地。

  两个人随便打扫一番。留下满地的米粒,抬着大半袋小米离开,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这些损失。

  在搬运的过程中,押粮官用筹码计算粮食的数量,很快累计到一个非常高的数据,足够让这支大军吃上五天。

  运粮的过程中出现各种故意安排的浪费和不在意。无一不显示出军营中的军粮充足。

  而在这个过程中,景军的鹰妖不时飞出去,阻挠对方鹰妖查探,和平常一模一样。

  等粮食全部搬运完毕,天空的一只敌方鹰妖回到蛮族阵营里。

  方运微微一笑。这个方法源自名将檀道济的“唱筹量沙”,不过唱筹量沙过程是在夜间,而且是欺骗敌方探子,而方运“以土代米”要在白天和鹰妖的眼前进行,难度更大。

  在粮食作假的过程,方运还挑了一些比较强壮的士兵,让他们在帐篷中多吃一些犯,然后穿戴整齐重甲,不断在军营里走动,负责维持秩序。

  一部分士兵则聚集在一些地方操练,浑身冒汗

  其他士兵也收到命令,尽量装得有力气。

  这样,在敌方鹰妖的眼里,景国的这支军队不仅有粮草,士气也非常高涨,而且一点不着急撤退,根本不怕蛮族。

  瞒天过海之计看上去简单,但实则要考虑方方面面的细节,任何一个细节出问题,都可能被地方的逆种文人看出破绽。尤其是在人族与妖蛮的战场,这种计策本身不难,但执行的过程和注意事项非常难。

  于是,在方运和众兵将的对峙中,景军收拾好离开军营,临走前一把烧了,一点都不在乎,可实际上却是在掩盖挖沙土的痕迹。

  队伍撤退的方式非常普通,不快也不慢,所以蛮族派了一支小队跟着,

  临近中午,那只斥候小队和天空的鹰妖终于不耐烦,向后撤离。

  方运长长松了一口气,整个过程既可以让强军装弱军,也可以可让弱军装强军,只要能瞒过对手达到自己想要的目标,就是瞒天过海之计。

  方运本以为撤退后才气演武结束,可一切都没有变化,他一直被亲兵抬着继续向前走。

  “才气演武还没有考验完?这不对啊。莫非是这个计策太独特,所以要继续考验?或者是才气演武远比之前想的难?”

  方运疑惑不解,但这个时候也做不了什么,只好跟着队伍车里。

  不多时到了中午,方运却更加为难,因为粮食不多了,士兵恐怕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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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情蕭偶得秘籍,遭神秘人追杀,损失1点福缘。
第148章 兵书成

  一路上,方运不断思考,很快想通为什么才气演武要这么久。

  “兵家其实首重智之圣道,其次是勇之圣道。我消耗了那么多才气和时间,而且是站在大量的兵法和历史之上来完成瞒天过海,只能说才智足够。但是,真正的智之圣道不仅要考验已知的,还要考验未知的、突发的情况,只有过了现在的考验,才能算才智超群,才有资格让自己的兵书获得智之圣道!”

  “《孙子兵法》中有一句话‘杂于害而患可解也’,意思是说要在有利的条件下考虑不利的因素。我利用瞒天过海把不利条件转化为有利,但这有利之中隐藏着不利,我必须要将其化解,否则这本兵书根本没有资格获得智之圣道的力量。”

  方运慢慢思索,不多时,找来四个在他看来有勇有谋又相对忠诚的将校,低声吩咐,四个人得令后陆续离开。

  后无追兵,景.人的情绪得到放松,但因为早上没吃饱,到了中午时分,队伍走的越来越慢。不过方运以后有追兵为理由让他们继续前进,同时让他们把重甲等东西放到甲牛车上,甲牛可比人更能忍耐。

  士兵一路上不断抱怨,但都能忍得住。

  到了晚上必须要休息,若是连夜行军,在饥饿和疲惫双重压力下,队伍必然会崩溃。

  景军安营扎寨,不多时,到了吃饭的时间。

  饥肠辘辘的士兵排成十多个长队,捧着碗打饭。

  第一支队伍最前面的士兵无比高大,没有人敢跟他抢第一,他把自己的碗递向伙夫。

  伙夫用汤勺舀了一勺稀粥,放入那个士兵的碗里。

  汤水清澈,一层薄薄的黄米沉在碗底。

  那士兵一看,大怒道:“没有菜没有肉就算了,这是什么粥?明明是米汤!你们这群运粮的,没一个好东西!再给我打一勺!”

  那伙夫哭丧着脸道:“真的没粮了。俞大人说今天只能吃这些,明天再熬一天,就有新的军粮送到,大家千万不要着急。”

  “放你娘的屁!谁不知道俞营校从心头黑到腚沟?老子一天没吃饭。就让我们喝米汤?老子不服!兄弟们,你们评评理,这个兵还能不能当了!”

  “我们要粥饭,不要米汤!”

  “不要米汤!”

  高大士兵的话如同点燃了爆竹,饿了一天的士兵愤怒了,许多士兵甚至拿出武器,围住伙夫。

  这些伙夫大呼冤枉,而且每个人都刻意说俞营校如何,反复提到这个名字,很快一部分士兵厌烦了这个人。最后几乎所有士兵都开始厌恶俞营校。

  就在所有人大闹的时候,两个人抬着抬椅出现,方运坐在抬椅上,手里拿着碗,一言不发。

  鼓噪的士兵一开始还要方运给个答复。不断起哄,但方运一言不发,默默地把自己的碗递到伙夫前,打了一碗和其他人一模一样的稀粥,当着众人的面喝光稀粥,然后面向众人,把碗倒扣。

  一滴清澈的米汤落地。滚入泥土。

  大多数士兵都闭上嘴,继续排队,但少数人仍然不满。

  就在这个时候,之前接到方运命令的四个将军带着一队士兵前来,并且押着那个负责粮草的俞营校,旁边有一人捧着一锅香喷喷的米饭。还有人捧着一锅煮好的腌肉。

  俞营校被五花大绑,嘴被破布堵住,嘴角还有一丝油迹,似乎刚刚吃过腌肉。

  所有士兵瞬间猜到一个可能,都红了眼。愤怒地盯着俞营校,一股冲天的怨气在军营上空凝聚。

  一位将军大声道:“启禀方将军,卑职在巡察的时候,闻到一股肉香味和米饭香。卑职十分好奇,连大人重伤在身也只能喝一碗稀粥,怎么还有人有肉和米饭吃?于是卑职闻着味寻找,看到俞营校的营帐里竟然有许多米面和腌肉,正在一个人偷偷吃!卑职怒不可遏,立刻让人绑了来,人证物证俱在,请大人发落!”

  “呜呜呜……”五花大绑的俞营校拼命挣扎,呜呜乱叫,但没人能听懂他要说什么。

  士兵们再也忍不住,纷纷开骂,许多士兵甚至走过去往俞营校脸上吐痰。

  等士兵们骂够了,方运一抬手臂,让众人闭嘴,然后严厉地道:“值此危难之际,全军上下一起受苦,俞营校却一人大鱼大肉,可耻!可恨!之前的军粮明明足够我们再吃五天,可现在竟然不够,一定是你这个蛀虫贪墨了粮草!此等卑劣之徒决不姑息,来人,推出大营,斩立决!”

  “是!”一部分将校士兵押着俞营校走出军营,在众人的注视下,刽子手一刀斩下,鲜血冲天,俞营校的头颅咕噜噜滚落在地。

  士兵心中的怨气消散了大半。

  方运大声道:“俞营校一定还藏了军粮,我命令,今日的稀粥一人两勺,并把腌肉剁碎熬汤,人人一碗肉汤!”

  “谢方将军!”

  “将军仁义无双!”

  “将军高义!”

  所有的士兵大声呼喊,感恩戴德,以为是方运让他们多吃了饭。

  但是没人知道,今天晚上的伙食原本定的就是每人两勺稀粥和一碗肉汤,只不过方运下令先只给一勺稀粥不给肉汤。

  明明是同样多的食物,可方运若是正常给,夜晚极可能引发哗变,但用这种方式给,不仅宣泄了他们的怒气,还让他们以为得到更多,整支军队的士气不仅不会受损,甚至会因此拥有强大的凝聚力,就算是蛮族在这时候偷袭,也能保证不败。

  方运向士兵轻轻点头,正要离开,一股热流传遍全身,他不由自主眨了一下眼睛,眼前的军营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书桌和《三十六计之瞒天过海》的最后一页。

  方运手中的毛笔被无形的力量控制,缓缓落在最后,点下一个句号。

  满篇生辉,异响阵阵。

  奇异的光芒从字里行间散发出来。照得房间大亮,而纸页上传来战斗的声音,士兵的吼叫声,兵器的撞击声。擂鼓声,哀叫声等等连绵起伏。

  十多页纸一起飞起,悬浮在半空中,随后一团白雾浮现在纸页上,那白雾幻化成以土代米的过程,最后进入纸页中消失不见。方运知道这白雾就是才气演武的过程,代表智之圣道融入兵书。

  十多页纸轻轻一震,突然消失。

  方运立刻进入奇书天地中,看到一本只有十几页的古书出现在里面。

  普通的古书都是蓝色的封面,但这本古书的表面有一层金属色。充满了质感,纸页不像是纸张,更像是特制的金属。

  《三十六计》

  封面翻开,第一页写着:第一计瞒天过海。

  这瞒天过海的开始先是说明这个计策,第二部分是用兵家半圣的兵法语句来印证。最后则用具体的实例和具体用法。

  方运看着这瞒天过海之计,脑中不由自主多了一些东西,知道了这兵书的真正用法,不由得大喜,心中一动,那本充满金属质感的《三十六计》出现在他的手中。

  “自己写成的兵书和别人的果然不一样!融入智之圣道的兵书更是不同凡响!这瞒天过海之计原本就是以假乱真,有的。让别人误以为没有;没有的,让别人误以为有。现在我只要把才气送入其中,这本兵书就会形成奇特的力量,让一物在别人眼中变成另一物,但实际并没有变化。战斗中,无论是把多人变成一人还是把一人变成多人。都拥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过我的文位低,才气不多,现在能遮掩的范围和人数有限。一旦等我文位变多,用出此计,足以让十万大军在别人眼中化为一人。让一人化为万军!这就太恐怖了,哪怕是再大胆的妖蛮,看到走到近处的一个人突然变成十万大军,也会无比恐慌。”

  “若是把万人变成一头蛮族,那将是极强的偷袭兵法,夜袭妖蛮营寨简直无往不利!”

  方运心喜又心惊,这兵家的力量论杀伤力的确不如战诗词,但却诡异莫测,拥有可怕的辅助能力,怪不得现在地位仅次于儒家,怪不得兵家半圣去妖界如入无人之境。

  方运手持《三十六计》兵书,往里面送入才气,兵书微微发光,方运看向自己的毛笔。

  一股无形的力量落在毛笔上,就见那毛笔立刻变化为一本书。

  这书在别人眼里是书,可在方运眼里,这书是半透明的,里面有一支毛笔。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也可以形容现在的变化,瞒天过海,瞒住别人的眼睛,误导他们,就是这种力量!”

  方运把《三十六计》送入奇书天地,心中喜悦。

  有了这“瞒天过海之计”,以后的杀敌手段将层出不穷。

  “一本兵书的才气演武越到后面越难写,尤其是最后,考验的是整部兵书,无比困难。我暂时先不写第二计,继续深研众圣经典,为将来打基础。我之前若不是把兵家和史家的典籍背得滚瓜烂熟,根本不可能通过这次才气演武。”

  方运心中高兴,又仔细揣摩了一遍瞒天过海之计,然后继续读书。

  第二天清晨,方运和杨玉环正在家里吃饭,正门传来砸门声。

  “方半相!大喜!大喜啊!我们老爷大喜啊!”

  方运听出这是冯院君的一个随从的声音,立刻想起来,冯院君前几天去了悟道河,这些天一直没有消息。

  。

  我写完自己检查一遍后找朋友检查,但昨天写到凌晨四点,没办法找朋友,所以昨天笔误较多,已经更正,抱歉。希望系统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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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产业链

  方运暗道不妙,放下筷子走出去,而门房抢先一步冲出打开门。

  冯院君的随从欣喜若狂,道:“我们老爷鸿雁传书到了文院,文院的人把消息传到家里,老爷特意托我过来感谢您,他明曰就回来。”

  “冯大人成翰林了?”方运知道冯院君是进士,再上一步就是翰林。若想成为翰林,最佳的途径则是去圣院深造,若不去圣院深造,一个进士至少要三四十年才能熬到翰林,而且会有部分人终生无法成为翰林。

  那随从道:“比成翰林还好!大人在悟道河边坐了三天三夜,文胆突破,正式达到第一境韧如草木大成,就算翰林也未必做到。”

  冯院君去过圣院,现在突破成为翰林不算什么,可现在能把文胆炼到一境大成,那他在五年内必然能成为翰林,到时候会进入文胆二境。一旦进入文胆二境,意味着他成大学士的机会是其他人的数倍。

  方运心中无奈,只能说:“一定是冯大人努力刻苦才有所成就。”

  哪知那随从说:“不!我们家老爷说,之前没有一点感觉,但自从看了你的‘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曰荷花别样红’后,从中同时感受到壮阔和明艳之美,又借悟道河的力量,所以才能一境大成。”

  “冯大人客气了,我不敢居功。”方运更加无奈。

  “我们老爷说了,等他回来一定大摆筵席庆贺,而且要让你上座,感谢你的无私,愿意告诉他悟道河的秘密。”

  “我一定会赴宴。”方运心想悟道河要是有用,济县这些年早就天才辈出,可这数百年济县也只出了他这个不算济县人的济县人。

  “谢谢方半相!我有一事相求。”那随从两手握着松开,握着又松开,十分不好意思地看着方运。

  方运道:“不知有什么事?”

  “现在全景国的人都说您是文曲星下凡,我就是个下人,不敢要您的墨宝,我能不能去您家里的花坛取一朵花?一片草也行,让我儿子随身带着,保佑他能考上童生。”

  方运感到莫名其妙,很想说这是封建迷信,可又不好意思在这种小事上拒绝别人。

  “方爷!我知道我的要求过分了,不过您看在我们家老爷的面儿上,就让我摘一片草吧,就一片!指甲盖那么大就成。”四十多岁的随从说着都要哭了。

  方运无奈地说:“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想给你。去吧,花坛里有花,你想摘就摘一朵。”

  “谢谢方老爷!谢谢方老爷!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读书人!”那随从立刻嘿嘿笑起来,生怕方运反悔,三步并作两步冲进花坛,摘了一朵花,视如珍宝,小心翼翼放到衣服口袋里。

  “小的告退!”他快步走出大门,然后向方运鞠躬九十度,连鞠躬三次,最后高高兴兴离开。

  “悟道河之后,家里的花花草草也要跟着倒霉了吗?”方运无奈地看着家里的花坛。

  方运发现庭院的气氛不对,扫视庭院,发现门房、方大牛、丫鬟、江婆子等人都直勾勾地看着花坛里的花。

  方运翻了一下白眼,摇摇头,继续回去吃饭。

  吃完饭,方运继续读书,还没到午饭的时候,奴奴就突然进了屋子。

  “嘤嘤嘤嘤……”

  方运听小狐狸的声音有些焦急,还有些愤怒,把书放下回头看。

  奴奴一脸委屈地跳到方运怀里,然后用小爪子指着院子,嘤嘤叫个不停。

  “怎么了?”方运抱着奴奴向外走,出了门口,扫视院子。

  “没什么啊。呃……”方运的目光停在院子里的花坛上。

  今早的花坛里还有二十朵花,可现在就剩九朵,实在太明显了,而且有一些叶子也被摘掉,杂草更是破天荒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方运看向其他人,但所有人都低着头,忙自己的事。

  奴奴用小爪子一个一个点着这些人,嘤嘤叫着,好像在告状:你看他们啊!把花都摘光了!

  方运哭笑不得,可这种小事还真不好教训他们,于是道:“大牛,你们别听别人乱传,我不是文曲星下凡,这些花花草草都没用。”

  方大牛却道:“那可说不准!您现在是文人表率,不是文曲星下凡是什么?您的字我们都不敢拿,那东西金贵,烧了比流传出去好。这花草受您的才气滋润,肯定对读书人有好处!自从当了您的长随,我感觉自己比以前聪明多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无比认同方大牛的话。

  方运心想真是彻底败给这些人,还什么比以前聪明多了,做广告呢?

  方运随口道:“几朵花而已,摘了就摘了吧,别往外传。”

  方大牛突然露出一副狗腿子的模样,笑嘻嘻道:“少爷,要是别人买咱家里的花草,卖不?”

  “你想多了。”方运没管这事,抱着奴奴回屋,心想这哪能这么巧,不可能有人买,自家的花花草草还能形成一条产业链不成?

  方大牛看了看门房,又看向江婆子,冲江婆子挤挤眼,江婆子点点头,冲杨玉环的房间看了一眼,表示她会跟女主人说。

  方运回屋,把奴奴放在一边,拿起《吴子兵法》朗读。

  吴起是和孙武齐名的兵家半圣,他是子夏的**,而子夏又是孔子的亲传**,所以吴起可以说是儒家嫡系,在圣庙的地位略不如孙子,但比孙膑高许多,被封为兵家第二人。

  奴奴跳到桌子上,走到《白蛇传》稿纸前,伸出小爪子翻页,翻到最后一页,又把稿纸整理好,坐在桌子上,幽怨地看着方运。

  这些天方运每天都写一点《白蛇传》,他这次准备写个超长篇,是根据《新白娘子传奇》重新演绎,在书山幻境的时候就靠这个版本的《白蛇传》赚了不少钱。

  自从看到方运写《白蛇传》,奴奴就经常跑方运的书房来看一看,每次看到没有新的书稿,都幽怨地看着方运。

  读完《吴子兵法》,方运站起来准备去院子里走,就见奴奴又在用幽怨的小眼神看着自己,而且用小爪子拍了拍《白蛇传》的手稿。

  方运只得找了十页纸,提笔蘸墨,利用奋笔疾书迅速书写。奋笔疾书用多了特别耗费精神,所以方运减慢速度,从一息四句降低到一息一句,这样他的精神就不会有任何疲惫,写得也足够快。

  奴奴立刻直立起来,两只前爪拍了拍表示感谢,然后高高兴兴地看着方运的手稿,看得津津有味,毛茸茸的大尾巴扫来扫去。

  方运很快写完十页,然后去院子里散步,而奴奴看了一遍还没完,又看了一遍。

  走了半刻钟,方运正要回屋,奴奴跑出来,可怜兮兮地看着方运。

  “好吧,我这几天就把《白蛇传》写完!”方运道。

  “嘤嘤!嘤嘤!”奴奴兴奋地跳来跳去。

  方运这些天除了写《白蛇传》,还在写《瑶琴教学》。

  他进屋把《瑶琴教学》剩下的部分写完,然后送给杨玉环,只要学完这本书,杨玉环就能摸到琴之一境的门槛,只要再为她写几首圣元大陆没有的琴曲,让她成为琴曲初弹者,琴技必然能步步提高。

  第二曰,冯院君的家丁送来请柬,请方运参加宴会。

  方运非常不想去,冯院君也知道,所以特意在请柬上说,他要是不去,冯院君就把这场宴会搬到他家门口。

  方运不得不前去。

  夜晚的冯府张灯结彩,乐声飘扬,门前马车极多,甚至还有李文鹰的六驾龙马。

  以前冯院君没资格邀请李文鹰,虽然他邀请的话李文鹰也会来,但毕竟两人的文位差距有些大。现在他文胆一境大成,成翰林指曰可待,哪怕成大学士的希望都极大,自然有资格邀请李文鹰。

  那六匹龙马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一旁的人和马都不敢接近,可看到方运后全都低下头表示问候。

  方运笑着点了一下头,进入冯府。

  冯院君的随从一直盯着门口,看到方运进来,扯着嗓子大喊:“方运方半相到!”

  方运无奈地摇摇头,就见冯府客厅里走出许多人,冯院君走在最前面。

  “方运!谢谢你!谢谢你啊!多亏你指点我去悟道河边**,不然我的文胆绝无可能一境大成!”

  方运很想给冯院君一个白眼,可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他从来没劝过冯院君去悟道河。

  这两曰方运思索过,最后猜测冯院君之所以能有此突破,一是冯院君本身的积累足够了,最重要的第二点是强烈的心理暗示,也就是自我催眠。方运曾多次说过悟道河,而且在冯院君面前多次表现出惊世的才华,所以冯院君不仅对悟道河深信不疑,也对悟道河能帮他突破也深信不疑。

  方运立刻道:“冯大人客气了,你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凭借的是你自己,我绝无半点功劳,你千万不要谢我。”

  冯院君可不理这套说辞,伸手抓向方运的手腕,大步往正厅里走,边走边说:“今天你必须去上位坐着,李大学士都同意了。”

  “冯大人,万万不可捧杀我!”方运实在不想出风头,文人表率太惊人了,此刻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一个读书人。

  李文鹰微笑着在一旁煽风点火:“身为方半相,上位当然坐得。”

  “对对对,方半相必须坐上位。”

  众人一起起哄,这些文位至少是举人的读书人没用丝毫的嫉妒和不满,反而各个带着羡慕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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