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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倚楼听风雨

[推荐书籍] [灵异┊恐怖] 《倒霉蛋的修仙生活》作者:苍霞——都市灵异|重生  [复制链接]

第180章 这么多谜底

  “当初,我好说歹说,你就是不听劝,一定要嫁给闻君耀。你是什么样的性子,我清楚的很,我不知道闻君耀为什么想娶你,但我能肯定的是,他并不看重你。要不然,他和你爸的关系会这么冷淡吗?你以为沈万才不想跟闻家这样有背景的世家交好,也把沈家的身价提上去么?是人家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啊!”

  对于方美玉的讥嘲,沈惠茹心底好似被针扎似的痛楚,本能得想要辩驳。刚欲出言,却看到方美玉那张面对着自己的,满是皱纹的脸皮正神经质地抖动着。下一霎,斑斑驳驳遍布着老年斑,且没有丝毫光泽的肌肤下,好像有什么在扭动,这个东西仿佛鼓动的筋脉般胀起,从颧骨边往上攀,渐渐掠至眼角处。方美玉的眼睛因为‘筋脉’的蠕动开始抽筋,一眨一眨地几乎睁不开眼,直到那条脉络从脸颊上爬过,消失于太阳穴附近的发际处,方美玉的脸才从诡异的抽动中平复。

  沈惠茹的心猛然一提,停跳了半拍,并吓得她手心里、背脊上都冒出了冷汗。甚至,胃液翻滚想要呕吐,好容易才压下了恶心的感觉。要不是今晚她早已见过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沈惠茹一定以为方才看到的,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但因为这一打岔,沈惠茹想说的话便没有出口,反倒是方美玉仿若没看到女儿惊惧的神色般的,继续说道:“大世家的媳妇是好当的吗?之后,果然跟我想的一样,你刚结婚没多久,就总是给我打电话诉苦。说闻君耀每天在公司里忙很晚回来,休息天也不着家,怕他在外面有什么人了。还说,闻家的人都喜欢闻家豪,对闻君耀和你都不怎么样,好像他不是闻家人一样。而且,闻家豪虽然比闻君耀小了好几岁,却赶在你们前头弄出了私生子,说不定还会生下闻家的长孙。”

  方美玉睨视着不敢看向她的沈惠茹,僵滞着脸颊道:“你的脾气急,人又不聪明。但因为你最小,你姐姐又懂事,所以我凡事都偏心你一些。听到你打的电话,我心里也急,怕你在闻家过得不好,更怕你做出什么傻事来。我想来想去,只好替你出手,给闻家下咒。”

  “下咒?”因为方美玉的话,瞬间被冒出的愕然之情盖过恐惧心的沈惠茹倏地抬头瞥向对方,眼底充满了荒谬的目光。刚想嗤笑诅咒的事怎么可能灵验,却突然想起闻家豪已经死了的事实,不由得骇然失声。

  “怎么?你不信?”方美玉翻起松弛的眼皮,以昏花的老眼瞪视着沈惠茹道:“我为了你,不仅把闻家豪咒死了,连他的儿子都没有放过。他们一死,就没人和你们争家产了。我还对闻君耀下咒,让他除了可以和你生孩子之外,其他人生的小孩都活不过周岁。”

  怪不得!怪不得那时方美玉跟自己说闻君耀不可能有私生子,原来是这个缘故。这么说,闻天傲真的不是君耀的儿子啰?沈惠茹心头一喜,刚松一口气之时,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大惊失色道,朵朵,她的女儿朵朵死了,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才……不对啊!朵朵分明是她亲生的,反倒是闻家豪的私生子还活的好好的,根本和方美玉说的不相符。

  房内火势熊熊,沈惠茹之所以没想着逃跑,是因为早就发现眼前这些无名之火是不烧房子的,或者说,不烧除了虫子之外的东西。连地毯、沙发、窗帘这般的易燃物都不碰,房内更没有烟雾。虽说如此,但沈惠茹亦不敢踩着蛊虫冲入火海,事有万一,万一大火只烧活物,或是蛊虫咬人呢?

  因此,沈惠茹才没在在回过神的那一刻离开,而是站在客厅里和方美玉对持。她不仅想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更想等火焰熄灭了,周围安全了再离开。比起外头不停响起枪声的树林,沈惠茹还是认为别墅内更安全一些。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方美玉竟在这时候还要骗自己。沈惠茹咬牙怒视着方美玉,手一挥指向卫霄,质问道:“好吧,就算我相信你真的能把人咒死。可你看啊,你说你下咒了,但他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你千万别跟我说,他还不到周岁。”

  沈惠茹以为方美玉会回答不出来,谁知对方用浑浊的眸子凝注着火焰对面角落内的卫霄,随即阴着脸面朝沈惠茹道:“所以,我以前就怀疑,闻天傲根本就不是闻家豪的儿子!”

  “什么?闻天傲不是闻家人?那君耀他们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他们明明让人查过的。”今夜的一切都让沈惠茹吃惊,而此刻方美玉给出的答复,却令沈惠茹惊讶到了极点。

  方美玉斜视着沈惠茹,冷哼道:“这还用我说吗?肯定是叫人调包了。”

  “调包?”沈惠茹满脸讶异地嚷道:“谁做的?为什么要调包啊?”

  “谁都有可能。闻家豪的那个情妇,可能不想把儿子交给闻家,所以偷偷调换了。闻君耀和闻家豪的关系一直不好,闻家豪还是开着闻君耀的车子才出得事。这个孩子要是长大了,说不定会记仇,闻君耀不想让他回去,也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还有孔知心,听你说她一向喜欢闻家豪,怎么会对小儿子的遗腹子这么不上心呢?另外,唔……”

  方美玉说到一半猝然间住了口,她那因年老和消瘦,而耷拉着皮肤的头颈内仿佛有什么在涌动着,渐渐地把肌肤撑了起来,最后脖子竟胀得比脸还要粗,几乎要把皮肉撑破一样。而且,皮下一根根筷子粗细的‘血管’剧烈的耸动着,此起彼伏,这边凸起那边凹下,那番恶心的模样,骇人已极。

  “妈——!你……”沈惠茹往后退了两步,但眼神中盈满了忧心之色。当然,世故的方美玉没有看漏女儿眼底下藏也藏不住的惧怕、恶心与厌恶。

  方美玉没有说话,死死地咬着嘴唇,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她的颈部又恢复如初,回到了老年人那种松弛着肌肤的状态。

  沈惠茹把方美玉脸上与头颈内两次的变化都看在眼里,想到之前从沈万才身上爬出的蛊虫,和而今在火焰中满地打滚的虫子,心下已经有了计较。她见方美玉再次启口,以为方美玉要说自己身上的变化,让她不要怕。没想到,方美玉仍接着之前的话头道:“我刚才说的那些人,都可能使了调包计。但最可能的,还是他自己!”方美玉说着指向卫霄。

  “什么意思?”沈惠茹感觉腹部有点不舒服,从刚刚和方美玉拉扯后就开始隐隐作痛,应该是推搡的时侯伤着了。虽然不是疼得很厉害,沈惠茹仍是觉得该去医院检查一下,无论眼下发生了什么事,都没有她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沈惠茹这么想着,一边环顾周围的炙烈燃烧着的火焰,又低头俯视着火花中死命扭曲嘶鸣的蛊虫,计算着突如其来的无名之火什么时候才会消失。但看着跟前灿烂的火光,和喧嚣着的焰火,觉得一时半会儿不会熄灭。为了转移痛感,也因为被方美玉的话震惊的沈惠茹,把全部的注意力都转向话题上。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他一个五岁的小孩,能做出这样的事吗?他不过说几句话,这火就莫名其妙的冒出来,怎么看都不寻常吧?”方美玉沉着僵滞的脸,冷眼凝视着卫霄道:“你还记不记得?两年前地震后,我去香芫市的医院看你,你跟我说他能见鬼的事。”

  “所以,你让人绑架我?”

  孩童的话音从角落处传来,骇了方美玉一跳,她没想到卫霄会突然停下念经,插口质问她。

  一旁的沈惠茹低下头,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虽说方美玉说的诅咒犹如天花乱坠般的不可思议,但沈惠茹是相信母亲说的话的。既然如此,她方才想的那些事就全错了,闻天傲不是君耀的私生子,君耀不可能把闻天傲藏起来。也就是说,两年前,闻天傲确实被绑架了,而那个幕后黑手,很可能是自己的母亲方美玉。

  沈惠茹会这么想,并不是因为闻天傲的一句话。而是,当初她跟方美玉说完闻天傲的古怪之处,方美玉问过她位于香芫市内的,那栋闻家人暂住的别墅里的事,而且,问得很详细。在今天以前,她都没有多想过,以为方美玉只是想转移她的视线,不让她再想闻天傲的事,才没话找话说的。因为,当时医生说她的情绪很不稳定,有神经衰弱的倾向。是医生打电话请来方美玉的,示意作为母亲的方美玉和她多说说话,来减轻她心中的压力。

  现在想来,方美玉那时问她的话也太详细,太面面俱到了。别墅里佣人的人数、他们的名字、多少年纪、有没有家人都要问好几遍。明明,母亲方美玉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可惜,那段时间她的精神很不好,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根本没想过母亲为什么忽然对闻家别墅内的一切这么感兴趣。

  可是,如果她想的这些都是真的,那方美玉为什么要绑架闻天傲呐?沈惠茹想到了卫霄曾想过的问题,暗道,难不成她的母亲方美玉在听说闻天傲能见鬼后,就得出了他不是闻家人这件事了?但就算这样,也用不着去绑架闻天傲吧?只要把真相告诉闻家不就行了?闻家人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再验个亲子鉴定。何必冒风险绑架他?

  所以,方美玉这么做,肯定是有好处的。沈惠茹摸着抽痛的腹部,想要舒缓一下腹中的疼痛,一边回忆着先前的事,沈万才死前的哀求、他体内爬出的虫子、方美玉说的诅咒、和一屋子的蛊虫,让沈惠茹心惊的同时,心下泛起了深深地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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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别得罪女人

  之前,方美玉和沈惠茹母女的对话,卫霄都听在耳内。他搂着依旧闭着眼睛,没有丝毫好转迹象的一点墨站起身,那双黝黑的眸子,透过金色的火海,观察着方美玉母女二人的神色和举动。当他看到沈惠茹那下意识揉着肚子,并充满质疑的表情时,开口道:“伯母一定在想,我说的是不是真话吧?其实,这两年来,我也一直在想,是谁要对我下手。今天,总算明白了。”

  “你别听他胡说!”方美玉步向沈惠茹,一边朝她呵斥道。

  “你别过来!”此刻,比起远离自己的闻天傲,反倒是差点变得连她这个女儿都不认识的方美玉更使沈惠茹忌惮。

  “你怕什么?难道,我这个做娘的还会害你?”方美玉瞪视着退到火焰旁的沈惠茹,虽欲凑近,但瞧着她那惊惶的样子,只能停住脚步,边提醒道:“当心,火都要烧到你了!还不快站过来一点!”说罢,方美玉后退了几步。

  沈惠茹没有因为方美玉的劝说而靠向她,仍是充满戒心地望着方美玉。方美玉见状,没有再怒叱沈惠茹,反倒扭过僵硬的脑袋瞪向卫霄道:“你说我绑架你,证据呢?”

  卫霄冰冷的小脸扯出一抹讥嘲,单手抱着一点墨,手指汹涌的火海道:“都这样了,还要什么证据?两年前,把我从别墅里抓走的人,当着我的面被虫咬死了。我看到的那些虫,与今晚从沈万才身上爬出来的一模一样。你又该怎么解释?”

  “谁知道两年前你被绑架的时侯,到底出了什么事?自然是你想怎么说都行咯!”方美玉驳斥道。

  卫霄挑了挑眉,没有与其争辩,仅是勾了勾唇角。“其实,比起绑架我的人是谁,我更想知道对方为什么要绑架我。现在,”卫霄以眼角斜视着方美玉道:“绑架我的人是找到了,但对方出于什么目的,我还是不清楚。不过,倒让我弄明白了一些事。这些蛊虫是不能操控活人的,你还没这个能耐。要不是这样,你根本不用买通厨娘,让她把我带出别墅。只要给闻家人下蛊,让他们光明正大的抱着我出门送到你手上就行了。”

  未等方美玉说什么,卫霄继续道:“但你虽然不能操纵活人,却可以控制死人替自己做一些简单的事。比如外面那些人,明明已经死透了,可还想着回来打水,去为你泼散元墨纹带来的雄黄粉。我说的对不对?外婆。”

  “胡说八道!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此时,卫霄连沈惠茹都已经改称伯母,却依旧喊方美玉为外婆。不过是想讥嘲方美玉变为七老八十的脸。果然,方美玉气得瞪出了眼珠,体内的蛊虫都因为她的恨意,而四处蹿动,使她那苍老的皮肤上,又掀起一番凹凸不平的鼓动。卫霄无视于方美玉阴狠的目光,转望着沈惠茹说道:“伯母,吃晚饭的时侯你要我在文件上签名,是谁跟你说我会写字的?”

  沈惠茹闻言,不自禁地看向方美玉。

  “我就知道是外婆。”卫霄淡淡地看了方美玉一眼,复瞥向沈惠茹道:“伯母,这次我被爸爸找回来的事,肯定又是你告诉外婆的吧?所以,我一来,就遇到了蛊虫。蛊虫想钻到我的嘴里去,可惜,让经书烧死了。”

  “就像这样。”卫霄边说,边指着地上的火焰道:“外婆那天派出来的蛊虫和这些不一样,应该是母蛊吧?母蛊肯定比子蛊聪明得多,元墨纹也说过,母蛊和养蛊人之间连命都是共享的,自然心意相通。我想,母蛊在死前,一定把经书的事告诉外婆了吧?所以,外婆才会以为经书是我写的,还让沈万才、伯母逼着我签字,来试探我。”

  “你……”方美玉正想说什么,不料,头颈下的肌肤又鼓胀起来。方美玉的额角冒出青筋,咬牙压制着体内的骚动,这么一来,却无法自辩了。只得便宜了卫霄,让他借机说道:“伯母,外婆刚才也说了,她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你,是替你诅咒闻家付出的代价。她说的话,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沈惠茹没有说话,只是一次次地搂着肚子,紧皱着眉峰狐疑地凝望着卫霄,似乎在等他说下去。

  卫霄没让沈惠茹久等,抚摸着怀里的一点墨,分析道:“你没有发觉她说的话前后矛盾吗?她的脸,至少是地震之后才变成这样的。可是,她诅咒闻家的事,却在四年前。要是达成目,就要付出代价变得苍老,那闻家豪死的时侯,她为什么没有变化?”

  沈惠茹低头垂下眼帘,满是阴翳的眼睛里飘过不知名的情绪。卫霄不管她在想什么,接着说道:“所以,她的脸会变成这样,不是因为下咒的关系。而是,死了太多的蛊虫,被蛊虫反噬的缘故。元墨纹跟我说,蛊虫都是养在饲蛊人体内的,蛊虫死掉会使养蛊人元气大伤。特别是养蛊人身上的母蛊,要是出了事,饲蛊人不是死就是重伤。之前,外婆害了我两次,两次派出的蛊虫都死了,特别是第二次,死的还是母蛊。也就难怪外婆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说到这里,卫霄指着方美玉头颈内的皮肤下,一*耸动着的‘青筋’道:“你看,地板上死了那么多蛊虫,她控制不了身上的虫了,它们想爬出来。”

  “你别信他!这蛊虫分明是他给我们下的。”方美玉忍着剧痛,艰难地张开嘴怒喝道。

  卫霄扬眉道:“难道,蛊虫死了,养蛊人不仅会变老,还会变傻吗?如果这些虫是我的,我为什么要烧死他们?”

  “当然是想嫁祸给我!惠茹,刚刚也听见了,他说藏在身边的经书是元墨纹给他的。可是你看,元墨纹就在外面,被蛊虫缠住进不来。要是经书真是元墨纹写的,他怎么会这么没用?你还不明白吗?闻天傲在骗你,在离间我们!”方美玉一时间找不到好借口,只能避重就轻地转移话头,把沈惠茹的思绪引到另一边。

  “妈,别说了!”沈惠茹想到倒在玄关的沈万才在走投无路下,口口声声的哀求,哀求方美玉救他一命,字字句句中都透出方美玉压制着他的意思。方美玉能用什么让沈万才听话,甚至让他杀人就杀人呢?除了蛊虫,不做他想。

  再者,沈惠茹是亲眼看到卫霄念经,随后房间起火,火焰烧到蛊虫身上去的。一个念经的人,能和蛊虫有什么牵扯?何况,闻天傲今天来沈家,是被沈万才硬叫来的。假如,养蛊人真是闻天傲,他谁不能嫁祸,一定要嫁祸给她的母亲方美玉呐?根本说不通啊。

  沈惠茹确实不聪明,但明摆在眼前,又不涉及丈夫闻君耀的事,她还是有脑子理清头绪的。沈惠茹托着抽痛着的肚子,恼怒又不解地望着方美玉喝道:“你既然有这种本事,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用?让爸在外面有那么多女人,还弄出了私生子。你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觉得自己过的太好了,所以故意闹出些不开心的事啊?”

  “你懂什么!”方美玉看着女儿了然的眼神,知道骗不了沈惠茹,僵着脸道:“你以为蛊虫和诅咒是可以乱下的吗?我是尾曲方家的女人,方家以女人为尊,每个女人生下来体内都会有一条蛊虫。”

  “我怎么没有?”沈惠茹插口道。

  “你姓什么?你姓沈!你是沈家人。”方美玉瞪了沈惠茹两眼,不顾体内蛊虫的翻涌,继续道:“可惜,方家传到我这一代,也就只有我一个了。你外公外婆在我十六岁的时侯病死了,后来我一直跟你太姥姥住,你舅婆不喜欢我,你太姥姥死了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你外公跟我说,我身体里的这条蛊虫是条母蛊,可以保我平安的。但是,不可以让它产蛊,只要它生了蛊虫,就打破了我身体里的平衡了。就是它生出来的这些子蛊,和它一样都要吃我的血养活的,我根本养不起那么多蛊虫。”

  沈惠茹搂着肚子,颦眉道:“你可以把那些不要的蛊虫弄死吧?”

  “你还不明白吗?只要是我的本命蛊生出来的虫,每死一条,我就要病一次。”

  “所以,你当初才不能给爸爸下蛊?”

  “谁说我没下?”方美玉那浑浊的眼眸中爆出狠厉的目光,咬牙切齿道:“知道沈万才在外头养女人的事后,我就想让我的蛊神不知鬼不觉地钻到他身体里弄死他。可是,那时候我已经生了你的大姐了,你二姐也在我肚子里。而且,沈万才的公司越来越赚钱,要是他一死,他爸妈就要来分钱,他哥哥弟弟也会伸手要,我凭什么把钱给他们?照你爷爷奶奶的话说,我只生了女儿,公司肯定不能给我们这些外人的,还会吵着让你大伯过继给你爸爸一个儿子,把钱都留给他。他们沈家一向重男轻女,肯定会这么做。”

  方美玉咬牙道:“我只有一个人,能争得过那么多沈家人吗?何况,我也不会管理公司。所以,沈万才不能死。但是,他不死的话,一定会在外头弄出私生子的,我能甘心把沈家交给他的私生子吗?所以,我就养了一只王虫,让它和母蛊交配弄出子蛊,给你爸爸下了蛊。沈万才不是想要儿子吗?我就让他一辈子生不出儿子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放防盗章节,是为了督促自己写完,这个文篇幅太长了,我就怕一停手,变成坑。请大家谅解我一下,谢谢。其实,全勤的奖励很少的,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意思,这点可怜的钱,我宁愿花时间出去玩了。现在,我努力写文,请大家不要当我真的爱钱如命了。我如果真的爱钱如命的话,有时章节更换的时侯其实多出几千字的,这点章节变一章的话,完全比全勤奖多了。

  谢谢以下各位朋友的地雷,么么哒,十分感激大家的支持。冬天到了,我的差劲身体写文比较困难,谢谢大家的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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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倚楼听风雨误食神秘果实,增加2点阅历点数。
第182章 绿帽子之最

  “那沈俊文、沈天宝是怎么回事?总不会是石头里迸出来的吧?”沈惠茹捂着肚子质问道。

  方美玉僵着脸皮,喉间放出桀桀桀的冷笑。“沈万才要是生不出儿子,会不会听你爷爷、奶奶的话过继你大伯的儿子,我是不知道。但他一定会千方百计,去查自己生不出儿子的原因。惠茹啊,这世上信佛、信道、信神灵的人为什么这么多?就因为确实有能人。依沈万才的身家,说不定还真能被他找到这样的人,要是让对方看出他身上的问题,找到我这个下蛊人,我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所以,你二姐五岁的时侯,我在沈万才的情妇里找了个有把柄的女人。当时,已经是我对沈万才下蛊后的第三年了。这三年里,别说儿子了,沈万才的女人没一个大肚子的。我就对那个情妇说,沈万才前几年伤了身子,不可能再让女人生出孩子了。如果,她还想过好日子的话,就跟我合作,骗沈万才怀了他的孩子,其实是跟其他男人借的种。然后,就有了沈俊文。”方美玉布满皱纹,硬的像石头般的老脸上,掠过一阵疯狂的快意与讥嘲。

  沈惠茹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哆嗦着唇角,好半晌才喝道:“妈,你傻了吗?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自己生啊?”

  “沈万才背着我睡过多少女人?这样的男人,碰我一下都觉得恶心,怎么可能还会跟他上床?你别忘了,就算借种,之后为了不让沈万才起疑,也要和他再睡上几次的。”方美玉哼声讥笑道:“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沈惠茹越想越不对劲,拧眉追问道:“那我是哪儿来的?”

  方美玉斜视着沈惠茹,随即躲过对方锋利的视线,垂首道:“已经说到这里了,我就跟你说实话吧。你猜的没错,你不是沈万才的女儿。沈万才这么对我,我怎么可能还为他守节啊?不过,我不想和沈万才离婚,便宜了他。所以,跟你亲生父亲也不过是处了一段时间而已。后来有了你,我和他就没再见面了。本来,我是不想生下你的,但一想到让沈万才养大一个我和别人生的孩子,我心里就高兴。你现在也该明白了,我之所以,比起你的姐姐更喜欢你,就是因为你不是沈万才的亲生女儿!”

  怪不得!沈惠茹心道,作为母亲的方美玉一直对她的两个姐姐很冷淡,常常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原来原因在这里。而且,沈惠茹也知道自己的性子、长相和大姐二姐大不一样,到头来,她竟不是沈万才的女儿,简直就像荒谬的故事。她以前一直觉得母亲方美玉性子太软,被沈万才欺负了,亦只会自咽苦水。不想,方美玉私下居然做了这么大胆的事。沈俊文不是沈万才的私生子,方美玉自然不会妒恨了。

  如今想想,什么都想通了。她从小就和沈万才不亲,长大以后看着沈万才把私生子领回沈家,对这个父亲就更没什么感情了。要不是这样,刚才沈万才被闻天傲刺伤那会儿,她必定立刻上前帮忙。更不用等沈万才捂住伤口求救,她早就打电话喊救护车了。哪会担心因为沈万才的伤是闻天傲扎的,会不好跟闻君耀交代,而不闻不问呐?沈惠茹暗叹道,眼下沈万才肯定已经不行了,他临死都不知道方美玉做的事,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沈家的家世,听得卫霄十分地畅快,他本就厌恶三心二意的男人,更看不起婚中出轨的男人。何况,沈万才还是害死一点墨的刽子手,虽然他给一点墨喂了血,但至今白毛大鸡一点起色都没有,卫霄真是恨不得沈万才在死前听到方美玉这番话,狠狠地吐出三升血,死不瞑目才好。可惜,沈万才只让自己扎了几刀就下地狱了,实在太便宜他了。

  这么想着,卫霄瞅向沈惠茹细观她的脸色,看着她频繁摸着小腹的样子,沉声道:“听了外婆的这些话,我总算明白外婆为什么要抓我了。外婆说,你的蛊虫都是吃血的对不对?你为了伯母,对闻家人下咒,肯定要付出代价的,有可能会让你身体不适。但那个时候,你已经开始养子蛊了,本来就需要很多的养料,加上下咒要付出的亏损,这么一来便不够你用了。你身体里被蛊虫吃掉的养分,根本跟不上补充的营养。必不得已,你只能让子蛊钻到别人的身上,吃别人的血和肉,来缓解你被蛊虫掏空的身体。”

  “不对……胡说!”方美玉想反驳,但只要她的情绪一激动,肚子里已经闹成战场的虫海,便一阵高过一阵地泛起骚动,让她只能住口,用全部的精力来压制体内的蛊虫。

  卫霄睨视着对自己报以恨之入骨的眼神的方美玉,阴着脸道:“而我,就是那个被你选中的倒霉鬼。我想,伯母一定跟你说过,我能见鬼的事。让你觉得我和其他人不一样,会更加滋补你的蛊虫吧?说不定,地震之后你吃得那顿打并不冤,沈万才小儿子的死,还真是你害得。你让蛊虫……”

  噗通、噗通、噗通……

  沈惠茹的肚子胀痛,此时听了卫霄的话,不知怎么得,心跳也快了起来。

  “你血口……喷人!”方美玉青灰色的脸皮更黑了,透出一股死气,她呲着牙打断卫霄的话头,与苍老的外貌不符的圆滑嗓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卫霄抱着一点墨,昂首睨视着方美玉道。

  方美玉按下一波骚动的蛊虫,咬着下唇道:“我要让蛊虫吃东西的话,何必一定要害死沈天宝?那天地震里不知道死了多少人,随便弄几个也够蛊虫吃了。”

  卫霄冷笑道:“其实,在两年前沈天宝用剪刀刺伤我,让你丢脸的时侯,你已经想杀他了吧?只是找不到下手的时机。乌俞市的大地震,正好给了你这个机会,不仅可以当蛊虫的吃食,还能一举除掉碍眼的人。我想,沈天宝一定不是你找人弄出来的,也不是和你合作的沈俊文的母亲生的,而是沈万才从其他情妇那里抱来的。你虽然知道他不是沈万才的儿子,但也不敢叫沈万才去验亲子鉴定,免得沈天宝的母亲找麻烦,给沈万才吹枕头风,让他连沈俊文一起检查。”

  方美玉几欲辩驳,却因腹内的绞痛,只得闭嘴暂忍。

  “你和沈俊文,还有沈俊文的母亲之间,肯定有协议的。哪里肯让后来者的沈天宝分一杯羹?所以,为防沈万才头脑发热,把公司和家财传给小儿子,沈天宝必须死。”

  卫霄摸着一点墨身上的绒毛,盯着脸色阴的出水,却因为蛊虫的折腾而无法启口的方美玉,补充道:“只怕,给蛊虫的吃食还有讲究,它要吃活人的血肉。所以,当初你只是叫人绑架我,没有一开始就把我弄死。我被绑架的那一夜,你以为蛊虫能吃到我这颗大补丸,缓解你的压力。谁知绑匪留了一手,没有把我带去。你本来是想按绑匪的要求做的,但又怕夜长梦多,而绑匪的心眼也确实多了点,你不想到头来反而中了绑匪的计,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的干脆把绑匪杀了。”

  “你用蛊虫杀了绑匪之后,让蛊虫爬到绑匪的脑子里,顺着来路往回走。你知道我这个被绑来的货物离交换地点一定不会太远,另外,就算你没有跟在蛊虫身边操控它们,但你深知蛊虫的本性,只要蛊虫遇到好吃的,就会本能地扑上去吃,我根本逃不掉。对吗?”卫霄眯眼斜视着方美玉,扬眉道。

  “胡说!胡说!”方美玉扭头不再看卫霄那张可恶的脸,转视揉着肚子的沈惠茹道:“惠茹,你可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噗通、噗通、噗通……

  母亲方美玉为什么这么紧张?她怕自己相信闻天傲说的哪句话?在今夜如此危机又荒诞的情况下,闻天傲又为什么要分析这些事,并且讲给她们听呐?与其跟她们说,还不如给警察打电话。难道,闻天傲以为自己会为了他和母亲起冲突吗?不管方美玉是养蛊人也好,是杀人犯也罢,无论方美玉做过什么,对方都是自己的母亲。她怎么可能为了一直被自己视为灾星的闻天傲,去为难养大自己的亲妈呢?就算被警察审讯,她也不会为闻君耀作证的。闻君耀如果是想利用她,来挖方美玉的墙角,那就真是异想天开了。

  不过,她的心为什么跳的这么快?她刚才仿佛想到过什么,可惜,那个自己还没捕捉到的念头一闪而过,没弄明白,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件事好像非常重要,所以,她想不起来就觉得心里发虚。到底是什么呐?沈惠茹一次次地询问自己。

  噗通、噗通、噗通……

  她是从什么时侯开始心跳加速的?好像是在听到闻天傲说沈天宝是被她母亲方美玉用蛊虫害死的提示之后。为什么呐?为什么她的心会忽然狂跳起来?沈天宝死就死了,她根本不会为沈天宝掉一滴泪,要不是沈天宝刺伤闻天傲,当日,她便不会和孔知心争执,也许朵朵就不会死。沈惠茹抿唇道,她恨不得蛊虫钻到沈天宝身上去,吃光他的肉,喝光他的血……

  等等!沈惠茹的手在颤抖,钻这个字眼,猝然间触动了她的神经。闻天傲好像一直在对她说,蛊虫要吃人身上的养分,沈天宝、闻天傲都是她母亲方美玉的目标。只是,一个已经得逞,一个失败了两次而已。但,她母亲看上的就真的只有他们两个吗?

  噗通、噗通、噗通……

  闻天傲在点醒她,一次次的点醒她!一颗充满彷徨、恐惧、疑惑、愤怒的种子猛地从沈惠茹的心中蹿出来,她不敢置信地咬紧牙关,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握紧拳头由着指甲抠进掌心,好半天才压住险些无法克制的情绪,缓缓抬头面向方美玉道:“妈,你跟我说句实话,朵朵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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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下手的原因

  “根本没有的事,你胡说什么呢?”

  沈惠茹问得突然,即便方美玉的脸僵硬的可怕,但仍是带出一丝情绪,浑浊的眼眸下意识地闪了闪,似乎不敢与女儿质问的目光相迎。方美玉的逃避,使沈惠茹的猜忌更深了,虽然须臾之后,方美玉大声否认了,但先前闪过的那一抹心虚,仍使沈惠茹本就苍白的脸面一下子转为铁青色,而且由于太过惊愕,导致腹中愈发的不适,甚至有些站立不稳。

  方美玉欲上前搀扶,沈惠茹却一连退了几步,在方美玉焦急地呼喊之下,才没有踏入火海中。但沈惠茹并没有领情,依旧以充满怀疑的眼神瞪视着方美玉,大有你不说实话,就不要假惺惺地对我献殷勤的意思。

  卫霄觉得沈惠茹终于聪明了一次,领会了自己话中的意思。卫霄不知道方美玉有没有对朵朵下手,但他并非要查案,只是想让沈惠茹起疑心而已。

  其实,两年前朵朵的死,本身就令他十分的意外。当初,他可是亲眼看到朵朵被激动的沈惠茹压在胸口,最后造成窒息的事故的。卫霄原以为朵朵会受一些罪,谁知道,他刚入院不久,方美玉便陪着沈惠茹来医院报丧。令他吃惊的同时,更使他了生出了重重的疑惑。

  卫霄分析过这件事,怎么看,其中都满是疑点。朵朵被沈惠茹压在胸口的时间并没多久,何况,她已经两岁了,不是一碰就伤的婴儿了。就算沈惠茹用得力气比较大,但与刻意把人捂死的劲道还是有区别的,怎么可能就这么去了呐?而且,如果当时朵朵的情况真是很危急,甚至在生死关头的话,沈惠茹会有心思和孔知心争吵吗?无论沈惠茹有多不着调,恐怕也没这个心情了吧?

  卫霄思索之际,另一位当事人沈惠茹亦在回忆,并且越想越是心惊,不知不觉地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那时候,我把朵朵抱到楼上去,你就跟在身边。朵朵一开始看着快不行了,好像气都要没有了,后来我朝她的嘴里呼了几口气,总算好了那么一点,脸色也转过来了。”

  “你不要瞎想!”

  方美玉出声呵斥,沈惠茹却没有停嘴。“我没有瞎想!医生不是也说朵朵应该有救的吗?怎么我下楼想给君耀打一通电话,回来的时侯她就不行了呐?”沈惠茹说着,抬眼凝视着方美玉道:“我要怪医生,是你拉着我说,医生尽力了,但救朵朵的时侯已经太晚了,所以才没救过来。可是,我到楼下去的时侯,朵朵明明有起色了!”

  沈惠茹的心情不停地翻覆着,肚子的疼痛感也愈来愈明显,但她此刻仿佛忘了痛楚般的指着方美玉道:“那天,你一直跟在朵朵身边,要是医生有什么不经心的地方,你肯定会跟我说的。但你不仅没有说,反而为他开脱。也怪我傻,到现在才想明白。就算朵朵的死,跟医生没关系,照理来说,你也不会帮着医生说话的。除非,你怕我把医生逼急了,让他说出他也觉得奇怪的事情!就是朵朵明明脱离了危险,却在转眼间死掉的事。要是这件事闹大了,说不定连警察都会来,迟早会发现朵朵为什么死的。”

  方美玉板着脸,沉声道:“真是越说越离谱了!妈知道,怀着孩子的人都喜欢乱想。可你也不能因为别人挑拨一句,就怀疑妈啊!”

  “那你发誓吧。”卫霄插口道:“既然你下咒这么灵验,发誓一定也会应验的。你就说,假如是你害死了朵朵,你就不得好死!我想,只要你发了誓,伯母会相信的。”

  原本卫霄没想用这个方法的,但他忽然想到了前世的贺家人,贺家人因为转运的事,从小叮嘱贺盛曜、颂苖不能胡乱发誓。卫霄觉得,方美玉这样会下咒、又会养蛊仿佛和女巫一样的人,应该也极其讲究这方面的事情的。曾经,卫霄就因为贺家人用这样的话来逼迫他,而险些走向绝路。卫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施这一招为难旁人。真是风水轮流转,不得不让人感慨。

  “你……”一来是体内的蛊虫闹腾,二来被卫霄气得不轻,竟使方美玉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而此刻仔细观察着方美玉神色的沈惠茹,心里并不比母亲好受。她当然不希望卫霄说的是真话,但人一旦起了疑心,心里就有了疙瘩,无况人命关天,要是弄不明白,哪里还能与之亲近?然而,沈惠茹以为方美玉会毫不犹豫地发誓时,却左等右等不见她说话,心下顿然一片冰凉。“妈,为什么?朵朵是你的外孙女,你怎么忍心啊?”

  “你宁可信他不信我?不是跟你说了,我没做过嘛!”方美玉不耐烦地低喝道。

  沈惠茹颦眉怒视着方美玉道:“那你为什么不敢发誓?”

  不待方美玉解释什么,卫霄冲着沈惠茹招手道:“伯母,今天她把我叫过来,根本就没准备再放我回去。现在,沈万才都死了,说不定,她连你也不肯放过了。你还是站到我这边来吧,她身上有蛊虫,怕被这些火烧到,不敢过来的。”

  闻言,沈惠茹不自禁地想挪动脚步,被方美玉喝止道:“不许过去!”

  沈惠茹见方美玉紧张地叫住自己,拖着僵硬的好像提线的人偶似的身子步向她,仿佛想要伸手拉住她。沈惠茹瞅着方美玉那古怪的模样心里就害怕,左手捧着肚子,右手指着方美玉道:“别过来!你再走一步,我可就过去了!”

  方美玉气急败坏地瞪视着沈惠茹,可能是气急了,嘴里发出悉悉索索的抽气声。

  “你要我不过去也行,你跟我说真话,朵朵的死,到底是不是你动了手脚?”沈惠茹盯着浑身上下每一片肌肤都被蛊虫闹得起伏不定的方美玉,威胁道:“我数到三,你要是不说,我就过去了!你也别想骗我,是不是假话,我听得出来!”朵朵的事永远像一根刺般的扎在沈惠茹的心坎上,碰也碰不得。如今,更是好比一把利刃似的悬在沈惠茹的头顶上,不管真相究竟是什么,她都想弄明白,而且越快越好。因此,沈惠茹附和起一直厌恶的闻天傲的话。

  实则,方美玉不说倒也罢了,要是真说出朵朵是她杀的,沈惠茹只怕会立刻跑向卫霄处。卫霄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以为方美玉不会回答,正想说什么时,方美玉居然阴着脸开口道:“你那天下楼的时侯,知不知道医生跟我说什么?他说,虽然能保住朵朵的命,但她闷了有一段时间了,脸都憋青了,十有□□会变成傻子!”

  “为了这点没影的事,你就杀了她?”

  沈惠茹不敢置信地望着方美玉冷喝,方美玉却没接桩,继续说道:“那一天你为什么叫我去,你还记得吗?你说闻君耀不喜欢你,怀疑闻天傲是他的私生子。其实,我早想跟你说了,闻君耀这个人性子冷淡,确实对你没什么感情。可是,想让你过得开心点,就只能骗你,骗你说闻君耀是喜欢你的。”

  “你胡说!”沈惠茹扯着嗓门怒喝,肚子却仿若因为听了方美玉的讥讽而剧烈地抽痛起来。

  方美玉冷嘲道:“你就别自己骗自己了!你知不知道,我是在帮你。闻君耀一开始就不喜欢你,要是还有个变成傻子的女儿在跟前晃,时间一长,你说他会怎么对你?而且,你别忘了,那天你和孔知心吵成了什么样,简直就是水火不容,差点打起来。当时,你对孔知心说的话,对她的态度,无论放在哪个人家,都要被骂得。媳妇能对婆婆这么说话吗?像闻家这样的人家,只怕根本不会跟你多嘴,把你往娘家一赶,当作没你这个人,你要怎么办?”

  方美玉看着额角上流着冷汗,哑口无言的沈惠茹道:“可是,朵朵一死就不一样了。只要我们一口咬定,朵朵是因为孔知心拦着,才耽误了救命的,孔知心一定不敢再找你的茬儿。你指着孔知心的鼻子骂她的事,也就掀过去了。还有闻君耀,他肯定会因为朵朵的死,对伤心的你好一些。这样一举多得的事,为什么不做?难道,你想让闻家人把你赶回沈家吗?你想让闻君耀冷落你吗?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沈惠茹蠕动着嘴唇,想说什么却疼得叫不出声来,她咬着失了血色的下唇,低着脑袋,脸颊上滚下由于肚子疼而渗出的冷汗。沈惠茹知道方美玉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当时她和孔知心的那场架之所以重重提起,轻轻放下,就是因为朵朵夭折,里面还有孔知心之过,加上闻家人为免她过于伤痛,才网开一面的。但如若方美玉没有私心,沈惠茹相信对方是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代价实在太大了。

  “说得好听!不过是想让蛊虫去吃朵朵,这样一来,蛊虫就可以少吃你的血了。”卫霄不屑地觑视着方美玉道:“朵朵、沈天宝、我、还有伯母肚子里的孩子,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你的蛊虫只要吃小孩的血啊。”

  “你说什么?”肚子疼到脚抽筋的沈惠茹听到卫霄的话,瞬间寒毛直竖,踉跄着身形,险些跌坐到火焰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前面几天我更的不多,但是,我都是通宵写的,你们大概不知道。》《

  昨天,实在难受的不行,本来想坚持一下的,结果腰后面疼死了,我妈说,你别写了行不行啊。压着我去睡觉了,抱歉啊,近来卡文卡的很厉害不说,身体吃不消。我会努力的,请大家不要怪我速度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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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的地雷,感激不尽,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关照,虽然我那么没用,老是写不出来。T T

  谢谢读者“明熙”给我灌溉的营养液,么么哒,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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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可悲也可恨

  “还能是什么?”卫霄冷眼睨视着火海对面的方美玉母女俩,最后把目光停留在沈惠茹凸起的小腹上。“伯母,你的肚子越来越痛了吧?我来的时候,听元墨纹说,已经长成,却还没出生的胎儿,蛊虫最喜欢吃,也最补蛊虫的身体。你一直在摸肚子,而且脸色这么难看,我想,有人不仅私害死外孙女,只怕连女儿都不愿意放过了!”胎儿的事,卫霄是按前世看的小说上的逻辑说的,虽是猜测,却也未必不靠谱。

  听到卫霄的话,沈惠茹惊呆了。一愣过后,猛地瞪向方美玉,摸着小腹的手不住地发抖。如果,之前沈惠茹的脸用灰败来形容的话,那此刻便已是惨无人色了。

  方美玉吊着人偶般僵硬的身子上前道:“你别信他的话!你忘了自己和他是什么关系了吗?他怎么会帮你啊?”

  “你别过来!”方美玉说的不错,沈惠茹确实不信闻天傲会帮自己,但此刻,她怕方美玉更胜闻天傲。沈万才的下场就不必说了,但一个连自己的外孙女都能眼睛不眨一下地弄死,并且始终把做女儿的蒙在鼓里的人,她便是想信,又敢吗?稍一犹豫,沈惠茹就看到方美玉逼近自己,赶忙出口喝斥。

  卫霄出声指点道:“伯母,想要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其实很简单,你走到火里去就行了……”

  “不——!”方美玉猝然间打断卫霄的话,鼓起眼珠奋力地移向沈惠茹,举起硬邦邦的,被蛊虫的涌动而绷直了的右臂,朝对方抓去。因为蛊虫在体内暴动的缘故,方美玉的动作十分的迟钝,沈惠茹即便肚子生疼,微一偏身也就躲开了。

  方美玉一击不成,抖动着满是褶皱的脸皮道:“别听他的话,这火会烧死你的!你,唔……”方美玉说到一半,激动的情绪令她体内的蛊虫又开始拼命的折腾,为了压下蛊虫的翻涌,不能一心二用的方美玉只能住口。

  卫霄眯眼睨视着肌肤下窜过一*‘青筋’的方美玉,随即眼神瞥向沈惠茹道:“我想,伯母也看出来了,这些火是不烧蛊虫之外的东西的。另外,这间房子里到处都是蛊虫,特别是地毯下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按理说,只要是活物,它们都会扑杀。之所以不攻击我,是因为我全身上下都贴着佛经。沈万才没事,是因为他身上已经有蛊虫了。可它们为什么不打伯母你的主意呢?”

  其实,不用卫霄再说下去了。沈惠茹就算是傻子,此时也已经醒悟过来了。然而,卫霄并没有停嘴,继续往下说道:“伯母身上有蛊虫,而且还是只蛊王,所以地上的蛊虫没有咬你,也不敢咬。照外婆的意思,她生来就有一只母蛊,那只母蛊已经在偷袭我的时侯死掉了。就是这样,外婆的身体才会亏损到这个地步。而外婆之所以没跟着去,是因为有蛊王替她撑着。这只蛊王,是外婆在二十多年前,想给沈万才下蛊的时侯养出来和母蛊□□用的。”

  卫霄紧盯着忍着剧痛,眼中充满了绝望的沈惠茹道:“外婆两次对我下手,还把蛊虫放在闻镶玉、孔知心身上。结果,闻家人没事,反倒把她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还让闻家请来了天师元墨纹。看闻家一副不找出养蛊人不罢休的架势,外婆怕了,她如今的身体已经没办法和高人对战了。即使想逃,以她现在的体力,也逃不过闻家人的追捕。何况,依外婆的性子,恐怕也不甘心吧?”

  “所以,外婆就趁闻家人还摸不清底细的今天,把我这个她最想除掉的人请了过来。她想用我的血和肉,去养她越来越不听话的蛊虫。如果我被蛊虫吃了,外婆以为她的身体肯定会好转。之后,她就可以逼沈万才把沈家的东西都给她,再往别墅里放几把火,把被蛊虫吃到只剩骨头架子的知情人都烧成灰。到那时,谁还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呐?至于她,十有□□也会被人当作死者之一,而躲过追捕。”

  卫霄看着沈惠茹若有所思的表情,接着说道:“外婆把你叫来,一是不想让闻家人起疑,二是她想把蛊王放在你身上,因为,只有你对她是最没有戒心的。那么,她下蛊取蛊就会容易得多。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你是外婆的女儿,多少有一些她的血脉,不会让蛊虫一上身就想着喝血吃肉不听话。”

  说到这里,卫霄斜视着被蛊虫折腾的说不出话来的方美玉,搂着一点墨的双臂不自禁地收紧。“外婆把蛊王放在你身上,就好比把身上的蛊虫洒在外面的林子里一样,目的是想让我们防不胜防。也怕我和元墨纹联手,一上来就对付她。要是蛊虫被打死的话,她就死定了。但只要蛊虫不伤不死,说不定还是有一线生机的。你肚子里的那个胎儿,就是为防她被打成重伤,送给蛊虫的补品。因为,到了那个时候,外婆还指不定要让蛊虫帮自己疗伤呢。”

  沈惠茹一边警惕着因体内蛊虫的骚动而无法动弹的方美玉,一边隔着火海,俯视着角落处的卫霄喝问道:“世上没有出世的小孩那么多,她为什么偏偏要选我的?一个朵朵还不够,连现在在我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弄死,他们可都要叫她外婆的,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沈惠茹不理解,也无法理解方美玉的想法,眼前的方美玉变得她都不认识了,亦或者,作为母亲的方美玉一直是这个样子,只是掩藏的太好了,所以她才没有发觉。沈惠茹一下下抽痛的肚子疼得她几乎站不住脚,但比起她眼下心底的彷徨和无措,根本不值一提。

  “本来,倒是可以的。”卫霄冷眼望着咬牙切齿的沈惠茹道:“朵朵的事是意外,加上你和孔知心吵架,医生又说朵朵的脑子可能傻掉,让方美玉觉得不吃白不吃。对于让闻家和沈家彻底恶交的沈天宝,外婆是故意借地震的时侯吃掉的。后来,她又想来吃我,结果倒害了她自己。你看,她这样的脸,这样的身体,敢出门么?敢弄出什么大动静吗?就像她说的,这世上还是有能人的,要是一个不小心让别人发现她是养蛊人,肯定要被围剿的。她惜命的很!”

  “你不是说她出去下蛊害你了吗?怎么不敢出去,不敢闹出大动静了?”看方美玉几次三番阻止自己碰到火焰的样子,沈惠茹知道一定被闻天傲说中了,她身体里只怕真的有蛊虫。但方美玉的话,也确实让她不敢踏入金色的火海之中,就怕火焰炙烧蛊虫的同时,把自己也烧死了。若非如此,肚子疼成这样,沈惠茹一定会去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可而今,却被方美玉逼得进退不得。沈惠茹按着肚子满眼都是怒意,她心道既然走不了,孩子和性命都可能保不住了,那就干脆把事情好好弄个明白!就算死,也不能做个糊涂鬼!

  “是去了啊。伯母应该知道的比我清楚吧?这栋别墅看起来很新,只怕是两年前地震之后建的。那是外婆第一次冲我下手,却让派出来害我的蛊虫死光了,她自己闹成内伤之后。为了治伤,她就在树林里盖了这栋别墅,继续遮着脸……”

  “为什么要重新盖一间房子?本来的那间不能用啊?”沈惠茹认为闻天傲在胡诌,她还真不相信连房子都能和这些事扯上关系,便故意插口询问,想听闻天傲怎么解释。

  卫霄抿了抿唇道:“因为位置啊!你没看出来吗?这间房子盖在树林里,周围阴森森的,光线很少。蛊虫出去活动起来就方便多了,根本没人会注意。方美玉是来养伤的,她一开始肯定不想把事情闹大,让沈万才他们知道蛊虫的事。可她每天都要取活血养蛊,林子里有很多东西供蛊虫吃吧?鸟啊,老鼠啊什么的。”

  “那也不用盖房子吧?她每天到林子里走一次不就行了?”沈惠茹反驳道。

  “我不是说过,方美玉受伤了吗?说不定当时她都走不动路了。”卫霄凝视着沈惠茹道:“我被绑架后,外婆还有没有到医院去看你?再说,随时随地出入,能跟每天只到树林里一两个小时一样吗?”

  难道,真被他说中了?因闻天傲的话,沈惠茹一下子想起当年方美玉在医院里赔了她几天后,就托病没有再去看自己的事。而且,后来过了一年半,方美玉才打电话和她联系。之中,她好几次找方美玉,却听沈家的管家说方美玉去了二姐家,她和二姐关系不好,加上二姐嫁去了国外,她连对方的地址和联系电话都不知道,所以也就没再找。

  如今想来,她母亲方美玉对这个二女儿比对大女儿还冷淡,怎么可能去找她呐?还一住就是一年半载的?沈惠茹咬着下唇,心惊于闻天傲的聪慧,暗道,方美玉说闻天傲被人调换了,那究竟是跟谁调换的呐?为什么闻天傲这么聪明,还能记得两年前的事?那他还记不记得自己冷待他的事呢?沈惠茹越想越怕,打定主意如果能活着回闻家,就跟闻鼎虞打电话,告诉他闻天傲是假的,还是个怪胎。这么一来,她就等于帮了闻家一次,说不准对方看在她报讯的份上,能不追究她把肚子里的孩子弄掉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耳鸣太厉害,而且累吐了,这个样子,我以前有过,后来挂盐水每天三瓶,挂了半个月。因为实在不行,所以早睡。今天早上三点半爬起来写的。T T,想想都是泪。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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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众人的目的

  “外婆为了养伤建了这栋别墅,可惜,伤还没养好,你却告诉她我回来了。她也许怕我知道些什么,也可能觉得我的血比较有营养,这回,她亲自出马对付我了。结果必不我说,你看她的脸就知道答案了。”卫霄阴着脸,勾起唇角道:“第二次失利,让她伤上加伤,大概就要油灯枯竭了,现在她能控制住身上的蛊虫已经够难了,怎么还会去抓什么小孩,孕妇?再说,有你这个现成的摆在眼前,何必舍近求远?”

  沈惠茹皱眉驳斥道:“那些被她下蛊的人可以帮她抓啊!”

  卫霄闻言,哼声道:“那些人,她根本不敢放出去。之前我不是说了么,她能控蛊,却不能操纵被下蛊的人的想法。要是被下蛊的人离了她的左右,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事?跑到警察局去报案也未必没有可能。而且,我以为方美玉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下,她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就算被她控制住的也一样。”

  “所以,又轮到我肚子里的孩子去给她填命了?”沈惠茹的目光犹如一把把出鞘的利剑,狠狠地刺向正与体内的蛊虫较劲,而无法开口的方美玉。可惜,这只是虚幻的眼神化作的利刃,若非如此,方美玉已经死了上百次了。

  此刻,沈惠茹的肚子已经疼到麻木,不用去医院检查,她也知道腹中的孩子肯定保不住了。其实,沈惠茹没有多喜欢肚子里这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但她爱闻君耀爱得快疯了,对于这个唯一可以牵制住闻君耀的筹谋看得极重。沈惠茹无法想像,当自己活着回去,闻君耀得知孩子没保住的消息时,会对她说什么做什么……

  沈惠茹恨啊,恨不得把眼前身体一胀一缩个不停的方美玉撕碎了。她原本抚摸着肚子的手紧捏成拳,冷冷地望着方美玉怒喝道:“给闻家人下咒的事,你问过我了吗?是我求你这么做的么?你一开始可能是为我好,可是之后呢?杀了我一个女儿不算,现在还要把我肚子里的这个一起弄死,竟还口口声声说为我好,你怎么说得出口啊?”

  方美玉心里越是急,愈是想解释,反而引得蛊虫在体内四处乱窜,更加说不出话来。而隔离于火海另一头的卫霄则观察着沈惠茹的神色,与方美玉的动作,看准时机道:“伯母不觉得奇怪吗?地上都是被烧死的蛊虫,可想而知,方美玉又输了。那她为什么不逃呐?难道,等着闻家来报复么?”

  卫霄的话,使方美玉僵滞的脸颊不住地抽动,从她的眸子里可以看出她心中的焦燥。而她静不下心,就意味着压不住身上的蛊虫。方美玉知道闻天傲是故意的,但此刻她稍有一点细微的情绪波动,便无法克制蛊虫的骚乱,一张嘴,喉咙里就会爬出虫子。只要一条虫子爬出去,后面的蛊虫也就挡不住了。但蛊虫出壳后会怎么样?定然是乱钻乱蹿地往火海里扑,就如飞蛾扑火一般。

  方美玉不知道自己的蛊虫为什么会这么做,但她从母蛊的死亡中得出的结论是,闻天傲写的,或是他求得的经书上有着灵气,吸引蛊虫又克制着蛊虫。蛊虫闻到那股气味会忍不住爬上去,然而无一例外地让火焰缠上,等蛊虫被烧伤后,才知道逃,但这时候已经太晚了,它们想甩也甩不掉身上的火花了,只能尖叫着被烧成灰烬。

  卫霄无视方美玉吃人的眼光,趁她不能张嘴,接着说道:“其实,方美玉的计划很好,恐怕连沈万才暗中在钢笔里做手脚的事都知道,而且也计算在里面了。她一边用放在树林里的蛊虫杀了元墨纹他们,一面让沈万才来对付我,眼看就要赢了,哪里想到,一点墨竟然扑过来,帮我挡下了要命的一刀。”

  “只要沈万才的那一刀刺中了,我就不可能站在这里,而是应该倒在地上,让这些被烧死的蛊虫反过来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没想过沈万才会对我出手,所以,根本躲不开他刺过来的刀。可惜,明明已经十拿九稳的事,却因为一个环节出错,兵败如山倒,输了个彻底。”卫霄收回射向方美玉的鄙弃的目光,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一点墨,轻轻地抚摸着它的绒毛。

  “方美玉没想过自己会输。不过,她也留了后手,就是那条放在你肚子里的蛊虫。”看到沈惠茹恍然大悟的表情,卫霄颔首道:“对,就像你想的那样,方美玉不是不想逃,而是逃之前她要收回你身体里的蛊王。但是,事情到了这里,又出了一个致命的意外。钻到你肚子里的那条蛊虫不肯出来,方美玉失策了!”

  卫霄凝注着因为肚子疼,脸色由白转青的沈惠茹。刚才,卫霄就一直在想,两年前地震那天,沈惠茹一路上贴在闻君耀身边不停的怪叫。当时,沈惠茹没有受伤都闹成那样,而今天,蛊虫都钻到她肚子里去了,沈惠茹竟还不吵不闹,站得住脚,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难不成,沈惠茹还心存侥幸,以为方美玉会念母女之情,对她网开一面吗?可是,蛊虫都下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已经保不住了,她怎么可能还有这样天真的想法?朵朵的事,沈惠茹就一点都不记恨吗?

  卫霄不想让先前说得那些话都白费,才决定再加一把火。“你看方美玉的样子也知道,她的体内已经没有养分了。而你,不仅和她血脉相连,又这么年轻,不管是肉还是血,都比方美玉有营养多了,至少蛊虫很满意。所以,它不愿意再回方美玉身上。方美玉原本收了你肚子里的蛊虫就可以跑了,可是,她在外面叫来叫去,蛊虫就是不肯离开你的身体。没办法,这只蛊王等于她的命,为了把它取回去,方美玉只好到这里来见你。”

  “你这么说不对吧?”沈惠茹捂着肚子,龇牙咧嘴地忍着疼痛反驳道。

  卫霄挑眉道:“怎么不对?”

  “难道你忘了?她一进来,就逼着我到你身边去,叫你不要念经了。要是我身上真的有蛊王,她怎么敢让我冲到火海里去啊?”沈惠茹说着说着又感觉自己说错了,拧眉道:“好像也不对啊。她后来一直想拉住我,不让我碰到火星,应该是我的肚子里真的有她藏的那条蛊虫,所以,她才不敢冒这个险。可是,之前她为什么要我去拦住你,不让你念经呐?说不通啊!”

  “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个词,叫欲擒故纵。”卫霄瞅着肚子胀成水桶般的方美玉,边帮着沈惠茹分析道:“你身体里有蛊王,和方美玉不想让你碰到佛经燃起的火,这两件事是肯定的。她之所以一进门就让你找我的麻烦,是因为方美玉很清楚你的性子,就算她说了,你也不一定会去做。何况,你肚子里还有孩子,怎么可能会照着她的意思走到火海里去啊?”

  卫霄望着又疑惑,又愕然的沈惠茹说道:“这样一来,她就有借口和你吵架了。事实上,你们也真的打起来了,她的手碰到你身上,表面看来是打打闹闹,暗地里是在操控蛊虫,让蛊王从你身上钻出去,回到她身体里去。我想,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就是那个时侯,开始肚子疼的吧?”

  从沈惠茹惊讶的神色看来,卫霄知道自己猜对了,便接着没说完的话头继续道:“方美玉没料到,即使把手放在你的身上驱动蛊虫,蛊王竟还是不听她的话。她既要瞒着你,不让你知道她是养蛊人的事,好方便她在你没有戒备的时侯取蛊虫。又要防着你碰到房间里的火苗,把她保命的蛊王给烧死了。加上她体内的蛊虫因为吸不到养分,又没有母蛊压制,开始暴动起来,她就急了。”

  “急了?”沈惠茹咬着破裂的嘴唇,拧着眉头道:“我怎么没看出来?她要是急了,为什么还跟我说这么多话?而且,我弄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要承认对我和朵朵下蛊的事?”

  卫霄抬起脸,淡淡地凝视着沈惠茹道:“别墅里到处是经书化成的火,方美玉带着你根本走不出去,你也不会同意的。所以,她只能站在门边,等着机会多试几次,把蛊王从你身体里招出去。因为这个意图,她先要稳住你,当然你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你应该还记得,你逼方美玉说朵朵是不是她害死的时侯,被逼急的方美玉没说话,嘴里发出嘘嘘嘘的声音。她不是在生气,而是在引蛊。可蛊虫就是不出去,不愿意发誓的方美玉才没办法只好告诉你真相。”

  沈惠茹好似没有知觉般的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抠入掌心,感觉眼下的事越听越糊涂,但仍不自觉地发问道:“你还是没说,她为什么要承认啊!”

  “你还不明白吗?”卫霄指着沈惠茹身旁不远处,一直变幻着身形,被体内蛊虫的翻涌闹得无法开口的方美玉,扬眉道:“好声好气地叫,蛊王不出来,那就只有强行把它弄出来了。”

  “什么意思?”沈惠茹张着大眼,抖动着身子喝问道。

  “死人。只有死人,蛊虫才不愿意寄生。”卫霄冷眼看着沈惠茹道:“对于一个马上要死的女儿,再狠心的妈也会让她做个明白鬼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对我的鼓励,为了赶榜单,累个半死,明天继续。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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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倚楼听风雨偶得秘籍,遭神秘人追杀,损失3点福缘。
第186章 谁更胜一筹

  “不,不会的。”沈惠茹缓缓的摇头,噩耗的冲击,让她整个人都傻住了,就如开到盛极处的鲜花,被雨一打,花瓣萎了,花蕊奄了,花朵掉落在泥地上与泥水混成一团,那幅颓败的模样,使人看着心惊。

  沈惠茹之前虽然也有过不好的预想,但被告知死讯时,仍是令她承受不住。好比觉得自己得了绝症,却还没拿到检查报告心存侥幸的人,忽然被通知病症确凿的那种崩溃感,沈惠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耳朵嗡嗡嗡的响,这一刹间什么知觉都没了。好容易才醒过神,猛地抬起头,用亮的骇人的目光盯着卫霄,逼问道:“你能救我的对不对?你能把蛊虫烧死,一定可以把我身上的那条虫弄出来的,是不是?你跟我说这么多话,肯定是想帮我!”

  卫霄没有应声,沈惠茹仿佛也不用他回答,自说自话道:“你放心,只要你救了我,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把你当成亲生儿子,绝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救救我,救,啊,啊——!放手,放开我!”

  外头走廊内传入的蛊虫的嘶鸣声中,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是沈惠茹拼命地举手往方美玉脸上抽巴掌。是的,在沈惠茹因为凶讯而忽视方美玉的瞬间,方美玉动了,她出其不意地扑向沈惠茹,紧紧地抱住对方的身子,打了沈惠茹一个措手不及。就算没有卫霄的话,沈惠茹也想甩开方美玉,而此刻,她的挣扎就更激烈了。方美玉的双臂因为要缠住沈惠茹而不能松开,只能由着沈惠茹一次次狠命抽打着自己。

  实则,站在方美玉母女对面的卫霄自然很清楚方美玉的举动,却没有出言提醒,冷冷地看着她们互相厮打。

  “救我,救我啊!闻天傲,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以前对你不好,可闻君耀对你还是不错的,你不是叫他爸爸吗?那我就是你妈妈!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妈妈去死吗?要是我真的死了,你一个人回去,怎么跟闻家人交代?”沈惠茹一边改掌为拳,挥打着方美玉的脑袋,边高声嚷道。

  卫霄挑眉道:“我只是个小孩子,他们会让我交代什么?”

  生死关头,沈惠茹的心思急转,一个理由说不通,赶忙转换说法。“你别忘了,刚才要不是我拉住沈万才,你说不定早就死了,怎么还能在这里说话?你欠我一条命,难道不赔给我吗?”

  卫霄抚摸着一点墨的手微微一顿,蹙起眉角道:“不是我不救你,我根本没有办法。我不是说过让你走到火海里来吗?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了。”

  方美玉以被沈惠茹打得变形的眼睛,望着咫尺间视她为死敌的女儿的表情,当看到对方脸上闪过一丝踌躇之色时,非常了解沈惠茹心思的方美玉厉声大喝道:“你别听他胡说!你看看门外这些蛊虫被火烧得乱窜的样子,再想想你身上的那条蛊!”

  沈惠茹闻言,表现出若有所思的模样。方美玉立刻乘胜追击道:“对!你别忘了,蛊虫就在你身上,要是它烧起来,也是在你肚子里烧!而且,还会因为疼,到处乱钻。你受得了吗?”

  “有什么受不了的?”卫霄嗤笑道:“反正都是死。还不如试试看!”

  是啊!沈惠茹犹闻当头棒喝。反正方美玉又不是想救她这个女儿,方美玉只是要保住蛊虫,保住她自己的命罢了。而她之所以会走到这个地步,还不是方美玉害得!一气之下,沈惠茹抬腿就往火海里冲。

  “你傻呀!你以为闻天傲是想救你吗?他只是想挑拨你和我打起来,等我们两个人都受伤了,他才好捡便宜弄死我们逃出去。你以为他之前跟你说这么多话干什么?不过和我一样,是想让你做个明白鬼罢了!”方美玉的身体早已被蛊虫侵蚀成了一具半死不活的行尸,力气自然没有沈惠茹大。加上还要分神克制身体里的蛊虫,哪里拦得住沈惠茹的势头?气急败坏的方美玉惊惧之下,口不择言道。

  沈惠茹因为方美玉死命的拖后腿,才没能扑入火海。此时,听到方美玉的话,还存有一丝理智的心弦无声无息地崩溃了。沈惠茹昂起下巴张开嘴,疯狂的讥笑声从她的口中蹿出来。“哈哈哈哈哈……你承认了,承认想弄死我了?我知道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他想弄死我不奇怪,可你是我妈妈啊!为了你自己,弄死了我的两个孩子,现在居然还想要我的命!”

  “你也知道我是你妈妈啊?那你就该知道,你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给的,包括你的命!嘘嘘,嘘嘘嘘,嘘嘘……”

  沈惠茹见方美玉不停地发出嘘嘘声,知道对方在引动自己体内的蛊虫,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沈惠茹,心骇地要往两步开外的火焰中跳,但她的脚却仿若不是自己的那般背道而驰,往没火的地方走。无论她怎么使劲,那双长在自己身上的脚,就是不听自己的话。

  砰啪砰啪……

  深深的恐惧下,沈惠茹使出吃奶的劲儿,举着手臂一左一右地往方美玉的脸上砸拳,边呵斥道:“你在做什么?闭嘴!别叫了!叫你别叫了,你听不懂啊?你这个……”

  就在沈惠茹低头张嘴喝叱的霎那间,方美玉一踮脚,猛地把脸贴向沈惠茹,用自己流着血的唇堵住了沈惠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呜呜呜……”沈惠茹吓得眼珠都瞪出来了,她把脖子往后仰,用力扯着方美玉的头发、耳朵往后拉,可就是挣不脱方美玉那张好像吸盘一样的嘴巴。

  这个姿势,卫霄并不陌生,在前世遇到的那个恐怖的山洞里,沈绎就是以嘴贴嘴,状若亲吻的方法把体内的蛊虫,渡到男友贺盛曜的嘴里的。卫霄冷眼旁观着,并没有看到方美玉的嘴巴鼓起来,想来对方没有把肚子里的蛊虫送到沈惠茹身上的打算。

  就在卫霄思索方美玉想干什么的时侯,猛然中瞧见方美玉放在沈惠茹背后的左手正五指并拢,指尖贴在一处,捏成了一个鸟嘴似的形状,并不停地扬起手,朝沈惠茹的后心处挥下。方美玉一连比划了几次,却没有真正的碰触到沈惠茹的后背。

  原来如此!卫霄看了三次,终于明白了。方美玉是想以手为刃刺入沈惠茹的后心,那时,沈惠茹的喉咙里必然会涌出心头血,这可是人身上最宝贵的生气,躲在沈惠茹体内的那条蛊王必然会爬出来吃。方美玉的嘴和沈惠茹紧贴在一起,血液从心田里涌出来的时侯,当然也流进了方美玉的嘴里,蛊虫吃着吃着,就自己爬回方美玉身上去了。

  卫霄思虑之际,方美玉骤然间高高举起右手,却没有一下子就往下挥,卫霄知道,方美玉在蓄力,准备一击刺破沈惠茹的血肉。卫霄趁方美玉要按住沈惠茹的挣扎、又得压制身体里的蛊虫、还要贴住沈慧茹的嘴、并把全部的力气凝聚到左手上而无暇分神的当儿,把怀中的一点墨放到地上,举起匕首冲向火海的另一头。

  在卫霄跑到沈惠茹身侧之时,他的身影才落入方美玉的眼帘。一惊之下,方美玉立刻挥下左臂,直取沈惠茹的后心。说时迟,那时快!卫霄一蹬腿,猛地跳起身高举着利刃,用尽全力当空刺下,只听噗嗤一下,刀刃从沈惠茹的脑门刺入,直没入脑海之中。

  亦就在卫霄下手的电光火石间,方美玉的左手像铁锥似的插入沈惠茹的后背,抓着噗通直跳的心脏狠狠地一捏。一腔热血汹涌而出,灌入方美玉等待着的唇舌之中。随即,方美玉感觉一条滑溜溜的东西从沈惠茹的口中蹿入自己的喉间,浑浊的眼眸中透出一股狂喜之色。

  然而,下一瞬,方美玉的神色剧变,她看到两道金色的火焰冒出沈惠茹的双眼。接着,沈惠茹头顶心上,只留下个手把的匕首映入方美玉的眼底。“你做了什么?”方美玉丢开在刹间丧命而瘫软的沈惠茹,俯视着一下子从沈惠茹体内蹿出来的火焰,扭过僵滞的脑袋瞪向卫霄喝问道。

  “就像你想的那样。”卫霄睨视着方美玉,扭身冲入火海抱起地板上的一点墨席地坐于血红色的红莲中,把白毛大鸡放在自己的腿间,双手合十咏诵起净三业真言。

  “唵、苏、巴、哇、修、达、沙、哇、达、玛、苏、巴、哇、修、埵、航……”

  “不,不——!”方美玉尖叫着掐住自己的颈项,弯下腰不停地往外呕,似乎想把刚才吞入腹中的蛊虫吐出来。怎奈,不管她怎么做,都没吐出一点东西。而且,随着卫霄的念经声,她的体内仿佛成了战场,蛊虫到处乱窜,别说压制了,她整个人已经烧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给我的回贴,我都看到了,T T

  谢谢你们了,我加油不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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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垂死的挣扎

  “啊啊——!啊——!”

  “唧唧,吱吱——!唧唧,吱——!”

  疼!疼!疼——!不仅方美玉这么觉得,她肚子里的蛊虫也因为被突然蹿起的无名之火缠上,而疼得在方美玉的心肺肠胃间四处乱窜。方美玉睁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清,只能感受到炙烤般的刺痛。但方美玉知道此刻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她的头发、皮肤、筋肉、血液、内脏……一切的一切都随着蹿入腹中的蛊王开始燃烧。

  金色的火焰由内而外地喧嚣着,方美玉感觉肚子里的蛊虫拼命挣扎的同时,腹腔内的血好像即将烧沸的滚水,泛出了一*的蒸汽,似乎马上会把小腹炸裂开来一般。绝望的方美玉张着嘴,与体内的蛊虫一起发出了绝望的嘶喊。

  她不想死,她不想死,她不要死!失明的方美玉明白眼下的自己凶多吉少,已经一脚踏入棺材里了,如今支撑着她没有倒下去的,仅仅是那股不甘心的恨意,和对死亡的恐惧。方美玉恨啊,她为了活命,连女儿沈惠茹都杀了。结果,蛊王是回来了,但也带回了致命的杀机。

  方美玉不懂,为什么闻天傲的匕首不是刺向沈惠茹的肚子,而是扎入了她的头顶。其实,早在她位于三楼驱逐树林里的蛊虫,令其与别墅外的元墨纹一行缠斗时,就发觉精力大为不济,只得驱动藏在沈惠茹身上的蛊王,任由它吃掉了女儿腹中的胎儿的骨血。不过,蛊虫能巧妙的控制人体的痛感,沈惠茹才没有察觉。

  之后,沈惠茹感觉到肚子疼,是因为方美玉驱动了沈惠茹体内的蛊王,让蛊王回归巢穴,回到自己身上来。怎奈,危急关头蛊王不听话,硬是躲在沈惠茹身上和自己对持,她不停的驱蛊,蛊不住的反抗,不自禁间,蛊王自然也减弱了对沈惠茹身上神经的控制,沈惠茹的痛觉又逐渐恢复了。

  先前,沈惠茹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小腹揉动,方美玉看到火海对岸的闻天傲紧盯着沈惠茹抚摸肚子的动作,忽然灵机一动,心道虽然暂时不能把蛊王引出沈惠茹体外,但却能略施小计,偷偷下暗示,叫闻天傲在紧要之时会错意,让他无法破坏自己的目的。

  虽说方美玉没有与闻天傲正面交锋过,但两次出手都惨败而归的方美玉实在不敢小看这个五岁的孩子,她深知闻天傲的背后一定藏着什么秘密。然,不管是闻天傲的运气好到逆天,还是对方有着不同于孩子的机敏。反正,无论是什么缘故她都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方美玉驱动蛊王离开沈惠茹的腹部,让它钻到女儿的脑子里。

  一来,防止沈惠茹不小心走到火海中去。二者,沈惠茹一次又一次地抚摸凸起的肚子,肯定会让沈惠茹、闻天傲以为蛊虫正在吃腹中的胎儿,给他们一个蛊王就躲在腹部的错觉。方美玉很成功的让蛊王移动了地盘,其实,只要不是叫蛊王离开肥沃的,充满养分的肉体,蛊王对方美玉的话还是言听计从的。

  其后,闻天傲的各种表现,使方美玉暗暗点头,觉得自己施展的手段蒙蔽住了对方。所以,在方美玉向沈惠茹下杀手,准备从女儿的体内取出蛊虫时,才在那一瞬间大意了。即便她看到闻天傲举着匕首冲到了面前,但仍以为闻天傲的刀锋是冲着沈惠茹的肚子去的。万万没想到,闻天傲竟在这个要命的时侯踢腿一跳,跳了足足有一米高低,在她疏忽的刹那间,把刀子狠狠地扎入了沈惠茹的脑子里。

  直到此刻方美玉还是不明白,钻进她喉咙里的蛊王为什么会烧起来。难道,刺入沈惠茹脑袋里的匕首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但怎么看都是把普通的军用匕首,上面甚至没有缠上佛经,要不然,谨慎的方美玉必然宁可先放弃下手的好时机,也要拉着沈惠茹躲开的。

  方美玉在心底悔恨痛骂着自己,她当时明明看到了闻天傲要动手,却没有在意,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引回蛊王了,女儿也马上要死了,就算她被闻天傲刺上两刀,又有什么关系呢?谁知道,一步错步步错,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逼到了走投无路,并无可挽回的境地。有时候,人犯错不是不清楚事情背后的危险,而是一时间固执的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往往因一个马虎而悔之晚矣。

  “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皆是阿罗汉,诸漏已尽,无复烦恼,逮得己利,尽诸有结,心得自在……”

  火海中的卫霄咏诵着经文,周围熊熊的火焰随着他的念经声飞舞起来,房内无风,金色的火星子却自动飘扬开来,星星点点地聚拢到血色的红莲周围,形成一个球形的光罩,把置身于花丛中的卫霄包裹在其中。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救我,救我——!”

  方美玉张开带着火焰的双臂左右挥舞,一边凭着往日对客厅内摆设的映像,跌跌撞撞地往念经声处靠去。方美玉的全身都燃着火焰,被烧成通红色的皮肤不停地破开,钻出一条条被无名之火烤焦的乌黑色的蛊虫,千万道小口子密密麻麻的破开,好像一个个窟窿眼,又恶心又骇人。蛊虫的脑袋钻出肌肤的那一刹已是强弩之末,须臾间,就扭着身子嘶鸣着低下了脑袋不再动弹。

  卫霄口中传出的声音越来越快,方美玉体内的火势愈发的汹涌,蛊虫一*地飞速地死去。方美玉未走两步,就因为内脏、骨骼间的搅动而摔倒在地。房间里的火焰好像有智慧般的扑向方美玉,把她整个人都围在了火海之中。

  “别念了,别念了!救救我,救救我啊!”疼得在火焰中打滚的方美玉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声吼叫道:“对了,咳咳咳……咳咳,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咳咳咳,不想死,别杀我!我知道一个长生不老的法子,咳咳咳,只要你救我,我就告诉你!咳咳……”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卫霄仿若没听到方美玉的话,依旧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认真地诵着般若波罗蜜心经。

  “别说了,别说了!咳咳咳……”方美玉用指尖疯狂地抓着手臂上的皮肤,扣下一条条烧焦的蛊虫,撕裂了破败的肌肤,和那一块块布满洞眼的肌肉。身上又疼又痒的感觉,让方美玉几乎发疯,她一边用坚硬的指甲抠着自己身上的皮肉,边冲着卫霄紧咬着牙关喊道:“我说得都是真话!咳咳咳,我们方家……世代出巫女,从燕朝开始……就有记载了,啊,疼啊……咳咳咳,手札上面就写着一条长生不老之术!咳咳,咳咳咳……”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

  “停下来,停下来!咳咳,咳咳,你停下来我就告诉你!咳咳咳,咳咳咳……”为什么闻天傲不停止念经?难道,他不相信自己的话?可是,再怎么样,都会有一点好奇心吧?这可是长生不老之术啊!从古到今多少人梦寐以求,可望而不可得?

  方美玉惊愕于闻天傲的冷淡,更害怕自己就这么死了。今天晚上,她本以为能稳操胜券,哪知,仅仅算漏了一只畜生,让它给闻天傲挡了一刀。就是这么个小小的失误,功败垂成不说,连命都要丢了。如今,又猜错了闻天傲的反应……

  “不,不,不——!啊,啊啊——!好疼,好疼啊!”

  猝然间,方美玉张开喷着火焰的嘴,痛苦地悲呼着。她感觉心中的那根牵着蛊王的命弦断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蛊王置身与烈火中的剧痛,与它对生命流失的恐惧。方美玉知道,即便此时闻天傲立刻住口,也挽回不了她的命了。方美玉愣了半晌,随之而来的是翻江倒海般的仇恨,她恨啊,恨不得撕碎周围的一切,恨不得全世界都给自己陪葬。方家的女人得天独厚,出生便伴有母蛊护命,还有诅咒人的能力,但也因为如此,天生就冷酷无情,可却有强烈的复仇心!

  方美玉得知自己即将死去的事实后,右手猛地捶胸,一连捶了三下,随即低头张口呕吐起来,一下子把肚子里所有的蛊虫都吐了出来。这些蛊虫还没有死绝,在方美玉发出嘘嘘嘘的指使声后,一条条地蠕动着趴到她身上,紧紧地缠在她的四肢上。当方美玉忍着疼滚到客厅一侧的墙边时,骤然竖起十指,尖厉的指甲扣入墙纸内,双臂与腿上的蛊虫纷纷吸住墙面,带着方美玉游走在墙面上,看她紧贴着墙面移动的诡异模样,就如同一只巨型的壁虎。

  蛊虫们在方美玉的驱使下,顺着她的意往顶部攀爬,一直爬到客厅墙顶的中央,卫霄眼下所在的正上方。

  “哈哈哈……咳咳,我死了,你也别想活!”方美玉疯狂地尖叫着,说完十指一松,喉中窜出嘘嘘嗦嗦的声音,紧接着,贴在方美玉身上的蛊虫一只只弯成‘弓’字形,下一瞬,千百条好似弹弓样的蛊虫抵着墙面奋力一弹,把方美玉整个人都抛了出去,犹如炮弹般的压向其下的卫霄。即在下坠的霎那间,方美玉噗的一声吐出蛊王,往卫霄喷去。与此同时,缠于方美玉四肢上的蛊虫,与贴于楼顶处的虫子,亦纷纷像出膛的子弹似的射向唯一的目标。

  作者有话要说:T T

  未语泪先下,颈椎骨好难受啊,背上好难受啊,都不能坐着。头昏啊,呜呜呜……

  谢谢以上各位朋友给我灌溉的营养液,谢谢大家了,看到大家还给我营养液,我就知道大家还是想看下去的。我会努力写的。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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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楼听风雨   

回复 情蕭 :作者更了( ﹁ ﹁ ) ~→    发表于 2014-11-30 08:50

情蕭   

作者断更好几天了    发表于 2014-11-29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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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死前的恶语

  方美玉那疯狂与决绝的声音,每一句都清楚地传入了卫霄的耳中,他听到了,可始终没有睁开双眼。卫霄和方美玉没相处过几次,除了今晚,两者间甚至没说过话,但卫霄却很了解方美玉。

  方美玉说自己为了沈惠茹,才对闻天傲、闻家豪下咒的,卫霄根本不信这种说法。方美玉因为要保住自己的青春,保住自己的命,让蛊虫钻入外孙女朵朵的体内,吃了她的精血不说,这会儿连亲生女儿、女儿肚子里还未出生的胎儿都没放过,可以说丧心病狂。就她这样自私自利的性子,如果没有一点好处的话,怎么可能让自己付出偌大的代价去下咒,仅仅是为了维护女儿的婚姻呢?

  从整件事中可以看出,方美玉这个人虽冷心冷情,但非常理智,很有脑子。她当初嫁给沈万才的时侯,沈万才肯定对她不错,可沈万才一旦出轨,方美玉不仅没去挽回,而且毫不拖泥带水地给沈万才下了蛊,让他永远生不出孩子,并拉着沈万才的情妇设下李代桃僵之计。这么一来,即便沈万才死了,只要她掌握着这个秘密,继承沈家财产的私生子,也不敢亏待她。

  而方美玉没有选择离婚的原因,不只是财产的分割和她不善经营的问题,这年头就等于地球上的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离过婚的女人是被人看不起的,会说女人抓不住丈夫的心,没用。更别妄想离了婚嫁给更好的男人了。

  何况,这次失败的婚姻,对长得十分漂亮的方美玉来说,必定是深沉地打击,让她根本无法再相信任何的男人。所以,方美玉不愿离婚,她既然已经失去了丈夫对她的感情,就要紧紧地抓住沈万才的钱,好好享受优厚的生活。

  不过,前提是沈万才没发现自己被戴绿帽子。虽说,方美玉和沈万才的情妇都会保密,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为了以防万一,方美玉需要一个保障,一个就算沈万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被自己除掉后,也能确保自己往后依然过着想买什么买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的好日子的条件。

  但方美玉能靠什么,求得这份保障呐?靠蛊虫,显然不可能。方美玉的蛊虫是不能控制人心的,无况,大面积的控蛊是要付出高昂的代价的,方美玉付不起,也不敢这么做。那么,她还能靠什么呐?是了,她还有三个女儿。但出于对沈万才厌恶的关系,恨屋及乌,方美玉对自己给沈万才生的两个女儿并不好。因此,她只能在小女儿沈惠茹身上下功夫。

  巧合的是,方美玉赋予厚望的沈惠茹被闻家这样的大世家挑中了,并且顺利的成了闻家长子长孙的媳妇。假如沈惠茹在闻家站稳了脚,并只有她能生下闻家的继承人,就意味着自己没有后顾之忧了。为此,方美玉出手了,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下咒会让她付出那么大的代价,使得她因精血的迅速流逝而无法驯养体内的蛊虫。为了按下蛊虫的骚动,亦是一念之差下,叫蛊虫偷偷钻入朵朵的腹内杀人取食,填补自己的亏损……

  对方美玉这样不择手段的人,卫霄怎么敢大意?眼下,他同方美玉已是不死不休之局。方美玉嘴上说得好听,其实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会立刻除掉自己。所以,无论对方说什么,卫霄都不可能停下口中咏诵的经文。刚才,他之所以住口,是因为不明白方美玉追到客厅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照理说,方美玉知道他手上有克制蛊虫的经书,在沈万才没有杀死他的情况下,应该避免同自己碰面,直接逃跑才对,怎么会来自投罗网呐?心中存疑的卫霄为了仔细观察方美玉,弄清她的心思,二来,也不想把方美玉逼急了,才故意停止念经,掺合到方美玉和沈惠茹两人之间,挑拨她们母女俩的矛盾,使对方露出破绽的。

  目前,一切都在卫霄的掌控之中,就连方美玉想拉着他同归于尽,像壁虎般的倒攀到墙上,他都猜到了。主要是方美玉来客厅时,底楼的地上已经燃起了火海,厅堂内、走廊中到处都是金黄色的火焰。而方美玉的肚子里全是蛊虫,倘若她是脚踏实走来的,必然早已被火焰缠上了。因此,卫霄听到头顶上传来的厉喝声一点也不吃惊,他一早就知道方美玉必定会临死反扑,所以,方才得知对方如自己所愿般的吞下从沈惠茹脑中逃窜出去的蛊王之后,马上回到火海中诵经,就是为了这一刻。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滋滋滋滋滋……

  方美玉以蛊虫的推力把自己掷向卫霄,并于下坠的途中喷出腹中乱窜的蛊王,令其与周边的蛊虫一同‘射’向发声处。方美玉以为就算蛊王没能弄伤闻天傲,起码也会使对方手忙脚乱,再不济,后脚自己整个人这么压上去,狠狠地掐住闻天傲的头颈,命没死的蛊虫用最后一丝力钻入他的肚子……方美玉僵滞的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冷笑,她也要让对方尝尝蛊虫入腹乱窜的滋味。

  从蛊王跳出沈惠茹的咽喉,重入方美玉体内,到方美玉出声哀求无果,最后拉着卫霄一起赴死的这段时间说长不长,但若是想躲的话,也足够卫霄逃出别墅了。可卫霄好似入定的苦行僧一般,双手合十,在火焰中不住地念着经文,当大悲咒念完,卫霄改诵佛号。‘南无阿弥陀佛’六字真言,刹间响彻整个大厅。

  卫霄没有睁眼,而双眸冒出火光的方美玉又看不到的是,在她从楼顶掉落的瞬间,由卫霄洒落的血液转变而成的血色红莲正慢慢的盛开。一片、两片、三片……百片,薄如纸页的千瓣红莲纷纷舒展开深红色的花瓣,露出其中没有一丝瑕疵的白玉似的莲蓬。客厅内本就飘逸着醉人的清香,而此时,这股香味随着红莲的怒放,由淡至浓。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血色的红莲位于厅堂内的火海之中,熊熊的火焰包裹着莲花烧个不停。然,红莲非但没有衰败的迹象,反而开得更盛了,妖娆地展现着自我的风致,并顺着卫霄嘴里吐出的佛号声微微摇摆,每颤动一下,千百片花瓣上就闪现出一*的金光。光芒仿若水波般凝而不散,一丝一缕的交织纠缠着荡漾开来,渐渐地编织成一张巨型的大网。

  这些虚无飘渺的金色线条织就的‘渔网’,以卫霄所在处为中心高高隆起,呈拱圆型。把墙顶落下的蛊虫、方美玉刻意喷出的蛊王、连同她整个人都挡在了网外。按理而言,方美玉被蛊虫掷出快如炮弹,但此刻看着却犹如慢镜头般的,缓缓掉落于网中,不知是时间被放缓了,还是红莲开得太快,巨网一蹴而成,把方美玉跌落的速度比下去了。

  “唧唧,唧唧,吱吱——唧——!”

  “啊啊,啊……啊——!你,你杀了沈万才,啊啊……还刺死了惠茹,唔啊,疼啊——!现在又烧死我,啊啊唔,啊……你害了这么多人命,不管念多少的经,都永远成不了佛,成不了佛!哈哈哈……啊啊——!我等着你,我在下面等……啊——!”

  明明是以虚线织成的大网,却毫不费力地承托着方美玉和所有的虫子,甚至,没有一条蛊虫能从网孔中钻入其下的空间。方美玉、蛊虫在金色的‘渔网’上不住地翻滚,好似一条条被网起的游鱼,因为脱水窒息而绝望地跳跃着死亡的舞蹈。方美玉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失败的,但她能清楚的感受到置身于‘渔网’中的痛楚,就好像把她放在烧得通红的铁锅里,她每一个翻身,每一次移动,贴着‘渔网’那一边的身子便疼得令她恨不得立时死去。

  当然,在临死前,她要用自己所能做的一切的方法来打击闻天傲这个死敌。她就算死了,也不能让对方好过。她要闻天傲痛苦着活着,直到他死亡的那一天!

  方美玉嘴上痛快了,但事实上却被‘渔网’烤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想逃开,却无处着力,只能一次次本能地拿手去撑,用脚去踩,又一次次地摔落,贴在滋滋地冒着白烟的金色巨网上。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卫霄好像没听到方美玉的话一样,不紧不慢地继续念着佛号。房内充满了‘南无阿弥陀佛’的回音,非常宏亮,亦十分的悠远,仿佛不是从卫霄的口中传出的,而是由他体内深处的魂魄一字一句咏诵出来似的。

  红莲开得更艳了,以千千万万根金线编织的‘渔网’愈发的璀璨,其上挣扎的蛊虫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方美玉凄厉的惨叫声也渐渐地听不到了。而且,她那千疮百孔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消融。就在方美玉的肉身化为焦炭的一霎间,闭着眼睛的卫霄看到了,看到了缠于网中的方美玉哀呼着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没想到隔了这么久才更新,这几天在挂盐水,因为前面这段时间累到吐。每天两瓶盐水,一个大瓶一个中瓶,老妈给挂的,》《,我被狠狠骂了一顿,半夜我写文的时侯冲进来骂的,不能碰电脑,网线都拿掉了,家人骂我傻瓜。T T

  不知道说什么好。今天又熬夜写文了,看来我真的有病。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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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倚楼听风雨误食神秘果实,增加8点阅历点数。
第189章 别怪我心狠

  方美玉的魂魄,使卫霄不停蠕动的嘴唇微微顿了一下,但紧接着他的唇瓣又飞快地开合起来。“诃婆娑,耶驼钵,啰哆曼,都殿悉唵。诃婆娑,夜啰皤烁,吉帝吉噜婆,耶利阿无南……”

  随着卫霄口中话音的涌现,笼罩在他头顶上方的巨网一下子折翻,原本朝地板上延伸的金色边沿都提了起来,仰天掀上了墙顶,把方美玉的魂魄牢牢的禁锢在网中,并因为越来越嘹亮的佛吟声,而越缠愈紧。

  卫霄虽没有睁开眼,却可以清楚地看到方美玉的灵魂正在死命的挣扎。‘渔网’上的光芒一*地刺入方美玉的魂魄,她刚凝聚而成的灵魂痛苦的嚎叫、扭曲着。方美玉一次又一次地伸出手,想把巨网撑开,但刚探出手就被紧缩的‘渔网’压了回去,只能徒劳无功的翻腾着身子,眼睁睁地瞅着织就‘巨网’的金线越掐越紧,一根根地陷入自己的魂魄之中。

  方美玉昂起脑袋哀嚎,从那惨痛的表情,和曲扭的模样里可窥见她所能承受的极限。果然,下一瞬,方美玉的魂魄就被遽然收缩的‘渔网’割成千千万万片,耀眼的丝线聚成一团后,又倏地散开,把割裂而四散开来的灵魂俱皆圈入巨网之内。

  “诃婆娑,夜陀悉诃摩,诃婆娑,夜陀悉,诃婆娑,那摩夜波,那尼瑟利地……”

  滋滋滋,滋滋滋……

  ‘渔网’里破裂的魂魄在佛音中不停地折叠、拉伸、挤压,发出滋滋滋的,灵魂被碾压撕碎的声音。须臾间,片片的魂魄化为数不清的魂丝,在巨网内逃窜游移着,仿佛走投无路的泥鳅,妄图做最后一次挣扎。但显然无济于事,很快的,‘渔网’再次收拢,破碎的魂丝被挤成一个圆球,构成巨网的金线幻出璀璨的光芒,随着金光的闪起,网中的魂丝尖厉的悲呼着,进而融成点点的火星,好似一只只萤火虫般的飞出‘渔网’,散落到客厅的各个角落里,一点一点地闪着星光。最终,于无所不在的佛吟中黯淡、泯灭。

  卫霄不知道的是,隔着一堵墙的树林间,和客厅外的别墅内,无论是躲藏在旮旯里,还是正在攻击元墨纹等人的蛊虫都在这一刹间体内冒出了火星,随之如火乘风势般的宣扬开来。特别是丛林中燃烧着的蛊虫,这里一只,那里一簇,在昏黑的夜色里仿若星星点点的焰火,煞是好看。然,不多时,蛊虫便嘶鸣着被烧成了灰,在晚风中吹散,化为尘埃。至此,浑身失血,已经到了极限的元墨纹众人才松了口气,一个踉跄跌倒在泥地上昏死过去。

  客厅内的卫霄,没有关注房外的动静,只是盯着方美玉的魂魄。当看到那些魂丝在网中消弭殆尽时,卫霄知道这个世间再也没有方美玉这个人,对方甚至不再有转世投胎的能力。方美玉的灵魂已经被自己整个割裂、撕碎、捣烂,化为虚无了。卫霄深恨方美玉,就算前世对贺家人,卫霄都没有这么恼恨过。卫霄可以忍受别人对自己的伤害,却无法容忍朋友因为自己而受伤。方美玉挑唆沈万才杀自己,结果害死了一点墨,即便方美玉死上一千次一万次,卫霄也难以消去这股恨意。

  可以说,在沈万才手握刀刃刺向卫霄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如今的结局。方才,卫霄看到方美玉的魂魄后,开始咏诵大悲咒,但与往日有些区别,他是倒着念的,亦就是倒背经文!

  前世,在那个古怪的山洞里,他不知念了多少年的佛经,但有一件事卫霄一直藏在心底。卫霄记得自己一年年的背诵经书,洞里惨死的魂魄,和赤湖中定期出现的恶鬼便愈来愈少。冥冥中有种感应,卫霄觉得对方是投胎转世去了。既然如此,正着念经可以超度鬼魂,那么反着念呐?

  不想让方美玉好过的卫霄试了一试,果真就如他想的那般,方美玉魂飞魄散了。卫霄没有后悔,虽然因为念佛的关系,他一直避免沾染血腥、缠上孽缘,但今夜的事,是无可避免的。他退一步,方美玉就会放过他吗?何况,他不做些什么的话,对得起拼死护住自己的一点墨么?

  方美玉死前说的不假,今晚起,他的手上沾了三条人命。可是,卫霄心道,自己从来没妄想过成佛这种虚无缥缈的事。只是,以后念经、默写经书,都可能不再像从前那么纯粹了。想及此处,卫霄的心里泛起一股无名之火,未免内火伤身,他不由自主地咏起般若波罗蜜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

  方美玉的魂魄消散后,金色的巨网回复了原状,当卫霄念起心经后,又一*地震荡起来。织成‘渔网’的金线开始分散,散开了又聚拢,一时如夕阳下奔腾的金泉、一会儿似风中摇摆的锦缎、须臾又仿佛石壁上雕刻的图腾……时聚时散,似曲似直,若虚若实,金丝来来回回变幻了无数的形状,终于在一霎间,充斥于整个客厅内的金线一下子炸开,化为点点的金粉。成堆的粉末往红莲处汇聚,一点一点的融入白玉莲蓬之中。

  刺啦!

  金粉渗入莲蓬内,莲蓬不停地长大,其内泛出阵阵的白光,鼻尖的香气越来越幽浓。当金色的粉末全部涌入白玉莲蓬中后,莲蓬上闪过一道道的金光,像波纹般的组成一个个佛字,一段段经文,文字转变的极快,一现一隐简直是目不暇接。突然,莲蓬从中裂开,炸出十二枚金色的莲子,莲子如么指指甲般大小,猛地飞出莲蓬,一颗颗带着莹莹的光辉,当空聚在卫霄头顶处三尺上方。

  “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不知卫霄看没看到莲蓬结子,他依然闭着双眸,不紧不慢地念着佛经。位于卫霄头顶上的十二颗莲子围成一个圈,不住地旋转着,而且愈转越快,并在转动的过程中,落下七彩的光芒,把卫霄整个包裹在中间。

  嗞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莲子的转动形成的七彩色波纹,交织成一个透明的气罩,透过罩子可以看到其间正涌现大量的乳白色雾气,把卫霄和他腿上的一点墨的身影都密密实实地遮掩住了。从卫霄毫无异样的念经声中可以得出,这些白雾对他没有害处。

  嗞啦,嗞啦。

  金色的莲子在转动中逐渐变淡转为白色,犹如雪山上的皑皑白雪。当莲子表皮上的最后一缕金光都隐去之时,莲子不再旋转,气罩亦消却无踪,露出了卫霄的小脸。如果,此刻徐庆余、姚融等人在场,一定会惊讶于卫霄的转变。卫霄的脸变得不起眼了,不,也不能这么说。倘若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之前卫霄的脸就像一个刚上色的精致瓷胎,色彩绚丽菱角分明,非常的耀眼,引人瞩目。而如今的卫霄,却是烧制过的瓷器,虽然第一眼粗粗看去没有当初那么夺目,但仔细看来,却无一处不精致,反而更为耐看了。

  啪嗒,啪嗒,啪嗒……

  莲子从空中坠落,掉在卫霄的头顶和肩膀上,把他给砸醒了。卫霄张开眼睛,探出手捡起白玉莲子的当儿,低头间,刚巧看到置于腿上的一点墨。卫霄愣了愣,心中掠过一阵狂喜。一点墨的变化很大,要不是卫霄一直把它放在伸手可及之处护着,自己都快不敢认了。

  眼前的一点墨不能称为白毛大鸡了,它身上白色的绒毛转成了幽蓝色的硬羽,双翼上的羽毛是翡翠色的,靠近羽尖慢慢转为紫红,紫的发亮。一点墨原是乌骨鸡,尾巴并不出彩,但此刻它的尾羽足有一尺长,羽色极其鲜艳,由蓝呈紫,在灯光下变幻着七彩的色泽。然,一点墨虽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却仍没有张开双眼。卫霄下意识地拧着眉头,把小手覆在一点墨的胸口。

  噗通、噗通!

  卫霄感到了一点墨体内心脏跳动的声音,和那温暖的,血液流淌着的触感。一点墨没死,一点墨还活着!卫霄满是阴霾的眼中透出了一丝柔和,刚欲搂起大白鸡紧紧地抱上一抱,却听到门外正厅内传来的钟鸣声。

  当当当!

  三声,也就是三点整了。卫霄凝望着怀中的一点墨,心道,不管元墨纹是死是活,都不能再把一点墨交给对方。一点墨的变化太大了,就是瞎子也能感觉到它的不同。要是把一点墨还给元墨纹,自己该怎么解释?难道说,一点墨是吃了蛊虫后进阶了吗?那一点墨是怎么对付养蛊人的,养蛊人是谁,他当时在哪里,看到什么,都是对方会追问的问题,自己该怎么回答?

  他之前猜测图元星上没有灵宠,元墨纹亦不过一知半解。但而今的一点墨,就算不是灵宠,也将是众人追逐的对象了。他不能让救过自己命的一点墨陷入你争我夺的,甚至不小心会丧命境地。卫霄想到这里,单手紧握成拳。

  作者有话要说:我逼着自己写文,天很冷啊,冻死我了。头颈很难受啊,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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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一点墨再见

  时间不多了,他要早点做出决定。元墨纹等人之所以没有支援,很可能是闻镶玉不明当下的形势,不敢再让人过来送死,说不准,就算他加钱命人过来,对方也不愿来。但等天亮了,肯定会有人前来一探究竟的,他没有多少时间犹豫了。

  一点墨,他是不会交给元墨纹的。当然,也不能把它带回闻家。留在自己身边,只怕比让一点墨跟着元墨纹还危险。唯一的方法,就是把一点墨放到山林里去,幸亏沈家的别墅就靠着森林,不远处便是连绵的山岳。这种地方,几十年以后也不会开发,只要一点墨躲进去藏好,被人发现的机率不大。卫霄以为,让一点墨习惯自己捕食的生活很难,但比起人心的险恶,这点困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卫霄思来想去,如今这个方法是最好的。也许,一点墨并不喜欢,可是,他不想再看见一点墨受伤了。对自己下蛊的人虽然死了,但在幼儿园里被一点墨抓伤的人是谁?他随时会曝光的身世,将引发什么样的震动,还有那藏在暗中不怀好意的唐慕钧,又会针对自己做出什么样的事,卫霄都不敢肯定。他不能带着一点墨去冒险,更不能让人发现自己的弱点。所以,一点墨必须走。

  蹙着眉宇的卫霄抱起一点墨,一边从背包里掏出备用手绢,翻开平铺在身旁。地板上的无名之火,已在不知不觉中熄灭了,卫霄弯腰捡着白玉似的莲子,很快就把十二颗莲子都搜集起来,放进手绢里。随后,卫霄把手帕像系小包裹似的扎紧,留下两角缚在一点墨的颈项中。卫霄不清楚莲子有什么作用,但想来应该是好东西,而且,不管有没有用,给一点墨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收集完莲子,为一点墨备好了小包裹,卫霄站起身环顾四周。血色的红莲同火海一起消失不见了,客厅内没留哪怕一丝的印记。沈惠茹的尸首倒在房门口,卫霄扫过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从单肩包里取出打火机,弯身烧起地毯,并沿着左侧的墙壁一路引燃几处窗帘,之后步向门边,方抬腿跨过沈惠茹的尸身踱出门外没两步,卫霄又急忙回头,探身拔出沈惠茹头顶上的军用匕首。

  看到手中的匕首,卫霄想起方美玉吞下蛊王后的惊愕表情。方美玉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刀会刺向沈惠茹的脑袋而不是肚子。实则,卫霄几乎要被方美玉骗过了,但那时沈惠茹拼命地想冲入火海,但她的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火焰的反方向去,从沈惠茹的神色中可以看出,她对于无法掌控自己的双腿是多么的惶恐。

  观察到这件事的时侯,卫霄的心猛然一窒,他感到其中有古怪。卫霄觉得要控制一个人的行动,蛊虫就不应该在腹内,而是在脑子里。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但凡事都需要冒险的。卫霄以为比起肚子,蛊王在沈惠茹脑袋中的可能性更大,所以,刀刃的轨迹中途改变了方向,扎入了沈惠茹的脑壳内。幸运的是,他赌对了。

  方美玉不知道的是,为了使她掉以轻心,卫霄故意没有拿出令方美玉忌惮的经书纸页,他用的是自己伤口上流出的鲜血。刀锋刺入沈惠茹脑袋的那一刻,他的血液便沿着刀纹和伤口渗入了对方的脑海,缠上了躲在沈惠茹脑中的蛊王。卫霄觉得即便再重来一次,在这件事上,他也未必能做得更好了。

  卫霄边想,边揉着一点墨在别墅底楼内到处放火。因为,房间里到处铺着地毯,所以火势很快扬了起来。卫霄略略思索了片刻,解下空荡荡的背包丢在了客厅内遍布着火苗的沙发上,又走到玄关处,从沈万才的尸体边拿起原本盛着尿液的水壶,把水壶也抛入了火场之中。卫霄站在大门边,往室内张望,感觉没有遗漏任何一处会使来者捉到把柄的地方后,按下打火机,点燃沈万才的衣物和其身下的羊毛地毯,看着对方卷入火焰中,方开门闪出了别墅。

  树林内寂寥无声,卫霄以为元墨纹等人兴许在千万条蛊虫的夹击中都倒下了,甚至可能此时正性命垂危。但卫霄仍然不敢大意,他闪出了房门后,紧贴着墙根迅速地挪向与元墨纹等人反方向的东侧墙面处,以房屋为遮掩物,提步蹿入幽深的丛林中。

  树林里很黑,但对于能在暗中视物的卫霄来说,想前进没有任何的困难。卫霄深知自己的时间有限,他不能抱着一点墨走多远,起码要在五点之前回去。但卫霄又想尽力让一点墨躲远些,因为极可能之后,闻家的佣兵和警察都会来这里追查,毕竟,沈家人和他们的佣人几乎都在一夜间死绝了,这可是大案子。何况,沈万才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说方圆百里,附近几十里地总要翻一翻的,说不定还会牵来警犬追凶。

  卫霄并不是没想过自己就这么抱着一点墨离开,他也确实不愿再回闻家了,想躲到唐慕钧这些对自己不怀好意的人不知道的地方去生活。但他如今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子,没钱没户口的,他能到哪里去呐?万一路上碰到人口贩子怎么办?这么一来,他或许只能像一点墨一样躲进大山里去。可一点墨能吃虫子裹腹,他行吗?天热的时候还能找水果充饥,那冬天呢?

  再者,他的衣服就这么一套,又正在长身体。过不了多久,身上的衣服就穿不下了,到那时要做野人么?是的,卫霄没忘记封侯,如果自己去找他的话,对方一定会帮自己一把的。可是,卫霄不想再把对方扯入危险之中。因为冯耀春的关系,唐慕钧、闻君耀他们顺着这条线,必定早就找到了他身后的封侯。若是自己不见了,封侯、刘赫等人肯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卫霄暗道,自己已经够倒霉了,何必把那些对自己好的人也卷进来呐?

  而且,以他现今的脚程,没走到市区给封侯打电话,就会在半路被警车追上了。到时,他这个明明应该在沈家,却自己走回了乌俞市的孩子要怎么解释自己离开的因由,又该如何去编造沈家别墅内发生的一切呐?与其被当成疑犯审讯,卫霄还是更愿意被当作被害人慰问。

  目前的情况是,元墨纹和佣兵们整个夜里都在和蛊虫对战,只要他们其中有一个活着,蛊虫的事就瞒不了人。幸运的是,他们对别墅内的事一无所知,而知道真相的人,除了卫霄自己,永远都无法开口了。而最妙的一点是,方美玉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十有□□,她会被视为这次凶案的主谋。因为,管家老居等人被蛊虫操纵的事,除了方美玉这个主人,又有谁能如此容易地给他们下蛊呐?无况,她在这么微妙的时刻不见了踪影,怎么看,都有重大的嫌疑。

  对了,还有在晚饭前离开的沈俊文,他也是将被怀疑的嫌犯之一。而自己,只要装可怜,没人会认为他这个五岁的小孩子,会在这个凶案中占有什么举足轻重的地位。不过,眼下连沈惠茹都死了,无论凶手是谁,他人都会有一个疑问,‘卫霄,他凭什么活下来?’不管是在警察,还是闻家人眼里,他这个唯一逃生的活口都非常的惹眼。卫霄抿着唇暗思道,他得好好想一想,到时候该怎么说,才能顺理成章地解开对方的疑惑。

  卫霄抱着一点墨快步穿梭于林间,约摸走了半个多小时,周围的树木开始密集起来,左右俱是参天大树。虽是冬日,但仍枝繁叶茂,把上方的天空都遮盖住了,卫霄得时不时地回头,并在不起眼的地方做个暗号,才不至于迷失方向回不去沈家。接着,卫霄昂起脑袋挑目仰望着四周,查探着附近可以容一点墨藏身的地方。就这么停停走走,约摸又行了半里路,终于让卫霄找到了一个相对而言较为满意的地点。

  此刻,卫霄的左手边有一棵需两人合抱的大树,可惜树木虽大却已经开始衰败了,树杆从根部开始裂开,似乎被虫子蛀空了只剩下半厚不薄的一层表皮。缝隙是狭长形的,开口并不大,仅仅能勉强把一点墨塞进去。卫霄把怀抱的一点墨轻轻放在身畔的草丛里,从边上捡了跟枯枝,往裂缝中扎了几下试了试深浅。里面的空间不小,便是十只一点墨都能容下。

  随即,卫霄奋力地摇动起树枝,把缝隙中的边边角角都扫了一遍,未见有什么虫子爬出来,方抽出杆子,仔细看了看两头。树枝的尖端上没有沾上泥水,也没有小虫,倒叫卫霄放心了些许。想了想,卫霄丢开树枝,咬咬牙撩起袖管忍住恶心感,把手探入大树蛀开的缝隙中,一点点地抚摸着树杆的里侧,除了有些凹凸不平和少许的碎屑,未有其它的东西。

  卫霄想脱下外套塞入缝隙中垫在树洞底部,却又怕自己的气味,会引来警察的猎犬,只能按下这个主意不提。卫霄抱起一点墨柔软的身子,紧紧地揉了好半晌,才不得不把它送入裂缝中。一点墨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卫霄想跟它告个别,有很多叮嘱的话想对它说,但时间不等人。

  卫霄摸着一点墨的小脑袋,轻声叮嘱道:“等身体好了,躲到山上去,别来找我,外面都是坏人,知道么?一定要好好躲起来,被人抓住,他们会吃掉你的。”

  卫霄不知道昏睡着的一点墨能不能听到自己的话,但他仍反复说了十几遍,才握紧拳头,不舍地把一点墨塞进了树洞中。事情还没完,提着一点墨的脚爪轻放入洞底后,卫霄在树丛中找了大量的枯树叶洒入缝隙中,由着树叶堆积在一点墨身上,足足堆了两寸厚,才停止了动作。接着,卫霄扶了扶树杆边的野草,踢了踢泥地上的枯叶,努力消除着自己来过此处的痕迹。末了,卫霄离开前再次回首看了眼一点墨藏身的缝隙,咬牙转身往来处走,没有再回头。

  卫霄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对一点墨来说是好是坏,但他以为自己如今所做的,是对一点墨最好的安排了。而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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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无奈的办法

  回去的路上还算顺利,卫霄没走错路,也没有碰到什么危险的动物。整个林子里非常地寂静,除了偶尔自己踩到枯叶而发出的脚步声,竟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之前,卫霄抱着一点墨赶路的时侯心思不在这上面,回程中才愈发得觉得心骇。

  不过,卫霄猜测树林中之所以寂寥无声,应该是丛林内的动物都已经成了蛊虫的腹中餐了。如今,方美玉死了,就算林子里还留有蛊虫,对方势必也活不长。其实,这也有一个好处,既然附近的活物都被蛊虫弄死了,那就不必担心有什么东西爬到树洞里,祸害一点墨了。至于蛊虫,卫霄倒没放在心上,一点墨肚子里有他的血,脚上还缠着他扎系的经书纸片,蛊虫是不敢靠近的。

  想到这里,卫霄忽然记起自己的衣服、裤子、和脚底下都藏着经书纸片。这些原本保命的东西,要是不小心让警察、闻镶玉、或是其他懂行的人看见了,就成了他的催命符了。卫霄立刻把身上的佛经取了出来,走到湿漉漉的泥地旁,用打火机点燃经书,看着它在手中慢慢地烧成纸灰,当火焰要蹿到指尖时,把纸张抛在泥地上,转眼间,纸页便化成了灰。卫霄从地上捏过一枚树叶,冲着银色的纸灰扫了扫,只来回了扇了两下,灰烬便消失不见了。

  卫霄站起身以脚尖扒拉了几下地上的枯叶,让四周看起来更自然一些,方提步继续赶路,一边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现在沈家的别墅烧掉了,而昨晚留在沈宅的人非死即伤。卫霄抬起被自己割破的手心和手背,上面一点伤都没有,甚至没一丝疤痕。卫霄微微蹙起眉宇,心道别说闻镶玉、孔知心,就是警察看到了活蹦乱跳的自己,再与半死不活的元墨纹他们做对比,也会感觉其中有猫腻。

  如果说,方美玉是凶手的话,她连亲生女儿沈惠茹都没有放过,为什么独独留他这个外孙一命呐?而闻家人就更诧异了,因为他们知道,方美玉心里很清楚他闻天傲不是沈惠茹的儿子,哪会手下容情?倘若,把沈俊文视为疑凶,先不提方美玉失踪的问题,对方杀了那么多人,作为生父的沈万才都死了,可能对他网开一面么?当然,嫌犯还可能另有其人,但无论怎么说,他这么完好无缺地站在一群死伤者之间,都太醒目了。

  也许,自己要受些皮肉之苦才行。卫霄怕疼,但为了保住自己的秘密,不被抓去当小白鼠,他只能出此下策了。卫霄不自觉地握紧拳,快步奔向沈宅。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卫霄气喘吁吁地回到沈家的时侯,周边林子里依旧没有人声,但眼前的别墅已是火光冲天了,火苗如一条条火蛇般的想从窗户的玻璃处往外蹿,周边的烟雾浓地呛人,并迅速地往四面扩散着。幸而沈宅的位置十分的偏僻,位于山脉的边缘处,最近的村落也在靠近市区的几里外。何况,天色还没有亮。因此,房屋虽已化成了火海,只怕仍没被人发现。不过,即使已经有人报了警,抢险队想赶到目的地,也需要费上不少的时间。

  卫霄偷偷地摸到元墨纹等人之前打斗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卫霄的眼睛注视着泥地上的人群,一边从腰间拔出军用匕首,并退下外衣,用衣服擦净其上的指纹。然后,隔着布料捏住刀锋处,拿着匕首在草地里滚上两圈,当刀柄、刀刃处都沾上草屑和淡淡的泥印后,方伸臂一挥,把匕首抛入人堆之中。

  丢下军刀后,卫霄小心翼翼地背对着人群贴往别墅的墙根处,脱下罩裤和占着泥巴的鞋子,把绒线衣、毛线裤裹在自己的双脚上,并以外套遮头。随即,提着鞋子踢开了半合着的大门冲入火场。

  一入玄关,熊熊的火焰就把卫霄整个人给吞了进去。卫霄用外衣罩着脑袋往内狂奔,一路上虽然闭着眼睛,但仍被烟雾呛地泪流不止。皮肤上火辣辣的,刺痛的厉害。卫霄依着脑海中的印象,朝楼梯处奔跑,随即拾级而上。楼梯上到处是火苗,不管是阶梯,还是扶手,都已化为了火海。卫霄包裹在脚上的绒线衫被火花烧得坑坑洼洼的,甚至,沾上了火苗开始自燃起来了。卫霄咬紧牙关,忍着浑身的痛楚拼命地往上冲,终于踏上了二楼的地板。

  楼上的火势比底楼要好上些许,但走廊内亦到处是滚滚的浓烟和喧嚣的火焰,几乎两极分明,除了耀眼的红色火光,便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烟雾。卫霄喘了口气后,猛地握上走廊最外侧的那扇房门的把手。此时,黄铜握把已被烧得滚烫,卫霄这么一捏一转之下,滋滋地在他的手心里烫出了大片的伤痕,下一秒就燎起了一片水泡,疼得卫霄险些忍不住惨呼。但卫霄紧紧咬住牙关,硬是把涌上喉间的悲呼声咽了下去。

  满头冷汗的卫霄推开房门,这个房间即是沈俊文的卧室,亦是他今晚调换的寝房。此刻,房内充满了烟尘,地板上都是火焰,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卫霄把鞋子抛入了床畔的火堆中,边扯下缠在脚上冒着火花的绒线衣,原本粉嫩的小脚上都是烫伤的红痕。但眼下的卫霄哪里顾得上喊疼,他一把丢开破破烂烂的衣物,并迅速走到圆桌边,举起桌上的茶壶、水杯就往玻璃窗口扔。

  只听得砰啪哗啦哒的脆响声,窗户上的玻璃全碎了,窗台边和地板上都布满了大块的玻璃渣,室内稠浓的黑烟一下子涌出了窗外。卫霄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忍着脚伤跳到床边抱起棉被,艰难地拖着厚实的被子,三步并两步地跑到隔壁的卫生间,把棉被投入浴缸里,并打开水龙头浸湿。

  当棉被吸饱自来水后,卫霄使力拉出厚重的被子往砸碎的玻璃窗处拖,盖在窗沿和满是玻璃碎片的地板上。做完这些事,卫霄开始翻箱倒柜,把可以打开的箱子里所有的衣裤、被絮、枕头,等等软和的东西往窗外扔。大床上的垫被、床单、抱枕自然也丢下去了,连桌布和自己那套烧烂了的外衣都没有遗漏地抛下了楼。

  最后,卫霄满意地环顾着乱糟糟的房间,随即端着圆桌旁的雕花鼓凳放到窗边,忍疼艰难地站在凳子上,再从圆凳爬到覆盖着棉被的窗台上。此时,室内室外都因烟雾的包裹而一片昏暗,卫霄抬起手背擦了擦被火焰和烟尘熏花了的双眸,眯着眼往下看。窗户底下的墙根附近满是棉被、衣物,在草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卫霄下意识地握起拳,却不小心压破了右掌心上烫出的水泡,疼得他瞬间皱起眉头,紧绷着小脸狠狠地咬住下唇,才没失声痛呼。

  卫霄换了个姿势蹲在窗沿上,挑准其下某个较为厚实的铺垫处,才蹬腿往下跳。砰的一声,卫霄落入棉被中,饶是下方的东西铺得厚实,仍跌得卫霄龇牙咧嘴地呼疼。须臾后,定了定心神的卫霄扭头仰望,火舌越蹿越高,已经蔓延到三楼去了。卫霄用左手撑起浑身刺痛的身子,拖着满是水泡的脚往树林中走,想离别墅远一些,免得火势越来越大点燃了旁侧的树木,把他卷进去。

  轰隆——!

  刚走了几步,忽然别墅内传出一阵巨响,同时底楼的窗户尽皆爆破开来,一股刚劲的气流从破碎的玻璃窗内涌出,推着千百块玻璃渣,任其往四下飞射。

  卫霄在听到响声时,心猛然一顿,不自禁地扑倒在地。就在他倒地之时,刺啦刺啦的,一*玻璃片四射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上方掠过,有扎入泥地的、有□□草堆的、更多的则是噗噗噗地刺入树杆中,足足刺进半寸厚。

  卫霄趴在地上,望着不远处深深扎入树桩上的玻璃渣,一脸的庆幸。要不是自己躲得快,这些玻璃碎片很可能就刺在自己身上了。卫霄虽然知道自身的复原能力很强,可也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去和坚硬的树杆子比。这些玻璃连树皮都能扎进去那么深,如果刺到他身上的话会怎么样?卫霄不敢想像。

  而且,他昨夜用军刀割开自己的手,给一点墨灌血。当时已经出了不少血了,要是眼下被刺成重伤,手边却连止血的东西都没有,万一失血过多怎么办?有谁能救他?何况,他而今从头到脚都有不同程度的烧伤,这么一来,根本是伤上加上,也许没等到来救援的人,自己就支持不住了。那他故意受的这番罪,岂不是白瞎了?

  卫霄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能从火海中逃生,是因为他如今与众不同的身骨,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孩子,哪怕是个能年人,都可能已经被烟雾给熏昏了,哪里还能在火场中支持这么久,甚至有力气从窗台上跳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请为我加油,抬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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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超出了预料

  方才的那一声轰鸣,应该是别墅厨房内的煤气罐爆炸了。现在,火势蹿得更高了吧?卫霄这么想着,半侧着身子扭头回望。果然,原本刚蹿到三楼的火花一下子跃上了楼顶,把整个别墅都裹进了通红色的烈火之中。火焰很旺盛,到处尽是噼里啪啦的脆响声,可以从破碎的窗口中看到房内的东西在火中飞快的焚毁。

  卫霄看着别墅内的一切,觉得自己倒霉的同时,又发自内心的感到庆幸,要是方才他再晚那么几分钟跳下来,或是,在他跳楼的时侯煤气罐恰巧炸开,那么他此刻不是被火舌吞噬,就是已经倒在地上无法动弹了。卫霄知道目前不是感慨的时侯,他算了一下此刻别墅与自己之间的距离,认为还需走得远一些,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可是,身上很疼啊,一碰就疼。可不走又不行,卫霄只得呲着牙,先用手肘和膝盖支起酸痛的身子,才以没受伤的左掌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往前走,每走一步,被火焰燎伤的脚底板都钻心地疼。

  闻镶玉何时会遣来援兵?是不是已经有人报警了,救火队什么时候会来?卫霄边走边想,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来减轻身上的痛感。卫霄并没有朝元墨纹等人的方向走,而是笔直的前行,与对方隔了三十来米远,由于树木的遮掩,元墨纹他们又倒在地上,几乎彼此看不到对方。卫霄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自认为安全的范围才住了步,倚着树杆一屁股坐到了泥地上。

  卫霄此时才定下心来查看自己的伤势,他的右手心里被烫了个深红色的圆型疤痕,其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水泡,里面有几个燎泡已经在逃命时擦破了,掌心上粘粘的又疼又麻。而两条小腿上,则布满了一道道的红印,按上去就刺刺地疼痛,特别是脚底和脚板上,一溜窜被压破的水泡,看得卫霄又恶心又心酸。

  “唔哇。”

  无意间,卫霄的脸颊碰到树根底部蹿起的枝丫上的树叶,感觉脸皮被蹭得沙沙作疼。惊惧间,卫霄抬起左臂伸出指尖轻轻往脸庞上触摸,刹时一阵刺痛感直击心头,疼得卫霄紧紧地抿住唇舌,才没让呜咽声蹿出喉咙。

  难道自己毁容了?卫霄的心倏然收紧,暗道,自己长得好,都这么倒霉,要是脸不能看了,那还不得更叫人嫌弃啊?卫霄越想愈不安,恨不得立时找块镜子好好地照上一照,让自己有个底才好。怎奈,如今别说镜子了,卫霄嘴巴渴的冒烟也没水喝,只能忍着。

  算了,脸难看就难看吧。自己尽力了,又有什么好自责的?他能在方美玉的手中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卫霄摇着头,克制着自己不去想脸上的伤势,一边猜测着之后警察、或是闻家人可能会问他的话,并在腹内打起草稿,来了个模拟问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卫霄感觉身上的伤口愈来愈疼了,而他的脑袋也渐渐地昏沉起来。在他即将失去知觉的时侯,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人声,紧绷的心弦一松身子一软,整个人倒在了草地上。

  即在卫霄昏迷的那一刻,闻镶玉带着百来个人冲进了树林,不用仔细找,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元墨纹等人。

  “咳咳咳,咳咳咳。”闻镶玉挥手扇着林间的浓烟,站在远处不敢凑近,边冲着身旁的佣兵挥了挥手道:“你们过去看看。”

  来者内有三十个佣兵,这些佣兵可不是昨晚跟元墨纹同来的杂兵,而是闻镶玉去老宅求闻鼎虞找来的。昨夜元墨纹等人一去不回,闻镶玉坐立难安,提心吊胆了大半夜,等到凌晨还没有电话转回,闻镶玉就知道事情不妙,思来想去只得去找自家老子闻鼎虞搬救兵。若不是元墨纹的身份令闻镶玉忌惮,而闻天傲这个长孙也陷在沈家,闻镶玉说不定根本不会出面,在他想来,只要多加些钞票,付给死掉的佣兵一笔高昂的赔命钱便了事了。

  当闻鼎虞知道近来发生的事后,恨不得用拐杖敲破闻镶玉的脑壳。那么重要的事不和自己通一声气,这会儿出事了,倒想起自己,要自己给他擦屁股了。半夜被叫醒的闻鼎虞满肚子都是火气,请来佣兵不算,还硬逼着闻镶玉亲自来救元墨纹,好给元家一个交代,并让佣兵盯着闻镶玉,命其严格执行自己的指示,一定要让闻镶玉亲至现场,表现出闻家救人的诚意。若非如此,闻镶玉是说什么都不会到沈家来的,更遑论踏入树林了。

  佣兵听到闻镶玉的话,立刻各自散开,握着冲锋枪你掩护我,我守护你的,从四面八方有条不紊地冲向倒在地上的元墨纹等人。佣兵抬腿踢向倒地的人,或手一伸抓起泥地上男人的衣衫,一提一抛,使其仰躺在地。随后,把手探向对方的颈侧。

  “怎么样?人还活着吗?”要是元墨纹死了,就算闻鼎虞能护着他,指不定这事儿也无法善了。他请人的时侯,对方可是再三强调元墨纹的来历很大,让他不要得罪人的。哪知,事情居然会闹到这个地步。闻镶玉又急又怕,忍不住高声询问道。

  佣兵没有马上应声,直到把地上的人都检查了一遍,方在闻镶玉发怒前报告道:“死了二十九个,还有二十二个人活着,其中有五个失血过多,只能再坚持半小时了,要是再不输血,只怕活不成。”

  “那还等着干什么?赶紧送医院啊!”闻镶玉转身,冲着身后雇佣的保镖道:“你们把活着的人都抬到车上去,马上送去最近的医院。快!”

  闻镶玉说完,按着噗通直跳的心,冲着跟前的佣兵悄声道:“元墨纹,元天师是不是在里面?他还活着吗?他穿的衣裤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有点像道袍。”

  佣兵挑了挑眉,颔首道:“里面是有个穿得像道士一样的人,他还活着。没死的人里,他的状态算是最好的。”

  “好,好!没死就好!”闻镶玉闻言,失态地拍着心跳加速的胸口,苍白的脸上总算浮现了一抹血色。

  佣兵看着由绝望转为欣喜之色,而一时忘形的闻镶玉,询问道:“先生,之后要怎么处理?”

  “什么?”因为元墨纹没事,卸下了肩头的重负,整个人沉浸在喜讯中的闻鼎虞明显没有进入状况。听到佣兵的问话愣了一愣,赶紧定了定神,示意佣兵再说一次。

  佣兵不厌其烦地解说道:“看周围的烟,里面那间房子只怕烧了几个小时了,说不定已经有人报警了,警车和救火队马上会到,那这些死人要怎么办?就算外面停着他们来时坐的车子,我们分出人把他们丢在车上拉走,半路上恐怕也会碰到警察。到时候警察盘问,我们要怎么说?”

  “这……”闻镶玉拧起眉峰,回想着他和闻鼎虞商量后的结果,吩咐道:“我们把这么多人送去医院,这事肯定瞒不住。死人就不要动了,等警察来,我跟他说。你们先去房子那边转转,再到林子里找找,看看还有没有活口。”

  “是。”佣兵挥手,留下三个人保护闻镶玉,其余的人分散到树林中去。

  “先生!”

  “什么事?咳咳咳。”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闻镶玉回首望去,却是之前按他的命令去外面那栋别墅内找人的佣兵。闻镶玉赶忙上前几步,追问道:“找到人了吗?我孙子是不是在里面?咳咳。”闻镶玉边问,边用手扫着鼻尖的烟灰。

  “没有。”来者摇了摇头道:“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一个人都没有。”

  闻镶玉的心猝然间沉了下去,要是闻天傲死了,别说再用孩子的名头从老头子那里捞钱了,只怕如今在自己手里的公司都会被要回去。从昨晚闻鼎虞的神色中,闻镶玉算看出来了,比起自己偷偷找元墨纹查养蛊人,害得对方生死不明的糟心事,他老子闻鼎虞反而对自己擅自让闻天傲冒险的小事更为生气。闻镶玉实在不敢去想,闻天傲若是有个万一,闻鼎虞会怎么教训自己。

  “咳咳咳……屋里没人,说不定在别的地方呢?别站在这里,都给我去找人!”闻镶玉心烦地摆了摆手,命左右的人都去周围查探。

  闻镶玉来得时侯没想过事态会如此的严峻,他确实猜测元墨纹等人会死,但那是最坏的打算。在赶来的路上,没有看到树林中冒出浓烟之前,闻镶玉以为元墨纹他们顶多就是被蛊虫钻到身体里去,让养蛊人控制住了。到了地头,才感到不妙。

  佣兵告诉自己周围不对劲,特别是林子里,太安静了,根本不像是丛林该有的样子。之后,怪事就更多了,外面那套别墅的大门居然没有合上,他让人到里面粗粗走了一圈,竟一个人都没发现。没奈何,只好留下几个人继续在屋里找,自己带着大部队到林子里来往起火处走。没想,刚进树林就看到了死人,对方的死相极其的恐怖,身上尽是一个个血洞,脸上更是被钻出了千百个小孔,蛀得看不出模样了。不用问,只需瞧一眼,就知道是被蛊虫咬死的。

  闻镶玉怕得想打退堂鼓,但想起闻鼎虞说的,他走到哪儿佣兵就跟到哪儿,要差遣佣兵就得当场指挥的话,只得硬着头皮往内走。接着,又陆续遇到了几个死人,都是被蛊虫害死的。这时,他才明白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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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十分的意外

  闻镶玉后悔了,如果时间能倒转让他回到前一天,他说什么都不会让闻天傲来沈家,更不会盲目的听信元墨纹的安排。以眼下的情形来看,元墨纹明显没有与养蛊人对抗的能力,可惜,死了这么多人之后,他才明白这个事实。

  闻镶玉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元墨纹明明跟自己说,只是在暗中搜索养蛊人,把对方找出来罢了。又没提要和养蛊人硬碰硬,他哪里会想到不过一夜之间,元墨纹受伤不说,还死了二十多个雇来的佣兵和保镖,沈家别墅起火,闻天傲、沈惠茹更是闹得不见了踪影。闻镶玉不敢想,也不愿去猜会不会有人死在火场中,无论儿媳和孙子其中的哪一个出了事,闻家都别想安宁。

  若是闻天傲死了,老头子肯定找他算帐。假如出事的是沈惠茹,那就更不得了了。沈惠茹肚子里可还怀着他们闻家的骨肉呢!闻镶玉虽然不待见闻君耀这个儿子,可要是对方跑到自己面前质问的话,他也没这个脸去解释。

  不过,那些死掉的人都是被蛊虫咬死的,依此而言,他和元墨纹没有猜错,养蛊人确实在沈家。闻镶玉心道,倘若沈惠茹、闻天傲真有万一,他可以对闻鼎虞和闻君耀说,当初让闻天傲来沈家不是他的意思,而是沈万才强烈要求的,自己总不能拦着孩子不让他见外公吧?而自己请元墨纹尾随闻天傲去沈家,也只是为了保护闻天傲,因为之前被蛊虫闹怕了,唯恐藏在暗中的凶犯对闻家如今唯一的下一代出手。

  闻镶玉暗暗点头,觉得自己这个理由不错。今早他去找闻鼎虞讨救兵的时侯,因为事情紧急,很多事说得含糊,只说沈家可能藏着养蛊人,他请来的天师和昨晚到沈家作客的闻天傲有性命之忧。如今他想出的这个避重就轻的说法,应该能混过去。

  闻镶玉倒没有半点心虚,他觉得自己没说谎。确实是沈万才托沈俊文这个私生子跟他传话,请闻天傲去沈家的,他只是顺水推舟,没有阻止而已。何况,他们虽对沈家有怀疑,疑心养蛊人在沈家,但又不曾确认。还怕闻天傲有事,不仅让那只灵宠跟着,连元墨纹都去当保镖了。所以,这事儿不能算在他头上,要怪就怪沈家。反正,到时不管老头子他们怎么说,自己把所有的事都推在沈家头上就对了。

  “咳咳。”

  掌心捂着嘴咳了两声,闻镶玉撇眼瞧着身侧被保镖们抬出去的活口,暗暗叹气。虽说知道了养蛊人的踪迹,但他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即便死的只是佣兵,可一下子死了二十多个人,在警察那里也不好交代啊。只有求老头子给自己通路子了,千万不能让有心人小题大做。

  “闻先生!”

  “咳咳咳……”闻镶玉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佣兵从缭绕着黑雾的树林里钻了出来,快步奔向自己,手臂上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佣兵走到眼前,闻镶玉才认出对方手里抱着的,正是自己苦恼担忧的源头——闻天傲。“他没事吧?”闻镶玉激动地瞅着闻天傲,把颤抖的手伸向满身是伤的孩子。

  “暂时没事。不过,他伤得挺重,最好尽快医治。”佣兵回道。

  闻言,闻镶玉仔细打量着卫霄,纠着浓眉道:“他的脸怎么伤成这样?”

  “这个孩子应该是从火场里逃出来的,脸上的伤是被火烫得。”佣兵边回答边抱着卫霄往树林外走,以免孩子吸入更多的烟尘而窒息。

  闻镶玉拉住佣兵,询问道:“咳咳,就他一个吗?有没有看到大肚子的女人?”

  佣兵摇头,表示没看到。

  “好,你先抱着他出去,和那些人一起送去医院。咳咳咳!”闻镶玉说着从衣兜里掏出名片交给佣兵,嘱咐道:“咳咳,这是我的名片,你要是开车送他去医院,就自己拿着。要是不去,就把它给司机。跟司机说,要是在路上碰到警察被拦下来的话,就把名片给警察。告诉他,你们要送人去医院,耽误不起,有什么事要问,来找我。咳咳。”

  “唔,唔……”

  闻镶玉看到佣兵怀里的卫霄蠕动着嘴唇,好像在说什么,但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不禁皱起双眉,瞥向佣兵问道:“咳咳,他在说什么?”

  “他在说‘水’。”佣兵轻叹道:“他想喝水。”

  “车里应该有,你去喂他喝。”闻镶玉打量着唇瓣干裂的卫霄,提醒佣兵道:“不要让他脱水,快点找水给他吃。要是车里没有,外面那栋房子里肯定有的。”

  佣兵答应着点头离开,因为闻天傲没事而松了口气的闻镶玉,扭头环顾着眼前越来越浓的烟雾,用掌心捂着口鼻等待着去房子那边查看的佣兵回来报告。佣兵头子总算赶在闻镶玉受不了浓烈的烟雾跑出树林前归来,汇报道:“房子里的火太大了,进不去。我们在周围仔细找过了,没有人。”

  “咳咳。”闻镶玉屏住呼吸,提议道:“那我们出去吧,这些烟要呛死人了。”

  “是。”佣兵头子拿起头颈里挂的哨子塞入嘴里吹了几声,随后仰起下巴高声喊道:“集合!”两分钟内,所有在丛林里巡查的佣兵都回到闻镶玉身畔,一齐退出树林。

  呜啦呜啦呜啦……

  刚步出林子,灰头土脸的闻镶玉就听到警车和消防车同时赶到的声音,嘹亮的鸣笛声刺得闻镶玉的耳朵生疼。闻镶玉冲佣兵头子使了个眼色,让他赶快命人把手枪、冲锋枪都放到车厢里去,丰国对武器还是禁得很严的,虽说闻家有权势,警察向来对他们睁一眼,闭一眼,但闻镶玉不想在此时再节外生枝了。他低头思索了片刻后,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踱步往打开门下车的警官迎去。

  “您是闻镶玉,闻先生?”闻镶玉还未走近,警官便率先冲他颔首致意。

  闻镶玉知道是自己的名片起了作用,在乌俞市,至今还没有哪个警察敢不买闻氏企业的账。闻镶玉伸出右掌,与警官握了握手,一边笑问道:“是的,我就是闻镶玉。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是市局凶案组的组长,敝姓田,您叫我小田就行了。”田警官挥手,示意身后的警察跟着消防员先去树林,他留下和闻镶玉说话。如果卫霄在的话,就会认出眼前这位田警官,便是在医院凶杀案和新峰大厦地震当晚与他有交集的警察。

  闻镶玉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即点首道:“田警官真是年少有为。”

  “哪里,我有些……”

  闻镶玉举起左手,打断田警官的话头道:“我知道田警官有事要问我,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全部告诉田警官的。但在这之前,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有什么话,闻先生就直说吧。”田警官扬起眉梢,摊了摊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并悄悄观察着闻镶玉身后的佣兵和保镖们。

  得到田警官的允诺后,闻镶玉不客气地当即提问道:“田警官,是不是有人报警说这里死人了?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田警官端详着闻镶玉的神色,狐疑道:“没有人报警说这里有凶案,我们只是接到起火的消息才过来看看的。闻先生为什么会这么问?”

  “田警官说的不是实话吧?”闻镶玉斜视着田警官,露出些许不满的表情道:“只是报火警的话,就算有警察过来,来的也是巡警,怎么会是凶案组的警官来呐?”

  “沈俊文死了!”

  “什么?”闻镶玉的脸色剧变。

  田警官突然间抛出一个‘炮弹’,就是为了看闻镶玉在刹那间细微的表情变化。听到噩耗后的闻镶玉给他的感觉,应该是不知道沈俊文已经死亡的事,闻镶玉看起来非常的吃惊,眼睛里藏着些什么东西,不知是不是与沈俊文的死亡有关。但闻镶玉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让田警官减轻了对他的怀疑。田警官觉得沈俊文的死可能确实与闻镶玉无关,虽然对方出现的时机是那么的让人起疑。田警官习惯性地抿了抿唇,暗道要是沈俊文死在闻镶玉手里的话,闻镶玉可以去逐角金树影视奖了。

  闻镶玉愣了片刻后,方回神道:“这么说,田警官是因为沈俊文的死,警方又刚巧接到沈宅这边起火的电话,才到过来的咯?”

  “是的。”田警官点了点下巴。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闻镶玉追问道。

  “咳。”田警官轻咳了一声,挑目凝望着闻镶玉道:“闻先生,现在是不是该我向你提问了?”

  闻镶玉神色一顿,祭出苦情牌道:“田警官,沈俊文也算是我的子侄,你这话说到一半又不告诉我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回你的话啊?”

  田警官不是初出茅庐的小警察了,自然明白闻家在乌俞市的势力,知道对闻镶玉这样的人不能硬来。只得拧着眉头撇嘴道:“我们凌晨三点的时侯接到报警电话,是沈俊文的爱人打来的。说沈俊文在半夜睡觉的时侯忽然叫起来,把她吵醒了。她打开电灯,沈俊文已经死在身边了。前后不过五六分钟的时间。”

  闻镶玉听着田警官的话,垂首不知在想些什么。

  “闻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田警官注视着身前低头深思的闻镶玉,疑问道。

  “这……”闻镶玉觉得沈俊文的死或许跟蛊虫有点关系,但他也说不准。不过,他不想再把事情弄得更加复杂了。因此,闻镶玉挑挑拣拣地把能告诉警察的事说了一遍。

  一旁的田警官愈听愈是惊异,等闻镶玉说完,满面的不可思议,深觉棘手万分。等不及细思,便开始整合各处的细节。“闻先生说之前有人对你和令夫人下蛊,你请来天师想找出对你下蛊的人?但是一直没有找到。”

  “嗯。”闻镶玉颔首。

  “前天你举行宴会,沈俊文在宴会上跟你说,他父亲沈万才病了,想与令孙见一面,你同意了。所以,昨晚让保镖护送小少爷来沈宅。可是,到了沈家的小少爷和保镖却一直没有给你打报安的电话?你打过来,又打不通,是不是?”

  “是的。”

  “然后,你又派了一队保镖过来?”田警官感觉闻镶玉有些大惊小怪,对孩子太紧张了些。但想到闻家的权势,又觉得理所当然了。而且,他记得以前跟闻家人打过招呼,闻家小辈里还只有这根独苗,难怪格外宝贝了。田警官努力回忆着两年前闻天傲的模样,心里浮现出一个胖乎乎的,抱着鲤鱼的童子。不禁感慨道,长得这么可爱,长辈的多疼一些也是应该的。

  “我不放心啊。”闻镶玉板着脸道:“就算孩子忘记打电话,保镖怎么可能忘了呐?”

  田警官一边点首附和,边睨视着忿忿不平的闻镶玉,接着说道:“结果,后面的那个小队,也是一走就没有音信了。所以,昨晚一夜没睡的你一大早就召集了人马过来?”

  “对。”

  “到了这里之后,你在树林里看到了很多被虫咬死的人,这些人都是你请来照顾小少爷的。而先前开走的车里,都是昨晚活下来的幸存者?”田警官总结着闻镶玉凌乱的叙述,蹙眉问道:“闻先生,那你们有没有捉到你说的那种蛊虫?”

  “没有。”闻镶玉也感到不解,摇首道:“一条都没看到。可是,你去看一下他们死掉的样子,就知道我没有胡说。他们身上都是被虫钻出的小洞,不是蛊虫弄得,还能是什么呐?”

  田警官并不信蛊虫这类神神鬼鬼的东西,但也不便反驳闻镶玉的话,继续问道:“闻先生,你说今天过来以后,一个沈家人都没有看到对不对?”

  “是的。连我儿媳妇沈惠茹都不见了。”闻镶玉说完,脸上布满了愁容。

  田警官试探道:“闻先生在担心什么吗?”

  “我担心,那些没找到的人都在那间房子里。”闻镶玉侧过身,把手指向林中那栋正被火焰慢慢吞噬着的别墅。

  作者有话要说:累死了,大家回个帖子,给我鼓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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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被寄予厚望

  “国庆,明天你休息吧?”中年女人端着海碗从厨房跨入饭厅,把满满一盆海鲜汤端上饭桌,随手脱下围兜挂在桌畔座椅的椅背上,边拉开椅子坐下拿起架在饭碗上的竹筷,眼睛始终盯着旁侧身穿墨绿色警服的男人。男人好似没看到那火辣辣的目光,正埋头拨着碗里的白米饭。中年女人摇头轻叹了一声,接着清了清嗓门,挑目询问。

  “哥——!妈在问你呢,你有没有听到啊?”男人对座的姑娘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夹了块红烧肉塞入嘴里,边吃边数落道:“又再想案子了吧?妈不是跟你说过吃饭的时侯不要想工作上的事吗?”

  “我也说过,让你嘴里嚼东西的时侯别说话,你听了没有?”中年女人冲着与自己长得七分像的女儿翻了个白眼,摇头道:“你别总说你哥,你和他一样,都不让我省心!”

  剪着爽利齐耳短发的姑娘不满地轻哼道:“妈就是偏心,老是偏帮哥哥。”

  “我哪里偏心啊?是短了你吃的,还是少了你用的?”中年女人瞪视着右手边的女儿,直到女儿撇撇嘴低头不敢与自己对事,方开始每日一次的老生常谈。“你看看你们,一个个都老大不小了,却连个对象都没有。国庆啊,隔壁老顾家的儿子比你还小七岁呢,可孙子都快两岁了。你说,有哪个三十三岁的男人还不结婚的,啊?你们警局里的人就不笑话你?”

  “嘻嘻……”年轻姑娘见自家哥哥被老妈挖苦,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什么!”中年女人怒目而视道:“你也好不到哪儿去!还记得吗?三年前你大姨来跟我说,她那有个小伙子,人拿得出手不说,家里条件也好,让你去见见面。结果,你死活不同意。我就想,反正你才二十六,还能等上两年,就顺着你没逼着你去。你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说肯定在三十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哼!你这话明年就要到期了,怎么没见你带男朋友回家让我长长眼啊?要是没男朋友的话,你和谁结婚去呀?”

  姑娘皱着鼻子扬了扬眉,不知怎么接话,只得学着对面的哥哥举起饭碗装作埋头苦吃的模样。

  “别光顾着吃饭,多吃点菜。”中年女子斜视着一直沉默不语,低着头满腹心思的儿子,暗怪自己太心软,当初就不该由着儿子报考警校。闹得现在每天像打仗一样,连个休息天都不安宁,整天就知道围着案子转。中年女人心头有气,但瞧着儿子魂不守舍的样子,只得叹息着往他碗里夹了两筷子菜。想了想,蠕动了两下嘴皮子,握紧竹筷道:“国庆,楼上的方婆跟我说,她们家有个亲戚,一家都是老师。她们家里有个女儿,今年二十八岁……”

  “二十八岁?”一边吃着海鲜汤的姑娘张着嘴,露出吃惊的神情,嚷道:“她怎么弄到这么大岁数还没结婚啊?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妈,你可别叫人给骗了!”

  中年女人暗恼女儿打断自己的话,唯恐儿子听了自己的话躲出去,赶忙一把拉住儿子的衣袖,边冷冷地瞥向女儿,怒喝道:“你也好意思说人家?怎么不想想你自己,都二十九岁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说出去,我都替你脸红。要是以后相亲的时侯,男方也这么嫌弃你,你心里好过吗?”

  姑娘嘟着嘴道:“我也是为哥哥好啊。一般人家的小姑娘,哪个不是在二十三四岁就结婚的?”

  “啊!”中年女人重重地点头,横眉怒对着女儿道:“原来你也知道人家小姑娘都在二十三四岁就嫁人了。那你倒给我说说,自己为什么要弄得这么晚?”

  “妈,哥不是还没结婚吗?我怎么好意思赶在他前面。”年轻姑娘暗中朝对过的哥哥挤眉弄眼,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怪脸,边拿着碗筷起身,向满面怒意的母亲心虚地笑了笑道:“妈,我吃好了,先回房了啊!有什么事,你慢慢跟老哥说吧。”

  中年女人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只会惹自己生气的女儿,扭头转视被自己扣下的儿子,语重心长道:“国庆啊,不是妈要逼你。你往外看看,有哪个小伙子过了三十还不结婚的?妈知道你工作忙,可再忙也要成家啊!这次你方婆介绍的人我已经见过了,是个好姑娘。等会儿,我去打个电话替你把人约出来,你明天……”

  “不行,我没时间。”

  未等自己把话说完,就听到儿子斩钉截铁的拒绝声,中年女人恨得拧了儿子一把,直把人捏地变了脸色,连连讨饶才罢休。“田国庆!你还认我这个妈吗?要是你还认我,明天就跟我去见那姑娘。你和你妹妹这么大岁数都不结婚,妈走出去都没脸见人啊!你知不知道?”

  “妈——!”田国庆为难地看着通红着眼哭诉的母亲,啧了啧嘴道:“我手上有个大案子,影响很不好,局长要我们尽快破案。”

  “那也不能耽误你结婚啊!”中年女人撇过脸昂起下巴,做出一副‘说什么都不妥协,一切我说了算’的表情,扬声道:“反正,你明天一定要给我空出时间来!要是你们局长有什么话,我去跟他说。”

  “妈……”

  叮铃铃叮铃铃……

  田国庆正想与母亲据理力争,忽然间,外头传入电话铃的轻响声。田国庆神色一凝,一下子从椅子上蹿了起来,未等身侧的母亲回神,便如猛虎出洞般的冲出了饭厅,跑到隔壁房间接电话。中年女人却哪里拦得住?

  “什么?好,好,我马上来。”

  坐在饭厅里的中年女人在田国庆去接电话的时侯已经有所准备了,但此刻听到他对着电话另一头说的话,仍忍不住怒上心头。中年女人撑着饭桌起身,夺步至客厅,方要说什么,只见田国庆挂上话筒,飞似的操起茶几上的车钥匙,三步并两步地跑到出口处拉开房门,跨出门时回头朝中年女人打了声招呼。“妈,我走了。那些事,等我有空了再说。”说罢,一气呵成地迈腿侧身跨出门缝,顺便带上房门。

  “你看,看他那个样子!”田母目送着儿子离去的背影,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合上的大门,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妈,你别气了。等爸回来,让爸好好教训他!”先一步离开饭桌的姑娘正拿着个洗干净的苹果啃,边说着风凉话。当看到有火无出发的母亲把目光移向自己,赶紧抱头鼠窜地溜回自己房里。这般不贴心的举动,引得田母又一番咬牙切齿。

  不提田家之后发生的事,单说田国庆拿着车钥匙骑车去警察局的路上,一连超越了前面的九辆自行车,最后,连柏油路上的小轿车都落在了他的身后,那副拼命的模样,不仅使得骑车人小心避开,连车子都往左边贴了一些,就怕田国庆一个冲动扑到了车轮底下去。

  田国庆之所以这么兴奋,是因为被下属告知医院里昏迷的孩子终于苏醒了。他是跟闻天傲打过交道的,知道这个孩子与众不同,比同龄的孩子要聪明得多。只怕,还真能从他嘴里问出些有用的消息。

  眼下,能掌握的线索,他们都知道的差不多了,但却完全找不到头绪。可是,上级逼着他们破案,因为这件案子的性质太恶劣了。虽然,警方和闻家同时施压,总算把闻家雇佣的保镖死亡的事隐瞒了下来。但沈万才一家被灭门的信息,却是怎么也压不住的。沈万才的爹娘兄弟还在,他们这么一嚷嚷,满天下都知道了。

  想起沈万才的家人,田国庆觉得可笑。当他和小刘把沈万才的死讯带给对方的时侯,沈万才的亲人不仅不为他难过,反而心心念念着他死后的继承权,想要从中大捞一笔。可惜,沈万才死前写过遗嘱,说要是自己有什么万一的话,所有的钱都捐献出去,一分都不留给亲人。因此,他们得不到遗产不说,连日后沈万才在平日里给的孝敬都没了。大喜大怒之下,这几天正和沈万才生前委托的律师事务所闹呢。

  田国庆心道,根据法医的检验,他们从别墅内的火场中取出的两具尸体,分别是主人沈万才和他已经出嫁的小女儿沈惠茹。沈万才死在玄关,沈惠茹倒在偏厅里。由于尸首被火烧得面目全非,法医也不能确定对方真正的死亡原因是什么。但照闻镶玉的意思,这些人都是被蛊虫咬死的。可田国庆根本不相信世上会有蛊虫这种玩意儿,他认为蛊虫是小说里捏造出来吓唬人的。

  不过,虽然田国庆不信,但死在林子里的那些人身上密密麻麻的小洞,确实无法合理地作出解释。经法医解刨,死者体内的内脏也有被钻空的痕迹。田国庆是无神论者,却并非铁齿之人,只要给他证据,他是不会固执己见的。所以,他为闻镶玉的说辞找了个更恰当的说法,对方口中的蛊虫其实是一种新型的生化武器,被人刻意培养出来的食肉虫。

  然而,无论法医怎么检查,甚至连猎犬都用上了,可现场也好,死者的遗体上也罢,一点虫子碎屑也没看到。但不是虫子的话,有什么武器会形成这样的伤口呐?又是个死胡同。

  闻镶玉倒坦白自己见过僵死的蛊虫,可惜东西已经烧掉了。闻镶玉的意思是,他请来的天师要求这么做的。天师说这种东西留不得,要马上就地销毁,他不得不同意。之后,闻镶玉命人画了模拟图交到他手里,他把图给法医看了,对方说虫子的形态与伤口吻合,如果这种虫真像闻镶玉说的那样恐怖的话,确实可以往这方面大力追查。

  可是,闻镶玉给出的模拟图不能当作决定性证据。因为,发生惨案的当夜闻镶玉不在现场,他是第二天早上去的。闻镶玉没有亲眼看到虫子袭击人,只是在事后推断和猜测,这个是做不得准的。

  凶案发生至今已经三天了,从中得生送去医院抢救的人没一个清醒过来的。而且,中途闻镶玉口中的重要人证元墨纹转院了。对方背后的势力很大,他根本无法阻止。好在带走元墨纹的人承诺,等人醒来后,会给乌俞市的警局打电话,他们可以随便提问,元墨纹会回答所有他知道的问题。

  然而,对方虽这么说,但直到刚才小刘打电话通知自己之前,他都没接到过一通元墨纹的电话。因此,听到闻天傲醒来的消息才这么激动,上面下达命令,要求他们在一星期内破案,田国庆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予在闻天傲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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