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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倚楼听风雨

[推荐书籍] [网游┊竞技] 《足球万岁》作者:摇曳菡萏—教练经营流|QD热血升级风  [复制链接]

105、广告

     伊丽莎白是一名内衣模特,在伦敦时尚界已经打拼了两三年。
     
     能在伦敦时尚界混下去的模特几乎人人都有一副好身材,但凭身材是很难给各大摄影师、杂志主编甚至是广告公司留下深刻印象的,不过伊丽莎白在圈子里的知名度倒不错,这是因为她有一头火红的秀发,和一双碧绿的眼睛。
     
     红发碧眼意味着伊丽莎白有着纯粹的血统,要知道红发人群在世界中的比例可是越来越低了,目前不足2%,大部分居住在苏格兰、英格兰和爱尔兰。只有父母双方都携带红发基因,才有较高比例生出红发的孩子,如果父母只有一方是红发,那么他们的儿女将是淡黄色的头发。
     
     伊丽莎白一直对外声称自己的头发是天生的颜色,这能让她的身价更高。在美人如云的时尚界,天然的最受追捧,如果有人工成分,价钱自然会降下来。
     
     但没人知道,每隔十几二十天,伊丽莎白就要偷偷在卫生间里呆几个小时,将她的发根补染一番。
     
     今年的圣诞月伊丽莎白十分幸运,她从月初开始一连接了七八份工,忙的天天早出晚归,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所以在圣诞节来临之时,完成最后一份工作的她央求着自己的经纪人:“嘿大卫,让我陪家人过一次圣诞节行么?新年之前别给我接任何工作,我都已经三年没有陪过父母过节啦。”
     
     经纪人大卫抽成抽的钱包丰满,心情好,人也变得宽容:“没问题,甜心,你现在就能打包行李回苏格兰老家。”
     
     心情愉悦的伊丽莎白周游伦敦各大百货公司,买齐了送给家人的礼物,又定了明天上午的火车票,等她开始收拾行李的时候,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
     
     “你还没离开伦敦是吧,伊丽莎白?快把火车票退了,一份好工作找上门了!”经纪人大卫说:“Thornton公司拍广告临时需要一位女模特,报酬非常丰厚!”
     
     “能不拍么?”伊丽莎白苦着脸说:“我明天的火车票都买好了,也给家里打过电话说我要回去了。”
     
     “那就退了票改定后天早上的,反正你也来得及吃圣诞大餐不是么?”
     
     “让我考虑考虑。是拍什么样的广告?合作伙伴是谁?”
     
     “跟你以往的工作差不多,穿着内衣,展露一下你的好身材。至于合作伙伴,我想想……哈!是卡尔·奥斯顿!”
     
     “卡尔·奥斯顿?!”伊丽莎白尖叫着说:“快告诉他们我答应!”
     
     ……
     
     伊丽莎白在广告开拍之前将短短的剧本看了十几遍,几乎能把每个提示细节都背下来。
     
     这还是她五年内第一次认真的读完点什么东西,要知道从高中毕业证书拿到手后,她就发誓再也不跟书本文字做过多牵扯了(读各种小报除外,那是她的爱好)。这或许也是她为什么选择当模特的原因之一,这行业不需要会念书,只需要善于搔首弄姿。
     
     剧本很简单:卡尔·奥斯顿与伊丽莎白扮演一对情侣,前者讨厌巧克力,后者热爱巧克力,无论伊丽莎白往家买多少巧克力,卡尔总是一块也不尝。然后有天伊丽莎白在橱窗前看到Thornton当季新品,她突发灵感,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用巧克力装点重点部位,意图诱惑自己的男友。最后她成功了,她与男友度过了一个精彩的夜晚,但事情发展总有意外之处,卡尔从此爱上了Thornton的味道,当伊丽莎白第二次尝试用相同的招数挑逗男友时,对方只是从她身上拿走了所有的巧克力,然后吃了个干干净净。
     
     Thornton,不可抗拒的诱惑。
     
     新的广告语和企划案获得了厂商与导演的一致认可,他们准备在圣诞节前完成这个广告,然后在情人节与当季新品巧克力一起推出市场。
     
     看着剧本,伊丽莎白浮想联翩:当她在床上一丝/不/挂(除了巧克力)的时候,与自己有正面对戏的奥斯顿是否会被自己迷住呢?如果他不小心当场闹出了点尴尬的生理反应怎么办?广告拍完后,他会想她要手机号码那么?
     
     卡尔·奥斯顿。
     
     伊丽莎白欢喜的在心中呢喃着这个名字,她一点都不喜欢足球,也不懂足球,但这并不妨碍奥斯顿成为她第二喜欢的足坛明星——第一当然是贝克汉姆,不过随着对方和维多利亚生的孩子越来越多,他在伊丽莎白心中的地位岌岌可危。
     
     模特们总想有个球星男友,就跟演员们总想嫁给导演一样。
     
     伊丽莎白一开始关注球星,只是为了赶潮流,向其他圈内顶级模特学习,但当她第一次在报纸上看到那个穿西装的男人后,她就对卡尔·奥斯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一开始是为那张脸,伊丽莎白曾不止一次的想“这样的长相跟身材,当个足球教练纯属浪费,奥斯顿他完全应该加入时尚界的,那样的话说不定我们合作的机会还会多一点”,但是随着比赛和报道看的越来越多,现在的伊丽莎白希望对方可千万别转行,因为她发现,执教比赛时候的奥斯顿简直就像个荷尔蒙发散机,,那种充满掌控力,气势逼人的模样让对方比平时看起来更帅更有男人味……她想她彻底明白什么叫做“事业有成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从进入摄影棚到现在,伊丽莎白一直尝试着和奥斯顿搭上话,可对方一开始是压根不在场(据说是和经纪人购物去了),回来之后又在忙着化妆看剧本,到现在为止,她都没能和对方说上一句“Hi”。
     
     “嗨。”
     
     伊丽莎白歪了歪头,看见奥斯顿站在床边,正在跟自己打招呼。
     
     化妆师在她光裸的身体上摆放完了巧克力,小心翼翼的离开了——顺嘴说一句,巧克力的放置非常具有艺术美感,并且刚刚好遮住她的重点部位,让她不至于走光。
     
     “嗨。”她沙哑着嗓子说。前男友曾告诉过她,当她刻意压低嗓音说话的时候,别有一番魅力。
     
     “导演希望我们在镜头下表现的亲密些。”那个英俊的男人用温和的语气说:“我会尽量不碰到你的身体,但我想难免会有失误,如果我越界了,还请你不要尖叫,偷偷的提醒我一下就好。 ”
     
     ‘我才不会尖叫呢。’伊丽莎白在床上稍稍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让曲线变的更优美,然后愉快的想:‘我就是要勾引你呢!’。
     
     她有一大堆引诱奥斯顿的计划等着实施,比如说用迷蒙爱慕的眼神向对方传达情意,又比如说毫不吝啬的向对方展露自己傲人的身材,还比如说当两人交颈厮磨的时候,偷偷朝对方耳边里哈气……
     
     但是在半小时后,这些计划全都破产了。
     
     因为卡尔·奥斯顿先按照导演的指示,对她做出了那些暧昧的举动!
     
     当奥斯顿朝她走来的时候,她紧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险些忘了自己要随之微笑,并且扭动躯体。
     
     当奥斯顿站在床边挚起她的手,并轻吻手指的时候,伊丽莎白战栗了,她浑身颤抖。
     
     她的身体起了可耻的生理反应,她渴望着,迫切的将另一只手也举到对方的手中。
     
     奥斯顿愣了一下,然后自动卡位,挡住了半个摄像机镜头,也挡住了伊丽莎白险些走光的部分。
     
     他用那双眼睛凝望着她。
     
     那双犹如烟雾一般的蓝眸,迷蒙,深情,简直可以吸走人的灵魂。
     
     只是被注视着她就忍不住要呻/吟:上帝,这是怎样的一个造物。
     
     伊丽莎白的脑袋浑浑噩噩的。
     
     她感觉自己用双手牵来了一个最完美的情人,这个人有着一张无可挑剔的脸,和一双叹为观止的眼睛。
     
     对方的手指在她脸颊上滑动,然后低下头来,发丝遮盖了她的视线,呼吸触碰着她的脖颈。
     
     她的灵魂飘在半空中,鼻尖却嗅到了一丝香味。
     
     像是姜味巧克力混合着清爽的须后水……
     
     然后这个味道突然消失了,伊丽莎白的理智也回来了。
     
     “导演说我们还需要补拍几个镜头。”
     
     她突然听见有人对她说话,眨了眨眼,发现那是站在床边的奥斯顿。
     
     “你刚刚的动作太大了,有一点走光,播到电视上的话,厂家估计会被很多家长抗议。”
     
     伊丽莎白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张毯子。
     
     噢,她的脸颊突然发起热来,原来镜头已经拍完了,而她在刚刚差点就忘了自己现在只穿着一堆巧克力了。
     
     奥斯顿走开帮她喊化妆师去了,要重新补拍镜头的话,她身上的巧克力可要重新布置一番。
     
     这跟伊丽莎白预想中的计划完全不同,不过现在她心满意足。
     
     接下来的整整一个下午,伊丽莎白认真履行着导演的要求,她一点也不想多生事端故意勾引了,因为她自己险些就被迷的七荤八素的。她现在只想着快点将戏份拍完,然后光明正大的向奥斯顿索要他的手机号码。
     
     不过当她最后站在奥斯顿面前做告别时,结结巴巴许久后说出的话居然是:“嘿,那个,我想说,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奥斯顿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伊丽莎白酝酿了一下情绪,正要再度开口。
     
     奥斯顿的经纪人突然出现,用闪电般的速度将对方拉走了。
     
     伊丽莎白目视着两人的背影远去,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傻乎乎的高中年代。
     
     ……
     
     平安夜,卡尔接到了一个远渡重洋的国际长途,来自他的华尔街证券经纪人贾斯亭布兰登。
     
     布兰登祝他圣诞快乐,并告知卡尔他的一些投资涨势不错,虽然短期内无暴利增长的可能,但长期持股发展形势极为良好。
     
     不过布兰登对卡尔的另一些要求有些疑问:“你想要投资一些新兴的科技公司?”
     
     “是的,我不想把钱永远放在股市里,毕竟你和我都不能保证看中的股票会一直涨。我有过开公司的想法,但贾斯汀你也知道,我的工作使我无法太过分心,而且我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经营好一家公司。所以我觉得投资一些新兴的科技产业,成为小额持股的股东也不错,每年只需要回纽约参加一次股东会议就行。”
     
     布兰登摇了摇头说:“卡尔,你的想法是不错,但恐怕在投资上我无法为你做主。”
     
     “你是我的投资顾问,贾斯汀,而且我不在华尔街,有很多事我都必须依赖你才办得到。”
     
     “我知道这点,你的要求其实也不困难,每天华尔街里都有无数家刚成立的小公司在找投资,你想一跃成为大股东都没有问题,但它们的风险都太高了。有件事我得明白的说给你听,华尔街有那么多大型的风投公司,一些好的技术和专利刚刚面世,那些大鳄们就能找到产权人,要么买断,要么注资,只有那些连风投大鳄们都不确定能不能赚钱的技术,才会流出来给私人投资者吃——卡尔,你就属于这种私人投资者,而华尔街每年有无数跟你一样的人,他们都想一本万利,于是他们赌了,有人赚、有人赔,但这跟去赌场赌博一样,能赚钱的永远是少数,除非你是亿万富豪,否则我不建议你冒这么大的风险,毕竟一项注资就要至少几十万美元。”
     
     “好吧,是我想的太天真了。”馅饼在从天而降之前,得先被手眼通天的大鳄们咬一口尝尝,卡尔想布兰登是在表达这个意思:“谢谢你,贾斯汀,那些钱先放着不动吧,我再想想其他的主意。”
     
     “或许我可以帮你多收集一些新公司的资料,然后由你自己做决断,希望你能捡到漏网之鱼。”布兰登笑着说:“毕竟你是我的雇主,如果你发达了,我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挂断与布兰登的电话后,卡尔将投资的想法又放到了实业中去。
     
     或许比起虚无缥缈的金融市场,实业会更稳也更能抵抗风险。
     
     英国德国两地足坛人士在选择投资实业时的喜好不同,德国很多俱乐部老板和球星喜欢开肉制品加工厂,开啤酒厂,开餐馆,开酒店……而英国教练球星们则更偏好赛马、赌博和经纪人公司。
     
     据卡尔所知,弗格森自己就养了好几匹纯种马,而且还在一家知名经纪公司里有自己的股份,或许下次见面的时候,他可以向弗格森取取经。
     
     噢对了,他现在就在伦敦来着。
     
     卡尔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通讯录:门德斯不知道又飞到哪个国家去了,弗格森在苏格兰老家,罗纳尔多回葡萄牙陪家人过圣诞节,劳里和克拉拉在巴西度假,莎拉家在伦敦可他不敢去……
     
     新年将至,长夜漫漫,得找个地方蹭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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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悠长假期

  既然来了伦敦,不去拜访一下老朋友实在说不过去。

  穆里尼奥的房子在伦敦holland公园附近,一栋带有几分维多利亚风格的宅邸,据卡尔所知这个区的其他房子大多都被改建成公寓了,独栋的住宅非常难得,它们往往都只意味着一个字:贵。

  卡尔在主人的带领下简单参观了一下这栋房子,身处温暖的室内,卡尔脱完了大衣脱西服,他耸耸肩对穆里尼奥说:“千万不要告诉我你的暖气账单。”

  穆里尼奥张了张嘴。

  卡尔冲他摇手指:“说了不要告诉我,不然我肯定会谋财害命。”

  穆里尼奥挑着眉毛说:“我是想告诉你隔壁有栋房子要出售,买来跟我做邻居吧。”

  卡尔认真的计算了一下:“我信用卡上的流动资金大概只够买一个厕所。”

  “那你可以睡在浴缸里。”穆里尼奥笑的非常不怀好意。

  卡尔无视掉他这句话,搓了搓双手:“圣诞假期里像我们俩这样的孤家寡人可不多,你给我这位尊贵的客人准备了什么样的晚餐?”

  穆里尼奥郑重其事的从报纸堆里抽出一张纸:“我这里有全伦敦最好的外卖菜单。”

  卡尔的肩膀一下子就耸了下来:“你确定这些餐馆今天晚上真的营业?”

  “不然就只能是你去做饭啦。”穆里尼奥笑的非常甜蜜:“冰箱里有不少食材,请你尽情发挥厨艺。”

  卡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还不饿,或许我们可以等打到第十个电话还没有人接的时候,再去讨论晚餐怎么办。”他翻弄着穆里尼奥的那堆报纸,从中抽出一张:“埃里克森要下台了?”

  埃里克森是现任英格兰国家队主帅,从上任之初就丑闻不断,最初是2004年,他被英足总秘书艾琳大曝xing史,后来又不断被爆出交上比自己小几十岁的嫩模女友,而在05年7月,《世界新闻报》派出卧底记者假扮阿联酋酋长致电埃里克森,记者假称自己将收购英超球队阿斯顿维拉,邀请对方执教,埃里克森不仅一口应下,还酒后放出狂言说自己可以带贝克汉姆和欧文共同加盟……丑闻爆出后,《世界新闻报》名声大震,而埃里克森则被全英格兰公认离下台不远了。

  而在卡尔目前正在阅读的那份报纸上,英国媒体就在给英足总出主意,建议他们从史蒂夫·麦克拉伦、斯图尔特·皮尔斯、萨姆·阿勒代斯、马丁·奥尼尔、温格、穆里尼奥和古斯·希丁克等七位教练中间挑选出一位英格兰帅旗的继任者。

  有趣的是,《世界新闻报》的报道中还提到了卡尔,虽然他不在候选人之列,不过文章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如果以外貌来排序的话,卡尔·奥斯顿必然打败以上7名候选人,成为当之无愧的英格兰主教练。”

  “德国世界杯后,恐怕埃里克森屁股底下的位置就要换人坐了。”穆里尼奥戳了戳报纸,突然说:“人们偏爱你,卡尔,同样的报道,他们称赞你、夸耀你,顶多调侃你。但对我,瞧瞧这句话是怎么写的——‘虽然穆里尼奥已经在英超证明了自己,但他的价格太高了些,英足总肯定拿不出每年500万英镑的薪水,来满足葡萄牙人贪婪的胃口。’啧啧啧,这群记者对我可真是不够友好。”

  “难道你以为我跟他们就一直处在蜜月期?不过是我离的够远罢了。”卡尔将报纸放下:“何塞,你让我想起了一种水果。”

  “什么水果?”

  “榴莲。喜欢的人很喜欢,讨厌的人更讨厌。”

  “那种热带水果?”穆里尼奥揉了揉下巴:“我没有尝过。伦敦哪里有卖的么?”

  “超级市场里应该都有……吧。”卡尔不确定的说。

  穆里尼奥将卡尔的西服大衣一股脑全扔给他:“快点穿衣服!我去开车。”

  卡尔莫名其妙:“我们要去哪儿?”

  穆里尼奥已经抓起车钥匙正在往楼下跑:“超级市场!”

  事实证明,伦敦寒冷的冬天里想要发现榴莲真的不太容易,多半的超市里都没有卖的,还有一些导购压根没听说过这种水果,他们跑了三个地方,终于听一位女士说:“亚洲人开的超市里大概有卖的。”

  于是卡尔和穆里尼奥转战唐人街,终于在一家中国超市里发现了榴莲的踪迹,店主看到两个外国人来买榴莲,还一副很奇怪的样子。

  穆里尼奥在距离水果摊位还有三米远的时候就已经被那种味道侵袭,他看起来十分担忧:“闻起来像是天然气泄露的味道,还全身都是刺,你确定它真的能吃?”

  “尝尝看不就知道了。”卡尔把钱递给店主,又请对方将榴莲打开。

  穆里尼奥捻起一片黄色的果肉,另一只手在犹豫着要不要捏住鼻子。

  卡尔将那块果肉戳进他的嘴里。

  穆里尼奥屏住呼吸咀嚼,半晌后,他喃喃道:“好吧,吃进去还是挺美味的。”

  卡尔笑道:“所以我说,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榴莲。”

  ……

  圣诞节过后,新年将至,欧洲足坛的冬季转会窗口也即将要打开了。

  跟贾斯亭布兰登确认过自己钱包丰满后,卡尔开始关心起慕尼黑1860的财政问题来。

  毕竟现代足球靠钱才玩得转,欧洲每年因债务问题闹降级甚至是破产危机的俱乐部都不在少数。

  慕尼黑1860虽然因为球队的出色成绩摆脱了破产危机,财政也恢复到了健康状态,但账面上的余钱的确不多。

  卡尔身为球队主教练,是接触不到俱乐部账本的,但他可以从俱乐部的收入方面,给慕尼黑1860算一算账,顺便估算俱乐部每个赛季能拿出多少转会费给自己,这在与他跟奥尔扯皮要钱的时候,也能起到一定的帮助。

  俱乐部每赛季的收入大多来自以下途径:电视转播费用、企业赞助、门票收入和商业开发。

  首先是电视转播费用,除了那些拥有天价赞助商的豪门球队,大部分中小球队在收入这一块里最看重电视转播收入所得。

  德国是按收拾比率分成的,目前德甲的电视转播费用是每赛季4。12亿欧元,上个赛季收入最高的球队可以拿2300万欧元,收入最低的拿到1170万欧元。

  如果有球队能打入欧洲杯赛的话,欧洲冠军杯保底将近是720万欧元,最高可达6000万欧元,欧洲联盟杯保底100万欧元,拿到冠军可以得到1900万欧元。

  也是为什么虽然俱乐部对球队本赛季的要求是维持前十就好,卡尔却一直想打入欧洲赛事的原因,欧洲各项杯赛实在是利润惊人。

  其次企业赞助是大头,分为球衣赞助和胸前广告赞助。

  阿迪达斯是德国公司,德甲联赛等同于阿迪大后方,但阿迪达斯赞助的德甲球队却不多,目前只有拜仁、勒沃库森和沙尔克04三支球队。其中属拜仁和阿迪合作的时间最久,2001年的时候,阿迪达斯甚至已经收购了拜仁慕尼黑10%的估分,成为拜仁股东之一。

  耐克作为阿迪达斯最大的竞争对手,一直想打入的德国市场,并且似乎只要是拜仁的死对头,阿迪就给予赞助,目前阿迪在德甲赞助了四支球队,分别是慕尼黑1860、汉堡、柏林赫塔和波鸿,耐克和阿迪的仇怨,从耐克给予几支球队的赞助费上也看得出来——慕尼黑1860身为德甲升班马,因为与拜仁是同城死敌,从耐克手里得到的赞助费比勒沃库森还要多,勒沃库森目前的赞助费是每年100万欧元,慕尼黑1860是125万欧元。

  只是目前耐克在德国的口碑却不太好,因为他们前几年一直是多特蒙德的赞助商,但在2000年,德国一家实验室却检测出耐克专门为多特蒙德制造的球衣中,含有一种毒性极强的重金属化合物TBT,这导致多特蒙德和耐克的合作关系一度破裂,耐克在德国的口碑也变得极差。

  不过对于慕尼黑1860来说,送钱上门的都是大爷,他们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至于胸前广告和其他类型的赞助,慕尼黑1860更是比不上同城对手拜仁慕尼黑,拜仁身后站着德国几乎所有的大型财团,而慕尼黑1860还未找到胸前广告赞助商,更别说汽车赞助之类的了。

  第三项是门票收入,上赛季德甲平均门票收入是千万左右,慕尼黑1860因为地处经济发达的巴伐利亚州,安联球场上座率又高,收入倒比平均值还要再高一点。

  第四项是商品开发,包括出售周边、球衣、球迷商店、球场使用权和其他投资等等,因为出售球衣所得的30%至50%还要返回到赞助公司(耐克),所以商业开发这部分难以为俱乐部带来大额利润。

  种种收入,刨去俱乐部运营成本和教练球员工资,卡尔不幸的发现自己在冬季转会期内仍然难以向标价高的球星下手,除非慕尼黑1860能在下赛季之前签到一个大手笔的赞助商,比如德国电信阿联酋航空卡塔尔基金会什么的……

  而且慕尼黑1860要想在德国内部崛起,先得争取到本国财团们的支持,鉴于这些财团一直以来都在拜仁背后默默奉献,狮队想成豪门,必须要从拜仁口中夺食。

  这是一个非常远大且艰巨的……目标,卡尔甚至都不确定俱乐部的股东们有没有想到过那么久远的未来。

  做好估算后,在转会窗口开启之前,卡尔就向俱乐部提交了自己期望的引援名单,然后他一边等着俱乐部的回答,一边购买着飞往各国的机票,其他国家联赛的冬歇期远没有德国这么长,卡尔准备利用这些时间去国外看几场比赛,顺便也观察一下自己看中的球员。

  ……

  12月30日,曼联在2005年度的最后一场比赛,主场迎战博尔顿。

  老特拉福德球场的球员包厢里,多出了一个令曼联球迷感到十分熟悉的身影。

  解说员安迪·格雷如此轻易的就发现了他:“卡尔·奥斯顿!我们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从他走了后,老特拉福德西看台上的女球迷人数每周都在减少。”

  此时球场上曼联球场发动了一次进攻,安迪·格雷将注意力暂时转向了比赛,但三分钟后,他的话题又跑到了卡尔身上:“奥斯顿出现在老特拉福德球场看比赛,而且坐的是球员家属看台,难道他是想考察球员顺便挖走几个?或者是,他是来安慰弗格森那颗老心脏的?”

  曼联这两个赛季表现低迷,联赛中遭遇切尔西狙击,欧冠赛事里更是连小组赛都没出——曼联、里尔、本菲卡、比利亚雷亚尔在同一欧冠小组,但最后曼联却得了个小组垫底的名次,连联盟杯都打不上,堪称今年欧冠淘汰赛前的最大冷门。

  所以在圣诞节前后,英国不少媒体又在炒弗格森退休论了,虽然对方跟曼联的合同还有至少两个赛季。

  不过虽然各家媒体对曼联一致唱衰,但此时在联赛中,弗格森的境况还是要比他的老对手温格要好,目前在英超积分榜上,曼联以40分屈居第二,阿森纳却只有29分,被六支球队压在头顶。

  比赛结束后,卡尔拿着一瓶葡萄酒等在曼联更衣室门口,见到弗格森后,他与对方拥抱了一下:“新年快乐,阿莱克斯叔叔。”

  “新年快乐,卡尔。”弗格森举着红酒看标签:“意大利的巴罗洛葡萄酒,哈,我的最爱!”他推了推老花镜,看着卡尔说:“比赛的时候,我听到了身后球迷对你的议论,说吧,你看中了谁想要从我手下挖走?”

  卡尔举起双手以示清白:“实话说,我是看中了不少人,但现在可一个都买不起。所以我今天只是纯粹的来看看您,您可不能误会我。”

  弗格森盯着他说:“那你就是觉得我老了不中用了,来安慰我这颗老心脏的?”

  “不,您一点都不老,真的!我可不是那些无良的记者,我相信您会带领着曼联继续创造辉煌的。”卡尔睁着无辜的双眼:“您不是一直都想在退休之前再获得一次欧冠么?我觉得您肯定会达成所愿的。”

  “马屁拍的不错。”弗格森喜笑颜开:“如果你是个会预言的神棍那就更好了。”

  卡尔的话有多半是在讨弗格森欢心,不过其中也有几分真情实意:这两三个赛季曼联欧冠成绩无亮点,跟球队处在换血期脱不了联系,而现在红魔基本已经完成了换血,罗纳尔多、鲁尼、弗莱彻等新主力都成长起来了,而且弗格森虽然年纪大了,但他却是个不停的在追求进步的人,并且很善于反思,只要他的心不老,曼联就不可能真的被淘汰出欧洲顶峰。

  数年之后,两人再度回想起这次聊天,卡尔愕然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当了一回神棍——低谷之后,曼联的巅峰期再度到来。05-06赛季曼联虽然欧冠小组赛没有出线,但在下个赛季,他们打进了欧冠四强,08年获得了冠军,09年打进决赛,另外,07、08、09还是英超联赛三连冠。

  而弗格森从那时起也养成了一个习惯,当他带领的曼联陷入低谷的时候,他就会给卡尔打电话,让对方再接再厉拍马屁。这或许就是苏格兰老爵爷个人独有的迷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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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两支广告

     罗纳尔多将一沓报纸摔在卡尔眼前。
     
     “跟穆里尼奥逛街,和贝克汉姆吃饭,还有那个叫伊丽莎白的内衣模特,每天跟你上报纸的人都不一样,你难道是交际花么?”
     
     卡尔忙着操作游戏手柄,只来得及瞥了他一眼:“放心,明儿就有咱俩同居又一起晨跑的新闻登出来了。”
     
     罗纳尔多对他怒目而视。
     
     “而且交际花这词太粗俗了,‘社交名媛’还文雅一点。”
     
     罗纳尔多手指一通乱点:“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要去各个球场看比赛考察球员的?又是谁这几天都呆在房子里不肯出去,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还玩我的游戏——”他终于将手指戳向电视屏幕:“积分居然还玩的比我高!”
     
     “……重点是最后一句?”
     
     想法被戳穿,罗纳尔多虎着脸丢给卡尔一个包裹:“刚送来的你的东西,好像是国际快递。”
     
     卡尔将游戏关掉,兴致勃勃的拆包裹。
     
     “谁会把你的包裹寄到我家里?”
     
     “是我让哈斯勒转寄的,一件我期待了很久的东西。”卡尔终于将包裹拆开了,从里面拿出一个光碟,笑眯眯的说:“要一起看么?”
     
     罗纳尔多狐疑的瞅着那张光碟:“这是什么?”
     
     “我让厂商刻录的一支广告,球队球员们集体代言的一个中国产品。”
     
     罗纳尔多原本想说自己不感兴趣,但看卡尔那模样笑的又十分可疑,他觉得里面肯定有古怪,想了想,又一同坐了下来。
     
     卡尔从沙发上抄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将光盘塞了进去。
     
     金嗓子广告在中国播出的时候,通常只有五秒长,但厂商这次给卡尔寄来的是剪辑后的加长版:屏幕上先出现了一片虚拟的草原背景,然后镜头从每一个身穿印有“金嗓子喉宝”五个大字球衣的慕尼黑1860主力球员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集体照上。
     
     在每一帧的画面里,狮队年轻的球员们都大张着嘴巴,他们牙齿洁白,眼神明亮,每个人的右手里都举着一盒金嗓子,竭尽全力的对着镜头展露微笑
     
     一个浑厚响亮的男声,铿锵有力的念着背景音:“保护嗓子,我用金嗓子!广西金嗓子!”
     
     加长版的广告也只有一二十秒钟,但带给人的震撼十几分钟都缓不过来。
     
     罗纳尔多咽了一口又一口唾沫,话都说不出来了。
     
     卡尔将脑袋埋在沙发里,形象尽失的颤抖了半天,哆哆嗦嗦的伸出右手,挪动鼠标开始发邮件。
     
     他将广告拷贝到电脑上,然后加载到这封群发的邮件里。
     
     罗纳尔多惊恐的看着他:“你要把它发给你的每一个球员?!”
     
     “我曾答应过等广告成品出来后发给他们,做人可不能言而无信。”卡尔等着视频上载:“以一条广告应取得的效果来看,它最后肯定能成功。你不觉得它特别令人印象深刻么?我打赌你要是懂中文,这个商品和广告过几个月后你肯定也忘不掉。”
     
     “你的球员他们,怎么会接下这个代言的?”
     
     “欧元人人都爱。”卡尔用真挚的目光看着罗纳尔多:“而且相信我,如果有人出一千万欧元让你拍广告,哪怕效果比这要烂十倍,你也肯定会答应的。”
     
     “……”罗纳尔多沉默的看着对方用鼠标点击“发送”,在他的眼中,卡尔·奥斯顿的形象朝邪恶方迈出了一大步。
     
     邮件发送完毕,卡尔将手机关机,心满意足的去睡觉。
     
     第二天,卡尔的收件箱如预料中的那样爆满了。
     
     他收到了无数个“!!!!!!!!”以及“YOOOOOOOOOO!”
     
     ……
     
     西班牙、意大利、法国、荷兰、丹麦,原本都在卡尔的冬歇期行程表中,但当他在伦敦超计划的多呆了一日又一日之后,他默默退掉了一月下半旬的所有机票预定。
     
     新年过后转会窗口开启,慕尼黑1860俱乐部根据卡尔提供的名单,开始了与各家俱乐部的接触和报价。
     
     球队如今锋线犀利,但后防与前场的实力分配却有些不均,正因如此,卡尔这次看上的球员多为中、后卫。
     
     第一个是阿根廷球员哈维尔·阿莱杭德罗·马斯切拉诺,2004年,刚刚20岁的马斯切拉诺就已经入选阿根廷国家队,并且捧得雅典奥运会冠军和美洲杯冠军,如今他还在巴西圣保罗球队科林蒂安效力,但是已经被不少欧洲球队关注。
     
     第二名球员是丹尼尔·阿格,中后卫,去年以及前年的丹麦最佳新秀,目前效力于丹麦布隆德比俱乐部,身高191的他不仅防空能力出色,并且还具有不错的头球功底。
     
     第三名球员,卡尔看上了同城死敌拜仁家马茨·胡梅尔斯,这是一名备受德国足坛关注的后防新星,成长并受训于拜仁青年队,现在在拜仁二队担当主力。
     
     三名球员,两名远离主流联赛但注定有一天他们会来欧洲淘金,另一名虽是拜仁青训培养但目前在二队效力,卡尔相信如果俱乐部有心并且肯出力,完全能够挖来一两个。
     
     但最后主席奥尔打给他的电话中说的却是:“抱歉,卡尔,他们三个我们一个都带不来。”
     
     丹尼尔·阿格在慕尼黑1860对布隆德比俱乐部进行接触之前,已经跟利物浦私下里签订了转会协议,这份协议将在不久后公布:阿格将以500万英镑的转会费加盟利物浦,这个价格创造了丹麦球队卖出球员的最高身价,也是利物浦引进后卫的最高身价。
     
     在名气、对球员吸引力以及财力上,现在的慕尼黑1860当然比不过英超豪门利物浦。
     
     而马斯切拉诺,他的经纪人表示,虽然阿根廷后卫注定要来欧洲,但他想去联赛影响力更大的英超或西甲,而不是德甲。
     
     至于马茨·胡梅尔斯,他的情况则比较复杂,不是单纯的钱的问题。胡梅尔斯当初是随着父亲,也是他如今的经纪人赫尔曼·胡梅尔斯一起来到拜仁慕尼黑的,胡梅尔斯加入了青年队,赫尔曼·胡梅尔斯则担任俱乐部的青训协调员以及U23青年队首席球探超过10年时间了,父子二人对拜仁慕尼黑肯定都感情深厚,想要轻易说动他们加盟同城死敌非常不易。
     
     不少球队在操作转会的时候,都会先偷偷接触一下球员,确定了他们的意愿之后再去和俱乐部谈价钱,但对胡梅尔斯,慕尼黑1860知道很难先说服他,所以是直接选择向拜仁慕尼黑报价。
     
     出人意料的是,拜仁倒没有一口回绝慕尼黑1860,他们先是表达了一番俱乐部对胡梅尔斯的重视之意,然后拿出了胡梅尔斯加1000万欧元交换波尔蒂略的提议。
     
     回复传到慕尼黑1860董事会后,整个高层都被震动了:他们原本以为自己要挖拜仁的未来之星,拜仁肯定是会想也不想就拒绝掉,但他们不仅没有拒绝,反而用商量的口吻试图将这笔交易变成现实!
     
     虽然胡梅尔斯现在还不是一线队主力,但几乎所有人都公认他未来肯定是,想象成曼联和曼城互开大门做起生意来吧,或是球员在皇家马德里和马德里竞技、罗马和拉齐奥之间被买来卖去……能从拜仁带走胡梅尔斯,如果这件事办成了,对于董事会和球迷们来说该是一件多么振奋人心的事!
     
     而且千万欧元……股东们的内心在颤抖。
     
     以波尔蒂略如今在德甲的表现,是妥妥儿的拿射手金靴的节奏,联赛最佳射手难道只值1000万欧元?如果拜仁有心,他们肯定会出更高的价格的。
     
     如果慕尼黑1860得到了这笔钱,财政状况会立刻从健康转为盈利,各个股东也会在赛季末的时候得到一大笔分红。不少股东都心动了。
     
     经过激烈的讨论,董事会暂定的方案是:一边派总经理内斯尔去和拜仁经理赫内斯扯皮,看能不能将1000万欧元变成2000万甚至更多,一边试探球队主教练卡尔·奥斯顿的想法。
     
     主席奥尔充当了这个联络人,但当他试探性的将这笔买卖转达给卡尔知道的时候,狮队主教练却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别说一千万加胡梅尔斯,就是两千万加胡梅尔斯,我也不卖波尔蒂略!”
     
     “但股东们都非常看好这笔交易……”
     
     “如果他们想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卖掉我的球员。”卡尔语调变冷:“好,先把我解雇了再说!”
     
     按理说德甲主教练是无法插手俱乐部的球员买卖的,但幸而奥尔非常尊重卡尔的意见,并和他有过多项私下协议,所以当卡尔表明自己的坚决态度后,奥尔踟蹰起来。
     
     卡尔和董事会分居奥尔心中天平的两端,让他左右摇摆。身为一名商人,他开始分析卖和不卖的种种利弊。
     
     从奥尔的呼吸中卡尔都能听出犹豫来,于是他说:“我希望您能慎重考虑这一笔交易,主席先生。波尔蒂略是球队的核心,是我战术中非常重要的一环,如果没有他,我什么保证都给您做不了,包括赛季前俱乐部要求的联赛前十,我都要根据球队实力的削减,来重新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能够完成了。而球队中有波尔蒂略,球队的进球就有保证,我们甚至可能会在赛季末收获一个冠军。”
     
     奥斯顿这是在威胁自己?奥尔刚刚听出这一点,不爽的感觉还没涌上心头,就被卡尔接下来的话给震惊到了。
     
     “冠军?一个冠军?!”奥尔不确定的问:“你刚刚是说我们有可能在赛季末收获一个冠军么?”
     
     “是的。我们已经打进了德国杯的半决赛,联赛中也排在第四名,跟第三名汉堡不过是净胜球的差别,我们当然有可能赢得一座冠军奖杯,而且哪怕没有,下赛季打进欧洲联盟杯和欧洲冠军杯的几率也非常大。”卡尔加重语气:“欧冠和欧盟的奖金有多少您比我清楚,而且欧洲赛事带来的可不仅仅是金钱,还有荣誉,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您真的要卖掉球队的核心么?”
     
     奥尔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确是被“千万转会金”,和“从拜仁挖来未来之星”这两项给弄昏头了——先不说球队赛季末到底能不能拿冠军,只下个赛季能去打欧洲赛事这项诱惑就足够大了。一个能给俱乐部带来盈利的主席固然掏股东们换新,但想要位子做的长久得到球迷拥戴,荣誉才是第一位的!他之前肯定是吃错药了才会听从那群股东的唠叨,想卖球队主力!
     
     理智一旦回炉,奥尔立刻想的深远起来——能把生意做大,并且竞选上俱乐部主席的人脑子都不笨,奥尔想着,股东里有哪个人昨天喊要卖波尔蒂略喊的最大声呢?好像是那个叫做马登的家伙,他跟维尔德莫泽的关系可好极了。
     
     ‘卖掉波尔蒂略一起拿好处的是那些股东,但被球迷骂的人可是我。’这么一想,奥尔心中的那点犹豫立刻被抛弃了:“我当然会尊重你的意见,卡尔,球队的未来是光明的,我不会因为一点利润就自毁前程的。”
     
     “我就知道您会做出英明的决定。”卡尔恭维了一句。
     
     第二天,慕尼黑1860对拜仁经理赫内斯回复道:“波尔蒂略是非卖品。”
     
     ……
     
     冬季转会期内,慕尼黑1860又有其他几名主力球员也接到了报价,但卡尔如今往更衣室里买入都还买不及,哪有卖人的道理?于是他将这些交易统统回绝,并告诉董事会说:“为了球队阵容的稳定,冬歇期内我不准备卖出任何一名主力球员。”
     
     股东们对他的做法有些非议,冬歇期结束后的第一次例会上,他们对卡尔的不识趣和没经济头脑提出了或明或暗的批评。
     
     卡尔只回了他们一句话:“如果董事会同意我将所有卖掉球员的钱用来买人,那这些交易就可以重新商量。”
     
     股东们哑然无声。
     
     如果他们一分钱好处都得不到的话,那积极的运作这些交易又有什么意思呢?股东们都是生意人,生意人最重利益,至于球队的实力补充或前途之类,还是交给主席和经理操心去吧。
     
     转会于是按下不再重提。
     
     1月底,德甲联赛重开。
     
     相较于或多或少都增加了新鲜血液的对手,慕尼黑1860的阵容无疑稳定的多——卡尔到转会窗口关闭不过交易了两三名非主力球员,球队主力阵容与上个赛季相比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稳定意味着队员们不用经过太多磨合就能找回最佳状态,这带给球队最大的好处就是在赛季重开之后,慕尼黑1860借着优势取得了十分不错的成绩。
     
     1月28日,联赛第18轮,慕尼黑1860主场对阵柏林赫塔,3:1获胜。
     
     2月4日,联赛第19轮,客场挑战勒沃库森。0:0平。
     
     2月9日,联赛第20轮,又是客场迎战纽伦堡,0:1获胜。
     
     三战两胜一平,目前位于联赛积分榜第一、第二位的拜仁慕尼黑和云达不莱梅也在赛季重开后取得了同样的成绩,而狮队的直接对手汉堡却是三战两负一胜,这就使慕尼黑1860直接甩开对手4分,牢牢霸占了积分榜上第三名的位置。
     
     也是到这时,不少球迷和球员才突然恍悟,他们距离下赛季的欧洲冠军杯联赛已经是那么的,近了。
     
     ……
     
     2006年情人节前夕,英国Thornton公司出重金购买了BBC电视台的黄金广告时段,以及《太阳报》、《每日邮报》、《卫报》等多家媒体的整版广告版面,用来宣传他们的情人节限定新品,以及新的代言人。
     
     如此大手笔的广告投入震惊了整个英国甜品界,Thornton最大竞争的对手Cadbury公司发言人就在推广会上公开嘲笑道:“我们是在卖糖果又不是在卖奢侈品,搞那么多噱头有意思么?广告宣传做的太大,小心最后连本钱都收不回来。”
     
     但情人节还没到来,Cadbury公司就被“啪啪啪”打脸了。
     
     2月13日,情人节前一天,Thornton公司在英国的数百家店面同时推出“情人节限量巧克力”,每家店前三名购买的顾客都可以得到卡尔·奥斯顿的签名海报一张,前一百名顾客可以得到宣传海报一张。
     
     一夜之间,限量发售的巧克力礼盒全部卖光。
     
     海报一开始作为赠品随礼盒送出,后来改为贩卖,但同样在短短时间内被抢购一空。不仅如此,就连每家店贴在店门外的宣传大幅海报也被人趁夜偷偷撕掉了。
     
     Thornton官网上的剩余存货同样没有逃过抢购大潮。
     
     eBay上的国际订单一下子多了起来,来自德国、瑞士、俄罗斯的买家从英国卖家手里高价购买巧克力、海报,以及传说中“从奥斯顿伦敦住宅花园里偷来的白玫瑰、兰花、薄荷和迷迭香”之类的东西。
     
     Cadbury高层默默咽着口水,着令宣传部门加大广告投入。
     
     情人节过后的慕尼黑1860第一场比赛,安联球场内多了不少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们多为女性,英国籍,年轻,且有一腔热血,他们举着各式各样的英文横幅,其中一条是:“卡尔·奥斯顿,跟我结婚吧!”
     
     《图片报》记者哈罗德·毕尔曼将这一行人称作“卡尔·奥斯顿观光团”。
     
     德甲球迷们表示这个称呼再恰当也不过了。
     
     情人节过后不久,英国《新女性》杂志举办了一次“全球最性感男性”评选,共有43000名读者参加,艾伦·克兰斯通捧得了最终的桂冠,这得益于《断背山》积累的人气,以及《超人归来》曝光的一系列海报和预告片,Facebook上被点赞最多的一条女影迷评论:“虽然知道他是模特出身,但超人紧身衣包裹下的那副身材还是太诱人了,我有点移不开目光。”
     
     布拉德·皮特拿到了第二名,紧跟皮特后面的是杰克·吉伦希尔,然后是《指环王》中的“精灵王子”奥兰多·布鲁姆。
     
     在体育界名人中,排名最高的是卡尔,第五位。其他英国足坛名人也纷纷入选,切尔西主帅穆里尼奥排名第七,阿森纳前锋亨利压倒了贝克汉姆排名第八,贝克汉姆拿到第九,昔日“万人迷”如今拿到这样的名次,跟他如今在皇马低迷的表现脱不了联系。
     
     其他入围的还有阿森纳前卫永贝里,纽卡斯尔前锋欧文,利物浦队长杰拉德,以及阿森纳后卫阿什利·科尔等等。
     
     不过正如美国杂志《人物》每年评选的全球最美五十人,代表的是北美主流社会的审美一样,英国《新女性》评选代表的也是英国社会审美,两者有许多的不同,比如说《人物》榜单前一二十位多为好莱坞明星或模特,而英国这边就多了很多体育名人和社会名流。
     
     唯一的例外是艾伦·克兰斯通,他在欧洲和北美都有着顶级的人气。
     
    作者有话要说:PS:谢谢glange、唐莲、mina的地雷。
    PPS:关于“YOOOOOOO”这个梗,来自于这个视频::http://video.sina.com.cn/v/b/44066256-1626243312.html
    上午看到《卫报》新闻说弗格森要退役,那时候我还坚决不信,想着卫报什么时候也跟太阳报学习开始卖不靠谱新闻了?结果下午就出官方说法了,爵爷真要退休……到现在脑子里就俩念头“他怎么退休了?!!!”和“到底接班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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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德国杯半准决赛

  北京时间2月27日凌晨2点,央视五套同步直播05-06赛季德国杯半准决赛,慕尼黑1860对阵斯图加特的比赛。

  在这样一个万籁俱静的时刻,男球迷将音量降到最低,手持一罐啤酒,女球迷拉着老公,纷纷坐在电视机前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当首发名单在电视屏幕上闪过的时候,不少球迷都感到有些失望,因为邵佳一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首发阵容中。

  一些人左右摇摆了一下,站起身关电视睡觉去了,但更多的人却选择继续坚持观看比赛,如果说他们最初是因为邵佳一而关注慕尼黑1860这支球队的话,现在则有极大一部分人,从单独只喜欢邵佳一一个人,上升到喜欢整支球队。

  《体坛周报》在年前做了一次调查,数据显示在非德甲球迷群体中,慕尼黑1860是知名度仅次于拜仁慕尼黑的球队,而在非球迷群体中,不少人竟然只听说过慕尼黑1860而没有听说过拜仁慕尼黑,原因是“慕尼黑1860里有中国球员效力”以及“他们似乎有一个帅哥教练”。

  今晚负责解说比赛的是央视主持人黄健翔,他略一思忖,立刻明白了邵佳一没有首发的原因:“依据德国足协目前的政策,联赛比赛中不限制外援出场名额,但在德国杯赛事中,是有3个外援名额限制的,也就是说只能出场3名非德国国籍球员。卡尔·奥斯顿在这场比赛里派上了波尔蒂略、哲科和丹特,他们的国籍分别是西班牙、波黑和巴西,所以也就没有另外一个出场名额给邵佳一了。”

  邵佳一不会在比赛中出场,这自然会降低比赛对中国球迷的吸引力,但黄健翔身为央视资深解说员,性格却不古板老旧,他深谙用其他话题吸引球迷的技巧:“不少球迷应该都记得从年前开始在各大卫视广告时段中滚动播出的金嗓子广告,虽然互联网上不少人都在抱怨说着广告拍的很烂,但我必须得承认,它的效果十分深入人心……”

  此话一出,不少球迷都又气又乐的笑了:这哪儿叫深入人心啊,简直是阴魂不散!广西金嗓子集团手笔极大,不仅买下了央视和地方各大卫视的黄金广告时间,甚至连今年春晚的主意也打上了,电视上天天滚动播出那支广告,不少人白天看多了,晚上做梦梦里都出现了那句“保护嗓子!请用金嗓子!”。

  “广西金嗓子集团在今年第一季度的营业额翻了一番,据悉他们还计划五年内事先上市,不过这些跟我们足球比赛就无关了,有关的是,据说他们准备在今年夏天邀请慕尼黑1860全队来中国参观工厂,慕尼黑1860俱乐部还没有给出肯定回复,应该是在估算中国行的得失……如果没有中国球队邀请打友谊赛的话,中国行并不能为狮队带来多少商业价值。”

  安联球场内播放着音乐,两队球员教练开始入场。

  看到卡尔,黄健翔突然变得八卦起来:“英国小报们这几天都在热炒一件事,传闻卡尔·奥斯顿和曼联球星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共同领养了一匹赛马,据说还是一只未成年的小马,不过血统纯正。现在全英国的媒体都在猜测这匹马会被起上个什么样的名字,以及经过培训成年后,它能在赛场上表现如何……”

  ……

  “主裁判哨声响起,斯图加特取得了开球权。”

  “前米兰丹麦球星托马森将球踢给了格伦夏尔,持球的格伦夏尔试图向慕尼黑1860半场做突破……拉斯·本德逼了过来,格伦夏尔想要转身传球,但斯文·本德已经出现在了他身体的另一侧……漂亮的铲断!不犯规!斯文将球传给拉斯,拉斯带球加速向前……”

  安联球场在开场不过1分钟的时候就爆发出第一波热烈的欢呼,狮队球迷们为球队的积极进取感到兴奋。

  或许今天上帝的确有眷顾主场作战的慕尼黑1860,拉斯很轻松的就将球带进了斯图加特半场,然后传给了队友厄齐尔。

  厄齐尔中路突破受到斯图加特球员梅拉的骚扰,他将球传给斯文,梅拉向斯文逼近,而后者在几秒钟后又立刻将球回敲。

  慕尼黑1860牢牢的将球权控制在手里,斯图加特的后防线在快速后撤,他们的一些中卫用的甚至是狂奔的架势。

  或许是因为擅长国际象棋的缘故,厄齐尔阅读和掌控比赛的能力都很好,他的长传球经常犹如手术刀般精准,但他也有一个弱点,就是面对对手粗暴的近身逼抢时,往往选择的不是直接过人对抗,而是传球。

  就比如现在,已经带球突破到禁区右路的厄齐尔,一看到斯图加特后卫德尔皮埃尔凶神恶煞的朝他扑了过来,就条件反射般的将球踹向禁区中路。

  斯图加特禁区内有两名慕尼黑1860球员,一个是波尔蒂略,一个是哲科。

  这个球有点歪,也有点过高,守在禁区中路的波尔蒂略接不到,倒是在禁区左路的哲科一个原地起跳,恰好迎上了球!

  哲科迎着飞速下坠的足球来了一个鱼跃冲顶!

  “TOOOOOR!哲科为慕尼黑1860抢得了一个开门红!而现在距离比赛开始甚至还不到3分钟!”

  卡尔在哲科进球的那一刹那,带着笑容举起手,伴随着全场球迷的热情呼唤鼓了几下掌。

  自哲科爆发以来,球队进的头球渐渐多了,慕尼黑1860的空中进攻力得到了有效的补充,如果什么时候球队的防空能力也能表现的这么出色,那就完美了。

  慕尼黑1860球员开始往回跑等待重新开球,卡尔站在场边冲着他们挥舞了一下手臂,要求他们在接下来的比赛里继续加强进攻。

  ……

  不是只有防守才能稳定住局势,进攻也能。

  当连续不断的进攻打的对方毫无反手之力的时候,球场上的形势也就彻底掌控在己方手中了。

  第19分钟,斯图加特组织起的一次进攻在中场被丹特和扬克尔联手化解,扬克尔将球交给约翰逊。

  约翰逊横敲给厄齐尔,厄齐尔带球几步后又再度回敲,就在这一来一往的传递中,慕尼黑1860再次欺入斯图加特半场。

  第21分钟,厄齐尔突然抬起右脚发动了一次漂亮的后场斜长传,直接传到了球队的左路。

  波尔蒂略以闪电般的速度穿过斯图加特的后防线,禁区中路正要抬脚射门,却突然被侧面冒出的斯图加特后卫巴贝尔铲倒在地。

  波尔蒂略抱着右腿在地上打了个滚,眉头紧皱,不过却没有叫喊,双手按压着右腿确认疼痛并不厉害后,他在队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主裁判的哨声也响了起来。

  主裁判先是询问了一下波尔蒂略的情况,然后判给了慕尼黑1860一个点球,因巴贝尔的犯规动作并不大,所以他只得了一张黄牌而不是红牌。

  没有球员被罚下场,但斯图加特主帅阿尔明·费的表情仍像是遭遇晴天霹雳:在这样重要的比赛里被判点球,胜利的机会基本算是流失掉一大半了。

  波尔蒂略晃了晃自己的右腿,扭头向队友哲科说:“这个球你罚吧?”

  但哲科却摇了摇头,看着波尔蒂略稳稳当当的站姿说:“你的点球,当然是你来罚。”

  波尔蒂略站在点球点前,深吸口气,然后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在主裁判吹响哨声的时候,他闪电般出击,右脚瞬间击中足球中下部!

  一道凌厉的弧线!

  斯图加特门将希尔德布兰扑向球门左路!

  但足球却从他身体的右侧钻入了球网!

  “噢噢噢噢!”球迷们仰着脑袋,大张着嘴巴尽情欢呼!

  卡尔欣慰的想:哈维尔这小子如今的点球命中率可比上个赛季高多了,以前的软脚虾现在变成了球队的主罚手,这说明他的心态真的已经变得稳健,不再是那个喜欢患得患失的小子了。

  ……

  上半场比赛结束的时候,慕尼黑1860已经2球领先,而斯图加特一分未得。

  当中场休息时间过去了五分钟,球员们欢庆完上半场的领先后,卡尔双手下压,说:“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我们还没取得终场胜利,所以尽量保持冷静,男孩们。”

  球员们控制了一下自己嘴角裂开的程度,更衣室变得渐渐安静了起来。

  “我曾经无数次跟你们说过,不要轻视对手,这是领先者最大的敌人。斯图加特不是联赛中下游球队,他们在积分榜上排名第六,阿尔明·费肯定会在下半场做点什么试图让局势改变,其实就算是地区联赛的球队,也不可能在球场上乖乖站着不动等我们虐,所以你们得在下半场表现的沉稳点,巩固住我们的领先优势知道么?”

  “是,老板!”球员们乖乖答道。

  “下半场我们的战术总体保持不变,但要打的更加稳重一些,哈维尔,埃丁,不进攻的时候将活动区域控制在中场以内。”

  “克里斯托弗,丹特,将防线向后撤一点,不要太靠前了。”

  “梅苏特,拉斯,加大控球的力度……”

  杯赛不是联赛,联赛赛程通常从8月持续到来年5月,长达大半年、三十多场的拉锯战,哪怕偶尔跌倒一次也可以很快爬起来,一场败局平局说明不了什么,但杯赛不一样,德国杯是单场淘汰制,想要走的更远的慕尼黑1860连一场都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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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德国杯半准决赛 下

  下半场的斯图加特阵容发生了一点改变,斯图加特主帅阿尔明·费换下一名中卫,替换上了前锋马里奥·戈麦斯,只通过这一个简单的换人就能看出来,虽然已2球落后,但阿尔明·费不打算认输。

  马里奥·戈麦斯身材高大,体格强健,因上个赛季在斯图加特二队出场24次,获得15粒进球的优异表现,而被主教练在这个赛季升入一队当替补。

  戈麦斯刚上场的时候表现的有些紧张,错失了一个传球,但他很快就进入了状态,频频为斯图加特制造机会,发起攻击。

  多上场一名进攻球员对斯图加特造成的变化是明显的,全场第50分钟,塞尔维亚球星柳博亚发起了一次进攻。

  斯文中路传球被断,斯图加特中场索尔多拿球后立刻向前传,柳博亚带球从边路突入慕尼黑1860半场。

  过半场后,柳博亚迅速内切,在遇到扬克尔与约翰逊的围夹时,他选择将球传给队友戈麦斯。

  戈麦斯距离扬克尔和约翰逊的位置也很近,后两人改变方向朝他跑去,戈麦斯却带球大力向前趟,在扬克尔和约翰逊形成合围之势前越过了这个包围圈。

  戈麦斯中路突破的速度和气势非常惊人,眨眼之间已经来到了禁区前沿。

  柳博亚这时已从进去边路斜插而入。

  戈麦斯做出了个拔脚怒射的动作。

  慕尼黑1860门将霍夫曼紧张的向前一扑!

  但戈麦斯却在脚尖差点碰到足球之前,改为向左边一推!

  足球滚向戈麦斯的斜后方,柳博亚的位置!

  柳博亚抬脚推射足球入网!

  “2:1,斯图加特扳回一球!”

  主动进攻,只是阿尔明·费的一个尝试,如果慕尼黑1860的反击迅猛激烈,那么斯图加特无疑是很快会回复到上半场那种打法的。

  但阿尔明·费却成功了,斯图加特扳回了一分。

  这令他感到惊讶且兴奋,忍不住挥舞着拳头朝场上嘶喊:“就这么打!继续加强攻击,争取将比分扳平!”

  斯图加特主教练浑然忘记了对手的主帅也站在自己不远处。

  卡尔抬起手腕盯着表盘,继续观望了五分钟。

  当他发觉对手已经开始变得危险,但他的队员们却没能及时改变自己的节奏后,立刻转身走向第四官员,他决定主动插手干预。

  一分钟后,慕尼黑1860换人,卡尔用球队仅剩的一名本国后卫T·霍夫曼换下了斯文·本德。

  ……

  斯文耸拉着肩膀走下场。

  科赫坐在替补席上看比赛看的是抓耳挠腮的,见斯文有些心情低落,他撞了下对方的肩膀说:“就算中途被替换下来了,再怎么着也比我这上不了场的强吧,别哭丧着脸了。”

  遇见比自己更悲惨的人,心思本来就没多复杂的斯文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他回撞了一下科赫说:“你明明在训练里表现的比霍夫曼好的……”

  科赫立刻拉下脸:“什么霍夫曼,叫队长!”

  斯文被吓了一条,他不满的说:“你跟他,队长又不熟,这么维护他干嘛?”

  “老板任命他是队长,咱们就算不服,也得尊重他。”

  斯文简直要被科赫周身正义凛然的光环给亮瞎眼了。

  瞧见斯文一脸“见鬼了上帝啊你还是兰伯特·科赫么?”的表情,科赫忍不住跟朋友吐露了点实话:“队长年纪都这么大了,而且去年受伤给的状态造成很大影响,队医仁伯克先生也说了他的病是会留下后遗症的……我就不信老板会永远把我放在替补席上呆着。”

  斯文眨了下眼说:“但你这些日子不还是被浪费掉了么……皇家马德里的门将卡西利亚斯曾经也是因为一次偶然事件替补上场的,但他自从拯救了球队一次后就再也没从主力的位置上退下来过。有能力的人表现不了自己,太不公平了。”

  科赫却答非所问,他的眼睛盯着球场:“前锋们有进球奖金,你觉得老板以后会给我设立个不失球奖金么?”

  ……

  与爱玩爱闹的斯文不同的是,拉斯和厄齐尔虽然在场下也十分活泼,但在球场上,他们可以立即进入状态,充当球队的中场大脑。

  有球迷戏称在“慕尼黑双子星”外,又多了一个“狮队双核”,拉斯倒像是是百搭人物,跟谁都能凑成一对。

  比如现在,拉斯跟波尔蒂略凑成的临时组合,配合的也十分默契。

  扬克尔后场开大脚将球传向中场,拉斯朝足球落点跑去,却被斯图加特中场球员格伦夏尔偷袭成功,将球断去。

  格伦夏尔将球传给自己的队友贝克,拉斯朝着贝克所在的位置狂奔,想要追回足球。

  波尔蒂略原本在斯图加特半场等待机会,看到中场内胶着的局面后,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回跑,从另一个方向围堵贝克。

  贝克埋着脑袋带球狂奔,他的速度飞快,心中也很得意‘谁都别想追上我’。

  可就在他自我陶醉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脚!

  贝克带球来了一个急刹车!

  他抬头一看,原来出现在眼前的是慕尼黑1860的球员,于是立刻扭动了一□体,准备从旁突破。

  可就在这时,旁边再度出现了另一只脚!

  这只脚又快又凶狠,直接朝着他脚边的足球铲了过去!

  “砰!”的一声,足球被铲飞。

  而贝克面前的两人也瞬间消失了。

  贝克愣了一下,在队友的大喊中转身朝己方半场跑去,果然,他看到足球已经在己方半场被传递了!

  拉斯将球敲给波尔蒂略,波尔蒂略与他做了一个二过一配合,过掉了斯图加特后卫欣克尔。

  高速奔跑中的一个假装变向的假动作,波尔蒂略又骗过了后卫梅拉。

  单刀了!

  斯图加特门将希尔德布兰情急之中选择突击,但波尔蒂略的像是踩了油门似的,再次加速发动了一下,带球趟过希尔德布兰直接扫射空门进球得分!

  “梅开二度!波尔蒂略梅开二度帮慕尼黑1860锁定胜局!”

  “与队友间默契的配合,以及精彩的过人,还有最后那脚射门,充满了技术含量!神奇的西班牙人!”

  “看台上响起了慕尼黑1860球迷们的歌声……等等!这个调子听起来不像是他们的队歌!”

  安联球场内响起了一阵歌声,如同解说员所说的那样,的确不是大家听惯了的队歌,而是支全新的曲子、全新的歌词:

  “波尔蒂略

  波尔蒂略

  可爱的西班牙人

  你是我们的英雄

  带来进球

  带来荣誉

  波尔蒂略

  波尔蒂略

  礼貌的西班牙人

  你是我们的英雄

  带来胜利

  带来冠军

  最佳射手是你的

  进球!进球!进球!”

  歌声一遍又一遍的唱起,直到所有人都听的明明白白。

  场上的慕尼黑1860球员在恭贺波尔蒂略进球的同时,又拍着他的背说:“哈,你可是我们中第一个有球迷给写歌的人,请客吃饭!今天晚上一定得请客吃饭!”

  波尔蒂略也沉浸在手足无措的惊喜中。

  他没想到自己能得到这些。

  一首歌。

  一首只写给自己的歌。

  原来这就叫球迷的爱……

  在波尔蒂略欢喜的无以复加的时候,替补席上的兰伯特·科赫暗自咬牙:“一首歌!哼哼,我迟早也会得到的!”

  ……

  比赛3:1结束后,卡尔与斯图加特主帅阿尔明·费简单的握了握手,又进入混合区内接受记者采访。

  媒体们纷纷祝贺他慕尼黑1860挺进德国杯四强,与前三圈略显鸡肋的比赛不同,能闯入德国杯四强战的球队几乎都是当赛季的强队,很少有球队只是依靠狗屎运走到如今的……德国杯四强这个身份,洗掉了慕尼黑1860身上那些升班马的稚气,而且从这一圈开始,各大媒体也会加大对他们的报道量。

  正谈论着与比赛有关的话题的时候,一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记者突然大声问道:“安西娅·克兰斯通今天来安联球场看比赛了,你知道么?”

  四周刹然安静下来。

  卡尔有些莫名其妙:“你说谁出现在了球场?”

  其他记者用火热的目光看着他们。

  之前发问的那个记者说:“安西娅·克兰斯通,我刚刚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听见有球迷兴奋的说她出现了。”他扭着头,突然指向混合区右侧的一片看台:“呐,就在那里!”

  卡尔和所有记者一同扭头望去,在其他看台的球迷都四散着离开的时候,那团犹如蜂巢一般拥挤不堪的看台一角映入了他们的视线中。

  那种拥挤程度的确像是有状况发生的样子……

  可看台被挡的太严实了,别说安西娅,就算有个变形金刚站在那里,卡尔也看不到。

  ……

  安西娅十分憎恨那个最初认出自己,并让她陷入如此窘况的人,但眼前汹涌的人头一大堆,她也认不出到底是哪个先高喊的“安西娅在这里!”了。

  他们围堵住她,用激动的眼神盯着她,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拿着手机猛按快门。

  还有几个男球迷一脸哀求的看着她:“安西娅,请跟我合个影吧,或者给个签名也行!”

  周围全是穿着慕尼黑1860球衣的男球迷们,安西娅孤立无援。

  她得想法办法给自己解围。

  好在那些球迷还能维持一点点礼貌,没有靠她靠的太近,安西娅转身一脚踏上座位,越过人头看向自己身后那几排座位。

  可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远处的走道上,一个身着连帽衫的高个子正双手插兜,低着头匆匆离去。

  他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阴影里,丝毫不惹人注意。

  “艾伦!艾伦!”她冲那背影高声喊着。

  四周的男球迷大多只对女超模感兴趣,哪怕艾伦·克兰斯通名气再大,那也是个爷们,所以大部分人仍然围着安西娅,只有少数人回头顺着安西娅的目光追看过去。

  可他们也只能发现走道尽头拐弯处闪过半个身影,并不能确定那就是艾伦·克兰斯通。

  ‘你最好是找球场保安去了!’安西娅冲着走道愤恨的想,‘不然我明天就把你入住的酒店告诉媒体!’。

  几分钟后,球场保安们成群结队的跑来,可比他们更先赶到的,是卡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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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剧本和赛马                             

  直到安西娅都将餐后甜点吃的一干二净了,卡尔还在不厌其烦的唠叨。
  
  他的全部讲话只有两个重点,一个是“安西娅你不带一个同伴就出现在安联球场的行为实在是太鲁莽冒失了!”以及“就算你真的想看比赛,提前通知我一声不行么?我可以把你安排在贵宾包厢。”
  
  如果是旁人说出这番话,恐怕安西娅早就提包转身离开了,但因为说话的是卡尔,所以她忍耐着等对方唠叨完,才耸耸肩说:“我其实伪装的很棒——没有化妆,穿着运动衣,头发还全塞在帽子里,如果不是离场的时候帽子被人撞掉的话,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记得下次还要将脸上涂满油彩,那样的伪装才叫完美无缺。”卡尔一本正经的说:“你可以试试我球队的颜色,一边脸是蓝白色的条纹,另一边画上头狮子,这就绝对没人能认出你来了。”
  
  安西娅对着卡尔的表情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对方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她招来侍者点了一份冰激凌,然后拍着肚子说:“减肥计划功亏一篑,从下周起我得开始节食啦,不然等电影开拍后,上镜肯定会很肿的。”
  
  “电影?”卡尔停下分割蛋糕的动作,抬起头问:“你接了一个新剧本?”
  
  “艾伦筹拍的,他自编自导,我友情出演。”安西娅揉了把脸,叹着气说:“我其实我不想和他一起工作的,但他的这部片子前途很悬,身为家人,我不能不支持他。”
  
  “……前途很悬是什么意思?”
  
  “艾伦他卖相好,人气好,演技好,挑剧本的功力也一流,这人人都知道,在好莱坞,只要电影公司喊一声‘这部电影有艾伦·克兰斯通出演!’投资商们会把门栏都给踏破的。但等他自己开始做编剧跟导演了,人们就不确定电影会不会卖座了,毕竟做演员和当导演是完全两码事。”
  
  喝口水,安西娅无奈地说:“去年就有电影公司跟艾伦接洽,他们知道他早就有当导演的想法,所以推荐他从小成本的商业喜剧片起步,电影公司可以负责投资和推广。但是艾伦不答应,他坚持要拍自己想拍的东西,就是那个他写了一年多才写出来的故事。艾伦把它给电影公司看了,还有一些投资商,但没几个人看好——实话说看过剧本后我也不怎么看好它的商业价值。或许它是一个单纯的爱情故事,或许超过了这个范畴,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它很难卖座,哪怕拍的很好。因为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故事,而美国的电影观众不喜欢悲剧,特别是在暑假和圣诞档期的时候。”
  
  又是一声叹气:“别说美国的电影公司了,就连我的父母都不看好,家族里没一个人准备对艾伦的剧本注资。所以他就准备不和任何电影公司合作,自己拉赞助开拍。这也是我们俩为什么现在回到德国来的原因,柏林电影节要开幕了,对于独立文艺电影,欧洲的观众比美国热接受程度要高,在这里我们或许可以找到不少感兴趣的投资商。”
  
  在卡尔眼前晃了晃手,安西娅一脸奇怪的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卡尔朝她微笑了一下:“我,我刚刚在想自己是不是认识什么人可以给与你点帮助,但是很遗憾,我在电影圈也没什么人脉。”
  
  “艾伦执意要拍的电影,就让他自己操心投资去吧。反正……他拍这个也不是为了赚钱。”
  
  卡尔的目光转向四周,他看见安西娅的手提包拉练没拉紧,里面露出白色的一角:“那是什么?”
  
  安西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啊,是剧本。”她将它从包里拿出来,在手中翻了翻:“里面全都是大段大段的台词,背起来困难极了,我几乎天天都看几个小时,也才记下来了三分之一。”
  
  卡尔被封面吸引住了:“那段话……”他感觉十分熟悉。
  
  “你在说这首诗?”安西娅将封面亮给卡尔看,在电影剧名下面,有几句诗:
  
  你可以疑心星星是火把
  你可以疑心太阳会转移
  你可以疑心真理是谎言
  可是我的爱永远没有改变
  
  安西娅用手指摩挲着封面:“这是哈姆雷特——”
  
  “写给奥菲利亚的情诗。”卡尔接下她的话。
  
  “难不成你也很喜欢这幕戏?”安西娅撇着嘴,一脸的莫名其妙:“艾伦非要把这首诗印在剧本前面,可我觉得这跟剧本内容完全不搭,谁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是因为他演过哈姆雷特的缘故。”
  
  安西娅惊讶不已:“你怎么知道?艾伦在剧院演出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卡尔灌下一口水,咕哝着说:“忘了在哪篇新闻上看到过了。”
  
  ……我是看完本章大家别忘了有话说的分割线……
  
  安西娅只在慕尼黑呆了一天,就飞到首都参加柏林国际电影节去了。
  
  卡尔继续为他的球队挥洒脑细胞和汗水,不过同时他还多了一件事,那就是思考他的赛马到底要拥有一个怎样的名字。
  
  与罗纳尔多共同领养下那匹品种优良的纯血马完全是一个巧合,这件事发生在他的新年假期里面。
  
  赛马在英国非常流行,每到盛大的比赛日,上至女王及其家人,下到平民百姓,都喜欢到马场去观看比赛,顺便买一把赌赌手气。英国有最好的驯马场、最好的骑师和血统最高贵的种公马——事实上,目前世界上速度最快、最名贵,也是用于比赛最多的赛马品种,就是在17世纪由英国培育成的纯血马。
  
  弗格森喜欢赛马众所周知,他名下有好几匹纯血马,并且还有专门的马厩和驯养师,而且他还曾多次带曼联全队球员去观看自己赛马的比赛,在他的影响下,多名曼联球星都燃起了对赛马的兴趣,其中最狂热的一个是韦恩·鲁尼,他不仅痴迷于赌马,甚至自己也准备养上几匹。
  
  虽然重要的赛马盛事要到3月以后才会多起来,但在英超难得的几天新年休假中,英国各地的赛马场仍然举行了不少的马术表演和庆祝活动,卡尔今年就作为曼联队伍中的唯一一个“外人”,参与了红魔的集体出行。
  
  弗格森那匹“年轻的弗莱迪”在场上表现出色,它毛皮油润,膘肥体壮,身姿矫健,从一开始便遥遥领先,将其他的马匹全甩在后面。
  
  曼联球星们热烈的议论着“年轻的弗莱迪”,后悔没有在它身上多押几注。
  
  弗格森脸上的笑容却是遮也遮不住,“年轻的弗莱迪”如果夺冠,赛马主人也能收获一笔丰厚的奖金。
  
  卡尔注视着赛场上那群急速闪过的马群,对弗格森说道:“我爱你那匹马的模样,它那身黑色的皮毛真是迷人,奔跑起来的样子像个精灵,如果以后‘年轻的弗莱迪’有了后代,我一定要买下一只。”
  
  这时,呆在曼联群星包厢内的赛马经纪人戈登·沃特森却插话道:“‘年轻的弗莱迪’虽然还没有配种,但它的兄弟姐妹可是有一群,我们马场里有一只刚满一岁半的小公马,跟‘年轻的弗莱迪’有共同的父母,如果奥斯顿先生感兴趣,我可以带您去瞧瞧。”
  
  就这样,卡尔见到了那只日后间接改变他命运的幼年纯血马:与它的兄弟“年轻的弗莱迪”一样,还未进入壮年期的小马有着一身好似抛过光似的油黑发亮的皮毛,个头不算高,也不太健硕,但却充满了间接流畅的线条美。它无拘无束的奔跑在草地上,像一朵黑色的云彩,看到远处过来一群人,它慢慢放缓了脚步,站在距离人群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四肢交错着像是随时可以拔地狂奔逃跑。
  
  半晌后,见人群没有动静,它的头颅朝这边歪了一下,马尾扬了扬,然后打了个老大的响鼻。
  
  卡尔的心立刻就被捕获了。
  
  “我要买下它!”卡尔热切的看着赛马经纪人沃特森:“请一点要告诉我,我没有其他的竞争对手!”
  
  沃特森却哈哈大笑:“上帝在眷顾您!奥斯顿先生,这的确是个机缘巧合。这个小精灵在一周前还属于一名爱尔兰商人,他从母马配种前就亲自参与了进来,足足在它身上耗费了两年多的心血,原本再过半年它就可以注册并且上场比赛了,可惜那名商人上个月投资失败差点破产,他不得不开始为它寻找新的买主,好为自己还债。”
  
  “那名商人要价多少?”
  
  “9万英镑,先生。”沃特森说。
  
  卡尔犹豫了一下:只是买下这匹纯血马的价格就要九万英镑,赛马每年的饲养、驯养费用也要上万英镑,等它到了能够参赛的年龄后,在赛马会为它注册的话还要投资进去十几万英镑……不论是为兴趣还是投资,养马都是一件十分烧钱的买卖。
  
  当然,养赛马是前期投入会很大,但如果幸运的话,后期利润也是惊人的:获得一次一级赛事的冠军,奖金就可能高达百万英镑,赛马的身价也会立刻倍增。就在去年年初,一匹名叫“贝鲁埃猎豹”的赛马就因夺得了美洲大奖赛的冠军,身价从6500欧元,一下子飙升到了1500万欧元,堪称是火箭速度。
  
  另外,养赛马最赚钱的其实不是参赛拿奖,而是配种,特别是那种具有冠军血统的赛马,在配种市场上非常抢手,单次配种收入可以拿到十几万英镑,一年回报最多可达上千万英镑。
  
  如果赛马配种不是这么赚钱的话,弗格森前两年也不会因为那匹名叫“直布罗陀岩石”的冠军种公马,而跟曼联前股东马尼耶将官司打的惊天动地了——“直布罗陀岩石”是曼联前股东马尼耶马场的赛马,马尼耶一直利用弗格森的名气来宣传它,对外声称“直布罗陀岩石的一半所属权属于弗格森”,因此,这匹马和马尼耶的马房知名度上升很快。
  
  后来“直布罗陀岩石”一口气连赢7场一级赛事,只奖金就高达2000万英镑,退役后的配种收入据估算更是可以达到上亿英镑,所以弗格森在它退役后要求获得配种分红,马尼耶却不肯将利润拱手让人,弗格森为争夺“直布罗陀岩石”的所有权和马尼耶斗的不可开交,直接导致了后来格雷泽家族对曼联的入驻。
  
  不过英国每年有上千匹赛马参加比赛,不是每一匹具有冠军血统的赛马也能成为冠军,只能说几率比其他的赛马稍微高一点而已,卡尔想买下这匹马,因为它是如此的惹人喜爱。
  
  戈登·沃特森没有继续为卡尔推销这匹马,因为他自信这幼马不缺少买家。
  
  就在卡尔计算着自己该从哪个账户里挪钱的时候,另一个人心动了。
  
  “漂亮的小家伙!”罗纳尔多着迷的看着远处奔跑的小马:“它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么?”
  
  “这是仅剩的一匹了,罗纳尔多先生。”沃特森说:“买纯血马跟您去商场里买东西可不同,它通常是需要漫长的预定和等待的,血统高贵、资质优良而且没有主人的小马,只剩下您眼前这一匹了。”
  
  罗纳尔多瞅瞅卡尔,又瞅瞅那匹马,表情有些纠结。
  
  卡尔突然灵机一动:“或许我们可以共同拥有它?如果你不介意自己只能有一半所属权的话。”这也算是找个人跟自己一起分担风险了,当然,赛马如果以后盈利了,利润也是要两人均分的。卡尔自信以他和罗纳尔多的友谊,两人不会因为金钱的因素而闹僵。
  
  “这个提议棒极了!”罗纳尔多只思考了几秒钟就答应了下来,然后他跃跃欲试的看向赛马经纪人沃特森:“我可以摸摸它么?”
  
  “当然可以,您还能骑着它绕场跑几圈,我敢保证,那绝对是飞一样的感觉。”沃特森笑着说。
  
  就这样,两人出资9万英镑共同买下了一匹纯血马,现在它被寄养在马场里饲养和训练,等半年以后,就能在赛马会注册并且开始比赛了。
  
  而关于这匹马该注册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卡尔和罗纳尔多两人讨论了无数次。
  
  他们曾想过要不要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但卡尔觉得自己的名字太普通了,罗纳尔多这个名字又早已被人抢注了——欧洲很流行用球星的名字给赛马命名,马拉多纳、贝利、吉诺拉、坎托纳……等等全都被赛马主人注册过,而在赛马会注册的那个“罗纳尔多”,据说名字来源于目前效力于皇家马德里的大罗。
  
  “征服者伊耿这个名字怎么样?”在最近一通电话中,罗纳尔多这样提议道。
  
  “乔治·马丁会问你要使用费的。”
  
  “那,史矛革呢?”
  
  卡尔用沉默来表达他的不赞同。
  
  罗纳尔多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好吧,我的最后一个想法,金色——”
  
  “金色飞贼?”卡尔无语了:“你是有多喜欢看童话书?”
  
  罗纳尔多也用静默来表达他的不爽。
  
  轮到卡尔出主意了:“胜利号怎么样?”因为最近的睡前读物是一些古代航海史的缘故,他的脑子里全是各式各样的船舰战舰名称。
  
  罗纳尔多撇了撇嘴:“俗。”
  
  “俾斯麦号?萨塞克斯号?”
  
  罗纳尔多干巴巴的说:“你怎么不叫它泰坦尼克号?”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两人都没有发出任何新的提议。
  
  在罗纳尔多以为这次谈话又要无疾而终时,他听到电话那头的卡尔用非常轻的声音说:
  
  “我们叫它迪尼斯怎么样?或者更委婉一点,安多里尼亚?”
  
  这句话犹如向罗纳尔多的心□了一支天使之箭,良久之后,他才哑着嗓子说:“安多里尼亚这个名字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PS:谢谢豆油、不闻、lucky、mina的地雷~╭(╯3╰)╮
PPS:“你可以疑心星星是火把”是《哈姆雷特》中第二幕第二场,哈姆雷特在装疯时抑制不住自己的思念,而写给奥菲利亚的一首情诗。
  征服者伊耿:乔治·马丁《冰与火之歌》中的人物,七大王国的征服者,在维斯特洛建立了坦格利安王朝。
  史矛革:托尔金《霍比特人》中中土大陆的最后一条巨龙。
  金色飞贼:这个不用我多说了吧。
  胜利号:史上最大,最著名的风帆战列舰之一,也是英国当年海上霸权的象征。
  俾斯麦号:德国二战时体积最大速度最快的战舰。
  萨塞克斯号:17世纪在直布罗陀对开海面沉没的一艘英国古战舰,据说船上装载着9吨金币,所以也有个外号叫世纪宝船。
  迪尼斯是C罗父亲的名字(我不会告诉你们我多次看成迪斯尼……),而安多里尼亚俱乐部是迪尼斯·阿维罗曾经踢球,并且工作了多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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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愚人节,和拜仁的二次交锋

     霍夫曼站在球门前,他深呼吸了几下,想让自己变得机智冷静。
     
     可他那像是鼓点一样的心跳却出卖了他。
     
     在他的对面,站着云达不莱梅的前锋纳尔逊·巴尔德斯,就在刚刚,扬克尔禁区内对巴尔德斯的一次犯规铲断,使主裁判判给云达不莱梅一个点球。
     
     比赛已经进行了88分钟,场上比分2:1,慕尼黑1860领先。
     
     所以说巴尔德斯将要主罚的这个点球,是可能决定比赛结果的一个点球。
     
     巴尔德斯会将球射向哪边呢?
     
     霍夫曼脑海中漂浮着一些云达不莱梅前锋们的射门数据,他从中找出巴尔德斯的:巴尔德斯这个赛季一共主罚过13个球,进了5个,其中罚点球的效率是主罚7个进了2个,是个比较低的数据了。这或许跟巴尔德斯的罚球惯用脚是右脚有关系,他喜欢把球往门将的身体右侧射,但很多门将扑球的时候下意识的动作也是扑向右侧。
     
     虽然霍夫曼甚至拥有在比赛前,教练组为他准备的各个云达不莱梅前锋罚点球时角度的数据,但他知道这些其实都是死板的东西,对于一名门将来说,最最重要的天赋是直觉。
     
     门将天生的直觉有多精准,直接决定了他们的职业生涯能走的多高多远。
     可惜,霍夫曼知道自己的天赋并不出色,所以他在面对球门危机的时候,一半靠经验去猜测,另一半就靠赌。
     
     纳尔逊·巴尔德斯站在点球点前,瞥了一眼球门。
     
     卡尔和云达不莱梅的主教练站在场外,屏住呼吸关注着这一幕。
     
     “这是一个十分关键的点球,往小了说,它将决定着慕尼黑1860最终是能赢得胜利,还是只能无奈的拿走平局……往大了说,这个球很有可能影响到目前积分榜上的排名……在目前的德甲排行榜上,除了拜仁慕尼黑以63分遥遥领先外,慕尼黑1860和汉堡都是积分60……”
     
     巴尔德斯向后退了几步助跑,他的速度开始很慢,后来突然加快,抬起右脚猛地击中足球!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霍夫曼脑海中无法完成任何一个完整的估测,他凭借着以往的经验,朝自己的右边扑去!
     
     但巴尔德斯这次故意将球射向了球门左路!
     
     “足球朝着相反的方向飞进了球门,霍夫曼扑丢了这个点球,云达不莱梅扳平了比分!2:2!狮队和鹦鹉军团再次站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现在距离比赛结束只剩下一分半钟了,慕尼黑1860要想取得胜利十分艰难,他们或许注定要在这轮联赛里收获一场平局了……”
     
     霍夫曼沮丧的从球门里捞出了足球,在把它往外丢的时候,他没有去看自己队友们的眼睛。
     
     而其他狮队球员的士气也遭到了不小的打击,不过他们仍鼓起精神来,抱着几分或许能在伤停补时时间里进球的希望。
     
     不过几分钟后……
     
     “伤停补时结束!”解说员盖纳大声叫喊着:“比分仍然是2:2!慕尼黑1860没有能在终场哨响前攻进一球,他们目前的积分是61,而汉堡……刚刚从美国在线竞技场(汉堡主场)传来的消息,汉堡球队2:0战胜了他们的本轮对手沙尔克04拿到了三分!”
     
     “德甲积分榜的最新更新:拜仁慕尼黑再度拿下一轮,以66分位居第一,汉堡63分排名第二,慕尼黑1860积分61分排名第三,云达不莱梅56分排名第四……第四名往后的的球队,和前三名的差距十分明显,而拜仁的领先优势暂时也不会被动摇,而汉堡和慕尼黑1860或许会一直胶着下去……大概直到赛季,我们才能知道是哪两支球队会直接去打欧冠正赛,又有哪两支球队要从资格赛打起……”
     
     一直对着场外的摄像机按照惯例,继续给两支球队的主帅面部特写:慕尼黑1860的年轻主教练脸上辨不出喜怒,记者和球迷们现在都习惯了他用平静作为自己的伪装色。倒是云达不莱梅主帅表现的挺喜气洋洋的,自从狮队将鹦鹉军团踹到积分榜第四呆着之后,云达不莱梅也不介意在慕尼黑1860继续向上爬的时候,给他们捣捣乱。
     
     ……
     
     慕尼黑1860俱乐部在新一天的黎明到来之前,更新了官网头条新闻,那个被技术人员维护良好的页面上刺眼的滚动着一张照片和几行字:
     
     “因收到著名导演斯皮尔伯格和华纳兄弟公司的邀请,卡尔·奥斯顿已决定与慕尼黑1860解约,不日将前往美国好莱坞出演一部为他量身打造的新电影。俱乐部主席奥尔先生感谢奥斯顿两年来为球队付出的一切,并祝贺他在洛杉矶生活愉快,最好能早日收获一尊奥斯卡小金人。”
     
     在这几句话下面还配了一张奥尔和卡尔握手的照片,他们都面带微笑,看起来像是和平分手。
     
     早晨起来刷新网站看到这条消息的球迷们都惊呆了,他们不敢置信的揉着眼,对着网站愣了好半天,然后抄起手机开始疯狂的给俱乐部打电话,想要询问这是不是真的。
     
     凌晨4点钟慕尼黑1860网站做出的更新,到五点的时候,这惊悚的新闻已经像病毒一样在互联网传播开来,许多媒体网站都即时更新转载了它,获知消息的人们惊诧、不信、急切、焦躁,俱乐部对外联络处的数台电话全被打到瘫痪。
     
     但无论记者和球迷打多少次电话,慕尼黑1860的座机总是一直响着,没有人接。
     
     狮队球迷们互相联系着,他们交换着消息,商量着要不要翘掉早餐甚至是工作,直接跑到俱乐部门前抗议。
     
     然后不知是谁最先天才的意识到:“咦,今天是几月几号来着?”
     
     这像是往所有人脑袋里点燃了一把智慧的火炬,人们不约而同的翻起日历,然后破口大骂:“该死的慕尼黑1860!”
     
     没错,今天是2006年4月1日,愚人节。
     
     在这特殊的一天里,往日性格最严肃古板的人,都有可能讲出最无厘头的笑话。
     
     那些被愚弄的人们在经过最初的愤怒后,转而生起了想要继续戏耍其他人的心思。甚至还有几家媒体,比如说《图片报》和《南德意志报》,都撤去了他们早先准备好的愚人节头条,换上了卡尔投奔好莱坞的消息。
     
     这注定是一个鸡飞狗跳的上午。
     
     大约早上7点钟的时候,闹钟刚响过一遍,卡尔还没起床。
     
     手机突然又猛烈的响起来,第二道闹钟?
     
     对于这打扰了他闭着眼睛思考人生的噪音感到十分厌烦,卡尔摸到手机按了暂停。
     
     然后它开始响第三遍。
     
     所以说这不是闹铃,是通来电。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卡尔已经清醒了大半,他看向手机屏幕,来电人是……贝克汉姆?
     
     “大卫?”卡尔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时的低沉沙哑:“怎么今天的电话来的这么早?”
     
     “《图片报》上的新闻把我吓了一跳!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我事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如果不是它白纸黑字的印着,我实在不敢相信……”贝克汉姆的声音突然暂停了,他有些奇怪的问:“为什么你的声音听起来这么平静?”
     
     “《图片报》的什么新闻?我的声音又怎么了?”卡尔被搞糊涂了。
     
     “‘卡尔·奥斯顿单方面提前终止职业合同,华纳兄弟公司为他向慕尼黑1860偿付了300万欧元的解约金,因为他们非常看好奥斯顿,认为他在洛杉矶必定有一番作为……’”贝克汉姆的声音越说越低,终于变成了一阵嘀咕:“怎么第二遍看起来这么像是假新闻。”
     
     “我?去好莱坞?”卡尔此时已经从公寓门口溜达了一圈又回来了,他拿到了今天的报纸,盯着头条:“这绝对是个玩笑。”
     
     “……”贝克汉姆突然大叫一声:“喔!我忘记今天是愚人节了!”说罢他就笑了起来:“下次我可不能再这么一惊一乍的了。”
     
     “其实刚刚看到报纸的时候,我也被吓了一跳。”卡尔跟着一起笑:“说到愚人节,我记得去年的今天,拜仁还在官网上贴出过新闻,说你要转会到德国来,没想到今年被捉弄的不是你,倒换成了我。”
     
     去年的4月1日,拜仁慕尼黑也在官方网站上宣布了一条惊人消息,他们宣称已经从皇家马德里签下了英格兰队长贝克汉姆,转会费是创俱乐部纪录的3500万欧元,与皇马从曼联签走小贝时的价格相同,并且英格兰队长在拜仁慕尼黑的新球衣号码将是12号。
     
     当然,在没几个小时之后,拜仁的官方发言人就宣称这条消息是个愚人节玩笑。不过那时候已经有很多球迷上当受骗了。
     
     卡尔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件事,然后随口一说,但没想到这句话却触动了贝克汉姆的一些情绪,他的声音蓦然低沉下来:“如果今年再有俱乐部拿我的转会开玩笑,没准信的人就多了。”
     
     卡尔从中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西甲的新闻卡尔看的不少,也知道自从2月份弗洛伦蒂诺辞职,马丁当上皇马新主席后,贝克汉姆的生活就一直不太平。马丁很看重贝克汉姆,但安切洛蒂却不,不少媒体说他成为了皇马主席马丁和主教练安切洛蒂交火的炮灰,两名权利人士的角力牺牲品。
     
     而贝克汉姆与皇马的合约明年夏天就会到期,所以从年后开始,他的经纪人一直准备着和俱乐部的续约谈判,但谈判好像不太顺利,因为如果不能获得球队主教练支持的话,哪怕能成功续约,对贝克汉姆的职业商业双重发展都将带来不利影响……
     
     “续约不太顺利?”卡尔问。
     
     明知对方看不见,贝克汉姆还是点了点头:“俱乐部有些推辞,他们不想这么早就跟我提前签约,特别是在明知我并不被主教练重用的情况下。每年支付600万欧元给一个只能坐板凳的球员?哈,他们没那么傻。”他自嘲的笑了一下。
     
     卡尔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在他看来,去了皇马之后,虽然贝克汉姆商业发展带来了极大的帮助,却无益于对方的职业生涯,要知道贝克汉姆都去了皇马将近三个赛季了,却还没有收获一个冠军。
     
     “唔,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大卫,如果你最终要离开皇马的话。”
     
     “或许是去美国?维多利亚很喜欢那里,而且从去年就有不少球队向我抛过橄榄枝了。”犹豫了一下,贝克汉姆还是如实说道:“其实我早就规划过自己的职业生涯,我原本想与球队再续约三年,到09年以后再考虑去美国或其他地方,毕竟我才31岁,我知道自己的状态,我完全可以在顶级联赛里再踢几年。”顿了顿,他笑着说:“最起码,我得让自己的最佳状态保持到08年欧洲杯以后,还有南非世界杯,甚至到12年的奥运会……我不想到那时候彻底变成一个观众,我知道自己还有一战的实力。”
     
     “就像你说的那样,大卫,我也认为你现在状态正佳,再踢几年欧冠都没问题,你实在不应该放弃自己,想出提前去美国养老那种坏主意。过去的三年里,你的球队像是在换衣服一样换主教练,奎罗斯、卡马乔、雷蒙、卢森博格再到安切洛蒂,凡是取得不了成绩的主帅都会被立刻抛弃掉,安切洛蒂在这个赛季也一无所获,我猜他同样干不长了。”卡尔安慰自己的朋友:“或许下个主教练会喜欢你呢?续约的话,到下个赛季再来也不迟。”
     
     “我不知道。”贝克汉姆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忧虑:“但愿如你所说。”
     
     ……
     
     4月初,05-06赛季的德国杯半决赛如期举行,在这两场派发决赛入场券的比赛中,其中一对交手的球队正是拜仁慕尼黑,和他们的同城死敌慕尼黑1860。
     
     这样算起来,拜仁和1860将在本赛季中交手3次,联赛两次,杯赛一次。
     
     他们在联赛第六轮里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慕尼黑1860爆冷3:0大胜拜仁,这被公认是慕尼黑1860告别屈辱历史,证明自己强队身份的一场比赛,但也同样是被拜仁球迷咬牙切齿恨了大半年的惨痛经历。
     
     一个多月前,当德国杯四分之一决赛结束,慕尼黑1860和拜仁慕尼黑纷纷出线后,拜仁的球迷就在高声叫嚣着:“复仇!”
     
     这么多天过去,“复仇”的口号已经从球迷们的私人呐喊扩展到了官方。
     
     拜仁主教练马加特就在比赛前几天接受《慕尼黑日报》记者采访的时候,态度坚决的说:“毫无疑问,拜仁将在与1860的第二次交手中,洗刷半个赛季前的耻辱!”
     
     对于拜仁主帅的高调表态,狮队主教练很低调的没有发表任何评论,实际上,卡尔从赛前一周开始,就将全部精力用在了为比赛做准备上了。
     
     高喊复仇口号的德甲霸主来势汹汹,卡尔只决定首发阵容和战术,就耗费了好几天的时间。
     
     其中门将这个位置,是最让他犹豫不决的。
     
     单从状态和实力上来讲,科赫无疑是最佳人选。
     
     数月前犯错被抓包以后,以科赫为首的这群年轻球员都收敛老实了许多,其中又以科赫的改过最为彻底,他不交女友,不去酒吧,每天最早来最晚走,在他的队友们几乎人人都买了汽车代步的时候,他的交通方式还是地铁和公交车。
     
     这种低调朴素,又认真刻苦的生活方式,使狮队球迷没法不喜欢他,在球队20岁以下的年轻球员里,科赫拥有的球迷是最多的。而且科赫在训练中的表现一如既往,他的天赋让任何一个内行人士看到了都惊叹不已。
     
     但是从大局和球队稳定上去考虑的话,卡尔又没办法轻易舍弃霍夫曼。
     
     因为霍夫曼是球队的队长……更衣室里其他老资格主力球员卡尔都可以随便撸,但把队长直接撸下主力位置?这会引发骚乱的。
     
     卡尔尝到了作茧自缚的感觉。
     
     不过,在他任命霍夫曼当队长的时候,谁又曾预料到过科赫的横空出世呢?
     
     最终他还是将霍夫曼放到了首发名单里,为了更衣室的平静。
     
     卡尔祈祷着球队的后防线,以及霍夫曼能超常发挥,保住球门不失。
     
     但没想到的是,他很快就为自己的优柔寡断付出了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 PS:谢谢mina的地雷~
    PPS:查了一些06年初的新闻稿,小贝那时候接受采访还说自己想跟皇马再续约两年,到09年再考虑去美国大联盟的话,当时他的经纪人也的确一直在忙碌着续约的事情。可惜06年德国世界杯上发生了很多事,世界杯后小贝辞去了英格兰队长的职务,皇马迎来了卡佩罗,卡佩罗又一直把他放在替补席上,我认为大概是这些因素造成了他的提前出走……从他去了美国后还一度被租借到米兰,甚至13年的现在还能踢欧冠来看,总觉得他去美国去的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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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德国杯半决赛

     “TOOOOOOR!马凯!荷兰前锋首开纪录!比赛开场不过3分钟,拜仁慕尼黑已经处于领先地位!!”
     
     在这场德国杯半决赛中,卡尔选择了451阵型,而拜仁主帅马加特则祭出了433。
     
     从排兵布阵上就能看出两支球队的战术目的,狮队求不败,拜仁求复仇。
     
     事实上,拜仁慕尼黑也的确做到了他们想要的,从比赛一开场他们就气势汹汹的朝着慕尼黑1860后防线发动进攻。
     
     简直是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
     
     去年两支球队第一次交手时,慕尼黑1860之所以能取得胜利,一部分靠运气,另一部分是因为他们出了奇招——科赫封堵出拜仁的所有射门当时可不在德甲霸主的意料之中。
     
     但是这次,拜仁做足了面对任何情况的准备,他们的两名前锋马凯和皮萨罗又刚休养归来,状态上佳,这使拜仁的锋线在进攻时显得更加犀利。
     
     所以在开场不到5分钟的时候,拜仁慕尼黑就抢先取得了进球。
     
     但一球领先并没有让拜仁感到满足,他们发动了更加凶残的进攻。
     
     全盛状态下的拜仁慕尼黑,是能让任何一支欧洲豪门都感到头疼的队伍,更别说是实力相对薄弱的慕尼黑1860了,狮队缩紧后防线,开始苦苦支撑。
     
     卡尔在比赛开始之前就对他的队员耳提面命,让他们拿出最拼命的态度来对付今天的对手。
     
     慕尼黑1860后防线的平均年龄虽然不过24岁,但他们的确表现出了自己的最高水准,20分钟内保证了球门不失。
     
     第22分钟,拜仁前锋马凯与皮萨罗来回带球传递,冲击着慕尼黑1860后防线的同时,也为队友圣克鲁制造了机会。
     
     第23分钟,皮萨罗突然带球向左移动,圣克鲁插入慕尼黑1860禁区内,等待着队友的传球。
     
     就在此时,皮萨罗却遭遇到了狮队后卫奥戈和丹特的包夹!
     
     奥戈贴身骚扰皮萨罗,就在皮萨罗向外传球的一瞬间,丹特倒地滑铲!
     
     足球高高弹起,却不是朝着拜仁的其他球员,而是飞向了禁区另一侧的扬克尔!
     
     扬克尔立刻开大脚,将球传向中场。
     
     “无比默契的防守!精彩的抢断!慕尼黑1860稚嫩的后防线今天超常发挥!”
     
     解说员盖纳正赞美着狮队的后防,突然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说不出话来了。
     
     因为就在球场上,施魏因施泰格在中路与厄齐尔一起争抢扬克尔的传球,而拜仁中场显然跳的更快更高,他抢在厄齐尔前面将球又捅回了禁区内!
     
     足球在第一时间飞到了圣克鲁头顶。
     
     拜仁前锋圣克鲁高高跃起,脑袋向下一锤!
     
     足球狠狠栽在地面,然后触地反弹入网!
     
     而慕尼黑1860的门将霍夫曼甚至连扑救动作都未完成,足球落到草皮上的时候,他的身体甚至还未完全倒下,自然也拦不住足球的反弹。
     
     霍夫曼的反应速度在飞快的足球面前,显得太过缓慢了。
     
     “2:0!拜仁慕尼黑再下一城!”
     
     “从慕尼黑1860门将的表现上来看,数个月前的腹肌拉伤虽然已经痊愈,但还是给他带来了一些后遗症,比如说他在扑救的时候,反应是比以前迟钝了一点,动作也没以往精彩了……或许霍夫曼的身体在下意识的阻止了许多精彩动作的实施,好避免再度受伤……”
     
     盖纳不带任何感□彩的点评着霍夫曼的这个扑救,他的语气中完全没有责怪的意思。
     
     因为随着年龄和伤病增加,身体速度以及状态的退化,是任何一个职业球员都无法躲避的残酷现实。
     
     ……
     
     第26分钟,当奥戈从拜仁中场哈格里夫斯脚下断走足球后,他选择了将球传给队友拉斯。
     
     拉斯停球转身,他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前方,当发现拜仁正在调整队形,整条右路上没有一个防守球员后,他迅速选择了发起反击。
     
     拉斯带球前插,和弟弟斯文做一次二过一配合后,连续过掉了施魏因施泰格和罗伯托。
     
     禁区前沿,斯文下底传中将球吊入禁区,厄齐尔后排插上,擦着拜仁后卫卢西奥的身体抬脚破门。
     
     卡恩反应神速,将这个球扑了出去。
     
     但波尔蒂略却突然出现在了厄齐尔身后,来了一脚势大力沉的补射!
     
     饶是卡恩守门能力世界一流,也没办法在短短几秒钟之内连续扑向两个方向,他只能像自己的队友那样,眼睁睁看着足球钻进球门!
     
     “波尔蒂略!西班牙人在比赛中再次充当了球队的关键先生!”
     
     “2:1,慕尼黑1860终于扳回了一分……他们会迎着这股劲头再接再厉么?”
     
     慕尼黑1860是希望一鼓作气扳平比分,但是这个进球却激怒了拜仁慕尼黑,他们开始了势头更为凶猛的反扑。
     
     上半场第40分钟,拜仁又进一球,进球的人是前锋马凯。
     
     这个进球意味着比赛的主动权又回到了拜仁慕尼黑的手上……
     
     “疯狂而又不间断的进攻,今天举行的这场慕尼黑1860与拜仁慕尼黑之间的德国杯半决赛,无疑是年后几个月里,杯赛中踢的最好看的一次。”
     
     两支球队各又组织了一次进攻和反击后,主裁判吹响了上半场结束的哨声。
     
     45分钟内比分已然3:1,谁知道下半场又会变成怎么样。
     
     不过对于许多球迷来说,能看到如此精彩的比赛,他们已经觉得十分满足了。
     
     ……
     
     中场休息的时候,卡尔曾犹豫过是不是要将霍夫曼换下来。
     
     但只是思考了几秒钟,他就将这个念头抛开了。
     
     现代足球比赛里,受伤门将被换下的屡屡皆是,但因非伤病因素中途下场的却屈指可数,不少球队哪怕上半场被灌了0:4,下半场也不会换门将,因为那样的行为会被公认是一种羞辱,对己方门将的,也是对对手球队的,而且会造成很严重的舆论后果。
     
     偶然出现的几次非伤病因素门将退场,大部分还是在加时赛中途换上替补门将为点球大战做准备,其中特别奇特的是一次是守门员自请下场——那发生在国际米兰的传奇球星帕柳卡身上,在一次比赛中他发挥失衡,球门被对手打穿了好几次,他在愤怒之下主动提出下场,然后主教练才将他给换下去。
     
     也就是说,无论霍夫曼表现的多么糟糕,卡尔都不能在中途把他给换下。不能。
     
     ……
     
     虽然球队后场被拜仁的狂攻压制的死死的,但前场的几名球员暂时并未受到很大制肘。
     
     作为今天战术里的进攻单箭头,波尔蒂略一直在寻找着自己的机会。
     
     很快,他发现了一个拜仁慕尼黑半场内的漏洞:施魏因施泰格和皮萨罗站位太过靠前,圣克鲁为了接应二人,也将位置前挪,这就使拜仁半场出现了一个面积比较大的空档。
     
     波尔蒂略一点犹豫了也没有,他朝距离自己最近的队友厄齐尔点了点头,然后拔腿向拜仁半场狂奔而去。
     
     厄齐尔移动着自己的脚步,不过却没有紧跟波尔蒂略,他观察着全场队友的站位,选择了一个能够纵览全局的位置。
     
     拜仁中场罗伯托带球突破,丹特和扬克尔朝带他包夹过去。
     
     罗伯托感觉到了来自慕尼黑1860球员的威胁,他左右查看了一下,准备将球传走。
     
     但在他传球之前,丹特已经拦在了他的面前!
     
     罗伯托带球变向,想要从丹特身侧过人,不过这个时候,来自扬克尔的出击也到了!
     
     扬克尔下脚拦截了罗伯托的球,稍稍停球之后,果断将它传向了中圈附近!
     
     厄齐尔接到了这个传球!然后他连一丝停顿也没有,直接从中路向拜仁半场突破。
     
     厄齐尔跑的快极了,而这个时候拜仁大多数球员还未完成自己的攻防转换,所以在短短十几秒钟内,厄齐尔已经突破到了禁区前沿。
     
     然后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队友,右脚轻轻一推,足球就飞向了波尔蒂略。
     
     这是一个很舒服的传球,位置和角度,甚至是力度都恰到好处。
     
     拜仁后卫卢西奥上前阻挡波尔蒂略射门,而年轻的西班牙人用身体扛住对方的阻挠,抬起右脚对准足球来了一记抽射!
     
     这脚射门速度非常快,波尔蒂略又是在禁区内完成的,卡恩虽然做出了扑救的动作,但却没能阻止足球入网!
     
     “3:2!慕尼黑1860凭借着波尔蒂略的梅开二度,再一次将比分差距缩小!”
     
     “在整个球队后防线都为应付拜仁的进攻,而表现的狼狈不堪的时候,波尔蒂略一个人为球队维护住了颜面!”
     
     “波尔蒂略在德国杯中的进球已经达到了5个!哪怕慕尼黑1860在这场比赛里被淘汰,我认为他也很有可能摘取今年杯赛里的最佳射手桂冠,因为在杯赛射手榜中,排在波尔蒂略下面的拜仁前锋马凯也只不过才进了2个球而已。”
     
     “拜仁主帅马加特在赛前就声称,如果要从慕尼黑1860中举出一个最让他们忌惮的人物的话,那就是波尔蒂略。而现在,年轻的西班牙人喜表现的正如马加特所说的那样,他用一个人的力量,在为球队争取荣誉!”
     
     “啊,足球的魅力,除了布局、战术、谋略外,还应算是球星们时不时的闪光……每当慕尼黑1860被拜仁踹回地狱里,波尔蒂略就能又把他们拉回天堂!”
     
     仿佛是为了印证解说员的话,安联球场内响起了球迷们为波尔蒂略做的那首歌:
     
     “波尔蒂略
     波尔蒂略
     礼貌的西班牙人
     你是我们的英雄
     带来胜利
     带来冠军
     最佳射手是你的
     进球!进球!进球!”
     
     拜仁球迷不甘落后,他们将《南部之星》吼遍整个客场看台:
     
     “南方之星
     你永不言败
     无论是逆境还是天堂,我们永远和你共命运
     德意志的王者
     我一生挚爱
     这就是拜仁
     这就是拜仁
     联赛 杯赛冠军杯
     谁能比拜仁赢得更漂亮?”
     
     其实拜仁还有一首队歌《永远的第一》,但球迷们就喜欢在这个时候唱起《南部之星》,因为里面提到了德国杯,也提到了拜仁漂亮的足球。
     
     ……
     
     如果比赛比的是哪家球迷唱歌唱的最大声的话,慕尼黑1860无疑已经摘取了最终的胜利。
     
     狮队球迷中大部分都是工人阶级,特别是那种从事体力劳动的中青年男人,他们脖子粗嗓门大,随时随地能制造出一流的声波攻击。
     
     但可惜,主导比赛的还是球员。
     
     足球靠的是用脚,而不是喉咙在拼搏。
     
     感受到了波尔蒂略的威胁,觉得单靠德米凯利斯一个人防不住西班牙人,马加特又指派了哈格里夫斯协助德米凯利斯对波尔蒂略进行盯守。
     
     两个人紧紧黏在慕尼黑1860前锋身后,无论波尔蒂略走到哪儿,都摆不脱这两名拜仁后卫。而他的跑动、传球甚至是进攻,也受到了严重的骚扰。
     
     波尔蒂略曾希望借助队友的掩护,甩脱德米凯利斯和哈格里夫斯,但拜仁主教练在赛前就预料到了这一点,他对自己的两名球员下的指示是:盯死波尔蒂略,其他的你们都不用管。
     
     而面对这个单纯的任务,德米凯利斯和哈格里夫斯自信能够完成的很好。
     
     波尔蒂略暂时被困住了,他无法对球队的进攻再提供一丝帮助。
     
     而拜仁慕尼黑利用对手锋线被削弱的机会,又发动了一次进攻。
     
     “施魏因施泰格传球……皮萨罗拿到了这个球,而在他周身五米内,只有扬克尔一名慕尼黑1860后卫防守着他……”
     
     “皮萨罗带球启动!他冲向扬克尔……漂亮!一个快速的变向盘球过人!皮萨罗过掉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后卫!”
     
     “丹特从禁区另一头跑来,他想要阻止皮萨罗的射门,但是皮萨罗已经抬起了自己的右脚……一记凶狠的大力抽射!球进了!4:2!拜仁又一次将比分扩大!”
     
     进球后的皮萨罗欢呼着转身拥抱自己的队友,安联球场内的拜仁球迷欢腾一片。
     
     拜仁慕尼黑主教练马加特看了看时间,距离比赛结束只剩下几分钟了。
     
     马加特撇着头看了一眼卡尔·奥斯顿,虽然没从对方表情上发现什么,但他仍然忍不住露出了个胜利者的微笑:虽然没有将慕尼黑1860零封很可惜,但4:2的比分,拜仁也算的上是复仇成功了。
     
     ……
     
     比赛很快进入到了伤停补时阶段,主裁判已经举起了他的手,对着腕表读秒。
     
     4:2,慕尼黑1860还需要两个进球才能把比赛拖入加时赛,但距离主裁判吹响终场哨只剩下一分半钟了,一分多钟内两个进球,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看台上,一部分拜仁球迷已经开始互相搂抱着庆祝。
     
     就连球场上,大多数的拜仁球员也露出了轻松、愉悦的表情,与他们对应的,是慕尼黑1860球员们的失魂落魄。
     
     摄像机不依不饶的对着每一个胜利者和失败者拍特写,解说员们开始对着话筒吐露他们即兴而起、或是早就准备好的煽情话语。
     
     就在这时,看台上的一个正在起身离场的身影,吸引到了一些人的注意。
     
     西班牙广播电视台的解说员在短暂的诧异之后,对着话筒大喊:“路易斯·阿拉贡内斯!国家队主教练阿拉贡内斯出现在了德国杯准决赛的比赛现场!”
     
     电视机前的无数西班牙球迷,紧跟在解说员的后面,也认出了阿拉贡内斯:刚刚被摄像机偶然扫到的那个白头发、带着圆眼镜,背部稍微有些佝偻的老年男人,可不就是西班牙国家队的主教练么!
     
     阿拉贡内斯作为世界知名教练,可不仅仅只有西班牙球迷才认得出他。
     
     在安联球场,已经有不少人借由刚刚的那个镜头,意识到了西班牙主帅就在这座球场内,和他们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刚刚扫到阿拉贡内斯的那名摄影师连忙调整镜头,继续寻找着西班牙主帅的身影。
     
     很快的,西班牙主教练的身姿就出现在了球场大屏幕上,被全场将近7万名教练球员和球迷看到。
     
     “阿拉贡内斯出现在安联球场内,难道只是为了来看一场德国杯的比赛?不,绝对不是这样!他肯定是来考察慕尼黑1860球员波尔蒂略的,因为场上交战的两方里,只有波尔蒂略他一个西班牙球员……”
     
     巴伐利亚广播电台解说员盖纳非常肯定的说:“一个月后各国就要向国际足联提交他们的世界杯23人名单了,阿拉贡内斯肯定是为波尔蒂略而来,不会有第二个原因。”
     
     因为比赛马上就要结束,负责直播的摄影师也不再拍摄全场画面了,他肆无忌惮的将镜头先是对准了主角波尔蒂略,然后又在场外教练席上扫视着。
     
     令人惊讶的是,无论是波尔蒂略,还是慕尼黑1860的主帅卡尔,对阿拉贡内斯的出现都未投予过多关注,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平静。
     
     “难道奥斯顿和波尔蒂略早就知道阿拉贡内斯的到来?”解说员忍不住发出疑问。
     
     两个当事人,无论是卡尔和波尔蒂略都不可能在此刻解答解说员的疑问,但如果要他们说实话的话,卡尔会非常干脆的点头,是的,他早就知道阿拉贡内斯会来到安联球场。
     
     因为就在前天,他接到了西班牙主帅的电话。
     
     “我想到慕尼黑去看你们和拜仁的德国杯半决赛,考察一下波尔蒂略,好决定要不要把他安排进我的世界杯大名单中。”阿拉贡内斯在电话中直接对卡尔说:“但我知道德国杯里每支球队最多只能派上3名外籍球员,所以能否告诉我他在后天是不是可以上场?我可不想到时候飞去了德国,却扑了个空。”
     
     卡尔当时干脆的告诉他:“波尔蒂略会上首发名单,这点您可以放心。”
     
     然后在第二天,卡尔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波尔蒂略,让对方做好心理准备,在比赛的时候好好表现。
     
     现在阿拉贡内斯如约来了,而波尔蒂略的表现也非常出色,卡尔想要不了几天,自己手下会再添一名国脚的。
     
     ……
     
     上次慕尼黑1860在联赛里击败拜仁后,马加特曾主动跟卡尔打招呼,现在境遇反过来,卡尔认为狮队也不能失掉自己的风度。
     
     虽然在混合区内围着他的媒体很多,但卡尔仍然选择简单回复了几个记者的问题后,挤开人群走向马加特。
     
     “祝贺你们。”卡尔朝拜仁主教练伸出右手:“我认为今年的德国杯冠军悬念不大了。”
     
     “在输掉比赛之后能立刻调整心态祝福对手,奥斯顿先生,你是一个具有绅士风度的人。”马加特笑着也伸出手:“不过,如果被比勒菲尔德主教练听见你这句话,他肯定会气疯的。”比勒菲尔德是刚刚确定的,另一场从德国杯准决赛中晋级的球队,也是支德甲俱乐部。
     
     “您难道会把我说的话告诉比勒菲尔德主帅么?”卡尔朝他眨了下眼:“另外,鉴于在半个赛季前您也做过同样的举动,所以我大胆猜测,您这是在婉转的夸奖自己?”
     
     “哈哈,居然被你听出来了。”马加特友善的说:“不过你们也不是一无所获,5粒进球,这是几个赛季以来足协杯赛事中出现过的单个球员最高进球数字了,你的那名队员,哈维尔·波尔蒂略,他说不定会拿到联赛杯赛的双料最佳射手。”
     
     “我希望如此。”卡尔微笑着说:“当球队发展遭遇不顺的时候,如果球员能尽可能多的取得个人荣誉,对我们来说也是个慰藉。”
     
     马加特颇为认同的点点头:“是这个道理。”
     
     ……
     
     对于因球队输掉比赛而感觉心情黯淡的慕尼黑1860球迷们来说,西班牙主帅路易斯·阿拉贡内斯的出现好歹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了一点亮色。
     
     起码在计分牌昭示着拜仁的领先,在他们的死敌肆意欢庆着胜利的时候,狮队球迷可以一边离场一边安慰自己:“好歹我们不能算是一无所获,球队里或许很快就能出现另一名国脚了!”
     
     阿拉贡内斯在安联球场内出现的意义,绝不是仅仅是“只为了考察下国家队预备球员”这么简单,实际上大部分人都知道,像西班牙这种足球人才辈出的国家(不是哥斯达黎加或突尼斯那种小国),只国家队大名单就要20多人,有资格入选的起码三四十人,而且几乎都是在欧洲顶级联赛效力的球星——国家队主帅是不可能把这些人一个个全都现场考察过来一遍的,特别是像波尔蒂略这种远在其他国家效力的球员,主教练能出现在球场内,就说明了对该球员的重视。
     
     换言之,能被国家队主教练亲临现场观察状态的,几乎全都是板上钉钉的国家队成员,而且有很大几率成为主力。
     
     慕尼黑1860队内,耶卡斯早在前年就已经加入了希腊国家队,哲科是波黑主力前锋,勒波特在比利时国家队里也没几个竞争对手,如果波尔蒂略也加入了西班牙国家队(事实上已经有很多球迷这样肯定了)……哈,球队里将有四名国脚前锋!
     
     哪家俱乐部还能做到像我们这样,前场球员全都是国脚的?慕尼黑1860球迷们陶醉着想:简直像做梦一般美好又不真实!
     
     而在慕尼黑1860替补席上,在一个阴暗的、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有一个冲动的念头正在凝聚成型。
     
     兰伯特·科赫的内心笼罩着一团乌云,他想,或许到了自己毛遂自荐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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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不失球奖金

  德国杯原本是慕尼黑1860球迷们本赛季最憧憬的一项赛事,比起联赛,杯赛里的竞争要小多了,进入半决赛的另外三支球队拜仁慕尼黑、圣保利、比勒菲尔德――除了拜仁之外都不足为惧,狮队球迷们这样想着:‘我们上赛季曾将拜仁痛揍过一次,现在将那过程重来一遍肯定也不会是什么难事,到时候德国杯冠军,哈哈,就是我们的了!’

  先不论球迷们的想法是不是过于天真无邪了,现在的他们只知道,自己的梦碎了,慕尼黑1860被拜仁淘汰出了德国杯,他们已经永远失去了在本赛季触摸那冠军奖杯的机会。

  距离决赛仅一步之遥却夭折的现实,使失望和不满的情绪充斥在一小部分极端球迷心里,迫切的需要一个发泄口。

  很多人在失败的时候是不会坦白承认自己实力不如人的,他们会为自己找各式各样的借口来证明失败只是“一次偶然事件”。球迷们也一样,在足球这个雄性荷尔蒙旺盛流行攀比的世界,没有哪一支球队的球迷会说:“嘿,哥们,我们的实力跟你们差太多了,所以比赛时候虐轻点儿可以么?”他们只会疯狂叫嚣着:“干掉他们!干掉他们!干掉他们!”哪怕他们的主队是弱鸡,对手是豪门巨无霸。

  现在,一些心怀怒火的慕尼黑1860球迷认为球队之所以输给拜仁慕尼黑,是因为有人没在比赛中表现出最好的自己,他们认为造成比赛失败的罪魁祸首是霍夫曼。

  “如果不是霍夫曼,对拜仁的时候根本丢不了这么多球。”

  “上半场就被灌进去三个!他难道是用眼神在守门么?”

  “霍夫曼的实力跟现在球队的联赛排名完全不匹配,他应该去那几支降级球队当主力的……”

  就是在这样的一片**声中,霍夫曼首先受不了了,他找上了卡尔。

  霍夫曼是来主动请辞自己队长职务的。

  他这个队长本来就不受球迷拥戴,在更衣室里交好的队友也不多,之前位子坐的稳,只是因为他是由卡尔亲自任命的,而且那是球队一直在高歌猛进,他的表现也称得上是及格,没有谁会傻到举起大旗玩造反。

  但是现在,球队成绩出现了波动,主要过错还出在他这个队长身上……霍夫曼踢了这么多年职业足球,他不傻,他知道没有球迷和队友拥护的自己,想要再当稳队长是不太可能了,虽然如果他一直装傻,主教练为了**室稳定不会直接抹去他的队长和主力身份,但那样不识趣的举动无疑会给老板留下很糟糕的印象,到夏天转会季的时候,为了清理干净永绝后患,老板很有可能直接把他给卖掉。

  而霍夫曼,是宁愿不要队长头衔不要主力身份,也不愿意被卖的――他很清楚以他如今的年纪、实力和伤病情况,不会再有顶级联赛的球队接收自己了,他要恐怕要被出售给低级别球队,低级别俱乐部能给他的薪水很少,甚至不会有慕尼黑1860替补拿的多。

  所以霍夫曼就准备主动“识时务”一次。

  他想着自己主动去向老板请辞,并同意退位让贤,老板应该会被他的识趣打动,不会考虑卖掉他的吧?

  怀揣着这样的决心,霍夫曼敲开了主教练办公室的大门,并在卡尔略带几分讶异的神色下,讲出了自己的目的。

  卡尔用了几分钟来消化这件事。霍夫曼的举动完全不在他预料之中,卡尔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原本是想用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这样的策略来使对方就范的……没想到刚瞌睡就遇到枕头,他这边还没行动,老天爷的眷顾就提前到来了。

  “你顾全大局,舍己为人的精神很令人感动。”沉默了一会儿后,卡尔朝霍夫曼点点头:“你为球队做出的牺牲我是不会忘记的。”

  听见后面那句话,霍夫曼神色一松,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挺直着脊梁说:“一切为了球队。老板,如果您也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训练了。”

  “等等。”

  霍夫曼回头,看见卡尔在浏览一份文件:“老板?”

  “鲍勃今天早上跟我说,俱乐部U17青年队好像缺一个守门员教练,你愿意先做兼职么?”卡尔抬起头朝他微笑了一下:“他有提议招聘一个全职教练,不过你知道的,赛季末这段时间我很忙,抽不出空来面试那些应征者。”

  “乐意之极,老板。”霍夫曼沉闷的表情中猛然出现一抹亮色:“乐意之极。”

  ……

  当科赫听说霍夫曼去主教练办公室溜达了一圈回来,队长头衔变成青年队兼职教练的时候,他有些猜不准:霍夫曼他这到底是被提升了呢,还是遭到下放了呢?

  他把拉斯、斯文、厄齐尔等人汇集到一起,让他们给他出主意。

  扬克尔耸肩说:“连队长都不是了,肯定是遭到下放了嘛。”

  “但他成了教练!教练!”奥戈反驳道:“虽然只是U17青年队的兼职,可那也是教练!”

  “跟哈斯勒先生的经历倒是有点像……”拉斯判断道:“哈斯勒上个赛季也是队长,季末退役后不也成为教练了么?难道这是老板的偏好?把所有队长都留下来当教练什么的。”

  斯文有些憧憬:“要是我以后也能当队长当教练就好了,省的妈妈她老担心咱们退役了以后找不到养活自己的工作。”

  “要我说,你也别在这拐弯抹角的想借口找理由了,就干脆点去找老板。”厄齐尔嚼着一块口香糖,没心没肺的说:“直接告诉他‘嘿,头儿,下场比赛首发让我来!’这样不行么?”

  不用科赫反应,其他人一起看着厄齐尔说:“这主意太蠢了!”

  拉斯还多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难道你敢对着老板这么说?”

  厄齐尔把脑袋扭向一边继续嚼口香糖。

  正在这时,科赫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在看到屏幕上号码的刹那,身子忍不住站直了:“是,老板,我马上过去!”

  几个队友朝他投去鼓励和加油的目光。

  “别忘了我说的话!”厄齐尔朝他高喊:“有时候简单粗暴才是最有效的!”

  科赫转身朝他比划了下中指。

  “老板。”科赫推开主教练办公室的大门,钻进来一个脑袋:“我来了。”

  卡尔手一滑,钢笔在记事本上拉出一道墨蓝色的痕迹:“你没敲门,吓着我了。”

  “啊,抱歉!”科赫将脑袋收回去,“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梆梆梆!”指关节叩击木门的声音。

  “……进来。”

  科赫彬彬有礼的推门、关门、抬头挺胸跨着固定长度的步伐走到卡尔的办公桌前……他的礼仪几近完美,除了走成同手同脚的那几步。

  卡尔合上记事本,双手交握,看着科赫:“本来这件事在电话里通知你也是可以的,但是我想你大概会更喜欢我当面对你讲出来。”

  科赫激动的等待着。

  “因为在青年队兼职做守门员教练的原因,霍夫曼不再担任球队队长,他在比赛中也需要一个人帮他分担压力,从下轮联赛开始,我准备安排你做首发。”

  “我会尽量做到一球不失的!”科赫心脏犹如小鹿乱撞:“您要求什么我都能做到!”

  卡尔朝他微笑了一下:“我要你帮我平衡更衣室里的人际关系。距离联赛结束只剩下六轮比赛了,我希望剩下的日子都是平平静静度过的。”他知道科赫在更衣室那群年轻球员心里有怎样的地位。

  “我能做到!”科赫雄心满怀的应了一句,又觉得这样的说辞会显得自己过于自满,于是修正说:“我会尽我所能!”

  “很好。”卡尔满意的点点头,从桌后站起身,走到书架前翻找资料。

  科赫以为对方还有话跟自己讲,于是一动不动的呆在原地。

  几分钟后,卡尔抽出一本书,转过身来,颇为奇怪的看着科赫:“你有事要对我讲?”

  科赫这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他正准备离开办公室,脑海中突然闪过一句话,冲动之下,他张口说:“我――”他想问问老板,在球队里,在他和波尔蒂略之间,对方更看重谁?老板他是否也对波尔蒂略布置了相同的任务?

  卡尔看着他:“你?”

  “我……”科赫挠挠头,灵光一闪改口道:“我,我想问问您如果我能做到全场比赛一球不失,您会怎么奖励我?”

  卡尔看着对方的神色,忽然想到科赫的家境,他沉吟了一下,说:“你想要不失球奖金?这个没问题,不过现在我能申请到的钱有限,一场比赛不失球,1000欧元怎么样?”

  科赫恨自己头昏脑胀怎么说出了那样暧昧的话,又惊讶于老板竟然真的对他的无理要求给予了回应。“好,好的。”他结结巴巴的说:“其实我刚刚只是在开玩笑,老板……”

  卡尔笑了下,走近科赫,去揉他那头白毛。

  白金色的发丝,在光线的照射下,真的像是另一个小太阳似的。

  科赫却躲开了卡尔的手,他满脸不情愿的说:“老板,我比您高,还比您壮,我是个成年男人了,您不能老摸我的脑袋!”

  卡尔笑着说:“好吧。”顿了顿,他半开玩笑道:“谁让它们在阳光底下显得太过灿烂。”

  “您喜欢我的头发?”科赫站的距离自己老板又近了一点,一股好闻的须后水味道,混合着卡尔身体的热量冲进他脑子里,让他脑袋有点发晕。

  现在才4月份,科赫想,如果是六月或者七月,他或许还可以闻到一些汗水的味道。那肯定很令人着迷。

  “我喜欢一切美的事务。”

  科赫犹豫了一下:“您曾规定过一线队球员不准留长发……”

  卡尔眨了眨眼:“没错,所以我才为你的头发感到惋惜。”

  科赫带着一颗甜蜜又酸疼的心离开了主教练办公室,他原本还以为自己能获得一次破例的。

  ……

  阿拉贡内斯在安联球场的出现,引发了西班牙足坛一场不小的地震,当回到马德里后,他受到了本国媒体的疯狂追逐,人们迫切想要知道他去慕尼黑是为了什么,是否有收获到一些东西,而那些东西,又会不会为西班牙国家队带来改变……

  对于媒体和球迷的疑问,阿拉贡内斯倒是没继续卖关子,他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直接回答说:“是的,我到慕尼黑去就是为了考察波尔蒂略,实际上我已经观察了他有大半年了。”

  “你会考虑将波尔蒂略征召到国家队去么?”《马卡报》记者追问道。

  阿拉贡内斯点头说:“我只能说,德甲最佳射手完全有资格在西班牙国家队里拥有一个席位。”

  在三个月前,当西班牙媒体询问阿拉贡内斯关于世界杯大名单的问题的时候,对方还在支支吾吾的卖关子,现在却如此坦诚,这或许跟世界杯将至有很大关系。毕竟五月中旬的时候,国际足联就会要求打入世界杯决赛圈的各国国家队上交23人名单,现在距离那时候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也没必要太过保密。

  有了阿拉贡内斯态度明确的回答,一大波西班牙记者又袭往慕尼黑,等在慕尼黑1860俱乐部门口准备采访波尔蒂略。

  从祖国记者口中得知国家队主帅的确对自己挺有好感后,波尔蒂略也非常开心,他对着《阿斯报》记者的话筒说:“从现在开始我的手机会24小时不关机,无论什么时候阿拉贡内斯先生想要打电话,他都能找到我。”

  《阿斯报》记者请波尔蒂略谈谈他如今的心情,因为众所周知,在两年之前他还是一颗黯淡的流星,几乎就要消失在大众视线,此刻却又像是突然被注满了能量,重新在天空中升起不说,还对其他的西班牙前锋,比如说劳尔、托雷斯、雷耶斯和比利亚等球星在国家队内的地位产生了威胁。

  记者的话不知怎么触动了波尔蒂略的内心,他站在俱乐部门口,对着话筒,不厌其烦的说了很多很多话,其中大部分都用来感谢,感谢他父母对他锲而不舍的支持,感谢球迷对他的关注,特别是感谢现在球队的主教练……他说如果没有卡尔・奥斯顿,就不会有现在的哈维尔・波尔蒂略。

  直到后来《阿斯报》记者都看不下去了,指点他应该说点有关国家队的话,波尔蒂略才咧着嘴笑说:“是的,我要谢谢阿拉贡内斯先生对我的关注,谢谢您。”

  当这些采访登报后,一些球迷笑波尔蒂略啥,说他现在最应该讨好的人是西班牙主帅,他却用了几乎是所有的采访时间在那里感恩。

  但更多的人却说,正是这样的波尔蒂略,才更讨人喜欢,他性格中诚实单纯的一面,在如今的足坛中已经十分十分难得了。

  ……

  “我知道你们中很多人在想什么。”

  在第29轮联赛,比勒菲尔德主场迎战慕尼黑1860的比赛开始前,卡尔在客队**室里,面对着他的球员们,伸出手点了点脑袋。

  “你们在想‘德国杯我们栽了,联赛夺冠肯定也没戏,这个赛季我们要一无所获了。既然都一无所获了,那剩下比赛干嘛不马马虎虎应付过去呢?反正赛季前许下的前十名的承诺已经实现了。’”顿了顿,等确定所有球员都将话听进了心里后,他继续说:“我猜的对吗?”

  不少球员因卡尔的话露出了愤愤不平的表情,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感到被戳破了心思般不自在。

  将所有球员的神色尽收眼底,卡尔淡淡道:“想对拜仁复仇么?在我们2:4惨败给他们之后?”

  几乎所有人都立刻响应了:“当然!”

  卡尔露出了一个微笑:“那告诉我,复仇的定义是什么?”

  厄齐尔握紧拳头:“比赛里遇到他们,然后狠狠的打败他们!”

  “再虐他们一个3:0!”斯文紧接着高喊。

  卡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厄齐尔和斯文对视了一眼,没明白卡尔在暗示什么。

  “复仇的办法。”卡尔慢吞吞的说:“不是只有在比赛中击败对手这一种。”

  科赫脑袋灵光,他瞬间就懂了:“老板是想让我们阻击拜仁的联赛冠军?”

  “现在距离联赛结束还有六场比赛,我们跟拜仁的差距是5分,汉堡则距离他们更少。”卡尔耸了耸肩:“谁说拜仁一定会是联赛冠军了?”

  话都点的这么透了,再想不明白的人绝对是智商有问题。狮队球员有一部分犹犹豫豫的,另一些则大胆的说:“只要我们比拜仁多两场胜利,局势就能完全扭转过来……我们就能成为联赛第一!”

  “嘿伙计,别忘了汉堡。”有人提点他:“汉堡也要胜的没我们多,我们才能逆袭成功。”

  但灵感的闸门一旦打开,全新的思路源源不断:“别忘了我们的赛程跟他们完全不一样!拜仁在接下来六轮里的对手有云达不莱梅、多特蒙德,还有一场德国杯决赛,而我们的对手比他们弱多了!”

  “我不奢望你们到最后能捧杯。”卡尔拍拍手,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但我希望你们能给拜仁和汉堡制造出足够的麻烦,让他们无法提前夺冠。我想让你们成为一支――”他露出了个狡猾的笑容:“让所有对手头疼的直呼上帝的球队。”

  “像是反派大BOSS的剧本!好带感,我喜欢!”

  “没错!给他们制造出一大堆――麻烦!”

  “如果他们不喜欢叫上帝,喜欢喊撒旦呢?”

  球员们叽叽喳喳的开展着各种无厘头的讨论,时不时还伴随着几声尖利的口哨。

  要是以往,卡尔早就冲那个吹口哨的人皱起眉头了,但现在,他甚至没有留意到底是谁吹的口哨,因为他此刻也很享受那像是鸣笛示威一样的声音。

  那像是在说:警告!警告!慕尼黑1860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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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香蕉事件

  “中场休息过后,双方球员再度站到了球场上。”
  
  “慕尼黑1860和比勒菲尔德双方都进行了换人,奥斯顿用中国球员邵换下了斯文·本德,战术没有改变,但比勒菲尔德方面却是用前锋阿图尔·维赫尼亚雷克换下了后卫罗伯托,球队战术也从传统的442变成了崇尚进攻的433,很明显的是,比勒菲尔德方面要在下半场加强他们的进攻。”
  
  “现在场上的比分是0:1,贡献出这唯一一个进球的是西班牙球员哈维尔·波尔蒂略,所以目前是慕尼黑1860客队领先。”
  
  “比勒菲尔德在比赛中处于落后位置,按理说他们不应该如此急躁的削弱后防力量,加强前场进攻的……但是他们也没有办法,他们突破到慕尼黑1860禁区内并不难,可当差不多五六次射正的机会却没带来哪怕一个进球的时候,我要是比勒菲尔德的主教练,也会去尝试着再加上一个前锋冒冒险。”
  
  取决于双方球队同样的433阵型,这场比赛打的并不沉闷,但无论球场上出现多少令人看的眼花缭乱的进攻,进球也绝谈不上多。特别是对于比勒菲尔德的中前场球员们来说,无论他们射门的角度多刁钻,球门前那个高个子似乎只要伸手一捞,总能从哪个死角里把足球给捞到怀里。
  
  “三名前锋,加上进攻能力非常出色的中场球员迈克尔·芬克,比勒菲尔德的前场实力不容小觑,他们又发动了一次进攻……芬克将球分到右路,前锋韦斯特曼前插,拿球……他一点犹豫都没有,接球后就直接杀入了慕尼黑1860禁区!”
  
  “一个漂亮的加速果然……韦斯特曼抬脚……多么精准的一记抽射!”
  
  足球像道闪电,又如利箭般滑向慕尼黑1860球门。
  
  就在它快要钻进球门前的那一瞬间,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只手。
  
  那是只带着厚重蓝色手套的,看起来纤弱无比的手(起码远距离瞧起来是这样)。
  
  没人相信这样单薄的一只手,能拦住高速飞行中的足球。
  
  足球本身的重量,加上它携带的力道(韦斯特曼抽射的时候有多用力大家可都看见了),八成能把这只手撞断——许多比勒菲尔德球迷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充满暴虐情绪的喊:“撞飞他!撞飞他!给这小子一点颜色看看!”
  
  不过几秒钟后,这只手却稳稳当当的立在原地,而那黑白色的足球,却正从半空中坠下,最终无奈的滚落在门前草皮上。
  
  “噢。”解说员这次连惊讶的声音都没发出了,他用最平淡无味的声音,干巴巴的说:“比勒菲尔德前锋又做了一次无用功,他们今天的运气可真是不怎么样了。”
  
  虽然解说员将比勒菲尔德前锋们的屡射不中归罪于主队运气不行,可球迷们却自有想法。
  
  比勒菲尔德球迷现在要恨死慕尼黑1860的门将了,真心的。
  
  ……
  
  身为一名守门员,在其他位置的队友各个都冲着场均奔袭一万米的目标努力的时候,他们只要能全场保持警惕,隔段时间就在球门附近巡视一下,就算是尽职了。
  
  比如说比勒菲尔德的门将,他的表现就十分“标准端正”:牢牢钉在门线前段一动不动,双眼目视前方观察着全场局势,只有在对方前锋逼进禁区内的时候才动弹一下。
  
  而比起比勒菲尔德的门将,兰伯特·科赫无疑显得活跃积极了许多。
  
  刚满18岁的年轻小将从比赛开始就没让自己闲下来过,他一直在走动(虽然只是从球门这一端走到那一端),并且从对方球员带球闯入半场的时候,就绷紧神经,随时根据对方位置来调整自己的角度和站位。
  
  这种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着的表现,为他赢来了慕尼黑1860和中立球迷的一致称赞,当然,还有对手球迷疯狂的嘘声。
  
  慕尼黑1860球门后面就是主场球迷看台,距离科赫那么近的比勒菲尔德球迷一看到狮队门将走动,就开始发出强烈的嘘声。
  
  他们盯着那个蓝色的背影,嘲讽道:“兰伯特·科赫铁定具有多动症,瞧他那副闲不下来的样子!”
  
  “既然那么喜欢动,怎么不走出禁区到外面去看看呢?”
  
  “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觉得累,然后像滩烂泥一样软在球门区,被我们的前锋轻轻松松攻破。”
  
  不过无论比勒菲尔德球迷们如何迫切的希望着,他们的愿望都没有被达成。
  
  没有一脚进攻能突破名为“兰伯特·科赫”的防线,为比勒菲尔德改写计分牌上的数字。
  
  残酷的现实使比勒菲尔德球迷愤怒,他们在科赫扑救的时候嘘的更大声,更用力。
  
  仿佛声浪可以化作一道道利剑,将慕尼黑1860门将戳的全身是洞。
  
  当比赛进行到第70分钟的时候,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奔跑着的比勒菲尔德前锋们终于感觉到了疲倦,他们的脚步开始变得慢了下来,神情也没刚开场时那样积极进取了,有人甚至带上了几分无奈。
  
  比勒菲尔德球迷们恐慌了,他们担心自己的球员会先于他们向现实投降,于是他们在己方球队每一个带球的瞬间都高声呼喊着加油,想要鼓舞球员们不要放弃,继续前进。
  
  几分钟后,见这激励不起作用,他们改为向慕尼黑1860球员发出激烈的嘘声和怒骂,想要用主队的气势,削弱狮队的士气。
  
  特别是慕尼黑1860球门后的那一片看台,这里的球迷更为激动,他们比这球场内任何一块看台里的人都更加直接、清楚的目睹了比勒菲尔德的进攻是怎样一次次被拦下的,他们的怒火也比其他人更盛。
  
  一开始只是嘘声,后来加入了些叫喊,再后来是充满人身攻击的辱骂,到最后,食物们开始从天而降,被愤怒的球迷随手捞起,投掷到球场内。
  
  德甲球场管理的不像英超球场那么严格,他们不禁止球迷携带食物入场。众所周知德国球迷喜欢在看球的时候又蹦又跳又叫,一场90分钟的比赛看下来可是非常消耗体力的,所以球迷们在到现场看比赛的时候,往往会带足食物——面包、水果、汉堡包、热狗、披萨、香肠甚至是啤酒。
  
  一部分食物被看台四周的护网拦下了,但也有那些比较容易被投掷的飞过了护网,落到了球场附近。
  
  一只香蕉当着无数球迷的面飞过护栏,然后在慕尼黑1860半场底线附近降落。
  
  这金黄诱人的物体激发了一名比勒菲尔德球迷的灵感,他看看躺在草皮上的那只香蕉,又瞅瞅球门前的科赫,突然灵机一动对身边朋友高喊道:“看那小子的头发!他像不像是一只金丝猴?”
  
  这个新鲜的侮辱可真得死忠比勒菲尔德球迷欢心,他们哄笑着说:“像!真像!”
  
  “猴子和香蕉,绝配!”
  
  “谁那儿还有香蕉?给我一只!我要让这小子今天吃个够!”
  
  也不知是谁先动作的,慕尼黑1860球门后面看台上的比勒菲尔德球迷们到处寻找着水果,特别是形状像香蕉的东西,然后互相传递着,交给那些身强力壮的球迷,由他们向外抛掷。
  
  阿尔姆球场内下起了一阵香蕉雨。
  
  ……
  
  卡尔一开始没有意识到出现在球场内的那些东西是香蕉。
  
  他的确看见了愤怒的比勒菲尔德球迷在往场内丢东西,但他以为是矿泉水或打火机之类的东西——更值钱一点,也可能出现手机甚至是车钥匙。
  
  盛怒之下的球迷可顾不上随手捞到的东西有多么贵重,他们只是拿起身边距离最近的,就那么往场内一丢,只为了发泄怒气,然后等意识到自己损失了多么大一笔钱财的时候,才会感到后悔。
  
  在看台前的护网中什么都能找到,球衣、球鞋、食物、水果、啤酒,卡尔还曾听说有次比赛后,球场保安在护网里发现了一台破碎的笔记本电脑。
  
  比赛中谁都可能会被球迷嘘,被他们扔东西,所以卡尔一开始没有重视这件事,他只是担心无脑的球迷会往场内扔没打开的啤酒、装满水的矿泉水瓶或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本来就重,加上从高空落下的重力作用,甚至有可能砸死人。
  
  ‘可千万不要砸中什么人’,正这么担心着的时候,卡尔朝己方半场一看,恰好看到球门附近到处都是香蕉。
  
  多到数不清的,金黄色的香蕉,乱糟糟的躺满了慕尼黑1860半场,特别是科赫所在的球门附近,更是重灾区。
  
  其中一些可能在被投掷的时候就烂了(或是摔在地上造成的),外皮敞开着,露出里面嫩黄色的,像是溶化后奶酪一样黏糊糊的果肉。
  
  卡尔皱了下眉,感到有点莫名其妙:香蕉是非洲猩猩(猴子)最喜欢的食物,所以欧洲很多球迷在歧视黑人或黄种人球员的时候,会朝球场内仍香蕉,就是在暗示他们是猴子的意思。但比勒菲尔德球迷为什么要向球门前扔香蕉?是想滑倒什么人,还只是因为他们今天携带的香蕉特别多?
  
  正在这时,球场内响起了各种参差不一的喊叫声:“猴子吃香蕉!”“嘿,金丝猴!”“科赫快看香蕉!”
  
  这些喊声并不整齐,有些杂乱,但音量已经大到足够全场内都听的清清楚楚了。
  
  “比勒菲尔德后卫舒勒头球解围,他将球传向了……”解说员听到球场内那些清晰的叫喊,一时都愣在了那里,连继续解说比赛都给忘记了。
  
  卡尔沉下脸,径直走向第四官员:“我请求立刻停止比赛,直到那些香蕉被清理出球场,比勒菲尔德球迷不再侮辱我的球员为止!”
  
  第四官员犹豫了一下,看向球场:“比赛也没有因为这些东西而受到干扰……”
  
  “您看不到遍布半个球场的垃圾么?那么多香蕉,万一有球员踩到滑倒怎么办?”
  
  第四官员朝卡尔点了点头:“我去跟主裁判沟通一下。”
  
  两分钟后,比赛被暂停了,主裁判示意清洁工来清理球场。
  
  比勒菲尔德半场内一点垃圾都没有,所有的东西都被扔在慕尼黑1860半场内,在清洁工抬着垃圾桶走向球场的时候,科赫、扬克尔、丹特等狮队球员开始弯腰低头捡东西,中场附近的其他球员看到了,也跑过来帮忙。
  
  科赫身边的香蕉最多,所以他捡的也最多,几乎抱了整整一怀。
  
  在他身后,比勒菲尔德球迷看台上传出口哨声,和巨大的嘲笑声:“瞧他弯腰低头那模样!”“猴子捡香蕉哈哈哈哈!”
  
  卡尔环视着比勒菲尔德球迷看台、主席包厢和教练席,那些人笑的前仰后合的表情和动作让他眼中开始染上怒意。
  
  球场内这不同寻常的气氛影响了许多人,厄齐尔和拉斯跑到科赫身前,伸手跟他要东西:“把香蕉给我们吧,那群混蛋在嘲笑你。”
  
  科赫看了自己队友一眼,突然直起身,左胳膊环着怀里的香蕉,右手从里面抽出一跟,借助嘴巴的力量拨开外皮后,他面朝比勒菲尔德球迷看台,慢悠悠的张开嘴,咬了一大口。
  
  “唔,挺甜的。”科赫一边嚼着,一边发表评论。
  
  拉斯和厄齐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科赫又朝队友们挺了挺胸:“免费得了这么多,你们要来一根么?”
  
  阿尔姆球场鸦雀无声。
  
  卡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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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偶像的引导

     阿尔姆球场大屏幕播放着卡尔畅快大笑的场面。
     
     媒体区内的数十名记者在微愣过后,立刻将镜头对准了球场边,闪光灯此起彼伏的亮起。
     
     卡尔·奥斯顿居然在场外笑的牙齿都露了出来?这可是千载难遇的画面!
     
     当卡尔意识到自己的面孔出现在大屏幕后,他敛住了笑容,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看向球场。
     
     一分钟后,记者们仍然没有将镜头移开,他们还在捕捉着他的一举一动。
     
     被如此多的镜头齐齐对准的感觉令人不快,卡尔眉头微皱,上排牙在嘴唇上一擦而过。
     
     《慕尼黑日报》记者哈克心中一动,他注意到,卡尔·奥斯顿那片被牙齿咬过的唇瓣,变成了犹如玫瑰花瓣一样的颜色。
     
     通常来说它们总是苍白的。
     
     常年苍白的肤色,偏薄且毫无血色的双唇,和冷静自持从不失态的执教风格,使公众视线中的卡尔·奥斯顿在很多时候看起来,像是一幅画像、一座雕塑多过于像个真人。
     
     部分球迷甚至或花痴或恶意的说:“其实还很像是一个吸血鬼。”
     
     卡尔当然不是一个吸血鬼,也不是什么恶魔,或是常年禁欲的神父……他是个有喜怒哀乐的人,自然也会表现出温情的一面,只是这种场面没有记者或球迷能见到,所以他们对他的印象有时候就过于呆板,甚至觉得他不真实。
     
     而现在,先是放肆的大笑,后又是染上玫瑰色的双唇,使慕尼黑1860主帅整个人变得前所未有的生动。
     
     ‘像是一幅肖像油画被注入了生命活了过来’,哈克想:‘而且,如果有能将双唇涂抹成这颜色的唇膏,我女朋友会买疯的。’
     
     ……
     
     比赛结束后,媒体们在混合区内围住了科赫。
     
     “被比勒菲尔德球迷丢香蕉,你觉得被侮辱了么?”
     
     “你认为那些球迷为什么要朝你投掷水果?”
     
     “在球场上帮助清洁工捡香蕉并且吃掉,是你真的饿了,还是对主场球迷的一次反击?”
     
     “你喜欢香蕉这种水果么?”
     
     虽然科赫算的上的足坛新星,但好在他在刚走红的时候就应付过媒体如此大的阵仗,此刻再遇倒也不慌乱:“被扔香蕉?我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卡恩被多特蒙德球迷扔过香蕉,菲戈也在诺坎普被丢过猪头,我只是重复走了一遍前辈们走过的路,这对我制造不了什么困扰。”
     
     耸耸肩,他继续回答记者们的问题:“香蕉营养价值高,纤维含量丰富,可以迅速补充体力,而且卡路里也低,我没什么理由不喜欢它,实际上我们在训练时也常常拿它当零食吃。”眨眨眼,他对镜头露出了过分灿烂的笑容:“比勒菲尔德球迷可真是慷慨,我想他们丢到场上的香蕉数量大概有几百根?虽然烂了一部分,但完好的也很多,我和队友们全都把它们捡了回去,要知道现在市场上的香蕉价格可不便宜呢,全扔掉太可惜了。”
     
     “你,你的意思是你把那些香蕉全都……”《踢球者》记者有些瞠目结舌的问。
     
     “一根不剩的全捡了回去。”科赫笑眯眯的说:“你要来几根么?它们全被我放在更衣室里,估计一会儿得打车抬回俱乐部呢。”
     
     记者被震慑的差点说不出话来,好在他没过多久就意识到同事还在举着摄影机对着他,职业素养在此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关于比赛,我是说只是比赛,你有什么感想?”
     
     “我很高兴这场比赛没有失球。”科赫真挚的说。
     
     “零封对手让你觉得很开心很兴奋?”
     
     “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科赫露出了个幸福的表情:“老板答应我,只要我一场比赛没有失球,就给我1000欧元的奖金。”
     
     1000欧元。听到这个数字后,记者沉默了:一场比赛1000欧元的话,打满一个赛季三十四场联赛场场不失球也不过三万多欧元,而如果有人能做到一个赛季都零封对手,那是妥妥儿的门神级别,年薪五六百万都有俱乐部挥舞着钞票疯狂求购,而区区均场1000欧元就让兰伯特·科赫感到兴奋了?这到底是财迷呢,还是说他压根就不在乎奖金的多少,注重的其实是其他东西呢?
     
     没等他再次提出疑问,科赫就被其他媒体围住了,《踢球者》记者看了眼被人群团团围住的少年,喃喃感慨说:“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门将……”
     
     ……
     
     比勒菲尔德球迷在球队与慕尼黑1860的交战中,向狮队门将兰伯特·科赫投掷香蕉的原因在比赛结束后已经被调查清楚了,很多比勒菲尔德球迷亲口承认,他们向科赫扔香蕉,是因为觉得他的发色像金丝猴,扑救捞球的动作像长臂猿。
     
     跟种族歧视非洲裔球员像大猩猩,而朝他们扔香蕉一样,卡尔认为科赫所遭遇到的同样是一起歧视事件,他在赛后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就主动对比勒菲尔德球迷的行为进行的谴责,并表示:“我希望足协能给予比勒菲尔德俱乐部公正的处罚,因为他们在比赛中对科赫所做的事绝不是什么善意的玩笑,实际上那充满恶意和对人格的侮辱。”
     
     一天之后,德国足协的调查和处决结果出来了。足协官员表示他们已经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比勒菲尔德球迷的确在比赛中做出了有侮辱性质的行为,这造成了十分恶劣的影响(已经有其他俱乐部的球迷开始称呼科赫为‘爱吃香蕉的金丝猴’了,这显然不是什么饱含善意的昵称),对此,德国足协将对比勒菲尔德俱乐部提出点名批评,并请他们在日后约束好自己的球迷。
     
     媒体在足协的处罚结果出来后,围在了慕尼黑1860俱乐部外,询问狮队上下是否对这个处罚结果感到满意。
     
     媒体们原本觉得自己的提问只是例行公事,肯定从奥斯顿这里问不出什么——是的,卡尔·奥斯顿是有张比贝克汉姆还帅气的脸,特别是在后者已婚多年的情况下,前者单身的状态十分能为他的魅力加分,而且,奥斯顿还与弗格森、穆里尼奥的私交都非常不错。但是令所有媒体都感到懊恼的是,贝克汉姆、弗格森、穆里尼奥三人都算是球场上“行走的话题机”,他们人走到哪儿,舆论和争议就跟到哪儿。可奥斯顿?他对绿茵场最大的贡献就是将草皮走出了T台的感觉,而绝大部分记者一等他退场,就再也无法从他身上挖出任何新闻了。
     
     奥斯顿他从不向对手主动挑起口水战,不抱怨裁判,还将更衣室管理的井井有条,加上他极其注重自己生活的隐私性……除非动用非法手段(偷拍或窃听),否则媒体们还真不敢保证自己能从奥斯顿身上找到能引爆球迷情绪的糟点。
     
     但是今天,当慕尼黑1860的主教练对着数台话筒,仅仅只是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所有人眼前一亮:奥斯顿他自己把争议话题送上门来了!
     
     “我认为足协对比勒菲尔德俱乐部的处罚偏轻了,只是口头批评根本起不到什么警示作用。”
     
     记者们举着话筒,静静的等待着。
     
     他们没有一个人主动插话询问,因为担心那样会引起卡尔·奥斯顿的警惕和反抗情绪,记者们认为让奥斯顿这样的人多说真话的唯一途径,就是沉默的倾听,用友好的态度诱惑他越说越多——只有话多了,才能从中寻找出重要的信息。
     
     “将一个正常的人类比作猴子,并向其投掷香蕉,这难道还不够卑劣么?据我所知,因为比勒菲尔德球迷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处罚,他们现在对科赫的敌对情绪又上升到了新高,他们开始在公共论坛里将科赫称作‘猴子’,还批评讨论他的出身,完全恶意的那种,如果他们以后做出什么更加激烈的行为,我也丝毫不会觉得奇怪,因为他们的错误在一开始就没有得到正确的纠正。”
     
     卡尔静静的抛下一枚炸弹:“所以我认为,欧足联甚至各国足协,在面对球场上的各种暴力和歧视行为的时候,很难做到公平的处置。”
     
     记者一片哗然。
     
     《慕尼黑日报》记者尖声提问:“欧足联和各国足协怎么不公平了?”
     
     卡尔用不知是抱怨,还是玩笑的语气说:“如果有球迷向黑人球员扔香蕉,我想不仅是德国足协,就连欧足联都会立刻给予高度关注。俱乐部会受到严厉的处罚,那些球迷也会被勒令不准进入主场观看球赛,但如果被扔香蕉的是白人球员,闹事者却不会得到任何实质性的处罚,足协也不会把这个当一回事。”
     
     《图片报》记者提问:“欧洲足坛的现行规则大部分是欧足联制定的,而你却在公开对欧足联表示不满?”
     
     媒体们觉得自己可能抓到了一个惊天的大新闻。
     
     “不,我不是在表达不满,只是提个建议。或许这也不是欧足联和各国足协的错,只是普遍存在于欧洲足坛的一个现象——当白人针对黑人的种族歧视现象出现的时候,人人义愤填膺,犯错者会得到及时严厉的处罚,在这一点上,所有人都做的很好。”
     
     顿了顿,卡尔继续说:“但是,白人对白人、有色人种对有色人种之间同样存在着各式各样的歧视。像是白人对亚洲球员、南美球员的歧视,南美球员对黑人球员的歧视等等……有的人仅仅因为自己的民族、宗教信仰、说话带口音,或是出身问题就被起了各式各样恶劣的外号,受到球迷种种不公的对待,可别说欧足联和各国足协了,就连俱乐部都不太管这样的事,好像大家都觉得只有白人对黑人进行种族歧视时才应受到严惩,其他都没什么。”
     
     听到这里,许多欧洲本土出身成长的记者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在非洲、南美球员大批涌入欧洲足坛之前,欧洲大陆就一直存在的重重种族歧视现象:英国人不屑与欧洲大陆为伍;英法德三国互相歧视;西班牙人嫌弃法国人傲慢;意大利人觉得德国人僵硬死板;北欧人嫌弃南欧人懒惰;波兰人讨厌一切前苏联国家……哪怕是在同一个国家内,英格兰、苏格兰、爱尔兰、威尔士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因马德里地区和加泰罗尼亚大区之间的矛盾,皇马球迷在伯纳乌主场得意的唱过“加泰罗尼亚的巴萨是娼/妓”;东德、西德虽然统一但矛盾一直存在……
     
     欧洲足坛其实一直都是个充满各种歧视和斗争的地方,只不过后来大量外籍球员涌入,造成了欧洲球员一致对外的情况,才缓解了他们内部的矛盾。
     
     卡尔还在说:“真正的公平,应该是对黑人、白人、黄种人都一视同仁,犯了错同样处罚,而不要因为是白人侮辱了黑人,就加重处罚;白人侮辱了白人、黑人侮辱了黑人、黄种人受到其他有色人种歧视,就当没看见一样轻轻放过,这不是真正的公平。”
     
     记者们一开始还想抓“奥斯顿抨击欧足联”这样的小辫子,但到后来,他们却主动放弃了这个八卦的话题,改为引入更深层次的思考。
     
     的确,卡尔所说的现象在足坛中一直都存在,只不过以往从未受到过足够的重视。现在往事重提,不少人情不自禁的想:白人歧视黑人、南美洲人歧视黑人和白人歧视南美洲人、白人歧视亚洲人从性质上来讲是一样的,但前两者受到的处罚无疑会比后两者高很多,受到的关注和曝光率也绝不一样。
     
     对同样的人种歧视还要给予不同的重视程度,这样真的公平么?
     
     讨论像星火燎原一样,从狮队球迷论坛,再到德国公共论坛,再扩充到到欧洲其他大型网站上,引发了来自球迷,甚至是球员们的广泛回应,特别是在种族歧视严重存在的英法两国,很多球员纷纷站出来,从不满的发牢骚说“我也被对手球迷起过猩猩/海狮/老鼠这样的外号,但人们不以为意,他们对那些球迷连半点声讨的举动都没有。”
     
     再到有人挖出历史说,法国球星齐达内也曾收到过种族主义歧视:齐达内出身于非洲北部国家阿尔及利亚,这是一个伊斯兰教国家,与国际许多致命的恐怖组织都有牵连,包括意大利西西里岛黑手党和西班牙**组织埃塔,所以当齐达内在尤文图斯和皇马踢球的时候,曾被其他球队的极端球迷抓住出身问题不放狠狠纠缠。当然,那些球迷从未因自己辱骂齐达内的民族出身而受到过惩罚。
     
     当讨论范围越来越大时,一名亚洲球员站出来说:“足协只对黑人球员被骂感兴趣,我告诉过他们我被很多支球队的球迷骂过‘黄皮猴子’,但没人搭理我。”
     
     不过那名亚洲球员的站出来,使一些媒体和球迷猜测,卡尔·奥斯顿公开表示对足坛歧视现象的不满,是否不仅仅是因为科赫被扔香蕉,还因为邵佳一也遭遇过同样的待遇?黄种人歧视现象一直在欧洲存在,但无论影响力还是处罚力度都不如黑人球员受歧视那样被重视。
     
     对于这个猜测,中国媒体反应最大。
     
     《体坛周报》和央视五套派出两队人马星夜赶往慕尼黑采访邵佳一,对于国内媒体怀疑他在德国受了委屈的猜测,邵佳一摇着头说:“我在慕尼黑并没有受到什么有伤害性的歧视行为,俱乐部的球迷很喜欢我,而因为位置靠后的缘故,对手球迷也不会刻意的针对我,起码我就没被丢过香蕉。其实就连奥斯顿先生也被对手球迷嘘过呢,毕竟除了钱,没谁能得到人们百分之百的喜爱……不过,虽然我没受到过歧视,但是我知道,我国内的一些朋友曾在欧洲得到过比较差的待遇。”
     
     中国媒体根据邵佳一的话,立刻联想到了其他在欧洲留洋的中国球员,特别是董方卓、李铁、孙继海等人,他们都在种族歧视的重灾区英国生活。
     
     不过中国媒体后来怎么去关怀在英国踢球的球员,那事就跟慕尼黑1860彻底无关了。
     
     除了卡尔自己,没有人知道,他之所以对记者发出那样的感慨,并不是受到邵佳一的触动,而是来自于他自己的经历。
     
     如果一名白人和一名亚洲人,同样来自于异国他乡、长相也都符合欧洲主流审美,当他们想要融入本地社会,所获得的帮助和接纳程度肯定是完全不同的。或许有些人能聪明的做到表面待你如一家,但心底的区别划分永远存在,这是卡尔在欧洲时尚圈内学到的东西,那里同样是个白人主导世界的地方。
     
     当讨论从种族歧视扩展到球场暴力,当范围从单个国家扩大到全球之后,迫于舆论压力,德国足协稍后修改了对比勒菲尔德俱乐部的处罚,从口头批评,改为禁止比勒菲尔德球迷在第30轮联赛的时候到主场观战,以及对俱乐部处以1万欧元的罚款。
     
     而欧足联的新闻官也在某次公开发言中说:“奥斯顿先生的建议很发人深省,欧足联今后会注意到足坛内更多的不公现象,并加以处置。”
     
     由卡尔引起的这场遍布全球的讨论,日后被媒体广泛称作是“偶像的引导”——因为推动此事影响力增大的主要力量就是球迷的关注,如果没有那些忠于奥斯顿的球迷,可能一些记者只会把他的话称作是“奥斯顿对足协不满,对比勒菲尔德发牢骚”,但现在,他们讨论“什么才是彻底的消除种族歧视?”“欧洲足联矫枉过正,歧视存在在任何人之中。”“除了种族问题,球场暴力还有其他什么方面?”
     
     ……
     
     足坛内的各项讨论都无法影响到联赛的进程,当第29轮德甲联赛全面结束后,卡尔惊讶的发现,他在与比勒菲尔德赛前为鼓励士气而发出的诅咒竟然变成了真的,拜仁输球了,而且是0:3惨败给云达不莱梅。
     
     与其同时,汉堡则2:0战胜了门兴格拉德巴赫,慕尼黑1860也1:0赢了比勒菲尔德。
     
     德甲排行榜再度刷新,领头羊拜仁慕尼黑的积分不再那么遥遥领先,他们积分66没有改变,汉堡则积分65,狮队积分64.
     
     经由一场比赛,拜仁的处境一下子变得岌岌可危起来,现在试图挑战他们冠军宝座的球队不止慕尼黑1860了,汉堡比他们更加迫切,也更加有雄心壮志,因为他们从1983年之后就再也没有触摸到过德甲冠军奖盘了——现在却只需要2分,汉堡就可以超越拜仁爬上首位,联赛冠军,一步之遥!
     
     或许是有汉堡这个更大的目标在前面挡着,慕尼黑1860虽然与拜仁也只有2分差距,受到的关注却明显少很多,而狮队球员教练在接受采访的时候,也从未说过自己正觊觎着什么的话,他们一直在低调的掩饰着自己的野心。
     
     这日加班归来,检查自己邮箱的卡尔发现他收到了一封来自罗纳尔多的邮件,里面包含了一段6分30秒的视频。
     
     他一开始以为这是对方想要与自己分享的音乐电影之类的东西,等到点开后一看才知道,视频的主角是罗纳尔多本人。
     
     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他和安多里尼亚。
     
     “嗨,卡尔。”罗纳尔多一手拿着台DV,另一只手朝镜头挥了挥,他戴着头盔,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赛马服,脸上的笑容灿烂的能使阳光失色:“我来看安多里尼亚了,你有好几个月都没见过它了,想它么?”
     
     镜头朝下,露出安多里尼亚那身油光水亮,好像是刚刚涂抹过护肤油一样的皮毛,和黝黑健壮的前半身,也是到这时候卡尔才发现,罗纳尔多此刻正骑在安多里尼亚背上。
     
     ‘我一点都不想它。’卡尔想,‘因为你每隔两三天就给我传一大堆它的照片,都快将我的邮箱塞满了。’
     
     经过数月的亲近,安多里尼亚这匹正在接近壮年的纯血马明显认可了罗纳尔多作为它的主人,这从无论罗纳尔多怎么双手举着DV在马背上摆姿势自拍,都坐的稳稳当当就可以看出来——如果它稍微调皮倔强一点,罗纳尔多这般骑术不精,又喜欢在骑马时候扭来扭去的人早就被甩到地上去了。
     
     慢慢的,画面开始抖起来,这显示出安多里尼亚正在加快速度小跑。卡尔看到罗纳尔多伸出一只手抓住了缰绳,然后四周的景色开始飞驰而过,安多里尼亚的大脑袋始终占据着画面大部分位置,偶尔也有罗纳尔多身体的某部分入镜。
     
     几分钟之后,奔跑结束了,罗纳尔多从马背上翻□,帽檐挤着安洛里尼亚的脑袋:“嗨~”他亲昵的摸了摸马头:“来打个招呼~”
     
     安多里尼亚的脑袋在镜头中越变越大、越变越大、终于,一条厚重的、肉粉色的、长条状还冒着热气的物体突然席卷了整个镜头。
     
     画面为之一暗,然后又开始乱晃起来,夹杂着一些咯咯笑和喘气尖叫声。
     
     几十秒钟后,罗纳尔多又出现在了镜头里,这次他不仅帽子消失了,领口的衣服也有点歪。他头发湿漉漉的咧着嘴笑,和安多里尼亚挨的极近,而通体黑色的骏马则摇晃着脑袋,尾巴一甩一甩的。
     
     视频到这里结束了,卡尔倒退,定格在某个画面上盯了好久,忍不住抄起手机。
     
     电话响了两声后被接通,罗纳尔多神采飞扬的说:“看到我传给你的视频了?”
     
     “是看到了没错。”卡尔用手点着屏幕:“不过你头发上那些湿哒哒、黏糊糊的东西是什么?发胶抹太多又被高温捂得融化了?”
     
     “……你只关注到了这个?”罗纳尔多语气立刻古怪了起来:“我纵横马背的英姿呢?”
     
     “你的头发太抢镜了,最后那个画面,它们像是被迎头浇了许多透明果冻。”卡尔清咳一声:“所以有些英国小报真的没有说错,你每天出门前要先往脑袋上喷半瓶发胶?”
     
     “……那不是我的错。”罗纳尔多半是不快半是骄傲的说:“是安多里尼亚太热情了。”
     
     “你被一匹马舔到头发全湿透?!”卡尔的声音听起来又惊恐又……嫌恶。
     
     这个语气令罗纳尔多大受刺激,他愤恨的挂断了电话。
     
     一天后,卡尔邮箱内接收到了另一段长达9分41秒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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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安多里尼亚喜欢谁

  在点开视频之前,卡尔做了一番心理准备。

  在被罗纳尔多挂掉那通电话之前,他已经确定对方有点被刺激到了——确实,葡萄牙人不断的向他发送与安多里尼亚的照片和视频,为的无非是从他这里获得称赞或是羡慕嫉妒之类的情绪,这从罗纳尔多那热情洋溢的笑容,和欲言又止的眼神中就能看的出来。

  对方就像是一只高傲的猫科动物,故意摆出漫不经心的冷淡态度从你面前走过,但其实浑身的每一根毛发都在尖叫着“快来嫉妒我快来崇拜我快来向我下跪”。

  可卡尔做了什么?

  他朝对方的头顶狠狠浇下一桶冷水……

  如果罗纳尔多因此暴跳如雷的话,卡尔一点也不会感到奇怪。

  实际上他正有点后悔自己的言行失当——故意的言行失当。罗纳尔多的情绪非常直白简单,卡尔当然能够看的出来对方想要什么,可他就是不去直接满足对方,而是拿着一根逗猫棒在半空中挠挠挠,终于把葡萄牙人给惹恼了。

  罗纳尔多或许会因此讨厌他。

  而面对惹怒自己的人,情绪简单的葡萄牙球星会做出怎样的反击?这封视频邮件里是不是充斥着情感激烈的言辞?

  ‘就算你要骂,也千万别头脑一热就用葡萄牙语,我可没进修过那个。’卡尔想,‘被人斥责还听不懂内容是什么,那种感觉会糟糕透顶。’

  但点开视频里,里面的内容却大大出乎卡尔的意料。

  安多里尼亚站在马厩里正对着镜头,黑色的赛马悠闲的晃动着自己的身体和尾巴,低头从食槽里喝水。

  画面一阵晃动,然后稳定下来,罗纳尔多整个人出现在镜头中,卡尔觉得对方应该是找了个固定的高位,将DV放了上去,而此时镜头所捕捉到的范围,正好将马厩完完整整的包括了禁区。

  “我要做个实验。”罗纳尔多一本正经的看着镜头说,然后慢慢展开手里的东西。

  卡尔发现那是一副真人大小的巨幅海报,而且还是他自己的。

  这……是要做什么?卡尔疑惑的想。

  罗纳尔多接下来的行动解答了他的疑惑,葡萄牙人将海报竖在自己面前,逐渐靠近了安多里尼亚。

  “乖宝贝,看看我是谁?”曼联球星用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顶着卡尔的海报对安多里尼亚说:“谁是爸爸?抬起头来看看我,告诉你和谁最亲近?”

  开玩笑!卡尔看的目瞪口呆,有种捂脸的冲动——罗纳尔多他绝不可能这么幼稚!

  或许是被熟悉的声音所打动,健壮的黑马从食槽里抬起头,它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前肢挪动了一两步,朝罗纳尔多的方向倾斜着脑袋。

  真人大小的海报出现在安多里尼亚面前,而海报上的人物让这匹充满灵性的纯血马感到十分陌生,罗纳尔多没有再次发出声音,所以安多里尼亚的视线在海报上凝聚了几秒钟后,又挪开了。

  差不多一分钟后,它继续低头喝水,又过了几分钟,它将脑袋抬起来,打了个响鼻,尾巴悠闲的摇晃着,虽然视线几度掠过海报,却一直保持着无动于衷的模样。

  “哈哈!”罗纳尔多兴奋的笑声响起,他猛地将海报丢到一边,热情的挤在食槽前伸出自己的手:“安多里尼亚亲爱的,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快要成年的纯血马被吓了一跳,它四肢飞快朝后退了一步,当意识到站在面前的人是谁后,它又踏动马蹄向前走着,脑袋挤在罗纳尔多胸前,低头舔了舔他的手心。

  “看见没?”罗纳尔多伸出另一只手爱怜的抚摸着马头,朝DV所在的方向投去同情的一瞥:“安多里尼亚一点都不喜欢你,它甚至已经不认得你了。”

  “……”卡尔一点都不想描述下他此刻的心情。绝对的不想。

  ……

  “欢迎回到安联球场,现在我们看到的是身慕尼黑1860主场迎战凯泽斯劳滕的德甲联赛第三十二轮比赛,作战双方分别身着蓝色和白色球衣,球员们站在球场上等待着下半场比赛的开始,而结束的上半场比赛比分是0:0。”

  “凯泽斯劳滕主帅在这场比赛里选用了比较保守的战术,这也是整个上半场没有一粒进球出现的直接原因。”

  “主裁判吹响了下半场比赛开始的哨声,我们先来看看对比着上半场,双方球队的阵容战术是否出现了变化……耶卡斯!啊上帝,进球了!比赛开场以来的第一粒进球出现了!”

  解说员刚刚找到两支球队的完整阵容名单,正抬起头准备对比场上形势点评一翻的时候,却看到凯泽斯劳滕球门里白色的球网在荡漾着一阵迷人的波浪,他瞬间就愣住了,直到听到主裁判吹哨示意进球有效后,才恍然醒悟过来:

  “下半场开场刚刚13秒钟,慕尼黑1860已经打破了场上的僵局!”

  球场大屏幕在回放刚刚的那个进球,解说员看着那上面的画面说道:“开球之后,厄齐尔送出了一记精准无比的斜传,波尔蒂略从边路高速插上,将球直塞给了耶卡斯,而耶卡斯,这名本赛季以来风头几乎全被队友抢去的希腊球星,终于露出了他锋利的獠牙,在距离球门还有三十八米远的时候送出了一脚惊天远射。”

  “凯泽斯劳滕门将完全没有预料到对手能这么快射门,耶卡斯抬脚的时候,他还在弯腰重新系自己的携带呢!经过队友的大喊提醒后,他才醒悟到慕尼黑1860的进攻已经到了,然后他试图进行补救,不过那时候已经晚了,足球早就钻进了球门里。”

  球场大屏幕播放着凯泽斯劳滕球门里的画面,门将弗洛里安·弗罗姆洛维茨虽然尽力躲避着摄像机弯腰去捞球,但他脸上后悔懊恼的表情仍然被捕捉的清清楚楚。

  进球后的耶卡斯转身一路回奔,在与为他助攻的队友波尔蒂略击了下掌后,他并没有像许多球迷预想中的那样疯狂庆祝自己的进球,而是回到了中圈附近,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准备。

  其实不止耶卡斯,其他慕尼黑1860球员也没有为这个进球进行过多的庆祝,他们动作一如既往的勤奋谨慎,表情严肃,就好像身负重任,或是肩挑无边压力一般。

  没有人知道慕尼黑1860的小秘密,除了他们自己。

  球迷为狮队的低调行为纳闷不已,摄影师将镜头扫向教练席,发现慕尼黑1860的主教练正转身和身边的两个男人说着什么话。

  那两个与卡尔·奥斯顿交谈的男人似乎是球队助教杰姆·加勒德和沃德·哈斯勒,一切平淡无奇,摄影师将镜头挪开。

  而几乎就在同时,卡尔向他的两个助手询问着:“对面情况如何?”

  加勒德和哈斯勒一前一后的说:“汉堡队在与勒沃库森的比赛中已经2球落后了,我的朋友说他们的士气也遭到了极大打击。”

  “梅赛德斯-奔驰竞技场传来的最新消息,斯图加特对拜仁慕尼黑摆出了铁桶阵,目前我们隔壁那支球队只是一球领先。”

  卡尔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加勒德和哈斯勒交换了个眼神,一起问道:“卡尔,你觉得我们的形势怎么样?有没有可能在这场比赛……”

  “上帝还没告诉我答案。”卡尔若有所思的微笑说:“但我预感我们的结局会很不错。”

  ……

  在忙碌的跑动中,邵佳一和波尔蒂略的站位一度非常接近。

  邵佳一朝教练席那里看了一眼,喘着气对波尔蒂略说:“不知道拜仁和汉堡那边的比赛进行的怎么样了。”

  波尔蒂略也朝场边投去一瞥:“老板他们肯定已经知道其他几场比赛的比分了,可惜我们没法跑过去问一问。”

  邵佳一耸了耸肩:“问了老板也不会说的,他只会让我们在比赛结束前不要多想,踢好自己的球就行——哈维尔,你觉得我们真的能干掉汉堡和隔壁登顶么?虽然现在咱们排行第三,但一想起这个我仍然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不远处,凯泽斯劳滕前锋哈利尔·阿尔丁托普正带着球快速接近。

  邵佳一浑身一颤,不等波尔蒂略回答,就像是屁股被火烧到一样朝阿尔丁托普跑了过去。

  虽然队友走了只剩下空气,波尔蒂略仍将那问题回答了:“赢了这场比赛或许我们的希望也不是很大,但如果输掉它,肯定是一点希望都没了。”

  ……

  从第二十九轮联赛过后,德甲积分榜的前三位就一直处于胶着之势。

  在第三十、三十一场比赛里,拜仁、汉堡、1860这三支积分前三位的球队都保持了二连胜,积分也紧紧咬在72、71、70上,他们与彼此之间的距离已经非常接近了,这给三支球队的每一名球员都带来了无形的、巨大的压力,他们不敢放松哪怕一丝一毫,因为在这紧要关头,松懈会带来致命的后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比赛的后半段,按理说所有球员都应该感到疲惫,同时放慢自己的速度了,但慕尼黑1860球员却仍然跑的非常快速,就像是他们事先被人上好了发条,会用同样的速度和频率奔跑满整整90分钟那样。

  “邵中场断球,从中路突破至凯泽斯劳滕半场,凯泽斯劳滕中卫伯林豪森朝他冲了过来,邵发动了一脚斜长传……厄齐尔!瘦弱的年轻狮队小将飞速前进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一道闪电,他从左路突然杀出,抢在所有人之前接到了这个球……哟,胸部停球的技术不错嘛。”

  “厄齐尔突然转身……传球?射门?是传球!他在球直塞给了禁区内的波尔蒂略!”

  “波尔蒂略不停球直接转身凌空抽射……TOOOOOOOR!足球直挂球门死角,慕尼黑1860已经2球领先了!”

  “虽然现在距离比赛结束还有20分钟,但我觉得凯泽斯劳滕要想将比赛扳平,或是进行大逆转是十分困难的,因为慕尼黑1860的球门可像是水泥墙一样,被兰伯特·科赫守的死死的……”

  见到计分牌上2:0的数字,卡尔终于将微笑又加深了一些。

  在积分榜上的角逐战中,你不用费心思去扯对手的后腿,你只要跑的比所有人都快,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现在,他就等着看拜仁和汉堡是不是也能做到在这一轮不犯任何错误了。

  距离比赛结束还有几分钟的时候,卡尔频频看向混合区。

  加勒德和哈斯勒都呆在那里等消息,他们在场外的朋友正在关注着其他场次的联赛,一等其他球队的比赛结束,就立刻会将结果报过来,然后再由两人汇报给卡尔。

  慕尼黑1860和凯泽斯劳滕进入伤停补时阶段的时候,汉堡的比赛结果最先出来了。

  加勒德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汉堡和勒沃库森的比赛结束了,汉堡输了。”

  汉堡输掉了这一轮联赛,积分就将维持在71不变,而慕尼黑1860打完这一场,积73分,不论拜仁比赛结果如何,狮队最次都将占据德甲第二名的位置。

  伤停补时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哈斯勒却还没将拜仁与斯图加特的比赛结果传来,卡尔有些站不住,他拔脚朝混合区走去。

  可卡尔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哈斯勒从混合区内挤过几个人快步走来,对方的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平局!斯图加特在最后时刻打进一球,拜仁只拿走了平局!”

  德甲积分榜洗牌后的结果瞬间出现在了卡尔脑海里:拜仁慕尼黑积分73,汉堡积分71,慕尼黑1860积分73!

  他们和拜仁的积分相同了!

  而距离赛季结束还有2场比赛!

  主裁判示意全场比赛结束的哨声就在此刻响起,可场上的慕尼黑1860球员没急着去欢庆胜利,他们纷纷停住脚步,看向场外。

  像是感受到了球场上传来的微妙气氛,卡尔突然转身,朝他的球员们伸出了一根手指!

  在短暂的怔愣,和不敢置信的眨眼过后,惊天动地的欢呼声响彻了整个球场!

  上帝果然是眷顾着慕尼黑1860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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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触手可及的冠军

     四五月之交,05-06赛季的德国杯决赛如期举行,拜仁慕尼黑3:0战胜了他们的对手圣保利球队,捧得了这个赛季的第一个冠军奖杯。
     
     媒体们在深度报道了德国杯决赛后,开始热烈的讨论即将到来的德甲联赛第三十三轮。
     
     不是说在这轮比赛里有多少惊天动地的大对决,事实上除了拜仁与多特的比赛外剩下的都有点平平无奇,只是到了赛季末还没确定德甲冠军归属,这在最近几个赛季以来都算是个稀罕事。
     
     与意甲、英超到季末还经常上演多强争霸的局面不同,德甲联赛的冠军归属悬念感不强,常常要么是唯一的霸主拜仁捧杯,要么是其他从赛季初就表现的一枝独秀的球队夺冠,上个赛季拜仁最后的积分比第二名沙尔克04足足多出14分,上上个赛季云达不莱梅捧杯时积分也有74,比第二名多出6分,上上上个赛季首次名的差距是16分,再往前是11分……几乎全部都是提前两轮,甚至是三轮或更多场比赛夺冠。
     
     但是像这个赛季这样,到倒数第二轮联赛还没决出冠军是谁,甚至不到最后时刻都没人敢打包票说谁是德甲之王的情况……真的十分不常见。
     
     不过虽然媒体和球迷对此争论不已,但拜仁慕尼黑的球员们在获得德国杯冠军后,大多数却都觉得德甲冠军对他们来说也如囊中取物。
     
     球队主力球员巴拉克和施魏因施泰格分别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过:“我们刚刚赢得了本赛季以来的第一个冠军,全队士气都前所未有的高涨,我们有信心面对接下来的任何对手,并且——战胜他们。”
     
     “双冠王听起来很不错。我是说,我们以前就曾获得过这样的荣誉,还不止一次,没理由这样的好运会突然停止。。”
     
     汉堡俱乐部对拜仁慕尼黑球员们的发言表示不屑,慕尼黑1860则是不作表态。
     
     而除了这两名拜仁慕尼黑在积分榜上的直接竞争对手外,还有一支球队被激怒了,这支球队就是多特蒙德,拜仁慕尼黑在第三十三轮联赛中的对手。
     
     多特蒙德主教练面对《图片报》记者采访时不悦的说:“拜仁想拿双冠王?哈、哈、哈!”他的笑声带着十足的嘲讽意味,同时还翻着白眼:“有我的球队在,他们别想那么轻易就从伊杜纳公园球场拿走3分。”
     
     就是在这样古怪的气氛中,德甲第三十三轮联赛到来了。
     
     ……
     
     “我们不能输。”在普鲁士公园球场的客队更衣室中,卡尔对他的球员们说道:“我们正在与拜仁慕尼黑开展一场赛跑比赛,而且已经到了最后的冲刺时刻。”
     
     拜仁战多特,狮队斗门兴,这就是第三十三轮德甲联赛的对阵表,等这轮比赛结束,幸运的话,积分榜形势或许能变得更加明朗。
     
     “至于汉堡和柏林赫塔之间的对决,得等汉堡真的赢了对手后,才值得我们的再次重视。”卡尔微笑着将一张表格从手中丢下:“因为现在,我们已经将他们甩落在身后了。”
     
     在这场不允许犯一点错误的追逐赛中,本来有三名参赛选手,但汉堡已经在上一轮联赛里失足滑倒了,所以不论外界怎样讨论,拜仁慕尼黑和慕尼黑1860此时都只将彼此当做了最大的对手。
     
     “我不想逼迫你们许下什么承诺,因为那样做会显得很不人道——没人能真正断言未来将发生什么。”卡尔用吟咏般的声调说:“但如果你们取得了我预料外的结果,我想我会觉得十分惊讶和……失望。”
     
     “不过千万不要因此产生什么担忧和害怕的情绪。”卡尔扫过他的每一名球员,用真挚的眼神和语气说:“就算你们让我失望了,我也不会惩罚你们的。绝对不会。”顿了顿,他低吟道:“我是那种喜欢自己吞下所有苦果,然后自怨自艾的人。”
     
     这番发言却听的所有球员都毛骨悚然了。
     
     ‘您的意思就是我们必须要赢。’慕尼黑1860的球员们集体颤抖着想道,‘是的,您没有直接威胁我们什么……但是该死的,为什么听着您这番轻飘飘的话,我们觉得更加害怕了?!’
     
     球员们将脑袋压的低低的,像做贼一样跟好友交换几个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老板他还不如直接威胁我们不赢就要受体罚呢,那样还能让我们安心点。
     
     “幸运的是。”卡尔展开一份当天最新的《图片报》,带着甜蜜的笑容,抚摸上面多特蒙德的黄色队徽:“我们有一个朋友在帮忙扯拜仁的后腿,因为隔壁永远学不乖,他们的每一个球员都很懂得怎么为自己拉仇恨。”
     
     狮队球员立刻就摆脱了主教练先前几句话带给他们的阴霾,而集体大笑起来,他们懂卡尔所暗示的球队是哪支——“大黄蜂”多特蒙德。
     
     多特蒙德与拜仁慕尼黑之间的对决,近年来被逐渐打造成“德国国家德比”。
     
     在德国国内,国家德比的概念其实并不强,起码不像意大利、西班牙国家德比那样影响深远,广为人知。如果此时有人走上街头问德国球迷,德国的国家德比是什么,大多数球迷的回答恐怕都不会相同,因为在德国国内球迷们更加熟知,而且历史最为悠久的是鲁尔区德比(多特蒙德对沙尔克04),和南北德比(拜仁慕尼黑对汉堡)。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一是因为德国建立职业联赛时间太短,球队们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历史恩怨,相互对决主要还是经济层面占据主导(或许东德、西德球队之间的碰撞会火花四射令人振奋,但在现在的德甲18支球队里,还没有一支是来自东德的)。二么,则是因为除了拜仁之外,其他数支球队都缺乏足够的连续性,他们没办法保持数十年如一日的实力强大,连像西班牙那样的“德国二人转”都唱不起来,更别提多强争雄之类的了。
     
     但是德国需要国家德比。国家德比能制造前所未有的舆论噱头,宣扬本国文化,还能带来无边的影响和收益,所以上至德国足协,下到俱乐部和球迷,也都在默认甚至是推动国家德比的诞生。
     
     不过因为球队们的实力总是起起伏伏不定,德国国家德比在不同历史时期内,也有着不同的配对:上世纪七十年代,拜仁慕尼黑VS门兴格拉德巴赫;80年代,拜仁慕尼黑VS汉堡;90年代中期至今,拜仁慕尼黑VS多特蒙德。
     
     或者来个更简单的总结,德国国家德比就是拜仁慕尼黑VS其他德甲球队。
     
     球员们的笑声是如此的响亮,而且持续了一阵子才停下来。
     
     卡尔对他的球员们很满意,他们是如此的聪明,一点就透。
     
     他等球员们笑够了才说:“或许我们跟多特的交情也一般,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想在此刻,起码在这一轮联赛里,多特蒙德不会拒绝我们做他们的朋友。”
     
     “可是,老板。”厄齐尔挠着脑袋说:“我们最后一场比赛也是跟多特蒙德打呀。”
     
     “命运的无常就在于此。”卡尔的音调越拖越慢,像戏剧独白时的呢喃:“上一刻还爱的难舍难分,下一刻就要刀剑相向。”
     
     球员们全被他的表演惊的……露出了痴呆般的表情。
     
     隔音不太好的门板传来了外面球场上的喧闹声音,卡尔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恢复了正常说话时的模样:“距离比赛开始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让我们讨论一下,该怎么向我们的朋友挥舞镰刀吧。”
     
     十几秒钟后。
     
     “回神!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像是被吓傻了似的?”
     
     斯文偷偷跟哥哥咬耳朵:“老板是不是学过唱歌剧?”
     
     ……
     
     比赛开始前,卡尔和门兴主帅站在场边聊了会儿天,气氛看起来一团和气,卡尔不知道门兴教头此时在想什么,但他清楚如果对方了解到自己内心的想法,就肯定不会再对他如此友好了。
     
     慕尼黑1860目前和拜仁慕尼黑积分相同,差别的只有净胜球数,拜仁的净胜球是35个,狮队是31个。假设到赛季结束他们的积分还是相同,那么狮队要赢得冠军,必须在接下来两场比赛里做到这三件事:1,最少进4个球;2,做到一球不失;3,拜仁球门至少被洞穿一次。
     
     这也意味着,他们不论在今天对门兴,还是下轮对多特的比赛里,都要展开凌厉的攻势。
     
     赛前与门兴主教练谈话的时候,卡尔心中还有着几分复杂,可当比赛开始后,那点怜惜的心思立马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因为他发觉门兴格拉德巴赫也是有备而来。
     
     在比赛中,卡尔祭出了433阵型,三角进攻体系,而门兴格拉德巴赫则立足于防守,特别是在中场区域打量布置人力,他们准备通过高强度的拼抢,来狙击慕尼黑1860的中场球员为他们的前锋输送弹药。
     
     ‘习惯性同情弱者的心思早就该丢弃了。’卡尔在心中无情的评价自己,‘在你心软的时候,说不定别人也正谋划着要怎么搞掉你呢’
     
     门兴格拉德巴赫的拼抢式防守的确给慕尼黑1860带来了一些困扰,特别是他们全靠着由邵佳一、厄齐尔、拉斯三人组成的中场轴线在后场、前场之间做调度,当三人集体遇到骚扰后,中场的接球点和出球点都大幅减少了。
     
     不过卡尔很快就想出了解决办法:他示意波尔蒂略回撤,又将后场丹特、扬克尔的站位往前拉,用增强中场厚度的办法消耗门兴格拉德巴赫的人力,让中场重新回复活力。
     
     卡尔的调整幅度不大,但贵在及时,门兴的战术被阻挠后开始自乱阵脚,他们的主教练又没有很快想出新的策略,慕尼黑1860重新掌握了比赛的节奏。
     
     第23分钟,慕尼黑1860向前场推进,厄齐尔带球杀入门兴半场后巧妙分球,波尔蒂略在禁区前沿连续做假动作晃过门兴后卫斯文森、斯特拉瑟后抽射,足球倒挂球门死角,1:0领先。
     
     第37分钟,慕尼黑1860获得了一个角球机会。邵佳一开出的右侧角球飞到了禁区中路,在数名球员拥挤的拼抢中,足球来到了耶卡斯脚下,耶卡斯面对来球,轻巧转身朝球门推射,门兴守门员凯勒却在此时神勇发挥,瞬间倒地将足球抱在了怀里。
     
     上半场比赛结束,中场休息过后,两队易边再战。
     
     下半场比赛刚开始却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上百名慕尼黑1860球迷在主场看台慢慢扯开一条巨大的横幅,上面用黄色涂料写着“多特蒙德加油!”
     
     客场而来的门兴格拉德巴赫球迷不断的揉着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在这场慕尼黑1860对门兴的比赛里,狮队球迷扯条横幅祝多特比赛加油是什么意思?
     
     横幅同样吸引到了数十家媒体的关注,记者们在媒体区内纷纷举起相机,朝看台上拍摄着。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慕尼黑1860球迷举错横幅了,但这条为多特加油的标语却在看台上被不断挥舞着,不少球迷一边冲照相机摆手,一边指着横幅微笑,示意他们绝对没有搞错。
     
     甚至连直播镜头都切了十几秒的画面给这条横幅,解说员盖纳在纳闷了半天后,手忙脚乱的连线自己的同时查询一些事情,然后他恍悟了:“刚刚从伊杜纳公园球场传来的最新战报,多特蒙德与拜仁慕尼黑目前的比分1:2,拜仁客场领先!所以说这些球迷们真的没有举错横幅,他们的确是在为多特加油,因为伊杜纳公园球场的比赛与这场算是息息相关……”
     
     媒体们的许多讯息都是互通的,在安联球场记者得知伊杜纳公园球场比分的同时,远在多特蒙德比赛的两支球队也得知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先不说多特球迷心中是如何想的,总之拜仁球迷几乎都给气了个倒仰。
     
     比赛进行到第55分钟,慕尼黑1860获得了第二次角球机会。
     
     这次为球队开角球的人换成了厄齐尔,厄齐尔开出的角球精准的飞到了防守球员较少的点球点左侧,耶卡斯胸部停球后右脚低射,足球被门将凯勒高高扑出,哲科适时起跳头球补射,足球顺利入围,2:0!
     
     而这个比分,也一直维持到了终场哨响起。
     
     赢得比赛的慕尼黑1860球员教练并未记者庆贺,他们等最新消息从伊杜纳公园球场穿来后,才兴奋的欢呼一声,搂抱在了一起!
     
     “艾比·斯莫拉雷克在最后时刻帮助球队扳平了比分!多特蒙德在主场逼平了拜仁慕尼黑!后者没有从伊杜纳公园球场带走三分!”
     
     “慕尼黑1860终于坐上了积分榜首位,而且这次只有他们一支队伍!”
     
     “狮队最后是否能坐稳冠军宝座?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知道的是,从现在到第三十四轮比赛开始的一周多时间,对于慕尼黑1860球迷来说肯定是美好且梦幻的!”
     
     安联球场看台上终于出现了第二条与多特蒙德有关的横幅,显然是球迷们在赛前就准备好了的:“赞美大黄蜂,感谢多特蒙德!”
     
     或许到下一轮,狮队与多特比赛开打之后,球迷们会再换一副态度,与多特球迷互竖中指对骂都有可能——但是现在,对于间接将他们送上积分榜第一名的“大黄蜂”,慕尼黑1860球迷心里真的爱爱爱不完。
     
     05-06赛季的德甲联赛只剩下一轮了,2006年的5月也迎来了第一个星期。
     
     在这个星期内,足坛新闻不断,其中一件震惊了整个世界,并给世界足坛带来了深远影响,那就是意甲电话门。
     
     而对于慕尼黑1860来说,他们也迎来了一件大事——波尔蒂略和科赫,分别接到了来自西班牙国家队,和德国国家队主帅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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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重演的凯泽斯劳滕神话?

     2006年5月4日《米兰体育报》刊登出了都灵检察官对尤文图斯总经理莫吉的几段监听电话片段,揭露了莫吉曾通过指定裁判操控比赛的事实,意大利足坛引发强烈地震,意大利足协主席卡拉罗引咎辞职,尤文图斯俱乐部董事会集体请辞,老妇人在意大利足坛,乃至世界足坛受到千夫所指。
     
     这就是日后对意大利足坛印象深远的“电话门事件”的序幕。其他意甲强队趁机偷笑,叫嚣要将尤文图斯降级并剥夺近两个赛季的联赛冠军,但他们的幸灾乐祸没有持续很长时间,稍后几日,《晚邮报》和意大利四大检察院的追踪调查,将包括AC米兰在内的意甲诸强,佛罗伦萨、拉齐奥、乌迪内斯、锡耶纳、梅西纳甚至意乙球队都牵扯进了这桩假球丑闻中。
     
     至此,几乎已经没有意大利球队能证明自己是绝对清白的了,但其中被揭□最多,日后也会遭受最严重处罚的,无疑是尤文图斯。在一面倒的非议,和检察院不断的调查取证中,尤文日后很有可能被剥夺联赛冠军、降级、扣除下赛季积分,或数罪并罚。
     
     尤文图斯是意大利的王者之师,旗下巨星无数,“电话门事件”一出,球迷们最担心的就是他们最喜欢的球星已经成为了其他欧洲豪强眼中的肥肉——伊布拉希莫维奇、维埃拉、布冯、赞布罗塔、卡纳瓦罗……甚至是球队主帅卡佩罗,都随时可能因为这巨大的丑闻而离开。
     
     尤文蒂尼们的担心没有错,皇马、巴萨、切尔西、曼城……其他联赛里凡是财力有富裕的球队都在虎视眈眈,等着意大利足球超市开张。
     
     就连卡尔,也在谋算着将与俱乐部主席奥尔的通话次数从一周一次,增加到一周两到三次。他以前曾看上过几名意甲球员,可是因为财力限制,和许多意大利球星都不愿意离开家乡踢球等原因,没有成功将他们买下。
     
     不过如果在这个夏天再度出手,卡尔想,困难度应该会大大降低了。
     
     ……
     
     5月5日,进入世界杯决赛圈的各国国家队公布了他们各自的23人大名单,在西班牙和德国,波尔蒂略与科赫有幸入选。
     
     几乎就是在西班牙主帅阿拉贡内斯公布征战世界杯名单的同时,西班牙国家队队长劳尔·冈萨雷斯接受《马卡报》采访,表示了他对波尔蒂略的欢迎,这被外界普遍看做是西班牙国家队内部“中央集权势力”对波尔蒂略的一个拉拢——西班牙从来就不是一个团结的国家,包括足球也是,以马德里球队为首的“中央集权势力”和以巴塞罗那为首的“分裂主义势力”经常会上演极其精彩的内斗。
     
     而为了维持更衣室平衡,不让球队在世界杯上闹出内讧的笑话,阿拉贡内斯在选择球员的时候简直是小心到了极致,他征召的自皇家马德里、巴塞罗那、马德里竞技、巴伦西亚的球员分别为4人、3人、4人、4人,在马德里集团和地方集团间取得了微妙的平衡——虽然巴塞罗那方面只有3人,看起来是有点少,但征召自阿森纳的中场球员塞斯克·法布雷加斯可是拉玛西亚青训营出身,他也可以被看做是加泰罗尼亚帮的一员。
     
     在这东风西风互相角力,却谁也压不倒谁的情况下,每一个新成员都是国家队势力竭力争取的对象,比如说波尔蒂略。
     
     不过阿拉贡内斯可不担心波尔蒂略会投靠皇家马德里帮助打压其他势力的球员,因为对方与皇马之间的那点龌龊事可是全世界都知道。阿拉贡内斯看中波尔蒂略,正是因为觉得对方谁也不会偏向,而且他身负德甲最佳射手光环,对国家队实力也是个很好的补充。
     
     德国方面,科赫所面临的复杂情况并不比波尔蒂略好多少。
     
     在国家队主帅克林斯曼的大名单中,他抛弃了“狮王”卡恩,改用目前效力于阿森纳的延斯·莱曼当1号门将。而莱曼不仅与卡恩同岁,甚至在国内地位、名气等方面都比不上卡恩,名单自公布出来后就在德国国内引起了极大的争议。
     
     至于科赫,德国媒体普遍认为克林斯曼想要培养他接卡恩、莱曼的班,因为后两人都是69年出生,今年都37岁了,而科赫却如旭日朝阳一般,甚至还没到职业生涯的黄金年龄。
     
     拜仁主力门将,“狮王”卡恩对国家队主帅的种种安排有颇多不满,《慕尼黑日报》记者在采访他的时候,听到卡恩说:“门将的职业生涯可以打到40岁,我才37,正值壮年,我没觉得自己的状态有所下降,也完全不需要被谁替代。不过我完全尊重克林斯曼先生的选择。”
     
     对于这一公开发言,莱曼没有表态,科赫也没有表态。
     
     德国国家队主帅克林斯曼居然也拒绝记者采访,以沉默应答,让整件事看起来颇为微妙。
     
     ……
     
     在德国足坛曾经有一个现象叫做“凯泽斯劳滕神话”。
     
     这个名词中包含了一段故事:1997年,现在被称作“奥托大帝”的奥托·雷哈格尔接手了乙级球队凯泽斯劳滕,第一年,他带来球队重返德甲,第二年,这支升班马球队竟然被他推上德甲冠军的宝座。由于这段经历太过梦幻太过精彩,所以人们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凯泽斯劳滕神话”,意为不可复制的传奇。
     
     然后现在,这段被人们觉得不可能上演第二次的神话,居然就要再现了……
     
     是的,他们是曾想过球队获得德甲冠军,在安联球场捧起沙拉盘,并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上面的场景——不过那大多只发生在梦中。
     
     大部分慕尼黑1860球迷至今还觉得有点不真实,他们在这一周不断的停下手头的工作、生活,打开电脑或走出家门买一份报纸,查阅上面最新的德甲积分排行,借用这些途径触摸现实,证明自己没有生活在虚幻中。
     
     慕尼黑1860的最后一场联赛需要远赴多特蒙德,在伊杜纳公园球场征战,多特蒙德分给了客队大约3000张门票,每一张在开赛前期都被炒出了300-500欧元不等的票价。
     
     伊杜纳公园球场的票价最便宜的不到10欧元就能买到,而慕尼黑1860球迷买到的最贵的一张,对于原价来说可能要翻几十倍,但就算如此,门票还是供不应求。
     
     或许很多人无法理解“坐在电视机前看比赛不也一样么,为什么非要到现场去呢?”
     
     但在众多的慕尼黑1860球迷心中,他们认为的最为美妙的时刻,莫过于亲眼印证球队捧杯,那种感觉会像是在见证历史——这种渴望已经在他们的血液里流淌了数十年,欧元或马克无法阻止。
     
     慕尼黑1860的备战获得了半座慕尼黑城的关注。或者是说整座。毕竟他们的隔壁球队拜仁还没有完全失去夺冠的希望,他们仍有可能在最后一轮逆转……如果狮队犯错的话。
     
     人们觉得狮队上下会用全副精力来为最后一场联赛做准备,说不定卡尔·奥斯顿还会搞封闭式集训,将所有球员都关在俱乐部里,让他们隔绝外物,除了训练和比赛什么都不想。
     
     但就是在这个时候,卡尔给球队放了两天假。
     
     不止媒体和球迷,讶然之声还充斥着整个俱乐部,球员们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卡尔对他们又重复了一遍:“没错,放假,明后两天。你们可以睡懒觉,可以跟家人聚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别来球队烦我就行。”
     
     球员们带着梦游一般的神情离开了。
     
     助理教练加勒德走到卡尔身边:“我还是没搞懂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给他们放假,赛前三天,不正是最关键是时刻么?”
     
     “在过去半个月里,他们的神经绷得太紧了。”卡尔望着球员们离去的背影说:“如果不适当的松一松的话,我担心在比赛中稍有一点失误,他们就会被自己的压力和患得患失压垮——你知道多特蒙德的主场有多恐怖。”
     
     加勒德了然的点点头。
     
     两天假期,没有办法做长途旅行,只吃吃喝喝度过的话,球员们又觉得太过罪恶。几个小团体讨论了数遍后,决定聚聚餐,在科赫所住小区内的球场里来场友谊赛,然后一起结伴去看国家队的训练。
     
     在国家队训练基地,他们被各路媒体逮到了。
     
     《南德意志报》记者问卡尔·奥斯顿为什么会在这时候给球员们放假,厄齐尔耸着肩膀说:“老板的心思我们永远不懂。”
     
     “那这两天除了不上训练场外,奥斯顿有没有给你们布置其他任务呢?”《图片报》记者问:“比如说在家看比赛录像,研究对手之类的?”
     
     斯文·本德摇头:“如果有的话,我们现在就应该是在家乖乖呆着看录像,而不是到球场来看国家队训练了。”
     
     奥戈插嘴说:“而且上午我们刚一起逛了街吃了午饭来着。”
     
     “晚上吃中国菜怎么样?”科赫提议:“或者自助餐?”
     
     斯文小声说:“我想吃咖喱……”
     
     拉斯拍了下他的头:“吃完你就会拉肚子,怎么老不长记性呢?中国菜,我投一票。”
     
     “自助餐。”
     
     厄齐尔举手:“有人想吃烧烤么?我刚买了个烧烤架子。”
     
     球员们极其忽视外界环境的自我讨论让媒体们感到又好笑又不适应,《踢球者》记者抛出最后一个问题:“对于跟多特蒙德的最后一场联赛,你们怎么想,有把握么?”
     
     年轻球员们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我们是绝对不会给老板丢脸的!”他们信誓旦旦的说。
     
     数名记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理解了卡尔·奥斯顿的所作所为:给球队体力上的休息,心理和精神上的满足,当球员们知道自己是被主教练疼爱在乎的,到比赛的时候哪儿还会不拼命?
     
     ……
     
     伊杜纳公园球场是如此的令人震撼,不仅仅是因为这满场的球迷,那遍布所有区域的黄,还因为多特蒙德球迷在看台上高唱队歌的声音简直可以被视作是声波武器,就连球员们走进通道,快要到达更衣室门前还是能听的清清楚楚。
     
     令人忍不住开始怀疑球场的隔音设施是否建设的到位。
     
     “球场建设的很过关,质量完全没问题,不会踢球踢到一半看台塌下来。”像是会读心一样,领着慕尼黑1860教练球员前往更衣室的球场工作人员开玩笑说:“你们不是第一支用奇怪眼光看球场的客场球队,只是球迷们都太热情了,凡是有客队到来,他们都会送上这份礼遇——哦,对了。你们还算幸运的,两周前你们的同城兄弟拜仁慕尼黑来做客的时候,那才叫魔鬼主场呢!”
     
     工作人员的话却让教练球员们的思绪稍稍跑路了一会儿……
     
     慕尼黑1860和拜仁慕尼黑是同城兄弟?不,没那么亲近,诞生在同一座城市里的两支球队注定要成为竞争对手,争夺球迷、争夺球场、争夺赞助等等,世界上还没哪两支同城球队真能做到亲如兄弟。
     
     但是,你死我活的死敌?狮队和拜仁之间的仇怨其实也没到马里亚纳海沟那样深,卡尔和拜仁主帅马加特见面很能聊上几句,两队球员还有几个有私交的。
     
     或者叫“相爱相杀的表兄弟”更为恰当一点,只是不知道拜仁那方面是否同意这个观点。
     
     在前往多特蒙德之前,卡尔已经做足了备战工作,所以现在他只是对球员们再次解说了一下战术,并做了短暂的训话后,就放他们出去热身。
     
     更衣室们刚刚拉开,山呼海啸的声音就传了进来,震的慕尼黑1860上上下下耳膜生疼。
     
     多特蒙德球迷你们的声带还好么?——几乎所有人都在脑海里冒出了这个问题。
     
     ……
     
     在没话题可说的时候打趣慕尼黑1860主帅的着装,成为巴伐利亚广播电台解说员盖纳的新爱好,也变成了他如今的解说特色。
     
     当球迷们打开电视机,只要听到里面有跟“卡尔·奥斯顿”“服装”相关的字眼,今天的解说员是谁,答案就□不离十了。
     
     在多特和1860两队球员静等开球的时候,盖纳挪了挪话筒,让它向嘴巴靠的更近:“奥斯又顿穿了一身大概顶我半年薪水的行头——小格子浅灰底色衬衫,深麻灰色马甲,裤子也是相同的颜色,我猜着是三件套,不过由于天气开始变热,外套应该是放在更衣室或教练席上了。绛红色领带,深玫红色方帕……唔,来个特写,谢谢。领带是丝绸质地,这种材质在夏天很抢眼……再来个特写,对准手腕……哈,金琥珀袖扣!”盖纳突然尖叫了一声,好像他发现了什么令人惊喜的东西。
     
     电视机前的球迷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了一对晶莹剔透的,镶嵌极具法兰西风情的圆形琥珀袖扣。
     
     部分球迷开始怀疑有服装厂商(或许就是奥斯顿穿的那个牌子)给盖纳塞了钱,不然他怎么老盯着对方的衣服不放?
     
     “最近五场联赛以来,奥斯顿在这场比赛里穿的最正式。他穿这么一身昂贵的行头,是准备夺冠后不换衣服直接参加庆功宴么?——如果慕尼黑1860真的能打赢多特蒙德的话。”
     
     “或者说。”盖纳沉吟道:“他是在用衣服昭示自己夺冠的信心?卡尔·奥斯顿,哈,让我想想:一个从不会对媒体放出狂言说他必胜的男人,一个不喜欢挑衅对手的男人,但他的确想要胜利,所以他选择了更加低调、隐晦的行为昭示自己的野心……我喜欢。”
     
     如果不是深知盖纳已经年近50,并且结婚20多年儿女成群的话,恐怕不少球迷因为这句话要直接怀疑他的性取向了。
     
     这边盖纳又大叫一声。
     
     有球迷捂着耳朵嘟囔:“每周都听你吹捧奥斯顿的穿衣品味我们真是受够了!就像是你老婆从没给你买过好衣服穿一样……要么改为嘲讽,要么就停止大惊小怪吧,你个破坏美感的家伙!”
     
     可这次令盖纳惊讶的内容却是:“安格拉·默克尔出现在了球场内,就坐在贵宾包厢里!”
     
     摄像机匆忙扫射着球场的贵宾包厢,在多特蒙德主席包厢内,默克尔正和多特蒙德主席、慕尼黑1860主席以及多特蒙德市长、威斯特法伦州州长坐在一起相谈甚欢。
     
     安格拉·默克尔,德国历史上第一位女总理,自去年11月上任到现在还没超过一年。
     
     德国总理到现场来看球赛不是件奇怪事,前总理施罗德就很喜欢借助球迷的力量拉选票,他还是多家俱乐部的荣誉会员。而默克尔上台后也看过两场德甲比赛,和两场德国国家队的友谊赛,她的表现虽然一再被德国媒体嘲讽为“作秀”,但无疑是个正确的选择——默克尔当选总理时的支持率并没有领先对手很多,今年又是世界杯年,她要是半点都不懂得去讨好球迷那才叫蠢透了。
     
     多特蒙德主场迎战慕尼黑1860的这场比赛,赛前并没有媒体宣传过说德国总理要到现场观战,而现在默克尔却突然出现在了球场包厢内……许多疑问随之涌上人们心中,当然其中最大的一个是:默克尔到底支持的是多特蒙德,还是慕尼黑1860?
     
     
    作者有话要说:PS:本来是想今天搞定半场比赛的,后来发现拖延症误我……下章写完比赛,下下章赛季结束出彩蛋,然后咱们快进到世界杯搞基戏份。
    PPS:谢谢末叶的地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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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默克尔支持谁

     厄齐尔在球场上不停的折返跑。
     
     卡尔对他的定位是中场支点。
     
     在由厄齐尔、拉斯、斯文、邵佳一组成的中场四将中,厄齐尔不像拉斯那样有突破力,也不像斯文身材高大在防守上表现出色,更不如邵佳一打法刚毅不抗拒任何正面对抗,但有一种天赋,他是远远超出其他三人的,那就是大局观。
     
     这或许跟他特别擅长下国际象棋有关,棋类运动总是能最大程度锻炼人的脑细胞和观察预判能力。
     
     当然,这并不是说厄齐尔只剩下大局观好这一个优点了,他的直传和长传球能力也非常出色,常常能为队友送上让对手胆寒的致命一击。
     
     卡尔的三角进攻体系中最困难的一点,就是让球员们如何把握好彼此之间的距离。在不停的跑动中,球员互相之间挨得太近会让他们的杀伤力大幅下降,而且容易被对手一窝端,但相距太远,又无法紧密联系,会失去那种水银泻地一般层层推进的韵味。
     
     所以得有人主导球队的节奏。他不用一直牢牢掌控着比赛,只需要在球队需要改变的时候,推一把就行了。
     
     厄齐尔选择在何时前压或回撤,直接影响到球队接下来的行动是进攻还是防守。
     
     他就是中场的节拍器。
     
     上半场第17分钟,多特蒙德中场球员克林格带球回撤,邵佳一倒地滑铲,足球朝着场外滚去。
     
     在足球滚出边线之前,拉斯及时赶到,停球后搓球挑射,足球被他送往多特蒙德半场。
     
     厄齐尔朝着多特半场狂奔,他一边跑一边抬头看着足球的落点,抢在多特球员克鲁斯卡之前,用后背抵着对方的胸膛,朝着来球右脚一勾,足球改变方向飞往中路。
     
     克鲁斯卡见阻止厄齐尔传球失败,立刻放开了他朝足球跑去,而厄齐尔也随即转身,朝禁区左突破。
     
     “很想相信有人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也能将球传的如此精准,落点处恰好有数名慕尼黑1860球员在等待着,不过多特蒙德方面警惕性也很高,罗西基朝着落点跑了过去……罗西基……斯文……哲科……哲科哲科哲科!哲科赶在所有人之前跳起,用头顶将这个球送往了禁区!”
     
     耶卡斯、波尔蒂略、厄齐尔三人几乎在同时到达了多特蒙德禁区,多特后卫们匆忙上前补位,他们将防守的重点放在了两名前锋,特别是西班牙人身上。当波尔蒂略拿到球的时候,后卫们一窝蜂的朝他冲去,卡住他与球门间的任何一个空隙,但波尔蒂略却突然转身,将球送往了他的右后方!
     
     厄齐尔娴熟的伸出右脚,将球推射入网!
     
     “TOR!干净利落的一脚射门!慕尼黑1860在多特蒙德的主场取得了领先!”
     
     ……
     
     在球场大屏幕回放着刚刚那个进球的同时,各大电视台却都将关注的焦点放在了德国总理身上。
     
     摄像机对准球场的贵宾包厢拍摄着特写镜头,默克尔正扭头和多特蒙德市长愉快交谈着。
     
     当主裁判吹哨示意进球有效时,慕尼黑1860俱乐部主席奥尔站起身为这个球大声欢呼着,这动作提醒了包厢内的其他人,默克尔在往球场里看了几眼后,也伸出双手来鼓掌。礼貌性的。
     
     “默克尔并没有像奥尔那样,站起身来为慕尼黑1860的进球欢呼,她只是非常礼貌性的看了看球场,然后开始微笑着鼓掌……看来她支持的球队不是狮队。”解说员们纷纷解读着默克尔动作:“也是,她现在是在西格纳尔·伊杜纳公园球场,坐的是多特蒙德的贵宾包厢,或许她是大黄蜂的球迷。”
     
     ……
     
     西格纳尔·伊杜纳公园球场气氛热烈,不仅仅是因为多特蒙德球迷不论球队处于顺境还是逆境,都没停止过自己的加油声,还因为一些……意外事件。
     
     球场的某块看台上突然想起了猛烈的嘘声,一面巨大的横幅缓缓升起。
     
     在这横幅上,一边画着慕尼黑1860的队徽,一边是个拳头紧握大拇指朝下的姿势。在欧洲足坛,朝人竖中指是侮辱的意思,被国际足联明令禁止,但大拇指朝下,侮辱意味虽然没有那么浓厚,但也有着讥讽、挑衅等含义。
     
     可以理解成这面横幅在诅咒慕尼黑1860接下来比赛染上坏运气,也可以理解成这些球迷在对狮队说:“你们不行,你们赢不了!”
     
     自从横幅在看台上升起后,球场就变得闹哄哄的。
     
     多特蒙德球迷停止了歌唱,他们和那些远道而来的几千客队球迷一起,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打出这面横幅的当然不可能是狮队球迷自己,但也不是多特蒙德球迷——多特球迷集体到主场看比赛,几乎都是统一着装的,而这面横幅出现在中立球迷看台,那里的球迷都穿着五花八门的常服。
     
     数个看台同时扫视着这一小片区域,猛然间,他们在其中发现穿着红色球衣的身影!
     
     这是一群拜仁慕尼黑的球迷!
     
     只要身份推测出来,这群拜仁球迷出现在多特蒙德主场内的原因也就很清楚了:他们是在报复!
     
     上一轮联赛里,拜仁慕尼黑遭遇多特蒙德,慕尼黑1860球迷在自己的主场打出为多特加油的标语。
     
     而现在,在拜仁与狮队竞争联赛冠军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拜仁球迷将复仇做的更甚——慕尼黑1860球迷上轮联赛好歹是在自己的主场打出的为第三方球队加油的横幅,而这群南部之星,他们甚至跟着狮队球迷一起来到了西格纳尔·伊杜纳公园球场,当面恶心慕尼黑1860!
     
     3000狮队球迷立刻朝着中立球迷看台发出了嘘声,并用跺脚和挥舞手臂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那寥寥几百米拜仁球迷则是得意的大笑着,同时将手中标语举的更高。
     
     而数万多特球迷,他们则静静的看着热闹:拜仁和狮队的竞争都闹到第三方球队主场来了,这可真有意思。
     
     ……
     
     看台上的标语太醒目,使场上的球员们很难忽视掉它们的存在。
     
     多特蒙德球员表现的跟他们的球迷一样,互相交头接耳了几句,只是在看热闹。
     
     而慕尼黑1860球员,他们中有人觉得讨厌,有人觉得愤怒。
     
     愤怒的那部分人认为拜仁球迷报复的方式太过找存在感——没错,上周狮队球迷是为多特加油了,可那好歹是在他们自己的主场,我的主场我做主。可是现在呢,这些拜仁球迷不惜花费上百欧元的交通费和门票钱住宿费,千里迢迢的从慕尼黑来到多特蒙德,既不是为了看比赛也不想支持多特,就只是为了恶心恶心他们的同城对手。
     
     ……好吧,这些球迷赢了,他们的目的达到了,狮队球员是普遍感到不舒服。
     
     他们甩甩头,将中立球迷看台上那该死的横幅抛到脑后,继续打比赛。
     
     就在这时,看台上拜仁球迷打出的横幅又发生了变化:仍然是一块巨大的白布,一边画着慕尼黑1860的队徽,另一边画着德甲冠军奖盘,中间是个望远镜,意思是……慕尼黑1860没办法拿到冠军,他们只能通过望眼镜才看得到奖杯。
     
     看台上,一名多特球迷向他的朋友说:“嘿,我觉得这几百名拜仁球迷在骚扰对手这点做的比我们还成功,瞧场上那些慕尼黑的球员,他们不停的在往那边看。”
     
     因为看台上的那些小花絮,一些球员忍不住被分了心,就在这时候,多特蒙德的运气倒像是被这些第三方球迷祝福过一样,突然好转起来。
     
     先是多特前锋巴克利差点为球队迎来开门红——只差可能几毫米的距离,他的射门就要逃出科赫的十指关了。
     
     然后是在第35分钟的时候,因为丹特的抢断,多特中场扬科勒在禁区外围突然滑倒,主裁判判给了大黄蜂一个任意球,任意球由扬科勒自己罚出,科赫再一次神勇发挥,将球惊险的扑住了。
     
     第41分钟,多特蒙德发动了上半场的最后一次进攻,斯莫拉雷克、扬科勒、巴克利频频前插,他们几度试图射门都受到了慕尼黑1860后卫们的阻挠,迫不得已,斯莫拉雷克准备将球传向禁区左路的罗西基。
     
     就在斯莫拉雷克传球的时候,丹特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试图将球送往中场,可足球却撞到了丹特的小腿上,一个折射,出了底线。
     
     多特蒙德因此获得了一个角球。
     
     哲科、拉斯、斯文等身材高大的狮队球员都挤在己方禁区内,和多特球员不断推攘着,准备抢点。
     
     罚球的罗西基在角球点放好足球,退后几步,然后突然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给队友打手势,然后快速将球罚出!
     
     足球径直飞向了距离球门最近、也是人最多的地方!
     
     在一阵推挤之后,足球也不知是被谁一顶,高高飞起沿着死角钻进了球网!
     
     “1:1,多特蒙德将比分扳平了!进球的是……”
     
     连解说员也没看清刚刚禁区内的那阵骚乱,他借助镜头回放看清楚了射门的是谁:“德根!竟然是多特蒙德的后卫德根做了球队的功臣,就是他,借助了刚刚那阵乱势,寻找到空隙头球摆渡,把球送进了球门。而慕尼黑1860的门将科赫,他面前的目标太多了,两队人马挤在那里,也难怪他对这个意外的头球束手无策。”
     
     ……
     
     默克尔再一次成为了媒体关注的焦点人物。
     
     慕尼黑1860进球的时候她没有起身欢呼,很多人就此判断她应该是一名多特蒙德球迷,所以大家就想看看,当多特也进球的时候,默克尔会兴奋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么?
     
     在无数镜头的拍摄下,德国女总理仍然安坐在位置上,坐姿稳稳当当一丝不苟。不过她这次没再跟人交谈了,只是面带微笑的鼓着掌,同时目不转睛的看着球场附近。
     
     这不像是一个真正的球迷,在面对自己球队进球时应该有的表现。
     
     所以,不少解说员争前恐后的发表自己的“鉴定”:“这就是一场政治作秀。默克尔她既不是慕尼黑1860的球迷,也不是多特蒙德的球迷,只是因为今年是世界杯年,身为德国总理不能对足球一点也不感兴趣,所以她到现场来看比赛,只是为了从球迷口袋里多拿几张选票。这就是事实,真相肯定是这样。”
     
     无数媒体球迷表示他们非常同意这个判断。
     
     ……
     
     球场边,卡尔伸手松了送领带,丝毫没在意这个动作让看台上发出了多少轻声尖叫。
     
     他只是觉得热。
     
     还有一点烦躁。
     
     转身走进球员通道之前,卡尔朝中立球迷看台看了最后一眼。
     
     那些拜仁球迷还高举着横幅,并且大声唱着歌,在这个即将迎来中场休息的时刻,这数百名球迷发出的声音震动了整座球场,甚至比多特球迷发出的还要聒噪。
     
     很明显,随着多特扳平比分,这些球迷自觉看到了拜仁捧杯的希望——如果本场比赛慕尼黑1860打平,而拜仁又赢了的话,狮队净胜球数量不如拜仁,拜仁最终还是会拿走冠军的。
     
     或许他们还在想,如果慕尼黑1860最终没能赢得比赛,那这里面肯定有他们的一份功劳。
     
     ‘唱吧,继续唱下去。’卡尔面无表情的将目光投向前方,并大步走进通道内,‘唱的再大声一点……然后你们就会尝到弄巧成拙的滋味了。’
     
     球员们陆续来到了更衣室。
     
     卡尔等他们补充完了体力和水分后,问:“都休息好了?”
     
     球员们点点头,以为主教练要开始训话了。
     
     但卡尔却对他们说:“那就回到球场上去吧。”
     
     球员们睁大眼睛,感到震惊和不解。
     
     “赛前我们的战术准备很充分,你们的体力和精神也通过放假得到了休息,我不认为现在把你们和我关在这狭小的房间里一起度过十几分钟,能对比赛有什么改革性的帮助。我知道上半场的时候看台上出现了一些很吸引人的东西,你们中的几个人频频的朝那里看,次数多的我甚至想直接换人。”
     
     几名心虚的球员不自觉的就将脑袋压低了。
     
     “我想对你们说,在比赛的时候,无论看台上发生什么,那都与你们无关。但我担心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不会被你们听进心里,所以现在我要你们回到球场里,去感受一下那些多特球迷和拜仁球迷的欢呼,可能的话,将所有横幅上的内容都牢牢记在心里,并领悟一点”
     
     卡尔打开更衣室的门:“如果你们今天把比赛踢毁了,那么,横幅上的内容就是你们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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