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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倚楼听风雨

[推荐书籍] [玄幻┊修真] 《仙宫之主逆袭[重生]》作者:衣落成火——耽美修真  [复制链接]

发帖际遇:倚楼听风雨误食神秘果实,增加4点阅历点数。
第45章 当师尊无聊了

    禹天泽一锤子把一位化神期修士抡下了斗法台后,然后把锤柄往地上一竖,凌厉的目光往周围一扫:“还有谁来?”

    在斗法台下,还有五六个同样在化神期的修士,都无一例外和刚刚被砸下去的那个一样,面色苍白,正在嗑药调息。

    围观的修士们表情有点复杂,看向禹天泽时,也不由得有些退缩。

    这都第几天了……

    这都砸下来第几个了……

    种种疑问都化作一句话:那家伙都不累的吗?

    事情,还要从三年前说起。

    就在那一年,禹天泽的宝贝徒弟牧子润告别师尊,独自一人前往那外面的广阔世界历练,被留下来的禹天泽经常性烦躁,在这样的情绪下,他连续接了很多宗门里的任务,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在牧子润走后的第二个年头里,禹天泽就再次突破了。而这一次突破后,想要再次晋级,那就是非常困难。

    因为徒弟离开憋着的这股气势,也给他用了不是?

    然后,禹天泽开始思考要怎么样才能时常发泄以免怒火攻心——修炼雷属性和火属性的修士,多多少少都会在每个月有这么几天,他却是二者兼有的雷火属性,加上本身脾气就不太好,这不就更难受了么?

    后来,禹天泽突然想起来一件他本来因为调教徒弟而已经忘记的事——在他和徒弟刚刚来到正罡仙门的时候,就在路上看到过有一个跟一群或者一群跟一群的内门弟子斗殴。

    ……他灵光一闪,觉得自己有事做了。

    可想而知,依照禹天泽的逻辑,那就是“既然允许我就不客气”的意思。

    所以,内门就有很多人开始遭殃。

    因为禹天泽他不讲道理,不管别人跟不跟他讲道理,反正他就是不讲道理。

    在这里,咱们得先说一下正罡仙宗内门的斗殴传统。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被圈养的小百合是没前途的,如果没有敢于下手的狠劲儿,那是没法顺利混到成仙的。

    因此虽然很多小型门派里面还总要讲究个“无规矩不成方圆”,但是如同正罡仙宗这样的九大仙宗之一,反而是鼓励弟子们进行“切磋”。

    比如内门这么大,肯定会有很多势力,也肯定会有很多派系,还肯定会有很多人因为利益之争或者什么其他的原因互相看不顺眼。

    如果大家都必须维持表面上的和和气气,那么憋着的这股劲儿就要在台面下来阴的了——当然这样的人有很多——可现在宗门表示“只要你们不杀死对方那么随便打没关系就当沟通感情了”,那么一些血气方刚的,互相不服的,那就习惯性地互相干架了。

    而禹天泽呢,他不属于任何派系也不属于任何势力,要真说哪里跟他能沾上点边儿的,那就是跟宗主见过面,得了一点赏赐,要人给他一点面子。

    更多的,没有。

    于是禹天泽就不按常理出牌了。

    他最大的兴趣,就是在两方干架的时候,立刻加入其中一方,把另一方的人干掉。

    至于加入哪一方……他喜欢加入弱者的一方。

    也就是说,他在旁边观看一分钟,谁要输了他就去帮谁。

    大家都知道,能拉下脸群殴的,大多不会是化神期以上的修士。那批人中的佼佼者去争取核心弟子名额了,剩下的那批也狂奔在争取名额的道路上——也就是赶紧修炼少打岔,一心一意往上爬。

    那么面对对面的一群……哪怕都是金丹元婴呢,在禹天泽眼里,那跟一群兔子也没什么两样。

    一样地揍么!

    这样揍来揍去的,禹天泽终于出名了。

    尤其是,他最开始喜欢帮着弱者干掉强者,后来好像觉得不过瘾,干脆改成了帮着弱者干掉强者后反过来再干掉弱者,或者一次性干掉两方人……这样,久而久之,那就是真让人头疼。

    这疼着疼着,自然也就怨声载道了。

    后来,因为禹天泽的不讲道理还引发了很多群被他折腾过的弟子联手,干脆聚集了几群人对他来了个全方位的“瓮中捉鳖”,十几个元婴加上几十个金丹的,照理说就是化神期的修士也得服软。

    ——但可惜禹天泽他并不是一般的化神修士。

    所以这几群人的聚合体,也都被揍翻了。

    最可气的是,从头到尾禹天泽都没用任何武器,他最喜欢用的,那就是裹了雷火的拳头,揍起人来的时候,那叫一个拳拳到肉!

    普通人打架如果拳拳到肉,那必然会造成很多的黑眼圈、猪头、淤青什么的,可要是修士打架拳拳到肉了,那就是骨折、被哪里开个洞、被雷火烤糊哪里之类的。

    总之,打完以后别说风度了,恨不得连温度都没有。

    再之后,实在是没办法,就有人向禹天泽提议了,他可以去斗法台弄个擂主玩玩。

    禹天泽一听,果然有了兴趣。

    他对围殴其实也有点腻了,毕竟没有对手再怎么揍翻一大批,也总是让他爽快不了多久就会“旧病复发”继续烦躁,那么新被宣传的斗法台,就让他多少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这斗法台,那就是个官方单挑以及车轮战的地方。

    要说官方单挑车轮战跟私下斗殴有什么不同,那无疑就是每个人都必须拿出彩头了——只要你想打,你就得拿点什么东西押上。

    不过斗法台上也是不允许弄死人的,毕竟同一个门派,咱们不讲和气了也不能成死敌不是?所以如果真那么怨恨冲天的,不如把彩头押得多点,再把对方来个重伤什么的,这也是一种报复了。

    有人给禹天泽提了这个建议,禹天泽顺便了解了一下规则,当即就很爽快地来到斗法台前了。

    斗法台,总数有十八个,筑基期的七个,金丹期的四个,元婴期的三个,化神期的两个,炼虚期与合体期的统统都是一个。

    至于大乘期……这都老前辈了,火气再大也最好一心一意准备冲刺渡劫期吧,可别再来玩这戏码了。

    而凡是能连战五个人而不败的,那就妥妥儿可以做擂主了。

    这些擂主,每一个那都是赚得盆满钵满的。

    在禹天泽找到斗法台的时候,十八个斗法台上,每一个都有擂主,每一个擂主的实力都在同境界里非同一般。

    不过这对禹天泽而言也没什么区别,他是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直接就跳到了第三号斗法台——也就是化神期的斗法台的其中一个上。

    这个斗法台的擂主,是个九尺大汉。

    是禹天泽特别挑选的。

    他觉得,这个应该会很耐打。

    大家都知道,在修真界里有这么一个很常见的现实,那就是当一个人去挑战另一个目前比自己成就高的人的时候,后者往往会对前者大肆嘲笑——原因可能是他本身就是个脑残,也有可能是为了激怒对方。

    但就算目的不同,行为都是一样的。

    所以,这个九尺大汉在看到禹天泽跳上台的一瞬间,立刻就“哈哈”大笑起来:“像你这样的身板儿,老子一个可以打十个,换人来!”

    禹天泽的反应是一声冷哼,他也不做别的,直接甩出一株万年灵药——当然那是装在玉盒里的,然后残酷地勾起嘴角:“敢战吗?”

    ……这就是无论在什么地方,无论面对什么人,无论因为什么原因都能够妥妥儿地拉到百分百仇恨值的能力了。

    要论起谁更招人恨,那九尺大汉显然不是禹天泽的对手。

    他可是走到哪被人恨不得躲开哪的存在。

    九尺大汉深吸一口气,他拎起一把大刀,立刻全神贯注,等待对手出击,而他的口中是绝对不会示弱的:“老子要是输了,今天得到的战利品都归你!”

    禹天泽的表情,变得更加冷酷起来,之后,他也拎起了一件东西。

    他拎起的,是一柄比那大刀更大的……大锤。

    斗法台下,围观的弟子们,在这一刻也不禁感觉到了一丝违和。

    这武器的用法……是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吗?

    答案:是的。

    九尺大汉为他最初的挑衅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在打架的时候,禹天泽从来都是不喜欢废话的,所以在准备好的刹那,他就高高跃起,一锤砸下——

    连环十八锤,疾风四十九锤,暴雨八十一锤。

    不管怎么命名都好,最终……

    禹天泽紫衣烈烈,将大锤在半空挽了个花儿,直接搁到了地面上。

    在大锤所砸之处,裂纹如蛛网一般蔓延开去。

    至于那原本的擂主?

    他已经吐血飞出斗法台了。

    紧接着是下一位,下下一位,再下下一位。

    无一例外,同样的下场。

    从那时起,本来只在私斗圈子里出名的禹天泽,在官方擂台上也出名了。

    他那华美逼人的长相,锐利无匹的气质,暴躁之极的脾气再加上那嚣张跋扈的大锤,自此就成为了第三号擂台上,那一道明亮的风景。

    只是这样的风景让人特别地……不想看而已。

    在这一座擂台上,禹天泽他夯实了自己化神中期的实力,巩固了自己的境界,自家的锤子用得更加纯属,很多术法神通也是越发地炉火纯青。

    可以说,实力再度暴涨一截。

    就算是没有继续突破了,但现在他禹天泽一个,也能抵得上之前的禹天泽三个了。

    与此同时,禹天泽的耐力更久,在斗法台上坚持的时间也更久,而且,他就像是一个铁人,似乎再也没有那种“面色苍白”的疲惫感,也再没有“嘴角沁出血丝”的受伤之相了。

    只是禹天泽偶尔还是会在等待“下一位”的时候顿一顿。

    这种时刻,就是他想起他那个糟心的、还不回来的徒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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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核心惊动

    再次抡飞了一位膀大腰圆的壮汉后,禹天泽悻悻地收回锤子,一抹沉稳的笑容在他脑中再度如同念咒一般地连续闪动着。

    他的表情很难看,随即视线就落在了斗法台旁的一张大桌上。

    在这里,密密麻麻地摆放了起码上百个储物袋,里面装着的全都是他在擂台上斗法赢来的战利品。

    ——事实上,以禹天泽这样能够脸不红气不喘来者不拒将所有跟他打架的人都干翻的同境界超级强者,甚至能越级挑战化神后期的修士,一般来说,是没人愿意再带他玩儿的了。

    但是,这都架不住禹天泽的大方!

    也许是为了敌人能够源源不断地前赴后继,也许是为了打架可以打得更爽,禹天泽每一次跟对手挑战的时候,彩头都是那桌子上的全部储物袋。

    注意,是全部。

    也就是说,他好不容易赢了百把人,但只要你赢他一把,那么百把人的收获就也会全部从这个不懂得珍惜的禹天泽手里,转到你自己的手里。

    ……前文有言,修士也是需要大笔资源修炼的。

    君可见满大街的当师尊的都在给自家最亲密的亲传弟子存资源,贫寒的修士也会拼了命地去不断完成任务以便于自己弄到足够的东西来换取资源或者干脆就找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于是,这么大笔的,百余人因为打输了而献出来的浮财,只要他们可以干掉禹天泽一场,那么就都成了他们的了。

    得到以后起码百年甚至更久不需要再去谋取资源,谁能不动心?谁能!

    好吧禹天泽能。

    但更重要的是,他有着无比强大的自信心。

    ——谁让他也是一个正在兢兢业业给自家徒弟攒资源的师尊呢?

    除了“切磋”以外,上斗法台也就是彩头有点意思了。

    在大笔丰厚利润的驱使下,禹天泽霸占的这个斗法台也是热闹无比,每一天来“挨打”的人络绎不绝。

    一开始挑战者是很相信自己的实力的,属于自行挑战,但后来发现这位擂主居然怎么都打不垮,就开始组织好手进行车轮死斗了。

    也就是说,他们约好了一票人,一人出点彩头,事先定好分配规则,十来个挨着跟他打,不让禹天泽有半点休息时间——

    别说这些化神期的修士太不要颜面,主要是这斗法台本来是大家不伤和气互相切磋的地方,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家伙突然就霸占上了,还那么凶猛地连续干翻那么多人,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年轻人血气方刚不服输啊……

    想着要找回点面子,或者不甘心想也试试看的,或者想试探出对方底线的,很多人就干脆参加了。

    他们总觉得,这回禹天泽该不能坚持下去了吧?

    ……结果还是能。

    不过,当诱惑摆在眼前,而人又执着起来,很多事情明面上实在是搞不定了,自己也没法子搞定了,那么总会有另外一种办法。

    于是乎,核心弟子被惊动了。

    在这里,我们必须提一下“核心弟子”。

    起码在正罡仙宗里,内门最为重视的弟子,那就是核心弟子,而且这核心弟子,只有化神期以上合体期以下的才能参加,也就是横跨化神与炼虚这两个大境界的优秀人才,平时对外征战也好,给宗门长脸也罢,统统都是由这批人出面的。

    这核心弟子的总数,一共只有二十人,享受的是正罡仙宗所有弟子中最好的待遇。

    其中炼虚期的名额是十二个,化神期的是八个。

    死掉一个那当然就要补上一个,而没死掉的如果化神期核心弟子的实力在每百年间没有进步,那么名额就会被撸下来,炼虚期核心弟子的实力在每两百年间没有进步,名额也会被撸下来……被后进高手挑战三次全部落败,名额依旧要被撸下来……仍旧是由后进高手补上去。

    可见竞争真是极其惨烈。

    当然,后进的核心弟子数目就多了,起码元婴后期巅峰随时可以突破至化神的三十个,化神期有五十个,炼虚期有二十个,前两者要晋位不太容易,可后者就堪称“今天你核心,明天到我家”了。

    这也是境界越高人数越少的缘故。

    ——扯远了。

    核心弟子在不断进步的过程中,后备核心弟子也都在奋力拼搏想要搞到名额的大路上,他们基本上已经知道自己的路要怎么走了,那是不会经常出来招摇的。

    时间惜少嘛!

    然而,最近的情况很不一样。

    大家应该都还记得,在三年前韬惘秘地被派进去的核心弟子死得只剩一个的事情……而那一次进去的,则除了一位正巧在闭关的核心弟子外,剩下七位全都去了,也全都翘掉了。

    理所当然的,这化神期核心弟子的八个名额,如今就还剩下六个之多。核心弟子更属于宗门不可缺少的“职位”,肯定得快点补上才是正道。

    恰好,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琅琊福地里的琅琊尊者年满九千岁,正要大办寿宴,招待众多宗门的天才弟子,还愿意开放福地中的万珍阁……像这样的事情,那可真是千年难见!

    ——这年头修仙的人有点成就后寿元都长,做寿时也往往都做整千岁的寿数。不过琅琊尊者的寿宴之所以这么让人动容,那一是因为他以前从来没做过寿宴,二嘛,那就是他是一位炼器宗师了。

    整个修真界里,炼器宗师的数目不到一掌之数,琅琊尊者是里面年纪最长的,修为最高的,技术最好的!

    而万珍阁,那就是他用来专门收藏他自己炼制的、自己觉得还不错的法宝的地方!

    开放万珍阁,那就是在规则下允许天才弟子们从中挑选的啊!

    所以,引起了轰动也是理所当然的。

    同时,那规则肯定也不是那么容易,天才弟子也不是有点资质就能算,可是最起码的,每个门派的核心弟子,那是绝对有名额的!

    当然为了能够赶上那个寿宴,正罡仙宗必然会在寿宴开始之前,把空缺的核心弟子全部补齐——也就是说,目前正到了争夺白热化才时候了!

    禹天泽一开始跟一些不入流的弟子斗殴,那属于小打小闹,可当他在斗法台上雄踞多时还那么嚣张……也就要引起核心弟子的注意了。

    就算他们不注意,也会有人让他们去注意的。

    ·

    灵眼湖。

    正罡仙宗开宗之初,宗主是个几乎可以开天辟地的大能人,在这修真界里找到了那么一片灵水湖聚集的地方,创建了这一个宗派,从此绵延万年万万年。

    所以,在正罡仙宗里,就算这么多年用了下来,也还是有成片的灵湖群,大大小小都不相等,也有着不一样的作用。

    像普通的内门弟子,他们是不可能在灵水湖里拥有岛屿修炼的,只能有靠近灵水湖居住,而得到浓郁的灵气。而达到了元婴期——包括如禹天泽这样潜修的人物,他们则可以拥有一座岛屿,在那最大的但也比较普通的灵水湖里安置。

    此后,稍小的灵水湖,可以给一些境界还没达到的亲传弟子使用,或者一些特殊允许的弟子等等……这些灵水湖,都有一个统一的名字,那就是“灵湖”。

    最高级的灵心湖姑且不论,比灵湖更高级的,就是灵眼湖了。

    灵眼湖是品相极高的一种灵水湖,在整个正罡仙宗也没有几处,而这处比较大的且靠近宗门核心的,就是化神期后备核心弟子的居处。

    在这湖心上,有一座颇大的岛屿,上面有五十座相隔甚远的石屋,每一个石屋里,都住着这样一位后备核心弟子。

    通常,因为这岛屿是不允许人肆意进入的,所以往往很是冷清,可是今天,则显得稍微热闹了些。

    足足有四五十个内门亲传弟子,都各自拿着自己用各种方法弄来的令牌,一齐来到了这里。

    不过,气氛是活跃了没错,可这些亲传弟子的表情,可都不太好看。

    ——后备核心弟子虽然一心争夺名额,但到底都是有师门的人,能得到他们的令牌被允许来到灵眼湖的人,又怎么会是跟他们毫无关系的人呢?

    见到这阵势,这些后备的核心弟子也觉得奇怪了。

    然而,这些亲传弟子也没让他们奇怪太久,就有个性格比较鲁莽的率先开口了:“诸位师兄!你们可得为咱们出一口恶气!”

    还有人附和:“正是!我看那家伙!就是冲着师兄们来的!”

    ·

    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被找麻烦的禹天泽,等了好几个时辰也不见有人过来挑战,终于不耐烦了。

    打打打,天天打,但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简直没劲透了!

    正罡仙宗的高手呢?怎么一个都不出来?

    禹天泽心里一暴躁,干脆地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柄重枪。

    之后他也不多说,直接把枪抡起,对着斗法台的地面,就是猛然一刺——

    随后听得“轰”一声巨响,这枪就只剩下个末端露在外头,其他的已经全都刺进了地下深处去了。

    而就算是露着的这部分,也是雷光闪烁,火焰嘶鸣,气势非常可怕。

    禹天泽丢下一句话:“拔不出枪消不去雷火的,就别耽误本座时间!”

    说完以后,他一纵身,又化作雷光遁去自家岛屿了。

    算了,忍不住就不忍了,反正已经半个月没看过徒弟,作为一个关心徒弟的好师尊,他有必要回去看看徒弟的安全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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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师尊要出门

    还是在密室里,桌上一面小铜镜对着整面墙的大镜子,把一束光芒投递进去——在第一次两镜合一后,第二次第三次以及更多次的,就不用掐诀,只拿小铜镜照一照就好。

    禹天泽站在大镜子前面,看着那满屏的光芒。

    很快,光芒散去,大镜子里的景象,再度清晰地显现出来。

    那是个乱乱糟糟的石室,好像也是闭关的地方,不过石室本身也做了扩展,虽然从外面看不出来,可里面却起码有好几顷那么大。

    地面上堆积如山的是各种材料,很多是禹天泽都没见过的,也有很多是奇奇怪怪的,可是有一双手却异常稳定地将那些材料一件件拿起来,不知怎么的被什么东西晃一下,就把它们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更加奇怪的东西。

    禹天泽知道这是自家徒弟在炼器,可是他看不懂这炼器的手法不说,居然在他徒弟都这么认真地摆弄了老半天后,还瞧不清楚其中的奥妙,甚至压根认不出来他徒弟在做些什么……他拧起眉头,有点不爽。

    是不是他也该找本精妙点的炼器书过来多研究研究?要不然以后徒弟有什么疑难问起他来他却一无所知,那就太丢做师尊的脸面了!

    ——而且,他才不是全都为了徒弟,雷火属性本来就应该擅长炼器!

    他这样想着,但并没有怎么动,禹天泽还是盯着徒弟的动作,试图看出点什么。

    大概过了两个多时辰,在那十根如同穿花幻影一般的手指动作下,石室里的材料越来越少,而那双手中的东西则好像被一点点地补充更多,只是上面还是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光晕,让人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而且甚至不管添加进去多少材料,那团光也没有变大多少,增加十分有限。

    渐渐地,所有的材料都用光了,光团也终于稳定下来。

    禹天泽突然有点好奇……徒弟他到底在炼制什么呢?

    接着,大镜子里的画面,仿佛有点倾斜。

    禹天泽:徒弟弯腰了?

    然后,那只右手将光团托起来,慢慢和上方的阴影接近——

    禹天泽听到了一声叹息。

    他的徒弟忽然开口:“师尊,弟子很想念你……”

    尾音缭绕,仿佛有万千感叹。

    禹天泽只觉得一种奇怪的感觉从脚底板一直窜到头顶心,脑中一“嗡”,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右手已经飞快动作,把旁边桌上的小铜镜“啪”地扣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从哪里生出来的感觉,反正他有点恼羞成怒。

    之后禹天泽站在那已经恢复如初的大镜子前面半晌,一拂袖,转身往藏法阁去了。

    是了,他要去找一本炼器的书,徒弟什么的……思念了就快回来啊!走了三年还没有进境吗真是孽徒!

    ——半个时辰后。

    一身紫袍的华美青年大步归来,表情冷酷地重新将小铜镜支起,自己却是盘膝坐在地面一侧,摊开一本破旧的书册翻看起来。

    时间如水流逝。

    大镜子里的情景又变,似乎在炼制完这一件东西后,牧子润就出关了。

    但是正沉浸在炼器宝典里的禹天泽,却没有发现——他只分出了一点神识留意徒弟的情况,其他的精力也都用在了炼器的研究上。

    开玩笑,他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会为了徒弟而分心呢!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禹天泽看完了第一个篇章,自觉在某些偏门手法上有所长进,而心情也很平静,就转过头,再去看他徒弟的行程。

    然而这一看,禹天泽本来好转的脸色,又发黑了。

    居、然、是、明、鸢!

    那个一身白衣纤弱动人淡如薄云的削瘦青年,不是他摆脱好多年的“好师尊”明鸢真人又是谁?

    不不,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徒弟为什么会跟明鸢搅在一起!

    禹天泽的眼睛,都有点发红。

    他的手指微颤,显然气得有些狠了。

    大镜子里,明鸢的声音传了出来。

    “子润,你闭关数日,这时刚刚出来,我们也备好饭食,你快来一起用些罢。”

    牧子润像是后退了一步:“师祖见谅,弟子在闭关时便带去辟谷丹,如今刚刚用过,不敢劳烦两位前辈看顾。”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倒是并没有被对方的关怀打动的样子。

    禹天泽的气,突然就顺了一点。

    徒弟好像还是个好家伙,不然……

    明鸢像是没料到牧子润会拒绝,他轻声一叹,眼里有点哀愁:“多年不见,难得在途中偶遇,我必然要好生照看于你,否则来日见了天泽,要怎么向他交代?到底我也是你的师祖,总不能看你一人风吹雨淋,还受那许多磋磨。要你同我们一起上路,也是为护你一二……”

    牧子润顿了一顿,恭声说道:“多谢师祖。不过今日弟子实在用不下了,还请师祖代弟子写过长老。而且弟子是晚辈,若有什么,也当弟子孝敬尊长才是。”

    明鸢总算满意一点,他看了看牧子润,轻声开口:“你这孩子,就是太过倔强……”

    牧子润不再出声,但也跟着明鸢一起前行。

    很快来到两间相连的房间里,像是客栈中的上好客房。之后明鸢进入了其中一间,而牧子润等明鸢背影消失后,才回到了自己的那一间中。

    等终于一个人独处了,牧子润才低声道:“要怎么才能摆脱这两个家伙?真是流年不利,居然跟他们遇到。”

    画面到此,禹天泽心头一时怒火上冲,一时恨意凛然,一时又有点欣慰。

    前两者当然是对着明鸢,后一者便是为牧子润了。

    不愧是他的好徒弟,跟他同仇敌忾!

    然后禹天泽一转念,想起刚才被他忽略的东西。

    好徒弟说还有长老来了?能让明鸢心甘情愿跟随出来的长老,除了陈一恒那家伙,又还有谁!

    没多久,禹天泽的推测就实现了。

    不多会儿有人敲门,牧子润去开了,门外就站着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青年修士,那笑容气质,不是陈一恒又是谁?

    他手里居然还端着个托盘,托盘里还有一壶酒和几个酒盏,后面明鸢跟着,也端了托盘和几个小菜。

    这架势,那就是非得跟牧子润在一起吃上一顿不可。

    禹天泽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

    辈分摆在这里,徒弟就算再精明,也不能明面上大力违抗,而且徒弟距离结丹还差一点,就算斗得过明鸢,也打不过陈一恒啊!

    这样下去,徒弟非得被两人坑死不可!

    他们就这么见不得他有个人陪着吗?都离这么远了,居然还能插上手,简直忍无可忍!

    禹天泽本来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因为教导徒弟而增加了很多,但是现在,他的耐心又被磨了个干干净净。

    不行,徒弟不回来,他得跟着去看看才能放心!

    想好以后,禹天泽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时候做些什么,也就不再去看那糟心的画面,准备直接出去找人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叩关。

    没错,禹天泽只要回到了自家岛屿后,就一定会搞出个闭关状态,至于说他在岛上逛一逛?那是肯定没有这回事的。

    所以如果有人想要找他,那么要么就是传音,要么就是叩关——可惜的是禹天泽连传音都不接,他唯一愿意接待的就是他徒弟且现在又不在,接个哪门子传音?

    于是,现在也只能叩关了。

    禹天泽正在暴躁,还刚想去找徒弟呢,忽然间有人找上门来,他眼神一厉,煞气腾腾地就遁行出去。

    在那雷火殿外,一团雷光自殿中而出,猛然砸下,登时响起一阵剧烈轰鸣!

    门外半空里,就有三四位年轻俊杰,被一群数十人跟随,在居高临下地,看着此时出现的禹天泽。

    其中一位俊杰手里正捉住一柄莹光濛濛的飞剑,看起来,刚刚叩关的就是他了。

    禹天泽神色一冷,长袖一摆。

    刹那间,一团蕴含着丝丝火光的硕大雷球,就如同一轮烈日,骤然升起,猛地疾飞过去!

    那些人也没料到禹天泽竟然是这样急躁的性子,居然既不问罪,也不询问缘由,见面就要出手。

    所以他们虽然有点防备,但防备程度显然不高。

    于是雷火球出现后,后面那几十个人都有点慌手。

    不过前面的三四个看起来气度更好的人,就没这么狼狈。

    很快,几个人都是迅速掐诀,同样使出了强大神通。

    之后雷火球与那些神通对撞,居然只发生了一声不怎么强烈的哑火一样的声响,就互相抵消,消失了。

    这三四人脸色也严肃起来。

    尽管刚才都是仓促行事,可神通的威力也没减弱太多,几个人的神通加成,居然就跟那么一个随随便便的雷火球给撞没了?

    看来,此人的确可疑,那些前来报讯的师弟们,也并不是说得太过……这个禹天泽,也的确值得他们看重。

    无疑,这些人就是禹天泽在得罪了那么一票人之后,被那一票人告状的人士,俗称“核心弟子”。他们之前可能是因为一时兴起或者不好拂了自家师弟师妹的面子所以过来随便打发,可真正见识到禹天泽的实力后,就已经把他当成了真正的敌人——虽然只是假想敌。

    禹天泽冷笑。

    他可不管什么身份地位,也不管对方有什么想法。

    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既然已经把踢馆的事情做下,那当然是揍了再说!

    他才没时间在这里瞎胡混!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变纯爱啥的,大家稍安勿躁,反正不管急不急,咱们啥都做不了……干脆和以前一样看看书码码字,至于后续,总会知道的。

    然后,这文恢复隔日更,下一次在26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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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改头换面

    通常说来,在打架的时候,要的就是抢占先手,谁发呆谁讲礼貌谁就输了。

    那些核心备选既然最开始挑衅了,就应该一鼓作气势如虎,怎么能紧接着想要跟人废话呢?偏偏还遇见个不喜欢废话的。

    于是,禹天泽砸过了雷球,就立刻举起了大锤,不说是个横扫千军,那也要来个横扫八方,那锤子舞得是劲风鼓荡,立刻就朝着那群人抡了过去!

    而对方不知道禹天泽不讲规矩,先手已失,就算都立刻反应过来、非常有战斗意识的立马出手,那也只是慢了一拍,来不及用出全部力量。

    这下子,几个核心备选都很震惊。

    那个看起来瘦削的家伙,力气居然这么大!而且他还是个修炼雷火之道的修士!这种并济之道结合起来那威力可不是两倍那么简单!

    所以,有一把飞剑、一个宝鼎、一柄玉尺都拦在那些核心备选面前挡住了大锤,可也仅仅勉强挡住,还在震动不休,压根没法都打回去……

    禹天泽皱起眉。

    这么僵持对他来说不是个好主意,那两个前世仇人已经缠着徒弟去了,他根本没时间在这里找乐子。

    所以他干脆地……从储物镯里掏出了十来枚黑黢黢的东西。

    锤子和三件法宝还在僵持。

    跟着核心备选们的一群修士本来也是蠢蠢欲动,但核心备选们却没有允许。

    ——他们也是有身份的人。

    即使目前还是备选,但如果不出意外,迟早有一天是能够跻身真正核心的。

    那些核心弟子,待遇好福利高出任务也多,当然死得也不少,名额总能空出……

    如果他们这些代表正罡仙宗脸面的人对付一个小门派派来潜修的家伙,出了三个人不说还放任亲传弟子们围攻……脸还要不要?

    这时候,禹天泽说话了:“若不退去,休怪我手下无情。”

    他已经很耐着性子了,雷火弹一出死伤方面他就控制不了了,都是同一个宗门的,要不是深仇大恨他没准备弄死人的。

    那边却有一个亲传弟子叫嚣:“你以为自己如何了得?敢这般大放厥词!”

    三个核心备选也很不爽,是,他们承认对方还挺厉害的,可再厉害又怎么敢以为能绝对胜过他们三人联手?

    难怪自家师弟/堂弟/晚辈看不惯,是这家伙太跋扈了一点。

    禹天泽冷着脸:“给你们机会了。”

    他觉得自己提醒一次已经是尽了人事,对方主动过来找茬自己还不听劝,怪得谁来?他懒得叽歪。

    然后,再不犹豫,十分干脆地召回了大锤,另一只手也十分干脆地把那一小堆的雷火弹打了出去。

    眨眼间,连串的、剧烈的爆鸣声响了起来,无比恐怖的力量从不同的雷火弹中迸发而出,强烈的冲击力,就往四面八方一撞——

    轰轰轰轰轰!

    烟火四起。

    核心备选们简直肝碎,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这时候他们总算明白禹天泽压根没准备用自己的力量跟他们打——可要他们说这些东西就不属于禹天泽的实力,那也太自欺欺人了。

    难不成他们就没用过符箓、法宝自爆之类的手段?

    可这一刻核心备选们也想不到那么多了,身后那么多亲传弟子,刚才都没有戒备,要被炸个实诚,那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他们也逃脱不了罪责。

    所以惊急之下,这些核心备选几乎是下意识地祭出了自己最强大的防御法宝,层层交叠,笼罩在他们一群人的外面——甚至,他们为了能稍微阻挡一下雷火弹的步伐,更是纷纷再将那飞剑、宝鼎、玉尺也拦在前方!

    ……他们的确阻碍了一瞬,让防御法宝能把他们全部保护。

    只是在那些雷火弹的攻势下,三样法宝都有损伤,使他们不由得一口血喷出,面如金纸。而三层防御也都被破坏,好在等第三层也坏掉时,雷火弹余威已经接近尾声,他们才没有因此受伤。

    但尽管这样,这些原本气势汹汹来找茬的人,那光鲜亮丽的外衣都变得破破烂烂,各自都是狼狈不已……

    最终,等他们回过神来,怒意勃发时,却再没看到禹天泽的身影了。

    那个华美锐利的青年,竟然在抛出雷火弹后,就不知所踪——

    这是……逃掉了吗?

    禹天泽的确是跑路了,但他不觉得自己是在逃跑,而是因为时间来不及,所以他先挑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先做而已。

    ——好笑了,明明是他人挑衅,他同意接受挑衅了吗?说好了要跟人干架吗?他就是扫了拦路石,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

    这个时候,禹天泽是遁行到了宗门内部的一处大坊市里,大手一挥花费了大笔的灵石,换来了两百粒的易容丹。

    没错,他这回出门,是准备易容的。

    不管是明鸢还是陈一恒,他们对禹天泽都太熟悉了,如果以本来面目去见徒弟,那不是又要被那两个人恶心?尤其一位是“师尊”,一位是“旧友”,现在的状况那就是根本撇不开关系,还不如用一张假脸,反而方便他做事了。

    而且……徒弟在外人面前和在他的面前是不是一个样子呢?作为师尊的禹天泽,十分想要知道徒弟的“对外表现”。

    这样想着,禹天泽就有点兴致勃勃。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跃跃欲试过了……也许,这就是真正的师徒之情吧,跟当初和明鸢的那种,完全不同嘛!

    然后,禹天泽就更加快速地遁走,一直来到附近山中的一处洞穴前。

    一把轰走里面居住的妖兽后,他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

    牧子润端着一张沉稳可靠的诚恳脸,举杯跟对面姿态从容的俊朗修士你敬我、我敬你,话说得是滴水不漏,笑容也是始终如一,简直是十佳弟子的典范。

    但他心里的鄙夷与不耐烦,却很好地掩藏了。

    老实说,当他跟陈一恒这渣男面对面坐着、稍微相处得多了一点之后,就很容易能看到对方眼里的野心、虚伪以及凉薄……啊,当然还有算计。

    ——他上辈子好歹是一个人摸爬滚打长大还最终在生意场上占有了一席之地的“奸商”,要论起心思来,这陈一恒就算比他两辈子加起来还大上了百把岁,那也不会比他心眼多。

    毕竟这些修士们是在修炼之余勾心斗角,而如他上辈子这样的凡人,那是一辈子都在勾心斗角,怎么看,他用的时间和精力都更多嘛!

    不过牧子润本来也不是什么圣人,陈一恒爱怎么算计怎么算计,爱怎么争权夺利就怎么争权夺利,只要不在他身上动脑筋,他也没什么要跟他对立的念头。

    可惜,陈一恒不仅在他身上动脑筋了,根本目的还是两辈子唯一对他最好的师尊——这就让人不能忍了。

    总觉得,很想让他倒霉啊。

    嗯,最好能让他尝一尝“倒了八辈子血霉”的感觉,那就再好不过了。

    牧子润在心里转着歪念头,继续用两辈子练出来的酒量,跟陈一恒觥筹交错,你来我往,亲亲近近的。

    陈一恒在对面,看着牧子润这一副稳重的模样,对他也高看了几分。

    他向来是看重人才的,尤其喜欢在天才还没有彻底成长起来之前跟人拉好关系,尽量将人收为己用——最不济,也要保持友好互助的关系。

    本来牧子润在陈一恒眼里只是个小虾米,就是走了狗屎运被突然想要个小厮的禹天泽看中,又突然带走,后来还突然收为徒弟的类似于禹天泽小宠物的玩意儿。

    可这一回他耐不住明鸢的哀怨出来跟他一起加深暧昧再遇上这位,才发现这个牧子润在禹天泽的眼里,大概还不是一般的玩意儿。

    ——作为一个元婴期的修士,陈一恒怎么会看不出牧子润身上缠绕的水属真元极其纯净雄浑呢?如果牧子润还是个垃圾四灵根,是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的。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禹天泽不惜耗费大量精力和资源,为牧子润换取洗灵根的天材地宝,才将他洗成了这至少双灵根的效果。

    陈一恒的心里,都忍不住有点妒忌了。

    当然,这样的妒忌他很快就压了下来。

    在如今的九阳门,最有前途的修士就是禹天泽,只是禹天泽现在并不在门里,而是在正罡仙宗潜修。

    后来,陈一恒还知道了禹天泽再度突破,已经成为化神修士的消息。

    因为这个,他不得不放下贪恋,承认他追求到禹天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了……要还想跟禹天泽拉上关系,就只能着手在禹天泽在意的人身上。

    而禹天泽性情怪异,在意的除了养大他的明鸢,也就是这个收下的徒弟牧子润了——就看他对人如出一辙的态度,以前对明鸢毫不吝惜,现在对牧子润犹有过之,明眼人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陈一恒以为,明鸢对他已经死心塌地,他只需要时常保持住若即若离的暧昧,就可以把对方操纵在手里。不过禹天泽到底已经出师,单单掌握明鸢并不是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要想搞定禹天泽,那恐怕得双管齐下,也同样掌握住牧子润,才能让他真正站在必胜之路上。

    只是这位总是很高端的掌门后裔并不知道,他的这点想法,在牧子润眼里是浅薄得很,已经不知道在心里嘲笑过他几百遍,而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利用对象,也将在不日之后,来到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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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路遇袭击

    喝完酒拉过关系,虽然带点半强迫的性质,牧子润还是和陈一恒、明鸢两人一起上路了。据说,陈一恒这位长老是想要带他去金销城走一遭,去参加一次那里有名的拍卖会,也长一长见识——要是有什么喜欢的手头钱财不够,陈一恒也愿意支援一番。

    牧子润眨了眨眼:“长老说得是,弟子如今即将结丹,正要去看看有没有合用的天材地宝。而且结丹后弟子就该回去了,也要给师尊带一些礼物才是。”

    陈一恒心动了:“给禹长老的礼物?”他爽朗一笑,“既然如此,那便更是事不宜迟,可是要精挑细选一番方可。”

    真是想要什么就来什么,他如果在这份礼物中多出一把力,不是也可以跟禹天泽搭上关系?正好联络一下感情。

    这样想着,陈一恒看向明鸢。

    明鸢眼里闪过一丝黯淡,随后又颇轻柔地笑道:“也是,天泽不知在主宗过得如何,我也很是担忧……”

    牧子润笑了笑,不说话。

    他可没觉得明鸢真人真的对他师尊有什么担忧,那双眼睛,不都在陈一恒身上吗?上辈子他就见过不少乱七八糟的多角关系,男人为了女人给兄弟一刀,或者女人为了男人和闺蜜翻脸,小三上位婚内出轨,各种糟心。

    明鸢真人现在在他眼里,跟那种人也没多大区别——千万不能让他再接近师尊!

    至于陈一恒……冤大头不宰白不宰。

    他想讨好师尊,就做好大出血的准备吧!

    相信师尊也会支持他这个决定的。

    已经决定阴人了,牧子润对跟两人同行也就没了多大排斥,反正只要他有机会必然给他们下绊子,何必惹得自己不开心呢?

    说起来,他跟师尊真的好几年没见面了,等结丹以后,就带着青雷火云舟去找师尊吧!再不回去的话,说不定师尊要气炸了……这三年他虽然境界没什么长进,可也不是白过的,根基已经打得非常牢固,积累也极其雄浑,一旦结丹,肯定可以成为金丹修士里的佼佼者,不会让师尊失望的。

    而且,如果这一次运气好,说不定在拍卖会上还可以把紫雷焚天宝衣剩下的小半材料找到,到时候,还能再给师尊一个惊喜。

    ……嗯,希望师尊不要生气太久。

    因为陈一恒的实力最强,三个人就坐在他祭出的法宝上,一路往前。

    但毕竟元婴修士的真元也不是源源不绝的,所以催动法宝一段时间后,就要下地来休息片刻,以保证自己的实力足够,也防备消耗过甚被人偷袭无法反应。

    但是,运气不好的时候,只是就这么休息一下,还惹出事来了。

    那是一头,足足有,接近六级的,妖兽。

    也不知道明明只是一条山脉极外围的树林的同样极外围的地方,怎么会出现这种起码两丈长三丈高的铁翼双角虎——它们不应该都在山脉深处盘踞着称王称霸的吗?出现在外围,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而且,一出现就好像饿疯了似的对着陈一恒这三人疯狂攻击,也实在是太让人不能理解了一点……至于吗?

    可不管究竟为什么,这头铁翼双角虎既然开始攻击了,被攻击的人们也只能迅速防备。且不说牧子润这个筑基期的小辈立刻往后挪移七八丈顺便往自己身上贴了有四五张逃跑的防护的符箓,陈一恒也好歹算是九阳门年轻一代里比较出色的人物了,战斗意识很不错,率先就知道自己是主要战斗力,立刻挡在最前面。

    只是很可惜,陈一恒的境界也只在元婴中期而已,但接近六级的铁翼双角虎,那就是接近化神的实力,比陈一恒高了一个等级不说,人家还是野生的、抗打的,于是乎,这妖兽一张口吐出一团红光,就把陈一恒祭出的如意多宝环死死缠住,之后它四足一踏,产生了强烈的火光,对着陈一恒再度袭击过来!

    这一个照面,陈一恒已经被压制住,而那头铁翼双角虎,立刻占据上风,还越来越凶狠了!

    陈一恒是有苦说不出,他也算是有经验的了,但这次完全属于太特殊的事件了好吗,这妖兽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让他完全没反应过来!

    可要是自己逃……好吧,现在已经被盯上了,想逃也逃不了啊!

    明鸢见了,也吓得面容失色。

    咬了咬牙,他慌乱地掐起手诀,要释放出一种术法神通,去救陈一恒的性命。

    不过他实在是太废柴了,自己本来就没什么能力,后来因为有了徒弟帮他灌输,自己就更不努力了,一心沉浸在那种自动升级的快感中,没事儿的时候全去弄他的风花雪月,哪里还有半点修炼的精神?

    以至于这个他目前会的威力最大的术法,他是一掐诀就掐错,再掐还干脆漏了……连续几次没成功,眼见陈一恒被那老虎爪子抓了一下,后背上好几条血口子,明鸢心里一着急,握着飞剑就直愣愣地冲了过去!

    可是,明鸢非但没帮上忙,还拖了后腿。

    眼见陈一恒刚刚要躲过一团妖气,偏偏明鸢正堵在他躲避的路上,这下子他没办法,生生受了一击,不由得就吐出一口血来。

    牧子润默默地后退了一步。

    这真是猪队友,他现在是不是应该跑路了?

    一个还没结单的小子冲过去也就是个垫脚石,还救的是自己讨厌的人,怎么想都不划算。而且他差不多已经确定了,师尊上辈子就是被这两个家伙害死的,他这做徒弟的正面不是对手还要虚以为蛇一下……现在这不是天时地利人和吗?可以借虎杀人,也算为师尊复仇嘛!

    这么一想,牧子润逃跑的意向就更强烈了。

    后退一步、两步、三步……

    前面陈一恒忽然开口叫道:“前方的道友,还请出手相救!”

    牧子润:“……”

    哪里来的道友?

    还没等牧子润抬眼去看,就有一声清越的凤鸣声响起,随即他就看到了铺天盖地的火光,那一头翼展数丈的巨大火凤直冲而下,喷吐着烈火,把铁翼双角虎并陈一恒全部包裹在里面——虽然大部分火力都对准妖兽的,可陈一恒还是受到了波及,也感觉到了烈火焚烧的痛苦。

    与此同时,一道冷冽的嗓音传来:“躲开。”

    陈一恒一跃而出,而铁翼双角虎奋力冲杀,却还是在无处不在的火光中,最终化为了灰烬,那巨大火凤,也在铁翼双角虎死去后,烟消云散了。

    牧子润这时候总算看清楚了援军的样子……他还是觉得有点可惜,如果不是这位恰好路过,还恰好是个愿意出手的,他就为师尊复仇了啊。

    援军是个世家公子一样的人,穿着宝蓝色的长袍,脖子外面还围了一圈妖兽的皮毛,雪白雪白的皮裘跟那张雪白雪白的脸搭在一起,顿时把人衬得有点怪异。

    尤其是,这世家公子长得高挑,但长得也真是……非常普通。

    除了那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龟毛和高傲外,这位援军就再没有什么其他的气质了。

    陈一恒目前灰头土脸,颇有点狼狈。但他也是个脸皮厚的狠人,在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之后,就上前几步,拱手跟人套交情去了:“这位道友……”

    “援军”面无表情,很傲慢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方才本座为了救你,用去一张上品火凤符,价值三千中品灵石,自然要由你补偿给本座,你可有什么意见?”

    陈一恒顿时被噎住:“……这是自然,道友出手已是天大的恩情,自不能再让道友破费了。”

    牧子润暗暗好笑。

    这样也不错,既看了老虎戏人的一场好戏,又看这位“杀师仇人”大出血——他混了好几年当然也知道,上品火凤符尽管很好,但也只需要一千中品灵石,现在一下子翻了三倍,就算是陈一恒,也得肉疼。

    不过陈一恒能隐约察觉到这位世家公子是元婴后期的境界,而且看起来财大气粗,显然身份不俗。这样的人,他是很喜欢交好的,而对方要点钱财,又有什么打紧?不怕他有所求,就怕他无所求。

    这么一想,陈一恒意动了,故作为难:“只是在下如今不甚凑手,倒是在金销城中的龙兴商行里,存有在下的一些资产。若是道友无事,不如与在下同行?到了金销城,在下自当将灵石双手奉上……”

    他一边说,一边还把明鸢和牧子润都叫过来,让两人跟这位公子行礼。

    公子再度很高傲地用眼角瞥了两人一眼后,目光在牧子润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冷哼一声:“这小子资质还成,长得也不伤眼,就让他伺候我吧。”

    言下之意,那就是答应了。

    陈一恒大喜,连忙说道:“子润,你就跟在这前辈身边一段时日,若是侍奉得好,也是你的一个机缘不是?”

    对待牧子润,他还是以哄为上,既不愿意得罪禹天泽,也不想失去交好这么一位财大气粗人脉的机会。

    牧子润嘴角抽搐一下。

    他就知道,陈一恒不死就不会安分。

    谁给他的权力使唤自己的?

    只是……

    形势比人强的时候,他也不是不会忍耐。一定要低头的话,他非得从这“公子”身上捞到足够的好处不可。

    除了师尊,他可不会免费伺候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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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陈一恒的误会

    客栈里,带着小院子的最大的一等客房。

    房间里铺着一层厚厚的妖兽皮毛,雪白无暇,每一根毛发都好像凝聚着淡淡的冰绒,晶莹无比,光华流转,非常美丽,而且必定舒适无比绝不发热,简直会是至高无上的享受。

    这皮毛上还有非常柔软的枕头,上面斜靠着一位穿着宝蓝华服披着同样质地毛皮围脖的青年修士,但就是因为相貌太普通了,就显得跟这种排场一点也不搭配,让人羡慕之余,恨不得把他拉下来让自己躺上去。

    青年修士表情很傲慢,一眼扫过来的时候,就好像天下之间除他以外都是废物,让人无端的火大。这时候他张口就来吩咐:“快点剥!本座还等着吃呢!”

    然后,就有一双修长的手快速剥好一颗葡萄,放在小碟子里推过去,而这双手动作不停,才过了一小会儿,那碟子里就堆上了十多颗去了皮籽的、散发着淡淡灵气的“灵晶紫葡萄”,正是甜香扑鼻。

    陈一恒和明鸢坐在距离大块妖兽皮毛起码好几米的地方,没敢接近——好吧,事实上是没被允许接近。

    尤其是陈一恒,他的心情有点古怪。

    首先,他看了那雪白的妖兽皮毛一眼。

    这种皮毛究竟是从什么妖兽身上剥下来的,他是不清楚的,但从他好歹是个元婴期的修士,还是可以感觉到这皮毛上面传来的压力的……起码也是一头五级妖兽吧。光看这个修士看不出多么强大,但人家一甩手就一张火凤符,住个店还嫌弃人家房间里床铺不好要用这等级的妖兽皮毛铺上……他的背景必然非常强大。不然,就连他们九阳门里很出众的元婴修士,也不会这么奢侈的。

    然后,他再看了一眼那个修士。

    ……长得真难看。

    是,就算在凡俗界看起来都很普通,修真以后还结婴了结果还这么普通,那就不叫普通了,不说是不堪入目,也绝对让人不太顺眼。

    更何况,这家伙还那么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

    越来越觉得这位肯定是哪个家族或者特大门派里养出来的修士,眼高于顶眼高手低好糊弄说不定还……

    好色。

    陈一恒最后看了一眼也盘膝坐在兽皮上的年轻筑基修士——就算是兽皮边缘,也的确是在兽皮上了不是?

    不得不承认,刨去实力忽略不计,那个原本的小杂役,如今的禹天泽小宠物,在他们三人里,的确是长得最不错了。

    以前年纪小营养不良那是看不出来,可牧子润修行了,筑基了,也长大了,不仅气质上显得更加从容稳重,容貌五官也已经张开,是个不折不扣的……英俊修士。

    对,就是英俊。

    并不是那种俊美的感觉,也不是五官种精致到毫无瑕疵,而是他好看归好看,却是一种比较偏向于英气的好看,很俊逸,毫无脂粉味道,但又让人看起来说不出的顺眼。当他看向你的时候,既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又让人觉得可以信任,如果目光真正温柔起来,可能还会有点心跳加速的感觉。

    再加上对方的身材也是修长矫健,穿着衣服可能看不太出来,不过肩宽腿长再配上这副容貌,那真是绝对的美男子了。

    即使在修士中,能长成这样还跟气质这么贴合的,也很少见。

    分析了这么多,陈一恒其实就一个想法。

    无疑,这两天那个修士把牧子润这么支来支去的,不就是在折腾他吗?而且这折腾也不是说虐待,而是给他点压力让他好自动献身吧……

    只是牧子润显然有禹天泽做靠山,而且显然禹天泽对他不错,虽然牧子润明显元阳未失并不是已经被采补过的,也有可能那个万年禁欲的禹天泽对他没那方面的兴趣只是养着,但毕竟禹天泽已经突破到化神了,牧子润对这个显然来历不凡的修士,也没有妥协的意思。

    可惜……

    有背景的人也不那么好惹,这个修士目前还有点耐心,可耐心能保持多久呢?

    ——不管怎么说,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压过禹天泽,却也不是好惹的。他陈一恒还是多考虑一二,别胡乱出头为妙,反正是这个修士一眼就看中了牧子润,说不定还就是因为这样才使出火凤符救人呢,可不关他什么事。

    这么想着,陈一恒接过明鸢递过来的一杯茶水,半点也不去打扰那修士“收服”牧子润的行为。

    而在那边,那个名叫“任紫”的傲慢修士,又出幺蛾子了:“如今本座赶路许久,有些疲乏,小辈,过来给本座揉肩。”

    牧子润脸上的笑容一僵。

    还真把他当奴才用了?真是让人心里不爽啊。

    好几天了他一直被使唤来使唤去的,不是铺床叠被就是做饭洗衣服还有剥果皮削水果切水果什么的,甚至扫地都要他来做。

    这是在逗他吧啊?他简直都不知道他是在给一位大修士服务还是在凡人家做小工了。今天倒是换花样了,揉肩什么的算按摩吗?

    然后任紫丢了块上品灵石过来。

    牧子润一把接住。

    就算有钱赚,也很不爽。

    虽然心里想着他应该就跟上辈子创业之前在餐馆洗盘子当服务生做营销什么一样的顾客就是上帝,可他到底是做过大老板的人,一朝回到解放前,行为上能适应,心理上还是有反应的。

    那任紫又说道:“你给本座揉得好,本座再赏你两块。”

    牧子润深吸口气。

    ……为了赚钱。

    就算有系统在手但是为了给师尊送礼物他还是一直很缺钱的,陈一恒是个冤大头,现在来了个阔绰的,做就做了!

    想好以后,他脱了鞋,走到哪修士身后,把手放到了对方的肩头。

    陈一恒转过脸去,跟明鸢说话。

    明鸢眼光迷蒙,他对别人一般没什么兴趣,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陈一恒身上,这时候他的“一恒师兄”既然这样主动地跟他聊天,他当然就更不会去看其他东西了。

    而陈一恒呢,他觉得这是那任紫忍不住要出手了。

    揉肩什么的,这不是摆明了占便宜?而且动辄出手就是一块两块的上品灵石,说不是看上牧子润了谁信啊!

    要是一会儿揉来揉去的兴致上来,说不定当时那小杂役就要被“就地正法”,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怎么样不着痕迹地退出去,不然的话,等牧子润求救了,他是出手也不好,不出手也不好……

    那边,牧子润也是微微怔了一下。

    之前一直保持距离他不觉得,怎么现在接近了,就有那么一点熟悉了呢……这么想着,他的动作就有点迟疑。

    任紫开口了,语气还是很傲慢:“没吃饭吗小辈?还在等我教你?”

    牧子润心里一动,就认真地“按摩”起来。

    好像是有哪里不对,之前总把这人当成纨绔,根本没有留意,但刚刚他忽然觉得,这人傲慢的语气深处,包含的一些意思也很熟悉啊。

    就像、就像是……他思念了很久的那个人。

    和他曾经朝夕相对,永远不耐烦但永远对他关心极了的师尊。

    对,就是像他的师尊。

    有了这个念头,牧子润不仅动作更用心了些,观察也更用心了些。

    他现在就坐在任紫的背后,稍微注意一下,就可以把对方整个背面都看进眼里,不留意时容易忽略的细节,也能看清楚了。

    而且,他也很仔细地,回忆了前两天这任紫的表现。

    诚然对方一直表现出非常符合那种身份高贵性格不好而衍生出来欠揍的气质,可是牧子润自己也是知道的,他的师尊也有拉仇恨的能力,要让他扮演一个温和的好人师尊做不到,可把气质变一变换成另一种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就简单多了。

    那种面向陈一恒与明鸢的细微的不耐烦,那种喜欢享受的风格,对他很阔绰但对那两人一毛不拔,甚至对他折腾来折腾去但其实都是完全不会让他伤筋动骨的小手段……越想就越觉得像了!

    还有身高,师尊应该也是这么高,身形好像也差不了多少,脸不同,可头发都一样看起来跟缎子似的,气质非常不同,可是他当年跟师尊那么熟悉,其实也能发现非常细微的地方有些相似。

    再想一想,师尊这么折腾他,说不定就是想着“臭小子三年不回不孝顺要受罚否则难泄心头郁闷”之类的,不然的话,哪有修士龟毛成这样还都龟毛在一些小事上的?也没哪个那么土豪的人,随手就给帮自己剥了葡萄皮的陌生小修士上品灵石,除非,本来就是很亲近的人……

    牧子润心情忽然变得很好。

    师尊本来应该在主宗修炼,可是居然出来了,必定是为了他。用的加入他们的法子也不错嘛,他就说为什么边缘地带有那么凶的妖兽,如果是他师尊抓过来放出的,就不奇怪了。

    只是为什么师尊突然出来找他?唔,可能是担心,也可能是也很想念他?不管是哪种,都让他非常舒坦。

    嗯,如果是前者的话,多半是因为知道陈一恒和明鸢来了,所以师尊才会忍不住,但师尊到底为什么会知道呢,这个他暂时不想太多,反正就是心情好。

    禹天泽维持着傲慢的表情,身体慢慢放松。

    也不知道孽徒是从哪里学来的手势,本来只是惩戒他的不孝顺,现在看来,以后可以让孽徒多试上几次……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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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师徒

    自打知道了任紫就是师尊之后,牧子润的心态就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如果说以前被迫侍奉自己暂时打不过的、武力值高强的傲慢纨绔是让他满心不爽随时准备掏光纨绔的家底的话,那么换成了师尊以后,对他而言就变成师徒间的……小游戏了。

    作为一个孝顺的徒弟,既然师尊想要换张面孔来折腾他一下,那就让师尊折腾嘛!反正做这些小事对他来说也是心甘情愿的,实在算不了什么。

    所以,牧子润有了这种心态后,在陈一恒眼里,事情就突然变化了。

    比如,他发现禹天泽的小宠物开始主动讨好任紫了,以前是任紫吩咐一句他就做一个动作,就算做了还总是显得疏离,现在就变成了态度殷勤,哪怕任紫不主动提起,他也会立刻很贴心地侍奉过去。还比如,以前这牧子润笑容温和但是多余的话一句没有,而现在就变成了怎么看怎么是他在不着痕迹找话题的样子……

    尽管牧子润好像还是和以前做着同样的事,但用心程度、认真程度、细致程度、主动程度,那都是天差地别。

    怎么看都是十足的热情。

    心思细密如陈一恒,也觉得这情况突变得有点快。

    ……难道是任紫给了牧子润什么他让他无法拒绝的好处,所以牧子润已经决定背弃禹天泽投奔任紫了?

    左思右想,也只有这个猜测最为靠谱了。

    一时间,陈一恒就觉得,他得把自己摘出去。

    主要是堵住明鸢的嘴,不能让禹天泽知道这一次他们出来的时候遇见了牧子润,还亲眼见证了他跟着另一个男人离开的事情。

    他沉吟片刻……这事情应该不难。

    明鸢对他一片痴心,答应他的事情必然不会泄露,而牧子润早就跟任紫离开了,他这边倒不必担心,想必他也根本不会提到他们……唔,也许事先打点一下更好。

    在这样的各自思量下,又过了一些日子,终于到了金销城。

    拍卖会就在明天开始,他们来的时候比较不那么凑巧,就在这段时间里,整个金销城中的客栈,就几乎都是爆满了。

    陈一恒为了跟“任紫”打好关系,很用了一番心力,才到一间颇为不错的客栈里,想方设法用大笔钱财砸下了两个房间。

    是的,只有两个。

    ——毕竟这里的人太多而房间不够,想要一人一间,那基本就没啥可能。后来花费了很多功夫,也才弄到这些,确实是没有更多了。

    陈一恒觉得,尽管事情好像没办好似的,但“任紫”还会觉得他贴心也说不定……这刚把人弄到手,之前赶路是不方便,现在停下来了,怎么也得有个私人空间来好好亲热一下不是?

    对“任紫”很抱歉地解释了房间稀少的原因后,他又看向牧子润:“子润,我想,你应当不介意同任公子合住一间?”

    牧子润微微一笑:“自然不介意。”

    陈一恒了然,暗道一声:果然。

    那“任紫”听了牧子润的话,高傲地抬了抬下巴,也默认了。

    陈一恒更觉得自己做事周密了。

    之后,陈一恒看着明鸢,柔声开口:“明鸢,你便与我住在一处,可好?”

    明鸢面色一红,略有羞赧地说道:“我、我都听一恒师兄的。”说完,就悄然低下了头。

    陈一恒心中微动,有点口干,但他很快控制住自己,也许……他可以先尝一尝?反正也是送上门的,不那么拘束也没关系吧。

    明鸢好似感觉到了陈一恒的目光,稍稍偏过头,眼中却是水光润润。

    牧子润也敏锐地发觉这两人的动静,他暗自皱眉,看了看自家师尊。

    “任紫”的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嫌恶,但若说阻止或者什么其他的意思,却是半点没有的。

    牧子润秒懂,对那两个人,也就当没看见了。

    没多久,双方就各自回了房。

    牧子润是松了口气,首先就服侍他家师尊脱了外衣褪了鞋袜,再端了水来给他师尊洗手净面,又给他师尊解了长发找了单衣,顺便去浴房看了那引来的温泉水,准备好换洗之物放置其中。

    拉拉杂杂,许多小事全都办妥。

    这时候,牧子润才笑道:“任公子,请先去沐浴罢。”

    禹天泽看着徒弟精心伺候体贴入微,心里先是有一点爽,但马上又变得有一点不爽。这小子,对谁都这么仔细?果然是孽徒!

    牧子润可不知道自家师尊在心里已经骂了一百遍的“孽徒”,他自打重遇师尊后心情就一直非常愉悦,所以把师尊哄着去洗澡后,他又把自己一路上搜集到的各种滋味不错的灵果取出来——反正也是预备回去孝敬师尊的,现在孝敬了也是一样——非常多此一举地削皮去籽切块,还没忘了用自己学会的冰凌咒把准备好的灵果都冰镇一遍。

    另外再还有把客栈里的床上也重新铺过啦,早早备好的食材赶紧趁机去寻客栈掌柜借了小厨房立刻烹制端上来啦,把桌椅什么的都擦得干干净净也重新铺过啦,林林总总的,反正完全不觉得累。

    等做完这些,牧子润发现他家师尊还没出来,想了想走到浴房前,试探地发问:“任公子,可要晚辈来给你擦背?”

    像这种可以沟通师徒感情的事,他现在力气大了,也可以跟师尊互相增进了。

    然而在询问过后,他不知怎地有点小紧张。

    ……这大概是因为他前世就没有个长辈啊兄弟什么的能互相搓背,所以这辈子有了,反而会担心对方不给这个机会吧。

    禹天泽本来反射性地就要拒绝,可是想起之前孽徒的手艺……他稍微犹豫了一线,冷哼一声:“进来罢。”

    牧子润笑容顿时更加温柔:“是,晚辈遵命……任公子。”

    他又想了想,把备好的灵果盘,也带了进去。

    总是要让师尊觉得舒坦才好,以后,才可以多多地增进师徒间的情谊。

    这时候,他又觉得有点雀跃了。

    浴房里水气氤氲,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牧子润走进去,转头再把门带上。

    禹天泽泡了有一会儿了,修士的客栈跟凡人的不同,虽然上等房比较难订,但是一旦订下来以后,里面的设置什么的,却还是非常奢华,属于绝好的享受。

    就比如他现在,整个人都浸泡在白玉池里,池水很是温暖,也很是柔滑。

    真是浑身舒坦。

    禹天泽等了等,孽徒的脚步声也渐渐接近了,跟着就有一只手拈着块绯红灵果肉放到他的唇边,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他张口咬住,吃下去。

    果肉很是清甜,味道极佳,孽徒也算有心了。

    想起“有心”这两个字,禹天泽不禁又拧起眉头。

    孽徒怎么对什么人都有心?

    牧子润倒是没想这么多,他发现师尊泡着似乎挺舒服,就利落地把弄好的果子送上去,这是为了孝敬师尊来着。

    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嘛,接连服侍师尊吃了好几块果肉后,他才净了净手,准备给师尊擦背。

    然后一入眼,就是一片……

    嗯,师尊的皮肤真白。

    牧子润一个不慎,直接用手摸了上去。

    接着他就僵住了。

    忘了拿毛巾了……

    禹天泽也觉得有点奇怪,孽徒擦背怎么就用手来擦的?这感觉……跟丝绢不同的一种轻微粗糙感,还有来自另外一具人体的温热。

    他一贯不喜欢跟人太接近,这种□□的脊背直接给人触碰更是从没有过,突然被孽徒“搓”上来,真是怪异。

    不过也不厌恶就是了。

    他这孽徒未免也太慌张了,居然忘记取丝绢过来,还是孽徒搓背原本就与他人不同?若是不曾记错,凡人间搓背时,总是要用上巾帛之类的物事的。

    禹天泽也懒得提醒,他现在本来就有点不高兴,就开口道:“搓!”

    牧子润的手就顺势摸了摸。

    ……脸上有点发热,身上也有点不自在。

    算了,用手搓就用手搓……师尊好像没发现,将错就错总比被师尊觉得他做事不利要好。

    而且,就算是用手搓,他也能让师尊舒服的。

    这么想着,牧子润就稍微用了点力,开始将自己手掌上的茧子微微绷紧,自上而下,用力地在师尊后背滑动。

    可是老实说,心里还是有点尴尬的。

    越“搓”越觉得很好摸,还有点摸顺手这种事,两辈子的老男人觉得有点羞愧……他忽然明白过来。

    这真是……该死的青春期荷尔蒙!

    不愿意把气氛僵硬在尴尬中的牧子润,开始努力想办法了。

    与此同时,禹天泽发现自家孽徒的话更多了,还又乱七八糟地折腾起来。

    一会儿说:“任公子,可要再吃几块灵果?”

    一会儿又说:“任公子,搓背的力道可要再大些?”

    一会儿还说:“任公子,这水温如何?”

    一会儿再说:“任公子,若是有什么不适,大可告诉晚辈。”

    任公子任公子任公子,禹天泽眉头越拧越紧,心情也越来越坏。

    他禁不住就脱口而出:“我与你很相熟么?这般多话!”

    牧子润一愣,不太理解:“什么?”

    禹天泽别过头,十分不爽:“没什么,继续搓!”

    随随便便在路上遇到的陌生人就这般殷勤,却从不说思念他这师尊,这孽徒……真是孽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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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倚楼听风雨寻得一处温泉,邀好友共沐,获得1点福缘。
第52章 那对狗男男

    禹天泽已经完全忘记了他是因为在宝镜里看到自家徒弟说着思念师尊并且看到了上辈子害死自己的两个家伙担心徒弟才易容了跑出来的,他现在有点烦躁有点纠结地享受侍奉,心里不知有多别扭了。

    后来,等到牧子润给他捏肩揉背捏揉得浑身放松之后,他才终于想到了点什么。

    ——对啊,不管徒弟怎么殷勤,这殷勤的对象不都是他禹天泽么?而且,徒弟性格这么温和,被人欺负好说话是正常的,不被欺负才是不正常的。教导徒弟以后要心硬点要懂得拒绝什么的,也是他这做师尊的职责嘛!

    这么一想,禹天泽的心情就好多了。

    算了,徒弟就是要慢慢教,他年纪还小呢,不能太严格了。

    嗯,一张一弛才是正确之道。

    渐渐地浑身发热,禹天泽懒洋洋地靠在浴池边上,指了指池水:“本座够了,你若是疲乏,也可泡上一泡。”

    然后,还在给他捏肩的手就一僵。

    那道清朗的嗓音有点不稳:“多谢任公子体恤,不过晚辈就不必了,待晚辈服侍任公子歇息后,晚辈再来沐浴,也是一样。”

    禹天泽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鼻腔里发出一声“哼”音,就算是应允了。

    之后,他那徒弟果然很快把他扶起来,有双手奉上一条大的帛巾,给他披在身上,方方面面,无不是周到至极。

    禹天泽转身走出去,发现床铺什么的也早就铺好准备妥当,而且全都是他喜欢的风格,心里就更加满意,也没多做什么,直接就躺到在那皮毛之中。

    丝滑柔软,干净整洁,很好。

    修行之人虽然就算入定几十年也可以不去睡眠,但要是心情到了想睡一觉,也很能休养精神。

    禹天泽没等他家的孽徒,眼睛一闭,就在这种极佳的放松里入睡了。

    浴房中,牧子润有点囧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揉把脸放松下来。

    他家的师尊可真是……不拘小节。

    虽然他是很高兴师尊不把他当外人没错啦,他自己也挺想跟师尊来一次师徒间爷们儿般的共浴的,可是一想起隔壁那对狗男男,他就有点下不了手——也不对,是有点心理障碍才对。

    不说别的,他这师尊也长得太好看了,华美到了极致那就是一种强大的侵略性,而且他自己目前又处于荷尔蒙正旺盛的青春期,心理上能控制但生理上真心不好说啊,万一在水里不小心内什么了,要万一给师尊发现了……也许师尊未必会把他逐出师门,但这对师尊也太不敬重了好么,说不定又要挨打了。

    阔别三年,他很思念师尊没错,但真心一点儿也不思念师尊的大锤。

    等身上的燥热褪下去,牧子润把浴房里的东西也都收拾一遍,再默默地也去浴池里泡过一回,才穿着素净的单衣走了出来。

    他家的师尊,正躺在床上闭了眼。

    牧子润站在床头,给他师尊拉了拉薄被,准备在同样铺了厚实毛皮的地面上将就将就。尊师重道什么的,他也懂。

    所以,他稍微整理一下,就干脆地坐到了地面上。

    师徒俩一上一下,就都好好地养神。

    直到第二天……

    牧子润睁开眼,正对上了一张睡得极其安详的脸,细细的吐息声传来,那种温热之感几乎要打在自己的面上一般。

    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长得这么好看的也只有他家师尊了,不过这睡着了以后跟醒着的时候相比,差别还真……不大,就算睡得很沉,也总好像立刻就要暴躁得出手一样。

    但不知为什么,牧子润有点移不开眼,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拍了拍额头,小心挪开身体,再一个弹身跳起来。

    还要给师尊准备净面的东西准备早饭打理衣衫行礼之类的……当然,其中早饭最重要,得让师尊吃得舒坦,才能心情愉悦。

    于是,禹天泽是在一阵暖香中醒来的。

    才刚刚半睁开眼,面前已经凑过来盛满了清水的玉盆和擦脸的巾帛,虽然修行之人呼吸洁净毫无尘埃污垢,不过偶尔为之倒也有些意趣。

    禹天泽很干脆地收下了徒弟的好意,再随着清香之气看去,就发现在那一旁的高几之上,放着好几碟精心准备的灵食,精心做成了凡人的早点模样,看起来精致小巧,清香袭人。

    他那徒弟笑着走过来:“任公子,请用饭罢?”

    一时恍惚间,禹天泽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自家仙府里有徒弟陪伴,但听到“任公子”这称呼的时候又回到了现实。

    这时他心里纠结了一秒钟,又不怎么挣扎地任由牧子润把他拉到桌边用饭去了。

    唔,味道……还成。

    禹天泽用了两筷后,又纠结了一秒钟:“小辈,你亦可同食。”他顿了顿,又道,“稍后还需你耗费力气。”

    牧子润心中暗笑,面上却很是感激:“是,多谢……任公子。”

    两人于是又一起吃饭。

    大概吃到一半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禹天泽表情立刻变得很难看。

    这时候敲门的还有谁?除了那个陈一恒或者明鸢,就再不会有别人了!

    牧子润一看就反应过来,连忙说道:“任公子不喜他,晚辈亦是不喜,待到拍卖会时,还请任公子配合晚辈,叫他们好生肉疼一番,如何?”他慢慢劝说,“只是为图那时,现下却是要请任公子稍作忍耐……”

    禹天泽:“哼。”

    牧子润秒懂,他师尊这就是心中不爽却也认同他的提议了。

    然后,他就去开了门。

    果然外面走进来的,就是满面春风的陈一恒与……满面桃花的明鸢。

    牧子润的表情顿时有点微妙:“两位起得……稍晚了些,先前见两位前辈门户紧闭,晚辈便不曾前去打扰,先行伺候任公子用早饭了。”

    陈一恒从容地笑了笑:“此时倒是我们打扰了,子润,你昨夜……睡得可好?”

    牧子润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奇怪,不过倒是没想到自己和师尊身上去,只又看了眼中春水含波的明鸢一眼,就让开身子:“请进?”

    陈一恒大大方方地带着明鸢走进去了。

    禹天泽自打知道是这两个人来了就倒了胃口,要不是看在是孽徒亲手准备的份上——没错这味道跟以前吃过的一模一样——他才不会又接着吃下好几口呢,但吃了几口之后看到那两张让人厌恶的脸,他到底还是有点噎得慌。

    而且,明鸢那种、那种模样,让他忍不住地恶寒。

    然后,禹天泽就发现明鸢一直用眼角余波去瞧那陈一恒,含情脉脉面色泛红,两个人之间的暧昧之意,比起昨天前天看到的,都要浓重得多。

    这是……昨天晚上,他们……

    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顿时真吃不下去了。

    牧子润一看师尊的脸色,再一看师尊在那两个人身上的目光,稍稍动作一下,挡在了师尊的前面。

    ……师尊的演技本来不错,可这么被刺激了一下,那明显的厌恶就很容易被发现了。果断还是得让他来收拾残局啊。

    禹天泽发现牧子润的动作,也明白了,他深吸口气……好,他忍着。

    真想干掉这两个人!

    要不是因为陈一恒是九阳门掌门的儿子,传说他身上有一种保命的东西,要不是他的孽徒被他们钳在了身边,他早在放出那头铁翼双角虎的时候就直接出手让他们死翘翘了,还会这么磨叽?

    结果现在就得看他们这恶心的嘴脸……明鸢倒是心满意足了,明明知道自己多半只能做个侍君也要巴巴地贴上去,这样自甘堕落,这样、这样无耻,这样的人,居然是他的师尊!

    禹天泽心里翻腾着怒火——即便他心里已经不把明鸢看作师尊,但是在外人眼里,他们总还是息息相关的。明鸢要真的不顾脸面去做陈一恒的侍君,他的身份也会因此矮上那陈一恒一截,就算有他的修为境界在,陈一恒对他要以拉拢为主,可是到底还是把脸给丢尽了!

    明鸢他,到底为什么会这么……这么毫不自爱!

    一时间,禹天泽气得手指都在发抖,他盯着牧子润的后背,好像要穿过这后背去把明鸢和陈一恒都给瞪出两个洞来!

    牧子润感觉到师尊灼灼的目光,心里暗暗苦笑,他这么拦着跟陈一恒寒暄扯淡,也扯不了多久了的,师尊千万忍耐,别这么冲动啊!就算要杀人灭口,在客栈里也是不合适的,这一查就查出来了,对他们师徒俩很不利的……大概又过了一会儿,牧子润只觉得仿佛过了好几年,后面躁动的气息终于平复。他也知道了,师尊大概已经平静下来。

    接下来,牧子润才笑着、不着痕迹地让开身子,也让两位“客人”见到了正在高几旁坐着的禹天泽。

    牧子润回转身后:“……”

    他精心准备的早饭,被吃了小半之后,剩下的那些,都被筷子戳了个乱七八糟,零零碎碎……师尊就是这么冷静的吗囧。

    禹天泽也发现了自己的做法有点显眼,他就昂起头,一拂袖把好几个盘子拍开,极其傲慢地说道:“这都做的什么玩意儿?去,给本座重新送来!”

    牧子润也适时露出个无奈的笑容:“是,晚辈这就去叫掌柜重新做来,任公子,请不要恼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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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拍卖会

    之后禹天泽还是好好地演他的傲慢大少,不过心里憋着的一口气就怎么也下不去,害得他家孽徒牧子润不时地拉扯话题,也总要担心他这位师尊给气出个什么好歹来,真是揪心得很。

    好在本来“任紫”就不怎么理会陈一恒与明鸢两个,现在也没露出什么破绽来,陈一恒也就是看着牧子润不停讨好“任紫”,再顺便跟牧子润商量一下拍卖会的事情,也顺便显示一下以及让“任紫”感受一下自己的办事能力而已。

    在禹天泽真要憋出病来的时候,陈一恒终于说道:“拍卖会的时辰就要到了,我等还是早些赶去会场,也好早作准备。”

    牧子润连忙说道:“那就劳烦师叔……”他看一眼明鸢,淡定地改口,“……劳烦师叔祖安排了。”

    明鸢见状,眼里的水波轻荡。

    陈一恒倒是顿了顿,然后也朗声笑着应下了。

    昨夜他的确过得不错,不管以后是把明鸢真收为侍君还是就跟他保持这种“知己”关系,他都能应得上这一声。

    只是……还是可惜了禹天泽。

    也罢,不可能的事情还是放弃为妙,他并不是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之人。

    很快陈一恒就带路了,明鸢紧紧跟在他的身边,牧子润则在后面服侍着禹天泽。

    因为禹天泽目前饰演的是个地位很高的修士界公子哥儿,所以什么都要用最好的,所以哪怕是去参加个拍卖会呢,又怎么肯跟一大群散修挤在一起?

    在出去后,禹天泽甩出一辆豪华马车,就让牧子润把他扶上去了。

    陈一恒见了,心里对“任紫”更加慎重,他也是个能屈能伸的,既然决定跟人家打好关系了,也就干脆和明鸢一起坐在了马车的前面,暂时充当了车夫——他到底也是个中级门派的掌门的儿子,跟人“交朋友”能做到这份儿上,要是“任紫”真是个公子哥儿,性格也真是这个德行,对他多少都能有些好感。

    但可惜的是,“任紫”是禹天泽。

    这就是陈一恒的倒霉之处了,不管他怎么放□段诚心结交甚至表现出一些巴结的姿态,都不可能让禹天泽对他的厌恶减少半分。

    拍卖会的地点就在城市中心,金销城属于销金窟一样的城市,来到这里的修士不和其他城市的修士一样面上还要讲规矩,魔门修士什么的也是最多的,各种属于修士的声色场所,都不在少数。

    龙兴商行属于这里的最大商行,它不仅管理修士存钱取钱的业务,也包揽了这里的交通运输,甚至拍卖会也是它一手操办。而且,谁也不知道它的身后到底是个什么后台,只知道这个商行里的高手不少,都能算得上一个庞然大物了——如果它不是从来不参加修真界的风起云涌只做生意的话,可能仙道魔道都要来个联手,把它从这块大陆上给抹去。

    龙兴商行在金销城举办的拍卖会也有个最普通的名字,那就是金销拍卖会,禹天泽上辈子弄到的东西就经常跟龙兴商行交易,金销城的拍卖会也参加过好几次,的确是有好东西的,所以这次他虽然没什么太大兴趣,也觉得带着徒弟过去长长见识不错……就是要没有陈一恒和明鸢,那就更好了。

    拍卖会场的接待人全部都是妙龄少女或者英俊的小伙子,服务态度特别好不说,长得好看也让人心情更好不是?

    而且当禹天泽乘着豪华马车过来还明显有两个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做车夫时,就有领班一样的也长得更好看的人物直接过来,把马车引导到后面的院子里去了——简单地说,那是贵宾通道。

    很快,禹天泽被牧子润扶着下了车,又忍耐着陈一恒跟孔雀似的主动跟领班聊天接触,再后来进入了陈一恒特别要求的VIP贵宾室,整个过程里始终是一副鼻子朝天的样子,让周围偶尔经过看到了的不那么富裕的修士看到了,也再度拉了不少的仇恨值。

    然后,贵宾室的大门关上了,这间VIP包房里,“刷”地拉开了一大排服务人员,也统统都是漂亮的妹子。

    牧子润心惊胆战地把自家师尊拉到了最舒适的主位上,自己赶紧坐在旁边给人揉肩捶背端茶倒水顺气等等,他只觉得现在自家师尊就好像个火药桶似的,好像一不小心就要爆炸,他就得赶紧把那拉火的火芯儿用水淋一淋,不然的话炸开了以后,就是好大一堆的麻烦。

    禹天泽也的确被徒弟顺毛了,他反正现在就属于,一不小心看到陈一恒和明鸢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再被徒弟拉回去洗眼睛——心情好多了,再一不小心……这样循环。

    到后来,他略不爽地往下一靠,就躺在了徒弟贡献出来的大腿上。

    去他的自以为风度翩翩的人渣!

    去他的自甘堕落的师尊!

    去他的……算了,本座闭上眼睛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牧子润沉默地把腿部肌肉放松。

    老实说他现在有点压力,不过师尊不发脾气就好。

    他听说古时候还有儿子专门给老爹暖床了再让爹睡觉的,他只付出一双大腿又算得了什么?

    再然后,他更加沉默地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师尊的眼睛。

    ……对,就是这样,师尊你只要当做什么都看不到就好。

    弟子会为你出气的。

    拍卖会开始了。

    金销城拍卖会惯例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出来主持,而这位大美人就是魔道上赫赫有名的千变仙子,她每一次出场,都是一张不同的倾国倾城的脸,如果不是她的声音那么特殊,总是带着一种特殊的魅惑感觉,大概参加拍卖会的群众也不会知道拍卖会的主持人从来没有改变过。

    就因为这位身材爆好皮肤超赞的大美人主持,很多来到金销城的游客甚至有时候根本没什么需求非得来拍卖会的,也愿意付出十块中品灵石来围观。

    目的嘛,多半就是或许能被这位大美人主持看中,来个一夕之欢。

    没错,大美人主持每一次拍卖会结束后都会发下三张春风帖,得了这帖子的汉子,可以随时上门跟她“交流”一次,所以,也算是金销拍卖会的一块招牌了。

    多少年来,就凭这位魔门仙子,就给拍卖会创下了大把的收入。

    ——扯远了,这时候的大美人主持,也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废话不多但很娇嗲,轻而易举地掀起了热闹的开场气氛。

    之后呢,第一件拍卖品就被她托在她的纤纤玉手里。

    那是一支玉簪,晶莹剔透,精致绝伦,被她轻巧地往鬓发上这么一插——本来就有十分颜色,现在一下子增长到十二分了,随即她把玉簪再取下来往前方一抛——刹那间一柄短剑倏然现身,直冲而出,那旁边一块测量拍卖法宝威力的通灵石,顷刻间就爆发出了深橙色的光辉!

    在这里咱们不得不提一下,通灵石对威力测试与颜色之间的转换是这样的:

    赤色——筑基

    橙色——金丹

    绿色——元婴

    蓝色——化神

    紫色——炼虚

    再随着颜色的深浅来判断等级。

    也就是说,这玉簪在一个金丹中期的女修手里,在没怎么灌输真元的前提下,随手的一个攻击,就能有金丹后期的力量。

    是保命的好物件。

    见过了这玉簪的能力,千变仙子很娇柔地又说了:“此物唤作‘秋风剑’,若是金丹后期的修士全力攻击,可打出三次元婴初期修士的威能,乃是上好法宝,底价三万下品灵石,现在,诸位可以报价了。”

    话音一落,下面就沸腾起来。

    这年头,每个门派里结婴的人是不怎么多的,很多资质不好的修士卡死在金丹上也不能前进一步,而如果你不结婴,在哪个门派里都得不到特别好的重视,在元婴修士的手下,那简直就是蝼蚁一般。

    可要有了这么个物件就不同了,虽然比不上真正的元婴,起码能是个“三次性”元婴不是?身价立刻不同。

    虽然是贵了点……可贵也有贵的好处。

    便宜没好货嘛!

    所以,这价格也是疯了似的上涨。

    谁也没想到,这拍卖会放出的第一件东西,就是这样的极品!

    禹天泽听了当作没听到,他都化神了,对这玩意儿半点兴趣也没有,如果说给徒弟吧,他又觉得娘兮兮的有碍观瞻。

    牧子润倒不这么想,当然了,他也不是为了自己……他只是很揶揄地看了一眼明鸢,笑着说道:“秋风倚明鸢,这一件法宝,倒好似给师祖量身定做的一般。”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

    可这言下之意,这里哪些人不明白?

    其实这簪子虽然被千变仙子戴了一下,可这样式也并不是纯然的女式,如果男性戴起来,也是可以的。何况保命的东西嘛,就算带着真的“油头粉面”一点,跟性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明鸢有些羞怯,他自然也很喜欢那件玉簪,但他向来矜持,也不肯主动去找陈一恒索要,所以,也就只是看了看陈一恒,并不接话。

    陈一恒微微笑着,心里有点郁闷。

    作为一个很世故的人,他以为牧子润这是在提醒他要对明鸢好一点呢,这并不怎么奇怪,可对于陈一恒而言,他更喜欢对着明鸢“空手套白狼”……利用那份爱慕给自己捞好处是可以的,要给明鸢花大钱,他就觉得不划算了。

    偏偏在“任紫”面前,他怎么也不能表现得自己就是个负心人不是?

    一时之间,他是拒绝不好,不拒绝吧,又实在很舍不得……

    那玉簪看起来小小一支,底价就不便宜了,等价钱叫上去,那得有多么昂贵?即使他这回带来了不少的灵石,也准备好了大出血,也没想着还有这笔花费。

    转念之间,心里已经有了万千个念头,下方的叫价还在继续,陈一恒却不能继续犹豫了。他看着明鸢很期待的模样,想起明鸢背后起码还有一个禹天泽,他一横心,温和说道:“自然跟明鸢是相配的,十万下品灵石!”

    簪子的叫价原本已经到达了六万,他一下子提升到十万,就引起了一片寂静。

    这玉簪虽好,却也只适合金丹来用,而金丹期的修士,有几个有那么多的资源?

    陈一恒也是聪明人,他要是慢慢提价,保不齐就有争得脸红脖子粗不顾一切的,多半还会超过十万,他故意弄出个近乎两倍高价来,自然就震住了那些人。

    于是,簪子顺利被拍到了,被人送来后,又被陈一恒亲手给明鸢戴上。

    明鸢一笑,本来只是较为清秀的面容与玉簪相映,居然增添了几分丽色。

    有了这件“价值高昂”的东西在手,他对陈一恒当然就更加死心塌地了,看向陈一恒的时候,情意越发是要溢出来一样。

    而陈一恒呢,尽管他在心里吐槽了一万遍,可表情上是一点儿也不显,反正既然已经花了钱,就要花得能充分表现他的格调——等他看到了明鸢的表情,心里多多少少,也舒服了一点儿。

    牧子润依旧沉稳,笑容也依旧平静温柔。

    这只是第一次,他会让陈一恒吐出更多来的。

    禹天泽翻了个身,打了个呵欠。

    那人渣,用这么点小钱,都婆婆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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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榨取

    拍卖会来了个开门红,陈一恒一下砸出十万下品灵石,对于那件秋风剑来说,也算得上是个高价了。

    所以尽管没拍到的有些失望,但更多的则是被这炒起来的气氛刺激,对拍卖会接下来会拿出来的拍卖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千变仙子也很满意,她不疾不徐,素手轻扬,取出来第二件拍卖品。

    ——当然,这件是比不上那件秋风剑的,不过有了前面的烘托,也同样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而价格嘛……第一把十万都有人砸了,第二把的时候也不怎么心疼了不是?所谓拍卖,也就是这么赚钱的了。

    在VIP包房里,明鸢依旧对着陈一恒含情脉脉,甚至用心泡茶、炮制水果——他之前见到牧子润做过不少,在这方面也总是有天分的——又亲手奉上,整个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陈一恒也很享受,他虽然觉得明鸢资质不足气度不足相貌也不足,可这种痴恋的目光,他还是很喜欢的,而且,明鸢很多时候的全心依赖和楚楚可怜的气质,还有在床上的千依百顺任他摆弄,做个侍君还是够了的。

    牧子润看了那边一眼,一边继续给师尊捂眼睛,一边把注意力投放在拍卖会上。

    现在已经拍卖到第五件拍卖品了,但这些拍卖品只能算是二流,比起秋风剑来都有些不足,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用处,如果拿这些要诱导陈一恒花费,可能会引起对方的注意,打草惊蛇……于是等,做生意也好下绊子也罢,这耐心是一定必不可少的。

    渐渐地,十几二十件拍卖品都被亮了相,没有一件流拍,可见那千变仙子不论身为大美人还是身为拍卖会主持,本领都是一等一。

    越来越多的人得到心仪之物后,可是更高等级的修士们——比如包房里的这些,却没有看到值得他们出手的东西。

    拍卖会当然不会在这个地方疏漏,眼见普通的客人被刺激得差不多了,值得争抢的东西就再度出现了。

    雷击木!

    不同年份不同灵木不同神雷,就造成了品级不同的各种雷击木!

    这种雷击木无疑是雷属性修士最好的法宝炼材,而修士每修行到一定阶段都要度雷劫,即使不是雷属性的修士,只要把这玩意儿炼制成一件防御法宝,对度过雷劫也是有很大作用的——雷击木这种东西,尤其是品相特别好的,可以说百来年也出不了一次,每一次分量还不多,都是人人争抢的。

    目前龙兴拍卖会拿出来的,居然包含有下品、中品、上品三种,其中下品有五截树干,每一截重量在二百三十斤到三百斤左右不等;中品有两截,每一截重达八百斤,但个头却反而不如下品雷击木那么大;至于上品雷击木,那大概只有手臂那么长、碗口那么粗的一段了,不过它的重量嘛,足足就有一千五百斤之多!

    牧子润的眼光一亮。

    他现在可还在给师尊炼制几件至宝,其中紫雷焚天宝衣的材料中,有一种就是雷击木——当然他知道这东西难得,本来是想拍点东西回去合成的,可现在既然有了现成的,当然就不必那么麻烦。

    而且,这东西明显是适合师尊的,在拍下的同时再从陈一恒那里掏点出来,也是很合理的嘛!

    自然,他说的是上品那段,中品下品什么的,他哪里好意思给师尊送去?

    那千变仙子把三种雷击木一个介绍,顿时所有人都沸腾了!

    雷击木的底价是很贵没错,可这都是绝好的东西啊!而且就算是下品的雷击木,也是很有用的,中品上品如果拍不到,能得到下品也是极好的嘛!

    所以,千变仙子就从下品开始拍卖了。

    雷击木的拍卖,全部至少得用中品灵石,虽说中品灵石和下品灵石之间的兑换比例是一比一百,不过这里却不能用下品灵石来替代中品的。

    这话一说出来,拍卖场里的人寂静了两秒钟。

    但是……拼了!

    很快,所有人都把神识探入自己的储物袋中,快速地计算起自己的财产来!

    下品雷击木,每一截的底价都相同,需要的是……一千中品灵石。

    也就是说,单单就这么一截的底价,就已经比得上那秋风剑的最后价格了。

    叫价一下子就变得热烈起来,不少修士们争得脸红脖子粗,那第一截雷击木的价格,也在不断地向上攀升。

    但尽管如此,这些修士们也是半点也不会退让的——他们知道,只有这第一截是他们最容易能拿下的,毕竟那些财力雄厚的门派家族大能们,一来对下品雷击木并不是完全没有藏货,而来也是要看看这第一截能最终取得的价格,所以通常这第一截会让给普通修士竞拍。可到了第二截第三截以后,即使是下品,他们也未必会放过了。

    雷击木这种东西,他们总是不会嫌多的,不是吗?

    这时候,牧子润没说话,禹天泽也兴趣不大,但陈一恒则开口了,他看向牧子润,有些调侃的味道:“子润不是有心给禹上人带些孝敬回去?我看这雷击木不错,子润不竞价么?”

    那位是雷火属性,当然这样的东西最好。

    禹天泽闭着眼皱起眉。

    我这徒弟竞不竞价关那厮什么事?徒弟出来游历多年,还要学习炼器,身上资源未必够用,有孝心就行了,买这破烂玩意儿,那就不必了!

    牧子润的手一直捂在禹天泽的双眼上,这时候也察觉到了师尊的表情变化,他心里一暖,也猜到师尊的想法了——没办法,他这师尊向来想得简单,不用怎么猜测都能知道个□□不离十,很是可爱有趣。

    而且陈一恒的想法他也知道,作为一个筑基期的修士,要有买雷击木——哪怕只是个下品呢——都必然有所不足,然而如果他真的只是十来岁的少年,被这么一激必然要来叫价,而财务不够就要向陈一恒开口。

    诚然他一开始就跟陈一恒说好了要找他求助,不过囊中羞涩自然也是不太好看的,出了丑也就让陈一恒看了乐子小小地报了“仇”,拍卖的钱财要都用了陈一恒的,他自己肯定承情不说,在他师尊那里主要功劳当然也就是陈一恒的……这家伙的心思深得很。

    但是,这一切都基于,他只是个普通的筑基修士的前提下。

    可惜他自打有了系统在手,就压根普通不起来了。

    所以牧子润很淡定地说道:“区区下品雷击木,哪里配得上师尊?弟子以为,待到上品雷击木报价之时,才是弟子竞价之时。”

    他这话说出来,陈一恒就愣住了。

    好大的口气……

    不过是个筑基期而已……

    还敢染指上品雷击木?

    陈一恒暗暗想着,莫非禹天泽收下来的这个弟子居然想着要往我这里挪去大笔灵石?这也太过不知进退!

    他又一想,这个牧子润从前不过是外门里资质极差的杂役,现在看起来似乎气度不错,但根子上也是薄弱的,说不定就是这样没见识。

    想到这里他不由暗暗后悔,早知此人这样无赖,他就不去开口了。他手里的确有些资源,可是比起上品雷击木最后可能的报价来说,恐怕有些不足,要是他最后勉强够了,所有的财物都要消耗一空,若是不够,他的脸面也就没了。

    左思右想了好一会儿,陈一恒还是决定安抚为主:“上品雷击木身后博弈者皆为大型宗门、家族,只怕是很难得到……”

    这话够委婉的了,不过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在座的人除了明鸢一心痴迷,其他人都是心知肚明。

    禹天泽刚才听了“下品雷击木配不上师尊”这样的话,心里正觉得爽快,且不论徒弟是怎么想的吧,可话说得实在让他高兴,这陈一恒突然泼冷水是怎么回事?

    心里一个暴躁,他就说话了:“无妨,本公子……”

    陈一恒正期待“任紫”揽下这件事呢,结果牧子润一摆手,把“任紫”的话就给打断了。

    “弟子出门游历,也是小有奇遇,给自家师尊买点东西,就算耗费所有的财物,也是在所不惜。若是有了不足,就请师祖相助了,我从来知道师祖也极心疼师尊,想必也愿意给师尊一个惊喜,若是还有所需,就只能向师叔祖借上一些,不过请师叔祖放心,日后弟子定会全数还上的。”

    听到这里,陈一恒稍微放下心来,他就含笑看向明鸢,温柔地说道:“也是,明鸢这般疼爱禹上人……”

    明鸢听爱慕之人如此说,自然连连点头:“不错,我这里小有积蓄,倒是可以相助,天泽他,他在主宗想必也不容易。”

    牧子润像是极高兴般:“既然如此,师祖愿意拿出多少?”

    自打禹天泽成年以来,明鸢便一直被他奢侈供养,对待资源也早就没了从前的精打细算,这时见陈一恒如此温柔,更是有心表现,直接递了个储物袋过去:“我这里有五万中品灵石,都给你吧。”

    牧子润神色却有些为难:“这可能还有些不够……”

    明鸢一愣,随后又拿出了一个储物袋:“那这里还有两百上品,你也先拿去用。”

    到这里,应该就是目前的极限了。

    牧子润心领神会,不再多要。

    他自然不是真的很穷,只不过,这吃他师尊的用他师尊的还敢对他师尊不好的明鸢真人,耗费了他师尊多少,都趁早给他吐出来!

    仍旧躺在牧子润腿上的、被徒弟打断了话的禹天泽,表情在这个时候就变得有点古怪。

    心情好像有点复杂……又,隐秘地觉得哪里被抚平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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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雷击木到手

    在牧子润努力榨取明鸢“吞掉他师尊”的资源的时候,外面的拍卖会也已经掀起了大大小小好几场高 潮。

    果然不出刚才众人所料,下品雷击木的确只有一截落在了散修的手里,价格也达到了惊人的六千中品灵石,折合到下品,那得有六十万下品灵石,才可以弄到手——这样的高价,一般的散修都得被榨得干干净净!

    其他的几截雷击木,似乎被几个资源雄厚的家族瓜分,到最后,他们名下的嫡系子孙们干脆竞起财力来,基本都在七千中品灵石左右把雷击木拿到。

    随后的两截中品雷击木,体积比下品的小了不少,但重量更有增加,每一截的底价就已经是八千中品灵石,它们的品质要比下品好上不少,如果拿来炼制,不仅仅是元婴期的修士可以使用,就连化神修士,用起来也是不错的。

    可想而知,元婴修士化神修士的财力比起之前那些雄厚多了,竞争起来也更激烈。就有不少本来只是带着子孙弟子同门看看热闹的厉害修士,也卯足了劲儿地竞价,包括参加这拍卖会的九大仙宗里的人物,同样开始竞争了。

    这样下来,后果清晰明了。

    最终的价位分别达到了四万三千中品灵石,和四万五千中品灵石,假如全都换算成下品灵石堆积起来,都能比得上好几条小型的下品灵脉全部挖空取出来的下品灵石了,非常奢侈,也非常让人眼热!

    拍卖的主持千变仙子看着下面的修士们如痴如醉,笑容仍旧是娇媚无比,但心里却有一丝不屑划过。

    她这样的主持者,在这里做了许多年的工作,见到的价值更多的宝物极其不少,早就不会为此所动。她的确很喜欢找合适的男人,可做这份工作更大的原因,则是她喜欢看这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修士们见到宝物后疯狂竞争的丑态——真是让人打从心底里就觉得有意思了。

    所以,千变仙子笑容魅惑,拿出了最后一段雷击木。

    她已经可以想象等会能见到多么有趣的画面了!

    ——这时候,当最后一段上品雷击木现身,在场中的所有人,都听到了粗重的喘息声。而这样的喘息声,他们已经分不清是来自于自己的,还是来自己他人的。

    千变仙子这回没了勾搭人的兴致,她只是双手把那段上品雷击木捧起,张开樱唇,吐出了几个字来:“上品雷击木,底价,三万中品灵石,每一次提价,不得低于两千中品灵石。”

    此言一出,满座沸腾!

    VIP包房里,牧子润两手捏着好几个储物袋,面色凝重地正在用神识扫来扫去,外面已经出现了“三万六千”“四万”的报价,可他还是不为所动,似乎并没有在这个时候掺和进去的意思。

    禹天泽的眼睛睁开了,他家徒弟因为要拿储物袋没蒙着他,而且好像正要给他拍东西,所以他也有了点参与的兴趣。

    徒弟应该是很穷的,虽然有了明鸢的“资助”,可是真想要跟那些大宗门的核心、嫡系相比,还是很困难的吧……

    而且,徒弟接下来,是不是还会从陈一恒那里抠灵石出来?

    他从来是个豪爽而不喜欢斤斤计较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徒弟这样处心积虑地折腾那两个上辈子害死他的人,他还是很高兴的。

    陈一恒一边享受着明鸢的服侍,一边瞥向牧子润,想看看他到底要怎么行事。

    外面的报价声越来越急,没多久,就进行到白热化的地步。

    如今,已经是“五万八”了,远远超过了刚才中品雷击木的最高价位。

    牧子润好像也算得差不多,他把几个储物袋互相倒了倒,喊出一个数目来:“六万六中品灵石!”

    一下子,跳了八千上去。

    ——事实上,一般说来价位叫得越高的时候,这报价也会相对谨慎,上品雷击木是很好没错,不过它到底是一件炼材,还需要多番炼制,也未必能真正炼制成足够合用的法宝来,所以照理说上了六万中品灵石以后,再来叫价就会比较缓慢,也主要是该由那些财力特别雄厚的几个人来竞争了。

    牧子润的报价就好像把热油倒进了冷水里,一下子炸了起来。

    普通的修士还没给这突如其来的陌生声音来个瞩目,另外好些同样的包间中,不同的门派不同的家族但同样身份贵重财力雄厚的人,却都变得面色难看了。

    金销城的拍卖会常有,而且东西向来不错,所以基本上每一次要是能赶得上的,总会有不少有资本的年轻俊杰过来参与。

    可是呢,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召集到所有的俊杰。

    这一次也不例外,他们一群人心里有数,能有足够资本的也就五六个,龙兴拍卖会此回给人来了个猝不及防,以至于除了他们恰好到来的人以外,其他同样有竞争力的修士根本就不知道会出现上品雷击木这么夸张的好东西,之前竞争中下品的,也大多是一些家族偶然过来的家族嫡系或者目光比较长远的管事之类。到上品的时候,那些人见到事情不对,就不会死命争夺。

    他们的对手,本来应该是和他们地位相等的九大仙宗十八魔门的核心才是。

    刚刚那个陌生的,到底是谁?

    居然这么大的胆量,敢试图在他们的虎口里夺食!

    五六个俊杰们都觉得脸皮被人踩了一脚,如果说刚才的竞价有九分的*,现在就变成了十二分——不管怎么说,绝对不能没面子!

    于是,更激烈的报价来了。

    “六万八!”

    “七万!”

    “七万四!”

    “七万八!”

    “八万!”

    “……”

    如此的强势。

    牧子润再度默默地数了一下灵石,淡定地再度开口:“八万八。”

    要叫价也不知道叫个吉利点的,到底会不会做生意?运气什么的很重要的好吗,没有舍哪有得?必须要叫出气势叫出节奏,这才能让气运汇集嘛!

    那些包间里,有人捏碎了手里的玉杯。

    “到底是什么人?”

    “真是……好大的胆子!”

    陈一恒在旁边也听得咋舌,他自己手里也就六万多中品灵石,但商品的还有个三四百,加起来也就十万左右的样子。

    这已经是他所有身家里的八成了,可跟那些叫价的人一比,还真是露怯。果然中级门派跟九大仙宗和一些巨擘家族的人没法比,实力上势力上财力上,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不过他更觉得奇异的,是牧子润居然这么的……爽快。

    而且刚刚明鸢只给了他五万中品两百上品,加起来差不多七万的样子,还剩一万八,他区区一个筑基修士,能有这么多?

    要是没有,牧子润是会找他开口呢,还是对“任紫”撒撒娇让“任紫”来给?

    不知道为什么,陈一恒打了个寒战,对接下来的竞价有些说不出的复杂感。

    果然,牧子润叫了“八万八”,那边很快就来了个“九万二”。

    这价格一路飙升,在短暂的沉默后,就一点点地窜到了十万以上去了。

    在此时,其他包间的人都是为了自己的面皮在奋力争夺,一开始想要借助上品雷击木炼器的心情,反而变得不那么重要。

    牧子润也慢悠悠地念出了“十一万”的价位,再度把所有俊杰踩在脚底。

    陈一恒终于忍不住了:“子润,你如今手头……”

    牧子润沉稳地笑了笑:“师叔祖可以借我三万么?”

    陈一恒面皮一抽。

    都说“借”了,他哪能不顾面子的不借……只能说好在之前明鸢只出了七万左右,他这个做师叔祖的,三万也就非常给面子了。

    想到这里,陈一恒只想快点打发了牧子润,就利落取出三万中品灵石过去,口里则勉强道:“就当是赠给禹上人了,哪里能说‘借’?子润且将这些拿去,我还剩下的不多,不过待会拍下几件法宝,应当还是够用。”

    非常委婉地告诉对方“多了再没有了啊你小子给我放聪明点”,牧子润他,当然是非常聪明的。

    于是,牧子润悠悠说道:“弟子在外奔波,也得到了几件天材地宝,若是拿来抵押灵石,也可以有个数万……如今有了师祖和师叔祖慷慨,送给师尊的上品雷击木,大约不会有什么意外了。”

    后来,他干脆地报出了一个惊人的数目——

    “十三万中品灵石并两百上品灵石!”

    这就是惊人的十五万中品灵石,一千五百万下品灵石!

    为的,仅仅是那段一千五百斤的上品雷击木。

    而这个数目,也达到了那些俊杰们的底线。

    尽管他们有资格挪用部分宗门资源,但是他们需要的不单单是雷击木,还有更多的其他天材地宝,再怎么赌气,也不能把全部身家抵押出来。

    最后,那些包间里的人,都是不得不放弃……

    可他们的心底,却不约而同,对踩他们脸面的包间中人,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敌意。

    牧子润把灵石交了,得到了上品雷击木。

    他稍微把玩了一会儿,露出个温柔的笑容:“师尊一定会喜欢的。”

    禹天泽闭上眼,耳根有点发热。

    其实徒弟他……也不算是孽徒。

    后来拍卖会还拿出了不少好东西,但那些东西牧子润就没有去竞拍了。

    倒是陈一恒看到了自己合用的,可惜却因为刚才牧子润拉到的仇恨,被其他包间里的人频频提价,导致最后往往要花去一倍半甚至两倍的价格,才能弄到手。

    直至拍卖会结束后,陈一恒视为“土豪”的“任紫”被牧子润伺候着一直没开口,而陈一恒自己却耗空了大半财产。

    同时,他不仅不能露出异状,还要表现出翩翩的风度……这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然而对于牧子润来说,事情还没完。

    在陈一恒带着明鸢回房间“发泄”郁气之后,牧子润也把自家师尊安顿好。

    随后,牧子润在窗口前弹出了一块符箓。

    三年间,他的境界没有提升,历练却不是白过的。

    借助系统,牧子润早就成了一位隐姓埋名的出色炼器大师,而愿意为了炼器大师服务的人,当然不会少。

    所以,就有人心甘情愿地把一个消息放了出去。

    “拍到了雷击木的人,好像是一个中级门派九阳门的陈姓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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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倚楼听风雨寻得一处温泉,邀好友共沐,获得2点福缘。
第56章 咱们先走

    且说在拍卖会之后陈一恒十分之肉痛,但肉痛是一回事,花出去的灵石到底是花出去了,可“任紫”却还是不能得罪的,依旧要用心奉承着,而且那被他几度带上床的明鸢,也得好好哄着。再说了,那明鸢眼见他为了明鸢破费已然有些囊中羞涩,还特意又贡献出一笔资源给他不是?

    这一时间,两个人好得有点蜜里调油。

    而牧子润,他表示自己要在金销城里再找一些自己合用的东西,大大方方地请“师祖和师叔祖”出去“度蜜月”,又大包大揽,说是伺候“任公子”的事情,就交给他来做了。

    陈一恒反正想着“蚊子再小也是肉”,有心从明鸢那里都弄点东西弥补一下自己的损失,就很从容地去了。

    明鸢呢,因为情郎相约,那是满心羞涩期盼,哪里还记得自己的徒孙?

    于是,互相都是皆大欢喜。

    等那两个人走了以后,禹天泽看着自家徒弟,怎么瞧怎么觉得这徒弟脸上写着的全是算计——出来这一趟历练,好像心眼更多了的感觉。

    不过,心眼再多也是徒弟,禹天泽的心里倒没什么不高兴的,反而是拍卖会上那对“狗男男”被刮了好几大笔这件事,就足够他心里舒坦好一会儿了。

    偶尔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而产生的不爽,在这时候也完全消失,让他觉得……徒弟真是他见过的最顺眼的徒弟了。

    那边,牧子润正在忙活着。

    他感受到被自家师尊“灼热”的目光扫来扫去,心里也有点得意。自己的实力的确在短时间里是没办法追上师尊的啦,可是在其他方面……嗯,不说别的,起码三个师尊也比不上他一个。

    谁让师尊那么……那么简单好懂呢?性格太直率武力值太高强以至于弯弯绕绕的不太愿意想,也就是这样了。

    现在师尊的心情应该很好……要不要趁着这机会把青雷火云舟送给师尊呢?

    也许师尊能发自肺腑的笑容也说不定……不是冷笑不是嘲笑的那种,真是挺想看的啊……不不不,紫雷焚天宝衣还没炼制好,要一起送的话震撼更大吧,让师尊笑一笑的筹码更高……也不对,现在师尊还易容着呢,看起来玩得很开心,他这么敬爱师尊,是不是还是让师尊多玩一会儿比较好?

    杂念多的人总是想太多,牧子润就处于这种状态。

    他思前想后可手里的动作一点不慢,该给师尊准备的吃吃喝喝洗漱打扫,哪怕他已经神游千万里了,也全部都可以做得妥妥当当。

    再度神游一般地把东西都给师尊送过去后,牧子润复杂的心情给抽出来点,之后淡定地开口:“任公子,晚辈得了点东西,现在想要去炼化一下,你看……”

    禹天泽大手一挥:“去罢!”

    徒弟在学炼器,总是不炼会手生,他懂的。

    牧子润见师尊这么干脆,不知怎么有点犹豫。然后他再想想新得到的雷击木,想想那还没完成的紫雷焚天宝衣……算了,来日方长,以后再陪师尊也来得及。

    好东西还是快点用了变成给师尊的礼物最好。

    想明白了,他一咬牙,直接在小间里布置了禁制阵法闭了关。

    ——反正有师尊在,轻易是不会有人能闯进去的。

    等徒弟消失在阵法里后,禹天泽端着徒弟刚刚弄好的灵果,用玉叉慢慢戳了吃。只不过这一次吃了三两口后,不知怎么就吃得没什么意思。

    禹天泽从来是不喜欢委屈自己的,既然没兴趣,他就把玉盘往旁边一搁,仰面倒在了成堆的柔软皮毛里。

    吃是不爱吃了,但心情还是很好啊……

    牧子润闭关了足足五天,禹天泽在外面等着等着,等得不耐烦了也开始打坐。

    他面前的易容丹依旧没忘了吃,脸也还是普普通通的这张脸,可是没有陈一恒和明鸢在旁边,他的气势就没怎么太掩饰,气息也变得锋利起来。

    比较出乎禹天泽意料的是,那对“狗男男”出去*到现在,居然都没有回来。

    这是迷路了,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当然,禹天泽是绝对没那个好心去寻找的——反正虽然因为种种缘故他不好亲自干掉那两个家伙,要真是他们在外面遇到危险要被别人干掉……那可真是帮了他的大忙了。

    如果能彻底摆脱那两个阴魂不散的牛皮糖,他一定会更高兴的。

    在第五天的时候,牧子润出关了,刚刚撤去阵法和禁制后,他就对上了禹天泽的眼。然后,他温柔一笑:“任公子,劳你久候了。”

    禹天泽木着脸看了他一眼。

    徒弟的心情也很好,是炼器又进步了?是不是应该问一下,如果真进步了,他这做师尊的也不能吝惜奖赏……

    想到这里,禹天泽就真的问了:“可有所得?”

    牧子润想了想,他炼制的紫雷焚天宝衣已经完成了八成,大概还差三四件东西,就可以提取出必要的物质,总体来说,这闭关的几天里,进度起码增加了百分之十,现在只剩下百分之五……

    所以他就老实回答了:“所得不小。”

    禹天泽很满意,他的徒弟有上进心有悟性稳重不急躁优点很多,比起别人家的弟子哪怕是——他又想起自己那个不省事的师尊——都好得太多,因此他总是很放心的。必须赏赐!

    他于是在自己的储物镯里仔细搜寻了一遍,最后找到了一个玉匣,丢了过去:“这个给你。”

    牧子润手一抬接住,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宝光氤氲气韵天成,属于能辟开心魔帮助结丹甚至结婴都有一定作用的清心芙蓉草,作为化神期的师尊肯定是不需要的,所以说,这一定是师尊特意给他找来……

    心里一阵暖意,他郑重收起来,说道:“多谢‘任公子’厚赐。”

    禹天泽傲慢地点点头,表示接受了。

    牧子润一笑,过去给他捏肩。

    两个人这么和和睦睦地又相处了两天,陈一恒和明鸢还是没有回来,禹天泽本来心情不错,可金销城再好,他也不乐意在这里久呆不是?徒弟是出来历练的,哪有时间等那两个家伙!

    到后来,他就有点不耐烦:“你打探到他们的消息了么?”

    牧子润刚从外面走进来,闻言笑着说道:“晚辈出去询问过,不曾有人见过他们,任公子若是等得不耐……任公子若是不嫌弃晚辈……不如晚辈和任公子先行离去如何?此处给师祖与师叔祖留下一道神念,告知他们我等离开就是。”

    禹天泽表情好看了点。

    牧子润再接再厉:“修行中人分离实属常事,那两人久久没有音讯,晚辈以为,实在不必太多惦念。”

    禹天泽:“……”

    本座没有惦念!不过徒弟说得对,等那两个家伙作甚?

    于是,双方很快达成了意见,决定先走了。

    神念什么的,自然是牧子润留下来——他完全不想让师尊留,以免被发现什么。

    之后,师徒俩高高兴兴地摆脱了累赘,高高兴兴地离开了金销城。

    只是禹天泽也不知道,牧子润并不是真的没得到陈一恒与明鸢的消息。

    牧子润温温和和地笑着,一路侍奉师尊往他找材料的另一个地域走去。

    在金销城里,有他身为炼器大师留下的眼线,等他循着某些方法询问的时候,对方就很利落地把那两人的下落告知。

    原来就在陈一恒与明鸢出去游玩后两三天,就已经有那几个被扫了面子的俊杰留下的高手跟上,要去夺取他们手里的雷击木了。陈一恒不知为何被人攻击,不知不觉间,已经远离了金销城。

    ——你说为什么陈一恒不说雷击木其实是在牧子润手里?

    一来那玩意儿精贵,去攻击他们的人为了得到宝物,也不会大庭广众直接找他要雷击木不是?否则分一杯羹的人多了不说,还容易打草惊蛇。如果直接干掉这两人,搜搜储物袋也就有了嘛!

    二来即使围攻的对象真这么蠢,也得陈一恒说了他们就信啊!上品雷击木这玩意,谁相信一个筑基期的、只有化神期师尊没有更雄厚背景的小辈能买得起?退一万步说他们信了,也肯定是想把陈一恒两人抓起来后审问搜魂,这样得到的答案,也总比问出来的可靠……

    再加上陈一恒也不是太蠢,他必然不会愿意束手就擒,这又会是好大一轮的你争我夺,尔虞我诈……

    可是这些东西,师尊就不必知道了。

    牧子润跟在禹天泽身边,心里非常愉悦。

    终于能跟师尊一起游历,师尊也只要开开心心就好。

    禹天泽也的确很开心,不过在开心之余,他还有点纠结。

    这一次易容是为了防备陈一恒与明鸢,但现在只剩他和徒弟两个人了,是不是也该告诉徒弟自己的真实身份?

    只是如果说了,会不会被徒弟笑话,以为他是非常担心徒弟才会跟过来的?他其实并没有多么担心……但如果不说的话,作为师尊好像也不该这样欺瞒徒弟,日后要是徒弟知道了,说不定会觉得他这做师尊的处事不当,对他心存芥蒂……当然他也并不是害怕徒弟会有芥蒂。

    要面子还是要里子,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就算是直率如禹天泽,在面对如今长大了还一直这么孝顺的徒弟的时候,也破天荒地犹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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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师尊拖后腿

    犹豫再三后,禹天泽还是决定不说了。

    这样换一种身份跟徒弟在一起好像可以看到徒弟更多面孔……的感觉,也挺新鲜挺有趣的。

    再说了,这种事情如果他不说的话徒弟怎么会知道嘛,只要他自己觉得没问题,面子里子就都可以保住了。

    师尊的威严,是必须要维持的。

    绝对不能让徒弟看笑话!

    想明白了,禹天泽也就不多虑了。

    于是师徒俩“各怀鬼胎”,相处得居然还挺融洽。

    但很快,更让禹天泽纠结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在两个人同行了不多久后,他的徒弟突然开口对他说了一句话。

    牧子润:“晚辈对任公子一见如故,能与任公子同行也很是痛快,晚辈不才,想与公子结交,不知……晚辈能否换个称呼?”

    禹天泽皱眉:“换什么?”

    牧子润微微一笑:“晚辈可以唤一声‘阿紫前辈’吗?”

    禹天泽:“……”

    这是个什么娘娘腔的称呼,孽徒真是以下犯上!

    牧子润略有失望:“……也是,晚辈高攀了。”

    禹天泽转过脸:“你要叫就叫吧!”

    耷拉着脸真是让人看得不顺。

    牧子润的笑容顿时又亮眼起来:“是,阿紫前辈!”

    禹天泽还是很纠结,不过马上徒弟就凑过来又给他捏肩了,捏着捏着,他也就把这件事掠过去了。

    同时,牧子润的神情也越发温柔起来。

    事实上,如果是真的遇见一位修为境界比自己高但自己又“一见如故”的前辈,他也是不会主动提出改称呼什么之类的话。这个修真界里,不同修为的修士之间的限制是比较严格的,他怎么会因为自己一时的心情而犯这样的错误?别看有些修士看起来很欣赏你,但要一个不注意,也容易引起杀身之祸。

    境界与境界之间的沟壑,根本不是那么容易因为“相交”就来抹平。

    也只有他的师尊,才会这么别别扭扭地容忍了他的不敬。

    所以说,师尊很心软啊……让人怎么能放得下心呢?

    当然,很快牧子润又整理一下心情。

    感觉到师尊的纵容就足够了,他也算是……撒撒娇吧。

    很久没见过师尊之前还有两个电灯泡,他跟师尊相处起来都不能很如意,现在总算是只剩下两个人,他有点激动也是理所当然。

    这么想着,牧子润就很安心地一口一声“阿紫前辈”,再看看他师尊有点纠结有点无奈地答应,不知为什么,心情越发好了。

    ——好像这就让他知道,他时时刻刻都不是一个人一样。

    之后的日子,师徒俩把“游历”过成了“旅游”。

    禹天泽因为以前出来都是奔着奇遇啊秘境啊险地啊之类的东西的,一路上根本没有闲暇去欣赏什么山川美景,可是牧子润就不同了,他向来细心,在意的人又在身边陪着,完全没什么压力,于是路途上总是大把详细地图弄到手,再领着他师尊把所经过的地方痛痛快快地游览一遍。

    比如说一个地方的风俗人情地理环境优美景色特色小吃之类,凡人会享受修士往往不会特别注意的,牧子润很快就能打听清楚,又可以给他师尊好好介绍一番。

    禹天泽跟着徒弟到处走,居然也感觉不错。

    那些凡人的东西对他是没什么用处,可如果只是单单体验一下,也有些趣味……所以他作为一个好师尊,考虑到徒弟可能压根没有什么童年的关系,也就大大方方地陪着徒弟“浪费时间”。

    而徒弟有时候客串一下侠客之类的对凡人来个行侠仗义,他也只是冷哼一声,随便徒弟去玩耍……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再好不过的师尊了。

    但禹天泽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么陪着徒弟玩儿,心境居然渐渐开阔不少。

    他向来脾气不好自己也是知道的,可是跟徒弟在一起呆久了,居然很少有暴躁的机会,徒弟做什么都不会让他不顺心,他慢慢对徒弟也越来越顺心了。

    只是人无完人,有时候禹天泽却觉得,他的徒弟性格也太温顺了一点。

    就好像现在,这幅让他觉得太拖拉的场景。

    山坡下,俊朗稳重的青年长身玉立,正神情温和地扶起了一位老者,而在这位老者的身后,一位尚算清丽的少女眼眶泛红,正含羞带怯地看着青年。

    少女身后是来尺的地方,有一架翻倒下来的马车,好几个汉子——也是武师——正在收拾残局,马车附近还趴着七八个山贼的尸体,坐着两三位伤势较重的武师。

    ……显而易见,这又是传统的行侠仗义情节了。

    简单地说,就是牧子润和他师尊俩人旅游过程中再度遇见了遇到困难的凡人,然后牧子润秉承着自己“上辈子也是个普通凡人不好见死不救”的观念出手相助,可对方实在是感激涕零,所以就开始了一轮轮的衷心感谢。

    顺便,英俊潇洒的“侠士”让闺秀少女的芳心暗动,少女的祖父也是很看重侠士,这不就纠缠起来了?

    牧子润态度很好,可禹天泽却有点不爽了。

    之前的几次都是救了人就走,现在这么多话……为的是什么?

    怎么看都觉得,这是徒弟刚刚长成了、心思也野了的样子。

    不过禹天泽自认为是个很开明的师尊,他也不是看不上凡女什么的,但是那凡女显然没有灵根,要徒弟真喜欢上了,将来也只有痛苦。

    他到底要不要棒打鸳鸯呢?

    就像前世他觉得陈一恒不是明鸢的良配就处处阻挠,结果明鸢非但没有迷途知返反而转头把他给坑了。

    今生他要是再阻止徒弟的恋情,徒弟会不会也对他产生恨意继而要背叛他呢?

    才刚刚这么一想,禹天泽的脸就黑了。

    不是告诉他好几遍红粉骷髅了吗,这个不孝顺的徒弟!

    那一边,牧子润完全不知道自家师尊已经脑补着他会“对凡女产生爱慕又因为师尊插手痛苦之下背弃师尊继而师徒决裂”的这样一出狗血剧,他没有转身就走,其实是有原因的。

    ——当然这原因绝对不是什么有了心上人,而是他注意到了那车厢上的一个奇特的标记。

    这个标记是带着灵气的,也就是修士用手段画上去的符箓,显示出来的是一个修士家族——“秦家”的印记。

    而有了这个印记,这辆马车在行走的时候,就表示马车处于秦家的保护之下,路过的魔门修士要是想试试手什么的,不想惹到秦家,就尽量不会找他们做目标。

    不过这印记也只有修士能看到,如果是凡人来找麻烦……那些武师们护卫不利的话,秦家作为修士家族,是不会管的。

    恰好,秦家就是拥有牧子润给禹天泽炼制紫雷焚天宝衣所需要的最后几样炼材其中之一的最可能的人家,也是相对来说目标比较明确也不难得到的地方。

    那件炼材叫做藿香百正草,秦家则是一个中型家族,他们家族里侍弄灵药是一把好手,最出名产量也最高的就是洛香花,藿香百正草和洛香花属于伴生植物,不过前者比后者更少见,往往得有一片洛香花才可能有一株藿香百正草。

    野生的洛香花只算普通少见,要还长成一片,就是非常少见。

    所以要得到这种灵草,秦家每年一度的“开放日”是最容易的,对一般修士没有用的藿香百正草,对牧子润而言不可缺少,目前他所需要的,就是开放日那天的请帖……哪怕只是最低级的一张,也足够了。

    本来如果是靠着禹天泽的身份,就算拿到一张上等请帖也没问题,可是牧子润本来实力就差自家师尊差得远,出于某种难以形容的心理,他比较想要在师尊面前表现一把。

    所以,他才会在这里笑着听这一群凡人的感谢,还一点都不点破自己的修士身份。

    过了一会儿,事情不出牧子润所料,那也属于秦家的凡人老者这么巴巴地感激他,除了是真感激之外,也有想要招揽的意思,退一万步说招揽不到,也希望对方可以护送他们回去。

    这样一边有意,另一边也中意,就达成了意见了。

    牧子润很快回到自家师尊旁边,笑着说道:“阿紫前辈,那几位凡人盛情难却,你我不妨就借他们的马车一行,如何?”

    禹天泽拧着眉看向徒弟,心里越发不爽。

    所以说,果然是看上那个凡女了吗……

    一时间,他居然又开始犹豫起来。

    到底是拆散还是不拆散呢?不对,现在他不是师尊的身份,想拆散也没理由……可要是不立刻断了徒弟的念头,等徒弟跟凡女相处久了感情更深该怎么办?

    真是让他为难。

    他沉默着,那边牧子润见他没反对,还以为是答应了,所以就拉着自家师尊的手,把他慢慢拉下了山坡。

    等禹天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到那几个凡人面前了。

    禹天泽:“……”

    算了,大不了多看着徒弟一点就是。

    然后他手一动,一辆豪华马车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回轮到牧子润“……”了。

    万万没想到师尊的动作这么快,他明明没准备这么快透露出两个人的修士身份的啊!他只是少说了一句话而已,居然就已经来不及。

    而秦家的凡人们见到这辆豪华马车凭空出现,也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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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倚楼听风雨偶得秘籍,遭神秘人追杀,损失1点福缘。
第58章 请帖到手


    能凭空拿出东西来的还指望是凡人吗?能和仙师也那么亲近的必定也是仙师啊!

    秦家老者哆嗦一下,赶紧上前继续行礼:“老朽,见过两位仙师。”

    牧子润叹口气,又把人扶起来:“不必多礼,这位前辈不爱与人接近,便与我坐上那辆车了。尔等放心,我两个也是要去方永城游历,正与你们同路,尔等也无需太过介怀了。”

    秦家老者松了口气,这仙师脾气好,新来的虽然看起来性格不太好,但两位仙师似乎交好,也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

    只是他的孙女……他看一眼后面脸色发白的少女,很是唏嘘。

    凡女是配不上仙师的,孙女想必也是清楚。

    禹天泽刚才拿马车出来没怎么注意,现在听了这些话,也反应过来。

    徒弟是为了凡女才隐藏自己的修士身份的,他这不是是坏了徒弟的好事吗?

    他没忘了看看那个凡女……

    果然,她已经泫然欲泣了。

    禹天泽对外人都不太细心,这时候却又拧起眉头。

    他还没想好怎么着呢,好像就已经不小心……看那凡女的模样这是要放弃了,那他徒弟怎么办!

    这真是太糟心了,他是一直想做个好师尊的,这种做错了事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真是烦躁烦躁烦躁!

    牧子润也发现了自家师尊的暴脾气又要炸了,还以为是因为等太久所以不高兴,于是赶紧三言两语打发了那秦家的人,拉着师尊回了他们的马车。

    说真的,他是为了展示手段才去跟秦家进一步接触,但归根到底也是想让师尊为他骄傲,可不能因此本末倒置了。

    禹天泽还在想怎么开解徒弟,不知不觉地就坐到了车里面。

    牧子润思考了一下,把要说的话捋捋顺,决定认真解释:“阿紫前辈莫恼,晚辈并非故意让阿紫前辈久等的。”

    禹天泽:……啊?

    然后反应过来,他现在没想这个。

    不过徒弟都要失恋了还会关心他这做师尊的情绪,禹天泽想起自己曾有过的很多揣测的念头……就有那么点愧疚。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人有愧疚。

    牧子润看他师尊有点蒙圈的样子,想想如果是师尊本来的脸……他不由别开眼:“阿紫前辈,那些凡人是秦家的支脉,这回前往方永城,晚辈是为了得到一种名为藿香百正草的灵物,来炼制一件法宝,好献给师尊的。”

    禹天泽听到“献给师尊”四个字,觉得有点躁动,他换了个姿势。

    牧子润看到师尊这样,忍不住又笑得温柔:“晚辈自幼跟随师尊,师尊待晚辈再好不过,晚辈实力不济,也不知该怎样报答,故而有时思念得频繁些,还请阿紫前辈不要见怪。”

    禹天泽耳根发热,“嗯”了一声:“不见怪。”

    要不是自家师尊易了容,牧子润当然不敢当面说得这么肉麻,可师尊既然隐藏了面目,他对着“新结交的友人”倾诉一下,应当没有关系。

    他可不是那种沉默做了很多却等着对方自己发现的人,他牧子润要是在意一个人,方方面面都要细心体贴不说,要做了什么明显能讨对方欢心的事,就算不念个十遍八遍,也一定要让对方知道得清清楚楚。

    不然的话,怎么加重自己在对方心里的地位?

    只不过,总是提起就太扎眼了,牧子润转换话题,回归到前面:“那秦家是方永城的修真世家,晚辈要的灵草,就要落到他们那里。这秦家支脉虽然是几个凡人,不过要去了城里,从他们那里打探消息,有这层关系就方便很多。”

    他又把洛香花和伴生草的事情说了,一些计划也透露了出来。

    禹天泽听着听着,有点窘迫。

    徒弟爱上凡女的事,根本就是他的误会。明明徒弟只是很正常地找了最方面的法子,反而是他这做师尊的想太多。

    这种羞耻感……幸好没对徒弟说出来!

    要不然,他这师尊的脸面就一点也没有了。

    所以说,徒弟平易近人,全都是为了他……啰?

    心情微妙地又好了起来。

    也许,即使以后徒弟真的爱慕上哪个女子,也不会因此就将他这做师尊的抛到脑后吧?

    果然,子润和明鸢是不一样的。

    他明明早就知道了。

    因为知道自己本来想拉拢的对象是仙师,不管是因为“英雄救美”而对牧子润产生了好感的秦家少女,还是利用和感恩之心并存的秦家老汉,又或者是那些还活着的武师,全都没敢过来打扰豪华马车上的两人。

    这马车前面,被禹天泽随手抓来的妖马拉着走,一路上围观的人挺多,可要真敢走过来看,那是压根没有。

    没过多少天,方永城就到了。

    禹天泽因为对牧子润有点心虚,所以路上就没那么故意让他“表孝心”了,但牧子润还是那么孝顺,禹天泽的心情就也一直好了一路。

    ·

    方永城的秦家,是这个城市里的第一修真世家,可以说城中一半的产业都归秦家所有,而且数万年的繁衍下来,秦家的子嗣,不论凡人还是修士,在这个城市里都占据了很大的地位。

    这一日,两辆马车来到城门口,因为其中一辆上有秦家的标识,所以甚至不用缴纳入城费,就这样畅通无阻,径直来到了城市中一条宽敞大街的宅邸前。

    很快,宅邸门户大开,里面有人迎了出来。

    秦老汉的确只是凡人,不过他所在的这一支,在凡人里的地位也是不低的。这回他特意出门,是为了迎回他外嫁女儿生的孙女。他的女儿本来和夫君琴瑟和鸣,可惜红颜薄命,死得早些。后来那位夫君为了后代纳了妾室,秦老汉不愿意让孙女在那里孤独一人,就干脆亲自去接孙女,把她改为秦姓,成为秦家的后裔。

    然后就是路上遇见山匪,又被牧子润救下来的事了。

    现在到了府邸,秦老汉不敢怠慢仙师,就要把牧子润和禹天泽都请进去,好生招待一番。也是因为对方的身份,之前准备的拉拢凡人的手段是用不上了,还得再挖空心思想想,要怎样才能回报这救命之恩。

    牧子润拉着禹天泽进了府邸,被请到正堂奉茶。

    秦老汉属于这一支里的三房,上面还有大房二房,这时候都出来感谢,务必要让两位仙师宾至如归。

    各自寒暄一番后,这一支的家主就问了:“敢问两位仙师到此地游历,可有什么打算?”

    牧子润进来之后,就观察了这里的环境,发现这家里处处精致,就很直接就回答:“我与好友到此,是为赏花而来,若是有运气,或可求取几株洛香花回去入药,就是再好不过。”

    这一支的家主等人听了,反而放了心。

    秦家主就笑道:“若只是赏花,倒也好办,我们这一支正是司花人之一,还有几天就是开放日,到那时拿两张请帖给两位就是。只是求取洛香花之事,我等凡人做不了主,能做主的那些恐怕对两位也用不上,就只有两位与那些赏花人一般行事了……此乃规矩,还望两位见谅。”

    洛香花是好几种灵丹的药材之一,虽然品级不高不低的吧,可却也算是比较珍贵的了。而且那洛香花开放之后十分艳丽,属于一种美景,一般的手法还不容易摘,摘了以后药性也会大失,也就是秦家,能将它们侍弄得最好。

    而这开放日呢,就是开放以洛香花为主的许多种灵花绽放的药园,到时候会发出去几百张帖子,凡是得到帖子的人,就可以去指定的药园里赏花。

    说白了,也是拉拢人心、广结善缘的一种手段。

    不过赏花是给你看,不代表让你随便摘。

    所以凡是有了帖子进去的,那帖子其实都有防御手段,一旦你摘了洛香花,那么洛香花的汁液气息和防御手段一个反应,就会立刻像爆裂符一样地炸开,当众给你没脸,还会立刻被请出药园。

    ——当然,洛香花不能摘,药园里的其他灵花是免费的。

    因为除了洛香花以外,其他的灵花基本上就不怎么值钱,拿了帖子交了入场费的,随随便便都不止这个价。

    如果真的想得到洛香花,那么就可以自己去找在药园里巡查的秦家修士交换,他们可能各自负责小片花田,要是有足够的价位,就能够换回来了。

    但卖花这种事,也只有秦家的修士有这资格,秦家的凡人再怎么地位高、对族里贡献大,都是不行的。

    牧子润也早就了解了这方面的事情,而且,他觉得自己的运气真的挺好。

    像那种帖子,一般的支脉都不会有,哪里像这个支脉出手就是两张?可想而知,这个支脉里应该出过有灵根的秦家人,否则,根本没这个可能。

    说起来,牧子润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虽然也受过一些磨难,可是大多数时候,都是遇难成祥,有问题需要解决,也会“车到山前必有路”。他自己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气运,不过本身行事的时候,也就更有筹谋。

    这时候,得了秦家主的这句话,牧子润也不会得寸进尺,当然是从容地谢过。

    之后秦家主招待了一顿品级一般的灵宴,就是请两位恩人住下。

    就有人问了:“不知两位仙师喜欢什么样的地方?”

    牧子润看了禹天泽一眼,淡定地说道:“幽静些的即可……只要一间房,即可。”

    刹那间,秦家人的目光,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禹天泽:“……”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禹天泽:孽徒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牧子润:我的师尊特别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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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灵草到手

    连禹天泽都发现了,更加细心的牧子润没可能没发现。

    他最开始当然是没反应过来,不过上辈子经商的时候也总是会在应酬时看到类似的目光,所以想了想后,他就明白了。

    顿时,他就有点啼笑皆非。

    这个造孽的修真界,还能不能有纯洁的男男感情了?

    然后他看一眼自家师尊。果然,师尊虽然还是板着脸,但内心深处已经很是纠结。

    牧子润沉默了一下,他决定当作没注意到。

    这个时候大大方方才是真,特意躲避反而要更加引人误会了。

    再说了,跟师尊分别好几年,自打相遇后两人就一直在一间房没分开过,就因为来到秦家,反而要特别分开?

    牧子润心里是很不愿意的。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这么眷恋家人,可师尊是两辈子里唯一对他好的那个人,他眷恋一点又怎么样?他看到师尊就觉得高兴,哪怕精心伺候着也很高兴,而不看到就不高兴,再怎么自由也不高兴——自打上辈子他功成名就后开始,他就一定不会让自己不高兴的。

    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牧子润,干脆爽快地拉住了禹天泽的胳膊:“阿紫前辈,我们早些去休息。”

    秦家人的眼神更古怪了。

    禹天泽皱着眉,看着自己被拉住的胳膊。

    他是该震开呢,还是不震开?

    别人的看法他并不是很在意,可徒弟被这样误会,以后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觉得他这个做师尊的行事不妥当?但要是震开了,徒弟这一路都跟他很亲近的,会不会又很伤心……

    真郁闷。

    禹天泽觉得自打这回跟徒弟重聚后,不知道是第几次犹豫了。

    所以,他难得地产生了一个想法:他是不是太宠爱当年那个小崽子了?

    这么想着想着,禹天泽的表情冷酷起来。

    然而不知不觉地,他已经被牧子润拉进一间房里,又不知不觉地被人按下坐在了床榻上,被人揉捏起肩膀来。

    ……唔,很舒服。

    之后,禹天泽的表情又缓和下来。

    算了,反正这张脸也没人认识……

    师徒俩相安无事,禹天泽闭目养神,牧子润享受跟师尊的亲近,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把这个乌龙事件清空了记忆。

    只等着再过几天,他们直接到药园里找那个藿香百正草去。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就没了。

    秦家的洛香花开放日,也正是方永城的开放日,这段时间各地会有很多修士赶过来,城里的众多客栈也都往往满客。

    如果牧子润和禹天泽不是正好早早地就跟秦家支脉搭上了关系,要想住个好点的地方,还真是有点困难。

    这天清早,秦家主就亲自把两张请帖送过来了,至于开门的是牧子润,里面床上似乎还有个人没起身,这个完全在他意料之中,也没露出半点不淡定的神色。

    给了请帖后,他就匆匆去忙——在这一天里,不仅各个药园的主人有事情要做,这些司花的凡人,还要更加繁忙。

    牧子润伺候禹天泽吃过早饭,两个人一起出门,去的地方,就正是请帖上所指的那一处药园了。尽管并不是城里最大的,但是对他们来说,这并不重要。

    两人有了请帖,进门时就没受到任何阻拦,当然费用还是要交上一笔,这也是开放日给秦家带来的一笔收入——总比有大把灵石还不得其门而入来得好吧?

    自然,洛香花既然受人觊觎,也不是没人打过主意,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有人抓住秦家的人想要获得洛香花的培育方法,却每每在即将搜魂到那个地方的时候,秦家人就爆炸了!

    “嘭”地一声,修士和凡人都不例外。

    也曾经有过秦家的不肖子弟想要主动说出,可他们根本说不出来——也没办法以任何形式表露出来,要是强行去做,那就仍是“嘭”地一声爆炸了。

    后来,修真界所有人都知道了,这种方法只有秦家人说给秦家人听,要是对着其他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最后大家也不得不承认,洛香花是真的跟秦家结缘,其他人,还是甭想了吧。

    言归正传,师徒俩直接进去了这药园。

    别看药园只有大概几亩地大小,在所有修士的药园里都只能算是很小的一个,可拿到请帖的,也有二十多。

    禹天泽和牧子润表现出一个金丹期,一个筑基期的修为,在这些人里并不扎眼,顺着一条小路,他们就看到了成片的花田。

    一亩一亩的,里面全都是有着特殊香气的洛香花!

    红艳艳的,好似一片红雪,煞是好看,风拂过时,花海如红海,暖光盈盈,格外动人。呼吸间,每一口气息都沁人心脾,仿佛整个人都升华了一般。

    美景,是难得一见的绝世美景!

    好几个修士看得都有点发呆,但发呆过后,就是在想法子去找巡查的秦家修士了。反而是禹天泽和牧子润,师徒俩一边走,一边慢悠悠地赏景。

    牧子润是做过功课的,他带着自家师尊绕着花田散步,还给他师尊介绍起来:“阿紫前辈,你看这朵红中透紫的,足足有三百年份,这种品级的,是可以入蕴灵丹的灵药之一……阿紫前辈,你再看那朵,纯红色,应该属于上百年份,这种品级能入补灵丹……还有那朵,花蕊呈淡金色……”

    他的声音很清朗,也很沉稳,说话时不疾不徐,让人听起来十分顺耳。

    洛香花是个什么东西,禹天泽也是知道的,不过他知道的就局限于它可以入哪几种灵丹,可具体怎么辨认年份的细节,他就没怎么记。不像牧子润,每一样都是清清楚楚,让他听得也不觉得腻味。

    当然,牧子润他也不是只为了赏花而赏花,这一路走着,他还一路在寻找花丛里的伴生草。

    就像事先知道的那样,藿香百正草非常罕见,就算是在偌大的洛香花花田里,也未必能立刻找到。

    禹天泽看他一眼:“还没找到?”

    牧子润笑道:“阿紫前辈可以帮我一起找么?”

    禹天泽看他一眼:“说吧。”

    牧子润笑容更温和了:“那就多谢阿紫前辈了。藿香百正草,有七根草茎,为深褐色,和土壤、洛香花都有相似……”

    禹天泽一面听着,一面“嗯”了一声,一面也将目光投放到那些花丛之间。

    牧子润说着说着闭了口,心里暗暗笑着:看来师尊在伪装之后,脾气倒是克制了许多,也不知道憋久了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是不是找个法子让师尊先发泄一下为好?这是个问题……

    ——他并不是觉得这样下去两人相认后自己可能会挨一顿胖揍的缘故,他只是孝顺师尊而已。嗯,力争要做到师尊的每一点情绪变化他都知道。

    禹天泽在认真做事的时候,总是非常专注的,不管是修炼……还是找东西。

    而且他的视力比起牧子润来又好上许多,五感也更加敏锐,所以牧子润刚找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踪迹的藿香百正草,他只看了不到一刻钟,就已经找到了三株之多!

    要知道,这个所谓的药园,栽种洛香花的花田总共也只有五块,每一块里,最多能有个一二株藿香百正草也就不错了,一下子找到三株,那属于非常高的效率。

    牧子润也没想到他师尊这么神速,知道后,立刻说道:“阿紫前辈真是神通广大,晚辈佩服之至!”

    禹天泽有点纠结又有点高兴。

    高兴的自然是徒弟更加崇拜他了,但纠结嘛……他用的不是自己的脸,如果回去后徒弟主动跟他谈论“任紫”这个人,他的心情很复杂啊。

    牧子润拍“师屁”时总是不遗余力的,好话连串,都是不能更诚恳了。反正师尊喜欢听,每次听了都很高兴,他肯定要让师尊满意的。

    这次也不例外——再说了,他也真的觉得师尊是非同一般的厉害。

    禹天泽心情复杂的表现……就是直接一探手。

    转瞬间,那三株位于不同花田的藿香百正草,就被他凌空取物,直接抓了过来。

    那根须他是留下了,但地面以上的部分,正鲜嫩地卧在他的掌心。

    “给你。”

    牧子润取出个玉盒,双手接过:“多谢阿紫前辈。”

    禹天泽又“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牧子润这回来的主要目的达到了,接下来就更加悠闲。

    他兴致勃勃地,指点着其他花田里争奇斗艳的诸多灵花,给他师尊一一介绍,就连一些很细微的药用价值,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禹天泽听得满意,觉得徒弟又有长进了。

    而禹天泽一满意,牧子润就说得更有兴致。

    后来逛得差不多,牧子润才意犹未尽地找到了巡查的修士,他正被好几个修士缠着,讨价还价地想少付些灵石获取洛香花。

    这种事一般就是散修干的,他们用各种手段得到了请帖,但未必是多么好的主顾。

    牧子润看了看那几个明显是散修的人物,心里转了转念头。

    然后,他就很豪爽地花费了数十块中品灵石,把那快要五百年分的洛香花换取了一株——他本来不需要的,但架不住这朵洛香花是纯紫色,让他一看就觉得特别适合自家师尊,忍不住地就想给紫雷焚天宝衣增添几分亮色。

    再接着,牧子润再弄了几朵品相一般的,同样消费干脆,再然后,他才拉着自家师尊,离开了这药园。

    一边走,他一边想着:嗯,现在应该带着师尊去一条人少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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