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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倚楼听风雨

[推荐书籍] [玄幻┊修真] 《仙宫之主逆袭[重生]》作者:衣落成火——耽美修真  [复制链接]

发帖际遇:倚楼听风雨偶得秘籍,遭神秘人追杀,损失3点福缘。
第75章 手痒的感觉

  在这场争锋大会里,最低限度也是核心弟子与核心弟子的比拼,所以基本元婴期以下的弟子,都是没有这个荣幸的——想想也是,不到元婴期的家伙,要那么好的法宝干什么?浪费不浪费?

  不过,这其实也不怎么公平。

  元婴期的核心弟子一般都是中级门派低级门派的,要九大仙宗里的核心,最低程度,那也是化神。

  ——只不过,人家武力值高的为什么非得迁就武力值低的人不可?

  所以说,这实践派的争锋,就分为两个班次。

  元婴/化神的为一轮,炼虚期的为第二轮。

  禹天泽作为一位化神中期,理所当然地就在第一轮了。

  而作为一个业务很给力的炼器单位,在这一刻时,已经甩出一尊宝鼎,用非常随机的方式,把所有的人给两两组队起来。

  禹天泽的手里,就抓住了一根签条。

  上书:第13场,对战顶天魔门罗子航。

  牧子润凑过来:“这是师尊的对手?”

  禹天泽点了点头:“对付魔门,正可以尝试一下宝衣的威力。”

  牧子润微微一笑:“我为师尊加油。”

  禹天泽冷哼一声:“这等水准,还不必如此。”

  就如同所有大小宗门基本都有的“共识”,最开始出来打架的基本上都是元婴和化神的搭配,这属于最快淘汰法,元婴修士就是来走个过场,除非特别强悍的,都得直接被排除掉。

  而起码为了表面上的公平,化神期的选手也属于同境界里稍微弱那么一点的……可结局是,这一代的元婴修士里是真没有什么能越级挑战的超级天才,无一例外,全都败在了化神修士的手里,统统没戏。

  化神修士晋级。

  这就足足过去了十一场,下一场是仙修与仙修的干架,这两个化神期的修士比较旗鼓相当,大概打了有半个小时,终于一方占据上风,直接把对手重伤,也成功晋级了。

  然后,就是第一位要和魔门干架的仙修……禹天泽。

  禹天泽站起身,也没怎么动作,整个人就化作了一团雷光,没有半点烟火气地出现在了那争锋场的右手边。

  在雷光渐渐消退的时候,他的面容在光芒里若隐若现,张扬至极的华美容颜,还有眉心那一缕跳动的雷纹,都显露出一种凌人而叫人不可逼视的气势来。

  牧子润的心一跳。

  师尊真是……用前世的话来说,真是“帅呆了”!

  让他这个徒弟,与有荣焉。

  徒弟看呆了,围观群众里也有人看呆了。

  就有些其他宗门的修士忍不住出声:

  “那是何人,怎么不曾见过?”

  “听闻是正罡仙宗的核心弟子,从前名声不显……”

  “我倒是似乎见过,仿佛是一个中级门派的弟子,后来前往正罡潜修。”

  “中级门派出身?这般气度,真是难得。”

  不错,禹天泽在九阳门名气很大,但在所有仙道门派眼里,也只是个小虾米而已。

  不过现在,他不仅在正罡仙宗内部闯下了赫赫“凶名”,现在这一露面,也在其他仙宗魔门核心弟子的眼里有了不错的存在感。

  只是现在这种存在感是基于脸,以后就……

  牧子润听着那些核心弟子聒噪,再度觉得与有荣焉。

  他的师尊,自然是最好的。

  比起那些师门下发大笔资源有名师教导上等灵根才能达到这个地步的人,他师尊几乎就是凭借一己之力闯到这样的地步,那些人可比不上的。

  在大家发表议论的同时,禹天泽的对手也来了。

  顶天魔门作为第五魔门,门中的核心弟子也属于非常强悍的那种,罗子航在核心弟子里不是最强的,却也算得上是中等偏上的,目前的境界等级,处于化神后期。

  按照正常的情况,罗子航应该是赢面更大。

  但小境界与小境界之间,分界还是并没有那么遥远的。

  一声令响后,战斗就要开始。

  罗子航长相英俊,风度翩翩,抱拳就说:“道友请。”

  然而他话音还没落,前方三尺处,就已经出现了一张好看得让人屏息的华美容颜,伴随着这容颜一起到来的,则是一团璀璨的雷光,眨眼间就要触及自身!

  禹天泽嘴角微勾,冷酷一笑。

  打架就打架,这么罗里吧嗦的不是找揍吗?

  再说这厮一个魔门无恶不作的家伙,讲个哪门子的风度!

  罗子航还没来得及谴责对方不讲道义,就必须要尽快出手了。他急忙并指一划,在身前布下一片血红光幕,用汹涌魔气,抵挡雷光。

  只是……雷光破邪。

  禹天泽对待魔门——或者不仅仅是魔门,从来都是用雷霆手段,那血色光幕本来就很有晦气,怎么可能抵挡得住雷光的破坏?

  仅仅“嗞啦”声过去后,光幕坏掉了。

  罗子航的反应很快,他在放出光幕的刹那已经立刻后退,于是爆炸的雷光,也只是把他的衣衫弄得焦黑一片而已。

  禹天泽动作不停,他的双手一抓,掌心之间雷火交鸣。

  下一刻,一条通身火光的雷龙,立时出现在了他的左侧之地。

  没错,跟牧子润遛麻雀不同,禹天泽是暴力爱好者,也大体积物品爱好者,同时他还是“非最好不要”爱好者,于是乎,他也是神龙爱好者……

  而这条神龙跟普通修士凝聚出来的不太一样,它虽然目前只有十多丈长,但那颗头颅特别狰狞,鳞片紧紧密密地贴在一起,就好像无数的刀片。

  简单地说,形态特别逼真,气势特别霸道,神情特别地……禹天泽。

  在出现之后,雷龙登时发出一声长啸,一张口,就吐出了炽烈明亮的雷光,那颜色,几乎要从蓝紫,变成刺目的白——

  罗子航大惊,再也维持不了风度,在感知到那种恐怖的力量后,立刻连连倒退。

  开什么玩笑,他比对面的家伙等级还高一个档次好么,明明脸长得那么好,怎么行为举动完全不是那回事儿呢?

  不能理解。

  不过罗子航也没时间去理解了,他连续在前方放出了三道血色光幕,也没能挡住雷光的袭击,后来他总算发现自己略蠢——雷光破邪啊,被破了一次他居然还让人连续破三次!

  后来一横心,他也顾不得脸面问题,要是被轰出去,那可是倒霉透了……所以他最后一刻,喷出一枚黄۰色的大印。

  这是他新得到的宝物,还没来得及彻底炼制,不过这玩意土属性,防御力还是不错的,只能忍痛……

  “轰轰——”

  雷光过后,雷龙摆尾。

  黄۰色大印堪堪挡住那雷光,但本身却出现裂缝。

  罗子航借机直接跳出场外,放大了声音喊道:“我认输!”

  最后一刻,那雷龙的尾巴刚好从他胸前划过,强大的气势和可怕的热量简直要把他穿透。

  幸好,他当机立断出了场,不然就要变成……罗子航擦了把冷汗,再退十多步。

  禹天泽感受了一□体里沸腾的真元,手一招,把雷龙变成雷光,消散在了这场地之内。此时他再站在当地的时候,就再没人对他的容貌兴趣大过于实力了。

  正罡仙宗的部分炼虚核心弟子的表情也是一变。

  他们是听说有个新晋的核心实力很不一般,可没想到的是,对方好像已经可以威胁自己了……那条雷龙,如果是他们来应对……说不定,自己也要有所损伤。

  不过化神核心弟子就神色如常了,反正,禹天泽下次再变出什么来,他们也不惊讶就是了。

  禹天泽转过身,又是一团雷光将他包裹,紧接着,他就不在这场地上,而是回到了他家徒弟的身边。

  牧子润竖起了大拇指。

  禹天泽看他一眼:“这是何意?”

  牧子润轻咳一声:“师尊最厉害的意思。”

  禹天泽冷哼:“你还需更刻苦些。”

  牧子润严肃了表情:“谨遵师尊教导。”

  那边罗子航被三两下打出了争锋场,目前脸色有点不太好看,等他回去坐在同门中间之后,更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嘲笑眼神。

  他皱紧眉头,然后一松:“我是败了不错,你们若有本事,不妨与他斗上一场,且看战况如何?那禹天泽,可不是好对付的寻常人!”

  这话一出口,那些魔道同门的表情就收敛了点。

  然后有个带点沙哑的磁性嗓音响起来:“这禹天泽,你们不是对手,”

  众顶天魔门弟子彻底熄火了。

  罗子航的神色,也有点尴尬:“少门主……”

  说话的人是个身材高大的俊美男子,穿一身锦袍,境界已经在炼虚期了,他笑一笑,就有些邪异的味道:“可惜不是我们魔门中人,否则倒是可以娶本座的妹妹。”他摸了摸下颌,目光深邃,“不过现在,本座应当去结交一番。”

  顶天魔门弟子们沉默了。

  少宗主有十多个妹妹,哪里看重过谁?

  ——别说妹妹了,少宗主身边母不详的闺女都不下一掌之数了吧。

  至于结交,少宗主自己信吗……

  少宗主姚梦覃挑了挑眉,目光远远地落在那紫袍青年的身上。

  怎么看,都是个尤物。

  “尤物”禹天泽对除了恶意以外的目光并不敏感,反正他走到哪都会被看,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

  但还有一个人,却对任何视线都非常敏锐。

  牧子润似乎感觉到什么,往那地方扫了一眼。

  穿得跟锦鸡似的那小白脸,看他师尊的那双眼睛,真想砸成熊猫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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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倚楼听风雨在集市中卖艺,收到56两纹银的打赏。
第76章 那些雷火禁制

  牧子润心情不太痛快,第一反应就是想让他师尊知道也好有所防备——那满眼睛的内什么,真当他看不出来吗?

  不过一转念,他又觉得还是别告诉师尊了。

  师尊的性格不是会注意这方面事情的人,本来没什么他要是提起来反而让师尊去注意那家伙最终被骗走了,那可怎么办?

  已经脑补出一百种让他憋气画面的牧子润,默默地把到嘴边的话吞了进去。

  与其防备,不如让师尊的心思落在其他地方啊。

  想明白了,牧子润有意识地开始跟自家师尊聊天了:“这么多核心弟子来争锋,师尊觉得哪个比较强一点?”

  禹天泽看着争锋场,很冷酷地说道:“化神期的核心弟子,都只是寻常罢了。”他说到这里,觉得还是不能让徒弟也产生“本座天下第一”的骄傲心理——徒弟总是弱弱的,还没达到这个层次呢。他顿了顿继续说,“第一仙宗,排行前三的魔门里,有几人还算尚可。”

  他用手指了指几个人,表示就是那些。

  牧子润虽然并不是真心想知道这个,也把人记下来,然后很崇拜地开口:“但他们都不是师尊的对手。”

  禹天泽哼了一声,表示徒弟说得没错。

  于是话题中断了。

  牧子润想了想,又换了个话头:“刚才弟子看师尊凝聚出来的雷火巨龙,果然厉害,是师尊的神通?”

  禹天泽看他一眼:“此为你所炼宝衣上的一道禁制,只需将真元灌注,即可催发。”

  牧子润哪里记得宝衣上每一条禁制都是什么……说实话,他就是想办法借助系统查到了一本叫做之类的东西,把里面的挑选出最厉害的两千多道输入系统合成按钮,之后就顺利镌刻上去了。

  要说每一道禁制是什么,表现形式是什么,他还真没怎么注意。

  现在被闻起来,牧子润有点小尴尬:“师尊知晓的,弟子炼制宝衣时,实为用了其他手段……”

  禹天泽又看他一眼:“为师自然知道。”

  于是话题又中断了。

  但是牧子润向来很有耐心,又怎么会就此放弃呢?

  所以,他很坚毅很顽固地继续了下去:“那两千多条禁制,师尊可是都熟悉了?”

  禹天泽眼神带点倨傲:“那是自然。”

  牧子润再度露出崇拜的神情:“师尊果真最是强大,只可惜那宝衣上的禁制威能究竟如何,弟子始终不得亲见……”

  禹天泽眉头一皱,又松开:“可惜什么?待会再战时,使给你看就是!”

  牧子润立刻目光柔和地看了过去:“师尊待弟子如此,弟子、弟子……”

  禹天泽:“……啰嗦之至。”

  牧子润不再开口,但眼神是半点没变化的。

  禹天泽耳根红了三秒钟,正好,又有一根签条飞来,告诉他马上要进行下一场的争锋了。

  原来那第一轮争锋,已经在师徒俩喁喁私语的时候,顺利地结束。

  也就是说,化神期弟子的争锋,要进入高|潮阶段。

  而这第二场,禹天泽的对手,照样是一位魔门的核心弟子,境界也在化神后期。但这一次的对手可没有刚才那个有风度——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对方已经见识过禹天泽头一回露出的本领的缘故,如今是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这不,禹天泽才刚出现,对方就是一件法宝祭出,黑光吞吐,魔气纵横。

  禹天泽冷笑一声,他双臂一展,左手与右手肋下,就都出现了一头巨鸟——看它神态高傲,体型巨大,雷光闪闪,真是威武极了。

  牧子润点点头:“……真像雷煌。”

  不错,那凝聚出来的两只雷鸟,就跟雷煌长得一模一样。

  雷鹰王的形态也是修士们都比较熟悉的,只是对手也没想到禹天泽这回居然不用雷龙,改成了雷鸟——一般情况下,威力巨大的招数不是应该连续使用的吗?看禹天泽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也不像是因为用过一次压箱底神通就让真元干枯的样子啊。

  ……真是怪癖。

  禹天泽可不管对手在想什么,他手腕一抖,两头“雷鹰王”已经冲了过去,之后他也不收回手臂,在他的肋下就出现了一头又一头,一头接着一头成群结队的雷鹰王,全部都挥舞着雷光闪烁的大翅膀,前赴后继地去冲撞那件法宝了。

  同时,禹天泽没忘了答应自家徒弟的话。

  所以接下来,雷鹰王冲出去几十上百只后,他手腕一翻,袖口处禁制一闪,就出现了一对雷火双环,之后环环相套,几乎化作锁链,也冲了过去。

  再然后,他衣摆拂动,那里同样有红光闪动。就有一片火海汹涌而出,猛然飞到那对手头顶半空之处,形成了巨大的火球,并且肉眼可见地,在不断地膨胀,好像随时就会爆裂开去——

  围观群众:“……”

  他们是不是该调查一下,争锋的这两位……曾经是否有深仇大恨?

  显而易见的,这位魔门的核心弟子也□□掉了,他比刚才的罗子航更狼狈——满身黑灰宝衣被炸得破碎不说,就连主动认输都没做到,一退再退接着退,直接退出到场地之外。

  这还是他率先出手的结果,要不是这样,可能更惨。

  之后他的脸就黑了。

  禹天泽负手而立,雷光闪动间,又一次地出现在了牧子润的身边。

  场地里的雷芒火光也都纷纷消散,只留下了一抹烟尘。

  罗子航一滴冷汗留下,觉得后背有点湿。

  说不定……之前禹天泽还对他手下留情了来着?

  “锦鸡小白脸儿”姚梦覃看着禹天泽潇洒的背影,强硬的态度,眼中异彩闪动,兴趣也更大了。

  牧子润对着禹天泽,比较用力地鼓掌。

  禹天泽:“这是何意?”

  牧子润微微一笑:“觉得师尊的威力特别强大,叫人心生憧憬之意。”

  禹天泽点点头,又坐下来。

  这一次禹天泽赢了,其他的修士也还要比,中间也不乏有精彩的,但比起禹天泽那张炮轰似的连串大招来,就要逊色一点。

  渐渐地,禹天泽开始第三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遇到的对手,也还是来自于魔门的核心——目前这个更加厉害就是。

  作为一个宠爱徒弟的好师尊,禹天泽依旧是毫不含糊地,把宝衣上威力很强大又比较适合对付目前等级对手的禁制排列组合,一个接一个地往外扔出去。

  比如瞬时就爆发出来的雷暴,大雷暴小雷暴跟炮仗似的一个接一个往外炸啦;比如天降上百雷点,一碰到地面就变成冲天而起的雷火啦;比如好像龙卷风一样但其实是用雷与火组合而成的“钻子”在整个场地上游走啦……

  等等等等。

  总之是各种强力各种震撼,雷声轰隆隆,火光嗞嗞响,爆破的声音也是接连不断。

  魔门弟子又输了。

  禹天泽又回去了,得到他徒弟比出来的“必胜”手势。

  “这是何意?”

  “师尊必胜之意。”

  此后若干场,每一场禹天泽的对手都是魔门弟子,每一场都用不同的雷火属性神通,看得人眼花缭乱之时,总是能把对手轰到外头。

  要说把人弄成重伤吧,倒也很少,一般情况下,也就是丢脸而已。

  ——当然这并不是说禹天泽刻意手下留情,只是他没把人往死里揍,以表演给他徒弟看为主,而对手越往后本来就实力越强,被弄得目不暇接难以动手,难道退还不能退?

  也只有心高气傲非得不认输的,才跟禹天泽死撑。

  但是目前已经是最后一场了,禹天泽耐心全无。

  终于,他觉得该抖搂出来的神通都差不多了,自己真元也消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解决这个问题了……

  他勉强掀起眼皮看了对手一眼:“你认不认输?”

  对手斩钉截铁:“不认!”继续攻击。

  于是禹天泽的手里雷光爆射,眨眼间就出现了一柄巨大的锤子。

  这锤子光手柄就长达三尺,锤头正有缸口大,满是棱角,打眼看去,就非常沉重。

  他亮兵器了!

  然后,禹天泽手指在手柄上扣了扣。

  而这锤子……

  “嘭!嘭!嘭!”

  肉眼可见地,它不断变大,像车轮,像巨鼎,像……

  反正当这锤子总算不再变化的时候,禹天泽单手拎起手柄,反过来这么一抡——

  “轰轰轰轰轰!”

  对手的本命法宝缺了个角,他一口闷血喷出,倒地不起。

  在巨锤就要砸碎那对手脑袋的时候,禹天泽又一抖手腕。

  那原本变得好几十尺长的手柄迅速缩回,等到了他手里之后,又变成了三尺长的柄,缸口大的锤头。

  随后消失不见。

  禹天泽看了看那地上昏迷的人,等了三秒钟后发现还没反应,就看向了主持者。

  那位主持者嘴角抽了抽:“正罡仙宗禹天泽胜!”

  禹天泽这才一道雷遁,老神在在,重回山石之上。

  各大宗门势力家族都有点安静。

  过了片刻后,他们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去等待炼虚期修士的轮战了。

  牧子润拉了拉禹天泽的袖摆:“师尊。”

  禹天泽:“嗯?”

  牧子润正色道:“日后弟子还会找到更多禁制,为师尊镌刻在宝衣之上!”

  禹天泽冷哼一声:“算你孝顺。”

  炼虚期修士轮战之后,毋庸置疑的,实践派排名给出。

  在化神期这一批里,禹天泽是当之无愧的,名列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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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防狼意识

  技术流和实践派都已经争锋过了,接下来,当然就该琅琊尊者履行承诺,去把这些青年才俊们带去万珍阁挑选法宝。

  能免费得到一件的只有前三名,除了技术流的十二位以外,就是实践派的六位,其他再顺延下去的三位,则是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优惠。

  正罡仙宗这一次的战绩不太好,除了化神期的禹天泽夺了首位外,就只有炼虚期顺延三位里取得了一个名额,其他的位置,全都没有。

  ——可以说,如果不是禹天泽够给力,他们这排行第三的仙宗,就要给人好好嘲笑一番了。

  所以,在禹天泽带着徒弟跟着福地弟子一起往万珍阁走去的时候,正罡仙宗的围观群众们,也挺有兴趣地纷纷跟随。

  很快,那万珍阁就到了。

  众所周知,万珍阁的名气在修真界里是非常大的,据说里外里总共有九个层次,安置的全部都是品相不低于上品的法宝,包罗万象,从炼气期合用的到渡劫期合用的无所不有,传言在第九层的密室里,还有适合散仙的法宝,乃是琅琊尊者一生的心血结晶!

  可想而知,这地方对修士的吸引力,都不亚于一处资源丰厚的秘境了。

  得了名额的十八个人,每个人手里都多出了一道玉符,借助这块玉符,他们就可以前往第八层以下的任何一个层次,去挑选自己想要的法宝。

  也就是说,炼气期可以用的一直到合体期可以用的,随便挑。

  这个决定大家也是很理解的,毕竟目前参加争锋的修为最高也知道炼虚期,弄到比自己修为高一等级的留待以后是可以理解的,但要恬不知耻直接想弄大乘期的,就过分了。至于比自己等级低的法宝,应该是没人把这个机会让出去……吧?可也不排除这微弱的可能性不是?

  琅琊福地还是很人性化的。

  于是,禹天泽用手摁了摁牧子润的脑袋,雷光一闪,捏碎玉符就直接进入了那万珍阁之内了。

  他进去的地方,明明白白就是第三层。

  ——别说他也可以替徒弟挑个元婴期好用的——这对他来说完全没必要。

  徒弟突破之后,他自然会去找更好的,但金丹期的时候,徒弟也应该用最好的嘛!这法宝炼制出来,不就是拿来用的?藏着掖着可不是他禹天泽的风格!

  这么想着,禹天泽心念转动时,那玉符已经非常听话地把他送到了第三层里了。

  万珍阁第三层,那是个很空旷的地方,在黑黢黢的大殿里,就分有五种光色,显而易见,就是五种属性。

  禹天泽毫不迟疑,直接进去湛蓝色的那个里面。

  ——用颜色来推测,这里应该就是水属性的法宝了。

  果然,就在这个地方,悬浮着二十多件蓝汪汪的法宝,每一件的形态都不相同,而且乍看上去,都有构思奇妙的地方。

  全部都包裹在光团里。

  禹天泽走上前,伸出一根手指,戳进了那包裹着一条鞭子的光团中。

  刹那间,很多信息涌了过来。

  这条鞭子有什么性能,有什么局限,需要消耗多少真元才能驱使,用处多大,优缺点……真是非常详细。

  禹天泽若有所思。

  过了片刻,他走到第二个光团前,继续去看。

  每一件法宝,果然都介绍得清楚又明白。

  牧子润看着师尊的身影消失,也平静下来。

  师尊既然对万珍阁感兴趣,以后是不是等他成了炼器宗师后,也学着狼烟尊者弄出这么个地方来?

  到那时候,师尊想什么时候逛就什么时候逛,哪里还需要跟人争锋……

  这么想着,他耐心地等待。

  大约过了一刻钟,牧子润发现有人出来了。

  但这个出来的人并不是他的师尊,而是一个怎么看都让他看不顺眼的家伙。

  那个锦鸡小白脸!

  牧子润皱了下眉,转移视线。

  这厮是魔门中人,实力居然很强大,在炼虚期的修士争锋时,夺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也获得进去选取法宝的权力。

  真是让人不爽。

  回去以后必须刻苦修炼了,要是现在他的实力远超过小白脸,就可以找个时间跟他“切磋切磋”,让他别用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到处乱看,也别没事惦记别人家里的师尊!哪像现在,还得先忍……

  一直觉得自己很沉稳的牧子润,不知为什么,又发现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冲动了。

  有点想去套麻袋敲闷棍,可惜连这个都没法做啊。

  ……都是实力太差的错。

  正纠结着,万珍阁里又有人出来,这回就真是禹天泽了。

  这紫袍人一出来,就先引来许多人的侧目,但这位向来对其他人都不怎么在意,所以就直接奔着自家徒弟过去了。

  牧子润心里有点难以言喻的小小满足感。

  ——说来可能略幼稚还虚荣,人家只把你当特别的感觉,真是不要太舒坦!

  禹天泽不知道自家徒弟在想什么,反正他没事就会发发呆神个游什么的,只要不是非常危险的环境,他这做师尊的都包容了。

  目前比较重要的……是看徒弟喜不喜欢他选择的法宝。

  所以禹天泽很干脆地,往牧子润手里塞了个团子。

  一个蓝盈盈的光团。

  牧子润一愣,低头看去。

  这手感微凉,又带着一种水润润的感觉,同时有水气弥漫,才刚刚到了手里,就似乎立刻跟自己的气息呼应起来……而水气之内,又显得浩瀚且博大。

  法……宝?

  毋庸置疑,是近乎于极品的,适合于金丹期修士使用的水属性法宝。

  也是一条带点淡蓝色,似金非金,似玉非玉,偏偏还很柔韧的鞭子。

  感觉上,挺合适。

  不过大男人拿着鞭子抽来抽去……有点不够威猛。

  想到这里,牧子润自己先囧了一下。

  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师尊进了万珍阁,出来就给了他这条鞭子,不就是说他师尊这次是特意给他找法宝去了么!

  内心涌起的感动之情,让他情不自禁地想对师尊说点儿什么,来表达自己将来一定会更孝顺更贴心更乖巧绝对不会忤逆师尊什么的——但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他向来就有的警惕心,已经让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了一个人。

  那个锦鸡小白脸儿,居然往这边走过来了!

  牧子润一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

  他露出个欣喜的笑容,然后把禹天泽的手腕一拉,就换了个方向:“师尊,此地人多口杂,等找个僻静处,让弟子给师尊演练一番!”

  禹天泽“嗯”了一声,发现徒弟真是满心喜悦,才满意地任他拉走。

  下不为例,哪有把师尊拖来拖去的。

  ……哼。

  那边,姚梦覃刚走了没几步,就发现禹天泽居然被另外一个小子拉走了……他皱起眉头,只有金丹期的实力,居然能让美人儿另眼相看?

  而且,他刚才好像隐约看到,这美人儿从万珍阁里出来后,就把一件什么东西直接放到了那小子的手里。

  那小子……到底跟美人儿是什么关系?

  心里这么一迟疑,姚梦覃暂且就没跟过去。

  他拉来旁边一个同门弟子,问他:“跟在禹天泽身边那油头粉面的小子,你可认识是何人么?我怎么从没见过?”

  那魔门弟子飞快地看了一眼牧子润,又飞快地回答:“回禀少宗主,听说此人是禹天泽唯一的亲传弟子,叫做‘牧子润’的。”

  他表情很害怕,心里很无语。

  什么没见过?那个小子打从来赴会的时候就跟禹天泽在一起呆着好么,之间从来没分开过。少宗主到底是得多目中无人,才会在一直盯着禹天泽的同时又一直忽略那个牧子润啊!

  这眼里只有美人和强者,完全看不到其他的毛病……

  姚梦覃扬了扬眉:“唯一的……”他一字一字地迸出来,“……亲传弟子?能对师尊这样亲近,甚至无需请示就拉来拉去的弟子,也太不守规矩了。”

  魔门弟子低头不吭声。

  姚梦覃又说了:“去查,给我查清楚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魔门弟子无奈:“是。”

  说完,就点了好几个师兄弟一起走了。

  没办法,自打跟了少宗主,他们堂堂魔门核心弟子,就经常多了要打探“美人”隐秘的任务,也早就……习惯了。

  希望这次的禹天泽,能让少宗主感兴趣的时间久一点。

  那一头,牧子润把禹天泽拉走了之后,才开始思考到底去哪个“僻静处”,走着走着,他看到一片树林环绕,就抬脚往那里走去。

  禹天泽也看到那地方,觉得还算不错。

  于是,师徒俩很快就走进了树林里。

  这时候,牧子润发现禹天泽盯着一个地方,他视线往下一落……他还抓着自家师尊的手腕子呢!

  下意识的,他把手放开,搓了搓手指。

  刚才他可真是胆子大。

  不过师尊居然没骂他……

  定了定神,牧子润把那条鞭子拿出来,真元注入进去,感受了一下:“师尊,弟子这就开始演练了!”

  禹天泽看他一眼,后退几十米:“朝为师攻击。”

  牧子润于是点点头,一挥手,鞭子登时在半空抽出一条湛蓝色的水纹。

  刹那间,翻涌的水浪猛然升高,就朝着禹天泽直接压了过去!

  赶海灵鞭,每一抽击,都是一重海浪,就好似大海被驱赶而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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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离开

  禹天泽负手而立,姿态很睥睨,一动也不动。

  于是那水浪“刷”地拍过去,就直接冲到他的身上,消散了。

  完全没伤到他半分。

  ——老实说这应该是很酷的,毕竟一闪不闪任凭被法宝威力打中是很自信的表现不是?但牧子润还是默默地囧了一下。

  他该说水浪的威力不够大还是师尊的实力太强大?

  总觉得刚才好像往师尊那里泼了桶水似的……虽然实情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禹天泽却没有牧子润那么多想法,他感受了一下,冷酷地说道:“尚可,金丹以下受此一击,真元便难以为继。”

  牧子润也就点点头,露出个笑容来:“这才只是第一重浪,刚才弟子察觉到,这条赶海灵鞭的基本神通,应该有七重浪之多,可见师尊果然待弟子最好,给了弟子如此强大的法宝!”

  禹天泽满意地说道:“继续第二重浪。”

  牧子润:“……”

  还让我拿水泼我师尊?

  不过他还是不愿意让禹天泽失望,于是就决定抱着“我跟师尊玩游戏”的轻松心态,开始继续泼——不对,是继续演练赶海灵鞭了。

  师徒两个大概玩耍了半个小时,基本上,七重浪的威力禹天泽就都知道了。

  其实这个灵鞭也没有太多技巧,神通上取的是“倾海”之意,海浪的压力非常大,劲力也非常猛。

  一般来说,每多一重浪时,水流的力量就要翻个倍,到地七重浪的时候,就算是元婴期的修士,也要在水浪里浪费好长时间,才能脱身,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得困在里面了。而化神修士要是遇见了第七重浪,也得有些困扰——起码除非是跟水属性相克的属性,其他属性的都得被困上一小会儿。

  在这一小会儿里,牧子润就可以顺利逃走了。

  总体来说,的确算得上是一件非常厉害的金丹期法宝。

  禹天泽试完了,挥挥手把最后一点水浪拍开:“炼化罢。”

  牧子润就盘膝一坐,老老实实地开始炼化了。

  等彻底炼化完成以后,这赶海灵鞭的威力,就能够让他完全地发挥出十成十来。

  过了两个小时,牧子润站起身。

  万珍阁选宝差不多也要结束了,他们师徒俩脱队时间太长,还是尽快跟宗门那些核心弟子、大能们会合得好。

  很快两人又来到万珍阁前,果然正好碰上最后几个修士从里面走出。

  这时候,获得一定优惠的后三名修士,也同样选择了需要的东西。

  牧子润拉了拉禹天泽,跟同门师兄弟站在一起。

  那边魔门的人也到齐了,他悄然看了看,锦鸡小白脸儿虽然眼神还是很可恶,不过倒也没有再试图过来了。

  让他稍微放下点心。

  之后,所有得宝之人都向那位琅琊尊者表示了感谢,而琅琊尊者则发表了一番这只是为了回报社会不值一提之类的致辞,再得到了许多人或者尊敬或者感激的眼神后,这一次的寿宴,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只是因为寿宴说好的时间是七天,第一天赴宴,第二天开始争锋,过了三四天后选宝,其实还没把时间完全用完。

  既然这样,剩下的两三天时间,如果是有意的修士,也可以继续在这里做客——当然,如果想住久一点,只要有本事,也还是可以的。至于没本事想吃白食的,这里的福地弟子也有无数种方法把人弄走,或者小命都要留下也未可知。

  于是众多的客人们,很快就自己做出了选择。

  正罡仙宗作为大宗门,这次派来的人里,并没有什么技术流的人才,所以准备立刻就回去了。

  牧子润观察了一下,那个锦鸡小白脸儿所在的魔门走得更早……为免那家伙再弄出什么幺蛾子,他决定还是跟着大部队一起走。

  不然要是先留下来交流下炼器什么的,出去时被人堵在门口可怎么办呢?

  ——大不了回去他利用系统多熬几夜做做苦工补回来,不懂的东西以后记下来慢慢查慢慢问么,最不济他还可以多合成几种上等的炼材拿来跟之前在这里结识的几位炼器师交换经验,反正总是可以想办法的。

  有道是……“炼器诚可贵,师尊价更高”啊!

  这么想着,牧子润就很干脆地放弃了。

  禹天泽倒是有点奇怪:“你若要在此地多留几日,为师自会陪同,无需担忧。”

  牧子润看着自家师尊这张怎么看怎么好看的脸,微笑说道:“师尊请放心,这里弟子已结交几位友人,日后自有时间交流。如今弟子还是先陪同师尊回宗得好,弟子也有许多修炼上的疑难,要向师尊请教。”

  禹天泽看着自家徒弟诚挚的表情,突然耳根有点发热。

  然后他冷哼一声,拂袖而走:“随你。”

  牧子润赶紧跟上。

  好吧,他就知道,师尊大概又因为什么原因不好意思了……

  真是挺可爱的。

  师徒俩跟着宗门的人一起出去之后,照旧是要乘坐那巨大的飞行楼船的。

  牧子润没忘了往两边瞧一瞧,而这么一瞧,他果然就见到有几个魔门弟子鬼鬼祟祟的……而且看他们的服饰,可不就是顶天魔门吗?

  争锋会都过去了,除了那个锦鸡小白脸儿的人以外,谁会在看到师尊上楼船以后露出那么失望的表情啊——别说他忘了那些被师尊拉了仇恨的家伙,好歹那些被师尊打得很惨的家伙们也都是一个个大门大派的核心人物,就算输不起也不会蠢到在人来人往的地方表现出来吧。

  所以,一定是那个不坏好心的家伙无疑了!

  真是不死心!

  牧子润心里阴暗了一下。

  ……总有一天要干掉他。

  于是,在一边跟自家师尊找话题聊天,一边暗搓搓诅咒锦鸡小白脸儿的一心二用下,牧子润就随着楼船,顺利地抵达了正罡仙宗。

  禹天泽在这一次寿宴上的表现不俗,也给宗门涨了不少脸面,在核心弟子里的地位立刻成了为首的不说,还隐隐约约有了威胁炼虚期核心弟子的样子,让敬畏他的人有,恨他的人更多,而想要巴结他的人,那就更多更多更多了。

  牧子润对此表示习惯,并且安分地在师尊的指点下,好好地再修炼了一段时间。

  一个月后,禹天泽决定要出门,而且并没有准备带上徒弟。

  作为善解人意的好弟子,尽管牧子润非常想要跟着去,但与此同时,也知道自己目前修炼是最重要的,也就克制住自己,不去跟自家师尊黏糊,只是表达了一番“如果弟子长久一人在宗里必然会思念师尊,还望师尊早日归来,莫让弟子担心”之类的话等等。

  禹天泽冷酷着表情听他碎碎念了半个小时,才又一拂袖,离开了。

  然后,牧子润叹了口气,从胸口摸出了一面镜子。

  这一面铜镜,是上次他离开时师尊所赐,但师尊去陪他了又跟他一起回来之后,却没有收回去。

  而这面镜子是做什么的……牧子润拍了拍脸,把高兴的心情按捺下去。

  当然了,牧子润对师尊是很信任的,被师尊赐了这面铜镜后,只以为防护类的法宝,没想着去鉴定什么的,就当成一个护身符给揣在了胸口,再也没有取下来过。

  后来独自历练几年,这镜子虽然没起到什么作用,却被他拿来当做思念师尊时把玩的物件,久而久之,也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似的。

  可后来,他发现师尊居然跟来了,而且……似乎是发现了明鸢与陈一恒在他身边所以不放心而过来的。

  ——老实说,要是其他人也许他还得多猜一猜,可师尊在他的面前实在不怎么设防,他不知不觉间,也把师尊的情绪掌握得太清楚了。

  所以,牧子润那时就想着,师尊到底是用什么办法知道那两人跟来的呢?

  这么想啊想啊的,很容易就推测到这面镜子上。

  再后来,他用系统给镜子拍了个鉴定,一下子就水落石出。

  原来师尊这么不放心他啊……

  如果换个人这样做,牧子润只会觉得不爽,可换了他这个师尊,他就知道以师尊的性格,这么做一定是把他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了。

  既然如此,高兴都来不及,还生气什么啊?

  不过,现在他反过来用这镜子看一看师尊,如果后来被师尊发现了,师尊应该也不会生气……吧?

  就是还得提防师尊恼羞成怒而已。

  但牧子润一转念,只要师尊打人不打脸,被揍一顿也就当试炼好了。

  想明白后,牧子润闭关了。

  他得趁机把修为提一提,好像因为融合了一件上好的法宝,再有师尊的不断淬炼,距离突破到金丹中期只差一线之隔。

  如果能在师尊回来前突破,师尊一定很高兴……

  再然后,牧子润又花费了半个月时间,就真的突破到了金丹中期。

  这修炼的速度,不管是什么人来看,那都是难以置信地快了。

  于是,他为了犒劳自己,把那镜子取了出来。

  牧子润用系统所载方法,把镜子祭了出去。

  下一刻,就在里面看到了穿着他炼制的重紫华袍,正收起他炼制的飞行法舟的自家师尊……的手。

  他那师尊应该正站在一洼潭水前,两边有颇高的山峰相对,在那山谷之间,有清冷的月光洒下,正落在潭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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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送礼的人

  牧子润有点诧异。

  师尊这是要做什么?

  不过这地方景色倒是挺美的,难道潭水是什么很出色的灵泉,所以师尊要在这里沐浴吗……他突然觉得有点口干,“啪”一声把镜子扣在了桌面上。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现在他已经是个古人了。

  三秒钟后,牧子润又重新把镜子祭出来。

  都是男人他到底在避讳个什么?倒是师尊如果真要在这里沐浴,他也得帮师尊看看周围是否有什么不妙的情况才对。

  嗯,胡思乱想不是他的风格,他从来都是该做什么做什么的。

  但这一次,他看到的不再是美丽的月下潭水,而是清凉的水流。

  满眼都是水流。

  果然师尊是下了水了,师尊的那面镜子,也浸泡在水里面。

  牧子润老老实实地观察水里是否会有危险,并不去倾听师尊沐浴时那淅淅沥沥的水声……但又过了一会儿后,他发现不太对。

  因为水位在不断下沉,镜子好像进入到潭水更深处了。

  ——师尊并不是在沐浴,而是潜入了潭水之中!

  这时候,牧子润开始担心了。

  是不是潭水里师尊有什么想要得到的东西?

  师尊做好了防备措施没有?

  这潭水里是不是真的没什么危险呢?

  就这样想着的时候,前方的水流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无数水浪席卷,分明是有个什么庞然大物猛然冲了过来。

  有巨大的水兽!

  能造成这样的声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级别的妖兽……

  还有,师尊是雷火属性,在潭水里威力可能不如在陆地上那么大啊,要他怎么能不为师尊着急呢?

  一时间,牧子润就紧张起来。

  但牧子润这边担心归担心,禹天泽那边是早已做好了充分准备的。

  前方一个血盆大口直接咬来,他是手指一动,将一把黑乎乎的东西都扔了进去。之后,就是身形一动,抓住了那因剧痛而横扫过来的、钢铁一样的尾巴。

  牧子润看到,水流在急速地流动,是他师尊在不断地后退。

  再然后,前方的水流爆炸似的绽开了一个大洞,爆破的声音十分响亮,他的师尊直冲而去,伸手那么一捞——

  就抓住了一团明亮的火焰。

  透明的,晶莹的,却在边缘带一点淡淡的银色,安静地燃烧着。

  非常美丽,非常地灵动。

  这团火焰本来想要逃走,可是它再怎样挣扎,也躲不开那“嗞嗞”闪烁的雷光的禁锢。随即它被强行塞进了一个匣子里,就再也没办法逃离了。

  再随后,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潭水再度远去,他的师尊就离开了水面,回到了岸上。

  而镜子里,则传来禹天泽的一声嗤笑:“我费这番力气,那小崽子也该给我露出个快活点的脸色了。”

  牧子润听到这句话,呼吸有点急促。

  他突然明白了师尊这一次出行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他。

  那团火焰牧子润并不认识,他急忙取出系统,开始查询。

  透明的火焰,在潭水里的,边缘带着银色而又安静的,究竟是——

  系统明明白白地显示出:

  琉璃净火,微温纯净,与清静之水共生,汲取月华而成灵。其长于提纯炼材,与太阳精火齐名……

  牧子润的手指一动,将系统收起。

  他已经知道了,也想起来了。

  在琅琊尊者寿宴上的时候,他的师尊曾经问过他,是不是喜欢太阳精火。他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着?

  他说:“虽然很想要,但太阳精火不适合,因为他是纯水之体。”

  所以,他的师尊就去为他取一团适合他的火焰了吗?

  与水共生的,与太阳精火齐名的火焰,正是适合他纯水之体的火焰,如果能炼化这样一团火焰,不仅他的实力可以大增,也对他日后炼器有着非同一般的功效。

  师尊果真对他很好,好到每次他觉得师尊已经对他非常看重的时候,都会让他更为感动——他这早就打磨得不知道什么是感动的心脏,也只有师尊能够继续塞进去这种满足感了。

  让他非常享受,也希望能够一直享受下去。

  深呼吸几口气后,牧子润压抑住心里的狂喜。

  他一面忍不住再看向那镜子,一面想着,等师尊回来把这净火送给他时,一定要露出非常高兴的表情,千万不能呆滞,也绝对不能惹师尊生……

  气。

  牧子润目瞪口呆。

  镜子里,出现了一处山崖,一道瀑布倾泻而下,直接落在一块巨石上,又卷进了那水潭的边缘,汇入潭水之中。

  而那巨石上,这时正站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

  他长发披垂,紫色法袍如流水般收入体内,露出□□而极白的皮肤,在月光之下,在迸溅的水珠之中,竟带着一种玉质般的美感。

  瀑布的水流冲击到那青年身上,那青年却仰起头,让水珠顺之而滑下。

  仍旧是高高在上的,凛然不可侵犯的,华美至极的……

  牧子润完全反应不过来,脱口而出:“师尊!”

  说起来,师尊为什么要把镜子放到一边?

  不对,沐浴的时候,把这件只是通讯用的镜子放在一边好像也不用多么奇怪。

  但下一刻,他就没什么心思去思考这些乱糟糟的疑惑了。

  因为他看得很清楚,镜子里一抹雷光闪过,眼前就出现了属于他师尊的,即使暴怒也好看到极点的脸。

  “孽徒!”

  牧子润:“……”

  然后又是“啪”一声,这次是真把镜子扣得严严实实了。

  至于被他气得有点厉害的师尊……暂时别去撩拨。

  等师尊回来后,他会送上门去找揍的。

  只是还是真心希望,师尊不要打脸。

  一连好几天,牧子润都沉浸在尴尬之中。

  反正脑子里昏昏沉沉的也没法子入定修行,而且以师尊的速度,应该也没几天就要回来了。到那时,他应该会比较惨。

  在仅剩的“安全事件”里,他是不是应该出门散个心什么的……

  想到就做,心情很烦乱的牧子润,就离开了雷火殿,甚至离开了这座小岛。

  说起来他都来这里好久了,还没仔细观赏过正罡仙宗内门美景,趁着这个机会,他其实可以慢慢游玩一番。

  对,游玩。

  争取换个心情。

  然而,事情显然不能随他所想。

  在牧子润还没能逛出个多少里的时候,他就被人拦住了。

  眼前站着的,是一个笑容可掬的年轻修士,看修为,也就是个金丹期,比起牧子润境界差不离。

  但他对着牧子润的态度,那真叫一个殷勤,开口就是:“这位想必就是禹上人的高徒吧?久仰久仰,牧师兄小小年纪就已结丹,真是年少有为啊!”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大家同样境界的人,从前压根没见过,你突然跑过来笑得一脸褶子还口口声声叫“师兄”的,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吧?

  牧子润目光一扫,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有所求的。

  遥想他上辈子,每次在商场上应酬的时候,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而且就在他发家以前,为了跑单什么的,也没少给人塞红包求人。

  所以,伸手不打笑脸人嘛,他也就意思意思,问了句:“这位师兄很面生啊,不知是……”

  那修士笑得更热情了:“别叫师兄别叫师兄,在下鲍司,是鲍家的管事,如今有一位大公子,与令师禹上人同在通天阁里修行。”他一顿,又是让了让,“如蒙不弃,牧师兄请借一步说话?”

  牧子润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可不管卖什么药,也的确是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卖出来就是。所以他想了想,也决定跟着去打探打探。

  有所求必然有算计,找上他是容易点,可他却不如他的师尊容易被哄骗……但愿这些人可别打错主意就好。

  很快,两个人绕了几个弯,走到个僻静点的地方,但这地方有禁制,想出手伤人是不行的。

  也给双方一个保障。

  然后牧子润就看到,在这里等着的,有三女两男,五个容色不俗的年轻修士。

  看起来吧,有二女一男是金丹期,还有一男一女都是筑基期。

  每一个人的气息都很干净,还带着点引诱人的味道,神情间还有点讨好的感觉,给人的压力却很弱……应该属于家族特别培养出来的,拿来有不可说作用的……

  果然那个鲍司嘴快,立刻说道:“不瞒牧师兄,因大公子时常回去给族人*时,都会提起禹上人这般厉害人物,非常钦佩。族人们听得多了,就难免有些记挂……情窦初开的小辈们,也难免对禹上人生出倾慕之情。这一次,就求我把他们带来。”他又放缓了语气,“当然了,牧师兄的大名,族人也都早有耳闻,咱们想着牧师兄修炼辛苦,身边也没人伺候,所以送了两个奴婢过来,牧师兄想挑一挑成,觉得不错都留下,也是他们的造化。”

  一段话里,清晰地点明了,他就是过来巴结送礼的。

  同殿修行又不是核心的,那必然是核心备选,这样的人傲气也有,愿意接近禹天泽却也没必要回去天天念叨不是?至于倾慕之情,那更是扯淡。

  所以,金丹炉鼎是送给禹天泽的,筑基炉鼎是送给牧子润的。

  师徒俩人人有份,想要谁要谁,而如果都留下,那就更好了。

  牧子润听着听着,脸色一下子就发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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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悟了

  居然是送炉鼎?

  谁要这样的炉鼎!

  是,修真界其实很流行炉鼎这样的“礼品”,虽然显得没人权了点,而且一般情况下炉鼎本身也不会是资质特别好的那类,最多也就三灵根而已,可经过培养之后,炉鼎会被各种灵药催灌到各种等级,等待一定的时机后送给不同境界的强大的或者有背景的修士。

  炉鼎是专供采补用的,真元往往十分纯净,不会跟任何属性的真元造成冲突,而起炉鼎的体质或者先天或者后天培养也很特殊敏感,在供人采补的时候,不仅可以给对方增加实力突破瓶颈,还能带给人至高无上的享受——凡是有点家底的家族,一般都会培养一批品质不同的炉鼎来,为家族拉拢外援。

  这样看来,炉鼎似乎命运不怎么样,可要是运气好遇上不错的主子,说不定还能得到修炼上的点拨,要是足够讨好了主子,升级成情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就算被采补后有损本源,讨好了主子后也并不是不能补回来不是?再加上他们被培训出来的技巧,哪怕不能给人增进修为了,其实也还有别的生存手段的。

  因为做炉鼎直接被采补到死的……一般的主子吃相都没这么难看。

  以上说这么多,其实关键性的问题只有一个。

  那鲍家的人,是真心实意地,要跟禹天泽和牧子润打好关系的。

  送的礼物,也是很流行很珍贵而且很有用的。

  只可惜,这一回送的东西,实在不怎么贴合收礼人的心思。

  牧子润只觉得前所未有地不爽,然后他一转身,大步离开:“日后这类物事,不必送来了!我这里不必,师尊处更不必!”

  他是有病啊才弄这些炉鼎回来膈应自己,这不是挖他的墙角吗?

  师尊明明是他一个人的,他只想想师尊要这些炉鼎和他们在床上翻滚,就觉得七窍生烟,简直要疯了。

  这些炉鼎怎么配上他师尊的床?怎么配看他师尊的身体,怎么配抚摸他的师尊?一寸肌肤都不能给其他人看,能做这些的,明明只有他而已!

  牧子润的脑子里,充斥着乱哄哄的尖叫声,纷乱的想法,也一下子把他平常满腔子的弯弯绕绕压了下去,唯独剩下的,只有一个念头而已:

  我的我的我的!师尊是我的!

  这样怒意冲天地胡乱走动,牧子润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雷火殿门口了。

  原来即使是无意识的,他也只会回到这个地方。

  到这个时候,刚才脑中闪过的所有想法,也都清晰地回放。

  牧子润呆愣了一会儿后,突然明白过来。

  我喜欢……师尊?

  不是师徒间的喜爱,不是孺慕之情,不是把对方仅仅当做亲人和家人,而是……大多只会出现在男女之间的情爱。

  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牧子润,感觉自己被雷劈中了。

  他的第一个反应并不是师徒有别伦理问题什么的——事实上修真者中这算不上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而是如果被师尊知道他这孽徒居然“惦记”上师尊了,会不会把他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更让他觉得悲哀的是,在他有这个反应的刹那就回忆起了以往几乎所有的挨揍记忆,然后他发现,他依然很喜欢师尊。

  暴脾气喜欢,喜怒无常喜欢,看他揍人喜欢,但自己被揍也喜欢,看他拉来满世界的嘲讽喜欢,自己被骂还是喜欢,被宠爱还宠爱得那么不明显又暴躁,他也依旧喜欢……反而那张好看到极致的脸,成了所有喜欢因素中最不明显的一个。

  这算什么?

  “我爱上你年轻的容颜,但也爱你揍人的模样”吗?

  真是哭笑不得。

  ——有人说,这世上你要是看上一个人优点的同时还看上他的缺点,那你就是真看上了他,可这回他不但是看上了缺点,而且因为缺点他压根都不记得优点了,这才是没救了吧!

  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后,牧子润捂着脸,走进了雷火殿。

  好吧,难怪他总是想跟师尊更亲近点……

  难怪他会觉得师尊这样一个昂然青年可爱……

  难怪他师尊稍微生他的气他就恨不得围着团团转得去哄师尊开心……

  难怪他不愿意让任何人抢走师尊……

  难怪他经常想念师尊舍不得分离……

  难怪他服侍师尊的时候无微不至到自己都觉得自己啰嗦——最开始还以为是孝敬长辈呢,可谁家孝敬长辈是在长辈活蹦乱跳的时候就恨不得天天帮他洗澡的?

  这典型就是占便宜!

  牧子润前世今生自以为都是温和儒雅品德高尚,万万没想到,原来节操在不经意间已经碎掉了。

  最让他自己啼笑皆非的,是以前有人因为他和师尊的相处太过黏糊而用暧昧眼光看过来的时候,他还嫌弃人家不懂他们纯洁的师徒情,现在想起来,其实根本不是人家想太多,而是他的做法就是不够端正!

  他这到底是多迟钝……简直智商掉线。

  而目前最关键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做。

  然后下一刻,他就想起了之前偷看师尊洗澡结果被师尊抓到个正着的事情来……似乎感情路有点渺茫了啊。

  追还是不追……这不是个问题,既然喜欢上了,他肯定是要追的。

  只是像他师尊那样性格的人,究竟要怎么追,才能在被揍死以前追到手呢?

  ……这才是个严肃的问题。

  牧子润觉得自己的脑子糊掉了。

  上辈子做生意的时候他分分钟能想出三个坑死对手的点子,这辈子做了修士脑子转得更快了,分分钟可以想出一百个了。

  但现在,他居然,什么都,想不出来。

  牧子润面向墙壁,抱头慢慢蹲下。

  早知道今天,他上辈子就该多看点肥皂剧,那时候各种性格的男女主角配角已经遍地开花,他无论如何也能找到点相似的地方可以推论一下的吧。

  但偏偏他上辈子最初生活艰辛,后来一心一意发展生意,为了跟上时代是经常去网络上查查消息什么的,可对于怎么谈恋爱,那就是……连理论都不怎么齐全。

  他只是隐约记得,公司里的漂亮女员工经常有人送花来着——他其实也送过啊!洛香花什么的不是早就给师尊的紫雷焚天宝衣染色了吗?说送珠宝送礼物的,青雷火云舟就是嘛!还说送衣服化妆品什么的,师尊是男人无需化妆品,而衣服,还是那紫雷焚天宝衣啊!另外说让人有安全感得交出自己的身家……他的身家除了系统以外就没瞒过师尊,而系统的存在他基本也没怎么遮掩经常暗示来着。另外他得到的资源,永远是第一时间上缴,要有什么好东西,也总是先送到师尊面前……这些事情都做了到底还有什么可以进一步出手的?

  牧子润真是绞尽脑汁。

  他好像听说过什么爱一个人就要让对方习惯自己……不过他跟师尊在一起好多年,俩人早就互相习惯了,住在一个屋子里也都没什么问题。

  似乎还有要竭尽全力对对方好……这个他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本来师尊这样的人就该用最好的,不然他也不会耗费那么多心血来合成至宝了不是?也许这个以后可以再更进一步?

  另外说要能做好一切,让对方享受而无需操心,财力上也得能让对方毫无后顾之忧……这个倒是很有道理,而且他还有很大的进步余地。比如修为——总不能总让师尊保护,比如他炼器上可以多多磨练,等练出来以后,资源一定会滚滚而来。

  终于,牧子润灵光一闪。

  他想起一句话了!烈女怕缠郎!

  师尊虽然不是女子但他也是个脾气很暴躁的男子嘛,所以一直缠过去的话应该会有用处的!如果把这当做一生一次的生意,那么师尊就是他唯一想要得到的目标,在这个基础上再怎么厚脸皮去说服卖家也不为过,见缝插针各种不要脸都能……对,精髓应该就是“不要脸”。

  想到这里,牧子润松了口气。

  等师尊回来了他就去乖乖挨揍,反正不管怎么被揍都照样凑过去找揍,以师尊的性格,生气也是一阵阵的绝不会太久。

  到后来师尊闭关跟着,经常求师尊指点,生活上可以更无微不至些,平常好话也可以多说一点——以前不是说多了师尊会脸红吗?师尊会害羞的话就好办了!

  牧子润渐渐有了信心。

  别的不说,他对师尊还是很了解的。

  师尊对别人是如寒风般冷酷,对他却是春风……大部分时间相对而言都是春风般温暖。可以说除了他牧子润外,师尊不在意任何人。

  这是他的优势。

  所以师尊在面向他的时候,也显得格外心软。

  牧子润决定先把自己能给的不能给的全都给师尊,竭尽全力让师尊感受到他的拳拳诚意,让师尊不管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都越来越看重越来越不舍。

  到那最后,就算他告白后师尊不愿意甚至会暴怒,却也不会就此对他不理不睬的。

  这样他就成功一半了。

  修士的寿命这么悠长,他天天磨日日磨,从修真界磨到仙界,从两个人的最初磨到几千年后,就不信拿不下师尊!

  反正,他的耐心最好了。

  只要能够……嗯,不要脸。

  而师尊的脸皮,却总是很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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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徒弟出了昏招

  禹天泽一路风驰电掣,化作一道雷光,自天幕上破空而来,直入那正罡仙宗之内。

  他日夜赶路不停,脑子里都被一种愤怒到极点的情绪充满了。

  那个孽徒!居然也用了那面法宝铜镜!

  这岂不是说,他以铜镜……的事情已被孽徒知道了么!

  知道竟不禀报!居然还敢祭出!

  简直、简直——

  禹天泽的心里乱七八糟的,觉得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他一想起他亲自去给孽徒取琉璃净火,结果孽徒却背着他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他冲洗身上血腥的时候,居然也全都被孽徒看在眼里,就是一股无名火直上心头!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再度恼羞成怒了。

  而且,是前所未有的羞怒。

  显然他被这样的暴躁左右着,却根本没有思考为什么会这样。

  他只是愤怒,极怒,狂怒,怒火冲天!

  于是,好大的一颗雷球裹着一个修长俊美的人影,就此砸在了雷火殿的前方。

  这岛屿的地面上,也突然出现了一个深坑。

  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融化出来的一样。

  禹天泽深吸一口气,身上的雷火之光“噼啪”作响。

  他的手臂上缠绕着电蛇,脚底下踩着火蟒,就像是魔神降世,让人不敢逼视,更不敢接近他的身边。

  然后,雷火殿里快速走出个英俊稳重的青年,他在看到禹天泽的刹那,就立刻垂头:“弟子恭迎师尊回——”归。

  最后一个字没说完,一股大力打过来,这本来俊逸逼人的年轻人,就给一个巨大的蓝紫色巴掌拍了出去,直接倒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那青年“哇”地吐出一口血来,面如金纸,显然身受重伤。

  “魔神”禹天泽眼瞳一缩,还没有来得及产生什么想法,身体已经快速遁行过去,直接将那青年抱起来,偌大的蓝紫色巴掌,也瞬间散去了。

  禹天泽一声怒喝:“怎么不用真元护体!”

  他一面说着,一面迅速从储物镯里取出一个瓶子,把里面清香丹药倾倒出来,直接要塞进那青年口中。

  青年的牙关咬得很紧,似乎因为疼痛已经不能张嘴了。

  禹天泽心里一急,一手掐住青年下颌,再用手指挤开他的牙齿,把那丹药送了进去,一直给他顺到喉头。

  直到听见一声下咽声响,似乎药力有了作用,青年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禹天泽扬起巴掌又想拍他,但刚举到一半……看到那张从淡金刚刚恢复到苍白的面孔,到底打不下手,直接按在了一旁的土地上——又是个大坑——才厉声又道:“说!为何不用真元护体!”

  重伤青年——牧子润抬起头来,眼神里都是歉疚和温柔:“是弟子唐突了师尊,使得师尊生气……弟子不愿师尊不开心,正该受此惩罚。弟子也知道,师尊不会用全力打死弟子,师尊莫要担心。”

  禹天泽的脸色乍红乍白,他捏了捏手指,把现在几乎金丹不稳的孽徒抱了起来,大步走进了雷火殿中,放置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之后他开始继续寻找可以使用的丹药,零零碎碎地搜出来十多颗,按顺序放在一个玉碗里,兑成药汁,犹豫地走到床头,拿汤匙慢慢喂过去。

  牧子润现在完全没法子灌药,身体也动不了,只能这么慢慢来。他现在不仅爬上了师尊的床,还受到师尊难得的细致照顾,照理说感觉应该不错的,可是他却后悔了。真心后悔。

  因为知道了自己对师尊的心意,他是想着以后一定要脸皮厚地一点点把师尊拿下没错,但当务之急还是立即就要面对的师尊的暴怒。

  要是任凭师尊当沙包那么揍,估计揍个十天半月的师尊也不一定消气,对于他这个刚刚体会了美妙感情正想跟心上人好好相处的可悲暗恋者来说时间也太长了,还不如一次性给师尊揍得够本呢……这么一想,他就出了个昏招。

  这个昏招就是牧子润刚才的表现了——完全不用真元护体,就以这金丹真人的身体去扛化神修士的愤怒一击。

  当然,禹天泽从来不会对他用全部实力,可就是这么三成,在他毫不抵挡之下,也是马上给他来了个重伤濒死,差点叫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要不是他师尊救治及时,险些连装可怜都没法装。

  但是,装可怜过后,牧子润却看到了他师尊眼里一闪而过的后怕和……伤心。

  那应该是伤心,还有一丝悔意。

  尤其是,当他发现师尊给他喂药时那颤了一瞬的手指后——牧子润就觉得,自己真是被恋爱冲昏了脑子,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哪怕被揍得时间长久些要什么紧呢?打是亲骂是爱嘛!

  偏偏在刚刚知道自己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先让这个人难过了——他的师尊这样强大,要不是因为很在意他,哪里会是这样?

  所以,就算现在牧子润占了很多便宜,他还是自我忏悔起来。

  这种做法,真是蠢爆了!

  都是陷入爱情的人智商会降低,古人诚不欺我啊……

  就算再度发现了师尊对自己的在意,他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开心。

  禹天泽的怒气已经都没了,他一勺一勺给自家徒弟喂完了药,抓起徒弟的手腕发现的确所有伤势都在好转后,才松了口气。

  随即,他就有些纠结地看着徒弟的脸。

  不管怎么说,是他太冲动,才让徒弟变成这样。

  只是用铜镜看了看而已,其实不算什么大事,而且徒弟经常给他擦背,见到他沐浴又有什么不妥的?

  偏偏在那一刻他那么介意,真是太失态了。

  禹天泽压下刚才翻滚的气血,镇定了一下。

  幸好徒弟没事……

  他的脾气怪异,很多人都这样说过,他从没在乎过,可是这一次,他却因为一时恼怒就出手没了轻重……

  然后,禹天泽看着徒弟的脸。。

  其实他知道的,徒弟虽然心里算计多了些,但从来没算计过他,对他的脾气也总是包容着的——跟那些因为他的实力而不得不忍耐的人不一样,徒弟是真的不觉得他这样有什么不好,如果是收了其他人做徒弟,能对他毫无埋怨吗?不可能的。

  禹天泽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复杂过。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禹天泽他绷着脸,坐在床头一动不动,突然间,他感觉自己的手掌被抓住了,侧头一看,是徒弟微笑的脸。

  他也侧了侧头,靠在床前。

  抓吧抓吧抓吧,反正,徒弟活着就好。

  既然是修士,伤势好起来也是很快的,在禹天泽的照料下,牧子润没过两天,就已经是活蹦乱跳了。

  在这期间,他发现这位师尊一点都没有笨手笨脚——照顾起人来简直就是熟练工,该想到的东西也没什么遗漏的,跟他性格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牧子润一转念,又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家师尊有个不靠谱的师尊,从小到大看起来资质超群一飞冲天的,但两辈子结合起来,还不知道受了什么苦呢,像这类的生活技能,师尊独自一人求生存,当然是会掌握的。

  想一想就让人心疼,也让人……嫉妒。

  牧子润叹了口气。

  以前不知道自己心思的时候,只是隐约觉得不想让师尊惦记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现在知道心意了,就知道那是属于对心上人的独占心理了。

  说起来,其实他牧子润也是个缺爱的人嘛。

  缺爱的人很容易把那种给自己温暖的对象死死霸占在身边的,他又怎么可能例外呢?两辈子加起来,就没一个人比他师尊对他更真心了,还有那些毫不吝惜的宠爱,他要真是个慢慢长大的娃娃肯定是大部分看不出来,可前世他毕竟是个成年人,每一分每一点,他都看得很清楚。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对这位师尊产生这样的感情了……

  牧子润那因为脑子发热而导致下降的智商,在禹天泽几天的照顾里,顺利回升到了正常的状态,也没再是刚明白心意时那么一副自以为明白其实是打满了鸡血的状态了。

  ——算是理论和实践终于勉强合上了吧,他变得更乖巧了。

  而智商回来的同时,牧子润就立刻敏锐地发现,他家师尊好像要有心结——

  这可不行。

  他不用过脑子就能看出,师尊这是自觉之前下手太重对他有歉意以至于心情不好对他也有点躲闪,是,他是做了这种没智商的事情差点把小命玩完,但现在也不能真让这件事变得弄巧成拙。

  要是真让师尊从“因为歉疚有点躲闪”,再到“习惯性回避”,终于变成“干脆不要再见了”这种悲催结局的话,他还怎么跟师尊培养感情?缠人计划也行不通了啊!这绝对不行!

  想了想后,牧子润就找上门去:“师尊,弟子有感于实力低微,还请师尊指点弟子……若是能切磋一二,便更好了。”

  禹天泽:“……”

  他已经很顾及徒弟的心理状态正在想办法试图换个方式去训练徒弟来着,徒弟居然好像没有什么心理阴影……不愧是他禹天泽的徒弟!

  但是,禹天泽还是有点下不了手——徒弟那副凄惨的模样实在是太戳他神经了。

  他思考了片刻后,去找宗门换了件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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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倚楼听风雨寻得一处温泉,邀好友共沐,获得3点福缘。
第82章 要去婚礼了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但只要带上这个,就可以随便把自己的实力压制到任何一个境界。

  然后,禹天泽就把自己的境界压制到金丹期了。

  现在总不会再险些把徒弟打死了……吧。

  回到雷火殿后,金丹期的禹天泽对着牧子润勾了勾手指,把他揍了一顿。

  牧子润:“……”

  我该说师尊的心结解除得够快……还是该说师尊果然厉害呢?

  不过,禹天泽这样的表现,让牧子润也放心了不少。

  他可一点儿也不希望师尊从此对他束手束脚的——那还怎么培养感情?

  但是现在不同了!

  之后,牧子润就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日子。

  大家都知道,陷入迷之恋爱的人,总是会希望时时刻刻能见到爱慕对象并且尽可能多地与对方有身体接触的。

  作为两辈子的老处男,恋爱零记录的他也同样陷入了这样的情结之中。

  虽然现在牧子润的确是每天都要挨揍没错,但现在挨揍的时候不仅禹天泽能揍得更爽——比如不需要再算计力道什么的,牧子润也获得了很多机会。

  咳,肢体接触的机会。

  因为现在境界相当,牧子润为了表达“我在尽力打败你啊师尊”这样的观点,他最初还是老老实实用术法的,后来禹天泽显然速度比他快多啦,于是他就会开始使用各种手段。

  比如说,去抓他师尊正在施法的手腕子啦……

  比如说,去抱他师尊的腰试图把人摔倒啦……

  比如说,在跟师尊周旋的时候“偷袭”他师尊的腰让他不能迅速遁走啦……

  反正,就是尽可能地借助每一个机会占便宜吧。

  不动声色的,而且禹天泽那么粗大的神经,也压根想不到,自己已经被占了无数的便宜了。

  当然了,牧子润也不是一心只有占便宜——或者说他知道只有自己的实力越强,占便宜才能越快越多越不着痕迹。

  于是很自然的,在不断想方设法跟禹天泽接触的同时,他的武力值也是蹭蹭蹭地往上涨,至少速度上,又有了长足的进步。

  短短两个月,牧子润渐渐已经能和同样金丹中期的禹天泽打成平手了。

  禹天泽当然是很满意的,徒弟有出息哪个真心给人当师尊的不高兴?

  牧子润也是很满意的,在这段时间里,他基本上把师尊的身材摸清楚了——嗯,这个不能仔细想。

  ……要是以前,他绝对想不出自己会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可现在真这么做了,也不觉得很毁三观。

  他想着,这大概就是因为以前没遇见过他情愿毁三观的人吧,现在遇到了,三观和下限就变成了浮云,节操和底线也随之消失不见。

  师徒俩高高兴兴地修炼着,禹天泽因为气消了,还直接把琉璃净火送给了牧子润。

  牧子润当然是对师尊好一通猛烈夸赞,并且表示自己一定好好听话以后还要给师尊炼制至宝一定不会辜负师尊等等等等,总之,怎么深情款款情深意重就怎么来。

  禹天泽从来没听人说这么多的……甜言蜜语过。

  当然了,他自己以为这是自家徒弟太感动了所以表达感激之情呢,并没有想到其他地方去,与此同时他虽然觉得听起来有点麻酥酥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很想听完,于是就真的听完了。

  牧子润看着禹天泽冷酷着脸红了耳根,目光不由得就更加温柔。

  尽管师尊可能还不明白他的心意,不过,就看师尊能喜欢听他说这样的话,以后肯定也不会有人比他更让师尊看重了。

  ——即使有,他也一定会扼杀在萌芽状态的!

  此后,每一天禹天泽只要跟徒弟碰面,都能听到连串的“表孝心”,他一边有点纠结,一边又不愿意呵斥徒弟,就这么心情浮动地继续跟徒弟“切磋”。

  而且,禹天泽觉得,徒弟对他更……孝顺了?

  打个比方,同样是把灵果切好装盘,以前大概是洗过切开,现在就是写过剥皮切开仔细去籽并几乎送到嘴边;同样是准备床铺,以前是一层铺上皮毛收拾整齐保持清爽,现在就是在那前提之下一天问三遍柔软度,还要在皮毛上放鲛纱,制作出那种非常舒适的跟玉枕完全不一样的奇怪厚实松软“枕头”数个摆上;同样是将室内摆设设置得华丽而不失格调,现在很多小型的器物都是徒弟自己亲手炼制而成,独具匠心而且非常顺眼;如果说以前徒弟给他准备浴房方巾洗浴用具给他擦背,现在就是几乎侍立在一旁时时刻刻注意水温,不仅给他擦背还直接坐在水边给他按揉身体甚至还要给他擦身……

  禹天泽最初被伺候得有点懵,后来,就渐渐越发享受。

  但他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太欺压徒弟,还是会说:“子润无需如此。”

  牧子润就很乖巧地说道:“弟子情愿如此。”

  禹天泽对上牧子润深情的目光顿了顿,不知怎么觉得有点不能直视。

  然后,他就依从了徒弟的“孝心”。

  正是因为牧子润对他这么面面俱到细致无比,以至于……他这位徒弟因为要炼化琉璃净火闭关的那七八天,禹天泽还很不习惯——干脆也去打坐了。

  等牧子润出来后,禹天泽就再也没提过“徒弟无需再这般服侍为师”之类的话了。

  ——而他的那个徒弟呢?

  牧子润有点狡黠地看着他师尊房间里的东西慢慢在所有细节都增添上他炼制的东西,很多原本的摆设也被他亲手找来的或者合成的或者换取的更好或者更漂亮的东西取代,心情非常愉悦。

  迟早有一天,他可以用自己的气息把师尊彻底包围,到那个时候,就算师尊还是不能接受他的爱慕,也一定不能离开他了……

  他曾经是个生意人,这样经营着他的师尊,一定不会亏本的。

  当然,如果能够彻底把师尊赚到,那就更好了。

  炼化了琉璃净火的牧子润,目前已经再度突破,达到了金丹后期境界。

  同时,这境界并不太稳固。

  在禹天泽再度开始的操练下,牧子润重温了“被揍——能抗揍——能扛住”的过程,跟师尊经历了为期一个月的“身体沟通”。

  终于,他又一次地能跟上师尊的节奏。

  牧子润松了口气,他感觉自己身体强健了不少。

  但危机感还是存在的。

  师尊太强大了,如果不达到一定的实力,他恐怕连第一次表白爱慕,都是不敢的……更别说“和谐交流”了。

  想到这里,牧子润伸手凝结了一团水球拍在脸上。

  别多想,多想没用。

  目前,他大概也只能每天去“服侍”师尊沐浴,来缓解一下这青春期的躁动了……话说回来,为什么他都金丹了,还有这躁动啊!

  忍耐,忍……耐。

  然后,牧子润露出微笑的脸——他师尊最爱看的那种,继续围着他师尊转悠去了。

  转眼间,师徒俩的二人时光也要结束。

  并不是因为宗门里有什么任务要求之类,而是几个月前在琅琊福地接到的那张请帖,再度彰显了一下它的存在感。

  是的,陈一恒结婚的日子到了,作为已经答应邀请的师徒两人,也是时候前往九阳门赴宴。

  禹天泽的脸色有点发黑,心情指数值显而易见地跌落。

  牧子润赶紧发挥他“贴心徒弟”的功能,快速表示:“师尊不是去看笑话的么?既然是笑话,师尊便欢喜地去看上一眼就是,若是笑话不好笑,以如今师尊的本领,即便半途走了,也算不得什么。”

  禹天泽听到徒弟这番安慰,心情好了不少,他冷哼一声:“贺礼。”

  牧子润秒懂。

  师尊想去看看笑话,但是他的好东西一点也不想便宜陈一恒那渣男,可是他这样身份地位的人过去参加婚宴,要是出手太差,恐怕要让人笑话。

  牧子润心中闷笑。

  师尊总是这样可爱,当初答应前去看笑话的时候,他必然没有想到这么多,可是现在该去赴宴了,却突然想起来了……平时对他无比慷慨大方的师尊,突然对“外人”小气起来,真让人有点欲罢不能的感觉。

  不过,作为一个好徒弟,总是要给师尊排忧解难,才能增加自己在师尊心目中的地位嘛!

  所以,牧子润稍微想了一下,就有了个点子:“师尊,不如让弟子来炼制一件法宝,来做那贺礼罢?”

  禹天泽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不愿让徒弟给那人渣炼制法宝。

  牧子润看师尊这神情,心里一喜后,正色说道:“弟子可以炼制一架鸾车。”

  禹天泽一怔:“鸾车?”

  牧子润笑道:“这鸾车于迎亲时最是得用,彩光耀耀,极尽华美,女修当是喜欢的,且所需炼材,却是极普通之物。”

  好吧也并不是真普通,而是因为那种鸾车不需要什么防御也不需要多么□□,所以尽管有些炼材比较罕见,但内中的元素在很多普通材料里就可以提取。

  有系统在手作弊弄出这么个玩意儿来,完全就是堆积材料分分钟解决问题。

  而且更奇妙的是,鸾车虽然美,但平常也没什么人天天驾出去。就算驾出去,也就是个样子货而已——简单地说,拿来当新婚贺礼是很体面还好像很用心的,可实际上呢,对实力没帮助,也称不上一件真正法宝。

  差不多,也就跟凡俗界新婚的那轿子,属于一个地位。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从今天开始日更,我尽量多坚持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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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参加婚礼

  禹天泽仍有不悦。

  牧子润柔声说道:“师尊且放心,弟子也不算是亲手炼制。”

  这和他当年给师尊炼制紫雷焚天宝衣与青雷火云舟可不同,这两件至宝不仅各种炼材是他精心搜集而来,宝衣上的图纹,宝舟的样式,都是他精心设计,结合两个世界的审美再考虑到自家师尊的爱好后,做出来的极尽华美的上品,耗了他很多心血很大精力,才最终确定下来并且得到。

  可对给陈一恒的鸾车……

  他也就准备把普通炼材堆一堆,随随便便合成一个就算了。基本动动念头动动手指的事情,完全不需要半点精力。

  禹天泽看他一眼。

  他知道徒弟这也算是给他交底,尽管他从来没有窥探过,却也知道凭借徒弟目前的年纪和实力,是无法真正自己亲手炼制出那两件至宝的,必然有所依仗。

  现在看来,那东西果然神妙无比?

  不过以禹天泽的智商,他也不会因为牧子润说不会亲手炼制鸾车,就以为那两件至宝也是徒弟随随便便就能弄出来的——好歹其中好几件炼材也都是他亲自陪着徒弟去拿到手的不是?

  倒是因为这徒弟在他面前越发的不掩饰,让他心情好了不少。

  嗯,他也不是个事事都要寻根究底的师尊。

  牧子润再度哄好了师尊,也就真的在雷火殿俩人的库房里找到些炼制鸾车的材料,然后放在系统前面让它运作一下,很好,鸾车搞定了。

  这鸾车,就是那种制式鸾车,基本上要是不特别要求,炼制出来就会是这种样子,有五头不同色泽鸾鸟拱卫,做出来的效果,那就是一辆彩车。

  非常符合那种婚礼的气息。

  要说牧子润唯独吩咐了什么……那大概就是在最前方最大只的那头鸾鸟口中,让它衔上一朵美丽的兰花,代表婚礼的新娘子罗明兰。

  这应该也能显示那种“我们是真心来道贺”的意思了。

  从取材料到合成结束差不多就用了五分钟,牧子润手里捏着个光团走出去,交给自家师尊去看。

  禹天泽扫一眼,看到那朵兰花的时候,心情明显再度转好。

  牧子润微微一笑。

  能给欺负师尊的明鸢真人添点堵,何乐而不为呢?

  反正善良柔弱的他一心一意也不在乎名分,他这做徒孙的,与师尊这做徒弟的真心祝福他所爱的人,他当然要很“高兴”才行。

  而且……牧子润目光变得幽深。

  希望那明鸢跟罗明兰两个互相争夺就好,可千万别再扯上他的师尊。

  他一点也不想看到自家心上人不高兴的样子。

  新婚贺礼由禹天泽揣起来,师徒俩闲来无事,也不必跟正罡仙宗的人打招呼,在婚礼即将开始的前两个时辰,才踩着青雷火云舟,在短短时间里,来到了九阳门。

  陈一恒作为掌门之子,在门中地位很高,所以他结婚的时候,当然门派是要大肆操办的。而他本身的气质样貌修为摆在那里,早就在九阳门有无数仰慕者,因此也有很多免费人力,还附带很多双哀怨忧愁的眼睛。

  同时,罗明兰所在的衡城罗家是世家大族,第五房虽然已经没什么人才了,可到底她也是嫡女,跟罗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以她目前金丹后期的修为,嫁给个九阳门的掌门之子,也算是门当户对,更何况那掌门之子的修为还不错,资质也尚可,而且还是靠着第三仙宗的中级门派,也让罗家比较重视。

  于是,罗家这边也出了不少人。

  所以今天这九阳门外云车坐骑遍布,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这婚礼的排场嘛,也不算小了。

  结婚具体的地点,是陈一恒自己在飞霄山脉里选择的一座小峰头,命名为“智天峰”,也是他的住所。

  等罗明兰跟他结婚以后,肯定也要跟他一起住在这里,这婚礼仪式——或者说双修大典,当然也安排在这里的。

  于是,这智天峰上,也是非常喧哗。

  吉时还没到,陈一恒是已经开始招待宾客了没错,可是那新娘子嘛,却还留在高空中的一座楼船里。

  ——咱们虽然不是和凡人一样还特别去罗家迎亲,起码在吉时来到的时候要去从楼船上把人请下来不是?

  这样一来,也有“自你家到我家”之意,也显露一下新郎的财力。

  许多的宾客都在陆陆续续到来,陈一恒笑容可掬,满脸喜气,似乎非常高兴。每每有人跟他提起新娘子的时候,他也是眼里带着深情,仿佛情根深种,十分期待。

  这样的表现,当然也让罗家满意。

  当吉时前的半个时辰,天际有一道流线直刮而来,好似一道闪电,又像是一朵火云,在眨眼间,就停在了智天峰上空。

  陈一恒赶紧抬头:“请尊客——”

  那闪电、火云就骤然落下,直接砸在了陈一恒前方十尺处,变成了一团雷光。

  而雷光散去后,紫袍的华美青年神情冷淡,立在当处,在他身侧则是个极英俊的年轻人,气质稳重温和。

  这可不就是禹天泽与他的徒弟牧子润?

  陈一恒早已从罗家的“信差”口中得知今天禹天泽也会回来道贺,自然是心情复杂。他一边高兴,觉得这是禹天泽给他面子,而且禹天泽的地位也能让给他增添点光彩,一边又有点担忧……也不知道禹天泽是否知晓他已经跟明鸢有过首尾了?虽然明鸢一直很乖巧,也不给他添麻烦,但要是那个牧子润把这件事告诉给禹天泽,说不定以禹天泽这个暴脾气,会直接找他算账也未可知。

  不过,不管心里怎么想,陈一恒还是很殷勤地迎了上去,笑容满面:“原来是禹师弟,快快请进!”

  禹天泽目光一扫。

  果然,他就看到明鸢站在一个角落里,眼中含怨带诉的,好像受到莫大的委屈,正把视线朝着自己送来。

  禹天泽眼光一转,就当没看见,直接把一件东西取出来,放到陈一恒的手里:“贺礼,新婚大喜。”

  至于明鸢那难以置信的表情……好吧,他还是没看见。

  谁让他比明鸢高那么多,明鸢还躲在墙角呢?

  他是什么样的身份?没事怎么会去看墙角!

  陈一恒心里真的“大喜”了,看向牧子润时,眼里也温和不少。

  虽然那天在拍卖会上因为这小子损失了不少资源,但这小子没把他和明鸢的事情告诉给禹天泽,就给他省了大麻烦——他完全没想过这是禹天泽知道后还会给他送礼,毕竟在他心里,禹天泽对明鸢,那真是一等一的照顾了。要是真被禹天泽知道他跟明鸢的事情,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表现。

  然后陈一恒赶紧把禹天泽带到侧厅里奉茶,在那里坐着的都是颇有身份的修士,禹天泽当然也是有那个资格的。

  至于明鸢……还是等婚礼之后,再来师徒叙旧为妙。

  陈一恒觉得,尽管明鸢是很乖,可他还是要以防万一啊。

  禹天泽就领着自家徒弟一起进了侧厅了。

  里面的人不多,也就二十来个,其中七八个是罗家的人,还有好几个是九阳门的人,剩下的就是跟九阳门有交情的人。

  这些人的身份都不低,修为也都在元婴期以上——起码罗家其他几房的嫡子来了三四个,另外九阳门的长老也在。

  现在他们见到这么个气度高傲又张扬的化神修士走进来,都是转眼看来。

  禹天泽朝他们点点头,尤其对九阳门长老们示意后,就跟徒弟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了。

  九阳门的长老本来是想跟禹天泽套套近乎的——他们以前都知道这个弟子资质高,没想到他去了主宗还可以混得那么好。

  但也是因为禹天泽获得了主宗核心弟子的身份,其实严格说起来,也就是正罡仙宗的弟子了,九阳门对他而言是有烟火情,可也称不上什么必须要孝顺的出身门派了。而且,这也算是附属宗门与主宗的默契,否则,主宗凭什么非得庇护附属宗门不可?

  但禹天泽可没什么心情跟九阳门套近乎,他现在是不能做得太明显,可性格摆在这里,以前在九阳门的时候就“喜怒无常”的,不理人也是太正常了。

  九阳门的长老们修为见状,还是没来触眉头。

  ——不管怎么说,掌门之子的婚礼禹天泽来了,足以证明他对九阳门还是在意的。何况禹天泽很在乎的师尊也在九阳门,也算是一种牵扯。

  于是,这些长老们也没急功近利地去做什么,而罗家的人心高气傲的,在没搞清楚禹天泽具体身份来历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太主动的交往。

  于是,倒是给了禹天泽一份清静。

  只可惜,凡是陈一恒在的地方,禹天泽就压根没法子清静。

  随着吉时的接近,那些长老们出去帮忙和招待宾客了,罗家的人也要回到楼船去等待新郎接新娘,那本来在外面朝着陈一恒投放“哀怨光波”的明鸢,却是不知怎么找到了机会,找了空子在忙得团团转的陈一恒的眼皮子底下,来到了这个侧厅里,找到了他许久不见的徒弟。

  才刚进来,才见到那紫袍青年,纤弱的明鸢真人身子微晃,已落下了晶莹的泪水:“天泽……”

  牧子润:“……”

  糟糕,他得赶紧想办法等会怎么消除师尊的怒火。

  禹天泽深深地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在七夕的这一天,人渣陈一恒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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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明鸢失策

  还没等禹天泽怒极攻心,那明鸢真人已经伸手拭去了泪珠,露出个轻柔的笑意来:“看,为师多年不曾见过天泽,如今都失态了。”

  禹天泽:“……”

  这话完全没有可信度。

  那边明鸢真人又开口了:“那上品雷击木,天泽可还喜欢?”

  好嘛,又开始表真心了。

  牧子润有点囧。

  那段上品雷击木是他想拍下来炼制紫雷焚天宝衣的好吗,明鸢之所以出灵石也还是他榨出来的吧,怎么被明鸢这么一说,就像是明鸢特意买下来送给他师尊的一样?明鸢这是看准了他这个做徒孙的不会解释得那么清楚呢,还是觉得这样可以更拉近跟师尊的感情并且勾起与师尊从前的回忆呢?

  ——他是从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人的,不然在商场上早就被人吞掉了。而且就像明鸢这种上辈子坑死他师尊的家伙,用一百万分的恶意去揣测,也完全不过分。

  不过,无论明鸢怎么想都不可能料到,那拍卖会现场里,师尊是从头到尾都看在眼里。所以不管明鸢怎么拉关系,他这位重生的师尊,也不会对明鸢产生什么感激感动的情绪来的。

  果然,牧子润就很细心地发现,他家师尊是眉宇间含着暴躁,表情也有点微妙了。

  嗯,明鸢真人真是一如既往地让人“叹为观止”啊。

  在这种情况下,禹天泽总是很失败的,他压抑住心里的厌恶,忍了又忍,憋出一句话来:“……喜欢。”

  徒弟给他炼制的至宝,他当然喜欢。

  跟明鸢一根头发的关系都没有。

  就连明鸢出的资源,有哪点不是他以前送的?

  拿这个来拉交情,真是太可笑了!

  明鸢习惯了禹天泽的沉默寡言,也不觉得被怠慢了,接着又说了几句寒暄的话,禹天泽憋着一口气,非常偶尔地“嗯”几声,就当是应和过了。

  这样过了一会儿后,明鸢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哀愁,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视线落在侧厅门外,现出一种既期盼又忧伤的神色来。

  不得不说,一个长相清秀体态柔弱还有那么点楚楚可怜气质的人,摆出这副模样来,是很容易勾起他人同情心与……好奇心的。

  可对于禹天泽来说,他虽然不是很了解明鸢的性格,可明鸢的做派他就太了解了。

  于是,他完全没有好奇心。

  气氛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

  牧子润忍住笑,低下了头。

  师尊真是可爱,这个明鸢真人显然是希望师尊主动开口询问他“为什么这么伤心”“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这样的话嘛,但师尊这表现,不是个榆木疙瘩是啥?

  再这么下去,明鸢等啊等啊的吉时到了,有些苦水就不好倒了吧。

  的确,就如同牧子润所想的,在禹天泽这种“我不好奇就是不好奇”“我不说话就是不说话”“咱们就干等着吧”这样的态度下,忍不住的一定是心怀目的的明鸢——他其实也没多大的本事,演技是还不错,可要是没了那个一心一意尊敬他的徒弟,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资料卡不更新就是这种后果,他还当禹天泽是他那个百依百顺对他关怀备至的好徒弟,在行为作风上,选择的作战线路当然也就产生了问题。

  明鸢真人又轻叹了口气,眼眶红了:“陈师兄他……”

  禹天泽:“他今日成婚大喜,弟子已送过贺礼了,请师尊放心。”

  明鸢真人:“……”

  牧子润本来刚抬起头,现在又赶紧低下,肩膀也耸了耸。

  哈哈哈后面的话全都被师尊堵在喉咙里了,这下子得吞进去了吧?

  真是让人心情愉快。

  禹天泽显然不太愉快。

  他看着明鸢真人,眉头连跳了好几下。

  上辈子他到底是怎么忍下来明鸢这种说话方式的?有什么目的能爽快点吗!哪怕是他现在的徒弟满肚子算计呢,对他这个师尊不也一样有话直说?偏偏明鸢这么不爽快。

  ……等等,有点不对。

  然后禹天泽又想起来,似乎上辈子的时候,明鸢也曾经这样欲语还休过几次,他总是会在问不到两句的时候暴躁起来出去揍人,现在明鸢这么折腾,该不会是希望他冲出去把陈一恒揍一顿,好搅掉这个婚宴吧?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就冷笑起来。

  明鸢可真是他的好师尊,要真是上辈子陈一恒这么干,他禹天泽肯定是当仁不让直冲出去,哪怕就此得罪了师门长老和罗家,那有如何?

  但是明鸢这么做,明显就是没对他有半点在意,否则天底下但凭哪个对徒弟有点真心的师尊,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已经收了徒弟并且跟徒弟互相爱护的禹天泽,他本来就对明鸢没了指望,这时候当然也就没有失望。

  所以他就让明鸢这么堵在喉咙里,绝对不去询问什么,也不会为他主动做什么的。

  明鸢又等了一小会儿,发现禹天泽又没话了,眉头也微微一蹙,但是很快地,他又恢复如初,继续保持眼眶微红的状态。

  时间在慢慢流逝,但如果禹天泽不开口问,他也只能放弃引导,自己说话了。

  明鸢的眼圈更红:“天泽,为师、为师与陈师兄……”

  禹天泽看过去:“师尊,陈师兄今日成婚。”

  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忘暗示,真是让人不爽,到底要唧唧歪歪到什么时候?偏偏这暗示几乎就是明示,他还不能当没听到。

  可听到归听到,反正他以前的表现就是对陈一恒爱答不理的,现在“劝告”一句,也挺符合个性的不是?

  牧子润这回有点不爽了。

  这个明鸢真人,对师尊也太过分了。

  禹天泽这直来直去的人都可以想到的东西,牧子润只会在心里转十八个弯后想得更加细致。

  对于明鸢这种把禹天泽当枪使的行为,充分地点燃了他的怒火。

  他舍不得有半点不高兴的师尊,居然被这么欺负?简直不能忍!

  所以,牧子润嘴角抽了下,很平和地说道:“师叔祖风度翩翩,罗姑娘也必然是天香国色,两人身份相配,地位相当,正是天作之合的一双眷侣。师叔祖情愿与罗姑娘成婚,也必然是两情相悦,真心相爱,我等做后辈的定然要好生恭贺才是。”

  明鸢真人的脸色变了。

  天香国色,身份相配,地位相当,天作之合……这几个词接连下来,每一个都好像在他心窝里插了把刀子。

  他眼里的不快一闪而过。

  分明在拍卖会那段时日里,这徒孙早已知道他与陈师兄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怎么这时候反而说出这样的话来?

  难道……这徒孙看穿了他对天泽的打算?

  明鸢真人看向牧子润,见他的笑容跟以前所见都有不同,而对禹天泽则是恭恭敬敬,心里的不悦一阵涌来。

  自从天泽收了这个弟子后,对他这做师尊的似乎真是疏远了,想来必然有此人挑拨。且牧子润此人心思诡谲,惯于做表面功夫,虽然曾经对他与陈师兄好似敬重,可现在看来,显然也是假惺惺!

  他不由暗暗想道,这牧子润分明当时被任紫那厮看中,怎么不干脆被掳了去?在这里给他增添了好大的麻烦!

  明鸢真人有意哭诉几句,又被牧子润一一挑破,尽管并不是撕破脸,也有掩饰,但明鸢却发现禹天泽的表情已经有些不对,只得咬了咬牙,不再这样做了。

  后来,他看到牧子润笑容得意,更是捏紧了手指。

  牧子润当然得意,他更得意的是师尊无意识间可以跟他配合得那么给力。

  是,他知道师尊厌恶明鸢,而且如今师尊站在他这边,也不怕明鸢闹什么幺蛾子,所以连番刺激,就是故意的。果然明鸢很憋闷,师尊也逐渐心情愉悦。

  所以说,他的功力一点也没下降嘛!

  明鸢真人几次讨不到好,眼看那吉时就要到了,他还没能把“苦楚”都说给禹天泽听,也有些着急了。

  他终于忍耐不住,泣声哭道:“陈师兄与为师两情相许,可那罗、罗……她利用手段,竟让师兄中计,怀上了师兄的孩儿!陈师兄不得已,才要娶了她,负了为师……为师、为师好生心痛啊!”

  此言一出,气氛又僵硬了。

  禹天泽:“……”

  牧子润:“……”

  但师徒俩心里,都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禹天泽想着,难怪上辈子左右逢源的陈一恒,居然会愿意这么早就跟罗明兰绑在一起,原来是一时不慎让她珠胎暗结。到底罗明兰也是罗家五房嫡女,怎么能未婚生子?这成亲是肯定的了。

  而牧子润则是想道,男人嘛,都有劣根性,送上门来的往往不会太在意,不自尊自爱的看起来很满足虚荣心,可实际上也不会当回事。明鸢真人早早把自己献了身,就算身后有禹天泽这靠山又怎么样?自身太弱了,结为道侣不划算的。反观罗明兰尽管也是送上门的,也提前献身,照理说也不被在意,可架不住她身份修为都比明鸢强,更是怀了孩子!这样一来成婚后虽然陈一恒彻底绑上了罗家战车,但罗家也可以更放心地更支持陈一恒,从利益上看,陈一恒也算是满意的……

  总结起来,人家罗明兰不管用了什么手段,可人家有了孩子,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明鸢呢?明鸢有什么?

  对于陈一恒这样的野心家来说,所谓的爱情,还真不能左右他。

  更何况,他对明鸢还没什么爱情呢?

  于是,明鸢的意思就更明显了,他受了委屈嘛,陈一恒是奉子成婚不爱罗明兰嘛,有个孩子算啥啊?还不是就是凭着孩子上位的!爱情最重要啊!

  但是,在对方条件本来就更胜明鸢半筹的前提下,对方有孩子……

  这的确是个很大的筹码。

  ——不,与其说是筹码,不如说是双方关系稳定性的纽带,不是爱情结晶,也是利益结晶,当然比明鸢分量重多了。

  禹天泽被恶心坏了。

  也不知道具体在恶心什么,总之就是恶心坏了。

  因此,禹天泽看了明鸢一眼,表情冷酷地拍了下桌子站起身:“陈一恒竟敢一脚踏两船,果真是个人中渣滓!他竟然如此辜负师尊!”

  明鸢见他这般,眼光一亮。

  然后……

  “师尊与此人纵使有情,他既已辜负师尊,师尊何必还要念念不忘?”说到这里,禹天泽又坐下来,“稚子无辜,既然事情已成定局,师尊就将陈一恒忘了罢!日后再寻个人品高洁一心一意的就是!”

  明鸢又被噎住。

  他想的,可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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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越乱越好

  明鸢还想要再说什么,但牧子润怎么能让他继续说下去呢?

  当即,牧子润就凑到禹天泽身边,拉着他师尊的手,开始絮絮叨叨:“师尊莫恼,许是师叔祖与师祖没有缘分罢,既然无缘,我辈修真之人,也当拿得起,放得下,不应因此再多烦恼了。师祖如今不过是一时想不周到,待再过一段时日,想来就明白了,或许因此心境还能更进一步也未可知?”

  明鸢蹙眉:“可是……”

  牧子润声音提高一个八度:“那罗姑娘与师叔祖若只是一夕……便能孕育珠胎,看来当是天定的缘分,否则怎会如此凑巧?只是师叔祖恐怕果真不是良人,既然师祖能借此脱身,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想而知,从来都只喜欢话说半截剩下一半让人猜测来达到自己目的还不留痕迹的明鸢,耍嘴皮子怎么耍得过上辈子舌绽莲花最终借此以一个穷光蛋出身而最终在商场上站稳脚跟的牧子润?

  他说两个字,就会被牧子润后续的滔滔不绝打断,再试图说出第三个字,都没能顺利出口。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明鸢的脸色也有点难看,他到底维持不住那副悲伤哀怨的面孔了。

  禹天泽任凭自家徒弟拉着,心情挺愉悦。

  虽然徒弟说话时语速太快里面含义太多他一时不能听得十分明白,可那些话里含沙射影显然是对明鸢不利,他还是很清楚的。

  而只要对明鸢不利,让明鸢不开心,他就会很开心。

  所以,禹天泽就听着牧子润不断地絮叨,絮叨,絮叨。

  一直絮叨到吉时之前的一炷香里。

  这时候,外面又有人进来了。

  明鸢表情一僵,收起了那满面的哀伤,只在眼神里,带了那么一点点意味。

  毕竟,来的人除了九阳门的高层,就是罗家的嫡系,他这区区金丹修士,要是没有身为正罡仙宗核心弟子的禹天泽支持,也是没有底气的。

  他不是什么聪明人,却似乎有一种天生的本能,让他能够收放自如。

  面对一种身份的人,就可以做出最合适的姿态来。

  果然,那些来人看到明鸢,也只以为他是思念自己久久在外的弟子禹天泽,并没有发现其他的问题。

  明鸢朝着禹天泽坚强而又隐忍地笑了笑,就先走出去了。

  至于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谁管他呢?

  等明鸢离开以后,牧子润也老老实实地坐在禹天泽的身侧,给他的师尊换了一杯热茶:“师尊润润喉?”

  禹天泽看他一眼:“当是你润才是!”

  牧子润一怔,随即就着那杯热茶,立刻喝了两口。

  禹天泽:“……以尔茶杯即可。”

  牧子润似乎愣了一下,然后赶忙把茶杯放下:“请师尊见谅!”

  禹天泽冷哼一声,转头没去管他。

  自然的,禹天泽也没看见,在他转头的刹那,他家那个温和稳重的徒弟眼中,就闪过了一丝狡黠之色。

  废话那么多是有点费劲,不过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就比如师尊一点小关切,就让他顺理成章地……嗯,间接接吻了么?

  也算是小小的进展嘛!

  牧子润心情也变得很是愉悦,他慢悠悠地给自己也满上茶水,慢悠悠地润喉。

  说起来,他还得时刻准备着,以防那明鸢真人再来找师尊的麻烦……

  后来明鸢就没机会找麻烦了。

  因为没过多久就是吉时,就像禹天泽这样的贵客,都要出去观礼。

  牧子润紧紧跟在禹天泽身后,师徒俩一起来到侧厅外。

  这峰头上修士们都自己找地方分散着站,只有陈一恒站在最中间,身边陪着他几个同样在九阳门的心腹。

  高空里,那属于罗家的楼船也很快驾驶过来,就悬挂在距离智天峰不太远的天幕上,而船头有几个美貌的女修,正陪同着一位身穿凤冠霞帔的婀娜仙子。

  远远地看去,都能发现那些女子们气质不错,也算得上女修中很出众的了。

  而且,她们的身份也不错,是罗家另几房的嫡女,陪着自家的堂姐、堂妹来行这个双修大典,做伴娘。

  看得出,罗家对这一次的联姻,还算比较重视。

  陈一恒满脸带笑,很是潇洒,他手掌里托起个光团,往外面一抛——

  刹那间,彩光大放,原地登时就出现了一辆极华贵的鸾车,重重宝光笼罩,映衬得那些鸾鸟栩栩如生,甚至还娇声啼鸣起来,婉转悠扬,似乎要引来百鸟争锋。

  随后陈一恒跳上车,像是输入了真元进去,鸾车上那些雕刻的鸾鸟就突然活了似的,直接跳出来,拉了这车,在前方闪动长翼,拉着身着喜服的俊逸青年,直接来到了楼船前面。

  那楼船上的婀娜仙子纵身一跃,被陈一恒一把搂在怀里,满怀娇羞地给他迎进鸾车。这一对新人,就好似极恩爱的眷侣一般,相依相偎,被鸾车拉动,在半空连续绕动好些圈,终于倾身而下,直入喜堂,要拜祭天地父母,成婚结侣。

  这一番表现,这一种做派,女修们看得是眼里发光,男修们也觉得值得借鉴。而九阳门和罗家也都觉得很有面子。

  看起来这是很好很好的一次大典,为联姻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可是,还是会有人失落伤心。

  就比如那些暗恋或者明恋陈一恒的九阳门男女弟子,就比如献出了自己的身体却没有得到更多眷顾的……明鸢。

  天下间有很多爱上男神的人,都觉得自己哪怕只给男神做小猫小狗,也是心甘情愿。但是真当他们看到男神和真命爱人结为伴侣的时候,那满心的酸楚与不甘,又怎么能轻易消失掉呢?

  明明是更早一步爱上男神,明明男神更早一步接受了自己,所以他会与他人在一起,一定都是那个勾引他的人的错。

  是,如果不是那个人用了下作的手段,如果男神不是为了负责任,他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都是那个卑鄙无耻的贱人,破坏了他与男神本来应有的幸福!

  于是,那蠢蠢欲动的,就是恨意了。

  在这么热闹的婚礼上,并没有看向那一对璧人反而往四周扫视的牧子润,在留意到楚楚动人的明鸢时,也发现了他眼里针对新娘的,那瞬间划过的恨意。

  他默默地转过了头。

  好吧,也许他应该找个什么人帮他留意一下,在今后那对上辈子害死了他师尊的狗男男,会过着怎样“幸福”的生活?

  而且,说不定他还可以多加一把火。

  禹天泽看着那辆鸾车被这么显摆,还是有点不快的。

  但一想到这场大典也被明鸢看在眼里,他就又高兴起来——相比让人厌恶的陈一恒,他更厌恶的,果然还是明鸢。

  识人不明,把鱼目当珍珠,将明明只是感情平淡的人当作至亲……每每想起,都让他反省自身的愚蠢。

  禹天泽正要皱起眉头,却发现自己的袖口被人拉住。

  这时候会拉住他的——或者说一直以来敢这么拉着他的,除了他那个徒弟,就没有别人了。

  然后,他就真听到了来自徒弟的话。

  牧子润道:“师尊,帮弟子设置个禁制好么?”

  禹天泽随手就布了个,把他徒弟罩住:“做什么?”

  牧子润朝他师尊一笑,没回答,之后好像拿了个黑黝黝的器物出来,又在储物手镯里掏啊掏的取出一堆东西……大概一刻钟后,他把所有东西又收拾好。

  禹天泽也没细看,他大概知道徒弟是要算计什么了,可具体要怎么算计,他也懒得管。反正,最后总会知道的。

  就跟他所想的一样,等徒弟做完一切让他收了禁制后,已经跟他长得差不多高的徒弟,就把嘴凑到了他的耳边。

  温热的气息触碰到耳垂,禹天泽僵硬一秒钟,想要往旁边移一移。

  然而,禹天泽的手臂被牧子润拉住了,接下来对方说的话,反而让他忘记了躲闪,也忘记了刚才的一瞬发毛。

  因为牧子润说:“师尊,弟子弄了一颗孕子丹,你说弟子将其送给师祖可好?”

  禹天泽:“……”

  孕子丹,送给明鸢……听起来就让人发憷。

  莫非此物还能让男人生子不成!

  牧子润是很贴心的,他在禹天泽很无语的时候,已经进一步解释:“师尊猜测得不错,这孕子丹,正是可以使男子身怀六甲的灵丹,极其罕见……”

  禹天泽的心猛然跳了跳。

  本来这种东西他是不怎么感兴趣的,可被徒弟用这种语气一说,再思及上辈子的惨痛之处,他就有点着迷地,听了下去。

  孕子丹,是要耗费多种灵药才能炼制的灵丹,异常偏门,炼制起来极易失败。虽然那些灵药大部分都很常见,可是因为能够顺利炼制出来的炼丹师是屈指可数,所以它的存在,也被很多人都忽略了。

  除非大家族实在没办法,还要花费大价钱,否则都不会用上此物。

  而且,此物还有一种缺点。

  服下孕子丹后,要在丹田里形成一个灵气囊,包裹胎儿,非常损伤本源。

  因此,用这种办法生下孩子后,那怀胎的人的境界修为,也就没办法再度提升了。

  牧子润笑道:“此事师尊只当不知,赠予孕子丹的事情,就交给弟子去办罢!”

  繁琐的东西他会做,师尊呢,开开心心看戏就好。

  禹天泽看他一眼,拍了拍他的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兴致也有点高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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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明鸢收丹

  新郎新娘正拜天地热热闹闹的,伤心人依旧伤心着,牧子润往四周看了看,朝自己身上打了个敛息符,就悄然往“伤心人”那里走去。

  牧子润对明鸢可不像是对自家师尊那样经常小动作刷亲密值,他就在那里低低叫了好几声:“师祖,师祖!”

  明鸢本来没留意,但后来还是听到了,他眉头微蹙,也听出了这是谁在叫他。

  怎么,这厮还想来挑拨什么?

  思及原可以让天泽替他出气扰乱这场联姻却最终没成的事情,思及他的陈师兄如今已然是他人的道侣的事情,他的心头就有一把暗火燃烧,让他第一深恨那个抢夺师兄的贱人,第二就深恨这个搅事的牧子润了!

  牧子润看出明鸢的心结,挑了挑眉,口中却很温和说道:“弟子惭愧,虽知师祖与师叔祖两情相悦,却也不能让两位尊长名声有亏。师尊性子急躁,自然不知如今是什么情形,但弟子却是明白,九阳门与罗家联姻势在必行,即便破坏这大典,那罗家岂会放过师叔祖?到后来,也只不过是让师叔祖为难罢了。而且,若是罗家寻根究底,不仅师尊惹了大敌,弟子托庇于师尊座下,恐怕也得不到好处……说不定,还会被人偷偷杀死也未可知。”

  明鸢心中一凛。

  都被说得这么明白了,他哪里还不知道牧子润的意思?听了这些分析,他想清楚如果自己真让天泽去破坏大典,虽然可以逞一时之快,但事后不仅陈师兄还是得跟那个贱人联姻,罗家还会对陈师兄不利!而且,天泽也会受到牵连,说不定还会引发严重后果。更何况,要是天泽不在了,他怎么办?以他一个金丹修士……不不不,他对师兄的爱意是真挚的,师兄也不会辜负他,跟天泽没有关系。

  明鸢的神情变得很快。

  他想道,罗家可能会下手,天泽又远在正罡仙宗赶不会来,他要是死了也是白死,那个贱人肯定会好好掩饰,陈师兄要是不知道,又怎么为他报仇呢?

  想来想去,心里就惶然起来。

  牧子润看他这样一会儿担心一会儿甜蜜,一会儿惊恐一会儿忧伤的,也知道他心里可能是在自作多情了。不过明鸢怎么想他不太在意,他在意的是,要让明鸢按照他的说法去做。

  于是,他看火候到了,又来开口:“师祖若是被暗害了,师叔祖该有多么难过?弟子实是一片好意。若是师祖真不愿意听弟子一言,那弟子也只好带上这件对师祖大有帮助的宝贝离开了……”

  他说着,声音渐渐低下去,像是要离开的模样。

  明鸢心里一急,连忙道:“等等!”

  牧子润收回抬起的脚,有些愤然:“师祖还有事?弟子背着师尊前来,本是因曾经见过那一份情深意重,不愿让有情人就此分离罢了,谁知竟……”

  明鸢的声音立刻柔和下来:“子润莫要如此说,我、我也只是太伤心了。若是子润可以帮我,待我和陈师兄圆满的那一日,定不会忘了子润的相助的。”

  牧子润听了他这一通好话,才悻悻道:“弟子也是想见到一对神仙眷侣罢了……”他的语气好转,却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小瓶子,他压低了声线,“师祖不必担忧,那罗姑娘能让师叔祖不得不迎娶于她,不就是为了腹中的胎儿?师祖且将此物收下,它能助师祖……”

  明鸢嗓子一颤:“它可以让那个胎儿消、消失么?”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那瓶身。

  牧子润暗暗冷笑。

  果然是个自私自利之辈,否则寻常人怎会在他话语还未说完前,首先便想起要将情敌落胎?足见他并非善类。

  但牧子润却大惊失色般,赶紧说道:“师祖怎会这样想?叫修士落胎有伤天和,万一日后有个反噬,可怎么好?我辈仙道中人,可不敢做这般卑鄙无耻的恶事。”

  明鸢的笑容僵了僵,也应和道:“子润说得是,我也是太震惊了,必然不会如此去做的。”然后话锋一转,“那这瓶子里是?”

  牧子润暧昧一笑:“是一粒孕子丹。”他轻声道,“即便是男子之身,也可以借此怀上灵胎,繁衍后嗣。”

  明鸢这回,心里都颤动起来,几乎立刻伸手,将那瓶子抓过:“可以、可以让我怀上陈师兄的孩儿?”

  牧子润点了点头:“只是有一点,若是吞服这丹药怀上灵胎,师祖日后的境界,怕是不能再增加了……”

  明鸢面上微微发白,但很快说道:“陈师兄若是知道了,定是会更加怜惜于我……”

  牧子润眸光一闪。

  虽然这明鸢真人平日里都是小聪明,有时做事还很愚蠢,但面对“爱侣”时,倒是脑子转得很快。

  所以他也跟着劝慰:“偌大的修真界,天材地宝必然极多。师祖即使再不能提升境界,师叔祖那般喜爱师祖,想必也会寻来延长寿元的宝物给师祖服用,到那时,自然有天资纵横的师叔祖保护师祖,师祖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明鸢一笑,眼中又戴上了春日波光,很是欢喜的模样。

  牧子润这就后退,不去看他这满脸的思春爱慕了。

  回到自家师尊身侧后,牧子润传音把刚才与明鸢的对话都说给了师尊知道。

  禹天泽听完后,表情冷酷:“罗明兰可惜了。”

  牧子润点点头:“是可惜了。”

  没办法,谁让罗明兰偏偏看上了陈一恒呢?即使他不给明鸢孕子丹,那明鸢也必然会想方设法巴上他,罗明兰注定不会有幸福生活。而当他们送出孕子丹后,那水就被他们搅得更混了。

  只是不管怎么样,陈一恒都早就上了他们师徒俩的必杀名单,跟罗明兰早就站在了对立面。所以,当她一心一意要嫁给陈一恒的时候,就已经也是他们的仇人。

  但愿在明鸢搅动风雨后,罗明兰能死心带着孩儿离去,否则如果罗明兰对陈一恒情谊深厚,那么为了自家师尊能快意地活着,他也只能斩草除根。

  不过,他还是要叹一句,可惜了这本该无辜的女子。

  这样的惋惜在他们师徒俩之间没留太久,目前离弄死陈一恒的时机还太早,不必考虑那么多。而现在这一对新人还在拜见父母,互相叩首,缔结今生盟约。新娘子还有她自以为的幸福

  就在这时候,有一个人影在往这边接近,师徒俩敏锐察觉到,而牧子润,则转头看了过去。

  咦,还是个熟人啊。

  来者身材瘦高,长相周正,看起来有点疲惫,但双眼明亮没有太多浮动,看起来还是个心志不错的年轻人。

  他就是明鸢真人的亲传二弟子,三灵根普通修士,名叫孙仪威。

  等这个孙仪威走近,立刻就给禹天泽行礼:“师弟见过大师兄!”他一眼看到了跟在大师兄身后的英俊青年,认出他就是当年被大师兄带走的童子,又发现对方的实力更在自己之上,心里就震惊起来。但面上他还是很快想起了童子的名字,有说,“见过牧前辈。”

  要知道,不管这曾经的童子是什么身份,毕竟也是金丹修士,他到现在还是筑基修士,当然得尊敬点。

  牧子润看他眼光清明,有羡慕没妒恨,居然品行也不错,好像……也是个老实人?

  对这人的印象,他就好了些。

  再说了,本来他还准备过会儿去找到这个明鸢真人的二弟子,跟他沟通一番的,现在这人自己送上了门,倒是不必花什么功夫了。

  牧子润的脸上就带上了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师叔快莫如此!弟子已拜在师尊座下,与师叔同属一脉,该是晚辈见过师叔才是。”

  孙仪威一愣,更羡慕了:“师、师侄好福气!”

  明明本来只是个杂役,后来居然可以拜在大师兄门下,可不就是福气么!只可惜他之前一直在修炼,根本不知道这师侄是什么时候拜师的,也没道贺……而且这师侄好生懂礼数,虽说为一脉中人,可大师兄的修为都是自己博来,跟师尊明鸢本没什么关系,他这筑基修士,也应该对师侄更尊敬的。

  零零碎碎想了很多,孙仪威还没跟禹天泽说上话,先被牧子润拉了拉袖子:“师尊此时心情不好,师叔还是与弟子到一旁叙话罢!”

  孙仪威更怔住:“大师兄他,怎么心情不好了?”

  牧子润一叹:“这说来话长……”然后,他就一边话长,一边把人拉到了角落里,用一种很慎重的语气说道,“是师祖他,他对陈师叔祖有意,如今似乎也还不能死心……”说时他又露出苦笑,“可陈师叔祖已然成婚了,师祖再这般,岂不是不妥当么?师尊身在主宗,无力劝告师尊,也只好将此事拜托给师叔了。”

  孙仪威悚然而惊:“师侄的意思是,师祖可能会情愿去做师叔祖的侍、侍……”那个“君”字,他卡在牙缝里,愣是说不出口。

  牧子润更无奈地点了点头。

  孙仪威倒抽一口凉气,觉得不仅牙疼,简直心肝脾肺肾都疼了起来。

  尽管他性格踏实不爱跟人磕牙,可他也知道如果明鸢执意去给人当侍君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当然,如果一个金丹去做元婴的侍君这不算什么。

  可要是金丹的徒弟是个化神呢?

  要知道,大师兄可已经是主宗的核心弟子了啊……

  孙仪威觉得,师尊明鸢真人简直是把大师兄的面子放在脚底下来回踩,这样的做法,无疑会让大师兄饱受留言滋扰。

  谁都会说,“那个禹天泽的师尊居然眼巴巴地去给个元婴修士当小妾,真是自甘堕落”,之后对大师兄大肆嘲笑。有这样不知自爱的师尊,大师兄在核心弟子里再怎样出众,都留下了一个很大的把柄。

  而且,就算侍君侍妾在修真界里是常事,可是毕竟也低了正经的道侣一等,连带着侍妾的弟子,肯定也会低了一等。

  大师兄因为实力高强,是没人敢勉强的,但他呢?

  孙仪威整个人都不好了。

  师尊金丹期了都要去做侍君,他这个筑基期的,会不会也被看成可以收到洞里玩弄的对象?

  他完全不想走这个捷径啊!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蛋定,如果我要写主角生子,那文案上必然会有的。既然没写,那就是没有。

  这孕子丹显然是个坑人道具,绝对不会在主角师徒俩之间出现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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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那些乐子

  牧子润看孙仪威一瞬间五颜六色的面皮,也不知道他在脑补些什么,但总体来说,刚才那番话很显然把这位师叔给吓住了是真的。而一旦这师叔知道了他现在面临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局面,那么要达成统一战线,也就容易了。

  孙仪威吓了个够呛后,想起来刚才牧子润说的话了,果断决定抱大腿:“师侄,若是大师兄有什么吩咐,我一定从命!”

  牧子润微微一笑:“师尊的意思,是让师侄好生照顾师祖,千万让他莫要成为师叔祖的侍君就行了。至于私下里师祖不肯放弃这段孽缘,我等做小辈的,反倒是不好阻拦。”

  孙仪威是老实,可是并不愚蠢,他听着听着,也有点明白:“只要师尊明面上不成为陈师叔的侍君就行?”

  牧子润点赞:“不错,正是如此。”随即他又叹了口气,“师祖很是顽固,但对师叔祖则一片真心,可惜师叔祖对师祖,却并非如此。然而师祖却绝不肯相信师叔祖是如此薄情之人……”

  孙仪威也叹了口气,但心里慢慢也平稳下来。

  牧子润毫无压力地说了一通陈一恒的坏话后,又开始往明鸢身上泼脏水,他有些痛心疾首地说道:“师祖为了拴住师叔祖的心,竟然逼迫师尊去寻来了一粒孕子丹,要以男儿之身怀上灵胎,和罗姑娘争风吃醋!”他把孕子丹有什么缺陷好处都一说,继续泼,“一旦师祖怀上胎儿,必定想要借此登堂入室,但这等事情哪怕在凡俗界,都是个笑话,在我辈修士之间,无疑更让人不齿。师叔,你可务必要阻拦师祖才好!”

  孕子丹,男人生孩子什么的……孙仪威压力很大:“这、这我要如何阻止师尊呢?”

  牧子润取出一面镜子,塞进孙仪威的怀里,说道:“还请师叔收下这面通灵水镜,每隔一旬,便与弟子联络,将师祖动向告知。至于对待师祖……师叔只要对他说明,如果成为侍君,必然要受到罗姑娘管辖,到时候就算师叔祖对他有情,只要罗姑娘安排他不能和师叔祖碰面,情分也会变淡……”

  之后,这位纸上谈兵的“大家”开始把信息一股脑地塞进孙仪威的脑子里。

  比如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啦,让明鸢做那个被偷的;再比如名分不重要,真挚的爱情才是牵系一对有情人的根本啦;还不如说与其送上门去不如若即若离才能让对方更明白自己的心意啦……更比如,即使用了孕子丹,也不要立刻就找上门去,得想个办法先把灵胎生下来,表现得异常痛苦又隐忍坚强不给人惹麻烦,才是勾住男人的最佳方法。

  云云。

  孙仪威听得目瞪口呆。

  这位滔滔不绝的师侄……好、好厉害。

  牧子润说了很多,终于收住了口,轻咳一声:“此为弟子自凡俗间痴男怨女话本里得来的计策,想必有些道理。师叔听过之后,可要好好照顾师祖。”他说着,把一枚玉符放进孙仪威的手中,“师尊也记着师叔这个师弟的,这玉符里是一部还不错的功法,师叔拿去好好修炼。我等修士,还是要以实力为根本。”

  孙仪威颤抖手指接过来,神识一探,就是面露喜色,然后,他的神情坚毅起来:“必定不负大师兄所托!师叔我,绝不会让师尊做他人侍君的!”

  只是想起之后要跟明鸢师尊说的那些话……他苦着脸,还是认命了。

  不符合修士的行为又怎么样?只要别沦落到那种境地,他、他干什么都行!

  任务顺利完成,再度坑了一把明鸢的牧子润告别了便宜师叔,心满意足地回到了自家师尊的身边。

  当然了,独乐乐不如跟师尊一起乐,他很低调地把刚才跟孙仪威的那一番交谈又告诉给了自家师尊知道。

  禹天泽听着听着,神情有点微妙。

  好吧,这算是……被徒弟保护了?感觉有点奇异。

  ……呃,也有点高兴的。

  牧子润温柔地对上禹天泽的双眼,温柔地开口:“只要师尊不再以这等事情挂怀,弟子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禹天泽:“……”

  他转过身,那耳垂上的一抹淡红若隐若现,都映入了他那“孽徒”的眼中。

  陈一恒的成婚大典没有人搅局,进行得非常顺利。

  作为九阳门的大众情人,陈一恒还是挺享受被很多双倾慕眼神凝望的感觉的,其中做得最到位的,当然就是那明鸢了。

  因为明鸢给了陈一恒足够的虚荣心,而明鸢的徒弟送来的成婚贺礼又让他很好地出了一把风头,所以这个“大众情人”就改变了主意。

  ——他本来是想大典后就慢慢跟明鸢疏远的,但现在嘛,明鸢让他有点满意,所以可以吊着来。

  至于罗明兰……这个傻女修一哄就信,性格是刁蛮了点,可在陈一恒看来,还是比较适合做他的道侣的。

  起码,罗家离得远不能时时刻刻给她撑腰,罗明兰属于罗家让他方便用罗家的名头做事但本身也不是特别受宠爱的嫡女,不会让他太受束缚,智商也不高特别容易忽悠,还这么快就有了他的孩子——陈一恒还是很愿意给她体面的。

  这么想了一通后,新娘子早早在洞房里等着了,反正对方怀了灵胎也不能真洞房,陈一恒就继续在外面招待客人。

  随即,他就看到就要离开的禹天泽与他的徒弟牧子润两人。

  陈一恒赶紧上前送客,对着两个人拱手道:“可是在下招待不周?禹师弟,牧师侄,怎么不多坐一会儿?”

  禹天泽冷酷着脸,一如既往地不怎么理他。

  陈一恒早就习惯了这个臭脾气,也不是很在意,转而去看牧子润——等等,他心里突然一个“咯噔”。

  糟了,他跟明鸢的事情这小子知道,他会不会已经告诉了禹天泽?可是不对啊,如果禹天泽真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来找他麻烦吧,又怎么会还送上贺礼?

  牧子润朝他眨了眨眼。

  陈一恒秒懂。

  他立刻松了口气,看来上次在拍卖会上放血支持者小子买上品雷击木的事情,让这小子承情了。

  然后陈一恒再度堆起了满脸的笑容:“牧师侄与禹师弟不如多在此地盘桓片刻?”

  牧子润也露出温和的笑容:“弟子与师尊回去后还有要事,陈师叔不必多留了,我等自行离去就是。”

  此言一出,陈一恒更满意了。

  他认了跟禹天泽是一个辈分,这小子果然没再叫他“师叔祖”,真是很上道。

  因为想起了跟明鸢的那一段,他还是有点担心明鸢会找禹天泽诉苦,被这么推脱一会儿后,也就不留人了。

  陈一恒跟牧子润你来我往一阵,双方热情得很,简直就是多年不见的好友依依惜别一般,你也不舍得,我也很留恋。

  终于还是禹天泽不耐烦了:“啰嗦什么?走了!”

  牧子润歉意地朝陈一恒笑了笑,然后被他师尊一拉胳膊,两人化作一团雷光,直上九霄,又在一缕青光带动之下,转瞬已离开此地了。

  那正是青雷火云舟,一去数万里。

  回到宗门以后,牧子润和禹天泽这一对师徒,也重新回归了以前的修炼节奏。

  还是禹天泽不时操练牧子润,牧子润经常讨好禹天泽,两个人从修炼到休息,统统都在一起。

  而牧子润还时常有许多次因为找师尊指点功法“不慎”太疲累睡着,都在禹天泽房间里的地板上入睡来着。

  后面禹天泽每次见他睡地板,也不知是心里不忍还是什么缘故,再之后牧子润醒来时,就躺在了自家师尊的床上,周围都是他家师尊的气息,让他享受地眯起了眼,期盼着更进一步的进展。

  生活很平静。

  除了牧子润特意给他师尊找到的乐子——每一旬的惯例娱乐节目,一个月播三次,次次都很精彩。

  比如在新婚前几天,陈一恒老老实实地陪伴自己的新娘子,明鸢就站在自家的洞府前,望着陈一恒所在的智天峰葬花。

  第一旬快结束的时候,陈一恒出来给罗明兰换取养胎的资源,然后他就在半路上跟明鸢偶遇了,接受到明鸢眼里发射的哀怨光波。

  然后到了第二旬。

  陈一恒继续跑来跑去,而遇见明鸢的次数增多……

  第三旬,陈一恒看到了明鸢背地里思念他的模样。

  第四旬……

  渐渐地,大典时就已经怀胎五个月的罗明兰,在三个月过去后到了比较危险的阶段,几乎不能跟陈一恒同房了。

  陈一恒和明鸢见面的次数也已经到了仅次于罗明兰的地步,后来,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陈一恒对上了明鸢的泪眼盈盈……

  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孙仪威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纠结。

  对着大师兄的徒弟去讲自己师尊的风流韵事,这是怎么回事……

  再后来,陈一恒和明鸢交往频繁,明鸢夜不归宿也更加频繁了。

  终于在罗明兰快要产子的前一旬,陈一恒对明鸢告知自己的无奈,在明鸢无限凄楚的目光中,与明鸢暂停了交往。

  孙仪威呆滞着眼神告诉牧子润。

  他家师尊,已经怀上了陈一恒的灵胎。

  嗯,目前正抚摸自己的肚皮,躲在了他的洞府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大家对明鸢与陈一恒的孩子很同情,觉得牧小攻的手段有点卑劣。怎么说呢,他是有点不择手段,但他也只是递了把枪,这枪是否用来杀人,还得看那个拿枪的。枪当然是很无辜啦,但作者本人并不是这么不择手段的人,所以那把枪不会很惨的。冤有头债有主,大家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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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算计完了

  牧子润囧了三秒钟。

  这个明鸢真人,果然是……手段很不错。

  从他的行为举动里,充分可以看到上辈子各自三流小说中女主吊男人的精髓,演技虽然略显浮夸画风也变换莫测,但花心的男人只愿意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那些不和谐的谁会注意?

  所以,陈一恒上钩也算是必然的了。

  牧子润挺同情那便宜师叔的。

  显然这个老实人就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可他能让明鸢这么规矩还真把那些手段贯彻落实了……也实在是蛮拼的。

  现在看起来,明鸢是真没打算去给那陈一恒当侍君了,起码师尊的面子能够得以保存,其他的东西,可以暂且缓一缓。

  孙仪威在那边半死不活地把近期情况汇报后,脸皮也有点僵硬。

  牧子润就对他又叮嘱了:“师叔,既然如今师祖已经怀上灵胎,在五个月之内,都不得肆意走动,以免胎儿有损。另请告知师祖,说是弟子传讯告知师叔你,以孕子丹怀上灵胎与女子不同,女子怀胎只需十月,而男子孕育则至少十年八年,多的时候就算数十载也未可知。”

  孙仪威愣了一下。

  牧子润笑道:“因担忧师祖,弟子又去寻过许多古籍。”

  ——这当然是假话,让明鸢怀孕,除却要搅得那陈一恒家宅不宁外,也是为拖延时间,将情况尽可能掌握在手里罢了。

  孙仪威点点头,他还是很信任这个似乎学识很渊博的师侄的。

  牧子润越发满意孙仪威的老实,又交代他:“师祖若是有什么动向,师叔也要好生劝导。需知这灵胎怀上了,但资质如何却不能知晓,尽管师祖怀得久了些,但正因他有此孕育之苦,才更可以去寻师叔祖的怜爱。且这灵胎非得即将临盆的前半载中,才会隆起肚腹,其余时候,多多与师叔祖行……”他轻咳一声,“那事,也对灵胎大为有益。”

  孙仪威的表情更加木然。

  总之,他起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得看着那明鸢师尊就是了。

  之后,牧子润满意地截断了通讯,目光有些深沉。

  他既然要算计,当然不仅仅只是要算计那一对害死师尊的人过得不安稳。他的最终目的,还是想要了那两人的性命。

  如今的牧子润实力太低了,加上明鸢与禹天泽有师徒之名,很多事情不方便下手。而且明鸢与陈一恒短时间里恐怕不会出去历练,即使历练如果还有他人,而陈一恒手里又有保命法宝的话,想要在路上去干掉他们,恐怕也不能轻易做到。

  于是,牧子润想起孕子丹这东西的时候,就已经是出了损招。

  ——这种丹药能让男人逆天生子,代价虽然看似只是损伤本源,但其实还有很多严格的限制条件。

  比如说,修为和境界越高的修士,怀上胎儿越不容易,但怀胎的时间也会越短,生下的孩子资质越高,如果修为境界都低,那就……

  如明鸢这种修为纯属被催灌出来的废柴,他怀上得十分轻易,与此同时,却要耗费大量的时间。

  他这种的,大概就是那种得怀上几十年的了。

  同时,男子怀上的胎儿在成长时,也需要大量的能量,明鸢肯定要经常吞服丹药,而最好就是常与父体相合,让父体精元浇灌。

  这样的缺陷在明鸢身体不适的时候,他牧子润自然会以一个好徒孙的身份慢慢“查找古籍”来让孙仪威转达,到时候明鸢为了生下资质出众的孩子,也肯定会努力纠缠陈一恒,那陈一恒不管怎么做,都会是焦头烂额——甚至很显然,陈一恒就算被明鸢缠得再厉害,也肯定不会把修为都灌输给他。

  而在这几十年里,牧子润会在自家师尊和手中系统的大力支持下进步神速,而他师尊经历过上辈子,肯定也知道很多还没发生的事情,等他和师尊信任度更高的时候,也未尝不能打探,借此算计一二。

  他就不信在这么多年里,他还弄不死陈一恒?

  至于明鸢,等他生下孩子的时候,也必定元气大伤,已经没多少年活了,有陈一恒这种情郎,孕子丹带给他的孩子究竟是什么资质还很难料,可想必也不外乎没灵根,或者四灵根五灵根。

  到那时,等仇人都被杀死,他自然会找个妥善的凡俗人家安置——刚刚出生的婴孩懵懂无知,等他被养父母抚养长大后,修真界的事情,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前前后后,牧子润心思缜密,都已经算得十分精细。

  把这些念头再转过几圈后,他从里面挑出些有意思的,可以说的事情,去给他师尊“说戏”了。

  至于他是如何阴险,又算到哪种地步,要做些什么鬼鬼祟祟的事情,就完全没必要跟他那行事光明正大的师尊详述的。

  禹天泽照旧打坐修炼他的雷火神通。

  牧子润走过去,很风趣地将明鸢最近做的事情挑重点都给师尊讲了一遍后,又说起了他怀上孩子的事情:“师尊,如今明鸢师祖既然有了灵胎,这数十年里,都要谨慎小心,应当不会再时常在外面走动了。陈师叔祖有娇妻爱子,也怜惜师祖,想来也会十分繁忙。”

  简而言之,就是“这家伙好几十年都不会再来碍师尊的眼了,陈人渣恐怕也没心思搅风搅雨啦,师尊你开心不开心”……的意思。

  禹天泽冷哼一声,闭上眼:“日后数月一报即可,无需太过关怀。你也好生修炼,旁人闲事不值理睬!”

  牧子润眼中幽光闪动:“师尊之意……弟子知道了,日后必不会让师尊以此烦心。”

  禹天泽听着不对,睁开眼看向徒弟。

  刚才徒弟很委屈的样子……他语气太重了?

  想了想后,他皱眉说道:“你只管交予你师叔看顾就是,无需你来操劳。”

  牧子润立时温柔微笑:“师尊是体恤弟子,弟子明白的。”

  禹天泽:“……”

  那你刚才委屈什么?

  然后禹天泽也不理会这个有点古怪的徒弟,再度闭眼睛修炼去了。

  牧子润看了自家师尊半晌,轻吻了吻自己的手指,在他师尊面前晃了晃……然后他自觉好笑,就也闭眼修炼起来。

  反正那边该算计该布置的,近期都已到位。

  其他的嘛,来日方长。

  计划总是跟着变化来,也没有谁能够真正的算无遗策……

  此后的几个月,孙仪威在牧子润的教导下,把明鸢牢牢地束缚在明华府里养胎,也不去招惹目前正在跟新婚妻子和新生儿子卿卿我我的陈一恒。

  明鸢本来就是个满脑子爱情的,有了灵胎这个保障,当然不肯轻易毁损,也难得听话地不去找陈一恒了——等胎稳了以后,再想动手脚就不那么容易了嘛!

  总之,在孙仪威这个传声筒几乎是掰碎了利害关系的解释下,明鸢很老实。

  同时,牧子润也向孙仪威传达了自家师尊的命令,那就是以后主要开始靠师叔啊,我这做师侄的半年知道一些消息就够了,当然师叔如果有紧急情况,还是随时欢迎跟师侄联系的……等等。

  再然后,世界安静了。

  牧子润跟着他家师尊,又修炼了一段时间。

  突然有一天,禹天泽运转功法后,直接到把牧子润拎——拉了出来。

  牧子润嘴角抽了抽,他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角,感觉有点幸运。

  还好他现在个子已经慢慢在超过师尊了,不然的话要还跟小时候一样动不动被师尊拎着夹着抱着揽着……他作为追求者的尊严呢?

  险而又险,目前保住了尊严。

  而以前那段黑历史,就扔到记忆的角落里去落灰吧!咱们别记着了!

  牧子润迅速给师尊准备好几盘灵果送上后,才温柔询问:“师尊这般急切唤来弟子,可是有什么要事?”

  禹天泽面无表情,但眼神里那隐隐约约的纠结,却还是被他家徒弟一眼看穿了。

  牧子润有些讶异。

  以师尊的性情,居然还会有什么事情让他这么犹豫?

  看起来应该不是坏事,可到底是为什么呢……他心里一动,是否与师尊上辈子的经历有关?

  禹天泽现在,也真是有点踌躇。

  如果他自己只是独身一人,那是完全无需考虑直接冲过去就好,可偏偏这件事不仅跟他的两辈子都有牵连,而对这徒弟来说应该也是不一样的。

  于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感觉到了隐隐的牵绊。

  没办法那么干脆地决定了。

  思考一分钟后,禹天泽果然开口问了:“子润,若是有一份极大的机缘摆在眼前,也曾经是你的机缘,可如今距离你得到那份机缘的还有多年,你是否会现在就去将那份机缘取到手里?在多年后你必然可以得到,可在现下却是未必了。如若是你……会如何选择?”

  牧子润脑中迅速翻译。

  也就是说师尊现在想去把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后得到的好东西提前弄出来,但机缘这玩意儿实在不好说,师尊又怕早点去了反而弄不到?

  但换个方向来想,也就是即使这一次得不到,在很多年后那东西还会再度出世嘛!

  师尊真是关心则乱了。

  对于牧子润来说,好东西当然不能等着它来选择,而是要率先把它弄到手,才符合他的利益。

  于是他也迅速回答:“若是弟子,便先去取取看,若是得不到,再等那原本当得机缘的年份到来就是。”

  禹天泽:“……”

  好像是这样没错。

  他刚才真是想得太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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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帖际遇:倚楼听风雨在集市中卖艺,收到78两纹银的打赏。
第89章 峥嵘秘境

  禹天泽有些恼怒。

  他发现自己现在有些婆妈了,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他居然想了那么久还钻了牛角尖,实在让人不爽。

  但很快他又把这份恼怒给压了下去,因为仔细分辨了一下后,他发现自己其实是因为要做个好师尊,所以对徒弟很看重,所以才会有些优柔……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总不能因此就放弃徒弟吧?

  反正,那个小崽子还是很孝顺的。

  有一点不如意的地方,他也是可以忍耐的。

  在确定自己只是“关心则乱”这个事实后,禹天泽就不多想了,转而开始思考他所想到的这个机缘。

  ——也是他上辈子最大的机缘,后来大概也变成了他徒弟的机缘。

  那一座还隐藏着的仙宫。

  仔细回想,当年禹天泽因为明鸢的拖累,修为一直就在元婴初期和元婴中期之间徘徊,身体里也有不少隐患,要想更进一步,都非得把这些隐患全部祛除才行。

  但那时候他还得顾着明鸢,所以一直都没能与足够的时间。

  而得到仙宫是一个偶然。

  禹天泽是为了给自己寻找调养身体的草药,才进入了那个秘境。修真界的秘境很多,那个有仙宫的峥嵘秘境是非常普通的一个,但因为九十年会开放一次,所以里面的灵药年份尚可,加上其中的危险程度不高,很多普通修士历练都愿意到那里走一遭,许多散修也愿意在那里弄点药材来换取资源。

  照理说,这个世世代代都在开放不知道有多么悠久历史的峥嵘秘境里,所有地盘都被进去的修士搜刮了很多遍才对,在这里也应该没有什么太珍贵的东西了。

  可禹天泽进去的那一次,却在误入一个非常窄小的山洞后,去接受了仙宫的考验。

  也许因为这考验主要是考悟性和意志,而禹天泽恰好悟性奇高,意志也是非同一般,所以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顺利突破了七个关卡,顺利成为了仙宫的主人。

  说起来,这运气是真不错的。

  如果不是他连续犯蠢把自己给蠢死掉,他完全不至于落到那个下场。

  禹天泽也在控制了仙宫之后知道,这座仙宫是原本一位谪仙的洞府,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降落到修真界来,后来又好像得了什么原因自戕而死,在临死前,为了传承自己的衣钵,就把洞府留了下来。

  因此,在洞府里有无数奇珍异宝,还有各种功法秘技,还有无数的资源,比起一个大门派的底蕴,其实也相差不远了。

  那个峥嵘秘境,也是仙宫的外围而已。

  九十年开放一次,如果进去的修士有足够的运气,就可能发现那个山洞并且进入其中,再要是通过考验了,就顺利得到仙宫。

  这么多年下来,也并不是只有禹天泽一个人接受了考验,可却只有他一个人通过。

  ——至于为什么修真界里从来没人知道仙宫存在,理由大概也很简单。

  不愿意与他人分享,想要在九十年后再来尝试,又或者是中间有很长时间的断层、让知道仙宫的人陨落了,也或者没有运气更好的人再度发现。

  这一切的一切,禹天泽不得而知,但这也跟他无关。

  他只需要知道,这一次他会继续去找那个山洞,也就行了。

  想清楚后禹天泽就不会再纠结,他直接说道:“三日后,跟为师去探秘境。”

  牧子润微微一笑:“弟子明白。”

  于是,这做徒弟的就开始做出行准备了。

  也不是什么必要的东西,牧子润不过是想着能让自家师尊在外面的时候也和在家里一样享受,所以把一些奢侈品常用物质都塞进专门的储物戒而已。

  另外平时师尊吃得比较多的灵果,看起来比较偏好的一些雷火属性的妖兽鲜肉,也都放进另外的储物戒中备好。

  ——总之,就算到了外面,师尊也一定得是最舒服的一个。

  忙忙碌碌好几天,出发的时间就到了。

  禹天泽拉住牧子润的胳膊,把他带上了那青雷火云舟。

  有了这件至宝,谁还乐意没事自己遁行或者走着过去?当然是省事省精力省时间更舒坦了。

  所以,师徒俩就“嗖”地一声,直接越过了千山万水,来到了鞠元城里。

  那个峥嵘秘境的入口,也就在这座城池外的鞠元峰上。

  牧子润早就用系统搜索过,鞠元城最好的客栈叫做峥嵘客栈,据说自打峥嵘秘境出名的时候开始,这个客栈也出现了。而因为这峥嵘秘境属于上古秘境中最容易进出的一处,这峥嵘客栈也就比较亲民——各路人马只要能出得起价位,就有不同等级的房间任你挑选。

  作为一个对师尊每一点需要都牢记在心的好徒弟,也作为极力要讨好心上人的暗恋者,牧子润是当仁不让,要最好的。

  在拍出了一块上品灵石做定金后,牧子润就赶紧先走一步,到那最高级的“天”字房先布置一番——反正,还是按照老规矩,让师尊觉得熟悉又舒适。

  禹天泽习惯了徒弟的照料,很快就在他那块厚实柔软的兽皮上躺下来,手边就是徒弟给他准备的各色灵果,很是逍遥。

  牧子润在一旁看着,不由想起了上一次师尊还是“任紫”模样时候的情景。在那时他一心思念师尊,还以为自己对师尊是亲人之情,哪里想得到现在会变成情爱之情呢?而那个时候“任紫”的面容,亦不及如今师尊这般华美张扬,与那雪白兽皮映衬起来,更显得气质锐利,气度尊贵,高不可攀。

  不过,他还是要攀一攀的。

  然后,牧子润又开始没话找话说了:“师尊,峥嵘秘境就在明天开启,弟子手头的雷火弹似乎有些不足……”

  禹天泽瞥他一眼,丢了个储物袋过去:“拿去。”

  牧子润喜滋滋地接过来,他神识往里面一扫。

  果然,里面各种雷火弹应有尽有,从能对付元婴的到能对付化神的,全部扔出去甚至还能威胁炼虚修士……数量庞大,师尊有心了。

  显而易见,在牧子润不断给心上人准备奢侈享受的时候,他家师尊也在为他连日炼制保命的东西。

  这种付出得到了回报的感觉……哪怕并不是爱情上的回报呢,牧子润都觉得,起码自己对自家师尊动心,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了。

  在偌大的天地间,还有谁比他的师尊更值得他爱慕看重呢?

  把所有雷火弹小心收好后,牧子润服侍师尊沐浴顺便占便宜后,也就老老实实地,等待着明早的到来。

  总觉得师尊很看重这一次秘境之行……他这做徒弟的,也不能拖后腿才好。

  第二天。

  禹天泽在徒弟的服侍下用过饭后,两人一起往鞠元峰走去。

  这座山峰靠近鞠元城,即使步行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一路上,禹天泽看到不少散修和金丹期、元婴期的修士来去,他们行色匆匆,大多都是来峥嵘秘境采摘灵药的。

  这秘境九十年开启一次,无需通行证人人可以进入,也不限制进入者的修为,真算得上是非常包容了,虽然开启的周期是长了点,却也能吸引很多修士前来了。

  看着这样眼熟的场景,禹天泽面无表情。

  尽管早了九十年,但跟上辈子也没什么两样,而哪怕是上辈子的那个时候,他的境界也不过是元婴中期。因为种种缘故,生生让他这原本进境神速堪称九阳门天才的修士,变得泯然众人,跟普通的双灵根差不多速度。

  作为一个追求强大的雷火修士,当年的他并不是不想尽快突破,只是他太过愚蠢,以至于心甘情愿地浪费了时间。

  渐渐地,师徒俩走到了鞠元峰下。

  这里聚集了不同境界的修士,可总体来说,还是主要为筑基、金丹、元婴三个境界之间,筑基以下与元婴以上的,数目都很稀少。

  ——化神以上修士所需要的灵药,往往九十年里是难以长成的,除非他们早早发现了其中有天材地宝即将成熟,才会在下一次赶来。

  但这样的情况,正是少之又少。

  禹天泽稍稍抬头,看向峰顶。

  上辈子的他,就只是那些元婴修士中的一员,不过今生就不同了。

  ……也说不上是唏嘘还是感慨或者什么旁的,他只觉得心情有些复杂,但又似乎有些豁然,有些期待起来。

  这里无疑是他禹天泽命运转折之地,是福气还是厄运,他说不清。

  可无论如何,他已经重活一世,这一次,总归是福气了。

  牧子润在一旁,没忘了时时刻刻观察自家师尊的表情。

  看起来,还真是百味繁杂的样子……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地方——不,或许该说这个机缘对于师尊而言,都是万分重要。

  那么,不管花费什么样的代价,都一定要得到才行。

  半个时辰后,峥嵘秘境打开了。

  这一座鞠元峰,仿佛被利剑劈下般,自中间分开两片,缓缓往左右倒塌下去。而在中间那道裂口处,就爆发出了明亮的光芒。

  无疑,这就是秘境开启的表现了!

  下一刻,无数的修士争先恐后,都投入到那茫茫白光之中,身影消失不见。

  牧子润拉住还有些怔然的禹天泽的手臂,稍一摩挲后,笑道:“师尊,我们也该进去了。”

  禹天泽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登时一团雷光自下而上将两人包裹,便投入到白光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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